《老千》 第一章 牌局 二十一岁那年，师父用他的四根手指，和“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次出手，为我上了一节名为‘代价与后果’的沉重一课。 从那一天开始，我的命运就此改变！ 我叫李彦秋，东北人。 从小不学无术，好战斗狠的我，在初三毕业后，就进入到社会。 十六岁那年，我在县城的棋牌室打工时，认识了我的师父，他叫余长勤，是一名以赌为生的赌徒，更是一位老千。 在跟随师父这五年里，我学习到不少东西，也见识到人性最真正的一面！ 烟雾，在昏暗的橘黄色灯光照耀下，如同地狱深渊。 饶是常年吸烟的我，在刚刚进入到这个房间时，也被满屋子的二手烟呛的喉鼻呛痛。 “长勤，过来啦。” “呦，小秋也跟来了。”留着寸头的中年男人用诧异的眼光向我师父打着招呼。 他叫贾军，和我师父是老相识，经常在一起打牌，至于他为什么如此诧异，主要是因为我师父很少会来这个场子玩。 这里环境虽差，但下注很大，只有逢年过节，想着为家里置办一些年货，过个好年，我师父才会来这里赌几把，赢一些过年钱，就离开。 “嗯。”师父用鼻音嗯了一声，表示打过招呼，随后朝我招了招手。 我会意，从上衣怀中的口袋取出钱，递到了师父的手中。 牌局早已开始，此时那些赌徒们正玩得兴起，桌面上散乱的堆积着厚厚一层黄，蓝各异的钞票，那是第四版的十元，五十元和一百元面额。 师父走到贾军的旁边坐下，而我就站在师父的身后。 在一声声赌徒们跌宕起伏的惊呼中，那一局由一个留着当时最流行的中分头，三十左右岁男人以一手豹十取得了胜利。 他们玩的是拖拉机，与炸金花大致相思，不过拖拉机是顺子大于同花，而炸金花是同花大于顺子。 十块钱的底钱，即使在今天也不小，更何况是90年代。 我师父下了底钱，庄家开始发牌，每人三张。 我们这边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下注必须要‘闷三圈’。 所谓的‘闷’就是在不看牌的情况下继续下注。 三圈过后，一共八人的牌局，现在桌面上已经压了近一千块。 牌价也从最开始的十块，变成了三十。 第一个看牌的是一个络腮胡的男人，当他看过牌时候，面上表情突然一正，好像非常兴奋一般。 不过很快脸上的表情却陡然转变，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兴奋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只是停顿了仅仅一秒便收敛回去，但还是被在场都所有人看的一清二楚。 “我在跟一手，就当搅个局吧。”络腮胡男人在扔六十进去。 在络腮胡男人看过牌后，坐在他下家的青年也看了牌，不过他很快就一脸懊恼的将手中的牌，扔进了牌堆中。 “今天手气真背啊。” 青年在丢牌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牌，是一对三，单带的那张我没有看清。 不过我敢肯定，即便是一对三，也要比络腮胡男人的牌大。 拖拉机玩的是心态，而络腮胡那种低劣的演技，也就只能骗一骗像青年那种傻蛋，就连我都能看出来，就更何况是我师父了。 我师父并没有看牌，甚至都没有再多看络腮胡男人一眼，抽出三十元，直接扔了进去。 目前我师父还是处于‘闷’的状态，所以下注的金额，只需要是看牌玩家的一半，同理看牌玩家的下注金额也必须是‘闷’牌玩家的双倍。 如果我师父把金额涨到五十，那么络腮胡这种看牌玩家就需要下注一百。 经过再一轮的下注和弃牌，目前手中有牌的就只剩下，络腮胡，我师父，中分男人，和贾军四人。 “大点干，早点散。”络腮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直接抽出一张百元大钞丢了进去。 我师父毫不理会，继续‘闷’丢进一张五十。 五十块钱能够让普通家庭消费一天的年代，这场豪赌，确实搞人心态。 尤其是‘闷’牌玩家，心中更为难受。 终究，贾军没有忍住心中的悸动，看了牌。 当看牌的一刹那，贾军的脸上就出现了后悔的神色，他将牌凑到我的面前。 “小秋啊，这他吗的破牌，真是要人命啊！” 我看到他的牌是一对九，我只能回以一个苦笑。 在我看过牌之后，他就将手中的牌丢进牌堆中。 其实贾军的牌并不小，一对九，赢面还是比较大的，不过他不敢赌。 因为我师父和中分男人都是‘闷’牌的状态，他的下注倍数是双倍，如果再跟几轮下。 等到比牌时，两家其中一个大过他，那贾军将损失惨重。 又经过一轮，络腮胡依旧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时我师父才掀起了牌，一张红桃a，这牌可比贾军和青年的对子小多了。 看过牌后，师父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直接丢了两张一百进去。 “我开你牌。” 师父的目光看向了络腮胡男人。 络腮胡男人将他的牌凑到师父面前，一张草花a，花色并没有师父大。 见状络腮胡男人叹息一声，直接将牌丢在了牌堆之中。 现在场面只剩师父，和中分男人两人，所以中分男人也掀起了自己的牌，不过在看过牌后，他无奈的一笑，直接将牌亮了起来。 看到他的牌后，我心中都不由一声卧槽。 235，整个牌局上最小的牌，根本没有赢钱的机会。 进场第一局，师父就赢了盆满钵满，我将桌上的钱全部拿起，大概看了一眼，最少有二千块。 牌局持续开始，在拖拉机和心态一方面，我师父的确是高手。 他能将握着很小的牌，演出豹牌的感觉，也能让很大的牌，演出在弃与不弃之间来回纠结的模样。 很快，在我师父的搞心态，和一些狗屎运的成分下，我棉袄怀中的口袋已经装了满满登登。 相比于我师父的意气风发，其余几人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士气一度低迷不振。 照此情形下去，即便今天师父不出老千，胜利也一定属于我们这一方。 “吗的，今天太背了，去趟厕所，将骚点子全尿掉。”中分男人说了一声，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在路过青年时，他有意无意的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而青年也找了个借口，一同走出了房间。 第二章 出千 二人相伴而去，我内心一紧，感觉到事情的不妙。 以口渴的借口，也跟了出去。 路过厕所，里面除了窸窣的水流声外，还有中分男和青年的窃窃私语。 “吗的，今天赢点钱都输回去了，这by运气真好！” “小宝，等一会回桌上，给我狠狠的‘揪’他！” 揪的意思，就是‘闷牌’玩家用一半的筹码和看牌玩家多轮下注。 拖拉机最恶心，也是让看牌玩家最心烦意乱的就是两名‘闷牌’玩家揪一家看牌玩家。 因为拖拉机有一条规矩，若是桌上只剩两名‘闷’牌玩家和一名看牌玩家的情况下，看牌玩家不可以开任何一家的牌，只能跟随下注，或者选择弃牌。 虽然规则看起来很公平，看牌玩家手拿好牌，即便多下注也无所谓。 但实际当你真正玩过拖拉机或者炸金花这种游戏你就会明白，拿着双倍下注去和‘闷牌’玩家比拼时，心态是有多难受。 尤其是握了一手不大不小的牌，弃牌可惜，之前投注血本无归，若是不弃，跟到天慌地老，但凡其中一名‘闷牌’玩家的点数大过你，那就真的是输的裤衩都穿不上了。 跟着师父这几年，我见过很多玩拖拉机，以为握了一手好牌，却被‘闷牌’玩家‘揪’的借贷下注，最后血本无归，被天天追债，这种人大有人在。 回到房间内，我看了看四周，众人众说纷纭，三三两两聊着天。 看到没人注意到我和师父这边，我趴着师父的耳边，悄悄说道：“叔，咱们走吧。” “我刚才听到那两人准备做局‘揪’你。” 一直以来，我都叫师父为叔，毕竟老千行业很避讳，常年混迹赌圈的人，被人喊师父，太过于张扬。 然而对于我的相劝，师父直接偏头到一边，丝毫不在意。 并且用手推了推我的脑门，示意不要再讲下去了。 心中倍感无语，却也闭上了嘴巴，毕竟师父会出千，再多的套路，也没有出千换牌来的实在。 大概过了三分钟，中分男人和青年走了回来。 “不好意思了各位，让你们久等了。” 中分男人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拿起纸巾擦干，看向了我师父。 “发牌吧。” 拖拉机是霸王庄，谁赢谁当庄发牌。 一旦牌落到了我师父了手中，那毫无疑问，无论对方怎么切牌，我师父想给谁发多大点数，就能发多大的点数。 “‘闷’二十。” “跟二十。” “‘闷’五十。” “一百。” 赌局再次拉开帷幕，随着各位牌友的上头，此时的钱，在他们的手中，那只不过是一张纸而已，压根不当回事。 可毫无疑问，大部分的钱，都收入在我师父的囊中。 偶尔我师父也会故意的让他们赢一些，让他们觉得有捞回去的希望，但实际都被我师父玩弄于股掌之中。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牌局上时，突然，房间门被打开了。 从门外走进来一位看起来二十七八岁，打扮妖艳，牛仔裤，黑色打底衫的女子。 在九十年代，这身穿着那就是走到时尚的最前沿，电视中的明星都这样穿，而在我们县，这样时尚的人，是很少能看见的。 女子很美，放在大街上，回头率没有一百，也有七十，但在赌场可不同，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牌上，除了我之外，只有中分男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女子在看到中分男人后，冲着他微微点头，不得不说，那一刻我有一点小小的羡慕中分男，羡慕他居然能认识如此美艳的女子。 女子走到中分男人的身旁，自打女子的到来，中分男人也像打了鸡血一般，情绪再次激昂起来，我想，这可能就是男人的表现欲吧。 注意力从女人的身上收回，此时牌面上只剩下，我师父，中分男，还有青年三人。 此时我师父已经看牌，一对a带一张7，这种牌就属于不上不下的鸡肋牌。 弃之可惜，但是硬拼下去，输的概率又不小。 中分男人和青年‘闷’跟一百，我师父就要下注二百，很快，牌桌上就不少于六七千块，其中大部分都是我师父下的注。 也许是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中分男人看了牌。 在看牌之后，中分男人嘴角一扯，表现出一副十分自信的模样。 “吗的，看早了，早知道这牌，就应该‘闷’到天荒地老！” 谁也不敢确定，中分男的这句话是真事，还是瞎咋胡。 师父只是呵呵一笑：“既然你牌这么好，不如梭哈呀。” 一对a要跟别人梭哈，我真是为师父捏了一把冷汗，因为这一局并不是师父发牌，所以他也不清楚中分男人是牌到底是什么。 想提醒师父一声，但手指刚刚触碰师父的肩膀，就被他狠狠的瞪了一眼。 我立刻收回了手，默默等待着结果的到来。 “梭哈？” “我不跟你梭哈，你要是没底气就开我，有底气，咱就继续跟！” 说着，中分男人自信满满的往牌桌上甩了二百元。 师父数出四百块，推到了牌桌上：“好，我开你。” 在推钱的时候，我明显注意到，师父的钱故意放到了距离中分男人牌面靠近的位置。 就在抽手的瞬间，我看到师父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动了，一张牌从他的手中落到了中分男的牌面中，而中分男的一张牌被他的小指勾到了手掌中。 速度之快，就算盯着看，都鲜有人能看出端倪，更何况，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我师父的手上。 当我抬起头时，目光不自觉的扫到了美艳女子，她的目光还停留在中分男人的牌面上，面色凝重。 当即我心中一紧，该不会这个女人看出什么端倪了吧。 我师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也许是感受到了我们师徒的目光，美艳女子眉头展开，指了指中分男人的牌堆。 我感觉情况不妙，心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这位大哥，你多放了五十。”女子手伸到师父刚刚数出了四百块里，拿出了五十，递到师父的手中，笑道。 师父接过五十块后，中分男数了数师父放的钱，整整好好还是四百块，不多不少。 “谢谢，玩牌上头了，数多了钱都不知道，哈哈。”师父客气的笑道。 师父好像轻松的许多，可我分明看到，那五十块，是女人从桌牌钱堆中拿的，用的是和师父同样的手法，只不过师父换的是牌，她换的是钱！ 但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为了给师父送钱，这不可能！ 只能说，这个女人不一般，她在掩人耳目！ 第三章 断手 “开牌了，开牌了！” 中分男嘴角弧度加大，手中牌猛然掀开，十分自信的叫嚷道：“豹j。” 可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牌上时，却是一对j带一个k。 “兄弟，你这就对j，不是豹j啊。”我师父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随后掀开了他的牌：“不好意思，一对a。” 我有些佩服我师父这种演技，明明是他出的千，却还能做到如同没事人一般，问心无愧的样子，这种本事虽然看起来容易，但如果没有多年的经验加以练习，一定会心虚。 中分男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牌，前一刻他分明看到的是豹j，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对j。 “这...这怎么可能，谁动了我的牌！”中分男人怒声吼道。 我师父蛮不在意：“这众目睽睽之下，谁能动你牌呀。” “是不是赌牌上了头，眼花了，把k看成了j吧。” 我师父的话，得到了其他牌友的赞同，毕竟这件事情不关系到他们，也就无所谓，只是催促着牌局快点开始。 “正常，我经常眼花看错牌。” “唐强，一定是你看错了，输了就是输了，这都正常，快开始新的一局吧。” “哥几个都等着呢，快开吧。” 被称为唐强的中分男却不肯，叫嚷着，让查牌。 不一会，一名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壮汉走了进来，豪迈的嗓音喊道：“哪个让查牌呀！” 唐强举起一只手：“我。” 说着，唐强拿出一张一百快塞到壮汉的手中。 壮汉满意的一哼，拿起牌堆，开始配牌。 我则是暗暗咂舌，开局子还真是赚钱，桌费，抽水，要小费不说，居然连查牌也要收费。 “牌没问题！”壮汉在查牌过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将牌放到了桌子上，却并没有离开房间。 隐约中，我看到了壮汉和女子的眼神交流，如果我预想没错的话，这女人应该是场子里的暗灯，专门查老千的。 不过这仅仅是我的猜想而已。 “吗的，你们都少抽点烟，都给老子熏眼花了。” 在一切确认无误后，中分男只能自认倒霉。 青年也将牌插进了牌堆之中，他最大一张q，根本没有一较高下的机会。 新的一局正式开始，在洗牌的过程中，师父就已经将各家的牌码好。 毋庸置疑，这局只要我师父想赢，那他就一定能赢。 但却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萌然而生，那名看似美艳的女人，给了我极为危险的味道！ 所以我决定，要让师父收手，今天我们已经赢了不少，没有必要在冒险下去。 “叔，弟弟发烧还没好呢，婶子要知道你不去买药，跑来赌，又该发飙了。” 我故意编了一个借口，也给师父一个台阶，叫他走。 听到我这样说，桌上的牌友们都不乐意了。 “这怎么赢钱就准备跑呀。” “哪有你这样办事了，我还没捞回来呢。” 我心中暗骂他们是群傻蛋，从头到尾都在我师父的股掌之中，根本没有赢钱的机会，还死活拉着我师父玩，纯是冤种。 “最后一局，家里孩子生病发烧，再不回去母老虎该发飙了。”师父挠了挠头：“各位，要是想捞回去，这局可要狠狠下注了奥。” 说罢，师父开始洗牌，发牌。 刚准备发牌时，美艳女人开口了：“慢着，强哥今天输的太惨了，我帮强哥切下牌，借点运。” 等女人切牌后，开始了正式发牌。 通过牌桌上赌徒们的下注情况，我能感觉出来，这一次我师父准备狠狠的宰他们一顿，再准备收手。 几轮过后，桌牌上已经有五六千块了，可依旧还有五个人在跟牌，只有三家弃牌。 其中还有两名看牌玩家，又跟了一轮，有人开牌看了唐强，但结果是唐强的牌大于他。 随着时间推移，下注越来越大，桌牌上的钱迅速累积，一万，两万，三万。 这将是今晚最大的牌局，我师父也已经将所有赢的钱全部下注，包括我塞到怀中的本金也要了回去。 桌牌上其余几家都被青年比掉了，整个桌面上，就只剩下我师父，唐强和青年。 可当我师父看牌的时候，他整个人愣了一下。 我看到他的牌是一对q，通过师父的表情，和我多年对他的了解，只有一件事情出于他的意料后，他才会做出**眼的动作。 很显然，他应该是码的豹q，不过却失算了。 此时弃牌，不仅之前赢的全部亏掉，就连本金也所剩无几。 以我师父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弃牌，而是准备出千！ 果然，再一次下注时，我师父趁着放钱的时候，手摸向了牌堆，并且一次性的拽出几张牌，藏在手心中。 在师父出千的瞬间，我的目光却落在了美艳女人的身上，在我心中，她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还好，她的目光并没有看向这边，好像很专注的再看唐强的开牌动作。 与此同时，我师父已经找好了最后一张q，正当他准备将多余牌借机送回到牌堆中时。 突然，一只纤细的玉手，猛然出现，死死的按住了师父准备送牌的手。 在橘黄灯光照耀下，那只洁白的玉手，在我眼中却如同死神之爪。 完了！全都完了！ 我目光看向师父，此时他的额头细细汗珠落了下去，他的表情僵硬，话语却带着玩笑的味道：“这位姑娘，这是何意呀？” “男女授受不亲啊。” 说着，师父开始用力拽回他的手，而下一刻，一只更加有力的手掌直接捏住了我师父的手腕，是壮汉的手！ 他硬生生的将师父的手掌掰开！一张张扑克牌在我师父的手中和袖口掉落。 女人收回玉手，冷冷一笑：“你出千了！” 周围谩骂声此起彼伏，我整个人都陷入了懵的状态。 大脑一片混乱，唯一的想法就是救出我师父，逃离赌局，若是没有师父，那么师娘和弟弟这整个家庭，也将支离破碎。 我冲了上去，拼命的去拽师父的手，想让他从壮汉的手中挣脱，却毫无作用。 此时，几个混混模样的人也冲了进来，将我和师父按在了桌面上。 “放开我！放开我！” 无论我多么用力的试图挣脱，都无法存动分毫。 “敢到虎哥的场子出千，你他妈胆子挺肥啊！” 壮汉从小弟的手中接过一把剁骨刀，一只手捏住师父的手，另一只手抄起了刀。 “放开我叔！”我喊叫着，但却没有任何作用。 我师父却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一样，没有任何的挣扎，整个人无比平静。 我想，从做老千的那一刻开始，他应该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咣! 没有想象中骨头碎裂的声音，只要刀重重砸在木板上的撞击声，甚至连我师父的惨叫都没有。 心中怀揣这一丝的侥幸，当我目光看过去时后，整个人半张着嘴巴，愣住了！ 我看到，除了拇指之外，师父的其余四根手指，全部被斩断，切口处参差不齐。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四溢，只有狰狞的切口，和几滴散落的鲜血。 还有师父一句从喉咙中挤出的一句毫无任何感情的话。 “我们可以走了吧！” 第四章 我的江湖 “事情还没办完呢，别着急走呀。” 壮汉冷哼一声，松开了抓住师父的手后，向我抓了过来。 赌桌上一直有条不成文的规矩，老千被抓，同行人即使没有出千，也要跟着一起吃瓜落。 因为很多老千都是同伙作案，所以赌场一般都是宁可错杀，但绝对不放过。 很显然，壮汉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而我也成为了吃瓜落，跟着一起受罚的同伙人！ 我才21岁，我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如果失去了手指，下半生岂不是如同废人无异。 恐惧充斥着我全部的情绪，而恐惧的极限，那就是不可抑制的愤怒。 我开始疯狂挣扎，双手被抓住，我就用腿去踹，去蹬，但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都毫无作用。 “放开他，他还是个孩子，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我师父冲了上去，被剁手指时还能平静如水的他，这一刻却爆发了。 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掀起地上的板凳，狠狠的砸向了抓住我那位的脑袋。 但还不等板凳落下，另一名混混抬腿一脚踹在师父的肚子上，将他整个人踹翻在地。 与此同时，壮汉已经掰开我紧握的手指，举起了他的剁骨刀。 我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落，大脑如同浆糊般混乱，这一刻我平静了下来，因为挣扎以无作用。 “猛子，住手！”一声娇喝喊住了壮汉。 美艳女人拉住了壮汉的胳膊，但壮汉手中的刀依旧高高的举起：“妮妮姐，你这怕是不符合规矩吧？” 被称为妮妮姐的美艳女人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四目相对，我眼含泪花，满眼都是乞求的神情，这一刻，她就是我的唯一稻草。 “规矩都是人定的！老虎那边我去解释，出千的已经付出了代价，一个孩子而已，就别为难了！” 妮妮姐的话很有分量，猛子听完，即使不悦，但依旧放下了手中的刀：“滚，赶紧滚，再让我看见你们，老子给你们都剁了！” 再离开房间的瞬间，我的目光看向了妮妮姐。 情绪十分复杂，是她出手帮我解了围，可也因为她的抓千，导致了我师父断手的下场。 那一刻，我想，我并不恨她，我恨人的人应该是老虎。 不过也没有多少感激，但无所谓，我们两个未来也终究成为陌路人。 造化弄人，世事无常，谁都没想到后来她却成为了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奠基我从人人喊打的老千，到称雄一方，成为‘大哥’路上的最大助力。 ....... 用仅剩的一些钱，带着师父包扎好伤口后，我们回到了家中。 “余长勤，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有了手，你就是个废人，以后这个家怎么办？！” “你让我和小峰饿死不成？” “天天走哪都带着那个白眼狼，我看你对他都比对你自己儿子好，结果关键时刻不还是什么都帮不上你吗？” “蹭吃蹭喝好几年，赶紧把他给我撵走，否则我就跟你离婚！” 外面，师母宣泄着她对我和师父的不满，这些年里，她对我的成见颇多，也多次想把我撵出这个家，但我师父都会极力的护我，待我像亲儿子般。 “我说过，彦秋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只要这个家有我在，你就别想让他走！” 偷偷抹掉眼泪，我强忍着感动和愧疚的情绪。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今天开始我应替师父担起这个家的责任！ “彦秋哥，你别生气，我妈虽然嘴不好，但是人不坏的，她不会撵你走的。” 师父的十岁儿子，余峰凑了过来，安慰我。 我摸了摸他的头，冲他点头笑了笑，径直走出了房间。 看着师母充满厌恶的目光，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师父，这五年跟你学到了不少东西，从今天起，我来养家。” “呵呵。”师母轻蔑对我一笑：“你养家？少在我家蹭几口吃的，我就谢天谢地喽。” “不是瞧不起你，这五年你除了蹭吃蹭喝，你赚过一分钱吗？” “住嘴！”师父冷冷瞪了师娘一眼，目光复杂的看着我：“彦秋，别听你师娘瞎说，你就在这住着，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师父的笑容还是那般和蔼，却倍感沧桑。 “余长勤，为了这个废物，你还吼我，我真是造了什么孽，嫁给你这个王八蛋呦。”师娘的撒泼我都习以为常。 看着师父被纱布包裹的手掌，师父被断手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妮妮姐的事情可以作罢，但是猛子的仇，我一定要报！ ....... 冬季，本就是懒惰的季节。 黑土地上的90年代，我们县大部分居民还是靠着耕地打粮为生。 对于这些春种秋收，刚刚卖完粮食，手头富裕的农民来说，棋牌将是大部分人最好的消遣方式。 我并没有选择师父常去的棋牌室玩，那里熟人多，去了之后，肯定要对我问三问四。 而是来到了位于县北的一家棋牌室，我在县城唯一的朋友，陆凯就在这工作。 陆凯是我以前棋牌室的同事，虽然这五年一直跟着师父混，但是我与陆凯之间一直有着联系，也会隔三差五见上一面，一起打个球之类的。 走进棋牌室二楼，远远就看到陆凯在一个牌桌边上，一脸讨好的笑容，在为一个大汉点烟。 “威哥牛逼，威哥今天招财神，手气真好。” 陆凯的话，讨的大汉十分欢心，大汉刚刚赢完一局牌，从钱堆中抽出一张二十的钞票递到陆凯的手中：“不错，你小子会说话。” 陆凯的工作就是所谓的抽水，负责服务客人，香烟，饮料等等，抽水的钱是要上交给老板的，但是类似大汉打赏的小费，陆凯可以自己留下。 所以抽水的工作，也是一门技术活，嘴甜讨喜，有眼力见的人才会做这门工作。 和陆凯打了一个照面后，按照他的推荐，我来到了一个符合我的牌桌。 满兜就几十块钱，所以拖拉机，牛牛这种游戏我是玩不了的。 来到一个21点的牌桌，牌底是五块，这已经是整个棋牌室最小的牌局了，小到连抽水的服务人员都没有配。 七个人正在下注，其中有五个人都是年近五十，或者五十多岁的农民模样，还有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以及小黄毛的女伴。 我找了一个空位，下注两门，五块。 兜里的钱有限，若是前两局不能赢的话，那我就没有本金继续玩下去了，所以我要了两门，方便出千换牌。 庄家发完牌后，我的第一门牌是一张q一张3，另一门是一张10一张7。 这种牌型对于正常玩家来说都是非常恶心的，蹲点的话，赢面又不大，继续要牌，冒炮（爆点）的几率又不小。 不过对于我来说，却是一把好牌，以我的手法，我自信就算是当着庄家的面换牌，他都看不出来，更何况他并没有注意到我这里！ 第五章 放长线钓大鱼 “来一张。” 手指轻轻敲击牌面，庄家为我发了一张牌。 果不其然，是张k，不过此时我的牌面早已经换掉了，叫牌这门牌面是3,7，来一张k正好二十点。 “过。” 此时我两门牌都是二十点，庄家能够赢我的几率已经很小。 看着手中的两门牌，我心态加速，脑海中都是师父被断手的画面，强行将思绪阻断，目光固定在一个地点上，生怕目光躲闪被人看出端倪。 这是我第一次在赌桌上出千，今晚又出了师父被抓包这码事，自然紧张的要命，就连我的双腿，都在忍不住的颤抖。 发过牌后，庄家先是掀开了几位玩家的牌，包括我要到一张k的那门牌。 这是任何庄家都会的小技巧，若是庄牌点数不大，叫牌又有冒炮的几率，这时庄家就会掀开几家叫牌点数比较大的，以防闲家冒炮炸胡。 果不其然，除了我和一个老头之外，其余的几门牌都超过了二十一点，也就是冒炮了。 通过庄家的这一个小举动，就能判断他的牌并不大，应该徘徊在12-16点之间。 当庄家亮牌的时候，是一张9和6，十五点，虽然桌面可能存在蹲牌的现象，但要牌，是大多数人选择。 第三张牌，庄家出了一张7，直接冒炮，爆牌。 虽然这样赢钱很稳定，但我毕竟是一名老千，当庄才是我的主场，所以我必须要拿到一把五小龙换掉这个庄。 唰.... 庄家写好牌后，我直接举手打断。 “等一下，我切牌。” 庄家是一个农民，能看出来他是一个赌牌爱好者，但并不专业，洗牌看似熟练，但没有技术含量，虽然我不能全部记住牌的排列，但是找出一张a来并不是问题。 庄家将牌递到我面前，我切出一摞牌出来，顺势偷偷藏了一张a放在我的手心之中。 在偷牌的一瞬间，我的手忍不住的颤抖一下，手心中的牌露出一个小角，这一刻，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溢出。 这若是被发现，保不准，就会落得和师父一样的下场。 好在赌桌上并没有专业人士，也没有人去关注切牌，看到没人发现，我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怪不得师父常说，心态第一，手法第二。 这一局，牌面第一门是10,4，第二门是7和3，两门牌都不大，配合上我手中的一张a，赌成五小龙的几率都十分大。 轮到我叫牌的时候，第一张是k，这时我的第一门牌其实已经冒炮了，但这并不耽误我继续叫牌排雷。第二张牌是7。 我微微点头，手指敲击第二门牌，第一张是4，继续叫牌。第二张又是一张a，我心中大喜，面部作出十分喜悦的模样。 “天成五小龙！” 说话的同时，手掌盖在牌上，当我掀起牌时，原本的7和3，已经被我换成了a和3，加上刚刚叫牌的4和a，一共九点，无论第五张牌是什么，都不可能超过二十一点，所以我的五小龙成了。 “哎呦，小伙子手气真不错啊。” “可算是把我这个庄换掉了，再坐一会庄，我这一吨苞米都输进去了。”庄家哀声哉道的给我发了最后一张牌，一张j，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而在庄家继续为其他玩家发牌时，我悄悄的把手中的7替换掉第一门中的10。 属于依旧出于冒炮的状态，但至少不算恶意冒炮叫牌，符合游戏规定。 五小龙五倍，等庄家赔付完钱后，我手中也有了小一百块，能够赔付的起。 今天我主要的目标，并不是那几个农民，虽然做老千心慈手软是大忌，但通过作弊出千，赢农民的辛苦钱，我的良心过意不去。 而小黄毛，从头到尾他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外加非主流的发型，我就很看不惯，外加他手中握着一沓钞票，虽然也就千八百块的样子，但对于满兜没有一百块的我，极具诱惑力。 “喂，小子，把牌给我，我来当庄。”小黄毛嘴角吊着半截香烟，手已经向我伸了过来。 吗的，老子刚当上的庄，这是准备明抢？当老子是吓大的不成？ 既然如此，我自然也不能客气，今天不把他赢个精光，誓不罢休。 “有本事你自己做五小龙，抢庄算怎么回事！”我回怼一声，撇了一下他的桌面。 “玩不玩，玩就下注。” 说着，我已经开始了发牌，小黄毛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目光忌惮的又看了看棋牌室周围坐着的几个打手，这才愤愤的丢了一张二十元下注。 二十一点并不同于拖拉机，拖拉机只要有一把牌大牌对大牌，我就可以轻松赢光小黄毛手中的钱，但二十一点只能一点点赢，这期间，小黄毛随时有退出赌局，不玩的风险。 所以我必须要让他上头，让他觉得幸运女神是他的队友，才能收割。 钓鱼，要慢慢钓，放长线才能钓大鱼，骗赌也一样！ 我是庄家，牌是我洗的，所以每位闲家的点数，我都心知肚明。 但我并没有刻意的出千，去赢任何人，一切都如正常的牌局一样，闲家都是有输有赢的状态，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处于一个不会亏损的状态，和闲家不会拿到五小龙的牌。 不过也有例外，小黄毛是我重点关照的对象，我让他赢钱，小赢和大输，都会让一个赌徒为此上头。 “小崽子，今天老子赢死你，叫你不给老子当庄。” 小黄毛拍打着手中的钞票，满脸得意，因为我已经让他已经连胜四把牌了。 对此，我只是轻蔑一笑，一个待宰的羔羊而已，待会有你哭的！ 可能是被我不屑的笑容所挑衅到了，他看向身边的女伴，调笑道：“宝贝，等会哥把这个倒霉蛋赢光，哥带你去吃烧烤。” 女人在小黄毛的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你最棒了，加油，我都饿了。” 小黄毛一脸猥琐的笑容，拿出一张五十的拍在赌桌上：“那我加点注，大点干，早点散，可别给我小宝贝饿坏了。” 见此情形，我心中暗笑，等的就是现在。 这一局，我给小黄毛码了a和2的牌，已经是二十一点中最小的牌。 当看到这把牌后，小黄毛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小崽子，看我这局赢的你连裤衩都穿不上！” 那得意的模样，仿佛吃定我一般。 轮到小黄毛叫牌时，第一张，我给他发了一个9，这样可以防止他将a当做11点来用，不继续叫牌的风险。 “继续来！” 第二张，我给他发了一张a，现在他的牌面是4张牌，13点的局面。 只要第五张是8以下，就可以成龙，在所有赌客来看，几率都是十分大的。 “再来，五小龙必成！” 小黄毛直接掀开了他的两张暗牌，十分笃定的叫嚷道。 成龙？呵。 在他眼中百分之七十的成龙几率，不过是百分之零而已。 当我掀开下一张牌后，一张k拍在了他的牌面上，冒炮了！五倍赔率！ 收起小黄毛赔的二百多块，看着小黄毛满脸气愤和懊恼，我心里得意极了。 不过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第六章 规矩 “他妈的，算你小子走运，再来。”小黄毛气急败坏。 这一把牌就将前几局他从我这里赢的钱，如数奉还了。 接下来的两局，我继续给他放水，让他在小赢一下，排除他的疑心。 在为黄毛放水的同时，我也收割了其余几位玩家，牌桌上，现在除了小黄毛一个人压五十之外，其余闲家都是十块钱的底子。 “小子，等下老子起把五小龙，让你输的裤衩都穿不上！”小黄毛收起我赔付的五十元后，狂妄一笑。 这一局，他直接下注三门牌，每一门的金额都在五十元，看他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我嘴角一撇。 时机到了，该给他一次彻底的收割！ “能不能下的了庄，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这轮，在发牌前，我叫来了棋牌室的服务人员：“兄弟，帮我拿瓶汽水，其他当做小费。” 从钱堆中抽出一张五十塞到服务员的手中，他欣喜若狂，连忙小跑着去帮我买水。 看着他离去的背景，我大约摸着时间，开始慢慢悠悠的洗牌。 服务员小哥回来的很快，我刚刚洗好手中的牌，他就赶回来了：“哥，你要的汽水。” “稍等会哈。”我冲着他微微一下，给足尊重。 九十年代的服务员，并没有太多人去尊重，而我这番举动，让他倍感感动，这也是我想要的效果。 “切牌吗？”我将牌递到黄毛的面前，询问道。 黄毛毫不客气，直接切出一摞牌放在桌上：“当然要切牌了，你这臭手肯定洗不出好牌来。” 没有和他计较，直接发牌。 无论他怎么切牌，我手中的牌堆，第一张和第二张都是王。 发牌，我则是从第三张开始为其余闲家发，只有给自己发牌时，我才会发王。 所以顺理成章，我手中的牌，是一对王,二十点中最大的牌，双王，十倍通杀！ 经过几局的出千，此时我的心态已经平和下来，躁动和紧张也渐渐消失。 出千，就和打架一样，第一次总会紧张和忐忑，当你习惯了，也就没那么紧张。 “哎呦，杰克。”小黄毛掀起手中的一门牌，a和k。 随后，他又看了看其余两门，脸上漏出淡淡的笑容：“小崽子，这把庄，你让定了。” 装作懊恼的模样，我拿起属于自己的牌，随后，我尽力的将自己的表情呈现出不可置信和惊喜的模样。 “一对王，十倍通杀！” 我将牌掀开，一红一黑，两张王拍着桌面上。 顿时间，小黄毛的脸色从喜悦变成了不可置信，又变成了愤怒。 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一抹阴狠之色：“小子，你他吗一定出千了！” 叫嚷着，小黄毛就要上来抓我的牌。 闻言，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深知他是不可能发现我出千的，但还是不由的恐惧。 晃了晃头，将疑虑甩了出去，他这是想赖账，绝对不可能。 一把按住小黄毛的手，此时我身边的服务员见情形不对，连忙叫来了棋牌室的打手和管事人。 “怎么回事？” 管事的是一位消瘦的年轻男人，留着寸头，虽然年纪不大，眼中却充满戾气，一看就是经常打架的人。 “他出千！”小黄毛指着我，叫道。 男人上下打量了我一圈：“我的场子，你也敢出千，这双手是不准要了吧！” “冤枉啊大哥，我没出千，是他玩不起！”我装出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模样，极力辩解。 “哥，我出没出千，这些人都能帮我作证，明明是这个小黄毛输不起，不想给钱！” 说话的同时，我又指向服务员：“刚才他就在我旁边，我出没出千，他知道。” 服务员是他们棋牌室的内部人员，他的一句话，远比小黄毛的栽赃陷害和我的极力辩解更具话语权和信任度。 “小宇，既然你都看到了，说说怎么回事？”男人淡淡的问道。 小黄毛见情形不妙，连忙凑到男人的身边，递上一根香烟：“哥，他一个伺候局子的，能看到个啥呀，可别听这小子胡扯。” 虽然这位叫小宇的本身就是服务员，但这种低微的职业往往更需要他人的尊重。 而相比于我的尊重，小黄毛这一口一个伺候局的叫出，能够明显查出小宇脸上的不悦。 “野哥，他没有出千，是这个小黄毛想要赖账！” 小宇直接站了出来，说出了我早已经安排好的‘事实真相’。 接下来，小宇将整个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和野哥说了一遍。 野哥听完，偏头看向身边赔笑的小黄毛：“在我的场子闹事，知道什么后果吗？” 眼中寒意冰冷，在野哥的话落下后，棋牌室的打手们立马将小黄毛围在了中间。 小黄毛被吓得腿都在发抖，这番情景，对比他之前的嚣张模样，极大的反差，简直让我觉得爽翻了。 “野哥，你别听他胡扯，我没有闹事啊。” 但此时小黄毛的狡辩，却尽显苍白无力。 “野哥，放我一马，我是跟龅牙哥混的，不看僧面您也得看佛面啊。” 东北一向是注重情面和关系的，一旦有熟人的介入，多多少少都会给面子。 看来整治小黄毛我是见不到了，但我赢的钱，必须要给个说法。 “龅牙的面子肯定要给，但做生意，也要讲个规矩。” “输的钱你必须一分不少的给这位小兄弟，然后在给他道个歉，这事就算了了！”好在，野哥是一个有规矩，做事老辣的人。 这一番言辞下来，不仅给了龅牙的面子，也给足了我的面子，更是让其余看热闹的棋牌室赌客感受到安全，和稳妥。 赌局的安全，一向都是赌客最关心的事情！ 若是赌场保证不了赌客的权益，那么也不再会有赌客再去打牌了。 小黄毛即便心中再有不甘，也不敢多言，从女伴那里又凑了一些钱，才把我赢的一千五百块，递到了我的手中。 “对不起！” 小黄毛恶狠狠的向我道歉后，转身离开了棋牌室。 因为我的一局双王，和这场闹剧，赌局不欢而散，心满意足的我，和野哥道了声谢。 “彦秋，等一下。”正当我准备离开时，陆凯匆匆忙忙从楼上跑了下来，拦住了我。 “怎么了？” “刚才的事，我听说了，我担心小黄毛不会就此作罢，你等我下班，咱俩和野哥他们一起走，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对于陆凯的好意，我内心暖洋洋的，能够真正为你着想的朋友，才是兄弟。 不过初入社会的我，并不懂社会险恶，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放心吧凯子，没事的，就算遇到了，打不过他们，我还跑不过吗？哈哈哈哈。” 第七章 堵截 走出棋牌室，揣着刚刚赢到的两千元，满心欢喜的向家走去。 一路上我都在幻想着当我将两千块，放在师父的手中，师父的欣慰和赞许，以及师娘的刮目相看。 棋牌室坐落在一片居民楼的胡同中，位置比较隐蔽，毕竟开棋牌室这种事情，关系要打理，但还是要防着被查的。 东北的经济本就落户，九十年代，小县城内，除了几条主街安置了路灯之外，像这种小路，除了星星点点的月光之外，没有任何光亮，就连脚下的路都看的不是十分清晰。 光线越来越强，距离主街还差一个胡同时，我已经能看到来自路灯的光芒。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街道有些响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偏头看去，一些细微的火光映射眼帘。 漆黑的十字交叉口旁，在一丝烟头火光的照耀下，我看到了一片人影。 坏了！ 我心中大感不妙，这些人很有可能是小黄毛找的人！ 想到这点，我拔腿就往回跑，在我刚刚动身时，胡同内小黄毛的声音传了过来：“吗的，别让他跑了，给老子追！” 紧接着，一大批脚步声，朝着我追了过来。 回头瞥了一眼，对方大概有十个人左右，人数虽然不多，但以我单枪匹马，肯定打不过。 跑，是我现在唯一的出路。 这一刻，我真后悔刚才没听陆凯的建议。 若是上天再给我一次从来的机会，我一定会选择留在棋牌室。 不过一切都为时已晚，我只能拼命的奔跑。 前方的路一片黑暗，眼睛的适应能力虽然让我渐渐的习惯了黑夜，不过视线距离非常有限。 突然，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心中大惊，若是倒下了，今天就跑不掉了。 试图调整身姿，但惯性的巨大作用力下，我的上身还是保持向前扑的姿势。 一个趔趄下，我趴在了地下。 好在冬天的棉袄够厚，除了手掌被沙粒石子硌的生疼之外，并无大碍。 一刻也没有犹豫，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 可如今再想跑，就没那么容易了，小黄毛带着他的弟兄近在咫尺。 没有电视剧中的谈判，也没有因为这部小说是由我来撰写，就自带主角光环。 不由分说，几个人铺天盖地的就向我扑了过来。 拳头，腿，脚，如同雨点一般朝我的身上打来。 我忍着身上的疼痛，用手护住头，眯着眼寻找小黄毛的位置。 被群殴时，胡乱瞎打根本毫无作用，只有盯准一个人，狠狠的揍，才有机会自救。 找到小黄毛的位置，被打的满心火气，拳头早已握紧。 狠狠一拳就朝着小黄毛的鼻子打了过去，鼻子是人十分脆弱的地方，一拳下去，小黄毛整个人就如同虾米般佝偻了下去。 双手捂着鼻子，鼻血顺着他的手掌缝隙滴落在地上。 所有人也都被我突如其来的一拳打懵了一瞬。 抓住这个机会，毫不犹豫的冲向了黄毛，抬腿一脚将沉寂在痛苦中的黄毛踹翻。 骑在他的身上，紧握的拳头朝着他的脸招呼过去。 一拳，又一拳。 每一拳都用上我全身最大的力量。 “他妈的，松开，别打了！” “放开毛哥！” 周围的混混，被我的举动都震慑住了，上前拉扯我，阻挠，踢打。 不过，当人被愤怒冲昏头脑，眼中只有一件事时，任何外物都不能干扰。 此刻的我，就是这样的状态，我只有一个目标，就是狠狠的打小黄毛，至于其他人的攻击，我甚至在那一刻感受不到疼痛。 “去你娘的，找人打老子是不？老子弄死你！”嘴中不断的喃喃谩骂，手中的拳头毫不停歇。 小黄毛在我的疯狂攻击下，哀嚎连连，只能用劲全力将身体蜷缩在一起。 “都起开！” “吗了个b，给你脸了！” 突然，在我身后传来一声大喝，感觉到周围的混混都散开了几步，还不等我回头去看什么情况。 一道坚硬的重击，拍在我的脑袋上。 头部传来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阵模糊，动作也停止了下来。 一股暖流顺着脑门流了下来，划过我的脸颊，我用手胡乱的摸了一下，放在眼前看，是血。 一脚被人踹翻，我躺在地上，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叠叠重影。 他们没有继续殴打我，两个人开始搜我的身。 我知道他们是想找出我赢的钱，抢走我的钱！ 整个大脑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他们拿走一分钱，这是我唯一能够让师娘认可，让他们夫妻不再为我而争吵的钥匙，这把钥匙谁都抢不走！ 钱被我放在了心口处的棉袄口袋中，我翻了个身，将前胸死死贴在地面上，这样他们就没有办法去拿我的钱。 双手仅仅握着周围一家农户的栅栏，试图不让他们将我翻过去。 挣扎了几十秒，我的手指传来阵阵剧痛，早已经被砂砾摩擦出道道伤痕。 远处一道手电筒的灯光打了过来，跑动声，叫骂声朝着我这边蜂拥而来：“干什么呢！” 我知道，救星来了！ 那个方向是棋牌室的方向，一定是陆凯他们来救我了！ 只要坚持，坚持到他们过来，一切都将平静。 小黄毛一行人此刻却慌乱无比，小黄毛已经被人扶了起来：“一群废物，赶紧抢钱走啊！” “都滚一边去！”又是那声熟悉了呵斥声。 这一刻，我终于看到了这人的模样，很瘦，很小，一米七左右，看起来十分不起眼。 但刚刚就是这样的不起眼的人，却是最凶猛的那一个。 他手中握着一块砖头，刚刚他就是用这个东西拍懵了我。 如今他又要做什么！ 恐惧感有心而生，疯狂的充斥着我全身的每一个器官。 他走到了我的身边，很慢，不慌不忙的感觉。 随后他举起了手中的砖头，朝着我紧握在栅栏的手，拍了下去。 我是一名老千，手是我的资本，我不能让他毁掉我的手。 无论是思维，还是肌肉记忆，我果断的收回了手，虽然他一击落空，不过我已经被其他几个混混翻了过来。 双手被两个小混混按住，小黄毛一手捂着脸，另一手伸进了我的怀中，将我的全部积蓄洗劫一空！ 第八章 找上门 看着小黄毛等人渐行渐远，消失在黑夜之中。 无力和绝望，由心而生，同一晚上，我遭受了两次重击，完全摧毁了我本以为十分坚强的心。 身上的痛，心中的伤，蒙蔽了我的全部思维。 感觉自己好累，闭上眼睛，大口呼吸着寒气，泪水在眼角滑过，被寒冷结成冰珠。 “彦秋，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耳边，陆凯那熟悉的声音中包涵焦急。 我缓缓睁开眼睛，陆凯蹲着我的面前，担忧的等待我的答复。 身边，几个人将我们围在中间，野哥正在其中！ “没事，小伤。”我故作坚强的回答。 “这些人真他吗不是东西，输不起还打人，还有彦秋你也真够犟了，让你等我一会非不听，这回长记性了吧。” 陆凯嘟嘟囔囔嘴不停歇，在他的搀扶下，我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冲了野哥等人微微一笑后，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陆凯：“凯子，你能借我点钱吗？” “你也知道我婶子的脾气，要是我这番模样回去，她肯定得和我叔吵架。” 在外人面前，我一向都称师父为叔，而师娘也就是婶。 我和陆凯是兄弟，我的任何事情他都是知道的，也自然了解我师娘的情况，脾气秉性，若是我这般狼狈的样子回去，估计又要撵我出门，骂我废物了。 “需要多少.....” 陆凯刚刚开口，野哥却插话，打断了他：“赢的钱也被抢走了？” 我点了点，颇感无奈，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龅牙手下的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野哥眼露凶光，能够看的出来，他动怒了：“小兄弟，你放心，这钱哥一定帮你要回来！”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当野哥等人到来时，我就期待着野哥能够帮我要回这笔钱。 可是当期待的事情真是发生时，我却犹豫了，在我看来，野哥是看在陆凯的面子才决定出手帮我要钱。 所以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导致野哥和龅牙的关系闹僵，我虽然不知道龅牙是谁，不过通过野哥等人的言辞，和小黄毛等人的举动，也能猜测出来，龅牙应该是和野哥一样的大哥！ “野哥，算了吧，这件事和你们无关，是我和小黄毛之间的恩怨。” 我出言谢绝，陆凯连忙拉了拉我：“彦秋，你就听野哥安排就好了。” 我还想在反驳劝解几句，但野哥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我彻底闭上了嘴巴。 “小子，帮你要回钱不仅仅是看在陆凯的面子上。” “他龅牙的人敢在我的门口，抢我客人的钱，还打伤了我场子的客人，这就是坏了我的规矩！” “这件事不解决了，若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来我刘野的场子玩呀！” 一席话，让我明白了很多，突然发现自己想问题太肤浅，如野哥所说，做生意讲的就是规矩和名声。 规矩和名声坏了，生意也就毁了！ 坐在野哥的桑塔纳上，我们前往了寻找龅牙的路上。 这是我第一次坐这么好的车。 要知道刚过万元户时期的九十年代，一台桑塔纳的售价高达二十万，是普通人根本无法触及的‘奢侈品’。 车子停在金元门洗浴门前，在野哥的车停下不久后，后面又跟来几辆三蹦子（类似于出租车的三轮车）。 几辆车，下来十几个人，其中有两个人手中还拿着家伙，不过被衣服包裹，看不清是什么。 见自己的人来了，野哥带着我们下了车，汇合。 “家伙带了吗？”野哥问道。 “带了。” 在野哥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走进了金元门洗浴。 金元门在我们整个横河县也算是赫赫有名在大洗浴，也是当时本县唯一一家拥有桑拿房的洗浴中心。 走进金元门，内部装修金碧辉煌，门口还有美女迎宾人员，恭敬整齐的喊着：“野哥好。” 这一幕，吸引了周围洗浴客户的目光，在他们的眼中，有敬畏，有惧怕。 这一刻，即便是站在野哥身后的我，也觉得倍有面子，野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做到如此地位，让当时的我，内心羡慕不已，暗暗发誓，未来我也要成为这样的男人。 事实证明，我做到了，并且比他更好！ “野哥大驾，也不提前大声招呼，我好给您预留几个按摩小妞啊。”大堂经理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一脸艳羡的对野哥招呼着。 “把龅牙叫出来！”野哥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大堂经理目光在我们一群人身上顿了顿，看出我们的来着不善，脸色也变得古怪，尴尬起来。 “野，野哥，袁总今天不在。” 听到这个回答，野哥的脸上并没有意外的神色，只见他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一口，动作十分缓慢。 “不在就不会去联系吗？” “不然你的bb机，留着上坟联系鬼啊！” “半个小时的时间，让龅牙回来，不然我砸了他的窝！” 随着野哥声音的逐渐转冷，大堂经理冷汗直流，待野哥说完之后，立刻跑去联系了。 “陆凯，领着他去包扎一下。” “其他人也都别傻站着了，坐下等。” 在野哥的吩咐下，洗浴的吧台人员拿出了常备的医护工具，陆凯帮我将手上的伤口用碘伏清洗过后，包扎好。 我又去洗了一把脸，将脸上的血迹全部冲洗干净。 等一切都处理完毕后，走回大厅，已经是嘈杂一片。 “龅牙，是你手下的小黄毛先坏了规矩，打伤我场子的客人，这事就算是闹到斌哥那去，你也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现在我就给你两个选择，一，把小黄毛交出来，二，我砸了你的金元门！” 野哥森冷的目光紧盯对面的光头男人，男人脸部肌肤微微抽动几下。 他除了光头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他满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怪不得外号叫龅牙！ 很显然，龅牙在自己的场子被威胁，有些挂不住颜面了，沉默半晌，他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野哥，给我个面子，这事就算了，你看行不。” “改天兄弟请你喝酒，好不好。” 第九章 正式开始 “你龅牙的面子今天我已经给过了，不然你手下那个小崽子站着走不出我的棋牌室。” “但是我刘野的面子你手下人似乎一点不在乎啊，明明知道是我的场子，还敢打我的客人，抢我客人的钱。” “看来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当大哥教育的好呀。” 野哥话无疑是断绝了龅牙所以言行推辞的路，如今摆在龅牙面前，只有交出小弟，或者和野哥彻底翻脸两条路来选。 很显然，能够混到龅牙这个级别的大哥，自然不会是傻子，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只见龅牙眼珠一瞪：“什么？黄毛居然打了野哥的客人，怎么没人跟我说啊？”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去把黄毛给老子叫过来！” 就连我都能出来，龅牙是在演戏，黄毛的事情他一定心知肚明，只不过大家都需要一个颜面，和台阶，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不到两分钟，黄毛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看样子早早就在门外等候了。 当黄毛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时，就连我都不由心中一惊，更何况其他人了。 原本黄毛消瘦的脸已经部分臃肿，眼眶嘴角都是紫色的淤青，鼻梁那里，能够明显的看出一小部分的塌陷。 “牙哥，野哥。”小黄毛低声下气的打着招呼。 野哥望向小黄毛那般惨样时，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朝我勾了勾手，见状，我连忙走到了野哥的身边。 “就是他叫人打了你，还抢了钱对吗？” 我连连点头：“是，就是他。” 野哥笑着看了看我，看的我心中发毛，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瘆人，但又好像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点赞赏。 “在场子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了，居然还敢闹事，你小子有种啊。”野哥的笑容逐渐收敛。 黄毛目光看了看龅牙，反观龅牙，早已躲开了他的目光，很明显龅牙已经不准备插手这件事了。 “野哥，我错了，钱我他退回去，你放过我好不好。”小黄毛从口袋中掏出了从我这里抢走的现金，递到野哥的面前。 野哥一把接过钱后，塞到了我的手中，我心存感激，对野哥真诚的道了声谢：“谢谢野哥。” 野哥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对我的答复，随后他目光再次锁住了小黄毛。 “规矩就是规矩，既然你不遵守，就要有惩罚，否则以后谁还敢来我的场子赌钱啊！” 说着，野哥一把拉住了小黄毛的手，将他的手按在了桌子上，抄起桌子上摆放的厚玻璃烟灰缸，狠狠拍在了小黄毛的手上！ “啊~” ....... 回到家中已经是凌晨一点。 轻轻的拽了拽房门，已经被人在里面反锁。 不用想，一定是我师娘干的，本来她就讨厌我，想撵我出去，如今师父废了手，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冰雪寒冬，一个人坐在门口，思考着去哪里对付住一宿时，突然，门开了。 “彦秋，怎么回来这么晚。”师父压低着声音，关切问道。 “嗯....我....我去赚钱了。”我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今晚受到的所有委屈，当见到师父的那一刻，释放而出，差一点眼泪就夺眶而出。 这五年，我一直跟着师父的身边，对他有着一丝依赖感，而他也从不曾拿我当外人，想来师父这么晚还没睡，就是在等我。 “这么晚了你还回来干什么，咋不冻死在外面呢！” 师娘怒冲冲的身影从里屋冲了出来：“余长勤，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许给这个废物开门，你是不是当老娘的话是放屁呀！” “彦秋在怎样也跟你一起生活了五年，你就忍心看他在外面挨冻？”师父质问道。 我连忙拉住师父，以师娘的性格，若是两人计较起来又是没完没了：“师父，算了，没关系的。” 在回家前，我就将今天赢到了两千三百一十七块钱分成了两份，一份是一千五，另一份是八百一十七。 我将整理好的一千五从怀中拿了出来，在师娘发作前，递到了她的面前。 “师娘，谢谢你这五年来的招呼，这是我赚的钱，以后这个家，我来养。” 礼多人不怪，只要能为师父的夫妻关系好，说一些违心的话又算不了什么。 听到我的话，师娘不屑的冷哼一声，打开了走廊的灯。 当看到我手中的的确确拿着一沓百元大钞后，她脸上的表情立刻从不屑和厌恶变成了惊喜之色。 一把夺过钱，喜笑颜开起来：“还算有些用，看来之前是误会你呢。” 师父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眼神复杂，心疼的看着我：“彦秋，你这身上的伤咋弄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不要紧的，已经处理过了，衣服的污渍我一会去洗洗就好，师父你们早点休息吧。” “哎，都是师父没本事，连累你跟着受罪了。”师父叹息一声，眼中饱含辛酸与亏欠。 “桂霞，你的眼里只有钱吗？小秋伤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打点水给擦擦吗？” 听到师父带有责怪意味的话，师娘停下了回屋的脚步，不悦的目光看向了我们。 “没事，我自己来就好。”我连忙开口拒绝，我可不想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二人吵架。 可能是看到师父严肃的样子，也可能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师娘居然一反常态的答应了。 “小秋，你进屋吧，师娘去给你烧点热水。” 师娘的反常让我受宠若惊，本想拒绝，但看着被纱布缠绕的手，还是不得已应了下来：“那就辛苦师娘了。” 师娘毫不在乎，脸上也带上了一丝笑容，没有之前看我时的那般厌恶。 “没事，以后这个家的花销，就要靠你了，你可比你师父能挣钱，一晚上就挣了一千多块，照这个速度一个月就是三四万，发财啦。” 果真，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并不假。 师娘也是一位典型的势利眼。 不过也好，只要我能赚到钱，师娘和师父就不会因为的存在而吵架，这五年来，对于这件事我实在是厌倦了！ 我也深知，从今晚开始，我的社会之路，我的老千生涯，正式开始！ 第十章 老手 “彦秋，起来吃饭啦。” 第二天一早，师娘就过来叫我吃早饭了，这还是我五年来的第一次，以前她都是恨不得我不吃才好。 饭桌上，师娘殷勤的为我夹菜，师父则是一反常态，一直默默不语。 直到师娘和余峰弟弟吃完下了桌，师父才缓缓开口：“彦秋，吃完饭你跟我去一趟烟花厂，我有个朋友在那边做车间主任，你到那边工作也有个照应。” 师父的话十分平淡，如同聊家常一般，不过，目光却不曾看向我。 心中感到莫名其妙，烟花厂？工作？这是什么情况？ “师父，你的意思是？”我不解的试探问道。 “找个稳定工作，进厂虽然工资少了些，不过包吃包住，还有上升空间，在里面工作几年，说不定挺拔个主任也大有可能呀。” 师父夹了一块鸡蛋在我的碗中，可我却完全没有心情去品尝它的味道。 “师父，我不去烟花厂，我学了五年的千术啊！您说过，我是一个天生的老千材料，我要做一个老千，像您一样的老千高手！” 听到我的话，师父苦笑一声，伸出他那只被剁掉四根手指的手：“像我这样吗？”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但我已经决定的事情，无论师父怎么劝说，也改变不了，我就是一个犟脾气。 “小秋啊，我曾经也和你有着相同的想法，但结果是什么，你看见的了。” “昨天晚上，我想了好多，这一行，根本就不适合我们做的呀，你能不能听师父的劝！算师父求你了！”见我不理他，师父情绪激动，拿筷子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我苦学我五年千术，这一行不适合我，难道适合那些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吗？”我知道师父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能在师父困难的时候离去，也不能抛弃这个养育我五年的家。 可是我想在这个家继续待下去，想要看到师父和师娘的和睦，只能去赚钱，赚到能让师娘满意的钱，那是烟花厂工资远远满足不了的数额。 师父大口喘着粗气，缓和情绪上带来的激动，许久后，才再次开口：“小秋，行偏门，闯江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生存都解决不了，怎么去捞偏门，你以为会千术就可以吗？去了也不过是炮灰罢了，师父血淋淋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师父的意思我都能理解，偏门既是江湖，半只脚在鬼门关的行当。 可是高风险，带来的是高回报，我不想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人，我也想像野哥一样，能够开上小汽车在街上飞驰，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给面子。 我想做个有钱人呀！ “师父，不要再说了，我长大的什么都懂，也能做好我人生的每一步选择。”我郑重其事的说道。 留下这句话后，我扒拉完碗里的饭，开始收拾碗筷。 ..... 今天白天的一整天，我都在寻找县北的棋牌室，麻将馆，并且记住他们的位置。 做老千的，尤其是像我这种没有背景，也没有场子做靠山的散户，通常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避免在同一个赌场赢久了，对方起疑心。 至于我为什么只选择县北，不去县南，主要原因是我师父。 这些年来，他在县南几乎把大大小小的场子都赢了一个遍，并且不止一次，若不是因为手法高明，估计那只手早早就保不住了！ 跟着师父混了五年，自然那些人对我也是熟面孔，我去了，那些人肯定有所防备。 我们县是由两个镇子合并而成，之间隔着一条大河，自大跨河大桥修建，区域从新规划，两镇并一，取名横河县，之前的镇子名称也渐渐变成了县南，县北之分。 虽然修建了跨河大桥，但两镇居民早已经习惯了各自的周边环境，外加那时候汽车对于普通人还是可望不可求的东西，通行不便，两镇居民来回走动的频率降的更低。 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完全可以降低我在县北遇到熟人的几率，我也可以放心的大展身手。 晚上，我再次来到陆凯所在的棋牌室。 去掉坐三崩子花掉的钱，口袋中还有八百一十五，我从中抽出五百揣兜，今天我就准备输掉剩余的三百一十五。 输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赌客和赌场的人起疑心，其次，以我现在手上的伤势，也没有办法出千。 今天的陆凯并没有招待赌客，坐在前台，和一旁的混混聊着天。 看到我来了，他热情的朝我招了招手。 “野哥今天不在吗？”走到陆凯的身边，我四处打量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野哥的身影。 “野哥很少来这边的，他还有其他场子和生意要做。”陆凯解答道：“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昨天多亏野哥在，帮你出了头，不然你那顿打就白挨了。” 面对陆凯的调笑，我哈哈一笑，心中却不由惊叹，原来野哥还有其他的生意和买卖。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能够开上桑塔纳，敢威胁金元门老板，其势力怎么可能只有这一个小小的棋牌室呢。 和陆凯聊了几句后，我盯准了一个拖拉机的牌局。 想赢大钱，选择拖拉机和牌九这种不断下注的游戏才是硬道理。 今天既然准备输钱，下鱼饵，当然从拖拉机的赌局开始。 牌底很小，才两块钱，但论输赢来讲，却要比十块钱的二十一点还要大。 几个中年人正在下注，我打算先旁观一阵子，看看这里面有没有高手。 观察了几轮，除了一位地中海大叔引起我的注意，其余人都只是普通的赌客。 油头垢面，邋里邋遢，但从地中海大叔的举止，和赌牌时的神情，很像是一个老手，不过，老手并不等于老千。 常年混迹赌圈的老赌徒，他们身上都有一种另类的气质，像是自负，又像是渴望，还有些麻木，这位大叔的身上就有那种气质。 但通常这种人，都是被赌局洗礼，蒙骗，深深被赌博这滩沼泽吸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的可怜人。 他们与老千不同，老千是以赌为生，靠赌赚钱，输的是套路，是为了吸引更大的鱼，赢更多的钱。 而他们是以生命去赌，输的是家庭，是事业，是亲情和幸福！ 赢的是圈套，是让他们下一次输的更惨的圈套！ 第十一章 戚瑶 跟随师父这几年里，这种人我已经看到麻木，数不胜数。 他们是可怜人，但却不值得可怜，所以他将是我下一个目标。 反正，即便我不赢他的钱，他的钱也迟早要被其他人赢去！ 坐在地中海大叔的对面，我将所有的钱，包括怀中的五百也都掏了出来，目的就是给他看。 果然，第一时间，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我的手上，眼中充满垂涎之色，九十年代里，能够随随便便拿出小一千块赌牌的人很多，但在我们这个二块钱牌底的局，不常见。 “小伙子，一起玩吗？”地中海男人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我下注两块牌底，不屑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当然了，不玩来这里干什么。” 地中海男人并没有因为我的不屑而不满，脸上洋溢着笑容：“像你这小小年纪就出来玩牌的，还真不多见啊。” 我心中暗骂一声老油条，这话明显是想试试我的底细。 “哼，你没见过的多了，我有钱难道还不让玩呀？”我装出一副嚣张的样子。 上学的时候见过富二代的模样，我在模仿，只可惜身上的衣着过于朴素，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破绽。 为了不让他起疑心，我又叫来了小宇，塞了五十块钱到他的手中：“小宇，给我拿包芙蓉王，剩下的当小费。” 芙蓉王，在九十年代，是很有牌面的香烟，至少在我们县城，只有一些大老板会抽。 像我和师父，平日里只抽两块钱一包的羚羊，若不是今天要撑面子，我可舍不得买芙蓉王。 “谢谢秋哥。”小宇恭敬的接过了我手中的钱，并道了声谢。 面子已经装足，我相信，我已经成为了地中海大叔眼中的猎物，就连他看我的眼中都充满贪婪。 不过，真正的猎人，往往都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庄家是地中海大叔，他洗牌是有技巧的，能够真正做到打乱排序，不被老千看清。 想来，常年的赌牌经历，也让他感悟出一些经验来。 牌局开始，‘闷’过三圈之后，我直接看了牌，一对八，不大不小，有赢的希望。 但我还是摇了摇头，将牌丢进了牌堆之中，虽然今天的目的是输钱，但不能输太快，要跟地中海大叔慢慢玩，才能加深他对我的印象。 这一局，虽然我输了，但地中海大叔也没有赢到钱，一位中年大哥以清一色赢得了这局。 接下来几局内，我都是每次‘闷’过三圈就看牌，大部分都是弃牌，偶尔拿到大牌，我也会跟，不过当我跟的时候，这些赌客也不在‘闷’，看过牌，几乎就弃掉了。 几局牌下来，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就属于是一个送钱二愣子，有大牌就跟，没大牌就跑，所以当我跟牌的时候，没有大牌的玩家，就直接跑掉了，完全不去担心我会不会炸牌。 事实证明，我也并没有炸牌，每一次赢牌，我都会将我的牌掀开，做出懊恼的模样。 “吗的，我摸到大牌，你们就跑，真是背运，一把顺子才赢一个底钱，唉。” 点燃一根香烟，叹出一口气：“看来这个游戏不太适合我，我还是去玩二十一点吧。” 见我有要走的架势，地中海男人着急了：“小兄弟，小兄弟，玩牌就要慢慢来，花钱买点经验很正常的，而且我看小兄弟出手阔气，也不像是差这点钱的人呐。” 他故意用了一个激将法，想让我留下来，因为我输的钱，大部分，都是在我刻意为之下，输给了他。 只有在他拿到大牌之后，我才会跟着多‘闷’几轮牌，让他多赢一些，加深我送财童子的伟大形象。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他有大牌，其实很简单，我用了老千中常见的出千方法，落汗，也就是用汗水给扑克牌做记号。 虽然落汗容易，但想要通过汗渍去辨别牌，是十分考验眼力和落汗技巧的，单单是落汗这一门手法，我就学了快一年。 “大叔，我都输你小三百块了，你这是准备打算把我的钱都赢光啊。”我打趣的说道。 显然，我说中了地中海大叔的真实想法，他尴尬的笑了笑，转移开话题：“小兄弟，拖拉机不能像你这么玩，‘闷’牌就要闷住，要不就不如直接弃牌，你总是‘闷’几局，就看牌，是赢不到钱的。” 对于他的教学，我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知道了，继续发牌吧，就像你说的，今天就当花钱买经验了，反正这点小钱对我来说又不算什么。” 我继续装x，但其实，这些钱就是我的全部家当，堪比我的命！ 地中海大叔见我应下，喜笑颜开，为我发上一门牌，牌局继续。 突然！ 一名年龄与我相仿，二十左右岁的女生闯入我的眼帘，吸引了我的目光，也让我平静的心，怦然而动，我从来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尤其是受到师娘的影响，我对于女人和爱情的印象都是极差的，不过这一刻，我意识到我错了！ 她叫戚瑶，人如其名，美丽中带着高贵的味道。 鹅蛋脸，大眼睛，披肩长发，即便摆出副气愤的样子，依旧很美。 她是地中海大叔的女儿，是我的初恋，也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而今天是我和她的第一次相见。 “爸，你不是答应过我和妈妈不会在赌牌了吗？怎么又来这种地方！”戚瑶愤怒的问道，看向我们的目光中，都带着丝丝敌意。 地中海大叔冲着我们歉意一笑后，看向了戚瑶：“瑶，再玩最后两局，今天爸爸赢钱了，一会给你和妈妈买烧鸡，好不好。” 地中海大叔说完之后，也不管戚瑶是否同意，将注意力放在了牌上。 无论戚瑶再说什么，他都装作听不见，无奈之下，戚瑶只好作罢，冷冰冰站在一旁，等待着最后的两局牌。 “喂，小兄弟，你跟不跟牌啦?”地中海大叔突然问道。 我的目光一直被戚瑶深深吸引，分神之余，不由尴尬一笑，连忙看了一眼牌后，将牌丢进了牌堆。 这一局，又是地中海大叔赢了，想来还有最后一局，地中海大叔也要走了，而我的鱼饵也刚好放完，等着明天进行收割就好。 其实，看到戚瑶的那一刻，我有些不忍心收割地中海大叔的钱，不过偏门，本就不能感情用事，况且我和戚瑶只是一面之缘，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不能停手！ 第十四章 戚文龙的故事 离开棋牌室，我朝着主街的方向走去，只有在那里能拦到三崩子。 “小伙，去哪？”主街上，三崩子司机揽客询问道。 “县南，清福二道.....，不好意思啊，先不走了。”正准备上车的我，余光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先我一步离开棋牌室的戚瑶，我小跑跟了过去，来到她的身边。 二十一年的母胎单身，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女生去打招呼，用什么样的话术去进入话题，只能尴尬的问：“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吗？” 说完这句话时，我就感到了自己的愚蠢，人家明明是在回家的路上..... “家，哪还有家？”戚瑶自嘲一笑，看向我的目光，没有了先前在棋牌室的冷漠，也许是因为我帮了她。 我无话可说，赌徒的家庭，妻离子散是绝大数，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只能默默的跟在她的身边，也不管她是否愿意。 “你总跟着我干什么？”戚瑶娇喝质问。 虽然有些尴尬，但不知道为什么，我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怎么就叫跟着你了，我也刚好往那边走。” 耍无赖的口吻，让戚瑶拿我没办法，也不理我，继续向前走。 自从在师父家吃过中午饭后，现在已经夜黑人静，我不争气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尤其是闻到前面一家灯火通明的烧烤店飘来的香味，店名很独特，叫二愣子烧烤。 “你饿不饿，一起吃点串呗。”我问道。 “不吃。”戚瑶果断的拒绝我的好意，但我敏锐的察觉到，她的目光总是不自主的朝着烧烤店打量，还不禁的咽口水。 她肯定想吃，不过出于自尊心，才拒绝了我。 想通这一点，我准备给她一个完美的台阶下：“我饿了，你陪我吃顿饭，我帮你爸爸戒赌，怎么样？” 果不其然，我的话引起了戚瑶的重视，惊喜中带着狐疑的目光望向我：“真的吗？” “真的，我不骗女孩子的，我保证。”真诚的与戚瑶四目相对，我保证道。 师父教给我的东西很多，除了出千手法之外，让我受用终生的还有一句话，这句话是：想要让一个人相信你，你的目光一定要真诚盯着对方的眼睛，语速放慢去说话，让对方感受到你的真诚，即便你说的是谎话！ “好吧，信你一回。”戚瑶答应下来，也许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她眼中的敌意和防备消失不见，主动的伸出了她纤细的玉手：“我叫戚瑶，现在在省城读大学，你呢。” 第一次跟女生握手，紧张使我胳膊发沉，轻轻握住戚瑶的手，冰凉顺滑的触感，让我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 紧张的情绪使我整个嘴部都在微微发麻：“我..我叫李彦秋。” 现在将近晚上九点，但烧烤店内，依旧是爆火的状态。 找了一个空座，我和戚瑶坐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家烧烤的味道非常不错，烤实蛋更是一绝。 “对了，彦秋，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天天混在棋牌室这种地方呀？”戚瑶很是疑惑，当提到棋牌室时，语气不由自主的低沉。 “额....小赌怡情嘛。”我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总不能告诉她，我是一个老千吧。 “李彦秋，我看你人不错，给你个建议，远离那种地方，别毁了自己的前程，又连累的家人。”戚瑶认真的劝说。 我低头不语，我是一位老千，怎么可能离开赌桌。 见我不答话，她沉默一会，缓缓开口。 “给你讲个故事吧。”戚瑶喝了一口山炮汽水，陷入了回忆。 “从前有个男人，他家庭很困难，但不甘平凡的他努力学习，成绩十分优异，是众人眼中的天子骄子，以本市理科状元考进了省城农业大学，是70年代当时整个镇子唯一的大学生，就连学费都是镇里支助的。” “1974年，大学毕业的他，拒绝了各大企业的高薪聘请，怀揣着梦想，和抱负，回到了生养他的小镇，心中始终记得当年镇里支助他读大学的恩情，他想通过自己学识来报答这个地方，让镇子摆脱贫困的困扰。” “1975年，他成了当年镇子里最年轻的领导，他亲自考察了多个乡村的土壤环境，提出了农业加产方针，背靠黑土地，实现大丰收，那一年他才二十六岁。” “1976年，在他的力排众议，优秀的领导力和执行力下，使这个镇子所有农户，放弃了使用千年的农家肥，采用了闻所未闻的化肥，这一举动也成为了当时本省，甚至是全国都罕见的各例。” “事实证明，他的抉择的对了，78年的改革，也证实的他的超前眼光。那一年的秋天，丰茂的庄稼，翻倍的产值，让所有农户都过了一个丰收年，从此，他成为了镇子的英雄，省里的优秀骨干。” “1977年他结婚了，和一位老师，1978年，他们生下了一个女儿，女儿继承了父亲的才华，母亲的美貌。” “男人是优秀领导，前途无量，女人是老师，因材施教，原本幸福美满，另众人羡慕不已的家庭，却因为赌，灰飞烟灭。” “1984年，男人沾上了赌，最开始只是小赌，女人也没有在意，男人工作繁忙，压力大，小赌怡情也无伤大雅，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赌瘾成性，越发不可收拾，长时间以公私出，前往市里各大赌场，到后来更是挪用公款去赌，无论女人如何劝阻，苦苦哀求，都无济于事。” “直到1990年，男人被罢免了职位，所幸没有被抓入狱，但没有了权力的加持，谁还会在乎他曾经的身份和贡献，债主追赶到家，殴打，辱骂，就连女人和孩子都被殃及池鱼，每当被打后的几天里，都是女人和孩子的噩梦，因为他们要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走进校园，承受着所有人的议论和唾弃......” 说到这里时，戚瑶已经泣不成声，头发在泪水的粘连下，散乱的铺在脸上，眼神绝望，且恐惧。 她就那样看着我，一眨不眨：“李彦秋，你应该猜到那个男人是谁了吧。” “没错，他就是我爸爸，原县北，星林镇最优秀的领导，戚文龙。” 第十五章 两个极端 第一次听到戚文龙的名字时，我就觉得耳熟，如今我想起来了。 虽然我早就猜想到故事中的主角是戚文龙，但戚瑶证实我的想法后，我还是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故事中的戚文龙，有理想，有抱负，有胆识，有责任，有才华，因为镇子支助了他上了大学，他为了报恩，放弃了大企业高管的宏图未来，回到小镇，报恩小镇。 敢挑战封建，在所有人对化肥一无所知时，力排众议，造化农民。 可就是这样一位人民公仆的伟人，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毫无底线，油头垢面，秃顶大叔的形象呢。 这明明就是两个极端，两个原本就不是一个阶级层次的人！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这就是一个人，他叫戚文龙！ “我知道你很惊讶，也可能觉得我在吹牛，但无所谓，彦秋，谢谢你能听我讲完这个故事。”戚瑶整理了头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没，戚叔叔的故事，我小时候就听说过，就是没想到，他如今会是这样。”为戚瑶递上一张纸巾，我如实回答。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仰望上空：“不仅你想不到，就连亲身经历过，到如今我还不敢相信，一直觉得这是一场梦！” ...... 倾听是打开他人心扉的桥梁，也是让彼此感情迅速提高的润滑剂。 这顿饭，我一直都在倾听，听戚瑶的故事，她承受了太多压力，需要宣泄，而我就要做她的倾听者。 走到街道上，白雪飘然落下，为地面盖上薄薄的白衣。 “彦秋，在横河县我没有朋友，你能做我的朋友吗？” “戚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呀。”一顿饭时间的相处，我和戚瑶成为了朋友。 雪地上的足迹，一直延伸到戚瑶家的门前，她冲我挥了挥手：“快回去吧，一会雪就下大啦。” 我从怀中掏出五百块钱，递到了戚瑶的面前:“戚瑶，这钱你拿着。” “彦秋，你这是干什么？”她不解的问到，并拒绝了我的好意。 “这钱是我赢戚叔叔的，这是你的学费，要藏好，别又被叔叔拿去打牌了。”我知道，这五百块钱对于戚瑶很重要，所以我强行塞到了戚瑶的手中。 当钱放到她手中时，我贪婪的握着她的手，多停留半秒，随后逃也似的离开。 跑出去十几米，回头看向戚家门口，戚瑶的身体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僵化在原地。 “彦秋，谢谢你。” 我冲她微微一笑：“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呀。” 坐在回家的三崩子上，我查起了钱，虽然将戚瑶的五百块学费还给了她，但实际上，我今天还是赢钱的，并且收获不少。 去除我的本金，赢利七百多块，将我怀中的钱凑到整数一千，剩下的，准备交给师娘。 以前师父总是隔三差五才会出去赌，每次也就赢个三头五百就收手，而这些钱就是我们的生活费，什么时候生活费花光，他才会出去赌。 我是天天赌，天天赢钱，这是我和师父最大的不同，也是让师娘满意的地方。 相信日后师娘一定会对我客气有加，也不会再说撵我出门的丧气话。 回到家中，灯还是亮的，往常这个时间，师父他们早就已经睡觉了。 “彦秋回来啦，怎么样，今天赢多少？” 我人还没进屋，师娘就冲了出来，如同迎接贵客般，将我请进了屋中。 我将钱掏了出来，五百多块摆在师娘的面前：“师父，师娘，这是我今天赢的钱，你们收好。” 师娘欣喜若狂，收起了桌子上的钱，查了起来。 师父也担心的问起我今天的情况，有没有困难，有没有赌场暗灯的注意之类。 “彦秋，就这些吗？”师娘期待的目光，指了指手中的钱。 “嗯，就这些。”我点头应道。 “哦，昨天赢了一千五，今天就五百六十多呀。”师娘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眼底藏着不满。 五百多，完全够我们一家四口生活一个月的了，她居然嫌少！ 心中倍感无语，好心情也消失不见，找了一个借口，我直接回屋睡觉了。 刚刚关上房门，就听到师娘微弱的声音，在那屋说：“余长勤，你说这小子是不是跟咱俩藏心眼呀，我看他衣服兜里鼓鼓囊囊的，肯定还有钱。” 紧接着就是师父的呵斥：“我看你就是猪油蒙了心，现在是小秋养活我们一家子，五百块还嫌少，嫌少你怎么不自己去赚，人家那是小秋赚来的钱，他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 师父一直站在我的立场和角度，就算看在他处处维护，对我如亲，我也要把这个家安顿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主要都在陆凯所在的场子去玩，偶尔也会去其他场子混个脸熟。 和戚瑶之间，我们一直有些联系，也会隔三差五出来见一面，一起聊聊天，吃点小吃，我们的关系也从最开始的朋友，渐渐升华，虽然达不到爱人的地步，但远比朋友更为亲近。 之所以我们之间发展的会如此之快，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就没有抱着交朋友的心态，去和她相处。 坐在街边的小吃摊。 陆凯大口吃着涮串：“彦秋，你和那姑娘发展怎么样了？兄弟这么多年，都没看你对我这么好过，又买吃的，又买喝的，真贴心呀。” 面对陆凯的调侃，我直接回怼：“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你吃的串得了！” “也是，你都单身这么多年了，也该找一个对象了，不然身上邪火没处发，在弄一身臭脾气出来。”陆凯调侃道。 我白了他一眼，心中谴责他的龌龊思想。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每当和戚瑶有一丝亲密接触时，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的幻想出和她‘做事’的画面。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陆凯打断了我的思索：“听场子的老客户说，晚上可能从乡下来一批人过来赌，晚上要不要来玩玩。” “玩什么的？多大的？”我问道。 “玩牛牛，十块起，五十封顶，以你的千术，去赢那些冤大头，还不是轻轻松松呀。” 第十六章 野哥的邀请 这段时间，我确实赢了不少钱，但大多数都就上交给了师娘，留下来的一些，抽烟，吃饭，不定期还给家里的父母邮回去一些，也就不剩什么了。 人都有一个特性，就是突然有钱之后，花钱就会大手大脚，我也一样。 以前两块钱一包的烟，要省着抽，甚至一次只抽半根，现在赚的多，虚荣心也强了，就会学着那些大老板们一样，每天一盒芙蓉王，上桌就点北冰洋。 十块钱底钱的牛牛，并不是很大，以我兜里的一千多块，也能玩的起。 回到场子内，第一眼我就看到了野哥的身影坐在休息椅上。 野哥很少来这个场子，这应该是我第三次和野哥的见面。 “野哥。”我主动走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 野哥冲我招了招手，表示打过招呼，此时他正在打电话，用的正是刚刚上市不久的诺基亚5110。 以前在场子总听说谈论起手机，但我只见过大哥大，这么小巧，方便携带的手机，我还是第一次见。 若是我能买两台手机，送戚瑶一台，这样即便她去上学，我也能每天和她联系。 幻想着画面，我下定决心，要在这次寒假结束之前，攒够两部手机的钱。 “傻站着干什么，我又不是老虎。”野哥挂断电话后，指了指他身旁的位置，示意我坐下来。 坐在他的身边，也许是他身上自带的气场，也许是他大哥的身份，让我如坐针毡。 他抽出一根香烟塞到嘴里后，随后又递了一根给我。 “谢，野哥。”接过野哥的烟，我连忙拿出打火机，帮野哥点燃了香烟。 他深吸一口，淡淡的烟雾在我面前散开，浓浓的香料味道，钻进我的鼻尖，很好闻。 “怎么样？最近小黄毛找过你茬没？” 我摇了摇头，自从上次野个教训了小黄毛后，我就再也没碰到过他了：“没有，估计是看在野哥的面子，没敢来找我。” “哈哈哈，我倒是挺欣赏你的，那么多人打你一个，小黄毛还被你打成那副惨样，挺勇猛呀。”野哥打趣了一下：“以后再遇到道上的麻烦，提我名字就行，我刘野在县北还是有些威望的。” “好的，野哥。” “听说，你手气不错啊，最近在场子里没少赢。”野哥聊家常般问我。 我轻轻点了点头：“运气好。” “运气是赌的主要成分，但技术也很重要呀。”说到技术两字时，野哥故意压重了声音。 我心中一惊，该不会是野哥发现我出千了吧！ 额头顿时就有冷汗流下，但决不可能，我挑的牌局，连抓千的灯没有，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会出千呢。 “是呀，若是不会玩，拿再好的牌也要输钱的。”我顺着野哥话里的字面意思，装作听不懂的回复。 野哥异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彦秋，听说你住在县南，怎么突然跑到县北玩了呢。” “因为陆凯在这边，所以就过来了。”我回答道，但似乎，他好像对于我这个回答并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锋利的目光仿佛要将我刺穿，看一个透彻。 “彦秋，我可听说，你和你叔叔上个月六号在县南，可干了一件大事呀。”野哥意味深长的说着，上个月六号，正是我师父出千，被抓现行的那一天。 原来这一次次的问话，早就带有目的性。 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道是陆凯跟他说的这些？ 心中升起这个想法时，就被我果断掐没了，以我和陆凯之间的关系，他是不可能坑我的。 况且这件事本来就闹得挺大，以野哥的身份想要打听，还是很容易的。 县南和县北虽说是一个县，但一直以来井水不犯河水，而且那个场子我很少光顾，里面又没人认识我！ 如果不是特意打听，就算野哥偶然听说了这件事，也不会将这件事和我联想在一起。 除非野哥是特意调查了我，但调查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心中警惕感倍增，但表面还要强装镇定：“野哥您说笑了。” “你呀你....”野哥笑着搂住我肩膀，几乎是脸贴着脸：“我和余长勤有过几面之缘的，前些年想拉着他一起做点事情来着，不过他拒绝了....啧...彦秋，你会拒绝我吗？” 终于，我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想拉我入伙！ 其实我一直都想跟着野哥混，得到一个强大的靠山。 可凡事都有利有弊，我还没有想清楚一切利害关系之前，不能贸然答应：“野哥，那个...我考虑一下吧。” “好，三天之后我等你答复。” ....... 这件事，让我整个人都心烦意乱。 野哥已经离开了棋牌室，我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静静的思考着。 “喂，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跟你说的那些人都到了。”陆凯走到我的身边，眼睛时不时瞟向门口。 “没什么。”我淡淡的回答道，心中装着事情，对于赌，我也没有什么心思。 “野哥刚才跟你说什么了？跟他聊完，你整个人就神不守舍的。”陆凯问道。 “他好像知道我的身份了，想让我跟他做。”我如实回答，对于陆凯，我一向很少隐瞒。 陆凯沉默一阵，表情沉重的看着我好半天：“明天上午，你去老地方找我，我好好跟你聊一下。” 跟我说完，陆凯就迎上了那群刚到的客人，为他们安排赌桌。 赌场是有规矩的，这群客人是陆凯的老客户介绍来的，所以这桌客人就应该由陆凯来接待，提成和消费也就归陆凯所有。 赌局开始半天，我才走了过去，但我并没有参与进去。 因为这桌有明灯在看，我自信我的手法能够逃过明灯的眼睛，但有一点点的风险存在，我都不敢去冒这个险。 见我迟迟不下注，陆凯将我拉到了一旁：“想什么呢，怎么不去玩？” “有看局的灯，我不敢呀。”我如实回答。 “放心吧，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兄弟，不会管的。”有了陆凯这句话，我算放心了许多。 正当我准备加入时，一道倩影火急火燎的冲了棋牌室，正是戚瑶！ “戚瑶，你怎么来了？”我有些紧张，之前答应过她，以后会尽量少来赌局的，可没想到，今天却被抓了一个现行。 想想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看戚文龙的眼神中充满失望，真怕她也会同样的眼神来看我，那样我就真正的失去了她。 小跑来到她的身边，想要跟她解释一下：“戚瑶，我没赌，就是来找陆凯.....” 还不等我的话说完，戚瑶急迫中的声音中带着更咽，打断了我：“彦秋，出事了，求你帮帮我爸爸，我爸爸他..他被人抓起来了！” 第十七章 要账上门 “咱们边走边说。” 拉着戚瑶坐上了一辆三蹦子，按照她给的地址，我们前往了她的家。 “戚瑶，别急，具体怎么回事？”看着已经急哭了的戚瑶，我握住了她的手，给她安慰。 “我爸爸她又去赌博了，输了好多钱，现在要债的已经堵到了家里，扬言还不上钱就要给他沉横河里，淹死。”戚瑶眼泪汪汪的说道：“我妈妈也在屋里，他们没发现我，我偷偷出来的。” 即便平日里戚瑶对戚文龙成见很大，总是跟我说要和戚文龙断绝关系，但真遇到事情时，那毕竟是爸爸，戚瑶不可能不管。 而她要管，我就必须管，不是我愿意多管闲事，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彰显能力，是天性。 “放心，他们是吓唬人的，因为这点赌债，还不至于杀人。” 虽然嘴上这样安慰，心中也明白要账的只图财，不图命，可那帮人手段残忍，即便不敢要了戚文龙的命，砍下几根手指，也很有可能。 送过戚瑶好几次，但这还是第一次来他们家。 院内点着灯，在橘黄色灯光照耀下，一片片红色油漆已经干涸，看样子已经有年头了。 房子的墙面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排红色的大字，不过经过处理，已经变得很淡。 隔着窗户，就能看到屋内人影幢幢，还有一声声男人的哀嚎，和女人的哭喊。 “爸，妈。” 哭喊着，戚瑶已经朝着屋内冲了进去，我急忙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别冲动，你进去也没用！” 将戚瑶抱回到门口拐角处，好在，因为是刚刚进门，屋内的混子没有发现。 “戚瑶，你听我说，你现在在门口乖乖等着，里面很危险，相信我，我能救你爸的。”！” 用手捂住戚瑶的嘴，眼睛盯着她，直到她点头为止，我才松开了手：“听话，在这里等我！” 独自一人走进屋内，开门声引起了所有人的警惕。 七八个混子都将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 此时，戚文龙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嘴中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痛吟声。 在他的身边，一个女人半倒在地上，她的长相和戚瑶大致相似，骨子里带着温柔，儒雅的气质。 在她黑色的衣服上，几道灰色的脚印格外明显，听到开门声，她抬起了头，我看到在她的脸上，还有一道格外红肿的巴掌印。 这帮畜生，居然连女人都不放过！ 一瞬间，我的怒火猛然涌起，恨不得现在就弄死面前这帮没有人性的畜生！ “你tm谁呀？”坐在炕头上，一位寸头男冲着我呵问道。 我强压心中的怒火，双拳难敌四手，我知道我打不过他们，所以我不能冲动。 “戚文龙欠你们多少钱？” 面对我的问话，寸头男砸了咂嘴：“呦呵，来帮他还钱的呀，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还得起吗？！” “你不说个数，怎么知道我还不起？”我冷漠的回答道。 “刚才这娘们还了我两千，还差三千！” 三千块钱，对于我来说并不多，这一个多月，我交给师娘那里的钱也有一万块了。 当听到这个数字时，戚瑶妈妈的神情却变了，她声音干哑，开口质问：“我明明给了你三千三百块，怎么变成两千了？你们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吗了个b，你骂谁畜生呢，我们这么多兄弟要账，不得收你点利息呀！”其中一个混混又踢了戚瑶妈妈一脚，叫她踹翻在地。 这一刻，我终于忍不住了！ 一个箭步冲到动手那混混的面前，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女人你们也打，一群杂碎！” 若是我和戚瑶能成，这女人就是我丈母娘，一定要给丈母娘留下好印象！ 而且我一直对于打女人这件事，极其的反感！ 在我打翻这名混混时，其他人也朝着我包围了过来。 “你们不能打我，我大哥可是野哥！”急中生智，突然想起野哥下午对我说的话，让我有事提他名号。 此刻正是运用的机会！ 听到野哥的名号，几个小混混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擅自行动。 “野哥什么时候收了你这个小弟，我怎么从来没说过？”寸头男目光盯着我，想在我的身上看出些破绽：“野哥的面子要给，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提野哥都好使的，你怎么证明你是野哥的弟弟呢？” 证明？我又没有手机，就算有，我也没有野哥的号码，怎么证明？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这件事应该可以证明我和野哥的关系，吓唬住这些混混：“上个月六号，野哥大闹金元门，砸了龅牙手下弟兄的手，这件事你们听说过没？” 寸头男点了点头：“然后呢？” “当时野哥就是帮我出的头。” 估计是看我说的有模有样，寸头男陷入了思考，半晌后才说话：“你叫李彦秋？” “没错，我就是李彦秋。” 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说到我的名字，虽然诧异，但如今却能保证我不被他们打，虽然我不怕被打，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呀。 “好，现在是八点，十点之前凑到钱回来,这事就算拉倒，否则后果自负。”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门被人从外面拽开了，两个混混架着戚瑶走了进来：“哲哥，在门口发现个小妞，应该是戚文龙的闺女。” 看到戚瑶惊慌恐惧的模样，我怒火中烧，他们打起了戚瑶的主意！ “你吗的，给我放开她！”我一声怒吼，朝着两个混混扑了过去。 见我凶狠的模样，两个混混连忙松开了手，一面懵逼都看着这一切。 几个混混见我又要动手，冲到了我的身边，将我紧紧抱住。 “呦，李彦秋你原来是惦记上人家闺女了啊，真别说，这小妞长的还挺水灵，要是让我们哥几个....嘿嘿。”寸头男的话只说到了一半，脸上猥琐的笑容，已经让我脑补出他后面想要说的话。 “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要你的命！” 我敢肯定，若是他们敢对戚瑶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他们远远承受不起的代价！ 也许是我狰狞的表情震慑了他，寸头男收起了脸上猥琐笑容：“想要保住你的马子，就拿钱来！” “钱我一定给你凑到，但我要是发现戚瑶少了一根汗毛，你们这些人，谁都跑不掉！” 第十八章 走不出这个屋 回到家中，师父一家三口正在看电视。 见我回来，师娘立马露出了笑容：“彦秋今天回来这么早呀，是不是赢了太多，及时收手了？” 师父看出我脸色的凝重，连忙问道：“彦秋，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师娘爱钱如命，所以要钱这件事让我很难开口，不过那些钱毕竟都是我挣来的，我拿回来用一用，也符合道理。 “师娘，能不能给我拿三千块钱，有急用，过两天赢了就还你！” 听到我要拿钱，师娘的脸立刻就垮了下去，一脸不悦和不耐烦的丢下两个大字：“没钱！” 没钱？我差点被气笑了！ “我这段时间给你的钱，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怎么可能连三千都没有？”我反驳道。 师娘正眼都不再看我，专注的看着电视机，那样子，就是不想理我：“我说了，没钱就是没钱，你吃喝拉撒，不花钱吗？我没有！” “彦秋，出什么事，需要这么大一笔钱？”师父关切的问道。 “戚瑶家里出事了。”我直截了当的回道，我和师父一向相处和朋友一样，很多事情我都会跟他说，戚瑶的事情也不例外。 他知道我喜欢戚瑶，也了解我的性格。 “给彦秋拿钱，快点！”师父呵斥道。 家里的钱一向都是师娘保管，就连师父都不知道钱放在哪里，所以他只能管师娘要。 但师娘却仿佛未闻，根本不予理会。 对于这个无赖，我真的没有办法，只能将求助了目光看向师父。 师父是个明事理的人，也了解师娘的脾气秉性，抬腿就踢了师娘一脚，力度并不大：“跟你说话呢，彦秋急用钱，拿钱！” 师娘被踢了一脚，顿时就耍起了无赖，坐在地上，开始耍泼：“哎呦我的娘啊，你在天上有眼，你看看余长勤，他竟然为了一个外姓人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师父怒火中烧，他眼睛微微眯起，盯着躺着地上耍泼的师娘。 眯眯眼这个动作，只有师父暴怒，亦或者要下狠的时候，才会做出的特有动作，属于是条件反射。 如今师父通常做出了这样的动作时，就证明师父准备动真格的了：“张秀梅，我在最后问你一遍，这个钱，你拿还是不拿！” “不拿，打死我也不拿！”师娘斩钉截铁的吼道。 “打死都不拿是吧，那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看出师父真的准备动手，我连忙过去拉住了师父，虽然我内中是十分愤怒，恨不得亲自动手打这个臭婆娘。 但是为了师父的家庭和谐考虑，我要拦着，更何况余峰弟弟还在一旁。 “爸爸。”余峰被师父的样子吓坏了，他扑倒了师父的怀里，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见师父没有动手，师娘仿佛胜利者般得意洋洋：“来呀，余长勤，你有能耐整死老娘啊，反正这个钱，老娘一分也没有！” 或许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生气。 “够了！这个钱，我自己凑。”说完，我摔门而出。 寸头男只给了我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反于县南和县北之间的路程，就要耽搁半个小时。 想过和陆凯借钱，不过他的情况我了解，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现在奶奶重病在身，需要长期服药，他的工资只够养活一家人，根本攒不下来。 在三蹦子上思来想去，我想起了一个能够借我钱的人。 也是我现在唯一的救星：放高子的小伟！ 来到棋牌室，陆凯还在伺候这那桌从乡下来的赌客。 我直奔小伟：“小伟，借我点钱。” 有陆凯的关系，这段时间我和小伟的相处的还算融洽，赢钱之后也会偶尔请他抽烟，喝饮料。 “秋哥，你怎么还会没钱呢？我可看你这段时间没少赢呀。” “少贫嘴，给我拿三千，急用！”我兜里有一千，其实我只要借两千就够的，不过我需要本金，我需要靠它赢回借高子的钱。 “没问题，不过秋哥，你也知道我这是帮野哥.....” 明白小伟的意思，不等他说完，我连忙回到：“放心，规矩我都懂，按场子的利息走就行。” 小伟有些歉意的冲我笑了笑，点了三千块钱递给了我。 拿到钱后，我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来到了棋牌室的二楼。 二楼一般都是包厢，在里面赌的，都是下注比较大的赌局。 在二楼最深处拐角，有一个杂货间，陆凯告诉我说，那里是看场子混混放武器的地方。 走进杂货间，我从乱物的最下面，翻出一个兜子，从中拿出一把杀猪刀别在后腰的腰带上，这才前往了戚瑶的家。 路上，脑海中幻想着进入屋内的画面，心中暗暗发誓，如果那些畜生敢欺负戚瑶，我就会用这把刀，弄死他们！ 三蹦子停在戚瑶家的门前，我直接冲进了屋内。 进屋的第一眼，我就看到了戚瑶，好在，想象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异样的痕迹。 “彦秋，快跑，别管我们了。”看到我的身影，戚瑶突然大叫了起来。 钱已经凑够了，难道寸头男会反悔不成？ 可他们毕竟在道上混，就算是在畜生的人，也要遵守道上的规矩呀。 我不明白戚瑶的意思，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她不管。 “戚瑶，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我急切的问道。 戚瑶摇了摇头：“彦秋，你快走，小屋有人.....” 不等戚瑶说完，寸头男紧接着插话道：“放心吧，规定时间之内，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而且强迫妇女可是大罪，我们不至于傻到那种地步的。虽然她长的漂亮，不过像她这么漂亮的，在市里千八百块，一抓一大把。” “钱带来了吗？” 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三千块钱，递给寸头男：“钱已经凑齐了，你们可以走了吧！” 寸头男清点着手中的钱，一脸邪笑，一种莫名的危机在我心头突生。 难不成他们准备反悔？ 下意识的将手伸进后腰，握住杀猪刀的那一刻，一种安全感传遍全身。 “我们自然要走，不过你今天够呛能走出这个屋了。” 第十九章 秦日天 “小崽子，还认识我吗？” 就在这时，我听到隔壁小屋的门被打开，随后，又是一群混混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小黄毛。 这一刻我明白戚瑶刚刚提醒我的意思，也明白当我提起野哥怒砸小黄毛时，寸头男古怪的眼神，怪不得他能知道我的名字，原来他和小黄毛是一伙的。 “黄毛，接下来就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了。”寸头男挥了挥手，带领自己的弟兄离开了戚家：“我们走。” 身带凶器，我自然也就不怕他了，反正最开始的时候，我就做好了拼命的打算。 “彦秋，这可怎么办呀？”戚瑶满脸恐惧，这伙人可不同于寸头男，寸头男是图财，而他们是报复。 “没事的。”我安抚道。 “黄毛，接下来是咱俩之间的恩怨，在别人家里闹，是不是不太好呀，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咱俩的事，不属于债务纠纷吧。” 我半商量，半威胁的说，今天他们的目的是办我，恶意伤害，可不同于债务的民事纠纷，而是刑事问题，所以自然需要一个人少的地方：“这样，旁边就是胡同，咱们过去说。” 小黄毛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估计是没见过我这样的，别人明知道要挨揍，都是找人多的地方寻求庇护，而我却自己往胡同里送，不过这正和小黄毛的意：“走吧，少他吗耍花样，不然老子弄死你丫的。” 一旁的戚瑶却紧紧拽着我的手臂，冲我摇头：“彦秋，不要去。” 戚瑶的妈妈也站了出来，冲着小黄毛他们吼道：“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私闯民宅知道吗？再不滚出去我可报警了！” 但毫无例外，这种方式对于常年在所里进进出出的混混，根本不管用的，打完就跑，就算被抓，大不了就十几天而已。 “老婆娘，你吼什么？再吼老子砸了你的家！”小黄毛指着戚瑶妈妈的鼻子呵斥道。 我连忙上前拉住了戚瑶妈妈：“阿姨，没事的，放心，他们不能拿我怎样。” 说完，我推开戚瑶拉住我的手，朝门外走去：“别在这里闹了，我跟你们走。” “彦秋.....” 听着身后戚瑶的呼喊，我连头都没回，因为我怕看到她的样子会忍不住掉下眼泪。 和小黄毛的一战必然是免不了的，今天只要两个结果，他们一群人把我打残，从此成为残疾，或者我将他们捅伤，开始亡命天涯。 无论是这两种哪一个结果，都会让我失去她！ 小胡同内，我被围在了一个角落。 “李彦秋，终于我被逮到你了，是时候算一下我这只手的账了！”小黄毛举起他的右手，虽然胡同内一片漆黑，接着月光，依旧能看到他手上一片狰狞的疤痕。 没有想到，野哥那一下，居然如此狠，给小黄毛造成这样严重的伤害。 “这是野哥打你，你怎么不去找野哥报复。”我尽量去拖延时间，因为我知道，戚瑶一定会报警。 只要等到他们过来，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我也不用动刀了。 “你他吗是傻了吧，不是因为你，刘野会动手吗？”小黄毛辩解道，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无能。 小黄毛招了招手，身后的小弟给他递上了一件物品，是一个烟灰缸，和那天野哥砸他时，一模一样的烟灰缸：“我也不为难你，刘野砸我一只手，我就要你两只手，不过分吧！” 我一个老千，就算拼了命，也不可能让他废了我的手！ “按住他！” 在小黄毛的命令下，他身后的混混朝我扑了过来。 我的手一直背在腰后，握着那把刀，看他们冲上来，我也管不了太多，直接拔出了刀。 “谁敢再动一步，老子就捅死谁！” 将保护刀刃的皮壳摘下，在月光的反射下，明晃晃的银茫格外刺眼。 锋利的刀刃，透着刺骨的寒意，让所有人都静止了下来。 没有人敢再上前半步，他们怕了。 那一刻，我觉得我可以吓退他们，这将是今天最好的收场方式。 不过我忽略了一个人，那个又小又瘦，毫不起眼的家伙，那个用板砖将我敲昏的家伙，他让我由心畏惧的人！ “来呀，我就站在这里，你来捅呀！”他朝着我淡淡的说道。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羡慕小黄毛，羡慕他这种逼人，居然身边居然有如此勇猛的弟兄。 我咽了口吐沫，感觉喉咙特别的干，双腿发软，整个大脑都晕晕乎乎的。 有种第一次抽烟时，烟醉的感觉。 见我迟迟不动，小个子又上前走了两步：“你不是说再动一步就捅死我吗？老子动了两步，怎么样啊！” 他咄咄逼人，这是再逼我动手呀！ “你们看看秦昊，再看看你们，一群怂货，我就说这小子不敢捅，就是吓唬人的，赶紧把他按住！”小黄毛踹了其中一个混混一脚，骂道。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位小个子的名字：秦昊，秦日天！ 其余的小混混再次蠢蠢欲动，我已经被逼上了绝路，摆在我面前的只要那一条路可选。 动手！ 不然我就完了！废了双手，我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你自找的！”我大吼一声，做出了第一个动作。 我看到秦昊的脸上出现了惊慌的之色，估计他刚刚也是再赌，赌我不敢动手。 很快那丝惊慌变成了更加的凶狠，他居然没有选择退，而是朝我扑了过来。 我不想伤人，所以我第一个动作是踹！ 一脚踹在秦昊扑来的胸口上，将他踹倒了下去！ 紧接着，我毫不犹豫，手中的刀，砍了下去。 我并没有选择捅，那样就真的要命了！所以我是砍的。 刀子在他的后背上划了一道口子，将他的棉袄划开，划破他的皮肤，鲜血从中溢了出来。 下手我是有分寸的，其实他的伤并不严重，顶多缝几针，算是皮外伤。 可造成的威慑力却远超反响，包括小黄毛在内，几个混混都不敢动了，他们不敢已经属于亡命状态的我，却拼！ “不知道想找老子的麻烦吗？老子弄死你们！”我大吼一声，作势朝他们冲去。 显然，我这招是好使的，他们开始四散而逃，抛下秦昊独自一人！ 第二十章 被拘 “吗的，有种别跑，不是想废老子的手吗，来呀！” 看着小黄毛他们狼狈而逃的背景，我大声的叫骂，发泄所有情绪。 一溜烟的工夫，他们就跑光了，整个胡同就只剩下我和秦昊两个人。 不得不说，这家伙算是一条汉子，挨了一刀好像没事人一般，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那看架势，还准备跟我打一架。 打心眼里我是欣赏这样的人，本来就不是和他的恩怨，也没必要在继续纠缠。 从口袋中拿出一盒芙蓉王，抽出一根丢给了他：“抽根烟吧，他们都跑了，我跟你又没什么仇。” 我也点燃了一根吸了一口，并放下了手中的刀，表示对他没有恶意。 “谢谢。”他接过我递来的火机，礼貌且冷漠的对我道了声谢。 对此，我十分诧异，没想到他还挺懂礼貌的，并且似乎对我砍伤了他，并不在意。 “你后背的伤，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缝针。” 他摇了摇头，通过表情能够看出来他在忍受着伤口的疼痛，但嘴上依旧强硬：“没事，小伤。” 深吸一口烟，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他会跟着小黄毛这种背信弃义的人混。 “他们都把你抛下了，你还准备跟着小黄毛混吗？”我鬼使神差的问道。 “不然呢？”秦昊漠然的看了我一眼：“农村孩子到县城，不是那么好混的，我又没有手艺，不跟着黄毛哥，我没办法生存。” 听到秦昊这句话时，我就已经做好了拉拢之心，可是我还自身难保呢，生存才堪堪解决的人，拿什么拉拢。 “明白，我也是乡下农村的孩子，十几岁到县里，混了快十年了，还是如今这副德行。”秦昊的话，让我感同身受，一个人刚刚来到陌生的环境时，没有朋友，没有工作，没有住所，那种孤独和凄凉，让当时的我，足足哭了一个星期。 正当我和秦昊闲聊时，一阵警笛声响起。 紧接着，一群人急冲冲的闯进了胡同内，除了几个绿色正装的男人外，跟在他们身边的不仅有戚瑶，还有小黄毛几个人。 “长官，就是他，是他持凶伤人！” 小黄毛指着我，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 戚瑶立刻反驳：“胡说，明明是你带人抓走了李彦秋，就算彦秋反抗，也算是正当防卫！” 绿色正装的男人扫了我和秦昊一眼，十分不耐烦的说道：“都带回去，先做个笔录再说。” 被带到县北所里，我将事情的大概经过如实汇报了一下。 但主要还是以小黄毛他们的过错为主，对自己进行了辩护，不过最终的判定结果，却因为我说的话证据不足，不能构成正当防卫。 而是判定成打架斗殴，我拿刀伤人，对我进行了拘押。 好在秦昊并没有对我进行追究，也不要求我赔偿，所以我只需要在这里待上十五天，就能出去。 里面的日子十分难熬，冬天并没有十足的暖气。 尤其是晚上，即便我穿着棉袄，盖着被子也会冻醒，每天吃的东西也不过是白菜汤，馒头等，连个荤腥都看不见，甚至我怀疑他们的菜里没有放油。 我这个房间只有两个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看他的身高至少有一米九十多，反正我一米八三，看他需要仰视。 他和我虽然都关在一个房间，但是待遇却是天差地别，每天大鱼大肉，还能做到有烟抽，有酒喝，让我羡慕不已。 第三天的时候，戚瑶来了，也许是需要托关系的原因，她只能跟我见短短的几分钟。 走进来的时候，她还面带笑容，可刚坐下，准备跟我说两句话时，却已经泪眼朦胧。 “戚瑶，你哭什么呀？看见我不开心呀。”我打趣的说道。 戚瑶连忙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对不起你，要不是因为我爸....” 我知道戚瑶是个感性的人，只要提起来就会哭的没完没了，所以我连忙打断了他。 “什么因为你爸呀，那不仅是你爸，也是我未来的岳父呢。” 面对我的调侃，戚瑶故作生气的模样:“李彦秋，你真是够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乱说什么，这里还有人看着呢！” 有人？ 我瞅了瞅正躺着床上看书的壮汉，他却完全无视了我们这边，仿佛当我们是空气一样。 还不等我和戚瑶聊上几句，就听到门外绿色正装的男人喊道：“时间到了，赶紧出来吧。” 戚瑶冲我挥了挥手，依依不舍的离开：“彦秋，我等你出来。” 看着戚瑶的背景消失在我面前，我倍感神伤，估计下一次见她就要等到十几天之后了，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师父会不会为我而担忧，还有欠下的高子还没还，十五天的时间，想来，利息会滚到不少钱。 当一切都恢复到平静时，壮汉突然坐了起来，目光瞥了一眼门外：“刚才那个是你的女朋友？” “是。”我点了点头，虽然我和戚瑶的关系还没有确认下来，不过也就只是差口头上的一句仪式感而已。 “好好珍惜吧，我看她对你是真心的，别辜负了。” 听壮汉的话，好像他一副很有故事的样子，本就无趣的生活，让我早已不耐，若是能听听壮汉的故事，也是很不错的。 “哥，看你的样子，是有故事的人呀。” 也许是壮汉也过够了这般乏味的生活，如同话匣子被打开般，跟我讲述起了他的故事。 这位壮汉名为龙坤，是市里人，虽然他对自己身份介绍的很模糊，但依稀我能听出来，他在市里很有势力，应该是位大哥级人物，就不知道跟野哥比，谁跟厉害些。 “龙坤哥，那你为什么不在市里拘呢，怎么来到了横河县？”我不解的问道。 “躲灾。” 这一句躲灾，直接给我弄懵了，感觉在这里的日子就是灾难，他却说来到这里躲灾，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天天好吃好喝，还有电褥子，根本算不上艰难生活。 “躲灾能来这里躲的，还天天吃好喝好的，也确实很厉害了。”不知道如何接下他的话，只能夸他一句，但确实他一个外来人，能做到这种待遇，真的很牛。 他轻哼一声，一副你还太年轻的模样：“彦秋，在如今这个社会，只要你有钱，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第二十一章 出监 “做大事，要成功，三个必要条件，那就是钱，钱，钱！” 龙坤一副颇有心得的模样，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有钱的话，师父不会被剁手，我也不会去借高子，还能拉拢秦昊，总而言之，有钱能使鬼推磨，并不是空穴来风。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龙坤相处的十分友好，每次他吃肉喝酒的时候，也会叫上我一起。 都说酒是人际关系的调和油，尤其是在东北，酒桌文化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以他的身份，如果放在外面，我可能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但是命运让我们在这里相遇，成为了好朋友。 这一次的拘禁，并不算没有收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几天后，我的拘禁期限已到，临走之前，龙坤给我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尾号有五个九，很牛x。 “小秋，这是我的电话，有机会来市里，给哥打电话，哥安排你。” “谢谢龙坤哥。” 走出所里，强烈的阳光照耀在我的脸上，沐浴阳光，仰望天空，才发现自由是那般的美好。 看到戚瑶在等候我，我开心的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瑶，这十几天不见，我好想你。” 戚瑶的脸瞬间就红了，将头埋在我的怀中，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回应：“我也想你了。” “好肉麻，好恶心，哎呦~我好想你呦...” 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在身边传来，闻声看去，陆凯，和一位一身李宁运动服的胖子正看着我们这边。 看到这位胖子时，我十分惊喜，用力锤了一下他的肩膀：“胖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胖子本名叫蒋志宏，是一个富二代，因为身材肥胖，所以我们都叫他胖子。 他和陆凯的初中同学，也是之前的篮球球友，我们一起玩了好几年，感情如同兄弟一般。 前年的时候，他爸爸花了一大笔钱给他送到了魔都上学，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 “本来我和陆凯想给你个惊喜的，结果我们都到老地方的时候，才听说你被抓了。”胖子憨厚的笑道。 经过他的提醒，我想起来陆凯在我被抓的那天晚上，约我第二天到老地方，谈一下野哥拉拢我的事情，原来那个时候胖子就回来了。 “你多少天没洗澡了，一身酸臭味，还往人家小姑娘身上扑，真不要脸。”胖子还是那个胖子，嘴永远是最损的那一个。 确实，十几天没洗澡，没换衣服，身上的味道连我自己都受不了：“边走边说吧，先陪我去买身衣服，身上的味道确实有点大。” 买了身衣服，我们哥仨又去洗了一个澡，这才将身上的异味祛除。 期间，戚瑶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我知道她是不想耽误我们哥仨的聚会，所以我也没挽留，约定明天见。 “胖子，今年放假怎么回到横河县了，听说你家不是搬到省城去了吗？”饭店内，我们边吃边聊。 胖子大口喝了杯啤酒，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别他吗提了，老子被学校开除了。” “怎么回事？” 接下来胖子简述了他被开除的经历，听完之后，我总结出两个大字，活该！ 逃学，旷课，上课睡觉，扰乱课堂秩序，还调戏女老师，这种学生，换我是校长，也早早就将他开除掉了！ “那你接下来准备干点什么？”陆凯问道。 胖子随意的指了指远方：“我爸在那边还有一个石场，正好现在没事干，我过来帮他打理打理。” 心中暗道上天不公，这就是差距啊，人家辍学就能当老板，而我只能当老千。 “对了，对于野哥想拉我入伙这件事，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我开口问道。 陆凯摸了摸下巴，做出思索的样子：“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想来他应该是看出了你的老千手法，也看中了这一点，想让你帮他骗赌。” “我觉得加入野哥挺好的，野哥人够仗义，还有势力，总比你无依无靠的一个人强多了。” 陆凯和我的想法一样，我需要一个靠山，这样即便出千被发现，也可以保住我的手，不至于像师父那样惨。 “你呢？”我看向胖子，想着他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回答。 “我能有什么看法，刘野只是需要个帮他赢钱的工具而已，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彦秋跟了刘野，就算出千被抓，也会安然无恙吧。”胖子诧异的看着我们。 见我和陆凯点头，他一副看傻子的模样，无奈的叹息一声。 “你们想问题不要这么简单好不好，赌肯定是在野哥的赌场对吧。” 我和陆凯再次点头。 “野哥的人，在野哥的场子出千，是个人都知道这是野哥指使的。如果彦秋被抓，你们觉得刘野会保住彦秋，还是会保住名誉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按照胖子的说法，如果我出千被抓，为了保住名誉，刘野肯定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到时候不仅会剁我的手，甚至是为了自证清白，而要我的命！ ...... 回到家中，离很远我就看到师父的身影，他坐在院外的石头上，左顾右盼，好像在等人。 当看到我的时候，他猛然站了起来，情绪十分激动：“彦秋，你这个死崽子，这几天跑哪去了？” “不知道跟家里打声招呼吗？急死我了！” 还没走到师父面前，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就钻进了我耳朵，没有生气，全是感动。 “师父，我这不好好的嘛，下次一定注意。”我笑嘻嘻的回道。 “下次，你他吗还敢有下次，老子踢死你！”骂声中，我和师父走进了家门。 刚刚进屋，就看到师娘摆着张臭脸，看都没看我：“呦，还知道回来呀，我以为你死外面了呢。” “秀梅，你怎么说话呢？再怎么说彦秋也是个孩子。” 师父瞪了师娘一眼，随后关切的询问我：“吃饭了没？” “吃过了。” “这几天赢到钱没呀？”师娘上下打量起我，想看看我的口袋是不是鼓的：“呦呵，看来你小子这几天混的不错呀，还买了身新衣服。” 我一阵无语，我为她赢了那么多钱，她都没说给我买一身衣服，还让我穿几年前的旧货。 如今我自己买了一套，居然冷言讥讽。 “彦秋，别理她，跟师父说说你这几天干啥去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实事求是的将事情和师父说了一遍，包括前因后果。 “年纪不大，就进局子，等你在长大些，还不得杀人呀！”师娘斜眼看我。 我轻哼一声，心中对她的不满，让我不由脱口而出：“杀人也先杀你！” 第二十二章 屁股坐南，输起来没完 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师娘听到了：“好你个白眼狼，居然还要杀我，反天了！” 砰！ 就在师娘刚刚准备暴怒时，门外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呼啦啦一群人影闯了进来。 “秋哥在家吗？” 这个声音我熟悉，是小伟！ 看来这是准备管我要账的，以我俩的关系不至于叫这么多人上门要账吧，我又不是不还！ 想到这，一股莫名的火在心中燃烧了起来。 走到院子，我看着小伟，冷声说道：“小伟，不至于吧，还上门来要账了！” “秋哥，一码是一码，我也是公事公办，毕竟拖了太多天了。”小伟态度很好，一直带着笑脸。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我也不能一直冷着脸：“算一下，本金加利息一共多少钱，我明后天就还你。” “本金加利息，截止到今天是12531。”小伟拿出一张纸条，看着上门的数字念到。 听到这个数字，我整个人都懵了！三千块钱，十五天的时间变一万二千！ “小伟，你没开玩笑吧，利息这么高吗，都翻了四倍了。”我不知所措。 “没开玩笑，不能算错的。”小伟斩钉截铁的说道。 后来，我也自己算了一下，钱数没有错，怪不得那些赌徒会倾家荡产，按照这样的利滚利方式，就算是世界首富借三千，也挺不过半年呀！ 这也是我第一次亲身感受到，复利的威力！ 正当我思考着这钱该如何还的时候，师娘从房中冲了出来。 出来就指着我叫骂：“好你个李彦秋，居然在外面欠了这么多钱，赶紧滚出我们家，可别影响我家的名誉。” 说完之后，她又看向了小伟：“这位大哥，李彦秋跟我家没有任何关系，钱你管他要，他还不上，要杀要刮你找他，我家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说着，师娘拿起了墙角立着的扫把，迎了我就打了过来：“你赶紧滚出去，可别让人家误会了，我们和你可没有一点关系，这钱我不可能给你还一分。” 未免落井下石也太快了，不过这很符合我师娘的性格。 师父一把夺过师娘手中的扫把，怒视师娘：“把你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我知道你这些年攒了不少，都拿出来给彦秋还账。” “你疯了吧，余长勤！”师娘大吼一声：“想从我这拿走一分钱，不可能。” 师娘一甩房门，将门反锁了起来，无论师父怎么拽和踹，都打不开。 我拉住了师父：“没事师父，我自己想办法就行。” “最多能给我多久时间?”我看向小伟问道。 “秋哥，场子里的贷，最多就七天，你这已经超了，今天再不给的话，我跟野哥也不好交代。”小伟为难的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郑重的看着小伟：“明天，明天我将钱还你行不？” 小伟立即摇了摇头，脸色也变了：“不行，就今天，我们也有规矩，你理解一下，若是今天你拿不出来的话，我们只能进去翻了，我这些兄弟毛手毛脚的，到时候弄坏些东西，就不好了。” 本以为他会给我面子，我只是拖一天而已，谁曾想，小伟翻脸比翻书还快。 “小伟，我平时对你咋样，给我个面子不行吗？”我还想试图去挽回些什么，应该不是时间，而是我俩之间的友谊。 可说到底，他和寸头男是一种人，是放高子的，这种人怎么会顾忌什么友情呢。 “李彦秋，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我爹，今天也必须还钱！” 我知道，在他这里找不到突破口。 如今，我唯一能求的人只有刘野，但我并不打算去找他，我敢保证小伟找我要账这件事，他一定是知道了，说不定就是他指使的，他等的就是我去求他，从而拉我下水。 “好，我今天就还你！” 和师父道了别，不管师父如何劝说，我都毅然决然的走出了门。 赌，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并没有选择刘野的棋牌室，在那里他肯定会派人留意。 所以我找了一家之前就踩好点，也去玩过几次的棋牌室。 “小伟，你们要跟我进去的话，是不是太明显了一些，你放心我跑不了的，今天一定给你钱！” 我冷冰冰的看着小伟，他们一行人一直跟着我到棋牌室。 小伟这次并没有拒绝，他古怪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指了指里面：“你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走进棋牌室，美女服务员热情的凑了过来：“哥，想要玩多大的？什么游戏？我给你推荐。” 来过几次，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我介绍这些，这个美女也是第一次见，应该是新来的员工，对于工作比较热情。 不过也好，他们的推荐，总比我自己一桌桌找来的实惠，而且没有服务人员引荐，有些下注大的局子，不喜欢让外人随便进去玩。 “牛牛，拖拉机，牌九都可以，下注五十左右的吧。” “好嘞哥。” 在美女服务员的引荐下，我来到一个包厢，里面正在玩牛牛。 “哥，你请。”美女服务员为我拿过来一张椅子，我从钱堆中抽出一张二十的递给她，当做小费。 这桌牌，牌底是五十到一百不等的，算是整个棋牌室最大的局了。 第一局我就要求切牌，我要迅速拿到一副牛九。 因为这边的规则是牛牛不换庄，牛九换庄，只有当庄家我才能快速的收割！ 在切牌的时候，我偷偷摸出两张牌藏在袖口，一张j一张k。 庄家发牌，我的牌是7,4,2,10,3,牛六。 这牌实际上已经不小了，不过我还是毅然决然的将4,3换成了j,k。 这一局我下注五十，按照赔付标准，他赔了我二倍，一百块。 我成功成为了庄家。 我来洗牌，一切都好说。 一共七位闲家，前几局为了避免他们起疑心，我并没有太过于高调，每次都有赢有输。 每位下注金额不同，赢的就一百，八十，输的就少一些。 但平均下来也差不多每位八十一门，虽然这几局我一直没出什么大牌，不过时间的推移，我的本金也累积到了三千左右。 可这只是利息的一个零头而已，连续给自己发了两把无牛，三把牛四以下，为的是让他们产生我运气差的错觉：“哎，怎么一直不来好牌呢。” “庄家走背运了，开锅喽。”其中一位纹身女叫嚷道。 “庄家坐南朝北，位置不好，他肯定输呀，正所谓屁股坐南，输起来没完!” 第二十三章 陷害 “大家多压一点。” 气氛赢来了全场的第一个小高潮，几位闲家开始加注。 见时机差不多了，我好好的洗了一把牌。 “我要切牌。”纹身女切了一次牌，不过这并不影响我的手法。 牌全部发完，我看了一眼牌，装作十分兴奋的模样。 浮夸的样子，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般。 “五小牛，十倍通杀！” 掀开牌面，a，a,3，3,2。 仅仅这一局，我就收获了七千快，加上我手里的钱，还清债务近在咫尺。 相比于我的兴奋，他们的脸上却全部都是哀怨。 “哥哥威猛，好厉害呦。” 美女服务员在旁边嗲声嗲气的赞扬着我，还帮我捏肩膀，按手臂，服务态度十分好。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她总是用胸前的两座小山，在我的肩膀上蹭了蹭去，让我很不舒服，但不得不说，挺软的。 喝了一口水，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心，我连忙将话题引了出去：“姐姐手气真不错，给我切了一个五小牛。” 顿时，纹身女的脸都黑了下去。 其余人全部都是埋怨：“本来庄家都开锅了，非要瞎jb切牌，这回你满意了吧。” “就是，不会切瞎切，手真臭。” 不过女人并没反驳他们，这一刻，我在他们的身上并没有感受到真正输钱的那一种心痛，也许是他们不差钱吧。 “我继续压一百，我就不信他还能出五小牛。” “我也压一百，往回捞一捞。” “下一百。” 果然，这些人是真的不差钱，既然他们诚心想给我送钱，那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洗过牌后，我特意将牌放到纹身女的面前：“姐姐，还切牌吗？”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没有搭话。 现在，我准备用这一局，完成今晚的收割。 桌面上都是一百的下注，距离凑齐钱也只差四千，只要来一局五花牛就可以轻松解决。 正当我准备发牌时，一个看起来上岁数的老头伸出了手：“我来切次牌吧。” 目光看着他切牌的手，不知为何心跳特别的快。 老头只是简单的拿出一摞牌，放在桌面上，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动作，所以我并没太放在心上。 拿着剩余的牌，开始发牌。 这一局，毋庸置疑，我以一手五花牛赢了所有人！ “不好意思各位，我好像起点子了。”收起几位玩家的钱，正在思索找什么借口脱身时。 纹身女冷漠的声音突然说道：“你是不是出千了，我要查牌。” 查牌？我自然不怕查牌了！ 我是通过洗牌手法出的千，又不是藏牌。 美女服务员拿起牌，开始对牌，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居然真的少了一张红桃j。 这不可能！绝对我不可能。 作为一名专业的老千，对于牌的张数，厚度，我一摸便知，我敢保证，在切牌之前，一定是五十四张牌，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但怎么会突然少一张呢？ 切牌！对！一定是老头偷走了那张红桃j，出千的人是这个老头！ “是他，是他偷走了牌！”我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老头叫道。 但站起来的一瞬间，我懵了！ 一张红桃j从我的身上掉了下来！ “还敢诬陷人，牌都从你身上掉下来了，怪不得能赢这么多，原来你是一个老千呀！”几个人大嚷大叫道。 “抓老千了，抓老千！” 很快，门被打开，一群混混冲了进来。 “就是他出千，抓住他！”在美女服务员的指认下，我的上半身，被死死的按在了赌桌上。 但让我不解的是，老头是如何做到偷牌后，将牌藏在我的身上的呢。 这绝对不可能，即便老头的千术再厉害，他又不会魔法，还能将牌凌空变到我身上不成。 我被按在赌桌上，头不能动，眼睛能看到的地方有限，在我的面前，只有美女服务员在讲述事情经过。 突然，一个画面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在她帮我按摩的时候，有一个抚摸的小动作，应该是那个时候，她将牌藏在了我的身上。 而当时，我的注意力，全被她傲人大胸，摩擦的触感给吸引。 可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算她和老头是一伙的，也不至于专门坑我呀，我又没多少钱！ 但我知道，如今这种情况，即使我再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没人会信我的。 “小子，出千被抓，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一个混混捏住了我的下巴，质问道。 反正局势已定，我也没必要在怕什么：“不就是剁手吗？来吧！” 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师父当时的感受，接受现实，也就无所畏惧了。 不对，我还有机会，虽然我不想加入刘野，可他是我现在唯一的救星了，我不能再因为倔强而失去手指，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等一下，我大哥是野哥，他的面子你们总要给的吧。” 也不清楚提野哥有没有用，这家棋牌室会不会给面子，不过这是我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此时，小伟带着他的弟兄也冲了上来：“住手！这是野哥的小兄弟，你们不能动他，人我带走，这件事野哥会给你们说法的。” 几个混混也没什么意见，直接就将我放开了。 稀里糊涂，我居然真的被解救了，虽然不敢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跟着小伟坐上了三蹦子，我脑袋还是懵的状态：“去哪里？” “棋牌室，野哥在等你。”小伟答道。 野哥在等我？想来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未免得到的消息也快了吧。 不过也不稀奇，毕竟他是有手机的人，那东西，可比bb机方便多了。 坐在三蹦子上，大脑努力回忆着晚上的整件事情。 我总感觉很蹊跷，但又找不到破绽！ 往常我去那个棋牌室的时候，并没有见过那位美女服务员，也没有人去指引房间。 突然出现的美女服务员！刻意的引到！服务员和老头的联手诬陷！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似乎还忽略了什么东西..... 正当我想的出神，即将探索到答案的边缘时，三蹦子停了下来。 “心思什么呢？走吧！” 和小伟走进棋牌室，他径直带我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包厢内，里面只有野哥一个人！ 第二十四章 考验 “进来坐吧。” 野哥目光瞥了一眼他正对面的椅子。 我会意，坐了过去，在我进来之后，小伟就走了，并且关上了门。 “野哥，今天晚上的事又麻烦你出面了。” “你放心，欠场子里的钱我一定会还清的，至于人情债，以后野哥有用的到我的地方，说句话就行。” 客客气气的对刘野表示的谢意，希望高子的事情，他能继续通融我几天。 “小秋呀，规矩是我定的，我这个做老大的第一个破坏规矩，手下弟兄以后在怎么遵守呢？”刘野一席话让我哑口无言。 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有钱还他，本来已经凑够的钱，因为被诬陷出千，都扣了进去，就连我的本金都没剩下。 就算让我去赌，我都没有本金去赢钱。 “那野哥，你说怎么办？只要不去我叔家闹，怎样都行。”我下定决心说道。 想来他是不会动我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去救我。 刘野笑着看了几秒：“你觉得呢？”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跟他混，如今这是我唯一的谈判条件。 “野哥，之前你跟我说的事情我考虑好了，我愿意跟您混。” 闻言，刘野笑着微微摇了摇头：“这事不急。” 不急？ 一时间我有些晕头转向，难道他大费周章，不就是想拉我入伙吗？这又是什么情况？ 看到我一脸懵逼，刘野背靠着椅子，闭上了眼睛，装出假寐的样子。 本来我就是一个急性子，如今刘野这番操作更是让我心急如焚。 不过，既然他不急，那我就算再急也要稳住，反正是他找我谈事情，又不是我找他！ 于是乎，我也闭上了嘴，空气瞬间陷入了寂静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也越来越沉不住气，一次次想张嘴问一下，又一次次闭上了嘴巴。 正当我实在忍不住，准备开口的时候。 清脆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咚咚咚。 “进来。”野哥睁开眼睛。 包厢门被打开，高跟鞋踩在地面传来一声声清脆的音律。 闻声望去，我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来人我认识，正是那位用胸摩擦我肩膀的美女服务员，也是他联合老头陷害的我。 果不其然，在她的身后，老头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刘总。”两人朝刘野打了招呼，找了空位坐了下去。 这一刻，我全明白了！也想通了所有！ 小伟的神秘笑容，美女服务员的热情招待，赌客们输钱的毫不心疼，赌场方面的不计较，还有陆凯曾经的那句：“野哥不经常在这边，他还有其他的赌场。” 原来这一切，从最开始就是一个套，那个场子应该也是刘野的，而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目的是什么呢？ 如果是为了拉拢我，刚才他为什么又说不急呢？ “野哥，他们不是刚才抓千的人吗？怎么也在这里。”想通归想通，但还是不要表现出来为好。 正所谓大智若愚，伪装，才能让我更安全一些。 就如同出千一般，出千虽然手法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就是瞒天过海，降低别人的警惕性，在别人不注意的情况出千。 如果被别人盯上了，就算是最牛的老千，也总会有露出破绽的痕迹。 刘野看着我的目光，直视我的心灵：“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应该已经想通了吧！” 我努力保持着和刘野的对视，眼神表现的尽量真诚：“晚上发生的事太多，有点乱，真没想通。” 估计是被我真诚的说谎给唬住了，他收回了目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既然如此，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手底下最厉害的两位老千，今天的一切，也不过是拉你入伙的局，你应该也能理解，毕竟厉害的老千，不好找呀。” 刘野直接道出了事情的真相，打算跟我玩一个坦承局。 不过还是那个问题，我已经答应加入刘野了，他为什么刚刚不接受呢？ “野哥，我同意加入你。”我坦言道。 但刘野依旧还是摇了摇头：“彦秋，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需要的是厉害的老千，这回懂了吗？” 这回我懂了！ 刘野刚才一直在等这两位老千，目的就是考验我。 如果我的千术不能达到刘野满意的程度，估计我的下场一定不会好过。 “明白了，意思让我和他们两个比千术呗。” 刘野点了点头：“聪明，赢了他们，手能保住，高子的利息，我也给你免了！” 其实刘野下面还有段话，只是他没有说出来，只意会，不言传。 想必如果我输了，手要剁，高子要还！ “好，玩什么？”我随意的说道。 老千和老千的博弈，只讲究手法，不讲究游戏。 “牛牛吧，看你牛牛玩的挺厉害！”老头呵呵一乐，提议道。 刘野点燃一根香烟，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三个：“玩什么你们定，三局两胜，一人一把庄。” 没有拒绝，直接开始游戏。 第一局由老头当庄，其实这一点就很不公平。 老千出千的前提，就是在所有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如今有两位老千眼睁睁的看着我。 其次我只有一次发牌的机会，就算那一局赢了，而对方是两局，无论是人数，还是几率，他们都胜过我。 看着老头洗牌，突然，灵机一动，我似乎明白了刘野的用意。 洗牌，老头是用了手法的，我能够看出来，不过我也是一个老千啊，我怎可能让他轻易得逞。 “切牌。” 切牌时，我并没有藏牌，而是捣乱了老头码牌的顺序。 一切都是正常的发牌，这一局，我不打算出千，两个老千看着，我出千的机会很小。 而他们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千，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一局，大家各凭运气。 不过，我今天运气似乎不太好，8,8,8,2,3,无牛牌。 不要紧，我还有两局机会。 第二局，我来洗牌，牌在我的手中，一切就好说了。 牌桌上，残留着上一局的十五张牌，我在收牌的时候，将明面上的j,k,2,8,10特意收到了最后面。 我知道他们肯定会注意我的洗牌手法，所以在洗牌之前，是我出千的唯一机会，佯装洗牌的样子，趁此机会，我将特意留出的牛牛牌藏进了袖口！ 第二十五章 会玩的胖子 藏好牌后，我开始洗牌，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这两位老千，通过他们的表情能看出来，这二位并没有发现出破绽。 不过也不稀奇，曾经我师父就说过，我的手术是他见过最快的，尤其是袖里乾坤这门千术，我更是练的行云流水，就算师父看着我出千，也只能捕风捉影。 这次在出千之前，我还是打了一招出其不意，声东击西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洗牌我一样运用了手法，为的就是掩人耳目，洗过牌后，我给自己洗了一副五小牛出来，他们则是无牛，但这一切都是在他们切牌的前提下。 “哈哈，五小牛吗？你这洗牌的手法虽然不赖，但依旧逃不过我的眼睛，年轻人你还太嫩了。” 老头呵呵一笑，伸出手过来切牌。 心中暗骂一声：老杂毛，你还太嫩。 但表现一定要真切，我装出一副无奈到极致的样子，目光投向刘野，弄出一副畏惧和乞求的样。 这一切，都是做给两个老千看，让他们觉得我是害怕输牌，恐惧野哥找我算账。 老头切过牌后，现在的牌面是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 不过无所谓，我自己的牌早就准备好了。 毋庸置疑，这局我的牌是牛牛，而他们一家牛三，一家牛七。 “你小子运气还挺好的。”老头瞥了瞥嘴。 我轻哼一声，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聪明好吧，跟运气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但美女的观察力却十分敏锐，她怒怼老头：“年纪大了，就要服小，不懂不要乱说。” “没看到他的牌数，和花色，都是上一局的牌吗？很显然这小子是在我们没察觉的时候，出了老千。” 听到美女的话，一旁旁观的刘野眉头稍微挑了挑，看向我的目光多了一抹赞赏。 第三局，也是决一生死局。 牌由美女来发，她也许是知道用手法也无济于事，所以洗牌的时候很正常，并没有耍一些把戏。 三家牌发过，我表面是装作看自己牌，实际上眼睛还停留在美女的手上。 只见她将牌堆放在桌面的前一刻，整个牌堆在她的牌面上方轻轻略过，最终放在牌桌之上。 这看似很正常的动作，实际她在那一瞬间是落了一张牌下去的。 实际上，此刻她的牌应该是六张，不出意外的话，她在快速选过牌后，就会将多余的牌送回牌堆内。 所以，趁她送牌之前，就是最好的抓千机会。 我一把将牌掀开：“他吗的，又是无牛！” 实际上我是牛六，只不过是想用这个方式来吸引美女的注意力，果不其然，条件反射下，第一个瞬间，她是看向我这边的。 也就在这时，我迅速出手，按住了美女的手。 “不好意思，你出千了！” 美女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惊慌，想要挣脱，却被我死死按住。 刘野一脸玩味笑容的拍了拍手：“不错，不错，兰娜，把手打开。” 我松开了兰娜的手，随后，她也将手打开，六张已经被捏成不像模样的牌，散落了下来。 最终，胜利是属于我的！ “干的不错，彦秋，不愧是余长勤教出的徒弟，有两下子呀。”野哥赞赏的说道。 听到余长勤这个名字时，老头露出了一个震惊和诧异的表情：“他是余长勤的徒弟？” 我微微点头，不解老头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和我师父认识不成？ 看他们年龄相差不多，还都是老千，认识也不稀奇，不过他为什么听到我师父的名字会如此诧异呢？ 还不等我开口问，刘野冲着他们摆了摆手，两人会意，走出了包厢，临走前，老头还拍了拍我的肩膀：“怪不得，怪不得.....” 一头雾水，感觉这个老头好奇怪。 还不由我多想，野哥忽然说道：“你在场子借的高子，利息全免，但本金要还，明天中午十二点来这里找我报道。” “好。” 离开棋牌室，我却不知道去哪。 如今这般情况，回家，师娘一定不让，保不准到时候师父又会因此跟师娘吵架。 本来余峰弟弟胆子就小，师父师娘只要吵架，他都会吓得后半夜才敢睡觉。 外加师父四十岁才生孩子，因此这孩子从小就体弱，睡眠再不足，难免多病。 综合所上，我决定还是不要回家打扰他们了，但我终究要找一个住的地方，开旅店，兜里还没钱。 思来想去，我想起了胖子，他家没有人，去他家借住是一个不错的打算。 胖子家我去过，在县北的中心区域，也是整个横河县十分少见的小二楼。 来到胖子家门前，看着里面灯火通明，想来他还没有睡，重重的敲击在院外的铁门。 大概过来十几分钟，我已经绝望了的时候，胖子骂骂咧咧的声音才从里面传来出来：“他妈的，谁呀，大晚上不睡觉，要死是不是！” “胖子是我。”我尴尬的回复道。 “奥，是彦秋来了，抱歉哈，我以为哪个酒鬼走错了呢。”胖子将门打开，一脸歉意的说道。 此时的胖子，形象属实让人无法比喻，衣冠不整，而且那张肥胖的脸上，还有红唇印。 “我..我没打扰你吧。”我挠了挠头，抱歉的说道。 察觉到我异样的目光，他尴尬的一笑：“不打扰，都是兄弟说什么外道话，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我犹豫了一下，开了口：“我能来你家借出几天吗？” 闻言，胖子用力的锤了一下我肩膀：“都是兄弟，我家不就是你家吗？进来.....” 话说到一半，胖子停顿了一下，然后一脸抱歉的样子：“那个...彦秋你先稍微等我一下下，我进去收拾一下。” “好。” 看着胖子逃也似的背景，我心中很感动。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两个打扮妖艳的女子，风尘仆仆的从屋里走了出去，身后还有胖子不停的催促：“赶紧走，快点。” 这一幕，我震惊了！ 胖子不愧是大城市回来的人呀，玩的就是花！ 一共不够？还得俩！ 走进胖子的家，屋内还弥漫着淡淡的胭脂味，我冲着胖子竖起一个大拇指：“强啊，还得是你！” 胖子好像是获得了丰厚的战利品一般，十分得意：“那是必须，别看哥们胖，但哥们身体好着呢。” “对了彦秋，你是不是也想要呀，要不我也给你安排几个？” 第二十六章 刘野的势力 次日。 上午的时候，我先是回到了师父家，跟师父报了一句平安后，赶往了棋牌室。 刘野约我中午见面，但毕竟我是小弟，他是大哥。 做小弟的，总不能让大哥等我吧。 我早早来到了棋牌室，上午的棋牌室并没有人，因为赌客通常都是下午去玩，或者晚上才来，所以就连服务员也就只来了一个。 坐在棋牌室，大概等了两个小时。 一台黑色的桑塔纳停在了棋牌室门前，刘野从主驾驶的位置下来车。 今天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兰娜跟在他的身后，举止很暧昧，难不成这两个人有一腿？ 这是我第一个想法，下午一点之前，对于道上混的人来说，就属于早上。 这个时间段，他们两个混在一起，应该是有点关系吧。 不过，他俩有没有关系，跟我都没有关系。 起身迎接上刘野，我恭敬的打着招呼：“野哥。” “来的挺早呀，等很久了吧。”刘野笑呵呵的说道。 “没关系，应该的。” 客气两句之后，刘野指着兰娜向我介绍道:“邱兰娜，以后就是你的搭档了。” 这个女人给我做搭档！ 兰娜其实长的很美，年龄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比我大一些。 身上总是散发着成熟的味道，很有女人味的女人，气质有点像妮妮姐的感觉，不过跟妮妮比起来，还差点意思。 想想今后的生活，每天都跟她在一起搭档，我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不愿。 “怎么？不愿意跟姐姐一起吗？”兰娜挑逗的目光冲我眨了眨。 “愿意，愿意。”刘野吩咐的，我又有什么权利拒绝呢。 刘野看着我们两个，郑重其事的说：“老千，要讲究配合，以后你们两个就是搭档要互相信任，相互依靠明白吗？” “明白。”我与兰娜齐声说道。 “这个东西，你们两个拿着，有大鱼的时候，各个场子的负责人会联系你们的。” 刘野从手提包中拿出两个手机，正是和他同款的诺基亚：“我在城乡大街有一套闲置的房子，你们两个搬到那住吧。” “什么？我们两个住一起！”我惊呼出声。 兰娜瞥了我一眼：“怎么弟弟？不愿意跟姐姐住吗？可是没办法呀，工作就要在一起的。” 老千合作打配合确实容易一些，而且不会轻易的引起别人注意，但是为了提到工作效率，让我们孤男寡女住一起也太不好了吧。 虽然看起来兰娜并不在意这些，但是我在意呀！ 要是让戚瑶知道我和别的女人住一起，那还谈个屁恋爱了！ 正当我准备开口拒绝时，刘野打断了我：“彦秋，工作需要，配合一下，况且又不睡在一张床上，两个房间，你怕什么？” 两个房间，那还好，长舒一口气，我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样也好，毕竟我不能总借住在胖子家，虽然他不介意，但不是那回事。 “野哥，工资待遇多少呀.....”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虽然刘野不收我的利息，但现在我还欠着三千块的本金了，何况我现在兜里一分钱都没有，吃喝拉撒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昨天要不是从胖子那里蹭了一盒烟，今天连烟都没得抽。 刘野无奈的看了一眼，呵呵一笑：“你呀你，就知道钱。” “底薪两千，赢到的钱，我七，你们三。” 待刘野走回，我看着兰娜，问出了心里一直好奇的问题：“娜姐，野哥到底有多少个场子呀？” 兰娜摊了摊手：“我也不清楚。” 看来刘野的势力还很神秘，竟然连兰娜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个场子。 可当兰娜说出下句话时，我才明白我错了，不是刘野神秘，而是势力太强。 “具体多少家我清楚，反正整个县北的所有赌场，都是野哥的，他一个人垄断。” “卧了个草。”惊讶之下，条件反射的爆了一句国粹。 原来我之前去踩过点的所有场子，都是野哥的呀，怪不得他对我的举动那么了解。 她像是看土鳖一样，轻蔑的看着我：“很惊讶吗？”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虽然县北不大，但架不住好赌人士多呀，更何况十里八乡的村民，也会过来。 “野哥不仅垄断了县北的赌业，所有的歌厅也都是他的。” 这一刻，我觉得刘野能够开桑塔纳，属实是低调了。 这么强悍的势力，而且都是暴利的产业，刘野岂不是我们县的首富呀！ 三十岁的年纪，能做到这个地位，那是真正的大人物呀！被他套路，也算是不丢人了！ “你吃饭了没呀，陪姐姐吃个饭去呗。” “不了，我一会还约了朋友。” 说实话，我也饿了，早上走的时候，胖子还没有起床，我自己又没钱，所以一直饿肚子到现在。 但和戚瑶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也不能迟到呀。 “女朋友？”兰娜调侃似的对我笑了笑。 我连连点头：“对，女朋友。” 即使现在戚瑶还不是我的女朋友，但怕兰娜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还是趁早断了她的念想。 “出去约女朋友，兜里没钱怎么行呢？”说着，兰娜从随身的包包拿出一捆一万的现金出来，数出五张递给了我：“拿去，开个房什么的，都要用钱的。” 兰娜的举动让我颇为感动，没想到她看起来很不正经，却如此善解人意。 “谢谢娜姐。”接过钱后，我郑重的道了声谢。 “谢什么呀，这又不是我的钱。”兰娜甩了甩手中的一捆现金：“这是公费，野哥给咱们赢钱的资本。” 好家伙，搞了半天，原来是公费呀，那我这算不算挪用公款呢。 无所谓了，反正晚上也会将这个钱赢回来，只要兰娜不说，刘野怎么会知道呢。 正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兜里没钱，出门怎么行呢。 “那个....这钱我晚上就还，我挪用公款的事情，你可要帮我保密哈。”我乞求的说道。 “放心吧，我可不是老婆舌。”兰娜给我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伸出了她的小手指：“来，拉钩。” 幼稚鬼！我心中暗骂一声，伸出了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 第二十七章 价值观的破坏 时隔十五天，我和戚瑶的关系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不见而疏远，反而更加亲切。 虽然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不过偶尔也会牵牵手，抱一下，做些属于情侣之间的事情。 倒不是我厚着脸皮，沾人家女孩的便宜，还不给她恋人的名号，而是我在准备一次浪漫的表白。 像电影中，那样的浪漫，表白的那一天，我早就计划好了，订在半个月后的小年。 饭店内，我与她聊了我这十五天内的经历，提起了龙坤，一位特别有意思的老大哥。 她也和我聊了聊这段时间她的生活情况，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戚文龙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件长教训，没过几天就又去赌了。 戚瑶和她妈妈也为此每天担忧，不过，她们并没有办法，谁都不能二十四小时的去盯着他。 想来，答应戚瑶的事情该兑现了。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我答应过帮她爸爸戒赌。 “戚瑶，叔叔在家吗？”我问道。 “在。” “一会去你家。” 听到我准备去她家，戚瑶诧异的问道：“怎么突然想去我家了？” “之前答应你，帮叔叔戒赌，我想是时候了。” 可能她早就将这件事忘记了，或许她只不过当我那句是玩笑话，在我说出戒赌时，她则是一脸不信：“没用了，我爸这辈子，我看是戒不掉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买了几副扑克，我们回到了戚瑶的家。 准备用出千的手法，让戚文龙知道，在赌场内，普通人想要赢钱，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们永远都逃不过赌场方，和老千的套路。 但万万没想到，本是出于好心的帮助，在半年后，却让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怪师父总教导我：老千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进屋之后，戚文龙正在炕上睡午觉。 听到房间的响动，这才停止了鼾声，迷迷糊糊的声音喊道：“是戚瑶回来了吗？赶紧给我做午饭，我都要饿死了。” 戚瑶的母亲要上班，所以生火做饭的大任，就交到戚瑶的手中了。 真不知道这样游手好闲的人，在戚瑶大学期间，该怎么生活。 “叔叔，我和戚瑶给你从饭店打包的菜，起来吃一口吧。” 戚瑶摆好桌子，又去厨房拿的碗筷，我将打包好的菜解开，为他摆好。 即便他现在再不好，也是我未来的老丈人，还是要留下好印象的。 “你来了呀，上次的事，多谢了。”戚文龙随意的瞥了我一眼，说道。 他这个态度，搞得我心里很不舒服，因为帮他还钱，我借了高子，还险些被剁手，弄的现在还有外债未还。 而他却对此只字不提，甚至连还钱的话都没有，虽然我从未打算去要这个钱。 让我欣慰的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戚瑶有说过她妈妈和她愿意偿还这个钱，不过需要宽容一段时间。 只能说，戚文龙娶了一个好妻子，生了一个好女儿。 “你过来找我，不会就为了给我带饭吧，还有其他事吧？”吃过饭，戚文龙用袖子抹了抹嘴上的油，看着我说道。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和他赌，想通过语言方面，试着却了解一下情况。 “戚叔，你说你当初那么好的工作，万人敬仰，为什么非要沾赌呀。” 听到我的问题，戚文龙依旧很平静，指了指柜子的方向：“小子，给我拿根牙签。” 我一脸无语，但还是将牙签盒递给了他。 一边剔牙，他一边说道：“那还能因为什么，交了一帮损友，被坑了呗！” 看来戚文龙的觉悟很高，他早就认识到这一点了，也接受了事实，所以格外的平静。 “那你明知道被坑，为什么当时不及时收手呢？”我问道。 “你找我就这事呀？”戚文龙一脸无所谓：“当时手里有权，那些找我赌的人，也都是一些厂子的老板，有求于我，完全是故意输钱给我。” “后来赌成瘾了，开始去市里赌，那里面没人会惯着我一个镇领导，一晚上，我输了很多钱，也借了很多钱，一步一步的就被逼成了如今的样子。” 旁听的戚瑶情绪显然有些激动，她开口问道：“爸，那你为什么现在还要赌呀，以你的能力和学识，找一份工作，我们从新生活，不好吗？” “闺女，如今以你爸爸的名声，还有人会用我吗？”戚文龙自嘲一笑：“而且我做不到每个月只赚千把块的，还不够赌一把赢的多呢。” 戚瑶不理解戚文龙的心态，不过我作为老千，也看过不少类似的情况，我能理解戚文龙。 他们就是典型价值观被破坏了！ 对于赌场内的赌徒，钱就好似废纸一般，任意挥霍，随随便便一局，都远超他努力工作一个月，甚至是半年。 这个时候，赌徒的价值观就已经被破坏了！他不会甘心去安安静静的上班，工作。 因为累死累活一个月，不及赌场一分钟。 破坏价值观，就是赌场的核心关键，这样赌徒才能越来越疯狂，直到四处借钱，被高子追债，卖房卖地，甚至有卖妻卖女的，直到赌场将赌徒的所有资源和价值都压榨干净，这还不算完！ 想要纠正戚文龙的价值观很难，但是想要让戚文龙知道，十赌十骗，还是很容易的。 我将扑克牌拆开，一片洗牌，一边说：“戚叔，十赌十骗，你一直都沉浸在赢钱的希望之上，今天我要用实际行动告诉你，这不可能。” 说着，我将洗好的牌，递到了戚文龙的面前。 “咱爷俩玩一会，你要是能赢一局，这些钱都是你的。”我将怀中的四百多块掏了出来。 “当真？”见到钱后，戚文龙眼前一亮。 “当真！” “好，我来发牌，就玩拖拉机比大小！”戚文龙接过牌，开始洗牌，发牌。 在将牌递给戚文龙之前，我就已经藏好了三张牌在手中。 “一对九。”戚文龙亮出他手中的牌。 我的牌实际上最大是张j,通过手法换牌，即使是在戚文龙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我也确定他发现不了！ “清一色！” 第二十八章 我们的家？ “有点意思，我就不信你还能局局赢我！” 戚文龙继续发牌，并没有将牌给我，不过无所谓，我手里藏着牌，三张牌和我六张牌玩，很小的概率可以赢我。 接下来几局，毋庸置疑，他都输了。 轮到我发牌的时候，他更是连赢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局，他看完牌后，轻哼一声：“小子，这一局你可未必能赢我呀。” 掀开他的牌，j,q,k：“顺子。” 当我打开牌后，他的眉头不由紧皱了起来。 因为我的牌是，3,4,5，顺子，加红桃一色，钢托牌。 “眼熟吗？”我笑嘻嘻的问道。 第一次见戚文龙的时候，我就是用的这套牌赢光了他手中的钱。 戚文龙喉咙滚了滚，咽了口口水下去：“你是老千？” 我呵呵一笑，表示默认。 “那你最开始是故意输我的？那一晚我输钱都是你布设的局？”戚文龙连续追问。 我没有否认，因为有戚瑶这层关系，我没必要跟他隐瞒，更何况以后的赌局上，我也不会遇见他。 “不然呢？我若是上来就赢的话，你还会跟我下注吗？” 听到我亲口说出的话，他似乎恍然大悟。 “叔，十赌十骗，从你进到棋牌室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被盯上了，就算那一晚我不赢你钱，那个小胖子也会将你赢光的！” 这回他倒是没有否认我的说法，用力的点了点头。 “别赌了，你没有翻本的希望，你只会让爱你的人，让你相濡以沫的妻子，女儿，跟你饱受苦难，他们已经替你承受太多了。”我意味深长的劝说道。 戚瑶也非常配合，正当戚文龙被我说的百感交集的时候，她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扑通’一声跪在戚文龙的面前，娇滴滴的声音饱含委屈：“爸，求您别赌了，你知道小时候每次你去赌钱时，我和妈妈担忧到无法入睡，就算睡去，也是噩梦连连！” “你知道每次被人要账上门，被殴打，第二天同学们的异样目光和流言蜚语对我和妈妈造成多少伤害吗？” “这些年，因为你赌博，我一共被打了二十六次，被踹了七十七脚，被扇了六十个耳光，妈妈更是因为你赌博，一段时间内精神崩溃，患上了抑郁症，这些你都知道吗？” “这些你都不知道！因为从你沾上赌博的那天开始，你就已经不是我从前的爸爸了，不是那个每天下班都会给我买糖，睡觉前会给我讲故事，偶尔还会带我去市里公园玩耍的爸爸了，而是一个赌徒，一个疯子，一个另亲朋好友唾弃，让妻儿父母心寒的疯子。” 戚瑶满脸泪水，情绪过于激动导致整张脸都涨红，她在宣泄着这些年的委屈，也视图感化他的父亲：“爸，你知道吗？曾经的你有多风光，有多让我骄傲呀，以前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这份幸福，早就被你毁掉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番真情的流露，让我这个外人都倍受感动。 我想就算是个畜生也会被感动，更何况是戚文龙呢，曾经的那个有血性，重感情的男人！ 果不其然，此刻的戚文龙浑身都在微微发颤，眼泪在他的脸上滑出一道泪痕。 半晌之后，他张了张嘴巴，声音苦涩，沙哑：“闺女，爸爸错了，爸爸以后不赌了，爸爸向你保证！” “爸爸不是人，爸爸对不起你们娘俩啊！”忏悔着，戚文龙双手开工，朝着自己的脸扇了下去。 啪，啪，啪。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 我连忙上去拉住戚文龙：“叔，只要你能真心悔改，他们会原谅你的。” 但是戚文龙却没有停手，还是在不停的抽着自己的耳光。 “戚瑶，你劝劝你爸呀。”我求助道。 戚瑶似乎也才从情绪中缓和出来，一下扑进了戚文龙的怀中：“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原谅你了.....” 看着父女俩抱头痛哭的场景，我默默了擦掉眼中的泪水。 我这个人本来就感性，被戚瑶的一番说辞，差点给感动哭了。 希望能够如愿以偿，戚文龙可以就此戒赌吧！ 在门外站了一会，抽了一根烟，给她们父女二人留一些独处空间。 当我一根烟抽完，把玩着刘野发给我的诺基亚手机，戚瑶从屋内走了出来。 “谢谢你，彦秋，这一次我爸爸似乎真的醒悟了一般。”戚瑶走到我身边。 “没事，我只希望你能幸福和开心。”我顺势，讨开心的说道。 戚瑶将头轻轻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谢谢你，有你真好。” 有戚瑶这句话，感觉下午做出的一切努力都值得了。 “彦秋来了。”就在我们二人相互依偎之际，戚瑶妈妈回来了。 情急之下，戚瑶急忙躲开，我也尴尬的回正身体：“阿姨好。” 礼貌的打了声招呼，我将目光看向戚瑶，此时他的小脸红彤彤的，低着头，害羞的模样。 戚瑶妈妈毫不在意，像是没发现一样：“彦秋，晚上在家吃吧，我刚买好的菜。” “不了阿姨，我一会还有事。”我拒绝道。 下午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我要赶回去，总不能第一天上班，就被人催吧。 铃铃铃....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兰娜打来的电话，因为除了她，没人知道我这个手机的号码。 “娜姐，怎么了？” “赶快回来，晚上要干活了！” 挂断电话，和戚瑶与她的家人告别之后，我连忙赶往了棋牌室。 我期待赌博，因为我还欠着外债，想要还清，我只能靠赌！ 打了一辆三蹦子，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棋牌室。 棋牌室内，娜姐正在悠闲的喝着茶水，看到我回来，她指了指地上的两大兜子东西：“小秋，帮姐拎着。” 我一脸纳闷，难不成这里面都是钱？ 这得赌多大的呀，需要这么多钱呀！ 心中猜想着，我将兜子拎了起来，很重，但一定不是钱。 “这里装的什么呀？”我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姐姐的随身用品了。”兰娜说道。 “走吧，把东西拎回我们的家！” 此话一出，赌场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我，脸上都是匪夷所思。 我们的家？ 第二十九章 来活了 野哥给我们安排的房子很不错，是我们县当时罕见不多的楼房。 一共两个房间，还有一个卫生间，属于我们现在常说的两室一厅。 兰娜住大屋，我住小屋。 将兰娜的东西放在她的房间，我气喘吁吁，虽然楼层不高，但架不住东西多又重。 “彦秋，你这身体也不行呀，才这点东西就累成这样，估计那方面，也不太行吧。”兰娜调侃的说道。 男人，可以被骂笨，被说穷，但是调侃那方面，多少有点侮辱人！ “行不行，你试试就知道了！”我冷哼一声道。 不过说完这句话后，我就有些后悔了。 我面前这位，哪是一般的女人啊！她可比想象中要开放许多。 “真的吗？要不现在就让姐姐试一下吧，哈哈哈。”兰娜挑逗的手，在我身上摸了一下。 顿时，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我连忙摇头，抱歉的说道：“开玩笑的，别当真，别当真嘛。” “逗你的，看给你吓成这副样子。”兰娜躺着床上，抻了一个懒腰：“一会想吃些什么，姐姐请你。” 想来，反正她也是花刘野的钱，而刘野给了一万块经费。 我们两个根本不差钱，所以我也不客气，想吃什么就直接说：“我要吃酸菜血肠！” 兰娜一时间无语，想来应该是她不愿意吃，于是我又说道：“吃什么都行，娜姐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酸菜血肠就酸菜血肠吧，等姐姐换身衣服的。” “好！” “还不出去？准备帮姐姐换衣服吗？” 我连忙走出兰娜的房间，并替她关好了门。 大概过了十分钟，兰娜才从房间走出来：“吃饭要延迟了，来活了！” 打了一辆三崩子，我和兰娜前往了一个名为四喜的棋牌室。 为了不引人耳目，兰娜先进去的，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才姗姗进入。 先是在其他牌桌小玩了几局，才走到兰娜的那个牌桌。 在来之前，我们已经规定好，今天我的任务主要负责赢，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要将赢来的钱，输给娜姐，和另一位场子里的人，做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至于那一位是谁我不清楚，不过我们之间有一个暗号，就是他会将我发的烟塞进烟盒中。 这一桌一共算上我就七个人，其中三个是自己人，想来那四个冤大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我拿着一沓钞票笑盈盈的说道：“哥们，你们玩多大的呀，带我一个呗。” “五十底起，坐下来一起玩吧。”其中一个人不耐烦的说道。 我拿出芙蓉王，给在场每一位都发了一根，然后自己点燃，目光环视着每位玩家，只有一个油腻中年大叔将我发的烟塞进他的烟盒。 深吸一口烟，拿出五十块钱下注。 常见的多人纸牌类游戏无非就那几种，二十一点，牛牛，拖拉机。 在我们这小地方，玩德州扑克的几乎没有，也许那个时候很多人还不懂德州扑克，不过我会，我师父很早就教给过我！ 而今天的游戏依旧是拖拉机。 通过场上目前的情况来看，兰娜是输钱的状态，应该是为了排除疑心。 发过牌后‘闷’三圈。 一局每位玩家的最低下注就是二百，‘闷’牌过后，大家开始纷纷下注，有看牌的，也有继续‘闷’的。 通过发牌时的手法，我就已经看出了各位的点数。 场子最大点数的人是兰娜，而我也只不过是一张红桃a,相信兰娜也一定能看出来。 我的牌很小，但我并不打算弃牌，看过牌之后，我直接扔了二百进去：“加注。” 将牌价从五十提到二百，对于那些初次和我玩牌的人来讲，他们也拿不准我的牌到底是大，还是小。 于是另外四人纷纷看了牌，在看牌之后，三个选择了弃牌。 除了一个光头男，他直接扔了四百进去：“开你，老子可不是吓大了！” 毋庸置疑，我败了，对方a,2,3顺子。 价格已经被我提高到二百，但还在‘闷’牌的兰娜和油腻大叔只需要下注一百就够了。 接下来，二人对光头男开始了几局的‘揪’，牌桌上的金额也在不断了累积。 不得不说，兰娜的演技还真像那么回事，‘揪’了两圈之后，她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看了手中的牌。 随后，开始继续和光头跟牌，期间油腻大叔也看牌后，弃掉了。 牌面上大概累积了四千多的时候，光头大叔终于安奈不住了，又扔了二百进去，开了兰娜的牌。 q,k,a，顺子中最大的点数。 这一局，兰娜取得了胜利。 由兰娜姐发牌，一切就简单多了，这一局，我是一对三。 不过，这已经是整个牌中最大的牌了。 “闷”！ 这局我要往死‘闷’！ 钱如同纸屑一般，一张又一张的丢进牌桌上。 也许是上一局输了太多，光头男也不继续‘闷’了，看了看牌，都选着了弃牌。 接下来又玩了几局，除了光头还表现的淡定之外，其他三位士气有些低迷了。 兰娜冲我眨了眨眼，我会意，之前因为身上还有外债的因素，我一直急于表现，想早点赢回去。 从而导致赢的有些过分，虽然那几位并没发现我们出千，但再这样下去，没几局，人就该跑了！ “切牌！”光头叫停了我：“切个牌，出豹牌。” 看光头嘴中还念念有词的样，我决定给他发一个豹子。 这一局，我的牌也不小，是清一色，还有一个公装男，他是顺子。 至于为什么给公装男发顺子，是因为通过言语，我知道他和光头是认识的，并且关系很熟。 ‘闷’过三圈，公装男也许是不耐烦了，直接看了牌。 看过牌后，我猜到他肯定后悔了。 长期老赌徒，都能做到不张扬，以免被别人通过表情看出牌面大笑：“一百。” 他下注一百，我下注五十。 三圈过后，兰娜和油腻大叔和另外两位都弃牌了。 只剩我们三家跟，又了大概六七圈，公装男突然加注：“二百。” 感觉时机差不多，我看了一眼牌，目前我扔进去大概一千多块，牌桌上也有五千多了，算是一把不错的猪饲料。 “啧啧啧....这牌，很难啊。”我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算了，这么多都下注了，不差这四百，开你。” 抽出四百块，扔在桌面上，我开了公装男的牌，这一局，我输了！ 剩下两个熟人，公装男不忍心的开口道：“刘老板，刘记酱骨生意再好，也不能这么拉硬呀！” “我这局，很大的！” 第三十章 杀猪 刘记酱骨，刘老板！ 看来这秃头是头肥猪呀，刘记酱骨是我们县非常出名的饭店。 中，晚饭口时，更是一位难求，不断翻台，就连服务员就有十几个。 这么有钱的大款，今晚一定要好好的宰他一顿。 既然工装男都这样说了，光头刘老板也看了自己的牌。 “小王呀，这牌哥还真不能弃。” 刘老板意味深长的下了注，表情有点失望的样子，目光还扫了我和兰娜一眼。 想来，他应该是失望我们两个早早就弃牌了。 “那行刘老板，我开您。”公装男抽出四百，开了刘老板的牌。 q,k,a遇到豹7，这一局公装男惨败。 “哎，这牌都输了，真是背呀。”公装男挠了挠头，懊恼万分。 相反，刘老板得意至极，宽慰道：“赌牌就和打仗一样，胜败乃常事也。” 美女抽水员非常识时务，嗲嗲的声音凑到刘老板的身边：“刘老板好棒呀，人家好喜欢你下注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呢。” 纤细的手，在刘老板的肩膀上捏着，时不时手指还划过刘老板的胸口。 “哈哈哈，小嘴真甜。”刘老板哈哈一笑，抽出一百块钱，塞到美女抽水员的胸口处，趁机，手还在里面摸了一把。 “坏死啦~”抽水妹妩媚，风骚的模样，让刘老板满面春风，淫笑连连。 “刘老板手气不错，看来今晚，我这些钱恐怖不够输呐。”兰娜做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撩发动作，还朝着刘老板抛了一个眉眼。 两个美女，同时对其进行追捧，刘老板笑容灿烂的样子，估计开心的都找不到北了。 接下来的几局，我继续放水，让刘老板又小赢了几把。 此时的他，已经飘飘然了，抽水的小美女更是直接坐在了他怀里，两人举止暧昧至极。 这种地方，这种女人就是这样，只要小费给到位，钻进被窝就能睡。 而刘老板男人的荣誉感，和自信心，已经被吹捧到了顶点，连赢几局之后，他进入了上头的状态，已经不拿钱当钱用了。 我想是时候开始收割了！ 刘老板洗过牌后，我叫停了他，切出一摞牌，顺便藏了一张在自己的袖口。 ‘闷’了几轮，我选择‘闷’开刘老板：“刘老板，我开你，我就不信你一直运气这么好。” 经过换牌，我的牌变成了清一色，而刘老板是个小对。 “刘哥，吃个葡萄，下局我们一定赢。”刘老板怀中的抽水小妹拿起茶台的水果，塞到刘老板的口中。 “这点小钱，不算什么的。”刘老板一口吃下葡萄，吧唧了两下嘴，一脸贱笑的瞥向抽水妹的胸口：“这个葡萄很甜，就不知道有没有你的葡萄甜呢，嘿嘿嘿。” 猥琐！ 我心中暗骂一声，虽然这种事，这种人，我早已经见惯不惯，但每次看到还是忍不住暗骂两句。 这一局，通过出千手法，我赢了。 而下一局，我要让刘老板将之前赢的钱，统统吐出来，并且连本带利！ 将牌发完，我给了刘老板发了一个豹5.给兰娜发了一门豹10。 前几局，兰娜一直‘闷’牌跟了很多轮，都输了。 早就给刘老板留下来冤大头的印象，相比于我，兰娜对于他的威胁性更小。 外加兰娜一直对他吹捧，偶尔还蹭他一个牌底钱，让他早就放松了警惕。 跟着‘闷’了几轮，我看了牌，我给自己发牌的牌也不小，一对a。 除了我看牌，公装男和油腻大叔也看了牌，不过油腻大叔弃牌了，而公装男一对q还再继续跟。 “兄弟，我开你的牌。” 此时的牌价是看牌玩家二百，‘闷’牌玩家一百。 我看过牌，开牌价翻一倍，扔了四百块钱到牌桌内，将公装男比了下去。 犹豫片刻，我又选择开了刘老板的牌，毋庸置疑，我输了。 这一番操作就是在向刘老板证明，我的牌不小，但是他的牌更大，加大他的自信心。 “呦呵，看来我这把又要起大牌呀！”刘老板直接数了五百扔进去，此刻他面前已经摆了一摞钱，这五百对他来说，毫不在乎。 “小宝贝，今晚赢完钱，我好好犒劳犒劳你，我的小幸运星。” 一门心思专注在挑逗抽水妹的身上，至于赌牌，兰娜跟多少，他就跟多少，丝毫不在乎。 另一位玩家，中途坐不住了，看了牌，他手清一色，不过直接弃牌了。 现在场上就只剩下刘老板和兰娜两个人还在继续。 又跟了几圈，兰娜手中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看过牌后，她满脸愁容，双手挠了挠头发，叫来了场子放高子的人：“给我拿一万。” 从高子那借过钱，兰娜继续下注，两眼微微有些发红，咬合肌凸起，表明一副输红眼的样子。 不得不说，兰娜这演技是真的高，若不是我提前知道，还真以为她是玩红眼了呢。 “看来妹子的牌也不错呀。”刘老板将抽水妹推了出去，认真的看了一眼牌，嘴角带笑：“想让你一局的，不过这牌我要是弃了，我爹都得从坟里爬出来给我几脚！” “听哥一句话，弃牌吧！”刘老板苦口婆心的说道。 兰娜轻哼一声，继续跟注，每注一千：“刘老板，我可不相信你会那么好心，赌桌上的话，我不敢信呀！” 兰娜说的没错，在赌桌上，任何人的话都不要信，不一定哪句就是炸，曾经我师父就用语言，让一个清一色玩家弃牌了，当时我师父的手中，只握着一张k。 刘老板手握豹子，属于好心提醒兰娜，可惜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他也有些生气，不言不语，继续下注。 很快，刘老板面前厚厚一摞钱也都丢进了牌桌，兰娜又在放高子那里借了一万。 “小王，给哥拿点钱！”刘老板抽了一口烟，通过表情来看，他也有些拿不准了。 但毕竟手握豹牌，能赢他的，几率太小。 从公装男那里又拿了五千块，两个人继续下了两轮注。 “刘老板，您大家大业有钱，您厉害，我跟不下去，开您。”兰娜丢出双倍的下注，开了刘老板的牌。 两人同时掀牌，一切都按规划中的进行，豹5碰豹10。 收起桌面上的钱，兰娜还了高子，将剩余的钱塞进包中，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哎呦，真是吓死了，我还以为刘老板是花豹呢。” 反观，刘老板瘫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扑克牌，呆滞了半晌! 第三十一章 狗不能喂太饱 “刘哥，别气馁嘛，这钱一定能赢回来，我相信你，加油！” 抽水妹拿出一根烟，递到刘老板的嘴边，撒娇的劝道。 一向很吃这套的刘老板，却变了，他直接打翻抽水妹手中的烟，用力的将抽水妹推了一个趔趄：“都是你个扫把星，滚蛋，离老子远点！” 前一刻的宠溺，下一刻的愤恨，对此抽水妹似乎早已习惯。 这就是人性，也是抽水妹这种服务工作者的可悲。 虽然钱赚的多，晚上几个小时，刘老板就打赏了她几百块，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出卖尊严和身体的前提下。 老本心情好，她们是玩物，心情不好，就是出气筒罢了。 “刘老板，还玩吗？”兰娜淡淡的笑道，脸上充满了得意和嚣张。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刘老板生气，让他有想要赢回去，狠狠打兰娜脸的欲望。 “玩，老子还不信一直能这么背运！”说着，刘老板朝公装男招了招手；“小王，在给哥拿点钱！” “刘老板，刚才都给你了，我也没有了。”小王无奈的说道。 闻言，刘老板又看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放高子的身上，眼神犹豫不决。 “哥，用钱吗？”放高子的混混客客气气的问道。 犹豫片刻，刘哥拎起他的外套直接朝着外面走去：“高利贷的钱，老子可不用。” “刘老板，明天继续呀。”兰娜得意的在刘老板身后说道。 刘老板回过头，脸色阴沉：“好，明天老子一定让你把今天赢的钱吐出来！” 刘老板离开之后，自然而然，这个局子也就散了。 回到家中，兰娜直接回到屋内，去给刘野汇报工作。 坐在客厅，打开电视剧tv1台正在演播西游记，女儿国的那集。 相比师父家的黑白电视剧，这里的彩电给人更舒适的感觉。 正兴致冲冲看电视的时候，兰娜从房间走了出来：“看电视呢？” “嗯。”我点了点头，目光始终没离开电视。 兰娜走到我面前，拍了五百块钱放在桌子上：“你的提成。” 看着五百块，我有点懵呀，今天最少赢了两三万，按照百分之十五的比例，我至少也能拿个两三千块呀。 估计是看出我的不解，兰娜解释了一嘴：“你欠场子里的钱，清了！” 将钱收起来，我继续看起了电视。 不一会，兰娜也换了一身睡衣，坐在了我的身边，手里还拿着一包鱼皮豆。 鱼皮豆是我们这代人小时候美好的回忆，也是我最爱吃的小零食。 伸出手，毫不客气的抓了一把，我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兰娜狠狠瞪了我一眼，语气没有生气，调侃的说道：“厚脸皮，我允许你吃了吗？” “咱俩是搭档，那么客气就影响感情了....” “哎，你这死出，是真膈应人呐。” 看了一个小时，一股困意袭来，和兰娜打了声招呼，我回屋睡觉了。 楼房的暖气很好，我的床紧挨着暖气片，睡觉根本不需要穿睡衣，主要我也没有睡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尿意憋醒，睁开眼睛，天还未亮。 走出房间，兰娜的笑声传遍整个客厅，我瞥了一眼电视机，里面正在上演《我爱我家》这部神剧。 “这么好笑吗？”我揉了揉眼睛。 我的话吸引了兰娜的注意力，当她的目光投在我身上后，笑声戛然而止，十分奇特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它还挺硬的嘛。” 嗯？ 顿时，一股火辣辣的感觉涌到我的脸上，我连忙小跑进了卫生间。 “害羞什么，姐姐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不是穿了个裤衩吗？哈哈哈哈。”客厅，兰娜姐的笑声此时是那样的刺耳。 半天后，等待它消了下去，我才走出卫生间。 兰娜看了看我，一脸莫名的猥琐笑容：“这么久才出来，你该不会在里面自己解决了吧？这种事找姐姐就行，姐姐手艺好着呢，哈哈哈。” “不用跟姐客气，像你说的，咱俩是搭档呀！” ...... 次日一早。 拿着分红的五百块，我打了一辆三蹦子前往了师父家。 虽然搬离了师父家，但我的东西还在那里，况且师父不能出千，这个家还需要我还养活。 即使师娘对我再不好，看在师父和余峰弟弟的面子上，我也不能不管不顾。 走进屋，师父一家三口正在吃早饭。 因为是冬天，北方绝大多数人家在冬季都是吃两顿饭的，早上九点多一顿，下午两三点一顿，我师父家也不例外。 第一个看到我进屋的是余峰弟弟，他喜悦的叫道：“彦秋哥哥回来喽。” 师父看到我回来，也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彦秋，坐下来一起吃饭。” “秀梅，去外屋地给孩子拿碗筷。”师父瞪了师娘一眼。 “我自己拿就行。”我连忙说道。 师娘连头都没抬，用筷子敲了敲碗：“有些人啊，真够不要脸的了，欠了那么多高子，还好意思回来，换做我，宁可死外面，也不会回来。” 拿碗筷的脚步停下，本来对于那一晚的事情，她无情的举动，我就怀恨在心。 如今我是给她送钱的，居然还对我冷嘲热讽。 停下脚步，怒视着张秀梅。 师娘长相并不丑，平日里也用雪花膏之类的护肤品，保养的很年轻，看起来像三十多岁一般。 可就是这样一张脸，这一刻，却让我如此恶心！ “瞅什么呀？信不信老娘给你眼珠子抠下来！” “呵呵。”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滑稽的样子是那么搞笑。 从怀中将钱拿了出来，我抽出两张放在桌子上：“师父，这钱你先收着。” 张秀梅一把夺过两百块钱，指了指我手中的钱：“都交出来，我还可以考虑要不要让你回这个家！” 回家？ 本来这就不是我的家！ “以后这里我不会回来住了，师父，余峰，这次回来就是和你们告个别。以后每周我都会给你送钱过来！”我郑重的说道。 师娘一把将筷子甩在桌子上，指着我的鼻子：“李彦秋，这钱你打发要饭的呢？” “不要拉倒！”将她手中的钱夺了过来，直接塞进兜里。 有句老话说的好，狗不能喂太饱，人不能对太好！ 若不是最开始我对师娘太好，给她的钱太多，也不至于让她一步步的得寸进尺！ 第三十二章 龙坤的请求 自顾自的收拾东西，不管师娘在身后如何的谩骂，我也装作未闻。 快速的收拾好之后，和师父打了声招呼，走出了大门。 “李彦秋，你早就该滚了，以后都别回来！” 师娘的骂声一直持续到我走出大门，还久久不散。 师父跟了出来，拉住了我：“彦秋啊，你真有地方住吗？” “有，我找了一个工作，给安排住宿。”我回答道。 将二百块钱塞进师父的手中，我嘱咐道：“师父，这钱你揣着，我现在手头不是很宽裕，你放心，高子我还上了，不用替我担忧。” 听到我将上万元的高子还清，师父表达的十分诧异，随后叹了一口气：“彦秋，你最终还是走上了我的老路对吗？” 犹豫片刻，我低着头，沉声说道：“师父，我跟你不同，我是帮场子做事。” “是跟刘野混吧？”师父抽出一根羚羊，递给了我。 “是，没错。”我接过师父递来的羚羊，塞进嘴中，从口袋拿出芙蓉王，递给师父。 整个县北都是刘野的场子，师父自然能猜到我跟谁混，所以我并不觉得惊奇。 “抽不习惯这么好的烟啊。”师父拍了拍我拿烟的手。 抽着羚羊浓厚的生烟味，不知为何，这一刻的感觉如此心酸，即便离开师父，但我们还在同一个县城，想见面还是能见面的。 可是，此时此刻，那种第一次离家，背井离乡的感觉又在心头冒出。 不过，我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弱小少年了，现在的李彦秋长大了！ 默默的抽完一根烟，背上行囊，朝着街上走去。 刚走出两步，师父突然开口叫住了我：“彦秋，你大了，师父管不了你，但你切记，这个社会，尤其是做我们偏门的，任何人不要相信.......尤其是刘野！” 我停顿一瞬，挥了挥手：“好，知道了。” ...... 坐在三蹦子上，看着周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心中思绪万千，想到师父断掉的手，想到刘野的套路，想起师父最后嘱咐的那句话。 是呀，踏进江湖路，便是薄命人，有谁能够相信的。 像胖子所说的那样，如果有一天我出千被抓，刘野会保我吗？ 当我价值被榨干那一天，他又会怎么对待我呢？ 龙坤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做大事，想成功，必须要有钱，如今赚钱才是关键。 提起龙坤，几天不见，还有点想他。 反正他在所里有关系，马上中午饭点了，买些吃的去看看他。 将行囊放回家中，兰娜还没睡醒。 来到农贸市场，里面有卖熟食的，我买了一些，送到县北所里。 “你来这干什么？还想进来住几天？”进入所里，门口一个巡捕蛮横的问道。 “我要见龙坤。” “找他呀！买的什么东西呀？”他目光瞟了我手中的熟食一眼。 我会意，连忙拿出来一部分放到他的面前：“哥，这马上中午饭点了，还热乎的，新出锅，特意给你带了一些。” 他接过吃的，这才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龙坤不在，昨天就出去了。” 走了？ 那你他吗还管我要吃的？ 心中暗骂他几句，嘴上还是要客客气气：“谢谢哥，既然龙坤不在，这些东西您都拿着，和所里其他朋友一起吃，感谢你们这些天的照顾。” “李彦秋，你小子，挺会来事的。”巡捕心满意足的收起吃的。 我和他客气了几句，递了一根烟就走了。 做我们这行的，跟场面上的关系还是要打好的，说不定哪天就进去了，在里面还能有个照应。 离开所里，我拿出手机，按照龙坤给我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后，那边传来龙坤不耐烦声音：“谁呀？” “龙坤哥，是我，李彦秋。” 听到我的名字，龙坤的态度才缓和，一声龙坤独有的爽朗笑声传了过来：“哈哈哈哈，小秋啊，你小子还知道给哥打个电话呢。” “嗯，我刚才去所里看你，他们说你出去了。”我如实说道。 “是呀，事情解决了，就出来了呗，那又不是我家，总不能一直住下去吧。” 和龙坤寒暄了几句后，正准备挂断时，他轻疑一声，连忙说道：“小秋啊，先别挂。” “怎么了？” “你在所里是吧，方便帮哥办件事情吗？”龙坤问道。 “龙坤哥，你吩咐就行。” “哥想让你帮忙送点东西。” “没问题，东西在哪？什么东西？” “钱。”龙坤玩笑的语气全部收了起来，声音沉重的说道：“彦秋，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这钱是补偿费，你务必要送到对方手中。” “明白，那钱我去哪里拿？”我问道，既然已经答应龙坤了，我就要帮他做到。 而且能将钱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是他对我的信任，而我现在无依无靠，需要的就这龙坤这样的朋友作为背景，他是我的人脉，也会成为我的背景。 他有求于我，正是我们两个将关系更近一步的好时机。 “钱在县南九州粮站，去了找闫总，她会给你钱，并将你送到指定地点，到时候你将钱送给洪总就行，两个人的电话我会发你短信上。” “好。” 挂断电话后，我拦了一辆三蹦子，前往了九州粮站。 因为师父家在县南，所以我对县南的事物十分了解，九州粮站，是县南最大的粮食收回站，很有实力的。 来到九州粮站，我拨通了闫总的电话号码。 “喂，您好，是闫总吗？” “嗯，我是。”电话那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很好听。 “龙坤哥让我过来找您.....” 不等我的话说完，她就打断了我：“我知道了，你在哪里？” “我就在九州粮站的门口。” “好，你在那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大概过了五分钟，粮站的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位身材妖娆的美女。 当我看到这女人的时候，我懵了！ 我虽然跟她不熟，但这张面孔，在那天晚上，我就已经铭记于心，并且会记一辈子！ 闫总，她就是妮妮姐！ 第三十三章 相片中的熟人 对于这个妮妮姐，我打心里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她救了我。 出手抓我师父，也是她的工作本职，可终究是因为她，我师父才被剁手，这个时候的我认为，我们两个终究只能作为陌路人。 “呀！是你呀！”妮妮姐惊奇的看着我：“没想到坤哥过派你过来。” “嗯，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妮妮姐。” 名字是人性十分看重的东西，见过一面就能叫出对方的名字，会让对方感受到尊重和重视。 被我叫出名字，妮妮姐脸上职业的微笑也真诚了几分：“不要紧，早知道你是坤哥弟弟的话，那天也就不会发生悲剧了。” 我笑而不语。 “走吧，上车，我送你过去。”妮妮姐指了指粮站门前的一台白色的宝马汽车。 我很惊奇，没想到妮妮姐居然开这样好的车，刘野还不过只是开一辆桑塔纳而已。 坐在宝马车的副驾驶上，我对于妮妮姐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老千？或者是粮站的老总？ “妮妮姐，这家粮站是你开的？”我试探性的问道。 虽然我知道，凭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不可能开的起这么大的粮站，这样问只是为了套话罢了。 妮妮姐毫不隐瞒：“粮站是许老板，也就是龙坤哥的老大，他和老虎合作开的，不过我是名义上的老板，在这里也有股份。” “奥奥，粮站这么赚钱，你怎么还要去抓千呀？”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说到这个问题，妮妮姐也是一脸无奈：“只能说你们比较倒霉，那天我是去找唐强的，恰巧抓到你叔出老千。” “只是没想到他就是余长勤，不然的话，我会放过他的。” 心中一阵无语，对于妮妮的话，也是半信半疑。 这一会她就说过两次会放过我师父，但想起她抓千的时候，却是那么的果断。 车子行驶过横河，到达县北，最终停在了一栋二层小楼门前，门头上挂着高高的牌匾：五区商会！ 走下车，妮妮姐从后备箱拿出大号的纸皮公文袋。 公文袋装的满满登登，接过公文袋，感觉大概得有十几斤重的样子。 “这里是二十万，你给送进去吧。” “好。” 我很震惊，现在我手里拿的可是二十万，我父母种半辈子地也赚不来这么多的钱！ 这一瞬间，一种拿钱跑路的想法突生，不过也就只是持续了一瞬间。 拿出手机，按照龙坤发来的短信，拨通了洪总的电话。 “您好，哪位。”电话那边，十分客气。 我也恭敬客气的回答：“您好，您是洪总吗？是龙坤哥让我给您送钱的。” “我现在在五区商会的门口，您在哪里？” 电话那边哦了一声，语气也没有之前那般客气：“二楼，左边办公室，送进来吧。” 挂断电话后，我走进了五区商会。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门口，迎宾小姐礼貌的问道。 “我找洪总，刚跟他通往电话。”我回道。 “好的，您跟我这边请。”跟随迎宾小姐，我来到了二楼左边的办公室。 洪总的办公室很大，足足有一二百平的样子，酒柜，茶桌，沙发全部都是实木制作，只要见到这办公室，就知道它的主人是财大气粗的。 偌大的实木办公桌前，一位中年男人坐在那里。 他长的并不出众，看起来个子不高，很不起眼。 但却十分庄严，眉宇之间有一种威严的上位感，很有压迫力。 “洪总，有人找您。”迎宾小姐和洪总打过招呼后，便退了出去。 我将钱放在了实木办公桌上：“洪总，这是龙坤哥给您的钱。” “龙坤就让你这个小娃娃给我送钱，很没有诚意呀。”洪总意味深长的笑道。 我心中一紧，情急之下，为了不将事情办砸，连忙解释：“不是的，坤哥本来想亲自送过来的，有事脱不开身，这才叫我过来的。” 我真诚的和洪总对视着，用最真诚的眼神说了句谎话。 “呵呵，你这个小娃娃还挺有意思的。”显然，他并没有相信我说的话，也看出了我的把戏，但我也不准备解释，只要他收下钱，没退给我，就算任务完成。 “那个....洪总没啥事，我就不打扰您了。” 他朝我摆了摆手。 我长舒一口气，我转身便走。 正当我即将走出门时，眼睛瞥到了挂在墙面上的一幅相，在其中，我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脚步放慢，定睛自信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相片拍摄于几年前，那时候没有彩色照片，还是黑白照。 相中一共有六个人，洪总在最中间的位置，其余人分次站开，而刘野就在其中。 那时候的刘野更显稚嫩，但我还是一看认了出来。 除了刘野之外，还有龅牙。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由心而生，整个人也变得魂不守舍。 “想什么呢？” 楼下，妮妮姐还在等我。 “没什么。” 坐上车，按照我指引的方向，妮妮姐给我送回了家。 想了一路，终于想出了一点头绪。 思绪回到了我被小黄毛欺负那天，刘野为了报仇，大闹龅牙洗浴的场景中。 “龅牙，是你手下的小黄毛先坏了规矩，打伤我场子的客人，这事就算是闹到斌哥那去，你也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现在我就给你两个选择，一，把小黄毛交出来，二，我砸了你的金元门！” 刘野的这句话，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徘徊。 洪总！斌哥！ 两个名字，让我联想到一个人，和一段属于县北大哥的崛起故事，他就是故事的主人，洪斌！ 1983年，一位初出社会，到镇里谋生的小伙找了一份工厂工人的工作，虽然吃住条件尖酸，但小伙始终抱有这对未来的希望。 因为个子矮小，性格内向，他始终不受欢迎，经常被欺负，不过他一直隐忍，他相信终于有一天，他的努力会被上天看到。 一晃三年过去，小伙终于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一个机会，工厂改革，凡是满两年以上的职工，将会从最开始的合同工，变成正式的编制，享受国家带来的政策利好。 从合同工，变成铁饭碗！ 80年代，拥有铁饭碗的工作，就证明这个人从此走上事业的正轨。 当时，若是听说哪家姑娘嫁给一个拥有铁饭碗的男人，一定会给其余邻居羡慕坏的！ 得到消息后的小伙，激动整夜都睡不着觉，他认为这是上天的眷恋。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厂子的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他满怀希望，兴致冲冲了跑了进去。 可当小伙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却早已没有了最开始的兴奋。 他神态低迷，两眼泛红，手上还染着鲜血！ 第三十四章 养猪第一步 社会，和公平，往往都是向着权势之人。 是原本属于小伙的铁饭碗名额，因为上面领导亲戚的需求，被一个连工厂大门都找不到的‘新人’顶替了。 小伙则是被工厂找了一个无厘头的借口，开除处理！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刚刚走出工厂的小伙，因为伤人，被拘禁了十五天。 对镇子和未来的向往烟消云散，正当准备回到老家种地时，车站内，被人偷了钱包。 还好，小伙眼疾手快，抓住了扒手，并将扒手一顿毒打。 扒手，向来从不单行，那个年代的扒手，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所以小伙迎来了扒手们的报复，也许是因祸得福，扒手的领头人看上了小伙。 认为他这不出众的样貌，矮小的身材就是天生的小偷材料。 扒手成为了小伙的新工作，并且他对此，有着独特的天赋。 虽然他每天都能偷盗不少的钱，不过被老大苛扣之后，剩下的，紧紧能填饱肚子。 偶尔偷不到，还会被打。 他早就受够了被人欺辱的日子，终于有一天，他做出了反抗。 那一天其实小伙偷到了不少钱，只是不想上交，这一举动，惹怒了扒手老大。 一顿毒打肯定免不了，可谁都没想到，平时被人随意欺负，连口都不敢还的小伙，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把刀。 仅仅一刀，就终结了扒手老大的生命。 也许是上天开眼，因为扒手老大手中有武器，和一些小扒手中早就对老大的不满，出言帮小伙作证，小伙被认定为正当防卫，无罪！ 从此，小伙成为扒手们的老大！ 那个时候的他，早已经不是工厂里的他了，他是从下面爬上来的，也体贴手下人的苦，深得小弟们的心。 靠着仗义的性格，投奔他的混混越来越多，势力也越来越大，成为了当时镇子的公认大哥。 这个镇子，就是如今的横河县北，这个人，就是洪斌！ 那一张照片，向我证明了一件事。 就是洪斌和刘野的关系很密切，不过究竟是兄弟，还是大哥和小弟的关系，我不确定。 我想，后者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一切想清楚后，心中不由的问候了龙坤的全家。 龙坤和洪斌的关系不好，还有着矛盾，而我作为刘野的手下，却用着龙坤弟弟的身份出现在洪斌的面前。 若是有一天洪斌将我认出来，想来，自己的下场应该不会很好！ 不过，如今的一切还要仰仗刘野，我只能祈祷着不再和洪斌相见！ 回到家中，兰娜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客厅化妆。 见我回来，她朝我抛了一个媚眼：“我今天的妆，好看吗？” “好看，好看。”我敷衍的回答道。 “哦？那你觉得和昨天比起来，哪种妆更好看呢？” 面对兰娜的逼问，我只好继续敷衍：“都挺好的。” 不是我故意敷衍她，主要是因为，我压根没看出来她两天的妆，有什么区别。 不就是擦了些红嘴唇吗？ 她瞥了我眼，继续化妆：“又去和小女朋友约会去了?” “没有。” 突然，她一脸贱兮兮的笑了笑，开口询问：“彦秋，你俩到底睡没睡上呀？” 也不知道她一天，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东西。 “没。” “那亲嘴了吗？” “没。” “完蛋玩意，以后出去，可别说认识我，丢人！” 被兰娜讥讽一顿，我也无心计较，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事情，身体也格外的乏累。 刚准备躺床上休息一会，就被兰娜拽了起来。 “走了，跟姐吃口饭去，就要去场子了。” 提起工作，我还有一件事情，一直想问兰娜：“娜姐，昨天那局牌，你明明能赢的更多，为什么要开刘老板的牌呢？” 在我看来，若不是兰娜姐开了刘老板的牌，他一定会去场子借高子，跟我们赌完那局。 “你懂个屁！”兰娜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了看我：“你觉得以刘老板的身价，单单是这一局牌，你就能赢垮他吗？” 我摇了摇头，刘老板可是刘记酱骨的老板，家大业大，自然不可能。 “那假如你是刘老板那种性格的人，你输的伤筋动骨，而且还输在了豹子对豹子这种概率极低的牌上，你晚上会不会躺着被窝睡不着觉，乱心思呢，你会不会明天继续跟我玩下去呢？” 我再次摇了摇头，也明白了兰娜姐的意思。 “像刘老板这种人，你要慢慢的，一刀一刀的去切他的肉，针对不一样性格的猪，就要用不一样的杀猪方式，明白了吧。”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懂了。” “这五千你拿着，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将钱输光，明白吗？”兰娜从包中数了五千块出来。 我收起了钱，明白兰娜姐的意思。 现在应该是杀猪的第一步，养猪！ 我想，不出一个月，横河县人民将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刘记酱骨了。 又跟着兰娜混了一顿饭后，我们前往了昨天的场子。 先后分开进去棋牌室，并没有看到刘老板身影，应该还没有来。 和兰娜打了一个手势，我挑了一个靠门口近的牌桌，进去闲玩几局，目的就是让刘总进门的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我。 这桌二十一点的游戏，我没有出千，半个小时赢了二三百块钱，运气不错。 正当玩的起劲的时候，我听到场子里的服务人员都在齐声打招呼：“刘总。” 闻声望去，刘总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满脸都是自豪，意外，和荣誉感。 我暗自叹了口气，今天晚上刘总一定会感受他此生最美好的时光，也是他进去圈套的第一步，捧杀！ 养猪的第一步，就是让猪，对于赌场有归属感和荣誉感，降低他对赌场的警惕心。 收回目光，我假装没看到刘总一般，继续玩牌。 我再等，等他过来叫我！ 若是他一进门，我就凑过去赌钱，意图太明显。 兰娜可以，因为兰娜和他提前约好的，而我不行。 我选的位置显眼，我保证刘总是看到我的。 果不其然，当刘总路过我身边时，停下了脚步，拍了拍我的肩膀。 “走啊小兄弟，过去一起玩两局！” 第三十五章 稀缺人才 “哎呀，刘哥来了呀，刚才就听到有人喊刘总，我当是谁能有这么大的阵仗呢？”我笑呵呵的说道，但还是婉言拒绝了：“我在这玩的挺好，挺起运的，就不去了，你们玩。” 欲擒故纵，被我表现的淋漓尽致。 “小兄弟，昨天赢完钱，今天就不玩了呀？”刘总用了一个激将法。 他身后的公装男小王也跟着附和：“刘总都开口了，总要给个面子是吧。” 两个人目光齐齐看着我，我做出了无奈的表情：“刘总的面子自然要给，那走吧，不过先说好，等兄弟哪天去刘记酱骨吃饭的时候，得给送两个敬菜，再打个折扣。” 闻言，刘总哈哈大笑，一把搂住我的肩膀：“都是自家兄弟，这还算事吗？哈哈哈。” 走进包厢，兰娜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看到我们三个一起进来，她调侃的说道：“你们三个不会在外面预谋好，今天来‘揪’我一个人吧。” 兰娜表面是在开玩笑，可是话语中，却将我和刘总等人划入了一个阵营，属于心理战术。 “妹子，说哪话呢，你刘哥我玩个五十的拖拉机，还不至于找人打伙牌。”刘总找了一个座位坐下。 当刘总坐下时，昨天的抽水妹立刻凑了过来：“刘哥，我帮您挂衣服。” 刘总在抽水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又拍了一下，对于这种又色又好面子的人，我已经看透他的结局了！ 又等了几分钟，棋牌室的负责人引荐过来一男一女两人，坐下来跟我们一起玩。 其实这些人都是安排好的拖，主要是凑人数，和负责营造气氛的。 牌局还是拖拉机，下注和昨天一样。 既然兰娜说今天的任务主要是让刘总赢钱，但就让着他来。 玩了几局牌，有赢有输，但只要刘总一个人面前的钱在不断累积。 场面的气氛也烘托了起来。 “刘总今天牌运真好，难不成是赌神上了身呀。”兰娜打趣道。 另外一个女的也跟着附和：“该不是出门之前穿了红裤衩吧，哈哈哈。” “也可能是请了出马仙！” 只有我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刘总被吹的已经飘飘然了，肥胖的大脸春光满面：“昨天输那么多，也该我起运了吧。” 刘总身旁的抽水妹更是过分，直接将手伸进了刘总的裤子中：“让人家看看到底穿没穿红内裤嘛.....” 嗲嗲的声音让我这个旁观者都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刘总似乎很享受一般，并没有阻拦抽水妹前进的手，还贱兮兮的笑道：“玩完的，哥哥让你好好看一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哈哈哈。” 局面依旧持续，兰娜给我的五千块输了三千多，兰娜输的更多，差不多快一万，这些钱毋庸置疑都被刘总赢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时间将近凌晨。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我打了一个哈气：“不玩了，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都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是呀，时间不早了，输了这么多，昨天赢的差点都倒回去了呢。”兰娜也配合着说道。 刘总今天大赢，自然没有尽兴：“再玩一会嘛，这才几点呀，再玩一个小时，到时候哥安排你们夜宵。” “刘总，你今天太幸运了，我今天带的钱都输光了，不玩啦，明天，明天我们继续。”兰娜放下引子。 其实我们一点都不困，就算陪刘总玩到天亮也没问题。 不玩的原因主要是为了吊他的胃口，让他在闲暇时间心痒痒，让他明天一整天，都惦记着赌局，要让他赌瘾成性。 毕竟就算他酱骨店生意再好，累死累活一天也赚不到一万块呀！ 在这里，他一边享受，一边赢钱，何乐而不为。 “那行吧，那咱们明天晚上六点，还在这里，不见不散。”刘总不满的叹了口气，还不忘嘱咐一声：“都别迟到了。” “好，知道了。”我摆了摆手，调侃意味的指了指他身旁的抽水妹：“刘总，她都有些急不可耐了呢。” 抽水妹很是配合，一把搂住刘总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刘总，你就喜欢赌是不是？一点你不想要人家吗？” 刘总这才露出一个笑容：“小宝贝，怎么还吃醋了呢，这长夜漫漫，哥哥不都是你的。” ....... 夜晚，三蹦子并不容易找，好在棋牌室距离我们住的房子不远。 走在回家的路上，寒冷的冬天深夜，冷风咧咧。 兰娜不由的吐槽：“他吗的，这天太冷了，明天说啥让刘野给安排个车开。” 我心想，这女人简直痴人说梦。 “你快别开玩笑了，有这时间快走几步，不好吗？”我不由的吐槽。 “开玩笑？”兰娜冷笑一声：“你信不信只要我提出来，他会能给我配一辆车开。” 我果断的摇了摇头。 “小秋你还是见得世面太少了。”兰娜轻哼一声：“我们是一般员工吗？我们可是老千，栋梁之才呀！” 对于老千这个行业，说句实话，我的概念很浅薄，我只知道练习手法，行情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这年头，很缺老千吗？” “弟弟呀，我的弟弟，你真当老千是白菜土豆呀，一堆一堆，那么廉价吗？” 兰娜拍了拍额头，被我气笑了：“这样说，刘野掌握着整个县北的赌场，明灯暗灯几十个，但真正拿的出手的老千，之前只要我和巧手张两个人，如今巧手张老了，变成了我们两个，你明白了吗？” “那些驴马乱子，只会几招三脚猫工夫的，说他们是老千，也太侮辱我们这个行业了！” 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本我以为自己不过是刘野众多棋子中第一个。 听兰娜一席话，才明白自己的重要性，看来要从新衡量自己的地位了，怪不得刘野能将这么好的房子给我们两个住，原来我属于稀缺人才呀！ “不过小秋我要提醒你一句，虽然我们对于野哥来说很重要，但不能因此而叛逆，我们只是赚钱的一部分，认清自己的地位，才能在这条偏门路上，走的长远，活的长久！” 第三十六章 野心 人，要始终保持清醒，用旁观者的眼光来看待事情。 兰娜说的很对，即使我们的作用再大，也不过是刘野手中的一枚棋子，和那些场子中的混混，抽水仔，只是車和卒的区别。 但如果将受到威胁的那一天，車和卒，都是同一样的牺牲品罢了。 永远都不要自视过高，除非你有远超别人看到的实力。 在这个科技并不发达，政策力度并不完善的九十年代，手段和金钱才是真正的王！ 我不可能做一辈子老千，最终落得师父的下场。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谋大事，要有远见。 我的老千之路终究不是电影，不可能纵横四海，赢遍澳门，拉斯维加斯等地，封为赌神。 它不过是我的跳板，让我有基础和能力，搭建属于我的地下集团！ 这一晚，我彻夜未眠，谋划着属于我李彦秋的宏图大业。 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被兰娜动人的歌声叫醒：“淡淡相思都写在脸上~沉沉离别都背在肩上.....” 一曲：梦里水乡，唱的十分有感情，有味道。 不过在睡梦中突然被吵醒的我，哪里会有心情聆听呢。 在被窝辗转反侧几个来回，用枕头捂住耳朵，都无济于事。 只好艰难的从被窝中爬了起来，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早上好，娜姐。” 我睡眼朦胧的和兰娜打过招呼后，走进了卫生间。 “小秋，姐姐的歌声如何呀，是不是有出道的潜质。”正在我畅快的享受时，兰娜的声音突然在卫生间门前响起。 吓得我浑身一颤，差点就尿脚上，心中暗骂一声，但嘴还是要甜：“娜姐你若是早点出道，姜珊都要靠边站。” “哈哈哈，就愿意听小秋说话，你这孩子诚实。”兰娜喜笑颜开，自嗨的大笑，又哼哼起歌曲来。 跟兰娜相处的几天，感觉她这个人除了有点疯和不着调之外，人特别好，人品也没有问题，像个大姐姐一样。 “娜姐，你吃饭了没？”走出卫生间，感觉肚子传来的一阵的空虚感。 兰娜白了我一眼：“吃完了，都几点了，我饮食时间十分规律的。” 我叹了口气，十分无语，今天她总算是早起了一回，就开始吹嘘她的自律。 收拾一下，下楼吃了一个午饭后，我拦了一辆三崩子，前往了胖子的家。 刚刚下车，就看到胖子肥胖的身影走出大门，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美女。 不过并不是上次遇到的那两位。 “胖子！”心中羡慕着胖子的潇洒，我叫了一声。 他回头看向我，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小子这两天跑哪去了，说好在我家住，又他吗消失了！” 上次离开胖子家后，一直都没和他打招呼，没想到这死胖子，还一直惦记着呢。 “这回我有手机了，以后可以电话联系！”我晃了晃手中的诺基亚。 “呦，这两天不少赚呀。”胖子调侃一声，和我互换了手机号码。 胖子不愧是富二代，手机号也很豪横，比起刘野都不差，尾号有五个八，可比我这杂乱无章的手机号强太多。 “彦秋，你下午有事没？”胖子贱兮兮的凑到我身边问道。 我很直接：“没什么事，就是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擦，你一找我，准没好事。”胖子拉着我就走进了他的小院之中：“走，我带你去我的石场转转，有事路上说。” 走进院中，一辆崭新的奥迪汽车，停到院落中。 我想，这小子不是想让我去石场看看，而是来显摆他新买的小汽车。 “这是最新款的奥迪100吗？看起来真大气。”我夸赞道。 “切。”胖子用手指了指后备箱上面的大字：“兄弟，这是98年了哎，还奥迪100呢，看清楚了，这是奥迪a6，a6啊。” 胖子的手，不断的拍击着a6的标志，向我强调道。 “哦，就是奥迪100的改款呗，真不错，这可是官家车呀，以后我是不是得叫你蒋局呀，还是蒋厅呢。” “行啦行啦，别开玩笑了，上车吧。” 车子朝着县外开去，胖子家的石场在东山乡，距离县区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 路上，我将昨天晚上我的规划都和胖子说了一遍。 核心内容就是培养属于我们兄弟的暗中势力，我打算用胖子的石场和名义去弄，做到掩人耳目的概念，如今主要的目的是招人，收小弟。 “彦秋我觉得你的想法可行，如今这社会没有自己的势力，真是寸步难行，若不是我爸有些关系的话，我的石场就被那些社会混混给搅和黄了！”胖子感同身受的说道。 “可是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县里的那些大哥们哪能同意呀?我怕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在惹火烧身。” 胖子的顾虑，我也考虑过。 现在无论是县城，还是下属的乡镇，都有属于他们的地下秩序和均衡，而我们的出现，则会破坏这种秩序，一定会招到联合打压。 “我的意思是先以石场工人的身份去隐藏，先去小规模的培养一些人，等有合适机会再做大。”我提议道：“我们要做的是精锐，而不是数量。” “可以。”胖子点头认可。 作为一个历史迷，我想要的是勾践的三千童子兵，而不是大吴十万金甲军。 并且我已经有了合适人选，并且迫不及待想把这一员猛将收入麾下。 我思考了一下，有些担忧和关心胖子，他不同于我，我只不过是烂命一条，而他是富二代，没必要跟我去冒险的。 跻身江湖路，便是薄命人，这个道理我们都懂。 “胖子，你好好考虑一下，就算拒绝，我也不会有任何埋怨的。你家有钱有势，不同于我这种烂仔，你要考虑好踏入江湖路的后果。” 见我郑重其事，胖子还是一副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样：“不用考虑，我同意，不过要说好，打架斗殴不是我的强项，我只负责钱和谋划。” “嗯，没问题。” 胖子不参与过多江湖事也是我的意愿，这样胖子永远都是安全的。 “我现在就有一个不错的人选，是一员猛将，不过挖墙脚的事情，得由你出面。” 拉拢秦昊，是我早就有的想法，小黄毛能够随意的抛弃他，已经伤了他的心，那晚和他的交谈也了解了一些他的想法和情况。 拉拢他并不难，不过我不能出面。 我是刘野的人，黄毛是龅牙的人，撬小弟是江湖大忌，若是被黄毛知道是我撬走了秦昊，不仅龅牙要办我，刘野也不可能放过我！ 第三十七章 玩个心跳 下午，观赏了一下胖子的石场，又和胖子聊了聊秦昊这个人。 我将秦昊的体貌特征和经常活动的地方都告诉了胖子，剩下的事情只能交给胖子了。 因为晚上还有事情，早早就让胖子给我送回到了陆凯所在的场子。 兰娜姐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刚进入棋牌室，兰娜就一脸坏笑的凑了过来：“呦呵，小秋这是傍大款了吗？还有奥迪车接车送呢。” 看都刘野也在，我此刻心中颇为尴尬，毕竟刘野才开一台桑塔纳而已。 我连忙解释道：“朋友的车，他和我还有陆凯，我们三个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你这个朋友蛮有钱的，给姐姐介绍介绍呀。”兰娜玩笑道。 刘野在一旁调侃了兰娜：“你可别祸害人家小伙了。” 我尴尬笑了笑，坐在休息区的空位上。 “刚才那是胖子呀？”陆凯从二楼走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嗯。” “这小子新买了个奥迪100呀，弄上官车了呢。” 想起胖子对我的强调，我也反过来调侃起陆凯：“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奥迪a6。” 正当我们讨论车的时候，兰娜趁机用玩笑的语气问向刘野：“野哥，现在这些小娃娃都开上奥迪了，你什么时候换车呀，小桑塔纳根本不符合你的身份。” 我知道，他是惦记起桑塔纳的主意了，刘野换车之后，她才好张口去要。 也许是胖子的奥迪激起了刘野的虚荣心，他点了一根烟：“车是有点老了，龅牙那蠢货都开别克了，我也该换了。” 闻言，我在兰娜的脸上看到了惊喜，她连忙借坡下驴：“野哥那等你换车了，能不能把桑塔纳给我开呢，我和小秋每天下班太晚，这么冷的天，都拦不到三蹦子呢。” 刘野看了看她，又瞅了瞅我：“好家伙，原来鼓动我换车的目的在这呢。” 玩笑声中，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转眼间，又快到了和刘老板约定的事情。 兰娜姐给了我五千块，让我自己先过去，并嘱咐我今天要打消耗战，让刘老板玩一个跌宕起伏的心情。 我到四喜棋牌室的时候是五点半的时间，走进包厢，刘老板和小王已经到了。 抽水妹殷勤和刘老板玩着很暧昧的小游戏，看我走进来，刘老板十分热情的跟我打着招呼：“小兄弟来了，快坐。” “刘哥，来的挺早呀。”我笑着回道。 “哎呀，没啥事就早点过来了呗。” 刘总搓了搓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他们几个呢？” 看这样子，他今天一整天都在等晚上的赌牌时刻。 “不知道呀，估计在来的路上吧。”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男一女两个拖走了进来，女的还给大家带来一些点心，很是热情：“刘总，这是我亲手做的，尝尝味道如何？” “嗯，真不错，要是我家婆娘有这手艺就好了。”刘总满意的品尝了一口，夸赞道。 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六点，但兰娜姐的身影始终没出现。 刘总焦急万分，不停看着手表，我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率先开口：“她还来不来了？要不咱们先玩吧，边玩边等。” “还是等一会吧。”刘总没有同意我的提议，执意要等兰娜。 心想这家伙已经中了兰娜的圈套，居然还执迷不悟的将对方当个宝，令人堪忧。 接下来十几分钟内，刘总焦急万分，偶尔还会出去走两圈，眺望一下门口的方向。 终于在刘老板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时，兰娜才姗姗来迟。 “抱歉了各位，下午去给我家老公买了几件衣服，哎，他毛病多，只穿金利来的衣服，这不刚从市里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嘛。” 兰娜演技十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手里还提着印着金利来logo的手提袋。 只有我知道，这货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一听妹夫就是大领导或者大老板，连穿着都这么讲究。”刘老板夸赞道。 兰娜呵呵笑了两声：“还好吧，没点钱权的话，以我的姿色怎么能看上他呢。” 婊子的模样，被兰娜演绎淋漓尽致：“大家都久等了，快打牌吧。” “来来来，都等你呢，他们要先玩，我都没同意。” 欢声笑语中，牌局已然开始。 牌局都在正常的进行之中，大家有输有赢，玩的只不过是一种心跳。 不过要说心跳频率最大的，非刘老板莫属了。 在我和兰娜的特殊关照下，前两个小时，他在输钱，输了大概两万多块。 脸色沉了下来，抽水妹也不去理会了，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今天主要目的是玩个心跳，让他继续对赌的刺激快感上瘾，让他白天无暇工作，惦记着晚上的赌局，而不是赢他的钱。 再他还没有完全放松对于我们的警惕，对于赌带来的暴利幻想产生依赖之前，我们不会轻易对他进行收割。 经过三四个小时的慢慢放水，他又赢了回来。 “10,j,q，顺子，哈哈哈。”刘老板再次赢过一局牌后，已经从亏损变成赢利。 与前几个小时阴沉模样相比，此时的他意气风发，好似赌神附身，有操纵大局之感，就连话也多了起来。 正当他玩的尽兴时，兰娜十分扫兴的提出了要走：“各位，时间不早了，我的早点回去了，我家那个死鬼还在家等我呢。” “妹子，哥哥刚起点，就要走，你也太扫兴了吧。”刘老板有些不高兴。 “刘哥，你也得体谅妹妹，要是我家那位等急了，不开心了，妹妹可就没钱跟你们玩了喽。”兰娜歉意一笑：“你们继续玩，我先走一步。” 闻言，刘老板的脸色才缓和了些，还体贴的说道：“行吧，你也不容易，明天我们继续。” “好的呢，晚上我争取在死鬼上多要些钱出来，明天跟刘哥玩两把大的。”兰娜谄媚一笑，拎起小包走出了包厢。 “好好好，那哥哥明天等着你呀。” 兰娜姐走后不久，小王也提出了离场，最终今天的牌局也就此散了。 第三十八章 一切都是套路 接下来几天，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方式，让刘老板始终有着刺激的心态。 而且每回都能小赢一点回去，即便前一晚输了，第二天也会赢回去，并且赢的更多。 逐渐，下注的金额也从最开始的五十底，涨到了一百。 拖拉机中，一百的底钱已经是非常大的数额了，更何况还是98年呢。 越玩越大，越大越赢，几天下来，刘老板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气质上，每当他踏进赌场时，都会意气风发，远超他平时。 那模样，如同赌场就是他家，他才是主宰者的样子。 距离小年还有两天，今天，将是挥刀杀猪之日。 相信98年的小年前后，一定会给刘老板留下一个后半生都难忘的回忆！ 先后和兰娜走进棋牌室。 今天我们两个来的是最早的。 五点四十三分，刘老板和小王走了进来，期间一男一女两个拖也过来了，包括最开始的油腻大叔。 今天虽是杀猪，但也不能一上来就让刘老板输。 前两个小时，刘老板一直是赢的状态，我和兰娜也赢，那对男女和小王差不多是一个本。 输的最多的还是油腻大叔。 两个小时，油腻大叔就已经输了将近三万，刘总一人就赢走两万。 这一局，由我当庄发牌。 我这个人比较专一，就喜欢发拖拉机遇到钢托的坑人牌。 我给油腻大叔发了一门q,k,a拖拉机，给刘老板发了一门7,8,9草花一色拖拉机，也就是钢托。 我们七个人，底钱一百，每人‘闷’三圈。 此时桌面上就有两千多块，我们几个拖跟着压了几圈后，牌价不断提高，就纷纷弃牌了。 只有油腻大叔还在坚持，油腻大叔看了牌，刘老板还是‘闷’。 “一千。” “五百。” “一千。” ...... 刘老板是‘闷’牌，下注金额只是油腻大叔的一半而已。 我翘着二郎腿，点燃了一根芙蓉王，静静的看着两个人的下注，心中暗道：好戏要开始了！ 油腻大叔的表情充满自信，这让刘老板有些拿不住，不过当刘老板看过牌后，眼神越发坚定起来。 油腻大叔大概又跟了一万多的注，从场子内拿的五万块，就已经全部压进去了。 今天晚上猪一定要杀，赌场方面已经对此下了血本，若是让猪跑了，刘野那边我们实在没法交代。 “没钱了，刘老板，我开你的牌，q,k,a拖拉机！”油腻大叔很是自信的掀开了牌。 刘老板呵呵一笑，用力的啪了一下抽水妹的屁股：“收钱！” “抱歉，我钢拖！”刘老板将牌掀开，7,8,9草花一色。 见状，油腻大叔整个人都傻住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指刘老板：“你他吗的一定出千了！” “来人呀，有人出千！”随着油腻大叔的大喊，七八个混混冲了进来，将我们围在中间。 手中还拿着家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气势十分逼人。 为首的人是这家棋牌室的负责人：“谁，是谁出千？” 油腻大叔指着刘老板：“就是他！” 此刻，刘老板一脸懵逼，脸上也布满了慌乱和紧张:“我...我没有呀。” 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即使自知没有出千，但有人冤枉的时候，人类通常的反应都会慌乱，因为害怕被别人误解，被冤枉。 身正不怕影子斜，在被危机到人身安全时，鲜有人能做到。 相信此刻刘老板的心情并不好过，我看到一缕冷汗都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我没出千，是他，是他输不起！” “就是你出千，今天就是你做的局，你们打伙牌！” 场面一度混乱了起来。 “都给老子闭嘴！”负责人大喊一声，油腻大叔也安静了下来。 负责人指着油腻大叔的鼻子，质问道：“你抓到刘老板出千的证据了吗？” “我.....”油腻大叔磕磕巴巴，并没有开口。 我连忙出面帮刘老板证实：“就是他输不起了，以刘老板的身价，至于出千骗他吗？” 兰娜紧跟其后，看着负责人，指了指油腻大叔：“你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吧，你们怎么回事呀，这种垃圾人也介绍过来玩，都影响我打牌的心情了呢。” 几个拖也附和着，都是一股脑的帮刘老板说话。 “就是，刘总是什么人呀，至于出千骗你？” “愿赌就要服输，输不起了还乱咬人，属狗的吗？” 负责人听完之后，冲着手下挥了挥手：“把这个闹事的拉出去，敢来我的场子闹事，让他知道知道后果！” 油腻大叔被几个混混拉了出去，这时，刘老板的脸色才缓和的许多。 长舒一口气，相信此时他一定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也会对我们这些帮他解围的人，留下更好的印象。 负责人对刘老板歉意一笑：“抱歉刘总，影响您打牌的兴致的。” 对于负责人诚意的道歉，刘总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在乎：“没事，没事，只要搞明白真相就行。” “谢谢刘总理解。”负责人道谢之后，对刘总身边的抽水妹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今天刘总的水钱全免，陪好刘总。” 负责人走后，刘总依靠在座椅上，静静的抽了一根烟，估计还没从混乱中缓过来。 “刘总今天手气太好了，都给那老头赢急眼了哈哈哈。”兰娜恭维的说着。 “就是，刘总简直是赌神附身，运气这么好，还能用的着出千呀。” “今天刘老板又要赢了个盆满钵满，还好刚下了一笔工程款，要不估计今天都不够输的。”我吹嘘的说道，主要是向刘总证明我的实力，实际上我哪有什么工程呀，出门在外，主要靠骗。 当一个人的心情经历过一次剧烈的起伏后，尤其是被冤枉后的清白，外加周围人的恭维，和骨子里的自傲，会让其达到极度的膨胀，刘老板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接下来的两局牌是一个铺垫，这两局都是刘老板小赢。 目的就是消散刘总劫后余生的紧张感，加强托们恭维声中营造的崇拜气氛，从而让刘老板真正达到盲目自信的疯狂状态！ 发牌，切牌。 这一局，将是一场杀猪局！ 第三十九章 心理战术 ‘闷’过三圈后。 兰娜很配合的加了注：“‘闷’二百。” “跟。” “跟。” 跟了几圈，我点燃一根烟，继续下注，嘴叼着烟吊儿郎当一副无所谓的样：“工程款刚下来，我得多跟着‘闷’几圈呀，娜姐你可别提前跑了。” 我故意将话引到兰娜那去，不将注意力放在刘老板那里。 兰娜轻哼一声：“跑？呵呵，你真是瞧不起姐姐了。” 说着兰娜继续加注：“‘闷’五百，弟弟你怕不？” “长这么大，我就不知道什么是怕。” 我和兰娜两个人就好像杠上了一般，你一言我一语，不断加注。 只要我们下注，其他闲家只有弃牌和跟两种选择。 那对男女包括小王在内跟了几圈后，看了牌，紧接着弃了牌。 场面只剩下，我，兰娜，和刘老板三个人。 刘老板今天赢了钱，一点都不怂，笑盈盈跟着注，嘴上还调侃我们：“你们两个不愧是年轻人，下注真猛呀，有我年轻时候的气概。” 他身边，抽水妹依偎在刘老板的怀中，用挑逗的语气问道：“刘哥，您现在也不减当年呀，还是那么猛。” 场上的数额不断累积，短短几分钟，就有五六万块压在了桌面上。 牌底价也从五百，涨到了一千。 我和兰娜俨然一副玩上头的模样，手中一沓沓钱不断减少着。 我们两个如此猛烈的下注，让刘老板也有些吃不消了，他已经跟了两万多的注：“你们都是做大生意的人，我这小本生意，可经不起这么玩呀。” 刘老板看了牌，当看到我给他发的牌时，我清晰的看到他的瞳孔猛然一缩，就连拿牌的手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钢托，q,k,a，我特意给他发的！ 默默的放下牌后，刘老板数出两千块扔进牌桌上。 目光还朝着我和兰娜的方向警惕的看了看，余光扫到这一幕，我不由的好笑。 但是表面上，装出并没有发现的样子，还在和兰娜的较劲之中。 此时刘老板的下注金额是我们的二倍，又跟了几圈。 我才装作一副诧异的模样：“刘哥，你是不是下多了？底注才一千呀。” “刘哥都看牌了，蠢货！”兰娜没好气的骂了我一句。 刘老板解围的说道：“是呀，我看牌了，呵呵。” 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深吸一口烟：“有点上头了，都没注意到你看牌。” “呵呵呵，正常，正常。”刘老板的脸颊微微抽动，我知道，他是在担忧我看牌后跑路，还想着多赢我的点。 了解他心思的我，自然要让他放心下来，我假装犹豫着，要不要看牌。 兰娜阴阳怪气的声音却飘了过来：“怎么了弟弟？想看牌了？怂了？” 被兰娜讥讽，我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扔了一千进去：“没看见刘哥都看牌了吗？我不得考虑一下呀，来吧，今天我跟你拼到底。” 很快，刘老板手中的钱也见底了，不过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今天他带了五万块过来，加上之前赢的，此时他下注的金额最少八九万块了。 我眯起眼睛，叹了一口气，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再不看牌就有些假了：“咱们也不能一直‘揪’刘哥呀，我还是看看牌吧。” “没事，没事。”刘哥僵硬的笑了笑。 但我还是看了牌，毋庸置疑，豹子。 装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我劝刘老板说道：“刘哥，我今天的牌可不小，不行你就弃牌吧，我主要赢娜姐。” 还不等刘老板说话，抽水妹却不乐意了：“说什么呢？你真当我家刘哥是吓大的呀！” “就是，就你这三脚猫的演技还想吓退刘哥，真是痴人说梦。” “我敢赌，李彦求秋的牌绝对不大，就是想吓唬人。” 周围几个托，你一言我一语，外加美女抽水妹的蛊惑和鼓励，在刘老板原本就熊熊燃烧的贪婪，自负和虚荣心上又泼了一桶汽油。 但这还不够，极度自负会让人头脑混乱，但还不至于让人失去理智，愤怒才行。 想让这种极度自负的赌徒失去理智，产生愤怒是十分简单的，只需在他最为引以自豪的地方，打压他的荣誉感就足够了！ “刘哥，你说你一天天辛辛苦苦弄酱骨，也挣不了太多钱，就别继续下注了，又不像我们做工程的，随便结一次工程款就几十万。”我越是装出一副苦口婆心，他就会越生气。 因为他知道，我不是调侃，而是认真，认认真真的瞧不起他。 当我说完这话时，顿时间，能够明显感觉到刘老板的脸色阴沉难堪了下去。 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你说什么呢，我刘哥家的酱骨店可是横河县最大的饭店，还能差你这点小钱了？” “刘哥，咱可不能被这种人瞧不起呀，真是挣点钱做点小工程，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我觉得彦秋说的很有道理，开饭店和做工程没法比，开饭店是靠自己双手赚钱，做工程是利用别人赚钱，没有可比性的。” 周围人议论纷纷，众说纷纭，有吹捧，有反驳，让刘老板的愤怒心情在跌宕起伏中不断激发。 终于，刘老板开口了：“年轻人，还是别太狂的好！” 我内心得意一笑，刘老板已经被激怒了，他不会去开我的牌，因为开牌的代价太大，不仅他会输了钱，还会丢了脸！ 在所有吹捧，和崇拜他的人心中一落千丈，在所有像我这样瞧不起他的人嘴中，化为笑柄。 虽然这一切的他认为，都是我们刻意营造的气氛，都是假象。 但是经过这么多天的反复刻画，在刘老板的心中，早已将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视作珍宝。 刘老板加注了！ 他直接扔了五千进去，势必要证明他虚荣的地位：“小秋，继续跟呀。” 我也不示弱，继续跟钱。 中途，兰娜姐也看了牌，轻轻哼了一声，弃掉了手牌：“哎妈呀，这小牌。” 今天是杀猪局，特意多带了钱。 但是刘总没有准备，手中的钱，包括从小王那里又借了两万块钱，几轮下来，就全部都已经压了进去！ 第四十章 来双筷子 “小王，你那还有钱吗？”刘老板双眼泛起了红血丝，已经上头了。 “刘哥，我今天就带这么多。” 见借不到钱，可是又不想放弃这个赌局，他朝着兰娜开口了：“妹子，借哥点钱，一会就还你。” 兰娜却果断拒绝了他：“哥，不是我不愿意借你，我也在玩牌呀，这样会串点子的。” 赌局上的讲究是非常多的，玩牌的人，迷信也多，在牌桌上，朝玩家借钱，若不是关系好的人，根本不会借的，这属于大忌，在赌徒的眼中认为，这样会坏了赌运。 “负责人，来一下。”兰娜虽然没借，但趁此机会将放高子的人叫了过来。 就是为了打破刘老板的心里防线，让他觉得高利息贷款没有那么可怕！ 负责人走了过来，一脸温和恭敬的笑容：“怎么了？” “给刘老板拿点钱，今天刘老板可能要走大运了。”兰娜笑盈盈的道。 刘老板是想拒绝的，脸色尴尬。 不过能被刘野选中看场子的人，察言观色能力非常强。 还不得刘老板开口，那位负责人就出言堵住了刘老板的嘴：“奥，既然是刘总用钱，那我也就破个例，今天利息全免，就当刚才的事情给刘总陪不是了！” 负责人的话说到这份上了，而且是特意破例，换做谁，都不好拒绝了，尤其是如此紧急关头。 抽水妹的耳边风也符合时机的吹了过来：“刘哥，赢完这把牌就还上了，不要紧的。” “好，给我拿十万！” 上钩了！ 继续下注，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刘老板刚刚借到的十万块，就全部压进去了！ “再借我十万！” 已经失去理智的刘老板，现在的钱，在他的眼中，不过是废纸而已。 “刘老板，我的权限最多只能给客人放五万的款，今天已经破例的，您要想继续借，需要抵押。”负责人客客气气的抱歉道。 刘老板毫不犹豫：“没事，抵押就抵押。” 从裤兜中拿出车钥匙，丢到负责人的手中：“我刚买的标志，花了十五万，绝对够抵押了。” 看了看车钥匙，负责人使了个眼色，又给了刘老板十万块。 继续下注，这一次，刘老板已经黔驴技穷了，根本借不到钱。 我点燃一根烟，倚靠在座椅上：“刘老板，还下不下注了！” 沉吟一会，刘老板看了看他手中的钱，扔了一沓到桌面上：“开你了！” 刘老板将牌掀在桌面上，q,k，a红桃一色，钢托！ 我叹了一口气，故意玩弄一下刘老板，让他生气，好让他明天继续过来跟我赌。 我先是掀开了两张牌，一对j。 刘老板看了一眼后，大喜过望：“彦秋呀，你胆子是真大呀，一对破j,也敢跟这么久，年轻人有魄力是好的，但还是要有脑子的。” 说着，刘老板的手，已经朝着钱堆伸了过去。 “哎哎哎，别急嘛。” 我突然叫住了刘老板。 他疑惑中带着担忧的目光看向了我。 我将最后一张j掀了起来：“不好意思，是豹j，不是对j。” 一瞬间，我看到刘老板整个人的眼神都呆滞了，身体也晃了三晃，一下子就瘫了下去，坐在了地上。 等到我将几十万的现金全部装起来时，刘老板还坐在地上，喃喃自语：“这不可能呀，不可能.....” 接下来，负责人拿了两张拟好的借条摆在了刘老板的面前，强逼他签下了这张借条！ ...... 不过一切还没结束，杀猪从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三十万，对于刘老板多年累积的积蓄，和那么火爆的酱骨店相比，并不算什么！ 若果他能够就此收手，顶多白忙活两年。 可当一个赌徒真正输大钱的时候，他真的会就此甘心的收手吗？ 拿得起，放得下，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对于刘老板这种已经沾染赌瘾的人，他会收手吗？他想过收手吗？ 我敢肯定，他想过收手，每一个赌徒都想过收手。 不过他会灌输一个概念和前提给自己，那就是：等我把本金赢回来就收手，再也不玩了！ 他们能赢回来吗？绝不可能！ 他们只会被自己的欲望，和虚荣压榨，被自我安慰而迷惑，他们只会在这条通向深渊的路上越走越深，直到家破人亡！ 没错，刚才讲的这些，就是‘猪’最后的下场，也是刘老板的下场。 可笑的是，因为我的恩惠和怜悯之心，最后刘老板成为了一头会咬人的‘猪’，并将我咬伤！ 不过，这是后话！ ........ 今晚，刘野亲自开车来接的我们。 “野哥，你猜一下今晚赢了多少？”刚上车，兰娜就迫不及待的炫耀道。 “赢多少？” “三十万！”兰娜伸出三个手指。 准确的来说，其实我们赢了三十多万，除了刘老板的钱之外，还有小王带来的，也都被刘老板输光了。 “干得不错。”刘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兰娜笑嘻嘻的瞅了瞅我：“今晚主要都是小秋出力，真没想到，年轻不大，心里战术研究的很明白呀。” 我呵呵一笑，算是回复了。 虽然师父一直以来是一个人行走江湖，但老千的套路，和故事，总能在他醉酒之后，听得一二。 “你们两个都辛苦了，除了你们应得的提成外，每人额外奖励五千，今天晚上我带你们去市里放松放松。” 听到刘野的奖赏，兰娜高兴的差点在车里蹦起来：“野哥英明。” 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来过几次市里。 但绝大部分都在几个大市场附近活动，并没有正在的领会过市里的风光！ 说来惭愧，那是我第一次坐电梯，也是第一次见过会旋转的高档西餐厅。 虽然是老板请客，但这顿饭，我并没有吃饱。 也不习惯全程被服务员服务，就差喂嘴里那种待遇，让我特别的拘谨。 “彦秋，吃呀，别光看着。” 其实，我也想吃，可这个刀叉我也用不明白了！太不方便了！ 也许是兰娜看出了我的困境，她直接大叫了一声。 “服务员，来双筷子！” 第四十一章 绝不破格 不得不说，最了解我心思的还是兰娜。 不过她这一嗓子下来，周围人却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这桌。 目光中带着讥笑和嘲讽，仿佛在说：看，这群土鳖。 不过，当时的我并不懂，还以为服务员诧异的目光，是因为没有听清兰娜说话。 于是，我特意站了起来，傻乎乎的对服务员说道：“不用麻烦你，筷子在哪，我自己去拿就行。” 这一句话，引起了全场的一片笑声，和歉意的眼神。 服务员歉意的看着我，嘴角强忍着笑：“抱歉先生，我们这是西餐厅，没有筷子的。” “哦。”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他们笑什么了，果然是自己土鳖了。 不过，出乎我意外的一幕发生了，野哥的霸气回应让我感到一些心灵上的安慰：“没有就去买，我和我的兄弟习惯用筷子，又不是给不起你们钱！” 野哥的霸气让我不再那么尴尬，而我们也成为了当晚唯一用筷子吃西餐的一桌！ 吃过饭之后，野哥带着我们来到一家ktv。 皇朝ktv，装修十分大气，有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曾经以为龅牙的金元门装修就够大气了，不过在皇朝ktv的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走进ktv，经理模样的人连忙迎接了上来，恭敬的走到野哥的身边：“野哥，您来了，我这就给您安排包厢。” “嗯。”刘野应了一声，在经理的带领下，我们径直来到了三楼的一个包厢。 哒，哒，哒。 刚刚在包厢坐下，一阵阵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咚咚咚。 门被敲了三下，随后被人推开。 一条庞大的美女队伍走进了包厢，整齐的排成排，站成一队。 个顶个的漂亮，穿着暴露，包臀裙，低胸装。 正当我对此疑惑万分时，她们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刘总好！” 我靠！ 这一刻，我的自豪感，男人的荣誉感，一下就被激了起来。 心中暗暗发誓，我以后也要做大哥，也要这种待遇，这种排场，我也要所有人臣服在我的下面，见到我恭恭敬敬的呼喊一声：李总。 这一刻，这种感觉。 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的赌徒沉溺在赌博中无法自拔，除了赌带来的欲望之外，还有这种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快感。 “彦秋，你今天辛苦了，随便选！”刘野指着一排的美女，示意我挑选。 我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了野哥。” 我承认，我内心深处是想选一个的，没有男人不好色！ 但是为了戚瑶，我想保留这份纯真。 见我拒绝，刘野眉头一皱：“这批不行？来，换一批上来。” “不是的，野哥，主要我不想选。”我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见我不选，兰娜直接挑选了其中最漂亮的那个：“来，你过来陪我弟弟。” 我看了一眼兰娜，表现出我的无奈，实际上，她这是在一层层攻破我的防线呀，这一排美女，我唯一看中的就是兰娜点的这位。 兰娜凑到我的身边：“野哥的面子总要给一下的，别扫兴。” “好。”身为江湖人，就不能太清高。 于是，我接受了这位陪酒妹。 “野哥，我也想要一个型男嘛。”兰娜直言不讳。 这一句话，差点让我口中的酒喷了出去！ 唱歌，我又不会几首，全程都在听兰娜这个麦霸唱歌。 而我如同机器人一般，在陪酒妹的劝说下，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 随着酒精的发挥上头，我的手也不自觉的在陪酒妹故意为之下，在她的身上不停游走。 直到碰到一处柔软，我才清醒了神志。 心心念念都是戚瑶，我绝对不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 我站起身上，走进卫生间。 开始通过冷水洗脸，来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 洗过冷水后，感觉神志恢复了一些。 咯吱。 正在我畅快淋漓的上厕所时。 啤酒妹居然直接开门进来了：“秋哥，你怎么进去这么久呀，人家都想你了。” 我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就连尿都戛然而止，连忙提上了裤子：“你，你怎么进来了。” “人家当然是进来陪你啦.....” 看着啤酒妹的一步步逼近，我逃也似的离开的卫生间，我知道她的意图，但为了戚瑶，我要洁身自好！ 拒绝了啤酒妹的卫生间热情，在接下来的酒局中我也对她疏远了许多。 全程都在佯装假寐醉酒状态。 终于，伴随着兰娜的一首《曲终人散》下，结束了今天的团建。 回到家中，我已经疲惫不堪，晕眩的脑袋，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床上就昏昏睡去。 直到第二天在兰娜的一声声呼唤下，才渐渐醒来。 “大哥，我还以为你睡死了呢！”兰娜坐在我的床边，调侃的说道。 我揉了揉朦胧的眼睛：“昨天喝多了，现在头还疼呢。” 轻轻晃了晃，感受头部传来的头痛，我发誓，下次一定不会再喝那么多的酒：“几点了？” “一点了。”兰娜回道。 “还来得及，我再睡一会！”距离和刘老板的赌局还有四个小时，赶趟。 “来得及个屁呀，你女朋友去棋牌室找你了，陆凯给你打电话也不接，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听到戚瑶找自己，我‘噌’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 火急火燎的洗漱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棋牌室。 和戚瑶虽然才两天没见，却如同分隔三秋。 “戚瑶，这么冷，你怎么不进屋呀，是在等我吗？” 大雪寒天，戚瑶一个人站在棋牌室的门口，左顾右盼。 “李彦秋，你可真行呀，我不找你，你也不过来找我！”面对戚瑶气呼呼的样子，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这几天工作比较忙。”我解释道。 戚瑶冷哼一声，挣脱了我的怀抱：“忙？忙得和别的女人住在一起吗？” 我知道戚瑶吃醋了，怪不得今天感觉就怪怪的！ 心中暗骂陆凯这个狗东西，嘴没有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 但还是和戚瑶解释了事情真相，因为工作安排迫不得已：“瑶，虽然我和娜姐住在一个房子，但是，是两个房间的，你放心，没睡在一张床上呀。” 面对我的解释，戚瑶的重点似乎总搞偏：“哦？那你的意思，还想和别人睡一张从床呗！” 第四十二章 购物 昨天，提成和奖金刘野就给我发了五万块。 明天就是小年，也是我准备跟戚瑶表白的日子，兜里有钱，想着给戚瑶买一些表白礼物。 “戚瑶，你下午有事吗？陪我一趟市里呗，马上快过年了，我想买些新衣服。” 我了解戚瑶的性格，如果说送她礼物的话，她一定会拒绝，所以我准备换一个方式，也给她一个惊喜。 “我倒是有时间，不过客车都是早上发车，现在没有去市里的车了。”戚瑶说道。 车的事情好解决，胖子有车，而且他每天就闲暇时间多，从县城到市区来回一个半小时，时间上也来得及。 “车我来想办法，只要你有时间就行。” 得到戚瑶的同意，我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胖子立刻答应了我的请求，大概过了十分钟，胖子的奥迪a6就到达了棋牌室的门前。 另我诧异的是，车上除了胖子之外，副驾驶还有一个人，秦昊！ 心中惊叹胖子的办事效率，这才短短几天的工夫，他就能把秦昊挖到手，真不愧是在大城市上过学的人，办事效率就是高。 “秋哥，嫂子。” 坐上车，秦昊回过头，冲着我和戚瑶打着招呼。 这一声嫂子让我很意外，我将目光看向戚瑶，她的脸微微泛红，害羞了，但还是微微点头，轻嗯了一声。 我心中暗喜，看来戚瑶已经认可了这层关系，对于明天的表白，我心里更有底气了。 “秦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问道，言外之意，是问他什么时候开始跟胖子混的。 秦昊立刻回道：“昨天晚上和黄毛提出了退出，今天上午去找宏哥报的到。” “行，跟你黄毛混，没什么发展！”我又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打趣道：“蒋志宏，你小子还挺有个人魅力的嘛。” “那是，不然你觉得哥们夜夜笙歌是靠钱吗？靠的是魅力好吧！”胖子极为猥琐的模样，让我忍不住给他一拳。 “咳咳。”轻轻咳了两声，提醒他旁边还坐着女生，不要瞎说。 “彦秋，你嗓子不舒服吗？”戚瑶关切的问道，但是手已经放到了我的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还是你也夜夜笙歌了呢？” “没有，我没有。” ........ 我对市里不熟悉，但胖子是轻车熟路的。 听说我准备买衣服，直接开车带我们到了市里的百货大楼。 整个商场，大概有六七层的样子，每层售卖的东西都不相同，一楼主要是金银珠宝。 二楼以上，男装，女装，运动，休闲，区域划分分明，在我心中，这里才是高端购物的地方。 进入商场，我们并没有第一时间上楼选购服装。 “咱们先逛逛一楼吧，看看项链。”我提议道。 在东北，金项链一直是我们这代男人所追求的饰品，90年代末，00年代初，金项链更是男人身份的象征。 想知道这个男人有没有钱，就看他的项链有多粗。 不过我主要的目的并不是给自己看项链，而是寻觅适合戚瑶的礼物。 逛了几家珠宝店，戚瑶的目光突然被一家珠宝店的珍珠项链吸引。 “过去瞧瞧。”我拉着戚瑶的手，走了过去。 看到我们过来，售货小姐热情的走了过来，介绍起产品。 当售货小姐将那条珍珠项链从柜台拿出来时，戚瑶眼中有光，有些爱不释手。 “喜欢？”我问道。 戚瑶点了点头，随后又立即摇了摇头：“走吧，我们去楼上给你选衣服。” 看的出来，戚瑶很喜欢这条项链，不过项链上的标价牌，是她所不能承受的价格。 我并没有提出来送给她，她也绝对不会接受。 心中记下这家珠宝店的名字，我们一行人前往了三楼男装区。 逛了一大圈，最终在利郎为自己买了两套衣服。 “明天小年了，今天我请客，每人买一套衣服，不许拒绝。”我大大方方的说道。 如今，我也算是个大哥，虽然手下就一个小弟，但大哥就要有个大哥样子。 “既然秋哥安排，那我就不客气哈哈。” 最开始秦昊和戚瑶都是拒绝了，但有胖子打了样，外加我的强硬的态度，秦昊和戚瑶都挑选了他们心仪的衣服，我还特意给陆凯也买了一身。 “谢谢，秋哥。”亲眼目睹我付款近千块，秦昊颇为感动，对我道了谢。 想来，小黄毛应该没送过他东西。 看他感动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钱，没白花，我和黄毛对他态度的天差地别，才能让他对我忠心。 我一把搂住秦昊的肩膀，笑骂道：“既然你跟着我们混，那就他吗是兄弟，兄弟之间客气什么呀！” 一旁，戚瑶和胖子也顽皮的学着秦昊：“谢谢秋哥。” 我一阵无语。 走出商场，看他们都上车了，我表现出一副内急的模样：“我先去趟厕所，你们等我一下。” 回到商场，来到那家珠宝店，打包起戚瑶看中的那条项链，将它藏在装衣服的手提袋中，这才心满意足的上了车。 回到县城已经五点多了，我将东西放回家中，火急火燎的赶往了四喜棋牌室。 我到的时候，正正好好六点。 走进棋牌室，径直来到包厢，刘老板，兰娜，和那对男女拖已经到了，不过小王并没有跟来。 这样以来，整个赌局，只有刘老板一头猪，其余都是托。 此时，刘老板正在数钱，负责人在他身边站着，桌面还赫然是昨天的借条。 “二十万，正正好好。”刘老板将整理好的一摞摞钱摆在桌面上。 负责人笑着收起桌面上的钱：“刘总，第一次的十万是免息的，第二次借的，需要利息。” 闻言，刘老板黑着脸又丢了一万给负责人。 今天的刘老板，身上那股意气风发已然不见，脸上带着苦涩，不过也能理解，谁输那么多钱，能有好心情呀。 “刘哥今天看起来不太精神呀，昨天输上火了？”我笑着调侃道，在他伤口撒了一把盐，反正我已经当了坏人的形象，就要做到底。 “昨天算你小子走运，今天可就不一定了！” 第四十三章 狠下心，是前提 杀猪，是一门技术活，要掌握火候。 伤筋动骨的猪，仍然有逃走的风险。 只要刘老板还没到四处借债，还不起高子的地步，那他就是伤筋动骨的猪，并不是死猪。 对于这种猪，还是要让他有一些赢回去的希望。 偶尔给他放放水，让他少赢一些，但绝对不可能让他大赢，更不可能让他回本。 玩了两个小时，我们几个赌场的内部人，玩的不亦乐乎，有大输，有大赢。 唯独刘老板，一直都是小赢，又不太多，几千块钱，对于他输的三十万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此时，刘老板有些急切了，频频提价。 但依旧赢不到大钱，赢了几局后，就会在我的暗中操作下，又输回去。 大概晚上九点左右。 噔！ 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身上还要些许油脂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她进来后，一股十分油腻的酱肉味道飘入我的鼻腔。 不用问，这女人应该是刘老板的老婆。 比起刘老板的整洁打扮，华丽服饰，他老婆却显得那般平庸，仿佛普通的农村妇女一般。 “好臭呀，什么味道，熏死了！”一旁抽水妹厌恶的看着女人。 “你怎么来了？” 见到自己媳妇来了，刘老板下意识的松开搂住抽水妹的手，眉头一皱，质问道。 “刘天春，我再不来，这个家就要背你败光了吧。”妇女眼含泪水，语气激动。 当看到这个女人朴素的模样，对比刘老板极大反差时，心内中已经产生了些许的心酸。 “我再问你！你怎么来了？”刘老板的语气不耐烦，隐约中带着怒气。 女人抹了抹眼角的泪：“家里所有的存款，包括店里的钱你都拿来赌了是不是？” 听完女人的话，我看到兰娜的眉头挑了挑，偷偷给我比划了一个收割的手势。 我明白她的意思，因为女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透露出一条重要的信息。 就是刘老板没有钱了，他所有的流动资产已经全部掏出来！ 原本我们以为他家大业大，手里的钱能够支撑几天，所以还怕猪跑！ 如今一看，刘老板已经弹尽粮绝，除了固定资产外，所有流动资产只剩下还完债务后的几万元。 没有流动资产的猪，就等于是死猪。 我和兰娜只需要赢光他的钱，再让他借一点高子，他剩下固定资产就会被庞大的利息，一点一点的蚕食干净。 那种利滚利的速度，我是亲身体会过的，只要刘老板不能快速将资产变现，就算他有一座金山，也会被利息吞噬。 “说话呀！”见刘老板迟迟不开口，女人再次追问。 刘老板不耐烦的瞪着女人：“都是老子挣的钱，老子愿意咋花就咋花，有你个老娘们指手画脚的份吗？” 当听到这句话时，女人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刘天春，你行，你真行。” “我每天早上五点起，伺候孩子上学，进货，酱骨头，一直干到晚上十一二点，最后一桌客人走了才回家，我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个家能过的富裕，为了孩子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吗？” “你看看你，店里的事情你管过没有，天天穿的人模人样，不是出去喝酒，就是赌，刘天春，你摸着你的良心，它不痛吗？” 说着，女人直接走到刘老板身前，一把推开抽水妹，拉起刘老板就要走：“走，跟我回家！” 被推到一旁的抽水妹哎呦一声：“刘哥，她推我~” 那贱样，作为旁观者的我，都恨不得上去给抽水妹一巴掌。 或许是早已经对面前这个黄脸婆的厌恶，刘老板居然抬手给了女人一巴掌：“你要干什么！能过就过，过不了就离，别他吗在这烦我，滚！” 看着面前的一幕，心中的正义感和爷们的骨气，都让我无法忍受，这样任劳任怨，为家付出的女人，却遭到如此待遇。 我想为她抱不平，我想现在就冲上去，狠狠一拳砸在刘老板这个畜生的脸上！ 可是我不能！ 当我踏上这条路的时候，我就应该做好放弃正义感，放弃善良，放弃一切会阻止我达到目的的情感。 在这条路上，我想要混的出人头地，狠下心来是前提！ 我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引了一口，感受着它从气管到肺部的奇妙感觉，静静的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时，烟还在燃烧。 女人已经离开了，刘老板坐在椅子上出喘着粗气，抽水妹依偎在他的身旁，小手顺着他的胸口。 “刘哥，你老婆好凶呀，都吓到人家了，就这样的八婆怎么能配的上刘哥呢。” 有抽水妹的安慰，刘老板的心情也逐渐好转了些许：“是呀，她要是有你一半好，我都知足喽。” 心中暗讽刘老板的愚蠢，表面却不动声色。 正所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相信用不了多久，刘老板就体会不到抽水妹的好了！ 牌局继续开始。 由刘老板坐庄发牌，刚刚开始，我就看到兰娜动了手法，换了牌。 看她面子阴沉，应该是准备亲自收割了。 接下来的十几局，刘老板只会小赢，大输，渐渐的，手中的几万块钱，也见底了。 能够明显的看出来，刘老板已经输急眼了。 “刘哥要不你别玩了，你老婆都说你家没有钱了，这些可是你全部积蓄了，还是回去好好酱骨头吧。”我故意用了一个激将法。 又是昨天的老套路。 我这边打压着，抽水妹和那对男女开始反驳我，吹嘘刘老板，通过语言拉回拉扯刘老板的心性。 “刘老板怎么可能没有钱呢，开玩笑呢，刘记酱骨生意兴隆，这点钱，对于刘老板来说，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对呀，一个老娘们，她能知道什么？刘老板楼下停的车，就十好几万呢。”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人性的欲望，荣誉感，颜面，在语言中被刺激着，现在的刘老板就等于被箭在弦上，不得不放。 否则，就等于向着全世界宣布，他刘天春，刘老板没钱了，是一个穷鬼。 终于，刘老板没能挺住人性的考验，叫来了放高子的人。 “负责人，再给我拿十万块过来！” 第四十四章 小年 当一个赌徒，在赌场借了高子，毋庸置疑，他完蛋了。 刘老板的结局，我已经能预测到了。 用车抵押的十万块钱，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输完了。 刘老板瘫坐在椅子上，再次叫来了负责人：“再借我点钱！” 负责人又给他拿了十万块钱。 不过依旧如此，一头已经进入屠宰场的猪，又怎么可能有翻身的机会呢。 半个小时内，刘老板再次输的精光。 还想从场子中借钱，已经借不到了，他双眼泛红，脸色难堪，这一刻，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了一抹懊恼和悔过。 他将最后一丝的希望放在了抽水妹的身上：“宝贝，借我点钱，最迟明天，一定给你！” “我哪有钱呀刘哥，你别开玩笑了。”正所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想抽水妹身上要回来钱，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这几天给你的小费也快一万了，拿出来给我用用，又不是不还！”刘老板失态的叫嚷道。 回应他的，不过是抽水妹的一声冷笑和一句嘲讽：“没钱就别玩，穷鬼。” 甩开刘老板的手，抽水妹头都不回的就走出了包厢，剩下的只要刘老板的暴怒。 “好你个臭婊，拿老子钱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明天带钱来，不用你服务！” 抽水妹的态度无疑是刺激了刘老板薄弱的虚荣心。 静静看着刘老板状若疯狂的模样，我冷笑一声，暗骂一句：活该。 面对刘老板发了疯的状态，几个场子里的混混走了进来，将他按住，强迫他在借条上按下手印。 临走之前，其中一个混混还踢了刘老板一脚：“吗的，你消停点，再大喊大叫，给你丫的嘴缝上！” 这期间，负责人一直没有出现，但用脚趾想也明白，这一切都是负责人安排的。 为了就是以防刘老板弄到钱来赌，大家互相都有个台阶和面子。 “都散了吧，看见今天是玩不上了。” “哎，还没尽兴呢。” 我们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离开了包厢，只留下刘老板一个人在那空空的包厢内。 相比于昨天大家对他的殷勤，恭维，今天却是极大反差。 这就是赌场故意营造的气氛，让赌客认为，有钱在这里，永远是大爷。 他们就会想办法去搞钱，直到借遍周围亲朋好友，用光自己全部资源为止。 回到家中。 洗漱过后，我坐到了兰娜姐的身旁：“姐，你觉得明天还需要我们出手吗？” 兰娜沉思了一会：“应该需要的。” “按照我的经验来看，今天晚上，刘老板一定会向自己所有的亲朋好友借钱，明天还完场子的利息，会过来就继续赌钱，这是赌徒的通病，放高子的人，和我们利用的也是这一点。” 听完兰娜的解释，我点了点头，表示懂了。 如今的刘老板已经被赌博的沼泽淹没了脖颈，只有喘息的余地，却不再有爬出去的能力。 第二天一早。 因为是小年，我特意起了一个大早，赶上了县里最大的早市。 买了些肉，知道师父愿意吃拌牛肚，我特意多买了些牛肚，又买了三十斤的高粱酒，拦了一个三崩子，我赶往了师父家。 上一次我就说过，这个门，我不会回来。 站在大门口，我呼喊起师父：“师父，师父.....余长勤，余长勤！” 当我大叫几声师父大名后，师父的身影从屋里走了出来：“谁呀，叫什么叫.....” 师父一脸不耐烦的脸，当看到我的时候，突然浮现出笑脸，笑骂我一声：“小兔崽子，还敢叫老子大名，踢死你。” 师父走到我的身边，我指了指地上的东西：“今天过小年了，给你买的东西，知道你愿意吃牛肚，我特意多买了几斤，不过芥末油我没买奥，你一会自己溜达去买吧。” 说着，我从怀中拿出五百块钱塞进师父手中：“师父，这钱你拿着，不是你徒弟扣奥，给你多了，你也拿不到手。” 这话是真的，并不是我挣钱不给师父花，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那个师娘，给再多，也是被要走的结果，不如多买一些师父爱吃的东西，来的实在。 “回家说，大雪寒天的，你站在门口算什么回事？”师父苦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拒绝了：“师父，我不进去了，一会还要买东西捎到客车上，给我爸妈捎回去。” 师父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因为你师娘，还真不打算登师父的门了？我现在和你师娘分屋住了，她和余峰一屋，你来我这边，不管她。” 我还想拒绝，师父却抬起了他那只断手：“这么多的东西，确定不帮师父拿一下吗？” 见到这只手，一阵心酸袭来，自从断手之后，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 我拎起东西：“走，进屋。” 师父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回家！” 把东西放下，坐在炕上，和师父闲聊着，跟他讲述着我最近的情况，赚了些小钱。 就在此时，那道让我厌恶的声音传了过来：“呦，彦秋来了呀，不是说再也不回来了吗？这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 “师父，我先走了。”看到这个厌恶的女人，我立刻站起身来，和师父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离开师父家。 我又去农贸市场，买了一些东西，送上了开往乡下的客车上。 今天，是我准备和戚瑶表白的日子。 为了给她一场浪漫的表白仪式，我特意翻开了不少爱情电影。 最终选择用烟花来渲染气氛。 约上胖子和陆凯，我们三个一起来到烟花店。 “哎呀兄弟，你命太好了，市里的房子才买几年呀，就能赶上拆迁，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 “人家王哥命里带财，这拆迁能分不少钱吧。” “不多，不多，分了两套楼房，还有几十万。” “这还不多，我可知道你那套房一共才花了两万块钱买的。” 刚刚走进烟花店，就听到里面传来议论之声。 几个人围在一个小个子男人身边，讨论着拆迁的事情。 听到拆迁能分这么多钱，就连我的内心都不由羡慕起来。 看到我们三人进来，那个小个子打断了周围人的恭维，凑到我们身边：“几位，想买点什么呀？” 第四十五章 新目标 “买蔬菜！”我开玩笑的说道。 来烟花店，不买烟花，难道买果蔬吗？ “小兄弟你真会说笑。”小个子老板嘿嘿一笑：“你们是买礼花，还是买炮仗呀。” “礼花。” 在他的介绍下，我买了一堆礼花，花了四百多块。 我数出五百，丢在收银台上：“不用找了！” 付完款之后，我指了指外面的奥迪a6：“老板，帮我装车上！” “好嘞。” 将礼花全部放到后备箱上，小个子老板喜爱的看了看奥迪：“这是新款的奥迪a6吧，真不错。这玩意得多少钱呀？” 我瞥了他一眼：“不贵，五十多万吧。” 听到这个价格，他明显有些失望，看他那个架势，应该是准备等拆迁款下来，换一辆奥迪。 “有点贵了，你们这么年轻就能看上奥迪，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胖子刚要开口，应该是准备炫耀他的家事，我连忙打断了胖子，率先开口：“还好吧，最近赶上了一个风口，赚了点钱。” 听到风口两个字，他眼前一亮：“兄弟，你们是做什么买卖的呀？” 我只是呵呵一笑：“还是好好卖你的烟花吗？工程方面的事情，没点资本，干不来的。” 说完之后，我们三个兄弟坐上了车，临上车之前，我看了小个子老板一眼，在他的眼中有羡慕和渴求之色。 师父曾说过，最容易被杀的猪，就是那些一夜暴富，自命不凡的人。 所以，这个小个子，成为了我下一个目标。 ....... 冬天的横河，河水面上结成厚厚的冰，很多大人闲暇时，都会带着自家的孩子到上面去滑爬犁。 今晚，我就准备在冰面上，来一场隆重的表白仪式，弄一个烟花盛宴。 不过在表白之前，我还要去一趟棋牌室，完成和刘老板的赌局。 五点半，我提前来到棋牌室。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兰娜和两个拖也赶来了过来。 “彦秋，来的挺早嘛。” “那是，我啥时候迟到过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老板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为了防止刘老板突然进入，我们几个拖，边玩边等，期间负责人又介绍过来几个赌客。 不过看他们几个的样子，就没有做猪的潜质，看到我们底注这么大时，就吓跑了两个。 剩下一个，跟我玩了两局，输了千八百块也不玩了。 看着时间已经七点多，我们几个正商量着散场时。 楼下传来了服务生恭敬的问好：“刘总。” “刘总好。” 刘老板来了！ 走上二楼，刘老板看我们都在，笑着打了个招呼：“都玩着呢。” “嗯。”点了点头，表示回应了他。 “刘总，过来了。”几个人，相互跟刘老板打了声招呼。 这个房间归之前的抽水妹服务，看到刘老板又提着一兜子钱来，抽水妹立马扑了上去：“刘哥~” 我也十分佩服，人能做到这样不要脸，也算是一种本事！ 昨天对刘老板那个态度，今天是怎么好意思还扑上去的呢？ 看到抽水妹扑来，刘老板脸色却不是前些日的暧昧，厌恶之色溢于言表。 “滚一边去。”一把推开抽水妹，刘老板叫来了负责人。 “把她换掉，不然我不玩了！” 负责人也是立马又叫来了一个美女抽水员。 抽水妹一脸谄媚和委屈，晃着刘老板的胳膊：“刘哥，你还生气呢呀....昨天人家不是跟你开玩笑嘛。” 我叹息一声，点燃一根烟，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抽水妹这么不要脸的人。 也难怪她能靠别人给小费就收入过万，还是有点本事。 见抽水妹这副贱样，刘老板却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甩开她的手，从兜子中拿出几张百元大钞，直接塞给了新来的美女抽水员。 想来那个抽水员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方的老板，立马恭敬的道谢：“谢谢老板。” 我知道，这是刘老板故意的，故意气抽水妹，也为了找回昨天丢掉的面子。 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钱被刘老板给了别人，抽水妹脸色变得极差。 刘老板却如同大仇得报一般，嚣张无比：“记住，以后你在老子这里，一分钱都拿不到。” “小美，赶紧出去，别影响刘老板玩牌心情，得罪刘老板一会在找你算账！”负责人也呵斥着抽水妹！ 见此情形，我看到刘老板的脸上，得意之色更为明显。 他从兜子中，拿出两万块钱，扔到了负责人的手中：“这是利息。” 在赌场里，只要赌徒能够偿还的起利息，就没有人会追着要本金。 拿到利息后，负责人也退了下去，并嘱咐新来的美女抽水员：“一定要服务好刘总，听见没！” “嗯，听见了。” 刘老板将兜子里的钱全部拿了出来，大概有六七万的样子。 看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极差，这应该是他昨天费尽心机才四处凑到的钱。 在九十年代，能够通过人脉关系借到几万块钱，已经很厉害的。 就算放到今天，很多人还借不到这些钱。 但这几万块钱，并不够刘老板还清债务的，他只能通过赌，来赎回那根本不可能的实现的幻想。 他已经不可能有赢回去的希望了。 就连给他稍微放水的意思都没有，偶然让他赢上几局小钱外，他只有输的份。 “刘哥，看来你这几天都在走背运呀。” 我打趣的说了一句，掀开了自己的牌，一个红桃a，而刘老板是一个草花a。 收起桌面上的钱，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我没有一丝的同情。 渐渐的，他带来了六七万块，就只剩下一万多块了。 刘老板满脸虚汗，神情紧张，这般模样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戚瑶的父亲，戚文龙！ 这也是一个赌徒明显的征兆。 正在我以为赌局即将进入尾声时，楼下一阵吵杂之声。 最后一大批脚步声朝着楼上走了过来。 “先生，你们找谁呀？”楼下有服务员的阻拦，不过并没有回应。 砰！ 突然，包厢门被人一脚踢开。 以小王为首的一群人走了进来，其中刘老板的老婆，也在人群中！ “好你个刘天春，借老子的钱不还，又他吗来赌博是不是！” 第四十六章 可怜的女人 “还钱，赶紧还钱！” 这一大群人围了过来，居然全部都是管刘老板要钱的。 刘老板刚刚借到的钱，这连一天的时间都没到，怎么都来管他要钱呢？ 这件事属实是出乎我的预料。 但思考过后，尤其是看到闹事最凶的人是小王时，这一切似乎也合乎情理。 一定是上次刘老板就没还小王钱，于是乎小王将刘老板的借钱赌博的事情宣传了，才会出现如今的状况。 “刘老板，你不是说钱都存了银行死期啥的，找我们串钱进货吗？这如今怎么跑这来赌了！” “你这么做就没有信誉了，赶紧还钱吧。” 面对一群人的施压，刘老板面露慌张之色，随即是暴怒。 他指着小王，大声骂道：“你娘的个腿，是不是你把我赌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信不信老子以后都到别人家买骨头，再也不用你家的货了！” 这时，我才搞明白刘老板和小王的关系，原来刘老板是小王的采购商呀，怪不得小王之前都是讨好的模样，跟在刘老板的身边。 “呵呵，你能不能还的起钱都不一定，我可听说了，你借了几十万的高利贷，就是把你酱骨店卖了，也不够还的！” 如今的场面确实不乐观，但赌场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猪要把腿悬空，这样才能任人宰割。 这些人就相当于刘老板的腿，只有让刘老板众叛亲离，才算是悬空。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我轻咳了一声，随后站了起来，呵斥道：“都有完没完了，当这是你们家呀，我们还在玩牌！” 听到我的呵斥，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将目光看向了我，都很诧异我会这个时候出来多管闲事。 跟在小王身后，身上还穿着卖肉大斗篷的大胖子走了过来，用手指了指我：“少他吗多管闲事！” 说着，大胖子伸手将桌面上的牌全部掀飞出去：“让你玩，你玩个毛去吧。” 看着大胖子的嚣张模样，我被气笑了。 “你还挺有种的。”我冷笑一声，大喊道：“都他吗心思什么呢？赌场有人闹事，不知道吗？” 听到我的呼唤，负责人才带了一群人过来。 刚才这些人一直没过来，就是为了去给刘老板施加压力，让刘老板彻底众叛亲离。 “敢在老子场子闹事，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负责人带着一群手拿棍棒的混混走了进来。 看着满屋散乱的扑克牌，估计就连负责人也没有想到，他指了指那些扑克牌：“你们谁干的？” 面对负责人的质问，却没有人搭话。 我冷哼一声，本来以为那个大胖子还挺有种，没想到却是孬种。 “就是这胖子。”我目光落在大胖子的身上。 大胖子一脸惊慌，想要否决。 当能做场子的负责人，哪个会心慈手软呢，手中的铁棍直接抡向了胖子的脑袋，出手果断。 “啊。”大胖子捂着脑袋，痛呼起来。 不过我看清楚了，其实负责人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不至于将胖子打坏。 目的是威慑，而不是真正的伤人。 和刘野上次砸小黄毛，完全不是一定等级。 即便现在回想起来，刘野下手也够狠了！ “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赶紧滚出我的场子，否则，就不要走了！”负责人出言威胁。 一群人又骂了刘老板几句，但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唯独刘老板的老婆留下来了。 她还是那副朴素的模样，但好像仅仅一天不见，她却苍老几十岁的感觉。 “刘天春，你别作了行不行，你跟我回家，咱俩卖房子卖地，把钱还上，大不了从头再来。”女人声泪俱下的劝说，连我这个旁观者都被感动。 但刘老板却像个木头一般，心如同冷块般，冷漠无情：“谁他吗跟你从头再来，老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娶了你个丧门星！” 听到刘老板如此决绝无情的话，女人被气的身体都在颤抖，好半晌才缓了过来：“刘天春，就算你不看我，你还有孩子呢，你看看小天行吗？别赌了......” 我长呼一口气，今天的牌局显然没有办法继续了，我是一个心软的人，尤其看不了女人可怜兮兮的哭诉。 走出棋牌室，一阵冷风吹透我薄薄的一件衬衫，让我复杂的情绪，还能够得以冷静。 站在寒风中，默默的抽着香烟。 都说上天是公平的，善恶终于因果。 为什么这样好的妻子，却惨遭这般对待，而那些不知廉耻的风尘女子，却成了一些人的心头肉。 为这个女人抱怨着不公，但我又能做什么呢。 她如今会有这个下场，其中也有部分是我的原因呀！ 咯吱。 棋牌室的门被人打开，听到声音，我回过头看去。 兰娜拿着我的外套走了出来：“大哥，零下二十多度，你要冻死自己呀。” 说着她将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 掐灭香烟，穿好衣服，想说些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嘴巴，我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懦弱。 “小秋，这个刘老板还真够王八蛋了，他媳妇这么好，真是不知道满足。”虽然我没提，但兰娜却率先跟我聊起了这件事。 “是呀，这样顾家，任劳任怨的女人，不多了。”我感叹一声。 “可不呗。” “娜姐，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奥。”刘老板的事情，接下来主要归放高子的人处理了，和我们也没有太大关系。 “这大晚上的，是不是约小美女开房了？”兰娜一脸邪笑的问道。 “没。”我摇了摇头，心情还因为刘老板媳妇的事情而低落，没有心情去开玩笑。 “去吧，去吧。” 胖子和陆凯一直在附近等着我，和他们确认位置后，胖子开车接我，赶往了戚瑶的家里。 来到戚瑶家。 我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屋内灯还是亮的，我趴在窗户上，寻找着戚瑶的身影。 看到我来了后，戚瑶走出屋：“走吧。” “好。”昨天就已经和戚瑶约定好了，她也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 还没等迈开腿，戚瑶母亲便追了出来。 “阿姨。”我打了声招呼，但是心中有些发虚。 该不会戚瑶妈妈觉得时间太晚，不让她出去了吧。 那我今天做的一切准备，岂不是泡汤了。 不过还好，戚瑶妈妈并没有跟戚瑶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我。 “孩子，这里是一千块钱，你先收着，剩下的两千，阿姨年前一定给你。” 第四十七章 爱情的开始 见戚瑶妈妈将一个用透明塑料袋装的一沓钱递到我面前，我连忙拒绝。 “阿姨，不用的，这钱你留着，家里还得用呢。” 戚瑶妈妈却执意要将钱给我：“孩子，就算阿姨家就算再困难，你帮助过我们，阿姨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你赶紧收下。” 戚瑶妈妈是我见过三观最正的女人，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远远比我那泼妇师娘强上百倍。 “阿姨，本来这钱就是我赢叔叔的，而且我是替叔叔还的，等什么时候叔叔挣钱了，让他还我才对。” 我再次拒绝了戚瑶妈妈的钱，并且态度很强硬。 在将钱塞到戚瑶妈妈手中后，我连忙就跑开了。 因为我知道，若是在站在那里，肯定是纠缠起来没完的。 “孩子谢谢你，上次你劝完你叔后，他也不赌了，等他找到工作，就让他把钱给你还回去。” “好嘞，阿姨再见。” 朝着戚瑶妈妈挥了挥手，我们两个离开了她家。 牵着戚瑶的手，拦了一辆三蹦子，赶往了横河。 至于胖子二人，把我送到戚瑶家后，就先过去提前布置了。 “彦秋，你带我来河边干什么？”戚瑶不解的问道。 我牵着她的手，朝着我们布置的地方走去：“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见我神秘兮兮的样子，戚瑶也不再问。 前往，奥迪a6的大灯，照耀着我们前进的道路，我牵着戚瑶的手，深情的说道：“戚瑶，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记得呀，当时我还以为你是个变态呢，一直跟着我，哈哈哈。”戚瑶的回复，让我一时间语塞。 “其实，那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想跟着你，因为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被你吸引住了，我怕我再也遇不到像你这样的女孩，怕我跟不住你，你就会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面对我长情的告白，戚瑶却捂着嘴，强忍着笑的模样，还不由的出言调侃了我一句：“横河县就这么大一点，我还能凭空消失不成呀？” 一瞬间，之前酝酿好的所有情绪，全部消失，我牵着她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好了。 “继续说下去呀，就准备这么点台词吗？”戚瑶伸着头，看了看我的脸，笑意盈盈的问道。 我叹了一口气：“哎，想说的话都让你怼没了。” “哈哈哈哈。”一阵戚瑶的哈哈一笑，如同银铃一般，很好听，又好气。 走到奥迪a6的车头前，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摆在车头上，我拿起包装盒，将它打开。 正是戚瑶心心念念的珍珠项链。 当我拿起珍珠项链后，一道道火花冲入云端，变成盛开的礼花，照耀正片天空。 “彦秋，你看，烟花耶。”戚瑶的注意力被烟花而吸引。 等她扭头来看我的时候，我单膝跪在地上，将珠宝盒递到戚瑶的面前：“戚瑶，我喜欢你，作为女朋友好吗？” 戚瑶满眼不可置信和惊喜，她接过珠宝盒后，紧紧抱住了我：“好。” 见她同意，我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 “这些都是你准备的吗？好美呀。”她依偎在我怀中，看着漫天烟花，眼中充满幸福。 我点了点头：“对呀，喜欢吗？” “喜欢，这么多烟花，太浪费了吧。”看她那副肉疼的样子，我不由觉得好笑。 “只要能让你开心，就不算浪费。”我拿起珍珠项链：“瑶，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你，你真的买了！”她大眼睛眨了眨，估计是被我暖男的举动深深感动。 “怎么样，喜欢吧。” 令我没想到的是，她却摇了摇头：“这款项链我妈妈很喜欢，那天我只是觉得把它送给我妈妈，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这是闹出了一个乌龙呀！ “哈哈，逗你的，快帮我戴上。”戚瑶喜笑颜开的撩起头发。 我长舒一口气，拿出珍珠项链，戴在了戚瑶的脖颈上。 “好看吗？” “你戴什么都好看。”我深情的和戚瑶对视着，慢慢的前伸，凑到她的嘴边。 戚瑶害羞的微微低下头，但并没有拒绝的意思，正当我准备迎接我人生的第一吻时，一道挨千刀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看，这项链简直就是为了嫂子量身定做的。”这时，胖子和陆凯走了回来。 心中一阵抓狂，问候了这两个人的全家，暗骂他们没有眼力见，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更可气的是，胖子那贱兮兮的样子，还凑到了我的身边：“秋哥，没耽误你事吧。” 废话！耽误大事了！还没耽误！擦！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表达了我对他的所有不满。 “那你们继续？”胖子尴尬的呵呵一笑。 “继续你奶奶！”我不由的骂出声音。 ...... 表白成功，虽然胖子和陆凯坏了我的好事，但是今天确实辛苦他们了。 这个时间段，除了烧烤之外，其余饭店都关门了。 提起烧烤，不由想起初见戚瑶的那一天。 “走，我请你们吃二愣子烧烤。” 听到这个名字，胖子不由调侃道：“这什么名呀，一看就是二愣子起的，也只有二愣子才选这地方吃饭。” “这家烧烤店，是我和彦秋第一次吃饭的地方。”戚瑶笑着解释道。 随后她介绍起我们相见的尴尬过程，将我的尾随事件，包括开场白，等一起细节都讲述了一遍。 真没想到对于我们之间的故事，戚瑶都记得这么清楚，不过！我不要面子的吗？ “哈哈哈，李彦秋呀李彦秋，真没想你还是个跟踪狂呀。”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求一趟警所？”陆凯提议道。 我们都是一脸不解：“为什么呀？” “当然是给李彦秋备个案喽，万一以后哪家单身美女走夜路遇害，失踪啥的，第一个嫌疑人那必是李彦秋了！” “哈哈哈哈。” 在他们肆意的嘲笑声中，我感觉自己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目光望向窗外，不知何时，雪花渐渐落下。 二愣子烧烤牌匾上的灯光，一闪一闪。 这里曾经是我心动的地方，如今，也是我爱情开始的地方。 第四十八章 一个吻 漫天雪白，落白了我们的头发。 携手前行，多希望我和戚瑶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白头。 和戚瑶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流逝飞快，故意放慢脚步，还是迎来了分别。 戚瑶家门前，我不舍松开了她的手。 “彦秋，明天见！”戚瑶不舍朝我挥了挥手。 “明天见。”看着她缓慢前进的背景，一种莫名的失落感由心而生。 走了没多远，戚瑶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来，快步扑进了我的怀中，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声音中有些乞求的说道：“彦秋，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你说。”我问道。 “你先答应我好不好。”面对戚瑶的撒娇，我一点提抗力都没有。 “好好好。” “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再赌了，找一个正经的工作行吗？我不会嫌弃你赚的多与少，我只是怕你以后会走上我爸爸的路，我不想一辈子都在赌博的阴影下生活！” 戚瑶的眼中充满乞求和渴望。 但赌是我的工作，我怎么可能放弃呢：“戚瑶，我不是赌博，这就是我的工作呀。” “彦秋，我知道，可是我就想过安稳的普通人生活，我不想每天都为你提心吊胆，你知道吗？你每次去赌，去出千，我都担心的要命，我怕你被抓，被剁手呀。” 戚瑶十分认真，那么可怜的模样让我心疼。 “我不怕吃苦，不怕累，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是幸福的，但我想我们是被在祝福的，是能让我妈妈放心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戚瑶的意思，我是一个老千，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职业。 它不光荣，甚至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鼠，一个靠坑害他人而牟利的行业。 我想任何一个老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的嫁给一个老千吧，尤其还是被赌博，被老千折磨前半生的老人呢。 但是我不能现在就答应戚瑶，那和骗她无异。 “戚瑶，我有我的目标和理想，它不是当老千，老千只是我现在的生存方式，也是过度时期的手段，我现在并不能答应你。” 当我说到这里时，我在戚瑶的脸上看到明显的失望，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向你保证，等你大学毕业的时候，等我们结婚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一定不会是老千，并且离开赌博这个行业！” 这一刻，戚瑶的神情从失望，转变成了惊喜：“真的吗？” “真的，我从来没骗过你的。” “好，一言为定。” 戚瑶露出一抹笑容，让我如痴如醉。 “彦秋，是不是还差点什么呀？”戚瑶羞怯的说道。 差点什么？ 我恍然大悟：“项链的盒子在胖子车上，我明天给你拿。” 闻言，戚瑶踮起脚，几乎是鼻尖贴鼻尖：“笨蛋，是差一个吻啊。” 一把搂住戚瑶纤细的腰肢，我毫不犹豫的贴了过去。 双唇相印，一种酥麻感传遍我的全身，这一刻，我整个人都沉浸在其中。 不知吻了多久，感觉好久，又感觉只是一瞬间。 戚瑶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一个人赶往了回家的路。 接下来的几天。 我大部分时间都和戚瑶黏在一起，期间去了一趟市里，给戚瑶买了台手机，这样我们联系更加方便，即使过段时间她去上大学，我们也可以每天联系。 从那一晚之后，我再也没有在赌场里见过刘老板的身影。 而像我们这些捞偏门的老千，也不是每天都有活要做，有猪要杀的。 在赌场没有挑选出合适的猪前，我和兰娜一直处于闲暇的状态。 想着平时去场子里随便赌几局，还被刘野严令禁止了，估计是怕我们暴露的身份吧，毕竟整个横河县才屁大点地方。 中午十一点，我还在睡梦之中，被兰娜叫醒了。 “起床了，野哥叫我们去一趟。” 迷迷糊糊的醒来，我迅速的穿好衣服，拦了一个三蹦子，在兰娜的指路下，来到了一个让我十分熟悉的地方。 看着那磅礴大气的牌匾，我的大脑瞬间清醒，神经也变得紧绷起来。 五区商会！ 四个大字将我的思绪带回到初见洪斌的那一天，洪斌该不会知道我是刘野的小弟，准备在这里办我吧。 这个想法刚刚浮现，就被我打断了。 我只是一个小喽啰，根本不值得洪斌那种大人物的重视。 那难不成是刘野想将我和兰娜引荐给洪斌，这个可能是极大的。 可是见到洪斌后的后果和情形，我大致都能预料到了。 不行，我不能进去！ 但是我又应该找个什么理由拒绝呢。 “彦秋，你心思什么呢，赶紧进去呀，野哥还在里面等我们呢。”兰娜催促道。 我沉吟一会：“那个，娜姐我肚子疼，我想上个厕所。” 如今之计，我也就能想到这一个理由了。 兰娜瞥了我一眼：“里面有厕所，赶紧进来吧，懒驴上磨屎尿多！” 我一阵无语，看来今天这一劫我是躲不过了。 跟在兰娜的身后，迎宾小姐应该是认识兰娜，并没有阻拦我们二人，只是打了声招呼就放我们进去了。 不过，我们并没有上二楼，想来应该是为我找厕所吧。 一楼的右手边，走到最里面的房间，兰娜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进。” 里面传来了野哥的声音，这让我颇为意外，原来野哥并不在洪斌的办公室，而是在这里。 进入房间，环视一圈，并没有看到洪斌的身影，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你看什么呢？你不是要上厕所吗？里面有。”兰娜指了指一旁的一个小房间。 “好。”和刘野打了声招呼，我装模作样的进入厕所蹲了一会，这才回来。 “小秋还是第一次来我的办公室吧。”刘野问道。 我点了点头，并没有想到刘野在这里有个办公室：“野哥，你这个办公室真漂亮。” 刘野哈哈一笑，示意我坐下。 “这次叫你们两个过来，就一件事。” 说着，刘野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四万块钱来：“这次你们两个做的很好，一切都圆满结束，这里是奖金，一人两万！” 第四十九章 好人 “谢野哥。” 说句心里话，刘野能做到大哥的位置，是他应得的。 比起大部分的老板，他出手属实大气，对手下都很不错，能够留住手下人的心。 单单是提成和奖金，刘野之前就已经给我和兰娜每人七万块了，加上这两万，就是九万。 九万块钱，什么概念。 我父母省吃俭用，种十年地，才能攒下这么多钱。 怪不得很多人都羡慕我们这些做偏门的，开张就能吃三年。 但真的值得被羡慕吗？ 我记得在几年后，我和洪斌聊天的时候，他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若不是被逼到绝路，他一定不会走上这条路，有谁愿意提心吊胆，在生死和法律的边缘做事，永远担心着，下一刻，自己会在牢房，还是黄泉路。 我觉得他说的很多，八百里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将士，有谁是自愿的呢？ 拿着刘野给的奖金，我和兰娜离开了五区商会。 刚刚走到门口，一辆虎头奔停在了商会的正门口，洪斌的身影缓缓从车上走了下来。 我连忙低下头，防止他的目光注视到我。 当路过他身边后，我还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 坐上三蹦子，目光望向了商会门口，已经不见洪斌的身影，我长呼一口气。 “你认识洪总？”兰娜疑惑的看着我问道。 我连忙摇了摇头，否认道：“不认识。” “不认识，你见他紧张什么？”兰娜继续追问。 “额...我是有点拉肚子，着急。”我编了个借口，打发道。 ...... 之前在银行办了一张存折，将两万块钱存在银行，我茫然的站在银行门口。 距离银行两条街，就是刘记酱骨的位置，虽然它与我回家的方向截然相反，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想过去看一看。 看一看那位朴素的妇女，是否还在，看一看她过的怎么样。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走到刘记酱骨的正对面街道上，远远眺望。 刘记酱骨还是那个刘记酱骨。 不过里面一桌客人都没有，门头上贴着几个大字：暂停营业，三天！ 门口，几个混混模样的男人抽着烟，隔着玻璃，饭店内还有人影的走动。 我走了过去，想看看具体什么情况。 “暂停营业四个大字看不见呀，还往里面进！”还没等进屋，其中一个混混拦在我面前，呵斥我一句。 我瞥了一眼他，还不等开口。 旁边另一个混混走了过来，这个人我认识，是四喜棋牌室里面一个看场子的：“这是秋哥，老大的朋友。” 他叫顺子，之前在赌场就是他踹了刘老板一脚，所以我对他记忆犹新。 “顺子，里面怎么回事？”我递给顺子一根烟。 顺子将我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刘天春欠场子钱，利息滚到了六十多万，车子房子都卖了还不够，最后拿饭店和秘方顶的帐。” 我深吸一口烟，看来刘老板的一切可利用资源都被压榨干净了。 从今以后刘记酱骨，还是刘记酱骨，味道还是老味道，只不过它的主人不在是曾经的刘天春，而是现在的刘野！ 正当我听着顺子讲述要账的情况时，从饭店内走出一个女人，她扛着整整一玻璃丝袋的东西，手中还抱了一个盆子，盆里面装着一些品牌白酒。 这个女人正是刘天春的老婆，那个让我觉得可悲的女人。 “这酒谁他吗让你拿走了，这现在是饭店的东西，是我们老大的东西，你不知道吗？”之前那个混混拦住了女人，呵斥着，从她手中抢过了那个装满酒的盆。 看到这一幕，我不淡定了，直接冲了过去，用力的推了混混一把：“干什么呢？一个女人你也要计较吗？” 我吼了他一声，从怀中拿出几百块钱，甩在混混的手中：“这酒我买了！” 一把抢过盆，我还给了女人。 “谢谢。”女人认出了我，不过在她的眼中，并没有因为我赢光了刘老板的钱，而有怨恨。 她面部皱纹的脸，冲我挤出一个笑容后，独自离开了。 看着她走远的步伐，我紧跟而上。 “嫂子。”我轻声叫了一句，话语出口，是那么的没有底气。 她扭过头，空洞的目光看向我：“怎么了？” “你们还好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样一句白痴的话。 她苦笑一声：“你觉得呢？” 跟她走了一会，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她却率先开口了：“你还年轻，也别赌了，没有人会一直赢下去的，赌博，真的很害人。” 她的话让我脚步一顿，整个人停滞了一瞬间。 这到底会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才能会对赢光她全部家当的人，说出来这样的话。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叫住了她：“嫂子，你等我一下。” “一定要在这里等我！”说完，我立即朝着银行的方向跑了过去。 从里面将我刚刚存入的两万块钱取了出来。 等我回来的时候，她并没有走，我立马将钱塞到了她的手中：“嫂子这钱你拿着用，孩子上学啥的还需要用钱。” “这钱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女人拒绝了我。 但是我依旧将钱强制塞给了她，这钱不仅是我对她的愧疚，也是我内心深处对于自己谴责的一点点补偿。 终究我和那些放高子的人不同，我还有人性，还有良知，只是为了生活，为了出人头地，我迫不得已。 “嫂子，这钱你藏起来，千万别再给刘哥了，不然他还会拿出来赌。”我提醒道。 赌徒拿到钱，怎么可能会罢手呢。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谢谢你，你是一个好人！” 这一刻我笑了，我是一个好人？也许吧！ 和女人的分别后，我没有去找任何人，买了一箱老雪，独自一人在家中买醉，也许只有酒精才能缓解我心中的魔。 她成了我心中的结，如果她是一个嚣张跋扈，像我师娘那样的女人，我看到她落魄的模样，不会有一丝的心软。 但她不是，她是一个好女人，好母亲，好妻子。 一个让我连做梦的感到愧疚的人！ 第五十章 棋牌室被砸 第二天醒来。 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满身的酒气。 我从被窝爬了起来，去卫生间洗了个冷水，才缓和了好多。 等我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吃饭的时候，兰娜穿着一席露骨的黑色睡裙，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昨天喝那么多，心情不好，难道分手了？”她单手扶着门框，姿势十分妩媚：“没关系，分了咱再处呗，实在不行跟姐姐凑合凑合，姐姐不嫌弃你。” 她这一身打扮倒是挺漂亮的，可是说出来的话，真是不中听。 “没有，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我才刚处，你就惦记我分呀。”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呦呦，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还生气了呢，快走吧。”她朝我挥了挥手，我转身走出了门。 吃过早饭，我来到和戚瑶约定好的地点。 因为刘老板老婆的事情，我整个人的心情都莫名的低落。 只有当看到戚瑶的时候，这份低落才会被雪藏起来。 “小霸王游戏机，其乐无穷，叮叮叮。” 情侣不同于兄弟，每天能做的事情很少，尤其是在这个网络不发达，饮品店还不流行，就连影音院都不是每天都有电影看的年代。 小霸王游戏机成为了我和戚瑶度过快乐时光的消遣玩具。 地点，自然就是胖子家，因为他家没长辈，而且电视机还特别大，玩起来手感很好。 为此，胖子还专门配了一把钥匙给我。 我最爱玩的游戏是魂斗罗，她比较喜欢顶蘑菇，但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爱玩的，就是坦克大战。 “耶，过关了，彦秋你真厉害。” “那快亲我一口吧，就一口。” 正当我们两个为了通过一关而高兴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为兰娜。 刚刚接起电话，兰娜有些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秋，你在哪了？” “怎么了娜姐，有什么事吗？”我连忙问道，她那种神经大条的人，能够如此焦急，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四喜棋牌室被人砸了，野哥很生气，你快过来一趟。” 棋牌室被人砸了？我心中一惊，在县北这一亩三分地，谁敢砸刘野的场子呀，那无异于找死一般。 可我又不是打手，棋牌室被砸，我也管不了呀，叫我过去做什么呢？ 还是先问清情况再说：“怎么回事呀娜姐，谁干的？” “刘天春找人干的！” 一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 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一刻，小黄毛在金元门洗浴的惨幕从回我的脑中。 刘天春这么多天，都在乖乖的配合，为什么会突然反抗了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从一头死猪，变成了回光返照的猪！ 杀猪一直都是一门技术活，要杀的刚刚好，如果猪死透彻了，就不怕开水烫了，无论赌场如何对待，那就是要杀要剐随意，爱咋咋地，这样的猪，赌场从他们身上榨不出价值。 如果猪还有余力，他们会有报复心理，会报复赌场。 而刘老板之前是一只被杀的正正好好的猪，为什么会突然回光返照呢？ 原因很就简单，就是因为我昨天给的那两万块钱。 四喜棋牌室能有今天的遭遇，完全是因为我，至于刘野会不会知道原因，答案是肯定的。 昨天我当着那么多混混的面，去找了刘天春的媳妇，换谁都能猜到，这钱是我给的。 “怎么了？发什么什么事情？”戚瑶关切的问道。 “场子里有点事，我需要过去一下。”我站起身来，穿好衣服，和戚瑶告别之后，急冲冲的赶往了四喜棋牌室。 当我到到达棋牌室门前时，兰娜在那里焦急的等着我。 我看到棋牌室的门，玻璃，还有里面的桌椅都被人砸了。 “彦秋，你可算来了。”兰娜拉着我的手，将我拉到一旁的胡同，问道：“昨天你是不是给刘天春钱了？” “嗯，我看他媳妇太可怜了。”我老实交代。 “哎，一会野哥朝你发火，你一定要忍住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记住没。”兰娜嘱咐道。 这件事情就赌场而言，我确实做错了，用理性的角度，我身为赌场人，却明知道有可能发生这样事情的情况下，还去送钱，我认错，挨打挨骂，无任何怨言。 但出于感性的角度，我不后悔我做出这样的事情，至少，让我愧疚的心，能够缓和许多。 跟在兰娜的身后，走进赌场，里面一片狼藉。 破碎的桌椅，玻璃，包括灯泡，都砸掉了。 此时，正在有几个工人，在维修着。 走在二楼的走廊，里面还有一道哼哼唧唧的痛呼声，透过门缝看，几个民工模样的人，一脸鲜血的躺在地上，想来刘天春就是雇佣的他们。 拿钱办事的人，不只有混混，还有穷苦的工人。 在横河县，我相信没有几个混混敢砸刘野的场子，但是民工不同，他们不知者不畏，只要能拿到钱就行。 走到最里面的包厢，里面站着一些人，其中还包括陆凯，和四喜棋牌室的负责人。 剩下的人我都不认识，不过没有一个是普通的混混。 “野哥。”我打了声招呼。 刘野坐在最里面的椅子上，见我进来，朝我招了招手。 心怀忐忑，我迈步朝他走了过去。 “李彦秋，是你给刘天春送的钱对吧。” 面对刘野的质问，我并不否认：“是。” “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后果是什么吧。” 我依旧没有否认：“知道。” 忽然，他抬腿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毫无准备下，我被踹了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那你小子就是故意给老子找茬是不是！啊！”刘野呵问着，朝我走了过来，还有动手的架势。 作为我的好兄弟，陆凯自然没有袖手旁观，他上前一步，想要劝说刘野。 但还不等陆凯开口，刘野手指陆凯的鼻尖：“你想说情？你是准备在老子的手底下拉帮结派不成？退回去！” 但我看陆凯还有继续劝阻的意思，我不想连累他，而且就算他帮忙也无济于事。 所以我连忙出言，打断了他们。 “我只是看他老婆太可怜，娜姐见过他老婆的，他老婆人真的很好，她还劝我戒赌呢!” 第五十一章 大哥的迫不得已 “李彦秋，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在做的什么行业？在这个行业，不守规矩的下场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刘野冲着我吼道。 我心中一凉，下场！我自然知道，只不过我没有想到那两万块钱，会引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小黄毛那一晚的下场，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看来他是准备对我开刀了。 刘野从赌桌上抄起了烟灰缸，摆在我面前：“，小秋，还记得这个东西吧。” “记得。”我自然忘不了，小黄毛的手就是被这个厚重的玻璃烟灰缸砸的血肉模糊，连掌骨都断了，至今手上还有狰狞的伤疤。 据秦昊说，有两根手指，连全部弯曲都做不到。 我知道下场很严重，但我没有办法，也没去求饶，反正刘野想办我，就算我求饶也没有用。 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给赌场带来了损失和影响，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也是我也应该的。 “野哥，小秋也是第一次做事，给他一次机会吧。”陆凯挡住刘野面前，帮我劝阻道。 与此同时，兰娜姐也走上前去，一同劝说：“野哥，小秋还年轻，饶他一次吧，下次肯定长记性了。” “老大，刘天春的老婆确实像小秋说的那样，人真不错，以前去他家饭店吃饭，还总给我送敬菜，如今混到这个下场，就连我都不忍心，更何况小秋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了。”包括四喜棋牌室的负责人，出乎我意料的也帮忙说话了。 当提起刘记酱骨原来的女主人，在场其余人也跟着附和起来：“确实，那是个好女人，可惜跟了刘天春这个笔养的，真是白瞎了。” 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目光停留在那个烟灰缸上，期盼着这么多人替我求情，能够起到用处。 刘野的目光环视所有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好，很好。” “既然他们都替你说情了，手可以保住，但是四喜的所有损失，由你来赔偿！”刘野指着我的鼻子呵斥道：“还有，明天开始，你从‘猎犬’开始做，包括放高子，所有步骤你都给我参与一遍！明白吗？” “明白，谢谢野哥。”我道了声谢后，在陆凯的搀扶下从地上站了起来。 所谓‘猎犬’，就是赌场中负责寻找猪的人，也是赌场常用杀猪手段的第一步。 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到合适的猎物，通过吃喝玩乐增进彼此感情，让猪放松警惕后，也就是所谓的‘洗净’后，送到我们这些老千的猪圈中，从养到杀！ 而我们这些老千，从养猪，到杀猪，这是第二步。 放高子的，就是真正将猪推向深渊的人，让猪的整个人生彻底毁灭，榨干猪的全部价值，这是第三步。 这三步，每一步都是对人性的考验，尤其是第一步和第三步。 第两步，考验的是感情，人性，和猪每天称兄道弟，让猪拿你当兄弟，然后出卖，坑害，将一个和谐的家庭，彻底破坏，这些到底需要大的勇气，是要多么残忍的畜生，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不愧疚呢。 刘野这是准备彻底磨灭我的同情心！让我变成一个惨无人道的畜生啊！ 可是我不能拒绝，我必须执行。 甚至连辞职，退出都不行，但进入这片江湖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刘野更不会给我退路！ “除了李彦秋之外，所有人都先出去吧！”在刘野的命令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唯独陆凯和兰娜还迟迟没有动。我知道他们是担心我，陆凯是我多年的兄弟，兄弟情义我明白。 但是兰娜可以为了我反抗刘野的命令，让我颇为意外和感动，看来在她心中，我不仅仅是搭档，也是朋友。 见他们二人没走，刘野无奈的瞪了他们一眼：“放心吧，我不能再动手了。” 等陆凯和兰娜走后，刘野的表情也平静了下来，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坐吧。” 我忐忑的坐在他的对面，也不知道他把我单独留下来是什么目的，准备做什么，好在他说过不会动手！ “疼吗？”刘野递给了我一根烟，问道。 “有点。”肚子上还有隐隐的阵痛。 接过香烟，先替刘野点燃后，我自己也点了一根。 那股厚重的香料烟草味涌进整个口腔，这是中华独有的味道。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为难的样子，跟我说道：“小秋啊，野哥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十四岁混入社会，见过太多好人，见到那些热情似火，掏心掏肺的乡村老人，他们为了孩子，为了家跪地乞求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呀，我也是人，不是畜生。 我至今难忘，那一刻，我的心情比你还要难受，可是我们就是混江湖的呀，这是我们的生存之路，也是必经之路，对别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明白吗？” “嗯，明白。”我明白刘野的意思，路是自己选的，就要走下去，无论拦路石是什么，都要搬开！ 刘野能给我讲这些，让我心情好了许多，至少证明他没有拿我当外人。 “如今我们混的是江湖，就要做江湖事，即便我是老大，很多事情我都是迫不得已，要做给手下人看的，我也要服众。”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刘野这句话，就好似在像我道歉一样，让我有些小小的感动。 我也能看出来，他今天并没有想办我，如若不然，以他的果断和狠辣，根本不会给其余人劝说的机会。 “你能理解就行，没啥事就回去吧。”刘野说道。 我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会，还是忐忑的问道：“野哥，棋牌室的损失，需要多少钱，我去拿。” 棋牌室被砸成这个样子，损失一定不少，装修起码也要几千快。 其实装修都是小钱，若是今天不能营业，那损失可就大了，一晚上的抽水钱，也不会少的。 听到我的话，他朝我挥了挥手：“滚蛋！老子差你这点钱呀，那都是做给手下人看的。” 我恍然大悟，道谢一声后，走出了包厢。 第五十二章 新的方向 包厢外，陆凯和兰娜正在门口偷听着。 看那架势，应该是准备随时冲进去营救我的意思呢。 “怎么样，野哥说什么了没有？”兰娜关切的问道。 “没有。”我摇了摇头。 我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那些民工被放出来。 一个个狼狈模样，一瘸一拐，看样子是没少挨揍。 但在其中，我并没有发现刘天春的身影，难不成刘天春打死了？ 他只是一个赌徒，被坑害的人，有些报复心理很正常，若是因此被打死了，我心中倒会愧疚：“刘天春呢？” “不知道，没在这帮人中。”兰娜回复道。 我看向陆凯，陆凯应为比我们两个来的都早：“刘天春雇完人后就跑了，现在还没找到。” 闻言，我放下心来，看来这个刘天春还不傻，自知惹祸上身，就跑路了，只是不知道那些混混会不会为难刘天春的家人了。 虽然他们嘴上说着刘天春老婆人不错，但真到做事的时候，那些人可是不择手段的。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多管闲事了。 我不是圣人，我给出的帮助，一定是要在不威胁我个人安全和利益的情况下才行。 离开棋牌室，走到街道上。 身旁陆凯和兰娜都在。 看着一旁的陆凯，我好奇的问道：“凯子，今天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从今天包厢中的人来看，每一位都应该是刘野的得力手下，不然他也不会当众把我的职业说了出来。 能够说出来，就证明他对这群人都是放心的。 而在我印象中，陆凯虽然和刘野关系不错，在这个场子也做了有几年，不过他还是一个抽水员的身份呀。 听到我的询问，他嘿嘿一笑：“我已经被野哥提拔成场子的负责人了，以后那个场子归我管。” 原来是晋升了，看来他完全得到了刘野的信任。 “那是好事呀。”我点了点头，替他高兴。 不过看他提到刘野时那种充满敬仰的目光，我心中有些不舒服。 我离开刘野是迟早的事情，我离开的那一刻，是朋友的几率不大，仇人的可能更多。 到时候陆凯会跟我走，还是继续和刘野做下去，是我比较担忧的事情。 至今为止，我都没有和陆凯提起过自己准备发展势力的事情，就是怕他乱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更不应该告诉他了，不然只能给他带来负担。 走到主街上，我和兰娜和陆凯告了别：“娜姐，凯子，我先走了，戚瑶还在等我，给我打了好多个电话了。”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 回到胖子家，奥迪a6停在门口，我知道胖子回来了。 走进屋里，戚瑶焦急的来回踱步，胖子在一旁劝说着她。 看到我回来，戚瑶立马扑到了我的怀中，急的眼泪流了下来：“彦秋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也不接电话呀，我都要急死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刚才野哥开了个会，需要关机，就没接到。”我编了一个借口说道，为了不让戚瑶担心。 “看吧，嫂子我就说你多虑了。”胖子在一旁说道。 哄了戚瑶一会，才让她放心。 戚瑶因为戚文龙的事情，是一个特别缺乏安全感的女生，尤其是我还从事了让他最为担忧的行业，所以对于戚瑶，我格外有耐心。 陪着戚瑶打了几局小霸王，我们三个一起吃了晚饭。 晚饭后，我将戚瑶送回了家，而我和胖子赶往了他的石场。 “发生什么事了？今天就看你情绪比较差。”车上，胖子开口问道。 我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后，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觉得收小弟的事情，应该抓紧了。” 单独和刘野聊天时，他的话让我很感动。 但也是给我提了一个醒。 他是大哥，但需要一碗水端平，需要维护着他的均衡和规则。 即便我跟他混的关系再好，如果我有下一次破坏规则的那一天，我的下场一定会比小黄毛还惨。 这是他当大哥的迫不得已，也是我这个做小弟应该提前提防的事情。 来到石场，我，胖子，秦昊，我们三个人一起开了一个会。 虽然秦昊是后加入的，但毕竟属于元老级人物，也是我们这个小集团开拓者只之一，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内，他也是一个仗义的人。 我们不同于刘野这种有一定根基的大哥，他们有场子，有名气，小弟自然都是上赶着。 而我们还是一群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 大部分大哥的崛起，往往都是老一任的大哥扶持的，最起码，也是跟着老一辈大哥混出了自己的势力后，在翻脸自立门户。 可我们却要白手起家，我虽然跟着刘野混，但是我的职业和身份特殊，在刘野的角度来看，我根本没有必要收小弟，也没有资格去收。 陆凯如今有了自己的场子，而他的性格我了解，刘野对他很好，他不会做出背叛刘野的事情。 我们三个都在思考着，单单是收小弟这第一步，就将我们难住。 “我有办法了。”突然，胖子一拍大腿说道。 他一向是我们兄弟中最聪明的那个，看事情也看的最全面。 最开始我跟刘野混的那一天时，他就提醒过我万一和刘野闹掰的这个问题。 “什么办法，快说。”看着还想卖关子的胖子，我急切的催促道。 “学校！” 闻言，我思考了一会，对胖子竖起了大拇指。 几乎每一个初，高中，都会有一群调皮捣蛋的孩子。 如同小霸王一样，每天并不学习上课，只想着打架斗殴，和时不时的联合校外或者高年级的一起。 这是非常常见的现象，也是非常适合我们的一个群体。 我们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了，我也曾是一个好战分子，了解这群半大小子的心理。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秦昊吧。”我提议道。 秦昊虽然身材矮小，但是身上有那种狠厉的气质，这一点是我和胖子不具备的。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过肩虎的纹身。 这种狠厉的气质，和霸气的纹身，往往都是吸引那种少年的关键因素。 懵懂无知的少年，哪个不希望有一个这样的大哥作为吹嘘的资本呢？ 第五十三章 成为猪的饵 方向确定好了，但是地点还有待商讨。 横河县不行，至少县北肯定不行，秦昊的目标很容易暴露。 抛去刘野的缘故不说，秦昊毕竟是曾经黄毛的小弟，是龅牙手下的人。 单轮这一点，秦昊若是被发现，下场一定好不了。 “我的建议最好还是在周边的乡镇进行.....”接下来，我将我的顾虑和他们两个都说了一遍。 两个人也认可了我的意见。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周围的镇子只有初中，没有高中。”胖子说道。 初三，差不多了！ 我从小学就开始打架了。 “先从初三试试吧，他们相对能成熟一些，而且马上毕业了，肯定有一大批捣蛋鬼要流入社会的。”我确认的说道。 一切都确定好后，我和胖子离开了石场。 接下来的一切，主要就由胖子和秦昊两个人配合。 次日，我被安排到陆凯的场子里做事。 主要负责跟一个叫二鹏的‘猎犬’，学习如何寻找猎物。 对于猎犬这个职业，我之前有听师父提前过，也大致明白他们是怎么样去找猎物的。 晚上，我坐在一桌五块钱底的二十一点牌局上，无聊的玩着。 二鹏就坐在我的对面，他告诉我，猎物往往都场子这些普通的客人之中。 这一点我不否认，绝大多数赌徒，都是从小局子，一点一点玩到大局子的。 包括刘老板，他最开始也只不过是玩十块钱的拖拉机。 “王老板，你今天运气真好呀，打这么小的扑克，真是辜负你的运气了，一起去玩会底注大点的吧，这么小，没什么意思。”二鹏吹捧的看着其中一个赢钱的小老板模样的人。 “算啦算啦，玩牌就是娱乐娱乐。”小老板果断拒绝了二鹏。 看着二鹏的无厘头操作，属实给我看愣了。 不仅如此，几乎每一位赢钱的客户，他都会这样说一句。 这种撒网式的操作，捞蛤蟆捕鱼的都得直呼内行。 本来还以为他有什么高超的手段，跟他混了两天，他并没什么特别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看来，想要找猪，还是要靠自己。 跟着二鹏是没有什么出息了。 跟陆凯打了声招呼，我离开了棋牌室，并且还给陆凯替了个建议：“凯子，这个二鹏趁早开了吧，根本不适合做这个行业。” 离开棋牌室，我看了一眼时间，不过晚上六点多，这个时间段师父还没有睡觉。 所以我打算去请教请教他，毕竟他赌场经验丰富。 找了一个商店买了些东西，我直奔师父家。 小心翼翼的走进师父家，师父在东屋，余峰的房间在西屋，中间是隔着一道墙的。 如今师父和师娘已经分开睡了，若是声音不大，我想她是发现不了的。 “小秋，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师父看到我回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将东西放在炕上：“这不几天没见，心思来看看你。” “回来就回来，买东西干什么？是不是见外了！”师父有些呵斥意味的说道。 我陪着笑脸，和师父闲聊了一会。 “师父，我想像你请教一个事。”聊了一会，我说出了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 “什么事？” “我想了解一下‘猎犬’这个职业，是如何找猪和钓猪的。”我实话实话。 “你小子今天过来，看我是其次，主要是来问这个的吧。”面对师父的问话，我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并且将发生的整件事都和师父说了一遍。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告诉你吧，如今师父能帮你的也不多了。”师父感叹一声后，看着我说道。 “找猪我就不用多跟你介绍了，每一个人都是猪的潜质，主要是看这头猪，是不是你需要的猪。” 这一句话，就给我说的云里雾里，不过细心思，也能够大致想明白。 “猎犬的真正作用，是钓猪，让一个合适的肥猪走进赌局的圈套之中，而钓才是一门技巧，钓猪和钓鱼，钓虾大致相同，需要的是饵，一种猪，一种饵。”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师父的意思：“投其所好？” “没错。”师父认可了我的观点。 “但这个饵，最好是你自己。” “饵是自己？”这句话，我确实没有搞懂，不由的轻疑一声。 “让猪在你的身上发现他所需要的价值，让他主动接近你，对你投其所好，明白了吗？”师父高深莫测的解释，让我还是不太能琢磨明白。 “还是不太懂。” 见我还是没懂，他无奈的笑了笑：“你自己慢慢悟吧。” “哦。” 又和师父聊了些其他的，看时间差不多，马上就到师父睡觉的时间了，我告辞离开。 回到家中。 兰娜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剧，时不时还哈哈大笑，连我回来都仿佛没有看到。 我走到电视机前，挡住了电视剧的全部屏幕。 “起来，没看到人家看的正来劲呢。”兰娜瞪了我一眼，催促我赶紧靠边。 “娜姐，问你点事。”我郑重其事的说道。 本以为兰娜为把我的大事放在第一位，结果让我大失所望：“靠边去，等姐看完你在问。” 闻言，我生无可恋的走进了房间，躺在床上细细琢磨起师父的那句话。 让猪对我投其所好，让猪给我下饵..... 正在我思考正起劲的时候，门被兰娜打开。 她坐到了我的床头，手指还挑了挑我的下巴：“怎么啦？小秋子有什么困惑，让本宫替你解答解答。” 我一阵无语，这是看还珠格格看多了吗？还模仿上娘娘了！ “别打扰我思考问题。”我直接回怼道，本来有点头绪的事情，都被她扰乱了。 “大胆，小秋子，谁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和本宫这么说话，小心本宫阉了你的蛋。” 面对这个女人，我真是无可奈何，只好和她正经的说道。 “娜姐，问你个问题....” “叫娘娘。” “娘娘，问你个问题，让猪在你的身上发现他所需要的价值，让猪主动接近你，并对你投其所好，这是什么意思？” 第五十四章 县南的局 “什么意思，没太听懂。”见兰娜也没听懂。 我又将师父的话语，从新给兰娜讲述了一遍。 “猎犬抓猪，如何能让猪主动接近我，让猪发现我身上的价值，从而讨好我，主动进入我布置好的圈套之中。” 再次和兰娜讲述一遍后，我发现自己似乎悟到了其中的意思：“不用了娜姐，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跟姐讲讲呗，姐没听懂。”兰娜还琢磨着。 “其实很简单，就是让猪觉得你能给猪带来他想要的东西，明白了吗？”我解释道。 这个道理正应了现在比较流行的一句话，高级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还有两天就是除夕夜。 所以钓猪的事情要延后，刘野安排我当‘猎犬’的前提下，是在赌场没有猪的时候进行的。 而过年前后，恰恰是赌场最为红火的日子。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大年初一之外，我都将是一个忙碌的状态。 身着凯撒大皮衣，衬衫和裤子都是利郎的，手拿诺基亚手机，这番打扮的我，走到任何地方，无疑都给人一种老板的模样。 身边，兰娜挎着我的手臂，狐狸毛的大衣，波浪的卷发，外加她独有的气质，贵气十足。 在所有人看来，我们就是像是一对十分富足，高格调的情侣。 刘野给我们安排的任务，过年期间只需要收割就行，无需放水。 毕竟过年档这个黄金期间是难得的，若是花费几天的时间去养猪，实在得不偿失。 而收割的场地，让我十分意外。 居然不在县北他的场子中，而是去县南，去别人的场子出千，也亏得刘野能想出来。 和兰娜走进棋牌室，服务员打量一眼我们的衣着后，连忙迎接上我俩。 “里面请。” 像我们这种有钱人，玩的有底注高的场子，底注高，也就证明水钱会多。 所以我们属于是大客户。 在服务员的推荐下，他给我推荐到一个麻将的牌局上。 这桌正好三缺一，玩二十的麻将。 “董总，这位是李总。”服务员引荐道，在上来之前他就问过我的姓。 只要装出熟悉的样子，在推荐赌客时，才不会引起其他赌客的发反感。 和几个牌友打了声招呼，我歉意的笑道：“抱歉各位，我对于麻将不太懂，让我老婆配各位玩，我去玩会扑克。” 将兰娜安排在麻将局上，我离开了这个包厢。 至于我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并不是我不会麻将，也不是我对于麻将出千手法不够熟练，主要原因是我不喜欢打麻将。 相比于麻将，扑克牌才是我的主场。 让服务员给我安排了一个玩牛牛的场子。 包厢内一共有八九个人的模样，服务员给我拉了一个椅子，让我坐了下来。 底注是五十起，五百封顶。 丢进一百块钱，先随意的玩几局，我并不着急出千，先看看场面什么情况。 当庄的是一个面相周正，十分有男人味的男人，充满磁性的嗓音在我刚刚坐下的时候，还给我打了一声招呼。 听旁边人对他的称呼，我了解到他叫马东。 对他的第一眼印象还是很好的，不过当他开始洗牌，发牌时，我不禁微微眯起眼睛。 假洗！ 斜推二张！ 他出千了！ 但是他洗牌的速度很快，发牌也十分熟练和正常，也难怪抽水仔没看出来。 但是他能瞒过抽水仔，却瞒不过我这个老千。 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一局他的牌应该是牛牛。 “牛牛，抱歉各位，通杀。” 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我露出了笑容。 他的手法显然不够熟练，只能做到给自己发指定的牌，应该只会假洗，找牌，和发二张这几种手法。 这几种手法，想要赢普通的玩家，是绝对足够的。 可是想赢我，门都没有。 我有想过抓千，但细心思了一下，感觉没有必要，他们赢的是赌客的钱，又不是赌场的钱。 就算赢赌场的钱，和我也没关系，赌场又不是我开的，也不是刘野的。 若是贸然出手抓千，即使抓成功了，也会暴露自己精心伪装的身份，权衡利弊之下，感觉没有必要。 今天时间充裕，为了防止他起疑心，我连切牌都没有切。 输了几局，也无伤大雅。 玩了十几局，终于等到了一把牛九，我将庄家拿下。 我成为了新的庄家，也该向他展示展示什么叫真正的手法。 假洗实在太小儿科了，而我能通过收牌，洗牌，倒牌，让牌面到达我预想的点数。 虽然做不到所有玩家的点数都能提前设计好，但至少我想故意算计谁，他的牌就会按照我设计的点数来，做到这一点是没问题的。 洗好牌后，按照顺序依次发牌。 第一局，我就给自己发了一个牛牛，三倍通杀全场。 接下来的几局，其他玩家有输有赢，但是马东在我的设计下，一直是输钱的状态。 今天就他赢的多，我不赢他，赢谁呢？ 若是再赢其他玩家，都赢跑了怎么办？ 正当我玩的不亦乐乎，已经将马东之前出千赢的钱都收入囊中时，我听到隔壁包厢传来女人的喊叫：“你干什么？” 这个声音我无比熟悉，是兰娜。 “你们先玩，我有点事。”我交代了一句，迅速朝着隔壁兰娜在的包厢走去。 还没进屋，就听到董总那副欠揍的声音说道：“都让你赢这么多钱了，摸摸手，不过份吧。” 不要脸的老东西！ 冲进房间，见我进来，董总才松开了兰娜的手。 “你在做什么？” 听到我的质问，董总竟然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搓麻将手碰到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九八年，还不流行麻将机，都是手摆麻将，所以很多色鬼都会借着洗麻将的借口，在同玩的女性手上摸了摸去。 可以想象，董总刚才是怎么样对待兰娜的。 “你那叫碰手吗？我都提醒你好几次了！”兰娜怒气冲冲的说道。 “大惊小怪！”董总完全不当回事。 包括我过来了，他都没有想道歉和解释的意思。 虽然兰娜不是我真正的女朋友，但她毕竟是我的搭档，她受到欺负，我自然要出头！ 第五十五章 横河的势力 教训董总，是必然的了！ 兰娜是我的搭档，也是我生活中的大姐姐。 更何况今天的兰娜还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出现的，在所有眼中，他就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被人欺负了，我若是不出头，岂不是让人笑话。 “老东西！”我大骂一声。 冲到董总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脸颊之上。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你想死是不！” 又狠狠给了董总一拳，这两拳我还不留情。 想来董总也没想到我的突然出手，连防备都没有，就被我打的瘫坐在椅子上。 正当我还准备动手时，这才被另外两个牌友和兰娜拉开。 “别冲动。”兰娜拽住我的胳膊，但是我看到她的眼中有感动之色。 想来是被我的英雄救美，所感动了。 若是平时，我肯定要调侃她几句，毕竟她总是说自己是没有感情的女人啥的。 但现在不行，这里毕竟不是刘野的场子，即便我占理，但是在这里闹事，肯定是很麻烦的。 “小兔崽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还敢打我！”董总坐着椅子上，指着我吼道。 我从来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怎么可能被他威胁到呢。 “老子不管是你哪个，敢欺负我的女人，我就要你好看！”我活动了一下手腕，作势还要打他。 就在这时，赌场的人赶到了。 “怎么回事？”一个光头，带着四五个小混混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质问我们。 董总指着我，气呼呼的喊道：“这小兔崽子打我。” 指控着，他看扭过头，将他那半张已经被我打到淤紫的脸给他们看：“你们看，这小子下手多狠，我在你们场子被打，你们必须给个说法，不然我以后都不来了！” 见状，兰娜连忙上前解释：“是这个老色狼先动手摸我的，我老公才出的手。” “摸你怎么了？看你穿这么骚，就应该被摸。”董总口无遮拦的叫嚷。 这让我怒火再生，冲过去一脚踹在董总的脸上，椅子连带他整个人都被我踹翻过去：“尼玛的，再说一句你试试！” “敢在县南这一亩三分地打老子，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叫你弄死你！”董总趴蝮在地上，样子十分狼狈，但还在不停叫嚣。 他属于那种只会咋咋呼呼的人，一直在叫嚣，却没有还手的意思。 我们这屋的动静也引起了其他赌客的围观和看热闹。 不过赌场方面，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不同于那些散台打几块钱扑克的人，无论是看穿着，还是随便出手输赢都成千上万的，这些都能证明我们不是普通人。 所以在没搞清楚我们背景前，他们是不会出手的。 “都别闹了，跟我去办公室说！”光头做了一个手势后，转身离开。 他身后的混混，带着我们一行参与闹事的人，来到了一件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但实际上，就是大一点的仓库，里面摆满了杂物。 光头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根烟，缓缓说道：“这是谁的场子，我想你们两位都清楚，在这里闹事的代价你们也明白，各找本事吧，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我们打电话叫人，也是探查我们的背景。 只要背景够硬，赌场方便就不会再干涉这件事，甚至是帮着对方打压另一方。 “小崽子，你给我等着。”董总威胁了我一句，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他和对面交代了一下情况，又扬言说要对面叫弟兄过来办我之类的话，这才将手机递给了光头。 看着光头和对方说话的态度，我分析董总的关系并不硬，因为光头的态度就像和平辈人说话一样，甚至语气还有些不耐烦。 不过终究还是给了面子。 “你们呢？”挂断电话后，光头将目光投向我和兰娜。 “稍等。”兰娜拖延一句后，趴在我的耳边悄声说道：“要不要打电话给野哥。” 我摇了摇头，因为自己要培养势力，所以我们兄弟几个特意调查了整个横河县的势力划分。 县北，毫无意外是由洪斌统治的天下。 并且经过调查，我很佩服洪斌的统治能力，他的成功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也明白他的公司为什么叫五区商会。 因为他绝大部分的产业都被他分了出去，分为五个区，给手下几个得力小弟管理。 单单是愿意将利益分出去，就能证明此人的格局之大，也难怪他的手下都特别忠诚。 五区商会，第一区，赌场方面，ktv生意他交给了刘野负责。 第二区，洗浴，发廊，这种带颜色的企业，都由龅牙负责。 第三区，果蔬，粮食的垄断，由戴山河负责。 第四区，酒厂，由金勇负责。 第五区，负责的就是监督，会计，等工作，负责人就是洪斌本人。 至于县南，老虎成王！ 老虎的势力霸占整个县南，但老虎这个人独断专权，所有的产业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由几个得力手下管辖着。 而老虎和洪斌，一直是仇家，双方都有互相吞并，称霸横河县的打算。 刘野是县北势力，而这里是县南，并且这是老虎的场子。 若是刘野出面，避免不了一场风波。 我想刘野也不会因为我们两个，去妥协老虎，或者是撕破脸。 在我们来县南之前，刘野就已经嘱咐过我们，叫我们注意点，发生什么事情，他是不管的。 “那怎么办？”兰娜偷偷看了一眼老虎和他手下，有些胆怯的问道。 一旁，董总更是直接叫嚣起来：“小崽子，你是不是没什么背景，在这里硬装大尾巴狼呀！ 敢打我，今天就算赌场不办你，一会我找的人也会办了你！” 对于他的叫嚣我置之不理，谁是大尾巴狼，一会便知分晓。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我的心中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并且想到了一个人，只要这个人出面，就连老虎都要给面子。 而这个人，他一定会出面！ 第五十六章 下跪道歉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拨通了龙坤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三声后，龙坤接通了：“小秋呀，你个小崽子这么久没联系了，总算是想起老哥我了。” 刚接通，龙坤豪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第一句话，就让我有些尴尬。 是呀，好久没联系龙坤了，这一打电话，还是找他有事，有一点显得我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感觉。 不过紧急关头，我也顾不了那么多。 “坤哥，你在忙吗？”我问道。 听出我的不对劲，龙坤的语气平淡下来：“怎么了？有事呀。” “嗯。” “有事就说，有屁就放，在我面前你怎么还夹夹咕咕的呢。”龙坤催促道，夹咕的意思，在东北是指犹犹豫豫，磨磨唧唧的意思。 “坤哥，事情是这样的......” 接下来，我将事情的经历都和龙坤简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他还不由安慰我一句：“没事小秋，这些都是小事，老哥我一个电话就给你摆平。” 龙坤挂断了电话，我将手机揣了起来，等待着他的消息。 “打完了？”光头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 “然后呢？”光头继续问道。 我觉得他有点不聪明，然后就等着呗，还能干什么？ “等一会吧。”我拖延道。 他看了看手表：“马上五分钟就到了，场子里很忙，我等不了你太久。” 董总则是嚣张了起来，一副十分欠打的模样：“想拖延是不是？你根本就没什么背景，别装了行吗？” 我没搭理他，等一会龙坤回电话，我到底有没有实力，一切都能证明。 目光看向兰娜，她的脸上写满担忧，不过她一直没有问我，这是出于搭档的一种方向。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都解决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也许是被我打出了怨恨，董总是成心想给我添堵。 “美女，这种男人你还是趁早离他远点吧，没什么本事，就会吹牛。你看看我，一个电话，事情轻松解决，而且不妨告诉你，我兄弟一会带人过来了，只要你们离开赌场这个门，就得被办。” 董总眼露垂涎之色：“你说你，让我摸摸手又掉不了肉，非得给自己找麻烦！不过想让我放过你们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跟我上床睡觉，一切都能解决。” 看着董总那色眯眯的眼睛，让我恨不得再去揍他一顿。 不过现在不行，龙坤的电话还没过来，若是我现在出手，光头手下的混混一定帮董总打我。 “你嚣张不了多久，我们走着瞧吧。” 现在，形势对我不利，只能隐忍，贸然出手，不是勇敢，而是傻子做的事情。 “你是不是唬老子呢，你叫的人怎么还没来呀，他就是爬，也该爬到了吧，更何况只是打一个电话而已！”秃头已经不耐烦了。 确实时间有些久了，距离我和龙坤的通话，到现在为止，最少有十几分钟。 若不是我说我联系的人认识老虎，估计他早就办我了。 还不等我继续敷衍，光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大哥。”接起电话，光头恭敬的叫道。 光头的大哥，毋庸置疑，那就是老虎了。 想来一定是龙坤联系了老虎，老虎这才打来的电话。 “额...是阿来的表哥。” 我目光挑衅的看向董总，他听到光头说阿来的表哥这句话时，神情明显紧张了一下。 想来，董总就是这位阿来的表哥。 “明白。” 电话那边像是吩咐着什么，光头一直点头。 挂断电话后，光头看向我的目光从之前的凶利，变的亲热和蔼。 “原来是龙老板的兄弟啊，失敬失敬，您早说您和龙老板有关系，也不至于闹这么大的乌龙。” 心中不由冷笑，就算我早说我和龙坤认识，他也一定会让我打电话确认，场面上的话而已，我也只不过是当做耳旁风听一听，他说这一切都是在卖龙坤的人情。 再说，我哪知道他不过是一个看场子的负责人，居然会认识龙坤呢。 “那兄弟，这件事老虎哥这么说的？”我问道。 老虎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呀，那是县南只手遮天的大人物，和洪斌都是划等号的。 目光瞟向董总那边，他早已是神情紧张，胆怯和担忧写在脸上。 他一定没想到我有这么大的背景，以至于让老虎亲自出面。 “老虎哥说你在场子闹事这点小事不算什么，而且还特意嘱咐我，让我严惩欺负嫂子的人，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就好！” “帮我谢谢老虎哥。” 说了句客套话，我将目光看向董总，此时这个老东西已经呆滞住了，充满了惊慌失措。 “老东西，刚才你让谁陪你睡觉来着！”我呵问一声。 董总被吓得浑身一颤，居然双腿一软，跪在了我们面前，这让我大为吃惊。 在我的认知中，男人应该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可以轻易的给别人下跪呢？ 这让我对他更加心生厌恶。 只见他颤颤巍巍的看向我，道歉道：“小哥，我开玩笑的，您别往心里去。” 说完，他又看向了兰娜：“嫂子，对不起，之前是我做错了，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 道歉，我们是不会接受到，他并不诚意，不过是趋于局势，迫不得已罢了。 想在去打他一顿，不过对于这种人，这种情况，我再出手就失了身份。 对光头笑了一声：“兄弟，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你了。” 光头陪着笑容：“应该的，老虎哥也交代了。” 他对几个混混使了眼色，那几个混混会意，拎着家伙走向了董总。 “我是阿来的表哥呀，你们总的给阿来一个面子吧。”董总还在抱有一线机会。 “到时候，你让阿来去虎哥那里要公道吧。”光头轻哼一声。 在董总的痛呼声中，我和兰娜走出了办公室。 身边，兰娜的手在我的腰间拧了一把，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呦李彦秋你可以呀，认识这么多大人物呢。” 其实我是不想在兰娜面前暴露自己的背景和人脉的，一旦她和刘野说了，对我没有好处。 但之前那种情况，也是迫不得已！ 第五十七章 福利 “龙坤是我在牢房中认识的一个大哥，我也没想到关键时刻能用上哈。”我打了一个哈哈，将兰娜拽到了一旁。 “娜姐，今晚的事情你可不能和野哥说呀。”我嘱咐道。 “不，我偏说。”兰娜扭过头去不看我。 闻言，我有些急了，若是我和龙坤的关系被刘野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呀。 一把拉住兰娜，将她按在墙上，注视着她的眼角，我郑重其事的说道：“邱兰娜，我可没和你开玩笑。” 这一瞬间，我居然看到兰娜的脸红了，该不会是被我的弄生气了吧，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开玩笑的，这事我心中还是有数的。”兰娜一脸紧张，眼睛还往下瞟着：“能先放开我吗？” 这时，我才发现我们的动作是有多暧昧，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我在壁咚她。 尴尬的松开了手，我有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着急了。” “哼，刚才居然直呼姐姐大名，打死你！” 虽然兰娜大大咧咧，没个正型，但是在办事方面，她是一个严谨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心里很清楚的。 而且就算她说了我也没办法，又不能杀人灭口，也不至于。 只能凭我对兰娜的信任，选择相信她了。 “走吧，时间还早，再去玩几局。” 继续回到刚才的赌局，看场上情况，自从我走后，马东又开始大杀四方，赢了不少。 “还玩着呢？”我打了声招呼，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见到我回来，马东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一抹不开心。 我下注后，他发牌，我看到他给自己码了一个五花牛，这是准备赢一局大的就跑呀。 “兄弟，你点子挺硬呀！”在他发牌的时候，我出言提醒道。 在说话的时候，我特意将点子两个字的音拉长加重。 听到我的话，他手突然顿了一下，冲我笑了笑，开始从第一张开始正常发牌。 他用的手法是发二张，也就是将他自己想要的牌留着最上面，给别人发牌的之后，通过手法，从第二张，或者第几张牌，甚至是从底牌开始给闲家发牌。 发二张也是非常有讲究的，常见手法就是斜推，平推，角推，这几种方法，马东用的斜推是最容易被内行人发现的。 也是相对简单的，新手勤加练习，天赋好的可能几个月就学会了。 但我用的平推，难度较大，不过很难被人看出来。 这一局，他并没起五花牛，接下来的几局，他也收敛了他的出千。 但我不同于他，我自信我的手法他看不出来，不然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一定会抓千。 本来这桌客人就已经被马东赢的差不多了，在我当庄没几局，居然都走了，牌局也就此散场。 想着赢些马东的钱，结果这小子自从我当庄起，从来都不下大注。 这个局散了，我也没有去别的局玩，而是拉着兰娜换了一家赌场。 之前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我和龙坤的关系也暴露了，我怕引起赌场人的注意。 因为我的身份特殊，我不仅是龙坤的朋友，还是刘野手下的人，若是暴露出些马脚，龙坤夹在中间也不好做。 刘野交代的任务是赢钱，换了一个棋牌室，我和兰娜也不客气。 仅仅一个晚上，我俩加起来一共赢了就要五六万，虽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但是以我们的手法，他们根本看不出来，也抓不到。 至于防备，明天我们将不会出现在这里，典型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时间一晃，已是除夕夜。 胖子在两天前去了广州，他父母在那边买了房子，说是气候好，过年到广州过。 而胖子的奥迪，自然而然就到了我的手里。 胖子的车是自动挡的，外加我的聪明才智，很快就学会了，至于驾驶证，那时候是没人查的，也可以花钱买，根本不需要考试。 今天刘野给我们放了假，买了些东西送到师父那里后。 我接上了戚瑶，前往了石场。 石场是去市里的必经之路，作为大哥，对员工逢年过节自然要有福利。 在来之前，我就和秦昊打好了招呼，他们一行人早早就在那里等我了。 开车驶入石场，秦昊带着他招来了几个小弟兄早就等候多时。 见我和戚瑶进屋，几个人立马站了起来。 “秋哥好，嫂子好。” “秋哥新年好。” 加上秦昊一共是八个人，年纪都是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刚刚毕业。 这些人我都见过，并且关系处的还不错，一起喝过酒，聊过天。 我点了点头，走到他们的中间，大声说道：“今天叫大家过来，一件事。” “明天就过年了，这段时间兄弟们相处的也不错，既然你们选择跟着我李彦秋混，认了我这个大哥，那么你们就是我的兄弟。 什么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讲义气，两肋插刀是兄弟！ 如今虽然我们刚刚起步，只能屈身在石场内，但我们不能因此而懈怠，我们要做一至蓄势待发的箭，时刻做好准备，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你们，都是胸有热血，心怀志向的年轻人，我的目标也远不如此，未来，我要我们兄弟的名号，响彻整个横河县。 未来，我们将是横河县的‘洪兴帮’，市里的‘洪兴帮’，我们将成为真正受人敬仰的大哥，走到哪里都有人点头哈腰的大哥，你们有没有信心！” 我热血激扬的讲到，装模作样的学习着电视里，各位老大，统领的讲话方式。 “有信心！” 虽然下面只有八个人，但却喊出了八十人的气势。 我的一席话说的很直白，但却成功鼓舞了这些少年们的心。 而接下来，一针收买人心的实物强心剂是必须要有的。 从怀中拿出一万块钱来，每人发了一千；“过年了，一点心意，祝各位兄弟及你们的家人，新年快乐。” 再多鼓舞士气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成为废话，如果不搭配着金钱，甚至会被认为是只会画饼的嘴炮。 只有金钱，才能用留人心。 在我看来，金钱永远都是收买人心的必需品，只不过针对不同的人，送钱的方式不同罢了。 若是没有金钱，用再好的方式，说的再天花乱坠，也等于零。 “谢谢秋哥！” 看着几位兄弟格外开心的模样，我知道，今天的一席话，和一沓钱，用的值当！ 第五十八章 拉拢 福利发过，驱车带着戚瑶赶往了市里。 新年新气象，自然要买新衣服，除了给戚瑶买衣服外，我还要给家里的父母买一些。 平时很少回家看望父母，但是过年必须要回去，这是家里的习俗，也是做儿子应该尽的孝道。 而这次去市里，除了购物之外，还有一件事，看望龙坤。 逢年过节，好兄弟，好朋友，送送礼在东北是常见的事情，更何况前几日龙坤帮了我大忙，我还要好好感谢一下。 兄弟感情是忙出来的，也是走动出来了，再好的关系，长时间不走动也会淡。 况且我和龙坤的感情并不深，更加需要维护。 来到上次的百货大楼，我先去了一楼黄金珠宝区。 现在我卡里余额也要十几万，算是小富了，置办一个金项链是必须品，这是东北大哥的标配。 金价是78一克，我买了一条一百四十多克的金项链。 带上项链，整个人的气质立马有了变化，东北大哥范也有了。 逛了一个小时，将所有东西买完，唯独在送龙坤东西的事情上犯了难。 很少送礼，尤其是给这种什么都不缺的大人物送礼，更是第一次，好在龙坤不是挑剔的人。 “彦秋，我知道送他什么东西。”正在我犹豫不决时，戚瑶指了指远处的烟酒区。 送烟酒？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总感觉差点心意。 “我上学的时候听室友说，有钱人都喝茅台，你可以买几瓶茅台送给龙坤哥。”戚瑶建议道。 “好主意。” 茅台这两个字，我也总听胖子提起，能被胖子看上眼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 两百块钱一瓶，一箱六瓶，我买了四箱茅台，又买了两条中华。 好酒不仅要送礼，也有给家里的父亲和师父尝一尝。 服务员将酒搬到车上，给龙坤打了电话，确认他的位置后，我驱车赶了过去。 金鼎酒店，我将车开入停车场内。 很快就有保安迎了过来，帮我指挥倒车，并且帮开车门，服务十分周到。 “您好先生，里面请。” 他替我指引了前往酒店的路。 “你去忙吧，我等人。”我拿起电话，拨通了龙坤的号码。 不一会的工夫，龙坤人还未到，爽朗的声音先到：“哈哈，小秋啊，好久不见呐。” “好久不见，坤哥。”我迎了过去，并向戚瑶介绍道：“这位是龙坤哥。” “坤哥。”戚瑶低声和龙坤打了声招呼。 龙坤拍了拍我的肩膀，冲着我坏笑一声：“弟妹这么漂亮，配你小子，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我一脸无语，反驳道：“牛粪才是好化肥呀，插化肥上就烧死了呢。” 调笑几句后，我指了指车的方向：“坤哥，这不过年了，心思来看看你，给你买了些东西，在后备箱，你找个人搬一下吧。” “咱哥们还客气什么？”他客套了一句，指了指一旁的保安：“去把东西搬到我车上。” “是，龙总。” 我将茅台和烟交给了保安，由他来搬。 到不是我摆架子，本能的情况，我是想帮忙搬的。 不过我是龙坤的朋友，龙坤是酒店的老板，老板的朋友，去做保安的事情，反而给龙坤丢了面子。 “走吧，小秋，到我办公室聊。” 走在金鼎酒店金碧辉煌的走廊内，听着服务员们的问好，感觉倍有面子，我特别喜欢别人对我低头哈腰的感觉。 可能是小时候穷怕了，也卑微过的原因。 龙坤的办公室并不比洪斌的差，只不过是两种装修风格，相比之下，龙坤的办公室简约一些，也时尚一些，而洪斌就属于完全的奢靡。 坐在龙坤的办公室，一个美女服务员帮我们沏了一壶。 红茶，我品了一口，很好喝，香醇，厚重。 “怎么样小秋，好喝不？”龙坤问道。 “好喝，坤哥，这是什么茶？” 我不由好奇的问道，我师父总喝茶，喝的茉莉王，相比之下，和这个茶，味道差点很远。 “大红袍。” 心中记下这个名字，这是我第一次喝大红袍，从这天开始，大红袍成了我最爱的茶。 和龙坤哥闲聊了一会，他突然对着那位美女服务员吩咐道：“酒店有甜点，你领着我弟妹去尝尝。” “弟妹，那可是我从上海请回来的糕点师做的，你去尝尝，味道很不错，连我这个不愿意吃这些东西的人，都能吃上几大块。” “不用了，谢谢坤哥。”面对龙坤的好意，戚瑶婉言拒绝。 但是戚瑶不明白龙坤的意思，我明白，一定是龙坤找我有事，想单独聊聊，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的话，我也就没资格坐在这里了。 “瑶，坤哥是我的好哥哥，在他的酒店不用客气，去吧，想吃啥拿啥就行。” 听到我的劝说，戚瑶似乎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跟着美女服务员一起离开。 “坤哥，不错嘛，这是私人服务员呀。”想起那大长腿，我就不由想打趣龙坤一句。 龙坤哼了一声；“你懂个屁，那叫秘书。” 开了句玩笑，我直言不讳：“龙坤哥，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小秋，哥准备弄了个赌场，有没有兴趣跟哥一起搞。”龙坤直言说道。 看这架势，他应该是知道我老千的身份了，对此我很意外。 虽然我没有跟他讲过，但是仔细想来，他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毕竟当时我师父被抓千，可是闫妮妮亲手抓的，前几天我又出现在赌场，结合这两点，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分析出我会千术，更何况龙坤还那么聪明呢。 “不是有妮妮姐吗？”我直言说道。 “她不行，粮站那边还要她负责，而且她并不是我的人，她走了牵扯范围比较大，你明白吗？” “哦哦。”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不明白。 但我知道那个粮站不是龙坤的买卖，闫妮妮说那个粮站是许老板和老虎合作的，他们不过只是有点股份而已。 许老板是龙坤的老大，也就是说，龙坤其实和闫妮妮一样，应该都是许老板的人。 “坤哥，道上的规矩你也知道，而且我都习惯县里的生活了。”我婉拒道。 他沉默了一阵：“小秋，我到不急于一时，开赌场的，除了刘野这种丧心病狂的人之外，很少有靠老千赚钱的。 只不过我看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不应该在那里做个老千！” 第五十九章 炫耀 “龙坤哥真是抬举我了，我一个小人物，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来。” 我有我的规划，但我不能跟他说。 即便我们表面再好，但我终究不能信任他。 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在江湖路上，永远是第一个死的。 再次被我拒绝，龙坤也没有生气，在他的脸上，我看不到任何的不悦。 他依旧是那副真诚的笑容模样：“你小子呀...哎...当哥的提醒你一句，刘野这个人，要多防着点。”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有人叫我防着刘野，不知道刘野身上有什么样的故事，值得他们去提醒我，但我一定会多加注意。 “好，坤哥，虽然我不加入你，但有什么需要，你一句话，我一定到。”我认真的说道。 对于龙坤的感觉，和刘野不同，跟龙坤的相处，有一种踏实和放心的感觉。 更何况，龙坤现在是我最大的背景。 “在横河县，遇到什么麻烦找我，或者找妮妮都行，妮妮这人不错，多接触对你有好处。”龙坤嘱咐道。 “知道了。” 时间差不多了，拒绝了龙坤哥的晚宴邀请，我带着戚瑶赶回了横河县。 将戚瑶送回家，她亲了一口后，不舍的下了车：“彦秋，新的一年，祝你能更爱我一点。” “一定。” 我驾驶着胖子的奥迪，朝着我们村的方向驶去。 回到村中，看着村里人羡慕的目光，听着他们议论纷纷的语音，我将车速放慢。 倒不是我故意炫耀，这也不是我车，我也没必要炫耀，主要是村里没有县城的水泥路，是土路，还有积雪，开太快容易滑。 “二姨。” 我家住在村子的东边，进村的路在西边，中途要路过村里的主干道。 商店什么的，都开在路边。 离很远我就看到我二姑的身影，将车停在她的身边，我降下窗户，打了招呼。 看到是我，二姨很诧异：“哎呀，是小秋回来啦，这才多久不见，都开这么好的车了。” 在我印象中，二姨是一个不错的女人，但是我二姨夫和她的儿子，也就是我的表哥，却不是个东西。 我二姨夫是个酒鬼，醉酒之后，经常打我二姨。 小时候我父母种地，中午没人做饭，去二姨家蹭，总是被二姨夫父子冷嘲热讽，骂我是有娘生没娘养，连饭都吃不起，反正很难听。 如今，虽然我只有小小的成就，但比起我那个表哥，可要强上很多。 有了小小的成就，自然免不了想要炫耀的心理，尤其是在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面前炫耀，人非圣人，这很正常。 “二姨，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我走下车，将车门打开，让二姨坐了进来。 炫耀归炫耀，但为了不让他们挑理，而且是过年，买些东西是必然了。 我买的好酒自然不能给，我二姨夫也不配喝，在商店买了些牛奶，水果之类的，我开车赶往了二姨家。 走进屋里，二姨夫和表哥正在看电视。 “吗的，让你买点东西，我还以为你死半路上了呢，磨磨唧唧的。” 刚一进门，就听到二姨夫的大骂。 骂的很难听，但我二姨夫就是这样，嘴上无德。 并且他属于那种外面小绵羊，家里大灰狼，典型欺软怕硬。 “这不是刚好碰见小秋了，就闲聊了几句。”二姨低声下气的解释道。 “李彦秋那个小王八蛋回来了？”二姨夫骂着，才将目光正眼的看上了我。 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县里不白混哈，打扮的人模狗样的，链子不错，掉色不？” “纯金的不掉。”我冷漠的说道，将东西放在地上：“过年了，给你们买点东西。” 这时，我表哥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大过年的，来一趟就买这点破玩意呀。” “好东西，你们也不配呀。”我讽刺道。 听到我的讥讽，两个人明显不乐意了，可我却没惯着他们：“你们还是老样子呀，表哥，这两年地种的咋样呀。” “还抽哈尔滨呢，看来收成一般呀。”说话的时候，我拿出芙蓉王点燃一根，将剩下的大半盒直接扔到了炕上。 表哥拿起芙蓉王，完全没察觉出施舍的感觉，还自顾自的点燃起来。 “没出息的东西。”二姨夫打掉表哥手中的烟，骂了一句。 看着他们两个那副不爽的样子，我心中大快：“二姨，我先走了，我爸妈还等我呢。” 心满意足后，我告辞离开，刚出了门，就听到二姨夫的大骂：“什么东西，挣点钱还真以为自己是大老板了不成，老子见的大老板多了去了，就没见过他这么能装的！ 王老三，昨天回来了，在深圳混的风生水起，开了一辆雪佛兰，见到我，不还得叫声哥呀，他算什么东西。” 看来给他们的打击还不够，我又转身回到了屋里，看着二姨说道：“二姨，我买了一箱茅台，正好我二姨夫愿意喝酒，你去拿一瓶给他尝尝吧，就在我奥迪的后备箱里。” “吹牛吧，就你还开奥迪。”我表哥白了我一眼，一脸不信。 “小秋真开的奥迪。”二姨替我辩解。 我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出了门，二姨一家三口跟在我的身后。 看到我的奥迪汽车后，我看到二姨夫和表哥的脸都绿了。 心中一阵冷笑，虽然不是我的车，但是能让我装，我也很开心。 并且我相信，未来通过我的努力，买奥迪不是难事。 “小秋，这真是你的车呀？”二姨夫的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傲慢，反而是有些低微。 “对呀。”我按了车钥匙的解锁键，打开了后备箱。 从一箱茅台中，拿出了一瓶，给到二姨的手上。 若是二姨喝，几箱我都不心疼，但是给我这个狗东西二姨夫，多一瓶我都不想给。 若不是我二姨心甘情愿跟他过，我都想张罗给我二姨夫换一个老公了。 “小秋，你现在忙什么买卖呢，能不能带一带你表哥呀，都是自家亲戚。” “是呀表弟，正好我现在也没啥事，给你打个下手，也行呀。” 亲戚，之前你们可没拿我当过亲戚呀！ 面对这父子俩的态度转变，我轻哼一声，上了车：“带不了！” 第六十章 愣子 回到家中。 父母看到我回来，笑的非常灿烂。 “大儿子回来了，快进屋，妈给你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我妈把我给他们买的衣服都拿下了车，我埲着两箱酒进了屋。 老人，最希望的就是和儿女团圆，尤其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正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 “这一晃都快一年没回家了，看样子你最近混的不错呀。” 父亲看到我，眼中带着笑，但是脸部却装出很严肃的样子：“你说横河县离咱们村，坐大客就二个小时，没啥事就回来看看你妈呗，省的你妈天天念叨你，我听的耳朵都磨出老茧了。” “知道了爸，以后我一定经常回来。” 这件事确实是我的不对，县城距离我家并不远，一年到头，我却很少回家。 但当时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兜里没钱，没钱回家，也没脸回来。 不过从今开始，我要常回来看看。 “洗手，吃饭啦。”母亲在厨房喊道。 洗过手，看着母亲做的大桌子菜，我垂涎欲滴。 我妈做饭是一绝，尤其是炖鱼，即便现在有钱了，经常吃饭店，也没有吃到过比我妈炖鱼好吃的饭店。 一家人其乐融融，我特意为父亲开了一瓶茅台。 “小秋，陪爸喝点呀。” “行。” 虽然这酒很贵，但说实话，我有点喝不习惯，相比于酱香型的酒，我更习惯高粱酒。 不过父亲似乎觉得很不错：“嗯，好酒。” “我有点喝不习惯白的，爸，给你吧，我去开瓶啤酒。”也许是年纪不够，对于喝白酒还是差点意思。 将杯中的酒倒给父亲，我开始喝啤酒，在温暖的炕头，吃着妈妈亲手做的菜，喝着冰凉小啤酒，感觉非常爽。 正在我们一家三口吃饭闲聊，享受着家人的温馨时刻时。 门被人打开。 我二姨夫那令人讨厌的声音传来了过来：“姐夫，姐，这不是彦秋回来了吗？我们特意过来看看。” 二姨父手上还拎着东西，仔细一看，我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他吗不就是我给他家买的东西吗？这又送回来了？还少一样！ “啊，成林来了呀，快坐吧，正好一起吃饭。”父亲指了指空位，示意他坐下。 本来很融洽的气氛，因为二姨父的到来，变得低沉尴尬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二姨夫没有表现出平时对待我家的那种傲慢和高高在上，反而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就连我妈给他盛饭，他都没用。 对于二姨夫的改变，我父母很意外，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现在有钱了，说不定哪天就会用到我。 “我妹和大外甥没回来呢。”我妈率先开口问道。 “他们两个在家呢，也刚吃完饭，就没过来。”二姨夫回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我一共没喝多少，二姨夫来后，气氛就压抑下来，没有好的气氛，属实喝不下去。 但是我爸他们两个都没少喝。 酒精上头，二姨夫也说出了这次来的目的：“小秋呀，你一会开着你的奥迪，带着二姨夫去到炸串店呗，我说你开奥迪回来的，王老三他们都不信，你去给二姨夫撑撑面子，行不。” 对此，我其实没什么兴趣，刚想出言拒绝，但是父亲却一口答应了下来：“小秋，你二姨夫开口了，就去一趟吧。”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父亲的意思。 在他眼里，我现在出息了，他自然希望将这个消息公布于众，在全村人的面前长长脸。 吃过饭后，休息了半个小时，在二姨夫的一再催促下，我才驱车带着他赶往了炸串店。 炸串店里一片热闹，外面有小孩子玩耍，屋内，是炸串和吃饭的地方。 二姨夫直接带着我来到了里屋：“王老三，小秋我给你叫来了。” 走进里屋，里面一群人正在赌牌，听到二姨夫的叫声，他们停止了手上的牌，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哎呦，几年不见，小秋都长这么高了，混得不错呀，一身名牌。” “这金项链够粗了，富裕了这是。” “听说小秋这次是开奥迪回来的呢，一看就是发大财了。” 几个人仿佛见到亲人一般，纷纷向我打着招呼，拉近关系，好像跟我很熟悉的样子，但实际上，我都不认识他们谁是谁。 微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看他们的意思和表现，好像并不是二姨夫说的那么简单。 正准备直接离开时，房门被人打开了。 “王老三，你点的炸串好了。”一个小伙端着一盘炸串走了进来。 小伙整个人身上都带一种傻愣的气质，这人我认识，他叫杨宇。 算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不过比我小两岁，小时候就傻不愣登的，还虎。 以前我和别人打架，他还会过来帮忙，别看他年纪小，但打起来架是真猛。 也应了那句话，横的怕狠的，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杨宇就属于典型的愣的。 “吗的，你爸都得叫我一声三哥，王老三是你叫的呀，小兔崽子。”王老三骂了一句。 “我爸还说你是王八蛋呢，我都没叫你王八蛋。”杨宇直接反驳道。 对此，我也是哭笑不得，这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虎不拉几的。 杨宇是什么样，他们都知道，王老三将近五十的人，也不至于和他计较。 当杨宇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突然叫住了他：“杨宇。” 他看了看我，思索了一会，特别横的问道：“你谁呀？” “我是李彦秋。”我拍了拍额头，对于这家伙，我也很服气。 “哎呀，原来是李彦秋呀，长这么大了，我还真没认出来你。”杨宇冲着我呵呵笑道。 我从口袋中拿出芙蓉王，递给杨宇，他打小就抽烟，还因为偷他爸烟给我们抽，没少挨揍。 他抽了一口，哼哼了一句：“这烟行呀，可比我那破烟好抽多了。” “好抽你拿去抽，我车里还有。”一整盒烟塞到杨宇手中。 他也没客气，接了过去，还跟我到了声谢：“谢谢奥。” “杨宇，干啥玩意呢，上串呀。”听到前屋炸串的地方有人叫杨宇，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忙吧，有机会喝点奥。” 第六十一章 想赢我钱？ 杨宇离开，我刚想迈步走，却被二姨夫拉住了。 “小秋，来都来了，坐会呀。” 看了看其余人没安好意的讨好笑容，我找了一把凳子坐下，我倒是要看看他们今天准备闹哪出。 “小秋，过年了，放松放松，陪我们几个玩会扑克呗。”王老三直言不讳，说出了目的。 “不太会。”我轻哼一声。 明白他们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了，这是想赢我兜里的钱呀。 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既然如此，我不防来个将计就计。 我知道他们不会因为被我拒绝一次，而善罢甘休的。 果不其然，我二姨夫也开始劝我：“小秋，都一个村住着，一起娱乐娱乐，也没多大，主要是陪我们玩玩，人少没意思。” 其余几个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附和着我二姨夫。 “那好吧，看在我二姨夫的面子上，就陪你们玩一会吧。”我从怀中拿出钱，这次回来取了两万块钱都给我妈了，兜子还有个四五千块：“先说好，就玩这些，输完我可就不玩了。” 见我答应下来，几个人大喜过望：“行。” “玩什么？”我问道。 “拖拉机呗。” 我点了点头，坐到了赌桌上。 底注是二十的，前几局，我从来不‘闷’，直接看底牌，就连一个对子牌，我都会弃牌。 我这是和六家去赌，而不是一家，很显然，这几个人，包括我二姨夫在内，都是准备联合起来一起打伙牌坑我的。 玩了几局，见我总是弃牌，他们几个人也没了兴致。 我弃牌后，他们还要伪装一下，拉回拉扯几轮，在比大小。 最先不耐烦的是王老三：“小秋，拖拉机哪有你这么玩的呀，一局也不跟，这玩意就是考验心态的，你这心态赢不到钱，你得敢赌，敢‘闷’。” “是呀小秋，上局我就一个小j就把他们吓唬走了，这玩意是考验心态的技术活。”我二姨夫对我传授着他所谓的经验。 “奥，不太会玩。”我挠了挠头：“发牌吧，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 牌是王老三发的，在他发牌之前，我要求了切牌。 在切牌的时候，利用袖里藏花，率先藏好三张牌。 既然要跟我‘闷’一下试试，我就不信我六张牌，还玩不过你们几个三张牌的。 “对嘛，这么玩才有意思。”见我一直‘闷’着，王老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但是等一会，我就让你笑不出来！ ‘闷’了大概七八圈，桌子上也有了一千多块。 虽然我是一人对他们六人，但是赔率也是一赔六，高风险，高回报。 又跟了几圈，他们其中也有人坐不住了，开始看牌。 既然有人看牌了，为了防止他直接找我比大小，我也看了牌。 我原本的牌是一对七和一张k，而我袖中的三张牌中，还有一个七，我将k抽走，在放下牌的一瞬间，落了一张七上去。 豹子，我就不信谁有我大。 看完牌，我更加胸有成竹了起来。 他们几个见我看完牌也没弃牌，也都纷纷看了底牌。 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不会玩的新手，新手怎么会炸呢，当然是有大牌才跟了。 其余几个人弃了牌，只有我二姨夫还在跟。 底注已经从二十变成了五十，我们看牌就是一百，他跟了两圈，吓唬我道：“小秋呀，二姨夫的牌很大，你就别跟了，咱都自家亲戚。” 想吓唬住我，就他那水平？ 我可是老千呀！ 我笑了笑，特别真诚的说道：“二姨夫，不行你就弃牌吧，都是自家亲戚，赢你太多，也不太好和二姨交代。” 见我一副势必要跟他干到底的架势，他直接将牌弃了。 收起钱，这一局，我就将之前输的都赢了回来，我收起扑克，准备洗牌，这时，我二姨夫居然想过来掀我的牌，看我的点数。 在赌桌上，这是一件很让人忌讳和讨厌的事情。 我从牌堆上，随便抽出一张牌，用换牌的手法，按住了我的牌，随后掀开了：“一对七。” 看到我的牌果然是一对七时，当时他们所有人脸都绿了。 其中自然有人比我的点数大，就连王老三都是一副懊恼的样：“早知道和你比一下好了。” “哈哈哈，还是你们教的好啊。”我一边笑着跟他们聊，一边将我想要的牌型码好。 既然今天他们是奔着坑我来的，我也就不客气了。 他们不念在同村之情，我就将他们所带的钱全部赢光。 他们觊觎我的钱，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我李彦秋的钱，都是怎么来的！ 装模作样的又让他们小赢了几局，当我再次拿到庄的时候，我码了一手杀猪牌。 我拿了一手豹八，王老三是豹六，我二姨夫是拖拉机，其余几家的牌，也都不小。 ‘闷’过三圈后。 我二姨夫看了牌，当他看了牌后，明显能感觉到他后悔了。 但还是磨磨唧唧的跟着我‘闷’着。 装出一副牌不大，犹犹豫豫的样子，十分搞笑。 这一局，我是准备‘闷’到底的，所以我也不看。 又‘闷’了几圈，牌桌上，就只剩下我，王老三，和二姨夫三家。 “三叔，这次好像是咱俩合起伙来一起‘揪’我二姨夫似的呢。”我冲着王老三说道，表情玩味。 他哈哈一笑：“他这老小子今天种地也没少挣，咱俩‘揪’他就是了，看他那个样也没多大，顶多一副小对。” 王老三非常自信的说道，像是强行给我灌输思维一般，若是换做其他新手，估计就信了他的鬼话。 既然对方给我台阶，我也就借坡下驴：“行，我听你的三叔，你跟，我就跟。” 听到我的话，王老三露出了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还和我二姨夫对视了一眼。 如同看小丑一般，我心中暗暗发笑。 不到一分钟，二姨夫手里的钱就已经没有，他拿起牌堆，用扑克当钱：“一张算一百奥。” 用扑克当筹码，在正规赌局上是不允许的，不过我们都是同村的，都认识，就没人去计较。 我们‘闷’牌一家扔五十，他就要跟一百。 感觉时候差不多了，我手里的几千块也全部下注进去后，我也开始效仿我二姨夫数起扑克牌。 “你们玩的啥呀，咋都用扑克牌呢。”王老三一副不悦的表情。 “放心，我又不差你钱，输了我肯定给。”说着，我把奥迪的车钥匙压在了桌子上，强行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 “这还差不多！” 第六十二章 一员悍将 “算了，还是看看牌吧，我看你们是准备给我奥迪赢走呀。”我拿起牌，笑呵呵的看了一眼。 豹八，毫无意外，看完牌后，我装作炸牌的模样，还把牌价提高了：“这一局，我牌不错呀，跟二百。” 见我也看了牌，王老三自然不能‘闷’着了，他留下的目的就是牵扯着我，让我多下注，多‘闷’。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开牌的动作和表情，那种偷偷摸摸的狗嗖模样，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成林，你就别总在这里数扑克了，我开你！”王老三和二姨夫比了大小。 被王老三比下去，二姨夫似乎连一点哀声哉道都没有，眼中忍不住的兴奋，想来，他是觉得这一局，他们赢定了吧。 我继续和王老三下注，直到他手中的钱都压了进去，我才叹了一口：“这一局有点大呀，我都说了，输了那几千快就不玩了，这现在都得压一万块钱了，三叔我开你吧。” 见我要开他，他还显得有些为难，觉得赢我太少了！ 但还是掀开了他手中的牌：“豹子。” 牌面掀开，他的牌正是我早已码好的豹六。 “我也是豹子！不好意思，豹八！” 当我亮出牌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傻住了！ 眼中都是不可置信，不愿相信，不甘心，愤怒，悔恨，各种各样的情绪浮现他们几人的眼中。 在他们愣神的时候，我开始快速的收钱，将所有的钱都收了起来。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我二姨夫我了解，他用扑克牌当成的筹码，是绝对不会给我兑换成现金的，若是下手不快一点，我都怕他抢钱。 倒不是我故意去贬低他，在我印象中，他就是这样的人。 正在我快速收钱的时候，突然，我的手被人按住了。 本以为是我二姨夫，可抬头一看，按住我手的人，居然是王老三。 “三叔，怎么了？”我警惕的看着他。 “不怎么，这局不能算，你用扑克下注，这是准备空手套白狼，这局不算！”王老三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可是压了我的奥迪的，这些都是你刚才同意的了，现在你准备反悔，是不是有点玩不起了！”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将钱揣了起来。 “李彦秋，你别给脸不要脸，我说了这局不算，听不懂吗？”看他那架势，完全是准备抢了。 “你想怎么样？”我冷眼看着他，质问道。 他指了指我兜里的钱：“你的本可以带走，其余的钱不行！” 果然，看他的意思是准备明抢了！ “这是我赢的钱，我凭什么不能带走，难不成你准备抢呀！”我呵斥道，心中的火起也一瞬间升腾而起。 “少跟他废话。”他们其中一个人说了一声。 几个人见状，迅速将我包围在中见，两个人按住了我的手臂，就要抢我兜中的钱。 至于我二姨夫，虽然没插手，但也没有管我的意思。 不过，这都在我意料之中。 “王老三，输不起就抢钱，都一个村子住着，你们要不要老脸呀！”我大声喊道，晚上炸串店的人很多，期盼着有人能出手帮助，就算不能，过来看看热闹，坏了他们的名声也好。 我的声音刚刚喊出几秒，杨宇的冲了进来，手里拎把菜刀：“谁准备抢劫?” “滚出去！”见到是杨宇进来，王老三立马骂道。 但杨宇却无动于衷，反而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手中菜刀高举着：“都他吗把手放开，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别看杨宇年纪小，但他有股虎愣劲，一把人不敢跟他横，生怕这小子犯虎。 但涉及到利益了，一切就不好说了。 “我叫你滚出去，你听不见呀！”王老三手指杨宇，大骂道。 杨宇撇了撇嘴，大骂一声：“你个王八蛋，算个什么东西，赶紧松开秋哥，不然我跟你不客气！” 随着一声大骂后，杨宇挥舞着手中的刀，作势就要冲了上去。 “去你娘的！” 王老三抄起塑料凳子，朝着杨宇扔了过去：“叫你滚，听不见吗？” 杨宇何等人也，王老三的举动直接激发了杨宇的虎劲，拎着刀就冲了上去。 王老三显然没想到杨宇真的敢动刀，连忙躲闪，但杨宇的刀还是在王老三的胳膊上留下一道血痕。 “哎呀，杀人啦。”王老三哀嚎一声。 其余几个人见杨宇犯了虎劲，立马松开了抓住我的手。 杨宇却没有放过王老三的打算，冲上去还要砍。 就在这时，杨宇的父亲冲了进来,夺过了杨宇手中的刀，又狠狠踹了他一脚：“杨宇，你这个小王八羔子，给我消停点!” “今天这事，没有一万块钱，没完！”王老三指着他胳膊上的伤口，大喊道。 “三哥，我家孩子就是虎，你可别跟他一般计较呀，一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你这不是讹人吗？”杨宇的父亲一脸衰相。 “我不管，今天少一万块钱，我就报警，给你儿子送进去！”王老三不依不饶。 “杨宇，赶紧给你三大爷道歉呀，你这小兔崽子，真是气死我了！” 无论杨宇父亲如同打骂，杨宇依旧一幅不服气的样子，一动不动：“是他准备抢劫，还动手打了我！” 看着眼前的情况，我迈出了步伐。 杨宇是为我出头，无论如何，这件事我必须来解决。 并且刚才杨宇那架势，那虎愣的狠劲，深得我的喜爱，这可是一员悍将呀。 心中暗下收买之心，我走到杨宇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干的不错！放心，这事秋哥帮你担着！” 他看了我一眼，默不作声。 我走到王老三的面前：“杨宇砍你一刀，我把你今天输的钱退给你，算是补偿，如何？” 今天他们几个人加一起，一共输了一万多快，单单是王老三就输了七八千。 “不行，我输的你得给我，额外还要补偿一万快，否则我给你们兜送到局子里面过年去！”王老三嚣张的说道。 我冷笑一声，对于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方式：“很好。” 我数出五千块钱，拍在牌桌上：“这五千就算的你补偿，你要还是不要！” 第六十三章 戚瑶的短信 “我输的钱就不止五千，你这是什么意思？打发要饭的呢啊！”王老三怒声喝道。 杨宇的刀不锋利，王老三也躲闪了，实际上他的伤口一点都不深，缝针也就几十块钱，给他五千都是天价。 但毕竟杨宇一家还在村里生活，多给王老三一点，也算是平息祸端，没想到他还得寸进尺。 “四千！”我又拿出来十张。 “你什么意思？”王老三指着我吼道。 “三千！”我再拿回十张。 这一次，王老三没有废话，一把抢过了桌子上的三千块钱：“我一共输了八千，你在给我五千，这事就算了了。” 刚才我提出建议说把输的还给他，他不干，现在还想要，晚了！ “给不了！”我冷哼一声，直接拒绝了他。 “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王老三出言威胁，将目光看向杨宇的父亲：“你要不想你儿子进去，就让他赔钱！” “你就别吓唬老实人了！”我站起身来，直视王老三：“三叔，就三千块钱，你爱要不要！” “好，你小子有种，你给我等着！”说罢，王老三起身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了他，现在要是让他走了，我这三千块钱就等于打水漂了！他一定会报警！ “想通了？那就赶快拿钱，多说什么废话都不好使！”王老三怒目圆瞪。 看着他愤怒的模样，我淡淡的笑了笑：“王老三，给你面子叫你声叔，不给你面子你屁都不是，我李彦秋的钱不是那么好收的，收钱不办事，后果你自己想清楚！” 说完之后，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气愤模样，我哼了一声，转身搂住杨宇的肩膀，向门外走去：“杨宇，以后跟着哥混吧，在横河县，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好啊秋哥，那我以后就跟你混了，你可别骗我呀。” “放心吧，秋哥不骗人。” ....... 除夕夜，我妈做了一桌子年夜饭。 打开电视机，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听着外面礼花的响声。 十二点到来，新的一年正式启航。 我的手机也准时的响了起来，拿起手机，是一条短信。 一条来自戚瑶的信息，她写了很长很长的话：【彦秋，新年快乐！ 有没有想我啊？我有些想你了，好希望大学毕业的那天快点到来，这样我就可以穿上婚纱，嫁给你。 到时候就可以去你家里过年，你可不能嫌烦呦。 正好趁着这两年，我去练习一下厨艺，万一嫁过去不会做饭，被婆婆嫌弃就麻烦了哈哈哈。 你答应我的事情也不要忘记，戒赌，戒赌，戒赌！】 戚瑶发来的短信，我心中感慨万千，还有一年半，戚瑶就要大学毕业了，而我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刘野混到现在的位置用了十年，而我需要多久才能做到呢。 心中有担忧，但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只要自己努力，我相信命运不会辜负我！ 【新年快乐，瑶，我也想你了，放心，我妈妈可不是事妈。】 刚刚回了戚瑶一条信息，父亲的脑袋就凑了过来，盯着我的手机：“小秋，处对象了？” “嗯。”我点了点头，过完年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在农村，像我这么大年纪的人，很多都已经结婚了，所以我也没必要隐瞒。 “你看老张家的小强，和你同岁，都结婚了，你也的抓紧呀，到时候我和你妈还能帮你带带孩子。”父亲催婚道。 我妈也在一旁附和：“是呀，趁着妈还年轻，能给你多看几年，这样你和你媳妇也能多几年的私人空间。” “好，知道了，等她大学毕业，就结婚。”我敷衍说道。 “哎呦喂，大学生呀，真出息了，真没想到你个初中没毕业的人，还能找个大学生。”看父亲的语气，和表情，好像特别意外，仿佛我能找到戚瑶，是祖坟冒青烟的感觉。 我一直无语，只能用笑来掩饰尴尬。 “有机会领回来给妈看看。” “好。” ....... 刘野就一共给我们放了一天的年假，大年初一，我就要赶回横河县。 杨宇那边，果不其然，我的威胁起到了作用，王老三并没有报警，杨宇也安然无恙。 至于赢我二姨夫的钱，让我全部退给了我二姨。 这一次离别并没有往年那般的失落，因为我知道，我以后会常回来的。 这次走，我并没有将杨宇带在身边，虽然石场有宿舍住，但是现在石场的员工还没上班，他过去吃饭都是问题。 若是给他带到县城，我每天带着他还不方便，于是就先让他在家等几天，等过几天胖子回来，石场也正式营业之后，再将他接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到大年初七，我和兰娜算是将县北大大小小的赌局横扫一遍。 唯独我师父被剁手的那家赌场没有去。 “这几天辛苦你们了，过年都没有好好休息。”刘野坐在老板椅上，从抽屉里拿出五万块钱，分给我们两个人。 “谢谢野哥。” “给你们放三天假，就当补偿年假了，这段时间你们好好玩，去市里，回老家都行。” 听到有假期，兰娜眼睛一亮，兴奋的模样比拿到奖金还要开心：“耶，放假了，谢谢老板！” 看着兰娜疯疯癫癫的样子，我和刘野都不由相识一笑。 而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了：“什么事呀，这么开心。” 一道深沉的男声从门口传了过来，扭头看去，我脸上的笑容不由僵硬在脸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洪斌！ 我连忙扭过头，将脸转了过去，让他看不到我的正脸。 “斌哥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我底下得力的老千，邱兰娜，李彦秋。”刘野将我们两个人介绍给洪斌。 兰娜连忙站了起来，我也紧跟着站了起来，恭敬的喊了一句：“斌哥。” 至始至终我都是低着头。 微微抬起眼睛，发现洪斌正注视着我，看到我在看他，还冲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的我浑身发毛。 我知道他认出我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当面拆穿我，而是将目光落回在刘野身上：“走吧，他们几个都到了。” 第六十四章 意味深长的笑 走出五区商会。 一阵刺骨深寒的感觉包裹我的全身，至始至终我的脑海中还回荡着洪斌的那道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在我脆弱的心上，刮来刮去。 他不可能保守秘密，这一点，我敢肯定。 所以，过了今晚，将是我命运的转折点。 刘野会不会找我，找我过后是什么样的下场和后果，我想不到，也不敢想！ 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我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吃。 兰娜也因为我情绪的低落，没有去吃晚饭，而是跟着我回到了家。 “你怎么了彦秋，怎么每次你见到洪总后都是这副模样，莫非你们认识？”兰娜推开了我的房门，坐在床边，关切的问道。 “不认识。” 我摇了摇头，我和洪斌确实不认识：“但是他知道我和龙坤的关系，上一次龙坤让我给他送过钱。” 我实话实说，上一次在县南的棋牌室，因为董总的事情，我和龙坤的关系已经暴露给兰娜了，所以我也不怕她知道，这么多天，消息还没有传到刘野的耳朵中，就证明兰娜这个人，是值得信任的。 闻言，她也陷入了沉思，我们两个寂静了好久，她才开口安慰我：“没事的，洪总今天没当场拆穿你，说不定是没认出来呢。 再者说了，你一个小人物，人家可是大老板，不是姐姐笑话你，你脸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洪总怎么会管你的闲事呢。” 听着她的安慰，虽然不中听，我也只能是但愿如此了！ 躺在床上，盘算这自己一路走来的心酸历程。 盘算着这期间自己的成果，和自己手底下的几个兄弟。 预测着，如何这件事传到刘野的耳中，他会是什么反应，是暴怒，还是平静，会找我彻夜长谈，还是叫上几个弟兄对我屈打成招！ 思来想去许久，我还是决定连夜回一趟村子，将杨宇带回来，毕竟我们的阵容能够扩大一分，也算是一分的力量，我看着也安心不少。 给胖子打了个电话，他说十分钟后，在楼下等我。 我穿好衣服，洗了一把冷水脸，让自己保持清醒。 走下楼，胖子的奥迪已经停在了我家的楼下，坐上副驾驶，我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和胖子的说了一遍。 胖子没有说什么，虽然他很聪明，擅长分析，但毕竟他和刘野接触颇浅，不了解刘野是什么样的人。 分析是要根据人物性格来分析的，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做出的事情也会不同！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杨宇家的炸串店门前。 此时，不过才晚上八点多，这个时间段正应该是炸串店火热的时候，炸串店却关了门。 里面却依旧有灯光。 下班了？ 我怀着心中的疑惑，敲了敲门。 过了不到一分钟，杨宇的父亲打开了门，走了出来。 “叔，这么早就关门了呀。”我笑着打了声招呼。 杨宇的父亲却斜眼瞪了我一眼：“你来干什么？有事吗？” “我想找杨宇。”我说出了我此次前来的目的。 “杨宇不在！”杨宇父亲恶狠狠的说完这句话，用力的将门摔上了。 感觉到事件的不对，按道理，即便杨宇不在家，他也不应该用这个态度来对待我呀！ 翻过外面的小院，我准备趴窗户一探究竟，走到后院，顺着窗户望去，杨宇的父亲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正在和杨宇叨咕这什么！ 而杨宇就在炕上躺着看电视！ 我颇为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即便是不想让杨宇跟我进县里，也不至于这个态度对我吧，更不至于隐瞒。 我回到前院，再次用力的敲了敲门。 杨宇的父亲打开房门：“你有完没完，都说了杨宇不在！”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要进去问个究竟！ 不顾杨宇父亲的阻拦，闯进屋内。 杨宇看到是我进来，还冲着我傻笑：“嘿嘿，是秋哥来了呀。” “杨宇，你在家呢，那你爸怎么说你不在呢？”我直接问道，目光看向杨宇父亲。 “我就不想让你见杨宇，怎么样呀。”杨宇父亲挡在我的面前，十分横的说道。 我有些不解，我没招他，没惹他，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个态度。 但我李彦秋也不是好惹的人，一直被他这样恶劣态度的对待，我的好性子也被磨没了：“杨叔，你什么意思？” 面对我的质问，杨宇父亲直接拉开了杨宇身上盖着的被，指着杨宇的腿：“你说我什么意思，要不是因为你，我家杨宇能变成这样！”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此时杨宇的腿，绑着一层纱布，通过雪白的纱布，红色的血迹若隐若现。 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懵了，但懵只是持续了一瞬间。 很快我就通过杨宇父亲话中的意思，分析出事情的一点点真相：“这是王老三做的？” 面对我的问话，杨宇父亲并没有承认：“是谁干的不重要了，这件事若不是因为你，我家杨宇就不会受伤，你赶紧出去。” “叔叔，你不用撵我，这件事是王老三干的，我自然会报仇！” 从口袋中将随身携带的几千元全部放在炕上：“这些钱你先收着，王老三的事，我来摆平。” 冲着杨宇父亲说完，我转头看了一眼杨宇：“伤成什么样。” “没事，小伤。”他傻乎乎的说道。 “还没事呢？大夫说差一点，就伤到了筋！”杨宇父亲反驳道。 差一点，还好是差一点！ 既然没伤到筋，就证明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多加修养就应该没有大碍。 “杨宇，这件事我帮你报仇！一会我拉你去县里最好的医院，别感染了，那就麻烦了！”嘱咐了一声后，我走出门去，上了车！ 胖子看着我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连忙问道：“怎么了？” “你回一趟石场，叫上秦昊，在叫几个弟兄，今天晚上要办件事！”我吩咐了一声。 看我认真的样子，胖子点了点头：“行。” 胖子的奥迪渐行渐远，我心中压抑着怒火，我的偏门生涯已经开始，但是我真正的江湖生涯，从今天晚上，将正式开始！ 第六十五章 报复 走回炸串店，坐在炕上。 此时杨宇父亲的情绪已经压制了下来，对我的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冷冰冰了。 “杨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问道，看杨宇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应该不是今天的事情。 “昨天。”杨宇爸爸回道。 “杨叔，你放心，杨宇的仇我肯定报，而且这一次，我保证王老三没有勇气再回来报复！”我保证道。 杨宇父亲也不吭声，只是轻哼了一声。 “这件事不能是王老三一个人做的，还有谁？”我问道。 以王老三一个人，他绝对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实力，杨宇的战斗力，加上他天生的虎劲，单单是一个王老三，肯定不是杨宇的对手。 “我他吗没见过，是个年轻人，个子高高的，我也没见过呀。”杨宇说道，想起这件事，他脸上还十分气愤的模样：“吗的，他要不是偷袭我，我给他脑袋瓜子打开瓢！” “杨叔，你知道吗？”虽然杨宇不认识，但我想，杨宇的父亲应该认识。 “是王老大的儿子，王才哲。”杨宇父亲接过我递给他的烟，点燃后说道：“这小子现在在镇里面混的不错，是个大哥呢，挺有势力的，这件事就算了，我们自认倒霉。” “没事，叔，这件事交给我就行！”我冷笑一声，我接触的都是市里的大哥，县里的大哥，他一个镇里混的，能有什么名堂。 我们横河县还真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呀！随便整个人，就能混成镇里的大哥。 而且我们村隶属于青林镇，在之前我们就将整个横河县周边势力调查过，青林镇就一个大哥，叫老狗，姓赵，是一个开ktv的。 至于王才哲，根本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王才哲在村里吗？”我问道。 若是王才哲也在的话，今天就一起办个利索，省的后续麻烦。 “应该在，我晚上还看到他和王老三一起路过呢，听他们聊天，应该都在王老大家喝酒。” 闻言，我默默的掐算着时间，村里到县城，需要一个多小时，但是石场属于两者的中间线，从村里到石场，大客可能要一个多小时，但是胖子的奥迪，也就四十多分钟的路程。 “叔，你领我去一趟王老大家，我认个路，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就好！”我说道。 听到我要去报仇，他里面答应了下来：“好，我也跟你去，敢砍我儿子，我必须也得砍他两刀！” 儿子被打，杨宇父亲自然也十分心疼，心中也很记恨，想要为儿子报仇，但我不能同意。 看着他为子报仇心切的样，我摇了摇头：“叔，你就别去了，给我引个路你就回来吧，杨宇还得你照顾。” 我和杨宇父亲不同，相比之下，我远比杨宇父亲有实力，也不怕报复！ 但是他牵扯进来，一旦我们走后，他将迎来的是王氏一家的决裂和报复，他毕竟还要在这个村子生活。 在杨宇父亲的引路下，我们走了一段坡路，来到了一个大院门前，里面灯火通明，应该是察觉到我们的到来，门口的狗开始的汪汪大叫。 在确认好位置后，我们就离开了，我要等，等胖子他们过来。 回到炸串店，又等了几十分钟，奥迪通亮的远光灯照了过来。 我知道是胖子来了，走出门，发现除了胖子的奥迪外，在他的车后，还跟着一辆面包车。 这车我熟悉，是他们石场的公车，在面包车上，也做了一堆人。 看来胖子是将我们全部的势力全军出动了！ 坐上奥迪的副驾驶，我看着胖子：“都出动了？” “嗯，我怕人手不够，有点大张旗鼓了？”胖子疑惑的问道。 算上我和胖子两个人，一共我们这个小集团才十个人，何来大张旗鼓之谈呀。 在我的引路之下，我们两台车，停到了王老大家的门前。 “都带好家伙！”我吩咐一声。 一行人走下了车，大院内，犬吠声更加激烈。 打开大门，我们一行十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去。 一脚将门踹开，走进屋内。 六七个人，正在桌子上喝酒，其中还有俩女性。 王老三就在其中！ “王老三，知道我因为什么过来吗？”我指着王老三的鼻子，呵问道。 他们几个，看到我们一行人手拿家伙，来势汹汹，显然是有些慌乱了。 还不等王老三说话，其中一个年轻人抄起了酒瓶子，指着我：“你他吗谁呀！” 想来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王才哲！ 还不等我搭话，秦昊手中的铁管就砸了下去，砸在了年轻人的手上，将他手中的酒瓶砸掉。 秦昊手中的铁管是焊接的，名为管杀！ 将外面的管拆下去，里面是一把刺刀，而拆掉的这半根铁管，还能拧在刀把的最下方，加长管杀的长度。 是真正的利器，组装完成，整个兵器足足有一米多长！ 而且它的作用和杀猪刀一样，是刺！不同于砍刀的砍。 虽然是一字之差，但是刺和砍，完全是两种概念，前者是杀人，后者是伤人！ “小秋呀，你怎么过来了？”见到我们一行人来势汹汹，王老三有些胆怯的说道。 其实这一次来，虽然是为了替杨宇报仇，但实际上我也没准备把事情搞太大，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村住着，也没有深仇大恨。 如若不然，我就不会跟他废一句话，进去就带着兄弟开砍了，砍完在跟他们谈，岂不是更好！ 我一把将桌子掀翻，饭菜，摔得满地都是：“我因为什么来，你不清楚吗？” “吗了个巴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老子......”见王才哲还在嚣张。 我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给他踹翻在地：“你算个什么东西！” 说完，我抬手一个耳光扇在了王老三的脸上“杨宇是你砍的？” 王老三连忙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畏惧：“不，不是我！” “那就是他了！”我将目光落在了王才哲的身上。 今天不仅要报仇，当着所有小弟面，我还要立威，让所有人都能信服我这个老大，信服老大的手段。 这时，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片段，金元门，刘野砸黄毛！ 第六十六章 敬畏 要想让手下弟兄们服我，除了有让他们跟随的本金外，还要有让他们敬畏的手段，只有这样，才能带出实心实意的小弟。 江湖道路，如果不能让小弟敬畏，就得不到他们真正的尊重，有朝一日，资本不能满足他们野心的那天，或许是有更高的诱惑那天，他们毕将离开。 抬腿一脚踹在王才哲准备站起的头上，再次一脚将他踹倒。 寻觅一圈，并没有发现烟灰缸，但可以用其他东西替换。 走在王才哲的身边，我蹲下身来，冷声问道：“哪只手砍的杨宇？” “你想怎么样呀！”王才哲斜着眼睛，呵斥我道。 “不说是吧，那我就废你两只手！”我冷笑一声，在我身前不远处，正好有一大块盘子的碎片，是我掀桌子时摔碎的。 一只手捡起碎片，另一只手按住王才哲的右手，微微眯起眼睛，紧要牙关。 王才哲用力的抽离他那只被我按住的右手，不过那一刻，我已经下定了决心。 毫不犹豫，手中如同尖刺般的盘子碎片狠狠的扎在王才哲右手紧握的拳头上。 一击之下，感觉到手指传来的疼痛，我知道，碎片在伤害王才哲的同时，也划伤了我的手。 但我完全顾不上疼痛，这是我第一次下这么狠的手，此时此刻，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的感觉。 牙齿都在微微打颤，即使在我极力的控制之下，都没有缓解。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王才哲原本还在奋力抵抗的手臂不再挣扎，微微颤抖的。 我只是微微瞥了一眼他的伤口，鲜血溢出，顺着碎边边缘滴落。 只看到碎片刺入他的手掌，因为之前他是握拳的姿势，所以没有刺穿。 不过不要紧，我今天是给杨宇报仇，也是在弟兄面前要一个威慑力，又不是真心想要弄残他。 松开盘子碎片，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除了拇指之外，其余四根手指都被划了一个小口，伤口不深。 “啊！才哲！” 屋内的两个女人也尖叫了起来，我将目光看过去，两个人在我目光的对视下，吓得面色惨白如纸。 “都给我闭嘴！” 在我的呵斥下，两个女人捂住了嘴巴，不敢出声。 那几个男人，包括王老三在内都没人敢吱声。 目光看向跟在我身后的小弟，除了秦昊面无表情外，其余的有人龇牙咧嘴，有的呆愣愣的看着我，想来自己的威慑目的达到了！ 从口袋中拿出烟，感觉自己拿烟的手都在发抖。 点燃，狠狠的大吸了一口，吐出，看着面前的一大片烟雾，我紧张且激动，甚至有些恐惧的心才算平复些许。 “看来不是这只手砍的呀！”我冷哼一声，盯着王才哲的眼睛，伸手去抓他那只手。 故意将脸上的表情装出一副轻松，无所谓，且冷漠的表情，还带着笑容。 虽然我想象不到自己的表情什么样子，但我猜一定很变态，像一个魔鬼般。 王才哲一脸恐惧，声音沙哑：“哥，我错了，你饶过我吧！” 面对王才哲求饶，我淡淡一笑：“你叫王才哲是吧，跟着老狗混的？” 听到我的问话，他连连点头：“是，我是跟狗哥混的，你看在他的面子上就放我一马吧。” “他算什么东西，在我这没有面子！”装逼就要装圆，装的半拉咔叽就没意思了。 我从地上，又找起来一块盘子的碎片：“这件事因王老三而起，王老三，你还想躲吗？” 面对我的呵问，王老三浑身一颤，刚才我下手的凶狠，想来一定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小秋，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该死，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和你爸也认识这多年的老哥们了，你饶我一次好不好！” 说话的同时，王老三抬手就在自己的脸上抽了几个耳光。 十分响亮，几耳光下去，脸都红肿了一片。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我看向胖子：“胖子，这件事你觉得该怎么处置！” 以胖子的聪明才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准备找一个台阶下。 “彦秋，我感觉差不多了，要不算了吧，你不在村里住，叔叔阿姨还在，留点情分，路上遇见也不尴尬是不。”胖子给我一个合适的收手理由。 王老三也连忙附和：“这位小兄弟说得对，我和你父母几十年的感情，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呀。” 我点了点头，从新将目光落在王才哲的身上：“我看你有些不服气呀！” “服气，哥，我服气。”表面上王才哲这样说，但我从他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不服。 “你要是不服，就给你大哥打电话，你看你大哥敢为你报仇不！” 听到我的话，他因为痛苦而狰狞的脸出现了惊喜的神色：“你当真？” 我拿出手机：“说号码，我给你打。” “138......”按下号码，我直接拨了过去，并开启了免提。 “喂，谁呀？”电话那边的声音，气喘吁吁，语气中浓浓的不乐意。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女人的娇嗔声。 “老大，是我，才哲。”王才哲说道，在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因为痛苦而哼唧几声。 “你他吗的，大晚上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要死呀，不知道老子在办正事！”老狗大骂道。 当时，我直接憋不住笑，尤其是看到王才哲看如同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我直接笑出了声音。 “老大，救我。”王才哲求饶道，这时老狗才停止了骂声。 “怎么回事？”面对老狗的问话，我拿起电话，强忍着笑意。 “老狗，你小弟动了我的人，我废了他一只手，没意见吧。” 听到我的声音，对方诧异了一瞬，声音转冷：“你敢动才哲一下试试，你知不知道在青林镇动了我的人，是什么后果！” “我就是通知你一声而已，手已经废了，你的人先不老实的，而且你一定镇里的土鳖，谁给你这么狂的勇气啊！”我冷漠的说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想来是被我吓唬住了。 “你是谁？”老狗问道。 “市里，许老板的人！”我直言说道，反正是催牛，何不把牛吹大一点呢。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怯生生的问：“许老板是谁？” 第六十七章 没房间了 许老板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我一阵无语，他好歹也是一个镇子的大哥呀，居然连许老板是谁都不清楚。 但细想起来，我也不知道许老板是谁，所以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办法替他解答。 虽然我不知道，逼一定要装下去：“呵呵，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在镇里大哥的位置，就靠青林镇是偏僻小镇吗？” 我冷言嘲讽一声，我越是嚣张，越是不拿他当回事，他就却会怕我。 因为他不知道我的背景和势力到底有多大，如果这时我表现的稍微虚了一些，都有可能被他看出破绽。 “金鼎酒店，龙坤总该认识了吧！” 听到我提起龙坤，他连忙询问道，语气中有些低微：“你是龙坤的人？” “呵。”轻笑一声，开口骂道：“蠢货，我说了，我是许老板的人，龙坤也是，明白了吗？” 面对我嚣张跋扈的回答，老狗彻底被我唬住了。 “哥，那才哲是怎么得罪你了？”老狗胆怯的问道。 “他砍了我同村的弟弟！” 听到我的回答，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哥，才哲已经被你废了一只手了，这件事给我一个面子，就这样算了行吗？” “我和他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也没准备为难他，只不过看他有些不服气，就想看看他有多大的背景，看看你老狗有多少的实力呀，哈哈哈。”我轻笑道。 言语中有着嚣张和讥讽，这些都是我故意伪装出来的。 既然我没有许老板，洪斌，这些大人物的实力，我就不能低调，就要伪装出年少得志的不屑，对于他这个镇子大哥的不屑！ “是是是，多谢兄弟给面子，哪天来镇里，我安排你吃饭，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老狗假笑两声，说了两句场面话。 “嗯，改天再说。”我嗯了一声后，直接挂断电话。 看着一脸铁青的王才哲，我笑了，笑这件事的圆满解决，笑我突破了心里的防线，终于狠下心来，下了一次狠手！ 转身，挥了挥手，在我的带领下，所有人都撤离的王老大家。 回到炸串店，将杨宇接上车，我们前往了县里的医院。 杨宇的伤不重，不过我还是让他住院了，医院的环境毕竟比石场好，在这里不至于感染到细菌，换药也方便。 在医院，我也顺便给手指伤口上残留的玻璃碎渣清理掉，又消了毒。 一切处理完后，已经是凌晨。 回到家中，兰娜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我回来后，她看了我一眼：“回来了？你是干啥去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确实，晚上发生了的事情太过于消耗我的精神，此时我感觉到自己特别乏累：“没干啥去。” “哦。”兰娜哦了一声后，将我拉到沙发上，大眼睛看着我，充满好奇的问道：“彦秋，三天假你准备去哪玩呀？” “玩？我没想过玩呀。”我实话实说。 “你不会这么无趣吧。”她叹息一声，帮我分析道：“你看你，现在兜里也有钱，假期来之不易，出去一起玩玩多好。 你想象一下，你带着女朋友，一起吃喝玩乐，多开心呀，是不是。” 经过兰娜的提点，我思考了一下，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趁着戚瑶没上学之前，带着她好好放松一下，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娜姐，那你准备去哪呀？”我问道。 “我自己又什么意思，当然是跟着你们一起喽。”兰娜一脸坏笑：“放心啦，我觉得不会坏你好事的，而且我一定是你们之间的最大助力。” 虽然我想和戚瑶过二人世界，但是兰娜已经提出了请求，我也不能拒绝。 “好。” 见我一口答应下来，兰娜特别开心：“ok,一言为定！早点休息吧，咱们明天出发！” 躺着床上，左思右想，总感觉带着这个电灯泡不太稳妥，但将她自己抛下，又不忍心。 犹豫再三，我决定给她找一个伙伴。 胖子，一个合适的人选！ 次日一早，我挨个给戚瑶和胖子打了电话，他们都没有意见。 兰娜今天起了个大早，并且十分贴心的给我带了早餐，估计是知道今天要出去玩，所以很开心。 我们一行四人前往了市里。 对于市里的娱乐设施，显然兰娜比我们都清楚的很。 因为是冬天的原因，我们选择都是室内活动，先是带着我们去打了台球。 台球，在90年代那是很流行的东西，除了戚瑶之外，我们都会玩。 上午打台球，下午去滑旱冰，晚上还有电影，第一天的生活就被安排的十分充足。 今天一整天，我们四个人都非常开心，唯独我，偶尔闲下来的时候，会有些担忧。 时不时的去看一眼手机，看看有没有来自刘野的电话。 好在，今天一整天，刘野都没有给我来一个电话，想来洪斌应该没和他说这件事！ 看过电影后，已经是傍晚九点多。 晚上，我们并没有回家，而是在市里开的宾馆。 “我去开房，你们在这里等我吧。”兰娜主动说道。 并且不等我们开口，她就快速的跑到了前台。 我们三个人相视一笑，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兰娜的回来。 不一会，兰娜拿了三张房卡回来：“就三间房了，年假，房间异常火爆呀。” 看着她手中的三间房卡，我虽然明白兰娜的用意，但毕竟我和戚瑶还没有结婚，虽然我不介意，但是人家黄花大姑娘，总感觉不太好。 “既然没房间了，那这样，我和胖子住一间，你们两个一人一间。”我直接说道。 见到我如此耿直，兰娜一拍额头，叹了一口气：“哎，我都无所谓。” 本以为房间就这样愉快的安排明白，胖子却反驳了我：“我不跟你睡，我都约好人了，可别打扰我呀！” 胖子冲我笑了笑，我知道这小子，又找了两个。 “要不我和娜姐一个房间吧。”戚瑶提议道，还询问了一下兰娜：“娜姐，你不介意吧。” “介意，我当然介意了。”兰娜直接拒绝了戚瑶：“旁边有人，睡不着觉的，抱歉了戚瑶，再者说你们两个都是准备结婚的人了，睡一屋能咋滴。” 第六十八章 初夜 接下来，在兰娜的拉扯，强推下，我和戚瑶被推到了一个房间内。 “你俩就睡这屋吧，没人愿意跟你俩一起睡！” 听着门外还悠悠回荡的兰娜声音，我和戚瑶相识苦笑。 我明白兰娜这是好意，心中是暖的，但是脸上是尴尬的。 我叫来服务员，又要来一床被褥，自顾自的打了一个地铺：“晚上我睡地板，你睡床上吧。” “你要不要也睡在床上，反正两床被子呢，地板多凉呀。”戚瑶有些害羞的说道。 “没事，大小伙子睡凉炕，都靠火力旺，没事，不冷。”我拒绝道。 洗漱过后，她躺在床上，打开了酒店配制的电视，随便翻看着电视剧。 而我躺在地铺上，拿出手机，玩起了当时很流行的手机游戏，贪吃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因为当时没有地暖，而且这家酒店，为了追求高大上，用不并不是地板，而是当时特别流行，也显得十分高级的瓷砖。 瓷砖和地板不同，地板能留住热量，而瓷砖会散热。 我的被子是一半当褥子，一半当被子用的，时间长了，确实有些冷。 这一刻，是多么后悔当初非要装逼，若是在床上住，该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在被窝了冻的哆哆嗦嗦，还时不时的倒吸一口冷气。 但其实，伪装的成分占了大半，就算再冷，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只是想做出一些声音，引起戚瑶的注意，等戚瑶再次邀请我上床。 毕竟我这么薄脸皮的人，总不能自己钻被窝吧。 “彦秋，你冷吗？”戚瑶关心的问道。 “还行，不太冷。”我回道。 “不冷就行，那睡吧，晚安。”见戚瑶又将身子转了过去，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人家都给台阶了，自己还要装什么！ “额....确实有点冷，这个瓷砖和地板不一样，它有点凉。”我尴尬的嘀咕道。 “那要不你上床吧，反正也是两床被子。” 既然戚瑶又给了我台阶，我自然要答应下来：“好。” 躺着床上，气氛有些尴尬，我睡意全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两个就尴尬的躺着床上。 “戚瑶你睡了吗？”我率先开口问道，我知道她没睡。 “没呢。” “聊会天呀。” “好。” 从最开始的尴尬，变成了侃侃而谈，回复到我们平时的状态。 聊聊过去，聊聊未来。 “戚瑶，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呀。” 因为谈到婚姻的问题，我也就顺嘴问道：“这次过年我爸妈都催我了，像他们这么大岁数的都抱上孙子了，他们也着急。” “我呀，我准备要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因为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不过这是要听天命的。”戚瑶看着天花板，笑着说道。 随后，戚瑶将身子侧了过来，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我：“彦秋，你呢？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和你的孩子，无论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我回答道。 “贫嘴，难不成和别人生了孩子，就不喜欢呀，孩子是无罪的。”戚瑶调侃的说道。 “我不可能和别的女人有孩子。”我肯定的回答，给了戚瑶满意的答复。 听到这个回答，她笑了，并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 “而且我都想好我们孩子的名字了。”我说道。 戚瑶一脸好奇，连忙追问：“叫什么呀？” “你再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戚瑶轻轻的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讨厌，快说吧，你要不说的话，我还不听了呢。” 面对戚瑶的威胁，我无可奈何：“我都想好了，男孩就叫李喜戚，女孩就叫李爱瑶，怎么样，好听吗？” 听到我取得名字，她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在我看来，这是嘲讽呀。 “什么老土名字啊，李爱瑶我能理解，李喜戚是什么呀？” “戚是你的姓，喜，是喜欢呀。”我解释道，确实感觉这个名字不太对劲。 “不好听，不好听。”她否决了我取的名字。 “那你觉得叫什么好？”我问道，我倒是想看看大学生，能取出什么样好听的名字。 “男孩就叫李梦遥，遥远的遥，期盼他能有一个遥远的梦想，人要有大的梦想，遥远的梦想，才能不屈现状，一步步的砥砺前行，向着高处走去。 女孩就叫李爱窈，窈窕的窈，希望她能做一个窈窕淑女，我不期盼女儿能有自己的事业，我只希望她能嫁给一个对她好的丈夫，等来她的君子，嫁给一个如意郎君。” “果然，上过大学的人，就是不一样，取的名字也有深意。”我鼓掌说道。 面对我的赞美，她将脸凑了过来：“也希望你能永远爱我，无论是现实还是梦里，都离不开我这个瑶。” “戚瑶，我爱你。”我真诚的看着她，将嘴凑到了她的嘴边。 “我也爱你。” 将她抱在怀中，轻轻的亲吻她的嘴唇。 从轻吻到热吻，干柴烈火，两个相爱的人，并且对彼此都抱有着未来，当情绪到达一定顶点后，自然不再克制。 自我安慰，永远都是自律思维的最大障碍。 孩子：今天先玩，明天好好学习！到了明天，孩子还会想，再玩最后一天，假期还长。 赌徒：再赌一局，赢完我就不玩了！但即便他赢了，也会想明天再玩一次，运气好，输一把就不玩了！但输了总想着自我安慰，继续赌下去！ 而我和戚瑶也一样，也在自我安慰：早晚都要结婚，只不过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不如今晚先入了洞房。 激情过后，她躺在我的怀中，眼中还流着泪水。 我不知道她第一次到底会有多疼，我只能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安慰着：“没事了，下次就不疼了。” 话说出口，却莫名的感觉自己很猥琐，尤其是那句下一次。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我：“彦秋，我爱你，我想把我的全部都给你，我不后悔。 但是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赌了。” 看着小可怜的模样，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放心，等你毕业时，我一定会脱离掉赌博的行业，好不好。” “你现在就有很多人拿不出来的存款了啊，这些钱足够你开一个小店，做点小生意了，要不现在收手吧。”戚瑶乞求的说道。 看向戚瑶的眼睛，对视着，我坚定的拒绝了：“戚瑶，现在还不是时候，你都说了，人要有大的梦想，遥远的梦想，才能不屈现状，一步步的砥砺前行，向着高处走去，我当然也要向着更高处走去呀。” “嗯。”她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想来应该是对我的回答失望了吧。 第六十九章 合适人选 三日时光，悄然流逝。 回到横河县，已是黄昏之辰。 刘野特意安排的晚宴，为我们接风洗尘。 这次饭局，让我出乎意外的是，胖子和戚瑶也被邀请，包括陆凯也一同而来，这属于将我的小团体都叫来了啊。 我不明白的刘野的用意，但饭桌上，刘野也是说互相认识一下，也没说些别的。 就连我最为担忧的身份问题也没有提起，一切都安然无恙，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但越是这样，我越是感到威胁和阴谋的味道，我这个人总是对于他人的情绪有着异常敏锐的观察，总感觉这一切都是刘野刻意的伪装。 而这背后，我觉得是更大的阴谋和计策。 第二天，年假已过。 整个县城还残留着年味的气息，人们还眷恋着年假时的懒洋洋，可生活却以都恢复如初。 而我的‘猎犬’工作，也该正式进行了。 这段时间，对于我的猎物，我早已经想好了合适人选。 那就是卖炮竹的小老板，他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拆迁户。 将胖子送到石场之后，我开着他的奥迪a6汽车，来到了烟花店。 此时的烟花店门前已经贴上了出租转让的字眼，但好在里面还在营业中。 走进烟花店，小个子老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椅子上抽着香烟。 相比于第一次见他，虽然气质上他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穷酸的吊丝模样。 不过形象上已经的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一身金利来，抽着中华牌香烟，就连发型也换了，换成了当时还比较流行的炮头，两边剃光，中间是稍微尖尖的那种。 “老板，一万响的炮仗怎么卖？”进门后，我四处打量着炮仗，问道。 “三十五。”他微微抬起头，瞥了我一眼。 当看到我时，想来他应该是认出了我，连忙站了起来：“您过来了？” “嗯。”我微微点头：“给我来十个吧。” 今天知道见他，我还特意配了一个手包，从包中拿出四百块钱，放在收银桌上。 “用不了这么多，您给三百就行。”小个子老板给我退回来一百块钱，一脸嬉皮笑脸。 “您这是做什么用呀，买这么多炮仗。”他试探性的问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上一次他就透露出想要做生意，做工程的想法，所以我顺着他的想法说道：“刚过完年，厂子开工。” 一边帮我把炮竹放到后备箱，他一边咨询道：“老板，您是做什么工程的呀，在横河县也没听说有什么拆迁，建筑的工程。” 他是在试探我，想探索我的虚实，对此我笑而不语。 “谁说工程就一定和地产方面有关系呢？”我反问道。 他被我问的语塞，尴尬的挠了挠头。 见他那副窘迫的模样，我笑了：“呵呵，我在这边刚刚收购了个石场。” “石场？横河县就花乡一个石场呀？”他思索了一瞬，惊疑的问到：“是蒋老板的那个石场吗？” “没错，你也认识蒋老板？”他能知道这是蒋家的企业，着实让我意外。 “之前我就在蒋老板的手下工作，对于蒋家还算了解，那可是咱们县的首富呀。” 小个子老板唏嘘一声，随后接着问道：“石场是蒋家当时最赚钱的企业呀，听说他搬迁时变卖套现了所有企业，唯独将石场留下来了，如今怎么还卖了呢？” “蒋老板在广东做生意需要钱，就把石场搞股份制了，我收购了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还有百分之三十被蒋老板留给了他儿子蒋志宏。”我虽是胡编乱造，但实际上，对于说辞和套路，早在来之前，我就已经想过，和推理过数次了。 “石场是一个好生意啊，他吗的，真可惜，搞股份制的事情我居然不知道。”小个子老板一脸懊恼和悔恨。 我装出一副好奇和疑惑的样子反问道：“怎么？你对于入股石场是事情也感兴趣？” 听到我的问话，小个子老板连连点头：“是呀，这不市里的房子刚刚拆迁，手里有些闲钱，正准备投资点企业，太可惜了，投资石场这么好的机会，我居然不知道！” 看着小老板这副懊恼的样子，我内心暗笑一声。 表面还是十分平静：“石场确实是一个好生意，石场本身就属于矿场资源，而且蒋老板又没有全部开发，这一次收购石场，我带着更加精良的团队，还请了国外的专家，预估价下半年的收入将翻倍。” 我摆出一副专业的投资人士的模样，深刻的剖析起石场的产业规划。 经过我一番的言论，小个子老板被我唬的是一愣一愣的。 看着炮仗都搬运的差不多了，我轻轻拍了拍小个子老板的肩膀：“辛苦你呢。” 说完，我坐上主驾驶，就准备离开。 我一直磨磨蹭蹭，启动发动机后，又在车上坐了一会，就等着小个子老板上前的阻拦。 正当我准备踩油门离开时，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小个子老板轻轻的敲击着主驾驶的窗户。 将窗户降落下来，我故作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那个...那个.....”小个子老板磨磨唧唧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 “没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催促道。 “那个，我想问一下，石场的股份还卖吗？多花点钱无所谓的，你能卖我一点吗？”他怯生生的问道。 我故作出思考的模样，他递给我一根烟，点燃后，我吸了一口，缓缓说道：“我是一个商人，更是一个金融投资人，对于我来说，长远的投资并没有现金流重要。 石场的股份确实压了我一大笔资金，我也有在考虑溢价售卖一些石场的股份，这样，你留给我一个电话和姓名，我回去考虑一下。” 从奥迪车的手扣中，翻出笔和纸，我递给了小个子老板。 他在上面记录下他的手机号码后，还给了我：“老板，您准备售卖股份的时候，一定要第一个给我打电话哈。” 我看了一下纸条，除了一串歪歪扭扭的电话号码，还有一个名字：朱西军。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考虑的。” 在朱西军期盼的目光下，我驱车离开了烟花店。 从他对石场打起注意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陷入了我布好的圈套之中。 第七十章 石场诱饵 接下来的三天，我一直没有联系朱西军。 但这三天我也没有闲着，戚瑶正是中文语言系的大学生，在我的连翻墨迹下，戚瑶终于被我折服，帮我写了一份关于石场规划的说辞。 又在市里花一百五一天，请了一个金融系的学生来到石场，对于这份说辞进行了更加专业性的填充。 拿着这份完整版的说辞，看着里面的内容，很专业，从里到外都透露着高级的味道，虽然以我的学历，只能堪堪明白，但我知道，就是很厉害，很唬人。 在市里雇了几个拖，又雇了一个美女大学生，作为讲师，每天都在石场进行彩排，训练。 让美女讲师背诵下撰写出的说辞，在每一个位置，讲某一个故事。 直到第三天，感觉一切都差不多了，才开始了钓猪行动。 钓猪，毕竟是给刘野干活，所以这一切都的费用都由他报销，我也是毫不客气，还从市里租了两辆车，一辆凌志牌轿车，和一辆奔驰的商务车。 上午十点，坐在石场的办公室内，我让美女讲师拨通了朱西军的电话。 “喂，您好，是朱西军先生吗？”美女讲师甜甜的声音问道。 “对，我是朱西军，你哪位呀？”朱西军回问道。 “我是李总的秘书，听李总说，您对石场的股份转让很感兴趣。 下午一点李总安排了一场石场股份分销会，李总特意让我给您打一个电话，想问您一下您有时间吗？”美女讲师问道。 至于秘书的职位，也是我特意安排上的，上一次龙坤说那个美女是他的秘书，我现在装成大老板，自然也要有我的秘书。 “李总？是开奥迪的那个老板吗？”朱西军问道。 “是的，我们李总开了一台奥迪a6。”美女讲师笑呵呵的回道。 “好，我有时间，有时间，随时都行。”在确认了事情后，朱西军的语气，显得异常的激动和兴奋。 我冲着美女讲师微微点头，她连忙回道：“那好，中午十二点三十分，我们公司专车会去接您，还望您提前准备，谢谢。” 挂断电话后，我淡淡一笑，距离猪上钩，是越来越近了。 但越是快上钩，就越要谨慎，尤其是这时，才是最关键的时刻。 只要让朱西军认为我能给他带来无穷的价值，那么，我就成为他追捧的对象，他也将任我宰割。 走在若大的石场之上，看着辛苦劳动的工人，看着偌大的石场，我心中颇有信心。 这三天，除了找拖之外，我还给我这八个兄弟，每人买了一套西服，虽然价格低廉，是在国贸地下商场买的，但也只是为了撑撑面子而已。 电影中，大老板的身后，永远都跟着几名西装革履的保镖。 做戏，就要做全套，将他们几个都叫了出来，整齐的站成一排。 不得不说，将服装统一后，这几个小伙子还真有那种气势，我安排了两个人在门口看大门，又安排了两个小弟等着奔驰商务车到了后，专门开车门。 其余四个，将作为保护安全的专门保镖，跟在我花钱雇来的大老板身后。 目的就是让朱西军感受到压力，让他感受到真正老板应该有的样子，让他羡慕，和崇拜，让他对这样生活有着幻想。 这样等他坐上的赌桌的时候，才能够对于赢大钱，有着更加浓厚的憧憬！ 一切安排完成，胖子走到我的身边，叹了一口气：“哪天我爸要是听说他的场子股份被我卖了，估计得抽死我。” “哈哈，这不是做假嘛。”我哈哈一笑道。 “这怎么不知不觉，我一个石场的老板，还要装出一副受气小股东的模样。” 这一次，我给胖子也安排的角色，那就是石场的小股东，一个纯纯与冤种人设的家伙。 十一点五十，奔驰商务车从石场出发。 接近一点时，商务车才缓缓开过来，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商务车进院，还不等小弟开门，朱西军自己打开了车门，走了下来。 在小弟的拥护下，他朝着办公区走来，那番尴尬紧张的模样，看的我都不禁觉得好笑。 估计是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如此待遇，整个人显得特别拘谨。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上一次刘野请吃西餐时，那么多人眼中带笑，现在看到朱西军时，我明白了。 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朱西军如同众星捧月般的走进办公室：“李总，好久不见，一直等你电话呢。” 我伸出手，做出请的手势，示意他坐下：“朱老板，快坐。” “嘿嘿，好。”他格外拘谨的坐了下来。 “倒茶。”我示意美女讲师，她的身份不仅是讲师，还是我的秘书。 在我的指使下，她恭恭敬敬的切了一壶茶，是我特意从市里买的大红袍，为朱西军倒上半杯。 “我自己来就行，不用这么客气。”说着，他居然一把接过美女讲师手中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至始至终，朱西军都显得格外尴尬，而看到他的满杯茶后，我都有些尴尬了。 正所谓，满杯酒，半杯茶，这是很有讲究的。 我笑着调侃道：“朱老板也是百万富翁，应该去习惯一些新鲜的事物。” “呵呵，没有百万，拆迁也就给了五十多万现金，分的那两套房，还没落下来呢。”朱西军解释道。 我默默一笑，刚才一席话，为的就是探测出他大概的底细。 “李总，我听这姑娘说，下午有一个场什么股份会，咋还不开始呢？”朱西军催促道。 我看了一眼时间，抿了一口茶：“稍安勿躁，朱老板，我们先喝会茶，还有两位老板看中石场的股份，正在来的路上。” “还有人要买石场的股份啊，还是从市里来的大老板呀。”听到还有人要过来，朱西军的神情失落了一些，这是自卑的表现，虽然我没学过心理学，但是很多的表情和感觉，都在我身上发生过，我也能切身处地的站在他的角度，分析出他的想法。 这是我从步入社会，就一直保持的习惯，我认为，站在他人的角度想问题，才能想出一切关于我们之间问题的关键。 他现在是自卑了，等当那几个拖来的时候，他会更加自卑。 我要的就是他自卑的心里情绪，而后的极大反差，这样才能造就一个人的疯狂和激动！ 第七十一章 规划 过了十分钟，我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装模作样的哼哼几句后。 我站起身来，朝着朱老板说道：“朱总，孟总他们到了，我们走吧。” “好。” 我率先引路，朱西军怯生生的跟着我的身后。 站在门口，不一会，一辆凌志汽车行驶过来，门口的两名小弟，连忙帮忙开了大门，并恭恭敬敬的敬了一个礼。 凌志轿车缓缓驶入，停下。 相比于最开始朱老板的急切下车，此刻的凌志轿车，和里面的拖，跟朱老板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车辆停止，一个小弟连忙从副驾驶走了下来，走到后车门上，打开车门。 手伸出去，做出防止撞头的手势。 美女讲师也做出和小弟一模一样的动作，将左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两个中老年男人慢吞吞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一个中山装，一个西装，两个人的穿着打扮，和气质，对比朱老板简直是天堂和地狱般的区分。 我偷偷瞄了朱西军一样，他的神情尴尬，手指不停的搓动着，保持着笑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装模作样的迎上了右后驾驶走下来的那位中山装男人，率先伸出了手，和他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孟总，好久不见啊，一路舟车劳顿啦。” “哈哈哈，李总哪里话，有这么好的生意，还想着叫上老朋友，我还要麻烦李总您了呢。”孟总哈哈一笑，谦卑的说道。 我们几个人站在一起，紧接着我又给朱西军和孟总几个人，互相介绍了一下。 两人握了握手，气场区分十分明显，虽然孟总是我花钱顾得演员，但终究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身上有着老干部的气质，远比朱西军那种乡土气息要强上许多。 尤其是，朱西军在内心中就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气势也就自然弱了下去。 在我们闲聊的时候，胖子也走了过来，我将胖子的身份也一一给两人介绍了一下。 “我和你父亲，蒋老板也是老朋友了，想当年我们可是一起下海经商的老伙计呢，真没想到，如今他孩子都这么大了，呵呵呵。”孟总笑道。 胖子也跟着附和，和孟总的关系搞得特别好，却将朱西军冷落在一旁。 这样一来，他们和朱西军的对待方式，身份区分，拉开差距，要的就是让朱西军觉得低人一等，加深他的自卑情绪。 “孟叔，你这凌志不错呀，是最新款吧。”胖子看了看车，十分艳羡的说道。 “还好啦，听朋友说动力不错，就买来耍耍，百十万的东西而已呀。”孟总随意的说道。 百万豪车，随便玩玩而已！ 给足朱老板的心里压力。 孟总和胖子聊得不亦乐乎，一切都是我精心编导好的剧本。 这时，我走到朱西军的身边，低声跟他说道：“朱老板，我们去看看石场吧。” “嗯，好。”他应了一声。 “孟总，股份分销会的时间差不多了，我这边还有客人在等着，你们叙旧要不等一下吧。”我试探性的口气问道。 “好啊，那开始吧。”孟总做出请的手势。 走到石场开采区，我给美女讲师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我为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石场，在你们面前的是我们石场的开采区........” 接下来，美女讲师开始讲述着拟好的说辞，里面有开采石的品质，品种，产量，每吨价格，石场上浮趋势，年收益率，毛利率，以及未来的规划，经销商，加工产品，每年分红等等。 总之，上到国家扶持的政略，下到企业的规划和未来走向，盈利金额，投资回报率，讲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敢保证，这份说辞一定能够将朱总忽悠的是迷迷糊糊，晕头转向，让他对这个产业充满希望，让他觉得，只要能够获得这个石场的股份，他下半生光靠石场的分红，就可以躺着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一切介绍完毕，我将目光看向朱西军，他的眼中充满渴望和憧憬，但又有着胆怯和失望。 想来，他应该觉得这么好的东西，一定会被孟总收入囊中，落不到他这个资产堪堪几十万，都不及孟总一辆车的人手中。 将他们都请到办公室内。 孟总立马就说道：“李总，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合同？”我故作疑惑的问道。 此时此刻，朱西军的身体也紧张了一下，神经兮兮的看着我，手指不停的搓动，额头都冒出了汗水。 “当然是股份转让合同了，六十万，买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如何！”孟总说道。 我摇了摇头：“六十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觉得不妥。” “六十万不少了，刚才这个小姑娘讲的不过是规划而已，规划说的再天花乱坠，也不过是规划而已，毕竟现在石场的三成股份并不值这些钱。 而且你什么价格买下的石场股份，刚刚志宏都跟我说了，你都赚翻倍了，应该差不多了吧。”孟总笑盈盈回道。 “孟总，你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了，那些东西能不能实现，会不会远超这个价值，我想你心中清楚的很。 况且我是一个商人，商人看的都是未来利益，即便我赚翻倍了，但这个股份，它还不到他应该持有的价值呀。”我回怼道。 我们这番互相竞争，为的就是加深朱西军对于石场规划的信任度，有一个孟总这样的老牌大富翁作证，朱西军自然会相信石场的规划。 “李总，那你少钱合适？”孟总反问道。 “六十万，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何？”我出价道。 “也就是三万一股呗，那我出九十万，买百分之三十吧。”孟总说道。 至始至终，朱西军都没有插话。 我摇了摇头：“孟总，我想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您也在回去考虑一下。” “李总，我们再谈一下，价格还能商量啊。”孟总说道。 “我想我也要再考虑一下，抱歉了孟总。”我示意美女讲师送客：“送客。” “哼。”孟总将茶杯扣了过来，在以胖子为首的簇拥下，气哄哄走出了办公室。 留下一脸懵逼的朱西军，他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人就都走光了。 “李总，这是怎么回事？” 第七十二章 策划方案 “李总，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满脸狐疑之色的朱西军，我的脸阴沉了下来。 和他对视了几秒，直到他将目光躲闪后，我才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带着些许讥讽的意味：“朱老板，你看不明白孟总是什么意思吗？” “啊？”朱西军懵了一刹那，试探性的问道：“孟总不就是想买你的股份吗？我看他挺真心的呀，难道他给的价格您不满意？” 闻言，我摇了摇头：“价格很合理。” “那这是为什么呀？”听到价格合理，朱西军更加懵了，继续追问。 “我占石场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这个事你知道吧？”我问道。 “知道。”他回道。 “如果我转让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个石场你觉得谁会说的算呢？谁才是主导者？”我问道。 他思索了一会，看他那副傻样，就差查手指头算数了。 “你转他百分之三十，你还有百分之四十，他和蒋总的儿子各占三十，您还是大股东呀，当然是您说的算。”朱西军笃定的说道。 “不不不。”我淡淡的笑了笑，提示道：“那你觉得孟总和我关系更好，还是和蒋总关系好呢？” “您是说他们两个联合起来，股份就比您多了？”朱西军并不算傻，经过我的提醒终于想通了这一点。 “没错，我虽然需要变现，但股份一定要转让给我信任的人，至少他不能站在蒋总的阵营，失去了一个公司的绝对控股，我就很有可能被踢出局啊。”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似乎抓住机会一般，连忙站起了身来，向我保证道：“李总，您把股份卖我，您放心，我一定站着你的阵容，你说让我往东我就往东，你让我撵狗，我绝对不抓鸡。 四十五万买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现在就能交钱，您看行吗？” 见此情形，我呵呵一笑，冲他压了压手，示意他坐下：“朱老板，别激动，股份的事情卖你到没有问题，不过还需要考察，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商人，我也要多方位的衡量。 况且我和你交情尚浅，你还是蒋总的老员工呢。” 听到我的话，朱西军一下子就急了：“李总，你放心，我老朱最实诚了，绝对不能骗您，而且我之前不过是蒋总手下的一个力工，他是大老板，我俩根本搭不话的。” “我再考虑考虑吧。”说着，我看了一眼时间：“朱老板，时间也不早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我这忙活一天了，还没吃饭呢。” 闻言，朱西军连忙迎合道：“李总，晚上有安排吗？方便请您吃一个饭吗？对于石场我还有些问题想了解一下。” “改天吧朱老板，我待会随便吃一口，晚点还要赶回市里呢。”我拒绝道，但话里还是给朱老板留下了继续邀请我的借口。 他也听了出来，继续邀请：“李总，咱就随便吃一口就行，我知道有一个牛肉馆特别正宗，保证你吃完就上瘾。” 沉吟片刻，我点了点头：“好，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开着奥迪，在朱西军的指引下，来到一家牛肉馆，在这里，我们吃了一顿饭。 饭桌上，他一直在表忠心，说好话：“李总，您放心，我永远跟你在一个阵营，只要你能将股份卖给我就行，咱们可以签合约，找专业的律师来弄，这钱我出，我保证不干涉石场经营上的事情....” 看着朱西军信誓旦旦的模样，我暗自一笑，一口答应了下来：“好，朱老板人还是不错的，我能看出你的朴实了。 这样，我答应将股份卖给你，你先准备好钱，但是转让多少股份，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明天，明天下午我给你答复，如何？” “好嘞，那先谢谢李总，我老朱真是遇到贵人了啊，认识您真是太荣幸了。” 吃完饭，将朱西军送回烟花店后。 我给兰娜打了一个打电话，在确定好她的位置后，我开车赶了过去。 “彦秋弟弟来啦。” 走进陆凯所在赌场的二楼，办公室内，兰娜朝我招了招手。 办公室内就兰娜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兰娜都会呆在这里，因为这个赌场是距离家里最近的赌场。 陆凯，也是兰娜最熟悉的赌场负责人。 “娜姐，猪钓到了，明天就杀猪！”我喝了一口水，直言说道。 “明天就杀？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兰娜十分诧异的问道。 急确实有些急，但我想过这个问题，这一次的杀猪和普通杀猪不同，朱西军这头猪不需要培养赌瘾，而石场的股份就是他的赌瘾。 所以不需要养猪，杀这种猪，只需要手起刀落，快刀斩乱麻。 只要明天让他输掉很多钱，输到他没有足够的钱购买股份，这样我只需要继续施压，他就会有捞的欲望。 欲望的产生，就将是他彻底沦陷的开端，和终点！ 明天的杀猪，完全是靠气氛的烘托，赋予，吹捧出朱西军的赌博天赋以好运。 往往这种暴富的拆迁户，他们对于花钱的概念淡薄，钱来的容易，花的也就容易，就如同有些人中了彩票，但短短几年就挥霍一空，甚至负债累累，正是因为他们对于花钱的概念淡薄，他们没花过什么大钱。 并且这种收获巨额意外之财的人，还会自命不凡，认为自己就是天命真子，是上天的宠儿，比起普通人更加容易煽动。 “娜姐，大致的计划我已经想好了，过来就是想和你们具体策划一下明天的方案，和找拖的事情。” 接下来，我们两个人开始针对朱西军做出具体的规划，如何一步步的将他引入赌局，走入深渊！ 我提供的只不过是初步的宏观计划，具体细节都是兰娜来填充的，对于杀猪的方式方法，她更为专业一些。 毕竟她在赌场的年头比我久多了，见多识广，经验也多。 一切制定完成，跟刘野也打了招呼，赌局地点并不在赌场内，而是在县里最高端的酒店开了一间最贵的套房。 横河县不是澳门，不是摩纳哥，更不是拉斯维加斯，这里的赌场，往往是那种偏僻的小巷，十分不起眼的地方。 相比之下，酒店的套房，远比这里的赌场高端的多，也更符合我为自己设定的身份！ 第七十三章 一步又一步的套 为了这场赌局，刘野安排了四个局拖，四个美女服务员，服务方面的负责人，总体都是陆凯执行和布置。 而兰娜，今天她并不参与赌局，而是有一个特殊的身份：荷官。 四个拖中，其中两个我认识，也搭档过，当时在坑刘老板时，他们就是参与者。 男的叫周杰，女的就王迪。 下午一点，我和兰娜走进总统包厢。 “李总好。” 四名美女服务员四十五度鞠躬，问好。 各个都是大长腿美女，穿着暴露，十分性感。 看着整体的布置，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夸赞道：“陆凯，做的不错嘛。” “哈哈，李总安排的，自然要弄的高端一些。”陆凯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 “滚边去吧。”我笑骂了一句，和兰娜坐到在赌桌上。 今天单单是现金，刘野就拿出了五十万，为了配合我们演戏用。 赌桌上一共五个玩家，包括我在内，兰娜负责发牌，这里所有人都是托，都是为了坑朱西军的人。 铃铃铃..... 下午两点，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朱西军。 铃声响了三声后，我挂断了电话。 大概过了一分钟，朱西军又给我拨了一个电话，这一次，我没有挂断，也没有接。 我和他约定今天下午给他回电话，但是我没有，还拒接了他的电话，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勾起朱西军急迫紧张的心，让他开始胡思乱想。 无论他是觉得我不想卖给他股份、还是我将股份高价卖给别人、或者是我在忙，无论是什么样的想法产生，一定都会让他着急。 焦急会让人异常的烦躁，会扰乱人的神志，等到我接起他电话，让他安心后，那种劫后余生的心理，会让他对于我们之间股份的交易更加急迫，我要的就是钓胃口。 不一会，一条来自朱西军的短信发了过来：【李总，您在忙吗？方便接电话吗？】 短信过了几分钟，电话再次拨了过来，这一回，我接起了电话。 “喂，朱老板？”我装出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沉声说道。 听到我的声音，电话那边的朱西军显得异常激动：“哎呦喂，李总您可算接电话了，我钱都准备好了，昨天你说今天和我谈售卖股份，和签合同的事情.....” 还不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朱老板，这件事我知道，我现在有点忙，晚一点你再给我打。” 说完之后，我就挂断了电话。 我特意用的是：晚一点你再给我打，而不是：晚一点我给你回。 虽然都是一通电话的事情，但带给了朱西军的情绪是完全不同的，后者会让他焦急等待。 而前者，会让他变得忐忑，紧张，焦虑，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拿不准该什么时候给我回电话，这会让他的情绪越来越走向负面。 铃铃铃.... 五点整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没想到这家伙对于时间上，还喜欢个整点。 铃声响了二十多秒，我才接了起来。 “李总，您忙完了吗？”朱西军胆怯的问道。 “嗯。”我应了一声，伸了一个懒腰，用充满懒惰意味和低落的声音说道：“马上完事了，你来县里的世茂酒店.....” 说到一半，我看向美女服务员：“这是哪号房间。” “606。”美女服务员嗲嗲的声音回道。 “房间号是606，你来等我一会吧。” 知道我的具体位置，朱西军激动的回道：“好嘞李总，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后，我们几个开始了正式的牌局，为的就是提起营造好氛围。 玩法依旧是拖拉机，在这个年代，这个落后的小县城内，荷官都是鲜有人知的职业，筹码更是见都没见过的东西，更何况是百家乐，德州这一类的扑克玩法，更是没人懂。 在这个年代，我们县绝大多数人的认知中，能够快速赢钱，多番下注，还被人熟悉的赌牌游戏，非拖拉机莫属。 今天我的任务不是出千赢钱，而是拉猪入局，让猪一步步的走进赌局的屠宰场。 至于真正的屠夫，自然是由兰娜这位发牌的荷官来做。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赌局的气氛早已经如火如茶。 咚咚咚... 美女服务员将门打开，朱西军背着一个大书包走了进来。 “朱老板。”我朝他招了招手。 他快步走到我的身边：“李总，钱我都带来了，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呀。” 我苦笑一声，一副输钱的哀怨模样：“朱老板稍安勿躁，你等我一会。” “好。”他点了点头。 站在我的身边，看我赌牌。 美女服务员十分贴心的给他拿了一个椅子过来，并为他开了一瓶饮料。 他看的几圈，我都输了，并且输的不少，我们玩的也大，底注就是五百起，几局下来，输了两三万块钱。 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闭上眼睛，努力的演绎着赌徒输钱的模样。 “李总今天运气不佳呀。”周杰调侃道。 吐出烟雾，我将手臂放到赌桌上，用手托着下巴，无奈和乏累的说道：“是呀，这一下午，都输快二十多万了。” 又玩了一局，‘闷’三圈之后，掀开牌，最大一个9，果断弃牌后，我伸了一个懒腰。 目光看向朱西军：“朱老板，你会拖拉机吗？” “会一点。”朱西军回道。 “咱们换下位置，你替我看几把牌。” 闻言，朱西军连忙拒绝：“李总，你们玩的太大了，这要是输了可咋整。” “没事，输了算我的。”我直接站起身来，跟他换了座位，不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换了座位后，新的一局也开始发牌了。 “朱老板运气可好，家里刚拆迁，有偏财运，这局我多‘闷’几轮。”我边下注，边说。 几个拖也配合着我，‘闷’几好几轮。 几轮过后，下注金额也在提高，桌牌上一共有四五万的现金。 王迪扔了双倍的下注金额到牌桌上：“李总，我开您，我到想看看你这个朋友到底幸不幸！” 第七十四章 时机成熟了 王迪开了我的牌，在兰娜荷官的比牌下，王迪毋庸置疑的输了！ 在王迪比输后，其余几个人也都相继看了牌，纷纷将牌弃了，唯独周杰留了下来。 “李总，需要看牌吗？”朱西军问道。 “嗯，看一眼。”既然所有人都看牌了，我们也没必要继续‘闷’下去了。 朱西军掀开牌，10、j、q拖拉机。 从朱西军的神情上来看，他也经常混迹于小赌圈，装模作样的本事很到家。 在他的神情上，确实有点牌不是很大的味道。 不过这是后来听兰娜提起的，因为我坐在朱西军的身边靠后的位置，并看不到他的表情。 继续跟注，每注金额已经从最开始的五百涨到了两千，又跟了五轮，周杰选择了开牌。 他黑桃清一色，我是拖拉机，这一局，我赢了！ “朱老板，手气真不错呀！”我调侃道。 他喜笑颜开，我特意让他去收钱，当一摞摞现金被他抱在怀中，短短几分钟就赢了大几万的快感，充斥着他的大脑。 这种人本来是获得过意外之财，再让他体验的轻松赢钱的快感，会让他沉醉其中。 我从钱堆中随便拿出一把，大概也就一千多块钱的样子，递到了朱西军的手中：“朱老板，喜钱，你这运气是真幸呀，有窍财，有福之人啊，哈哈哈。” “不用了，李总，这钱我不能收。”朱西军拒绝了我的喜钱。 但听到我的夸奖时，朱西军的表情更显得意，都眉飞色舞起来：“是呀，从小我就有赌运，玩牌很少输的。” 我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他自己还挺有觉悟，不等我们吹捧他，他自己就率先吹捧上了。 接下来几局，只要是朱西军开牌，牌一定是大牌，并且可以大杀四方。 “李总，您这个朋友难道是赌神附身不成，未免太幸运了，这才几局牌呀，就把你之前输的都赢回去了。”王迪一副失落的样子说道。 周杰也附和着：“在让他玩下去，估计就要把我们赢光咯。” “这运气，我赌过这么多次，很少见这么厉害的人。” 周围人纷纷吹捧着朱西军，他的表情在众人的吹捧下，越发得意起来。 不过他的神情，他的得意，却有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还有一些明显落寞。 看到这个表情，我特别开心。 我了解他的小心思，无非是这钱是帮我赢的，而不是他自己赢的。 当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其实是帮别人收获，没有人是大善人，都会出现羡慕、嫉妒的情绪。 这种情绪会越发激起他的欲望！ “对了李总，你这个朋友刚才说签合同，签什么合同？李总最近又投资什么大买卖了吗？”周杰问道。 我点了点头，一边将桌面上的钱塞进皮箱中，一边笑呵呵的说道：“最近在省城看中一个项目，手头资金有点紧，心思把花乡石场的股份变卖一部分，用用急。” “花乡石场，那是好项目呀，听说国家对于资源企业还有补贴金呢，这么好的项目股份，卖了太可惜了！”周杰回道，话语中充分透露出对石场感兴趣。 这是我们两个开始之前就编造好的台词，演给朱西军听。 “我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就是投资回报率，和回报周期，石场适合长期持股，是一个靠每年分红就能过上无忧无虑生活的企业，但对于我来说，它的回报周期太长！”相对专业性的语音，说的朱老板云里雾里。 我知道他没有听懂，但我还特意看向了他：“你觉得对吧，朱老板。” “对，这个石场，就适合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每年靠分红就可以生活，不适合你们这些大老板，你们的钱，应该做更大的买卖。”朱西军的回答让我觉得好笑，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怕周杰和他抢生意。 而我给周杰安排的台词，就是要和他竞争。 “李总，既然石场要卖股份，不如出售给我呢，我的价格，在所有人的基础上，多加百分之十，如何？ 只要李总点头，五十的定金，我随时都能交付！”周杰直言说道，目光瞥向他身后的皮箱上，用眼神告诉我们，钱在皮箱中。 其中那个皮箱一分钱都没有，只不过是演戏而已，而谁也不会去打开皮箱检查。 在周杰说话的同时，我将目光看向了一旁正在帮我玩牌的朱西军，他此时的脸都绿了，估计心中已经将周杰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 我心中暗笑一声，打断了周杰：“工作的事情，不要在赌桌上说，一会可以商量。” 我和周杰的一番话，完全是在给朱西军施加压力！ 让他明白，他此时带来的几十万，不过是小钱而已。 我没有拒绝周杰，就是在向朱西军证明，我是一个商人，商人讲究价高者得！ 让他对于赢钱有欲望，因为他带来的钱，都没有周杰口中的定金多。 外加他局局起大牌的幸运，和周围的吹捧，从而让他萌生出通过赌来赢大钱的想法。 朱西军又帮我赢了几局牌后。 另外一个美女拖不乐意了：“李总，哪有您这么玩牌的，你这个朋友不仅技术好，运气也好，人家都输了好多，你快过来自己玩，他要玩，让他自己拿钱过来玩呀，我看他也带钱来了啊。” “是呀，李总，找人代玩，有些扫兴了啊。”王迪也附和着说道。 我拍了拍朱西军的肩膀，无奈的摊了摊手：“朱老板，还是我来吧，他们都不乐意。” 和朱老板换回位置，荷官兰娜礼貌的问道：“这位老板需要发牌吗？” 此话一出，我看出朱西军有蠢蠢欲动，准备掏钱下注的意思，不过他并没动，看向我，似乎在征询我的同意。 “朱老板手气这么好，玩两局呀。”我邀请道。 有了我的邀请，朱西军立马就同意了：“好，那就听李总的，我也玩几局，人多热闹哈哈。”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能看出来，朱西军有想单独玩的意思。 毕竟他这一个小时，给我赢了三十多万，那相当于石场百分之十的股份呀，换做是谁，都会心动啊！ 但我一直迟迟不给他这个台阶，就是为了他的吊胃口，如今，时机成熟了！ 第七十五章 局中局 每人下过底注。 兰娜荷官开始发牌，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兰娜的发牌。 在最开始我们就商量过，兰娜发牌时，压在牌堆最上面的拇指指向谁，谁的牌就是整场最大的牌。 而这一局最大牌是周杰。 朱西军虽然已经和他们玩好多局了，但这是他第一局自己下注。 第一局，对于今天的杀猪局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局。 也是整晚赌局的核心。 ‘闷’过三圈。 所有人还在继续‘闷’，因为朱西军帮我玩了很多局，对于这种下注大的牌局也适应了。 没有刚刚坐在赌桌上，下注一轮就是上千元的紧张和谨慎。 整个人对于牌局的自信和操控感也显得游刃有余，这也是为什么我最开始并不邀请他入局，而是让他帮我玩牌的一部分原因。 在那一个小时的帮玩中，他适应了赌局大小，对自己的幸运值和技术也有了盲目的自信。 同时也产生了对于牌桌上一摞摞金钱的欲，那种收钱的快感，和上涌入脑的赌瘾。 牌桌上的金额，在多番下注后迅速累积，两万、三万、五万、八万。 下注金额也从最开始的五百累积到两千。 几轮过后，几个人看了牌，也弃了牌。 “我到想看看，这位老板会不会一直幸运下去。”王迪看了牌，下注金额就已经从‘闷’牌两千，变成了双倍的四千。 如今又要开朱西军的牌，将再翻一倍，扔在桌上八千块，王迪指着朱西军对兰娜荷官说：“我开他的牌。” “好的。”兰娜微微一笑，走到朱西军的面前，微微看了一眼他的牌，又看了看王迪的牌后，将王迪的牌弃在牌堆中。 “我去，我这牌.....”王迪失声说了一半，立马闭上了嘴巴。 周围几个人，包括朱西军在内，都将恶狠狠的目光投向了王迪。 这一切都表演，都在向朱西军传递一个信号，就是他的牌，很大。 “看来朱老板的牌不小呀。”我呵呵一笑，看了眼自己的牌，我的牌也不小，a、2、3小拖拉机。 咂了咂舌，又搓了搓手，我继续下注四千：“我的牌也不下，不能弃呀。” 听到我不弃牌，朱西军显然一副放心的表情。 我看牌过后，周杰依旧没看牌：“李总大家大业，‘揪’你几轮。” 此时场面上，就只剩下周杰，朱西军和我，我们三个人。 我看了牌，他们两个还在‘闷’，所以我没有开任何人牌的权利，只能选择跟牌，或者弃牌。 朱西军和周杰一直在‘闷’。 不到一分钟，十几轮悄然而过，我又下注了四万。 此时此刻，整个桌面上的金额，已经有了二十多万，光我自己就下注了将近十万块。 朱西军和周杰每人也得五六万，其余几个人弃牌早，并没有下多少钱。 “你们‘揪’的我很难受呀，人家朱老板的牌明显很大了，你跟这么来劲干啥呀。”我瞥了周杰一眼，一脸不乐意。 周杰看着我，哈哈大笑了起来：“哎呦李总，怎么还生气了呀，赌牌就这样啊，好吧，那我看一眼。” 说完，周杰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牌，随后他继续道：“我这牌也不能弃呀，李总。” “不能弃就继续玩呗！”我哼哼一声，继续下注。 朱西军也坐不住了，毕竟他只是通过分析来判断出他的牌很大，但毕竟没有亲眼看到。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只有肉眼看到的东西才会踏实，分析出的事情，往往缺乏认证，从而导致没有安全感。 朱西军看了牌，默默抽出四千块钱继续跟牌。 “他吗的，四千四千的还得查钱，墨迹死了，既然这一局都准备钢下去，那就大点干，管他什么封顶不封顶！”我直接丢进去一沓一万块钱进去：“一万！” “哈哈，这局玩的爽啊，我跟你！”周杰毫不示弱，也跟了一沓一万进去。 朱西军此时还保持着一丝冷静，他丢了两万进去，冲着我笑道：“李总，我开您。” 我们两个互相看了对方的牌后，我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去，随后故意扯出一抹苦笑，将牌插进了牌堆。 他是豹子，豹5。 此时此刻，场面上，就只剩下周杰他们两个人的博弈。 朱西军是奔着石场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来的，所以他一共带了四十五万过来。 几轮下去，那四十五万，就只剩下不到三十万了。 牌桌上的钱，铺满了偌大的赌桌。 周杰的钱已经全部压了进去，整场赌局，刘野就给了我五十万的经费。 虽然牌桌上，不算朱老板的钱，并没压到五十万，但是我手中的钱，总不能递给周杰用，那样做局的意味就太明显了。 正在我为此犯难时，房门被推开了！ 陆凯拖着一个皮箱走了进来：“周总，您的钱到了！” 这小子可以呀！ 怪不得刚才陆凯突然离开了，原来是去拿钱了。 也难怪他能被刘野晋升为负责人，还是有些眼力见的。 陆凯带来的钱，解除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将皮箱打开，一摞摞整整齐齐的钞票静静的躺着皮箱中。 看到这些钱，在朱西军的眼中，我看见了浓浓的贪婪意味。 牌局还在继续，又是十几轮下去，朱西军的四十五万，就只剩下堪堪十几万元。 当周杰继续跟注后，他的动作停顿了。 “怎么朱老板？”我看向他犹豫的样子，递给他一根烟，问道。 他沉默了片刻，看向了我，他的眼睛遍布红血丝，咽了咽口水，没有回话。 扔了两万块钱到牌堆中：“周总，我开你。” 没想到朱西军这个人还挺谨慎的，绝大多数人在毫不知是骗局的情况下，拿到一手豹子，一定会死跟到底的，毕竟拿到豹子的几率，太低了。 双方掀开牌，朱西军豹五，而周杰是豹七，只大朱西军一点点，不过这局也是周杰赢了。 “抱歉了朱老板。”周杰莞尔一笑，挥了挥手。 几个美女服务员开始装钱。 看着一摞一摞的钱被拿下桌，装在别人的皮箱中。 朱西军倚靠在椅子上，表情僵硬，闭上了眼睛！ 第七十六章 不忍 此时此刻，就连他嘴上叼着的香烟，火光都黯淡了些许，周围几个拖谈笑风生，但朱老板的位置却显得格外冷清。 烟雾淼淼升起，烟灰掉落在朱老板的金利来衬衫上。 短短一分钟，他从一个热血高昂的博弈者，变成了行尸走肉般的赌徒，赌博，赌博，赌的是财富，博得是命运。 或许在朱西军的眼中这叫赌博，但我认为，赌博这两个应该换做成掠夺。 掠的是财，夺的是命！ 说实话，我有些不忍心再继续下去了。 大口的吸了两口烟，来平复着自己愧疚，复杂的心。 朱西军人不错的，虽然人小，样貌磕碜了点，但身上一直有着那种乡土纯真。 对于我一直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 买炮仗都给我抹零，吃饭抢着买单，那张跟在我身边一直是笑容面孔，却在我一步步的设计下，遍布沧桑。 “咳咳。”兰娜轻轻咳了两声。 我知道，她看出了我的异样情绪，她在提醒我。 不忍归不忍，但我不能再犯上次对待刘老板时的错误。 既然选择踏上这条江湖不归路，良心，人性，就应该放在次位上。 我和赌徒无异，只不过我赌上的是良心和人性，博回的是大哥的地位，是一条通向深渊，却能掌握权财的道路，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真正问鼎之日，也是我从见光明，洗白之时。 但他们不同，他们赌的是财富，是命运，是后半生的幸福，博回的却只有无尽的悔恨和身边人的怨恨。 戚瑶还有一年半毕业，我要在这一年半的时间内，不折手段，走向成功，才能兑现她的承诺。 相比于戚瑶，一个刚刚认识几天的陌生人又算的了什么。 心里这样安慰这自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帮朱西军拍掉衬衫上的烟灰，我轻声呼喊：“朱老板，怎么了？” 他睁开眼睛，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望了我一脸，堆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事。” 他居然对我笑了，又是那个熟悉的笑容，我心头一颤，那一刻，都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但是我要坚强起来，我可是一个捞偏门的啊。 “继续？”我试探性的问道。 身边，那些拖也开始起哄：“朱老板继续呀。” “朱老板运气真不错，局局都能起大牌，就可惜这局周总运气更好一些。” “玩牌就是这样，一会再起幸一局就赢回去了。” 朱西军的脸上却露出为难和犹豫，他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但我却连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李总.....”朱西军欲言又止。 我直愣愣的看向前方，空洞的目光连我都不清楚我在看什么，目光注视的位置是哪里。 我一直都在对抗着我自己的内心。 “朱老板，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让合同我带来了，你要是身体不适的话，签完合同你就先走吧。”我淡淡的说道，目光至始至终，没有看他。 “李总，钱可以等过几天在给你吗？”朱西军试探性的问道。 “你觉得呢？”我反问道。 一旁，周杰抓准时机，拍了拍他皮箱中满满登登的现金：“李总，合同都带来了，那我就来签吧，现金交付。” 场面一时间再度陷入了沉默，大概过了几秒钟，朱西军率先开口：“继续玩牌吧，其他事情一会再说！” 在我的语言逼迫下，朱西军迫不得已的再次进入牌局。 期盼着用他所剩不多的钱，来博回他的本金。 结局可想而知，他的想法是痴人说梦！ 一旦他抱有博回本金的想法，他将越陷越深。 接下来的两局，让他小赢了一点，但不会让他赢太多。 为的就是下一局的杀猪，为了让他放松警惕，让他对于博回钱抱有更大更多的希望！ 这一局，兰娜又发了一局专业的杀猪牌。 在发牌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一局，我是钢托，而朱西军是普通拖拉机。 这一局，兰娜是想让我亲自杀猪。 牌局开始，‘闷’过三圈。 我直接开了牌，看到是钢托的时候，我没有任何表情，直接将牌插进了牌堆中，选择了弃牌。 我的弃牌，让几个拖都为之一愣，因为通过兰娜的手势，他们知道这一局我的牌最大，而且是杀猪牌。 但我却弃牌了，这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包括兰娜的眉头都不禁的皱了起来。 但我还是毅然决然的弃了牌，点了一根烟，依靠在椅子上。 杀猪可以，但是让我亲自动手杀朱西军的局，我接受不了。 因为我的弃牌，这一局，朱西军再一次的获得了胜利。 但我的弃牌，依旧不能阻拦朱西军的输钱，下一局，依旧是杀猪牌。 这一局的持刀人则是又变成了周杰。 发牌过了‘闷’了几圈，我直接看了牌，并弃了。 “我上一下洗手间，你们玩。”我歉意的说了一句，走向了洗手间。 站在洗手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越发觉得陌生。 一切进展都是如此的顺利，四十五万，光是提成我就能分到将近七万块。 几天的时间，弄到七万块钱，并且预祝着我第一次当‘猎犬’圆满结束，这是一件喜事，对于我来说。 可我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心情反倒是特别低落。 给戚瑶打了一个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我心情才算平静了些许，一股暖意充斥着我的全身，大口的呼吸着，让自己保持最为平静的状态。 和戚瑶聊了几句，直到一切都看起来一如既往时，我走出了洗手间。 回到赌桌，朱西军的钱已经全部压了进去，并且正在签借条，准备从陆凯那里借钱。 陆凯那里可是高利息呀，一旦借了，朱西军的一生，就算是彻底完了！ 不过，这一切，并不该我去管，我也没能力去管。 我假装看不见，和美女服务员搭讪，闲聊，故意将注意力转移。 但我终究是逃不过，看到我的身影，朱西军率先叫住了我：“李总。” 第一遍的时候，我假装听不见，继续和美女服务员聊着天。 “李总。” 第二遍叫我，我知道，躲不过去的。 将目光投了过去，我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朱老板。” 第七十七章 再犯错 “李总，他们的利息太高了，你能借我点钱吗？我三天之内就还你，行吗？”朱西军试探性的问道。 看他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生出怜悯之心，竟然直接点头答应了。 在答应过后，我才发现不对劲。 此刻，包括陆凯和兰娜在内，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瞅着我。 尤其是兰娜，一个劲的给我使眼色，眼中充满的担忧。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 在众人不解和懵逼的目光注视下，我走回了座位。 我的钱也不多了，第一局的杀猪局我就没少输，包括接下来的几局，我一直也没赢。 看了看自己带来的钱箱子，还有个七八万块钱。 我从中拿出五万，摆在朱西军的面前：“抱歉了朱老板，我今天带的钱也都输没了，还能给你拿五万，你看够不够。” 接过我手中的钱，朱西军十分感动：“谢谢李总，待会我给你打个借条。” 我本来是想拒绝了，但是兰娜还在一直给我使眼色，眼中居然有乞求的意味。 我虽然我不解，但我知道，我没看错。 我想再任性下去，回家肯定要被她骂的劈头盖脸。 “朱老板，不是兄弟不信任你，但你知道，我是一个商人，商人讲究的只有黑纸白字。”我回复道。 “您能借我钱，我就万分感谢了。”朱西军笑着回道，看向我的目光充满感激。 拿着钱，他继续玩下去，五万块钱，没多久就都下注进去了。 但是朱西军依旧没要罢休的意思，想来，他是准备用这局，将他之前所有输掉的钱都赢回来。 于是乎，他再次从陆凯那里借了高子。 我默默叹息一声，我给过他一次机会，只可惜他没有把握住。 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等待着意料之中的结局再次出现。 等待着朱西军的重蹈覆辙。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接连吸了两根烟，牌局才结束。 毋庸置疑，朱西军输的一塌涂地，输的分文不剩，输的魂不守舍。 这一局牌的结束，也象征着今天的杀猪局结束。 杀猪结束，本应该今晚去向刘野汇报情况，但是刘野因为有应酬在身，所以推迟到了明天。 回到家中，我瘫软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不停的换台，却连自己看的是什么节目都不清楚。 兰娜洗漱过后，坐到了我的身边。 从酒店出来，她就一直没有理会过我，想来是生气了。 “李大善人，今天又心生怜悯了？”兰娜调侃我道。 我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习惯就好了，不过今天的事情，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了，工作就是工作，既然自己选择的这个行业，就算再难，再动容，也要忍下去！”兰娜教训我道。 她说的观点我都懂，但人是性情的，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点，特殊的事情，都会引发不同的情绪，这才是人。 哪有人能够真正的做到极度自律，能够永远站在理性的角度，用旁观者的目光，操纵着一切事情呢。 估计是看我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狠狠的掐了我一下，疼的我不禁大叫一声。 “李彦秋，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有些话我不该说的，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面对兰娜的质问，我却是一脸懵，摇了摇头，便是不懂。 “你今天做错了事情，虽然这次事件并没有造成损失，但性质很坏，若不是拿你当弟弟，这些话我不该说的，你自己考虑吧。” 说完之后，兰娜转身走回了房间。 我知道今天的行为，和上一次给刘老板媳妇钱，性质一样，都是忌讳。 我也知道这件事肯定会传到刘野的耳朵中，即便我不说，兰娜、陆凯不说，但今天晚上赌桌上的所有人都是刘野的人。 虽然刘野人不在场，但一切的情况和细节，都有人向他转达。 不过无所谓了，毕竟结局都是一样的，没有给赌场带来损失，而且这头猪是我找来了，想来功过相抵，刘野不能难为我。 事已经发生了，该来临的事情早晚都要来临，我也就没有必要去关注这些，为此事而闹心。 看了一会电视，我钻进了房间，用短信和戚瑶聊了几句话后，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 吃过早饭，和兰娜赶往了刘野的办公室。 将昨天的事情大致和刘野讲述了一遍，看他的表情，想来，他早就知道了。 “彦秋，这次表现不错呀，算是立了大功。”刘野看向我，意味深长的说道。 “野哥说笑了。”我尴尬的回复道。 刘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不得不说，李彦秋你他吗的还真是一个赌博行业的天才呀，天生就是做老千的材料。” 这种话，我师父也常常说过，但是我知道，刘野不是在夸我，而是在做铺垫。 所以我并没插话。 “李彦秋，你啥时候能他吗不犯错误就更好了！” 刘野冷哼了一声，并没有严厉的训斥，他拉开抽屉，从中拿了一捆钱出来，这一捆是十万：“这是你们两个这次的提成，彦秋‘找猪’有功额外奖励一万。” 说着，他将绑着钱的麻绳解开，将十万块钱分成七万和三万：“领钱吧。” 我和兰娜走了过去，我明白，这三万是我的，而那七万是兰娜的。 果不其然，在我刚刚将手碰上三万块钱时，一张借条拍在了我的奖金上：“这还有五万！” 这张借条，赫然就是朱西军写给我的借条。 将借条对折，揣进口袋，心情是五味杂陈，五万块钱，大不了就不要了，全当这次就赚了三万块好了。 可能是看出我的想法，刘野冷漠的声音突然说道：“李彦秋，还记得上一次在西喜棋牌室，我怎么说的吗？ 机会我只给你一次，若不是因为这个借条，今天我必要你一只手，这是规矩！” 我浑身一颤，我听明白的了刘野的意思。 也才明白兰娜昨天话语的意思，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吧！” 第七十八章 咄咄逼人 “野哥，我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上一次，刘野已经给过我一次机会了。 如今我又犯了错，按正常规矩执行，我就算是手不被废，一顿毒打也是避免不了的。 如今有了这个借条，就等于是我私人借给朱西军的钱，不等同于上一次给刘老板的送，性质不同，这是刘野给我留下的台阶。 只要我能将这五万块钱要回来，一切都能过去，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如果这钱我要不回来，那性质和上次就没有区别了，我就属于再犯错。 再犯错的后果有多严重，我自己也不敢想象，但绝对不比小黄毛轻。 “彦秋，不是我为难你，规矩你懂的，所以这个钱必须你自己要，场子不会给你提供任何的帮助，明白吗？ 不过也好，上次我就说过，‘猎犬’和放高子，你都要做，正好这一单，你就都干完了！” “好。”我点头认可。 刘野这是在逼我，逼我走向一条我自己不忍心走的路。 逼着我，用不择手段的方式，去朝朱西军要账。 但我没有办法，踏上江湖路，上了刘野这条船，很多事情，我就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走出五区商会，吸了一口冷风。 事已至此，朱西军已然走入深渊，是谁推的最后一把，又有什么值得在乎的呢？ 走到附近的银行，存进去两万块钱，特意留出来一万，手下还有小弟要养活，这钱要交给胖子来分配。 小弟越来越多，花销也越来越大，想来，是时候应该给他们找一个容身之处，一直在石场，不是长久之计。 拦了一辆三崩子，我独自一人赶往了陆凯的棋牌室。 坐在棋牌室的包厢内，陆凯递给我一根烟，问道：“野哥刚跟我通过电话，事也都和我讲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要账。” “等三天吧，昨天答应朱西军缓他三天，三天过后我再去。”我回答道。 要账是肯定，不过昨天借钱的时候，朱西军就说三天内还给我。 我给他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内他主动给我，我也省去一桩麻烦，如果还不上，就不能怪我无情无义了！ “奥.....”陆凯应了一声，欲言又止。 看的出来，他想帮我，不过看样子是被警告过的。 “昨天周杰的钱，你是从哪里弄的？”我抬眼看向陆凯。 短短几分钟，陆凯能够凑出来几十万，让我很是疑惑，毕竟就算他给刘野打电话，那么短的时间，也根本来不及。 “钱是从勇哥那里拿的。”我和陆凯的兄弟感情，对于我，他没有任何隐瞒。 “勇哥？”我有些疑惑，从来没听说，他还有一个有钱的勇哥呀。 突然，我想来的一个人，应该大概率是从他那里拿来的钱，那就是五区商会中的金勇。 “是金勇吗？” “对，酒店就是勇哥的。” 默默的吸了一口烟，心中暗叹，看来洪斌的势力之大，我们还是没有调查清楚，日后若是和这样的人作对，我哪有资本呀！ 即便秦昊那边现在弄的很好，小弟也招来不少，但比起洪斌，亦或者老虎，都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想在这横河县混出我自己的一席之地，难如登天，不过我更加不能放弃。 和陆凯吃了一个午饭，我便离开了棋牌室。 ....... 三天时间眨眼即过。 这三天里，我并没有等来朱西军的还款，甚至没有等来他一个电话。 对于这个人，我失望透顶。 跟秦昊打了电话，让他准备好人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要账，必不可免！ 也该他们为我出出力了！ 坐上石场里的公车，我们一行人赶往了朱西军所在的烟花店。 我没有让秦昊他们跟着进去，抱着对朱西军的最后一丝希望，我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走进烟花店，看到是我来了，朱西军的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李总，您来了？” “嗯。”我轻嗯了一声。 走到他的面前，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朱老板，三天已过，钱什么时候还？”我直言问道。 朱西军依旧是讨好的笑容，笑容中带着尴尬：“那个....李总，您能再缓我几天吗？” 缓？ 我也想缓，甚至不要都可以，但是我身不由己呀！ “朱老板，你觉得我有时间每天追你要账吗？”我冷声质问道。 他被我怼到语塞，顿了顿，还是那副乞求的样子：“李总，你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好不好，再有一个星期，我市里的房子，就能有些眉目。” “有眉目，不代表能办下来对吧，办下来，不代表能卖的出去对吧！”我哼了一声问道。 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这样的表现并非发自我的内心，这里并非朱西军一人。 还有两个刘野的小弟看着，这是放高子的人都会做的眼线，防止借款人跑路。 当着刘野的人面上，我若是不紧逼他，等传到刘野的耳朵里，那被逼的就只有我了！ “我记得你不是分了五十万的拆迁款吗？那晚才输了四十五万，剩下的五万呢？”我逼问道。 他一拍大腿，一副苦逼的模样：“这不是那晚还借了高利息，你也知道他们的利息多高，我将剩下的五万还有我之前攒了两万多块，都还他们了！” 朱西军指了指一旁两个的混混，随后哀怨的道：“都怪我，那晚没把控住，一下子就玩上头了！” 那晚他在我这里借了五万，还在陆凯那里拿了十五万，都被他输了进去。 “朱老板，他们的钱用还？难道我的钱就不用还吗？你是觉得我比他们好欺负是吧！”面对我的质问，朱西军欲哭无泪。 “李总，你可冤枉了我，我要是不还他们钱，他们就要砸我的店，拆我的房子，我也是被逼无奈呀。”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因为我对你的态度好，所以你不还钱对吗？ 朱老板，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我是一个生意人，没有他们放高子的人狠，我只要我花钱，我可以雇到无数向他们这样的人来帮我要账，这一点，你应该明白的，对吧！” 我哼了一声，话语中充满威胁，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他的脸色一瞬间就垮了下去，一副怨种的模样：“李总，您不能这么做呀，我们是朋友呀，你可不能落井下石。” “朋友？”我质疑一声，其实在我心中，即便不把他当朋友，也是熟人，但现在形势，不允许了！ “朱老板，我说过我是商人，在商人的角度，利益最大，其他都是次位。 更何况，你不是我的朋友，你只不过是一个差点成为我生意上的合作人而已。” 第七十九章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听到我的一席话，朱老板的脸色彻底绝望了，眼中还有一抹怨，嘴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下来。 “钱，你今天能不能还？”我再次逼问。 这一次，他毫不犹豫，一口笃定：“还不上！” 相比于之前的讨好，乞求，这个态度我更喜欢。 至少看到他这个态度，我的心也能硬下来。 这一刻，我恨不得立刻把秦昊他们叫过来，狠狠的教训朱西军一番。 不过那两个眼线在，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将我的势力，暴露在刘野的面前！ 而就在这时，烟花店的门开了，陆凯带着几个小弟，走了进来！ “李总。”陆凯走进门，朝我恭敬打了声招呼。 但虽然杀猪已经完成，但是演戏还要继续下去。 否则让朱西军知道我们是故意算计他的话，不仅钱他不会还，甚至还有可能跟我们拼命！ 我看向了陆凯，疑惑他为什么会这个时间过来。 从他的眼神来看，他的到来并不是巧合。 他的眼中并没有意外之色，想来他应该猜到我今天会过来要账，所以想过来助我一臂之力。 “朱老板，你也是生意人，所谓生意人，就是生出主意的人，没钱不是借口，是不是应该想想主意去凑钱呀！” 我看着朱西军，淡淡的问道。 “李总，我是真没有办法了，实在不行，我这个烟花店抵押给你算了。”朱西军有些耍无赖的意味。 我冷笑一声，如果不是我布局坑了他，对他还有一丝愧疚。 不然，听到他这一席话，我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朱老板，你这个店值多少钱你应该清楚，我借给你五万块，那是真金白银。 那晚不仅你自己输，我也输钱，我借你钱是好意，为了不让你借高子！而且你答应我三天之内还，这三天我没有去催你，难不成，我的好心好意，却养出个仇人来？” 朱西军自知不占理，也没和我犟嘴，只是再次诉苦道：“不是不还你，我也实在没办法了，我现在唯一值钱的就这一个烟花店。” “没关系，我有办法！你市里不是有回迁房，直接抵押给我就好了！”我直言说道。 我相信朱西军没有钱，但他还有固定资产，这些都是变现的好方式！ 听到我提出的主意，想来这三天，也被放高子的人逼急了眼，于是他同意了。 “按照市里的房价，我的房子在南江区，一平大概是一千七百多，我那一套是一百一十平，价值就是十八万左右。 李总我抵给你一套房，我还欠八万块的高子，你帮我还了，再给我五万块钱，你看行不？” 虽然答应用房子抵押，但是朱西军的话却很是不着调，如意算盘打的挺响。 还不等我出言反驳他，陆凯第一个开口了：“加上三天的利息，一共还欠场子十二万，而不是八万！” 朱西军叹息一声，一副肉疼的模样：“那我抵给你们一套房，你们自己去分，好不好！” 这副模样，简直给我气笑了！ “分个屁，你欠高子的钱，和欠我的钱，不要混为一谈！ 要不现在还我钱，要不拿一套房来顶账，否则，也别怪我不客气！”我冷声呵斥道。 陆凯也在一旁附和：“朱老板我劝你还是压一套房子，先把高子还上，若是再拖几天，这一套房子可就不够还的了！” 有着长时间的配合，在陆凯说完之后，几个混混将朱西军围在中间，其中不乏几个手欠的还用手捅咕几下朱西军。 “哥，你们在通融我几天呗，我这房子远不止这个价格的.....” 对待陆凯的态度，和对待我，朱西军有着明显的不同，对陆凯也语气更软一些。 但还不等朱西军乞求的话说完。 ‘啪’的一声。 陆凯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少他吗废话，老子就问你，压还是不压！” “那个.....我....”正在朱西军犹犹豫豫时。 陆凯抬腿一脚，毫不客气的将他踹翻在地：“给老子砸！” 几个小弟在陆凯的吩咐下，开始疯狂的破坏着烟花店内的物品。 其中，还有几个小弟拿着油漆，在屋里屋外，写上：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八个大字。 一股刺鼻的油漆味钻进鼻腔中，我一直在旁观着，看着这一幕。 这种油漆是极难清理的，想来经过今天的破坏，从此以后，这个烟花店是肯定要黄铺了！ “凯子，这欠债还钱我能理解，杀人偿命是啥意思？”我走到陆凯的身边，递给他一支香烟，疑惑的问道。 毕竟朱西军只是借了他们的钱，又没杀人！ 陆凯呵呵一笑，毫不避讳，甚至用更大的声音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杀人？之前他是没杀人，但是我这几个大字写完，那他就算没杀人，也杀了！ 这叫裤裆里装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点了点头，想来大概的意思就是用气魄上来给朱西军施压。 欠债还钱四个字，并没有杀人偿命有威慑力。 来往的路人又不知道这烟花店的老板有没有杀人，等到时候将路人将消息传播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认为朱西军杀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是这个道理！ 杀人犯的称呼，和老赖，那是两个概念！ 不过即便如此，看朱西军的样子，除了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表情狰狞外，还是没有想还钱的意思。 他早早就贴出了出租转让，看来这个烟花店对他来说也无所谓了！ 陆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叫停了所有小弟。 “他吗的，给我按住他！” 几个混混在陆凯的命令下，将朱西军死死按在地上。 陆凯走了过去，一脚，又一脚，狠狠的踹在朱西军的脸上。 “啊！” 朱西军痛苦的大叫着。 但陆凯并没有停止的意思，又踹了几脚后，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走到了柜台前，拿出了一把钳子。 “你小子有种是吧！” 陆凯蹲着朱西军的面前，掐住了他的下巴，将钳子抵在了朱西军嘴边：“我在问你最后一遍，房子，压还是不压！” 这一刻的陆凯，凶狠的样子，都让我觉得有些陌生，他身上的气质，做事的手段，让我看到了刘野的影子，怪不得刘野那么器重他！ 原来一直再变的不止我一个，不知不觉，陆凯也变了！ “压，我压！”这一次不再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挣脱之后的朱西军，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 在朱西军答应后，陆凯挥了挥手，一个小弟递给了他一份合同。 他们这些专业要账的人，是比我专业很多的，合同和协议都是好律师拟的。 “签字吧！” 第八十章 炮轰小鸟 在陆凯的雷霆手段之下，朱西军被迫签下了转让抵押合同。 看着一脸死灰相的朱西军，我缓缓开口了：“他们的钱还了，我的呢！” 面对我的质问，他瞥了我一眼：“我没有钱！” 与陆凯相比，对待上的极大落差，让我心里十分不好受！ 一股无名的怒火由心而生，正在熊熊燃烧。 因为陆凯有手段，是放高子的江湖人，所以他害怕了，也还钱了！ 而我没有陆凯的狠辣手段，所以我的钱就还不了？ 朱西军的态度，让我联想到从小受到白眼和区别对待的场景，让我想起了师娘，和二姨夫这类人。 “朱西军，他们的钱能还？我的钱就还不了吗？”我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笑着问道。 朱西军这一次连正眼都没有我一眼：“都说了，我没有钱，没钱拿什么还呀！” 好！ 很好！ 既然你没有钱，那你剩下的那套房，我要定了！ “小子，李总的钱，你也敢不还，你真当李总年纪轻轻就能坐到这个位置，是单凭家境优异吗？” 陆凯帮我开口了，出言威胁。 他虽然不能帮我要账，那是刘野明令禁止的事情。 但他这是在通过他的威慑力，来帮我说话。 这样我的要账也会更容易一些。 对此，朱西军眼中虽然有忌惮，但其中还有着一抹狡黠。 用脚趾我都猜想到他是怎么打算的，他是看我这次独自一人前来，拿他也没什么办法，所以就准备打死不还了！ “凯子，你们的钱都要到了，就回去吧，这点小事我自己解决就行！”我看向陆凯说道。 我想让陆凯带着他的人走，这样我也好将秦昊他们叫过来帮忙。 陆凯犹豫了一番，点了点头：“好，这个给你！” 他拿出一本楼房抵押转让协议，递给了我，我翻开看了看。 不得不说，放高子的人能够要出账来，除了心狠手辣之外，他们也有些其他方面的手段。 这本协议应该是陆凯来之前就特意为我准备好的。 上面标注了朱西军市里拆迁房的小区名称，项目名称，项目编号，楼栋号，单元号，门牌号，记录的十分详细。 想来在要账之前，他们都精准的调查过了，难怪签合同时，朱西军的表情是异常的怪异。 “谢谢。” 冲着陆凯笑了笑，他这次是帮了我的大忙，我自己写的合同虽然有效，但争议很大，远不及陆凯这份协议。 也只有这种精准到门牌号的抵押合同才能发挥做大的作用，才是最严谨的。 等陆凯他们走远后，朱西军不屑的瞥了我一眼：“李总，奉劝你一句，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这个合同我是不会签字的！” 我冷笑一声，并没理会他。 拨通了秦昊的电话，我吩咐道：“带人进来吧。” 察觉出不对劲，朱西军抬腿就要跑。 我知道，这次要是让他跑了，估计以后都抓不到他了！ 我追了上去，一脚踹在他的后腰之上，给他踹倒在地上。 他连忙站起身来，朝我反击了过来。 他吗的！ 他一个借钱不还的人，还敢还手。 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我朝着他狠狠的打了过去。 他身材瘦小，跟我比并来就不占优势。 而且他是准备逃跑的，气势上也弱了一大截，外加我打架斗殴下手狠，他根本就是被我碾压的状态。 几秒钟后，秦昊带着一行人，来势汹汹的就扑了过来。 将朱西军按在了地上。 秦昊下手更黑，外加收的这些小弟，都刚刚毕业，年纪尚小，下手没有分寸。 朱西军只能蜷缩着身体，膝盖靠胸，将双手护头，忍受着一下又一下的打击。 “都停下来！” 听到我的命令，所有人这才收手。 “朱西军，我不是放高子的，我讲理，所以房子我会给你补偿。 不过你的房子毕竟是回迁房，价格就不能和普通的楼房相提并论，我额外补贴你五万，把合同签了吧！” 听到我的话，朱西军吐了一口血痰，讥讽一笑：“痴人说梦！” 这一次的钱，不及陆凯他们好要。 毕竟陆凯要走了一套，在朱西军眼中，他还有一套作为老底。 而我要的却是他的老底，是他的全部。 心态不同了，抗争的决心也就不同了。 “小崽子，今天有种你就打死我，反正这合同，我肯定签不了！”朱西军眼睛一闭，爱咋咋地。 老赖的气质，在这一刻，完全的彰显出来了。 “老大，这事我来办！”秦昊自告奋勇。 他拿起来之前陆凯用过的钳子，同样的招数，捏开了朱西军的嘴。 朱西军紧紧闭着眼睛，眼泪顺着他的脸颊不断的流淌而下。 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开口求饶，就打算硬生生的挺过去。 在我的目光中注视下，秦昊的手中的钳子塞进了朱西军的嘴巴中。 掐住了他的牙齿。 “住手！”正当秦昊准备用力时，我叫住了他。 对此，我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眼，尤其是看到朱西军带着血的口水都流到了秦昊的手上。 确实也给我恶心到了！ 朱西军紧皱的眉头，也舒缓了些许，他以为他熬过这一劫了。 但其实不然！ “秦昊，这手段有点恶心，而且似乎不奏效呀。” 我呵呵一笑，吩咐道：“你们都把他给我按住了奥！” 说完之后，我走到货架前，开始翻找了起来。 货架上摆放的都是各种各样的礼花，这些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最终从一个角落中，我翻出来一联鞭炮。 手拿鞭炮，我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一口，走到了朱西军的面前：“朱老板，我再问你一遍，房子，你压还是不压！” 朱西军没有回话，紧咬着牙关，就是要抗争到底。 不过，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我手中的鞭炮，浑身开始不停的挣扎。 看来，我没必要继续废话了，将烟叼在嘴上，一只手拉住朱西军的裤子，另一只手拿着鞭炮，顺着裤子和腰被拉出的中间缝隙，塞了进去。 不还钱是吧！ 觉得我没有手段，好欺负是吧！ 行！今天老子给你来一个炮轰小鸟！ 第八十一章 妥协 作为当事人的朱西军，眼瞅着我将鞭炮塞了进去，挣扎的更加剧烈，身体不停的摆动。 “给我把他按住了，别让他动弹！”我大声呵道。 几个小弟更加用力的将朱西军按住，即便他再如何挣扎，身体都不能寸动分毫。 我将留在外面的鞭炮都撸了下去，只留一条长长的引线连接着他裤裆内的炮仗。 “朱西军，让你看看我们生意人的手段！” 冲着他笑了笑，拿下嘴上叼着的烟头，朝着鞭炮引线点燃了过去。 呲..呲...呲... 火焰吞没引线，一条火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朱西军的裤子里钻了进去。 这一幕，朱西军彻底被吓破了胆，连忙哭嚎着答应了下来：“啊啊啊....哥，我压，我压，求求您放过我，快灭火啊！” “吗的，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我骂了一声，用手指掐断了引线。 火蛇在燃烧过我手指中最后一段引线后，瞬间湮灭。 松开手中的一捋烟灰，让它在空中飘荡而下。 “秦昊，合同拿给他签！” 在我命令下，秦昊将合同和笔递到了朱西军的面前！ 朱西军签字的手都在颤抖，眼泪流下，面部肌肉不停的抖动，模样如同丧子之痛般。 相比于我最早认识他时，简直是翻天地覆的改变。 我转过身去，背对着朱西军：“朱老板，房子一切手续办完之后，我会把钱给你送过来。” 淡淡的丢下这句话后，我开门离开。 虽然我是一个江湖人，但我不能完全放弃我的良知，因为我还是个人。 所以办事情，我不喜欢办的太绝，总要给别人留一条活路的。 我不是迷信的人，但我相信因果终有报。 拿着房屋抵押合同，我赶往了刘野的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 陆凯和放高子的小伟也在，小伟和陆凯的关系很好，自从陆凯成为那个棋牌室的负责人后，小伟自然而然也从一个放高子的混混，成为那个棋牌室负责高利息的负责人。 “野哥。”我打了声招呼。 见我进来，他们停止了交谈。 “坐吧。”野哥看了眼他面前的位置，示意我坐下。 随后他看向陆凯二人吩咐道：“你们两个出去等会，我和彦秋单独聊聊。” “好的野哥。” 陆凯两人应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我坐在刘野的面前，将手中的合同放到办公桌上，推向了刘野：“野哥，朱西军拿不出钱了，用房子顶的。” “小秋呀，这就对嘛，既然你已经走上这条路，规矩就要好好遵守。”刘野意味深长的说道，他的目光至始至终没有落在合同上。 “是，我一定会遵守规矩的。”我应和道。 闻言，他淡淡一笑：“我刘野自认为对兄弟仗义，只要跟着我混的，我有能力让他吃肉，就不会让他喝汤。 但我的规矩也要遵守，破坏我规矩的人，我翻起脸来，也最无情。 说实话，我挺看重你的，收起你的小心思，跟着我好好干，我保你锦衣玉食。” “知道了野哥，我一定好好干。”我点头应和。 刘野的话，看似好听，是在拉拢人心，但我听的出来，他所有的话，都围绕着一句重点，就是他发现了我的小心思。 不过他发现了多少呢，是全部，还是一点，是关于什么的，我不得而知，我更不能问。 “钱是你借出去的，账也是你收回来的，这套房应该是属于你！拿回去吧，正好下午你和陆凯一起去市里做公证和更名。” 他将合同推回到我的面前，并将陆凯叫了回来。 “陆凯，下午你和小秋一起去市里，把房子的事情落实下来。” “是，野哥。” 离开办公室，我和陆凯开着棋牌室的公车，赶往了市里。 车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路上，一直无言。 直到行驶了大半路程时，陆凯才率先开口：“彦秋，兄弟这么多年，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的，独自一人就能让朱西军签字。” 感觉出陆凯的话中有话，但我装作没听出来：“还行吧，对于这种人就要狠，你也挺狠的，居然打算用钳子却掰断他的牙。” “我们都在变呀，若是不狠，我也坐不上负责人的位置。”陆凯说道。 他这句话说的没错，我们一直都在变，不过这很正常，人都是会变的。 “看的出来，刘野挺器重你的，没准到时候他的衣钵还能传给你呢，哈哈哈。”我调侃打趣道。 他嘴角扯动一下，似笑非笑：“李彦秋，你还拿我当兄弟吗？” 面对陆凯突然的质问，我愣了一下，紧接着回道：“当然了，你和胖子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是吗？你今天是自己去要的账吗？” 陆凯突然看向了我，目光充满质疑，看的我心虚万分。 紧接着，他用质疑的语气激动的说道：“你和胖子为什么都要瞒着我！ 你可别跟我讲，今天停在烟花店门前的面包车，里面坐的不是你的人！” 我默不作声，面包车里都是我的人，并且这些人，陆凯在胖子的石场也都见过，不过之前都是以石场雇佣的员工忽悠了事。 “李彦秋，没想到你还挺有本事的，领头那小子是之前小黄毛的小弟吧。” 面对陆凯的质问，我点了点头，并不否认：“是。” “你们搞了这么多的事情出来，为什么我浑然不知，你们到底拿不拿我当兄弟呀！”陆凯的情绪异常激动，就连车速也猛然提升了上去。 曾经我以为，如果被陆凯发现过这件事时，我会很慌乱，会不知所措。 但今天的我，面对这一切时，却异常平静。 我拿出香烟，点燃，平静了吸了一口，目视着前方不断退去的风景，我平静的开了口：“刘野对你不错，兄友弟恭，你们两个的关系，远超过普通的小弟和大哥，但我和你是将近十年的兄弟。 所以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和刘野闹翻了，你会帮谁？” 听到我平静的问话，原本激动愤怒的陆凯，整个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愣在了当场。 我了解他的性格，这个问题，他做不出回答，我也不需要他回答。 “这回你明白我和胖子为什么要瞒着你了吗？作为你的兄弟，我们不想让你为难啊！” 第八十二章 赌场计划 车子再度陷入平静，直到跨过跨江大桥，城市的相貌映入眼帘，陆凯才再次开口。 “小秋，野哥对你也不错呀，你为什么一定会跟他闹翻呢。你才跟他几个月，房子，钱，都有了，你还不满足吗？” “因为我不可能一辈子当个老千，也不甘心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影子下。”我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话。 车上只有我和陆凯两个人，我不需要避讳。 兄弟感情，我相信他不会出卖我，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刘野。 “凯子，我也不想和刘野闹翻呀，但若是有一天，我自立门户，他会放过我吗？” 面对我的质问，陆凯再度陷入沉默，他踏入江湖的时间比我长，这个答案他更是心知肚明。 “彦秋，你是一个做大哥的材料，做兄弟的，预祝你成功。” 看着陆凯那副样子，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些都是后话了，如今刘野还是我的大哥，而你陆凯，永远都是我的兄弟！” 这是我的真心话，无论我和刘野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陆凯永远都是我的兄弟。 我也明白他的意思，对于我和刘野，他选择了刘野。 我并不怨他，这个结果我早就猜想到了，不然从最开始我也不会对他隐瞒。 只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和陆凯的关系将有了一层微妙的隔阂。 兄弟还是兄弟，永远的兄弟！但兄弟也不再是兄弟！ ....... 一下午的时间，我们成功将属于朱西军的两处回迁房更了名。 因为找了代办，又拿了两千的好处费，我们只提供了抵押合同，就完成了转让，并不费力。 在一切办好之后，陆凯非要拉着我，说要领我去看看房子。 房子地址位于南江新区，是新的开发区，整个区域目前大部分还都是平方，也有一片正在一点点的动工拆迁。 过了南江大桥，一片已经封顶的楼房，正在粉刷着黄色的外立面油漆。 “彦秋，就是这了！”陆凯指着那片楼房，向我介绍道。 走下车，看着周围的环境，但我的注意力却并不在楼房上，而是被那边的拆迁区域吸引。 因为这一片都准备拆迁，那这些居民除了分到安置房之外，也一定得到了像朱西军一样丰厚的拆迁款。 在暴发户这里吃到红利的我，自然心中盘算着再赚几笔。 若是能在这里开家赌场，一定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但赌场并不是说开就能开这么简单的事情，更不是有钱就能开的。 踏入江湖路后，才发现有些生意，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做的。 即便我现在有自己的小弟，有钱财支撑，也不能，我还需要强大的背景。 让刘野来开，更是不切实际，他一个县城的大哥，若是敢贸然来市里做生意，估计也被市里大哥砍死的。 更何况他是洪斌的手下，而洪斌和龙坤以及许老板关系并不好。 所以我想来分这波红利，唯一的人选只有龙坤一人。 在之前他也给我抛出过橄榄枝，要跟我合作开赌场，如今，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不动声色的看过房子后，和陆凯一同回到了横河县。 离开赌场，我先是给龙坤发了一条短信：【在忙吗？坤哥。】 铃铃铃.... 过了大概两分钟，龙坤将电话给我拨了回来。 “怎么了？小秋，找哥哥有事呀。”龙坤调侃语气的问道。 我尴尬的哈哈一笑：“嗯，找坤哥确实有点事。” “他吗的，你小子，没事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龙坤笑骂道：“什么事，说吧。” “坤哥，上回你说要开赌场，你开了吗？”我试探性的问道。 “没开呢，怎么了？你想通了？”他反问道。 “嗯。”我应了一声，说出了我的想法：“坤哥，我想在南江新区开个棋牌室。” 听到的想法，龙坤先是轻疑一声，然后用不屑的语气说：“南江新区，上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开赌场，你不得把裤衩子赔没呀。” 对此，我向龙坤解释了我的看法：“我今天去南江新区看了，那里绝大部分都是拆迁户，暴富户是赌局中最好骗的一类人，而且那边一部分人都分到了拆迁款，我感觉在那边开赌场，一定能大赚一笔。” 听到我的话，对面沉默了一瞬：“这样，晚上你过来一趟，咱们详细的谈一下。” “好。”我点头答应。 “对了，带着弟妹一起过来，我们酒店刚引进了几道粤菜，都是女士菜，让她过来尝尝。” 龙坤对于我的热情，从来没有让我感觉出弄虚作假，所以我也答应了下来。 对于龙坤这个人，心中一直感觉暖暖的，相比于刘野这个名义上的大哥，莫名的感觉，龙坤会更靠谱一些。 戚瑶的家长对我十分认可，并且已经有谈婚论嫁的趋势。 尤其是戚瑶的母亲，因为我的帮助，对我是十分爱戴。 所以当他们听说戚瑶是跟我一起出去，还是很放心的。 ..... 金鼎酒店的餐厅包厢内，品尝着美味的菜肴。 看着戚瑶那副想吃，又不好意思的样子，特别有趣。 给戚瑶夹过菜，我说道：“瑶，你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没外人。” 和龙坤在一起，并没有拘谨和压迫感，感觉就想好朋友一般。 “哈哈哈，是呀弟妹，这些钱都是特意为你点的，今天要是小秋自己来，我就让他吃员工餐了！”龙坤哈哈大笑，开玩笑的说道。 “那意思我还借光了呗。”我玩笑似的哼了一声。 龙坤一点没给我面子：“那你以为呢？” 玩笑声中，我们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晚餐过后，龙坤派他的私人秘书陪着戚瑶，去品尝甜点，冷饮之类的东西。 而我和龙坤则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我将我的想法都跟龙坤说了一遍。 “小秋，想法倒是不错，但也要有人执行呀，毕竟你所说的赌场，属于黑赌场，不只是专门抽水这么简单，还需要专业的老千来配合，这年头，老千可不好找呀！” 第八十三章 人员问题 “难不成你准备过来负责，那边不干了？”龙坤问道。 我立刻摇了摇头，刘野那边我还要继续做，现在不是跟他提退出了的时候：“坤哥，我虽然不能来，但是老千这方面，我可以想办法！” “哦？你还有其他的合适人选？”龙坤看向我试探的问道。 其实目前来讲，我虽然有合适人选，但那个人我能不能找到是一码事，找到了能不能过来又是一码事。 不过还是要先答应下来，大不了求求我师父，让他帮忙找一找，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认识不少的老千。 “嗯，老千的事情，我能摆平。”我给予了龙坤肯定的答复。 思考了片刻，龙坤问道：“资金，场地，我都能出，但所有配备的人，需要你出，能做到吗？” “没问题。”我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有哥疑惑：“坤哥，包括看场子的人，和放高子的人，也需要我来出吗？” “是。” 对此我有些不解，他手下那么多小弟，肯定闲着很多人，为什么会一个人都不出呢。 看出我的疑惑，龙坤解释道：“拿你当兄弟，我也就不隐瞒了，这个场子我并不希望别人知道是我的，明白了吗？” 闻言，我点头表示明白，至于他为什么不希望别人知道，跟我没有关系。 跟我没有关系的事情，也就没有必要继续问下去了，知道太多，不见得是好事。 反正我手下那些小弟都闲着呢，正好都让他们来历练历练。 “坤哥，我还有一个疑虑，最担心的一点，就是.......” 还不等我说完，龙坤挥手打断了我：“放心，无论是江湖上，还是场面上，我保证赌场的安全，至于其他事情，就要你负责了！” 龙坤不愧是聪明人，他深知我心中的疑虑，并且率先说了出来。 得到他的肯定，我也算彻底放心。 只要他能保证赌场不会被其他江湖混混捣乱，或者被场面上的人调查，剩下的一切，我都能摆平。 对于赌场的经营，和运作模式，我混了这么多年的赌场，对此我全部了解。 和龙坤交谈完毕，本想着告辞离开。 龙坤却一把拉住了我，一脸坏笑：“小秋呀，今晚上就别走了，哥在楼上给你开好了房间，带着弟妹去那住吧。” 说话的同时，他还朝我挑了挑眉毛，样子十分猥琐。 自从上次假期来市里游玩，在宾馆和戚瑶做过，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有发生过关系。 作为一个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总是想发生点什么的，跟何况我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 正所谓，小伙子睡凉炕，纯靠火力旺，我火力这么旺也需要发泄。 所以我接受了龙坤的好意。 至于戚瑶，她原本是拒绝的，但是被我连哄带骗，也勉强同意了下来。 ...... 距离戚瑶开学，只有一周的时间，所以趁着在市里，我又领着她买了些衣服和生活用品。 回到横河县时，已经是下午了。 将戚瑶送回家，正准备离开时，她突然叫住了我：“彦秋，等下来。” 我回过头，疑惑的看向她，笑着调侃道：“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我呀？” “嗯。”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走过去，抱住了她，轻轻的吻了一口：“既然舍不得，要不晚上我们还去酒店住....啊，好疼！” 当我的话说出口后，只感觉腰间一疼，疼的我差点蹦了起来。 估计这一下，都要被她掐出一个紫豆子。 “滚啊，你别猥琐。”她骂了我一句，一脸娇羞。 随后她从手提袋中拿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我。 “彦秋，这是送你的礼物。” 接过小盒，打开，里面是一个金戒指。 虽然克数看起来不多，但是以戚瑶的经济实力，她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 “戚瑶你哪里的钱？”我疑惑的问道。 戚瑶冲我笑了笑：“我攒的啊，我攒了好久呢，你喜欢吗？” 看着她的甜甜笑容，我颇为感动：“喜欢。” “快试试看，合适不。” 我连忙带上戒指，尺寸正正好好。 “合适就行，还有一周我就要去上学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出去乱搞呦，否则我就掐死你！ 你要是想我的时候，就看着戒指，睹物思人嘛。”戚瑶灿烂的笑道。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保证道：“放心，我只对你一个人乱搞哈哈。” “李彦秋，你给我滚蛋！” 和戚瑶告别后，我来到的石场。 将开赌场的事情和胖子与秦昊说了一下。 对于我的想法，胖子十分赞同：“彦秋，这不仅是赚钱这么简单，一旦这个赌场开成，就是我们走出花乡，进军市里的第一步。 只要走出第一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会简单多了，质变和量变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我问话水平不高，对于这变那变不是太懂。 但胖子说的没错，只要走出这第一步，在市里站稳的脚步，以后再发展下去，就都简单了许多。 “场地，资金，和保护，都由龙坤那边出，我们只需要出人就够了。”我说道。 “人没问题，现在小弟都闲着呢，三四十号人，天天呆着，都懒散了，确实得给他们找点活干。”秦昊说道。 这段时间，小弟们也越来越多。 现在也已经不用去蹲点收小弟，往返于周围的各个校区了。 小弟们也有朋友，现在的大部分小弟，都是之前几个小弟介绍来的。 “除了这些人手之外，还需要其他的，服务的妹子，找猪吊猪的‘猎犬’，还有老千。”这些是我最为顾虑的事情。 “服务妹花钱就能找到，只是渠道和培训对待赌客的问题，‘猎犬’虽然我不懂，但想来培养也快，只是这个老千，很难找呀。”胖子也犯了难。 对于老千，其实我有一个合适人选，那就是马东。 过年期间在赌场出千被我发现的那个家伙，不过我并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只能到时候撞大运，去之前的赌场看看情况。 第八十四章 拉拢师父 来石场的目的就是和胖子说一下关于开棋牌室这件事情，让他提前培训好小弟们在赌场的规矩。 至于找老千，还是要我自己来。 “胖子，关于培训小弟怎么看场子，怎么放高子这些事情，你可以请教一下陆凯，他会教你的。” 听到我的话，胖子表情变了变：“我们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嗯，秦昊他们去烟花店办事，被陆凯看见了。”我回答道。 胖子叹息一声：“他还是选择刘野对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安排赌场工作人员培训时，不用叫杨宇，让他老实在这边呆着就行。”我吩咐一声。 杨宇虎愣的性格，并不适合去服务别人，就连和他人接触，都有些许的人格缺陷，他这个人喜怒无常，谁也搞不清楚哪一句惹他不开心，他就动手了。 在石场的一段时间里，因为他，已经不知道产生多少回内部矛盾了。 提起杨宇，胖子就是一点头疼的模样：“嗯，我也是这样打算的，他这个人呀，是把双刃剑啊！” 离开石场。 我买了一些东西，赶往了师父家。 师父家我每周都会去一次，给师父送一些生活费。 这段时间，师娘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对于我也亲切了起来。 毕竟我现在不在她家住，每周还会给她家钱，换做是谁，也都乐不得的。 但对于师娘，我的态度还是保持着不冷不热，对待这种势利眼，我也给不出什么好脸色来。 晚饭，坐在饭桌上，师父拿出了我为他买的茅台，非要跟我喝一点。 “师父，我喝不了白酒，我喝啤酒陪你行不？” 但师父却执意要跟我喝白的：“小秋，你也老大不小了，就得喝点白酒，以后走到哪个场合上，见哪个领导，总不能用啤酒陪人家吧。” 师父给我倒上一小杯，我们师徒二人相对而饮。 “这段时间，还顺利吗？”师父喝了一口酒，夹起一口菜问道。 我也陪着师父抿了一口，白酒下肚，一种火辣感觉传来，让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还行，挺顺利的。” “小秋，没事就常来，以前是师娘的不对，你别往心里去哈。”师娘端起杯，跟我喝了一杯道歉酒。 短短数月，回到这个家时，却有一种客人般的待遇。 确实，我已经是这个家的客人了！ 这次回来，我不只是送钱，喝酒这么简单。 我还想请师父帮忙，准确的说，是请师父出山，帮忙不过是下下策。 “师父，我有个事，想求你帮个忙。”我开口说道。 我并没有刻意的去避讳师娘，因为师娘的存在，将会是拉拢师父出山的最大助力，说句实话，我有些套路我师父的意思。 不过我也迫不得已，不然以我师父不与世挣的性格，一定会拒绝我。 况且在我看来，师父的出山将会是双赢的局面。 “什么事就说，跟我还客气啥呀。”师父直接问道。 师娘也在一旁搭话：“是呀小秋，有啥事你就说，除了借钱什么都能考虑。” 闻言，我和师父的目光同时都落在了师娘的身上，看的她十分尴尬。 “师父，我和朋友在市里准备开个赌场，我想让你去帮忙。” 听到我的目的，师父眉头微微皱起，但还不等师父开口，师娘急忙开口拒绝了我：“不行，把我们一家老小抛弃在县里，让他自己去市里，那可不行，绝对不行！” 说完，她还用威胁的语气，看向师父：“余长勤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去，我就跟你离婚！” 见状，我并不急。 我太了解她的性格，一会她的态度就会改变。 我叹息一声：“本来想着，看在我师父对我多年恩情上，我分出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他，这样你们一家老小也能衣食无忧，过上更好的生活。 但居然师娘不同意的话，那我还是另想办法吧。” 闻言，师娘眼珠子转了几圈，又挤出一抹笑容，试探的问道：“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能有多少钱呀？” “每年分个十万块钱还是轻轻松松的。” 听到这个数字，师娘脸露惊喜：“当真，小秋你可不能糊弄我们呀。” “当真，而且到时候的分红，只多不少。”我给予肯定的答复。 “我答应了，小秋，你师父一定去！”听到我的肯定，师娘的态度再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我告诉你余长勤，你要是敢不去，我就和你离婚，带着小峰我俩就离家出走，让你再也找不到我们！” 师父瞪了师娘一眼，又看向了我，语气有些生气：“彦秋呀彦秋，你居然学会套路起你师父啦。” 不过我也没有办法，毕竟相比于我，师娘作妖起来的话语权，要重上很多，尤其是拿余峰做威胁，师父更是没招。 师父是老来得子，对于余峰虽然表面严苛，但内心是十分疼爱的，毕竟就这一个宝贝儿子。 以我师娘这虎娘们，她说出去的话，还真不一定是威胁，有可能成真！这也是我师父忌惮的一点。 “师父，我也不需要你出千，只要能帮我培训一下‘猎犬’，介绍几个老千就行，其余事情不用你操心的。 而且小峰也快上中学了，县里的教育毕竟不如市里，对不对。”我苦口婆心的劝道。 师父虽然犹豫了，但依旧不开口。 见此情形，师娘不乐意了：“余长勤，老娘的话你是不是当耳旁风呀，信不信明天早上就让你看不到我们娘俩，反正钱都在我这管着，我娘俩离开你，也饿不死！” 师父无奈的叹息一声，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小秋，我还有一件事。” “师父你说。”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太多了，这个场子毕竟是你和别人合伙做的，你的股份本来就不多，给我百分之十就够。”师父说道。 当师父说完之后，师娘的脸当场就垮了下去，马上就是准备发飙的节奏。 于是，我连忙抢在师娘的前面开口道：“师父，就百分之二十，你对我有培养和养育之恩，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一共占赌场的五成股份，分给师父百分之二十，是我来之前就打算好的，也算是报恩了！ 更何况，未来，我的收入，也绝对不止这一个小小的赌场！ 第八十五章 新的局 “师父，你有没有认识的老千，靠谱一点的，我们开的赌场你也了解，和正常赌场的运用方式不同，老千才是关键。” 师父已经答应会帮我，所以一切问题也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闻言，师父点了点头：“有呀，而且这个人，你还认识呢。” 我认识的老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马东，但即便师父认识他，师父也不知道我和他见过面呀，所以应该不是马东。 思来想去，我并没有认识的老千了，总不能是妮妮姐吧！ 见我实在想不出来，师父缓缓开口了：“贾军呀。” 贾军！听到这个名字我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人我再熟悉不过了，以前他总和师父一起玩牌，对我和师父也不错，偶尔买盒好烟，或者买饮料都会分享给我们。 但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也是个老千。 因为我从来不曾见过他在赌桌上出千！ “真没想到，他居然也是一个老千。”我感叹一声说道。 师父轻笑一声：“因为他从来没当着你的面出过千，所以你不知道而已。 他的千术只能算是堪堪上得了台面，在我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所以一般我在的时候，他都不出千，而我也会顺手给他发几门好牌。” 师父这段话并不是吹嘘，虽然对于师父的巅峰时，千术到底如何，我尚不可知。 但以前听师父醉酒后讲的故事，知道他是一个很厉害的老千。 而且到社会上，听到妮妮姐和刘野手下的那个老头老千，对师父名字的诧异，与评价，我知道我师父年轻时，一定不简单。 能够被妮妮姐抓，是因为师父年纪大了，反应照比年轻人肯定是要慢一些的。 “师父，贾叔那边，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吗？他能来吗?”我说道。 我又不是准备开一场赌王争霸赛，根本不需要什么世界顶级老千，只要千术过得去，普通人发现不了，就足够了！ “放心吧，贾军这边我帮你摆平。” 有了师父的话，我也就算放心了。 其他的一切都不用操之过急。 毕竟选址，场地，装修，安排关系等等，还需要一些时间，我只要静等师父和龙坤的回复就好。 接下来几天，我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即便有事，也都是电话沟通。 因为我要注意分寸，上一次刘野已经给过我警告，这段时间，我一定会成为他高度注意的目标。 上一次既然陆凯能看到烟花店门口的小弟，其他人也自然也看得见。 只不过，他们没有陆凯看的透彻，也没去过石场，见过这些人罢了。 “呦呵，你小子这两天咋这么老实呢，没出去可哪跑骚呀。”兰娜调侃的说道。 对于兰娜的雷人话语，让我也是极度无语，什么叫跑骚呀！ “额...我主要是看娜姐天天太孤单，想陪着你呗。”我讨好的说道。 闻言，兰娜瞥了我一眼：“快别放屁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呀。” 兰娜一点没有给我面子。 “反正你也没啥事，晚上陪姐去滑旱冰吧。”兰娜说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坐在棋牌室的办公室内，玩着贪吃蛇来打发时间。 玩的正起劲的时候，兰娜接了一个电话，应了几声后，起身冲我招了招手。 “别玩了，走了，来活了！” 听到来活了，我打起精神，来活可就是来钱了呀！ “看来晚上的电影是没办法看了！”我无奈的说道。 “看个屁呀，挣钱要紧。” 我和兰娜开着刘野的桑塔纳来到了另一家棋牌室。 刘野说到做到，在年后他就换了车，并且将他那辆桑塔纳给兰娜开了。 来到棋牌室，门口就有人迎接。 “邱姐，李哥，你们过来啦。” 门口，负责人带着我们从棋牌室的后门走了出去。 走出后门，是一个小区的内部，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一个居民楼之中。 在路上，负责人将今天的猪给我们介绍了一下。 今天的两位主角，是来自信用社的两个经理。 信用社的经理，虽然他们本身工资有限。 但总有一些资历不良的人想要贷款，走正规手续办不下来的。 这种人想要贷款，他们除了借高利息，也就只有给信用社的领导们些茶水钱，通过人脉运营来贷。 当然，贷款金额越大，自然茶水钱也越多。 所以信用社经理这个职位，虽然薪资不高，但油水颇为丰厚。 相信这两人这些年一定攒下不少的存款。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手里掌握着权力，如果猪杀的好，他们一定会走向戚文龙的老路。 最终靠着权力，不择手段的获取金钱。 而他们获取金钱的方式往往更简单，毕竟他们就是信用社的人。 开门，走进房间。 里面已经坐了四个人，三男一女。 看到负责人带着我们两个走进来。 其中一个穿工装的男人打量了我们几眼，率先开口冲着负责人说道：“老徐呀，这两位是？怎么以前没见过呢？” 虽然他没明说，但话语中的意思是在向负责人询问，我和兰娜靠不靠谱。 毕竟他们的职位特殊。 “这两位是邱总和李总，王总你放心，这两位都是老熟客了。” 负责人的回答虽然不高明，但还是像王总保证了我们的身份。 闻言，他们狐疑的目光又打量了我们几眼，但至始至终没开口。 我知道他们这是还有警惕，还想着试探我们，但我们两个也不能傻站着。 只有表现出正常消费者的傲慢，才能最终进入这个赌局，所以我要反客为主。 “老徐，我看他们不是很方便的样子，要不然就算了吧，我和邱总只是娱乐而已，楼下玩玩小赌局，也一样打发时间。” 说着，我拉起兰娜，朝着门外走去。 “李总，王总他们没有这个意思的。”负责人老徐拉住了我，脸上满是急切。 我瞥了他一眼。 对于老徐这种人，能坐上负责人这个位置，我也深感疑惑。 他拉我来干什么，应该等王总他们叫我呀。 现在被他拉住，走和不走，反倒是让我颇为犯难了！ 第八十六章 编造身份 “抱歉了各位，李总是富家子弟，脾气有些火爆，各位见谅。”兰娜打了一个圆场，冲着牌桌上的几人歉意一笑。 听到兰娜的话，王总也露出一个笑容，出言邀请我们：“没事，刚才也是我态度有问题，两位别见怪，快坐。” 说着，王总起身，将我们两个请到了空位上坐下。 既然对方给了台阶，我总不能一直端着，自然要借坡下驴。 坐下之后，我将挎包中的钱拿了出来，随意的摆放在我面前：“各位开始吗？” 面对我的问话，几个人点了点头：“嗯，开始吧。” 玩的牌，依旧是拖拉机。 在我们这边一些大赌桌上，九十年代玩的牌，绝大多数都是拖拉机。 今天的主要目标就是王总，和一个大肚翩翩的胖子，看胖子的模样，足有二百多斤之重。 所有人都称他为吴总，但我感觉应该叫他肥总更为合适。 他们这种信用社经理职位的人，在我们眼中，是肥猪，也是棘手的猪。 因为他们的主要收入并不是工资，更是属于偏财，来钱特别的快，也容易。 但他们又不同于朱西军这种爆发户，朱西军得到了意外之财，是天降之财，这份财富是超出他认知的，所以他把握不住。 但吴总和王总的不同之处，是因为这份财富是他们自己通过手段赚到的，并且对于这份财富他们有把控力，是有理念的，所以他们不会像朱西军那般好骗。 牌局开始，底注五十，王总率先发牌。 我和兰娜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去动牌，前几局还是要打探一下形势。 “你们二位在哪高就呀，在横河县似乎没见过你们二位呢？”王总试探性的问道。 他还是不放心我和兰娜的身份。 但并不是怀疑我们是老千，只不过身居要位，尤其是他们这种油水丰厚的位置，觊觎的人颇多。 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很有可能就借此噱头将他们两个从位置拽下来。 毕竟以他们两人的薪资，怎么可能上的了底注如此大的赌桌，钱从哪来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这钱来的，却是不受法律保护的，是上不了台面的。 “正盛集团。”兰娜随意的答道。 “哦？正盛集团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王总继续追问道。 我撇了撇嘴，有些不爽的看向王总：“老哥，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不过很快你就知道了。” 被我怼了两句，王总脸色稍微难堪了些许，但依旧还挂着笑脸：“什么意思？” “我们正盛集团在横河县投资开发了一个楼盘，刚刚中标，过一段时，等正式动工时，你就能知晓了。”兰娜出言解释道。 并且歉意的对王总一笑：“李总是本次项目的负责人，李老董事长安排的，所以有些个性了点，您别介意啊。” 兰娜的话看似语句不通，前后没有任何关联，但其实是在像王总几人介绍我的身份，介绍我是董事长的儿子这个身份，并且将负责投资横河县。 负责贷款的信用社经理，也自然而然要对我这种身份的人客客气气。 投资，建房，就需要贷款，贷款，他们就有油水，有业绩。 “哈哈哈，这是好事呀，投资建设，造福人民呀。” 果不其然，等兰娜介绍我的身份后，王总看我的目光也没有先前那种不爽了：“李总，到时候有什么贷款方面的事宜，可以找我，我一定尽我所能。” 面对王总的主动示好，我也不能继续装高冷：“那到时候就要劳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 聊天归聊天，但是牌局依旧在继续。 王总和吴总的运气都不错，并且玩的很好。 在我们不出千的情况下，的的确确让他们小赢了一些。 又玩了几局，我和兰娜一共加起来，已经输了一万多块了。 这一局，‘闷’过三圈。 我们又轮番‘闷’了几轮。 期间，那一对男女看过牌后，选择了弃牌。 “李总，我开你牌。”吴总看过牌后，直接选择开我。 当他看过我牌后，叹了一口气，将他的牌弃掉了。 我知道，他的牌应该不小，不然也不会开我。 这一局我没有出千，所以我并不知道我的牌是什么，但通过吴总的表情来看，这一局，我的牌一定很大。 在吴总开过我牌后，兰娜和王总也纷纷看了牌。 不过兰娜弃牌了，王总还在跟。 他是看牌，我是‘闷’，所以他的下注是我二倍。 所以我不急于看牌，再‘闷’几轮。 五轮过后，底注已经涨到了三百一注，桌面上也有大几千块，我感觉时机差不多，我看了看牌。 当看到牌时，我整个人都闷了，心中不由暗骂几声。 我只有一张a。 可是我只有一张a，那吴总的牌更小，那他是拿什么来开我的呢。 “吴总好玩法呀。”我呵呵笑了一声，选择弃牌。 吴总这分明就是在扰乱我的视听呀，不过也怪我轻敌了。 既然如此，接下来，我也就不客气了！ 王总洗过牌后，我要求切牌，趁着切牌的时候，我藏了一张牌在手心之中。 这一局，至始至终我在‘闷’。 只要吴总不看牌，我就不看牌。 因为我担心吴总看过牌来开我的牌，若是他开我之后，看了我的牌，我也就没办法换牌。 不出我所料，他们是早有配合的。 当吴总看过牌后，就出言要开我：“李总，我看您。” “好。”我拿起牌，先是自己看了一眼，5,9,7。 但是藏着的牌，正好是一张6，看完牌之后，我又将牌放在牌桌上，不动声色。 “李总，我看您了。”吴总再次说道。 “哦，对对，抱歉我忘记了。”我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连忙又拿起了牌。 我并不是真的忘记，而是趁着扣牌的时候，将牌调换。 拿起牌，我将我的牌给他看了一眼，看到我是顺子之后，他立即将牌弃掉，并扶了扶他的金丝眼镜。 “李总看来这局牌不小呀，激动的都忘事了，哈哈。”在吴总弃牌之后，王总笑呵呵的看了眼他自己的牌，随后弃掉了。 这一局，毋庸置疑，我赢了！ 第八十七章 被猪赢钱了 当我拿到洗牌权时，接下来的一局，将毫无疑问。 我并没为给我自己发一手好牌，而是给兰娜洗了一个清一色。 其余几人，最多能拿到对子。 我的套路还是老套路，‘闷’牌,一直‘闷’。 反正就算是输，也是输给兰娜，我们两个是一伙的，输她多少，都无所谓。 这一局，开我的并非是吴总，而且那位一直陪着笑脸的女人。 女人在看到我的牌后，叹了一口气，将牌弃了。 “看来我这局牌不小呀，你们可要注意喽。”下注之后，我十分嚣张的说道。 其实我知道，我的牌并不大，只不过是这个女人给我照成的障眼法而已。 但我将计就计，继续跟牌，反正我敢肯定，这一局，兰娜一定会胜。 我们几个又‘闷’了几局牌，吴总也看了牌：“美女，我开你。” 吴总这一回并没有选择开我，而是和兰娜去比较。 当他看过兰娜牌后，他将牌放到牌堆里，但他还有一个小动作，那就是他用手挠挠了下巴。 这个动作在之前，我看那位男人也作过，也是在看完我牌后做的，并且那一把牌，我和兰娜一样，都是清一色。 看似普通的动作，若是在正规的牌局上，其实是没人注意的。 但是我不是普通的赌徒，我是一名老千，我有敏锐的观察能力，挠下巴一定是他们的暗号。 是在向其他同伴示意兰娜的牌是清一色。 至于刚才那个叹气，在上一局我被吴总坑时，他也叹了一口气，想来，这一局，我的牌也是单数牌。 于是乎我看了一眼自己的牌，果不其然，是一张单k。 看来，这几个人明显是串通好一起打伙牌的，是准备给我们两个老千做局呀！ 既然他们玩阴的，我也就没必要跟他们玩什么光明磊落了。 在确定我们两个人有大牌后，王总象征性的跟了两轮后，看了牌。 随后弃掉。 不得不说，他们四个人配合还是十分默契的。 并不是每一局都由王总跟我们‘闷’，他们时常交换角色，一切都已手势作为暗号。 今天看似是我准备给他做局，实际上是他们做了我们的局。 我和兰娜不可能一直出千发好牌，那样太过于明显。 而我们偶尔发大牌的时候，他们都能够合理的躲避。 总而言之，今天我和兰娜居然被这几个信用社的人给坑了！ 两个专业的老千，被别人做局了，传出去岂不是个笑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玩了三四个小时。 我打了一哈欠：“不玩了，太小，没意思，都给我玩困了，回家睡觉。” 听到我嫌小，王总立马打起了精神，毕竟他们几个人打伙牌，用这个套路成功赢到了我兰娜的钱。 “那李总要不要玩点大的。”王总试探性的问道。 “多大呢？”我笑了笑，顺着他的话说道。 “一百的呗。”王总回道。 “涨个百八十块的底钱，对于拖拉机这种游戏，有什么区别吗？亏王总你也能想出来。”我讥讽一笑，讽刺道。 讽刺他没有魄力，都已经打伙牌了，才敢涨几十块钱。 显然，被我的话语弄得有些尴尬，王总尴尬的笑了笑：“那李总您觉得多大的合适呢？” “五百怎么样!”我认真的说道，但其实就想逗逗他们。 听到五百这个数字，他们几个显然犹豫了。 见几人也不回话，我哈哈大笑：“逗你们的，毕竟你们都是吃公家饭的，和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比不了！ 玩五十的就差不多了啦。” 我话语中充满浓浓的讥讽意味，话语中的意思，就是他们没有钱，也玩不起太大的。 “行，五百就五百！” 出乎我意料的是，王总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但即便他答应了下来，今晚也不能玩，我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用以应对他们的伙牌玩法。 “王总，明天吧，今天带的钱也不够啦。”我指了指我面前的钱。 今天我和兰娜加起来，要输给他们两万多的样子。 几个人打量了我们几眼，点了点头：“那就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我们不见不散。” “好好好。”我敷衍的应道，随后一把搂住了兰娜的肩膀。 “邱总，晚上去我那里呀，咱们两个彻夜长谈一下项目的事情。”我猥琐的模样，像极了某些身居高位的领导。 我也是在极力的表演，富二代在掌握权力后的样子。 见到我这副样子，兰娜的手顺势搂住了我的腰，在我的腰间用力的捏了一下，吃痛之下，我差一点叫出声音。 “李总，那我这可是加班呦，有没有加班费呢？”兰娜嗲嗲的声音，听的我浑身酥麻。 “有，当然有了。” 我看向王总几人，他们纷纷都低着头，不敢看我们。 “王总，那我们先走喽，明天不见不散。”兰娜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好，慢走，明天别忘记了，不见不散奥。” 看王总几人那副惋惜的模样，像是没赢够我们的钱，就怕我们跑了似的。 临走还不忘嘱咐两句。 但其实，我们的情绪是一样的，他们怕我们跑了，而我们也怕他们跑了。 毕竟我和兰娜两个老千，杀猪局，居然最后被猪给坑了钱，那就糗大了。 和他们打过招呼后，我们两个十分暧昧的举动，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在确定他们不会看到之后，我这才松开了手。 “好你个李彦秋，居然占老娘便宜，信不信我将这个事情告诉戚瑶。”兰娜瞪了我一眼，威胁道。 “随便你，反正戚腰也不会介意。”我反驳道。 闻言，她一副贱兮兮的样子凑到了的面前：“小秋，你危险了！” “怎么了？不要整天装神弄鬼好不好。”我疑惑的看向她，这个女人长的挺漂亮，但其实就是有神经病。 邱兰娜完全属于那种，明明靠颜值就可以的女人，非要去当搞笑女。 “我们两个做这么暧昧的事情，戚瑶都不介意的话，那就证明，她可能不爱你了！”兰娜非常凝重的模样，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听的我恨不得给她一个大脖流子。 “滚一边去吧。”我冲她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第八十八章 计划 开车回到家中，坐在客厅里，我们两个商讨起明天该怎么面对王总几个人。 单纯的出千，并不能对这种伙牌团伙起到作用。 因为他们总是有两个人会开我们两个的牌，在看到我们牌后，通过肢体信号来传递信息，这样一来，我们牌小，他们就会跟到底，而牌大，他们就会跑。 这种办法虽然老土，但确实管用，而我们又没办法去拆穿他们。 即便拆穿，也无济于事，毕竟对方不是出千，抓不到多牌，少牌，或者藏牌的情况，只要对方不认账，我们也没有一点办法。 “娜姐，他们都打伙牌，准备耍无赖了，咱们也无赖一会，坑他们一把，弄把大的牌呗，一把牌将他们都赢光！” 思想来去，我也就能想到这一个方法了，先用小牌作为诱饵，让对方传递错误信号，等真正开牌之前，在通过出千换成大牌，彻底通杀。 即便对方知道我们出千，只要他们抓不着证据，我们死耍无赖，他们也没有办法。 对于他们这种老赖，只有更加老赖才能治。 “怎么坑？”兰娜姐疑惑的看着我问道。 我将我的想法跟她说了一边，听完之后，她认真的点了点头；“迫不得已的情况，也只能这样的！ 不过这件事要事先跟野哥商量一下，得到他的同意，到时候发生什么争执时，也好处理。” 我这个方式，就无疑是暴露了老千的身份。 我用这个方式赢钱时，也就是矛盾爆发时，到时候如果不介入地下势力的插手，赢到的钱，很有可能连拿都拿不走！ “那你联系一下野哥，看他什么意思。”我对兰娜说道。 自始至终我对于刘野都有一丝芥蒂，我不想跟他走太近，因为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会离开他的掌控，自立门户。 听到我的安排，兰娜拿出手机，拨通了刘野的电话号码。 虽然兰娜并没有开免提，但隐隐约约中，还是能听到刘野满嘴醉意的声音。 “野哥叫我们过去细谈。”兰娜挂断电话后，拿起外套和车钥匙。 我也穿好衣服，跟着她一起来到了五区商会，一楼刘野的办公室内。 走进办公室。 座椅上，刘野虽然脸色和神情与往常无疑，但是眼神涣散，举止飘忽，想来晚上一定没少喝。 他与我不同，我属于那种喝完酒之后，脸红的人，他则没有任何变化。 “说说，怎么回事？” 我和兰娜刚刚坐下，刘野就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接下来，兰娜将晚上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他妈的，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老子的赌场打伙牌，他们真是找死啊。”刘野骂骂咧咧的说道，样子很失态。 “是信用社的两个经理，一个姓王，一个姓吴，野哥你认识吗？”兰娜试探性的问道。 按道理来说，刘野应该是认识的，他们五区商会虽然有钱，但有些项目还是和信用社脱不了关系，一旦涉及到贷款，在信用社内借钱，就逃不开这两个人。 “马了个哔，原来是他们两个！”刘野骂道。 “野哥你认识？”我也好奇的问道，通过刘野的情绪来看，对这两个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好感。 “认识，我太认识了，很早之前就认识！”好像是提起这两个人，刘野就气不打一处来，若是往常，他还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如今喝多了，也失态了。 “我是五区商会中最早认识他们的，就连斌哥，龅牙他们几个相识，都是通过我介绍的。可谁曾想这两个兔崽子居然隔着灶台上炕，私自联系龅牙，将收欠款的生意给了龅牙！他吗的，难道是觉得老子没有龅牙强吗？” 说起这件事时，刘野的眼中充满了怒火，一副睚眦欲裂的样子。 从他的模样就能看出来，他对于这件事的愤恨。 怪不得他和龅牙同为洪斌的小弟，并且是同时加入洪斌的，传言说，刘野和龅牙之前是最好的兄弟，如今却一直闹不合，原因原来出在这里。 “这俩王八蛋还真不是个物，野哥，这回我们俩一定给你好好的出口恶气！”兰娜掐着小腰，小嘴一撇，蛮横的模样。 作为局外人，单单是听刘野这样讲，王总和吴总也确实不是个东西，而龅牙更可气！ 跨过中间人，两方私自联系，无论是朋友关系，还是商业合作，从古至今一直都是忌讳。 现在很多新闻讲，因为买方和卖方跳过中介，私自联系，被中介报复，就是这个道理。 而龅牙作为刘野的兄弟，以他能做到江湖大哥的地位，就知道龅牙不是傻子，他当然甚至里面的道理，也一定明白这样做的后果。 但龅牙还是这样选择了，就证明，帮信用社收贷款，一定是一个油水颇为丰厚的生意，丰厚到可以为此出卖兄弟！ “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刘野平复了激动的情绪，看向我们，眼中充满阴狠。 兰娜将我们准备的出千方式和刘野说了一下，刘野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就这样办，给我狠狠的赢他们，明白吗？” “明白。”我和兰娜齐声答道。 “人手方面，场子还要做生意，肯定不能出面，不过我会让陆凯待带人过去，这些事情你们放心，你们只管给我狠狠的赢光他们的钱就可以！”说着，刘野拿出手机，拨通了陆凯的电话。 “陆凯，吩咐你这个事情.....” 在电话里，将所有的事情吩咐了进去，并叫陆凯跟我联系，具体事宜叫我跟陆凯安排。 一切都已敲定下来，我和兰娜将醉酒的刘野送上了他的车，那辆崭新的凌志轿车，也就是如今的雷克萨斯。 由我给刘野当司机，兰娜在后面跟着我们，一直将刘野送回家，将车钥匙交到他的手中，我们才离开。 相比于胖子的奥迪a6，我感觉这台凌志更加舒适，动力也强，外观也十分气派，这才是男人该有的座驾。 如今一看，即便我再努力，与刘野的差距，依旧很大。 第八十九章 知己知彼 次日下午。 我和兰娜如约而至，赶到了棋牌室后院的那栋居民楼。 在老徐的带领下，我们两人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王总，吴总，男人，女人，他们原班人马已经到位。 看到我和兰娜进来，脸上各个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哎呦，李总，邱总，快请坐，等你们多时了。”王总十分客气的笑道。 “让你们久等了。” 客气一句后，我坐在椅子上，笑着问向王总：“今天玩多大的呀？” “李总既然想玩五百的，那就玩五百的！”王总十分豪爽，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王总今天好大气呀。”我调侃一句，四处打量了一圈。 跟随我的目光，王总也开始了四处打量。 但他却没发现什么稀奇的东西，所以疑惑的开口问道：“李总？您在找什么？” “找钱啊。”我脱口而出。 闻言，兰娜都不禁的笑出了声音，因为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李总，还真幽默呀。” 王总几人还是一头雾水，开口问道：“什么钱呀？李总昨天是落下钱在这里了吗？” 我摇了摇头：“我是在找你们的钱呀。” 说着，我将我今天带来的手提箱打开，里面一沓沓钞票整齐摆放。 “玩这么大的牌，你们不会没带多少钱吧，怎么？准备空手套白狼吗？当我好忽悠？” 面对我的接连讽刺，王总的脸部肌肉尴尬的抽了几下，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多亏李总提醒，钱就在车里，我给忘记了，哈哈哈，这就去取。” 说完，他将车钥匙丢给另一个男人：“小海啊，你去车里取一下。” “好。” 看着王总自导自演，我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出声。 看来这几个人还真准备空手套白狼，想拿桌面上的几万块钱就糊弄我，真当我李彦秋是傻呀！ 过了大概五分钟，小海回来了，手中还提着一个大兜子。 看来钱他们是早就准备好的，不过一直没有往这里拿的打算而已。 王总主动将兜子掀开：“验验货吧李总，五十万，一分都不少！” 五十万! 真是让我没想到，一个信用社的经理，工资不过千八块，却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五十万，看来平时一定没少贪污！ 但他的钱从哪里来的，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我只知道，不久后，这些钱，将全部收入我的囊中。 “开始吧，王总。” 我拆开一副新扑克，娴熟的洗了两遍后，将牌散落的丢在牌桌上。 每人抽出一张牌，比大小。 兰娜拿到了最大的牌，第一局，由兰娜当庄家。 我和兰娜的配合远比他们几个要默契的多，只需要一个眼神，我们就能明白互相的大概意思。 这一局，兰娜给我发了一门最大的牌。 “这么玩才有意思，才刺激嘛。”我下注五百进去，打趣的说道。 ‘闷’过三圈。 那个女人就看了牌，看牌之后，她又跟了一圈后和兰娜比了大小：“美女，我开你。” 但她的牌显然要比兰娜还大，直接将兰娜比了下去，这是出乎她意料的。 在她比牌的同时，我也看了牌，a,2,3，最小的顺子。 “李总，我开您，您运气那么好，我倒是想看看您是什么好牌。”接下来的一轮下注后，女人又开了我。 在被我比掉后，我笑呵呵的盯着王总看，但其实主要的注意力，是将余光看向了女人。 女人做出了一个搓眼睛的动作，看来他们的套路还是没变，顺子的提示就在眼睛部位。 昨天吴总是扶的眼镜，而这个女人没有眼镜，所以选择了搓眼睛。 “看来李总的牌不小呀。”王总笑呵呵的看了看牌，将牌弃掉。 其余几个人也都附和着，将牌丢进了牌堆之中。 接下来，又试探了几局，果不其然，他们的套路还是都是老套路。 不过这几局，他们并没有赢钱，甚至还输了一些。 毕竟他们四个人，我们两个人，他们的下注金额就是我们两个的双倍。 大概过去一个小时，他们迟迟没赢到我们两个人的钱，倒是有些着急了。 外加今天确实有幸运的因素，即便我们不出千，单凭运气就能赢他们。 而且他们的提示，不仅仅提示了队友，还提示了我们。 他们其中有比完牌叹气这个动作时，我和兰娜就知道，这局不大，是单张。 不过为了伪装，我们还会试探性的跟几局在弃牌。 但即便这样，我还是处于赢钱的状态，虽然赢的不多。 “今天运气真不错呀，起点子了，哈哈。”我哈哈大笑一声，随手打赏了一旁的抽水仔五百块钱。 “谢谢李总。”抽水仔毕恭毕敬的道谢。 我们这个房间虽然隐蔽在居民楼中，但还是赌场开的，既然如此，就一定会配备抽水人员，毕竟赌场靠的就是抽水活着。 只不过这里是抽水仔，并非抽水妹，所以存在感就颇低了些。 而且我们两方的目的相同，都是带有目的性的去赢对方的钱，也就没人理会抽水仔，除了喝水抽烟之外，就连赏钱都很少给。 因为下一局我准备出千，对于抽水仔这种人工摄像头，一定要打点一下，到时候有他个证人在，一切就好说了。 上一局是我赢的，所以这局由我发牌，在洗牌的时候，我给自己洗了一手j,q，7，黑桃一色。 并且留了一张黑桃k,藏于袖中。 发牌的时候，我给王总发了一门q,k,a，最大的拖拉机，不过是散花。 牌局开始，我和兰娜就一直在不停的‘闷’牌。 “运气好，我就提提价！”我直接扔了一千进去。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局率先看牌的是王总，想来这一局他应该是准备开牌做提示的人。 不过当他看到牌后，又不动声色的跟了两千。 紧接着，吴总看了牌，随后笑嘻嘻的冲着我说道：“我倒是想看看李总的运气到底有多好呀。” 他扔进牌桌四千，开了我的牌，他的牌是肯定比不过我的，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 除了王总的牌比我大之外，其余人不可能的。 吴总在看到我的牌后，在弃牌之前，他顺手的挠了挠他的下巴，这是他们对于清一色的暗号！ 第九十章 略胜一筹 我的目光散乱的在牌桌上游荡，但其实主要的观察，就在王总的脸上。 在他确认我这一局是清一色后，表情变得有些激动，想来他是觉得这一局，我能跟他好好的赌一场大的。 不过，我也正有这个打算。 一轮下注过后，小海开了兰娜的牌，他也没有兰娜大。 在弃牌之前，他也做出了提示对子的动作。 在确认兰娜是个对子后，王总的脸上异常平静，但眼中已经洋溢着开心。 女人弃了牌，场上如今只剩下我，兰娜和王总三人。 因为我和兰娜都是‘闷’牌，所以王总无权开牌任何人，他也不打算去开牌。 ‘揪’王总的局，正式开始。 “邱总，看样子咱俩的牌都不小呀，就不知道王总的牌如何了。”我下注之后，看向兰娜说道。 兰娜十分配合的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玩牌嘛，玩的就是一个博弈的刺激和心态，这样子才有意思，赢钱了才最有成就感对不对。” “那输局大的，不也很糟心呀。”我调侃意味的反问道。 “邱总说的对，看来邱总是个懂生活的人啊，输赢都是常事，心态和体验感最重要。”王总笑着附和，他是打心眼里希望我们多下注的。 兰娜并没有理会王总的马屁，自顾自的数千下注。 “输钱嘛...” 说到这里，兰娜顿了顿，用一种勾人心魄的眼神盯着我，随后娇滴滴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阵酥麻：“输钱的话，李总难道不报销的呢？” “报销，报销，真是拿你这个小狐狸精没有办法。”我调侃的大笑道。 王总几人也在一旁附和：“李总还真是大气呀。” “主要是邱总有魅力，刚才的动作和声音，让我都不由的浑身一颤。”吴总打趣的说道。 兰娜更是加了注：“反正有我家李总报销，那就大点玩。” 兰娜直接下注两千进去，而王总这位看牌玩家就要跟四千，是我们的双倍。 打趣聊天的同时，我们几个都在不停的下注，拖拉机这种游戏，我们三个人下注一轮，不过也就几秒钟的样子。 谈笑风生之间，桌面上已经摆满了一摞摞的钞票。 单单是这一局，他们四个最少就下注了三十万左右。 因为我和兰娜加一起的下注金额就高达了二十五万！ 不过今天可以放心下注，因为刘野已经为我们两个备足了钱。 随着下注金额越来越多，王总的脑门上都已经溢出了冷汗。 不仅是王总，其余几个人也紧张了起来，似乎有些拿不准的意味。 “邱总，一会玩完牌，我领你去市里玩玩呀，上午和金鼎酒店的老板通了电话，他说那边新引进了几道粤菜，而且是女士菜呢，据说吃完之后，美容养颜特别好。”我和兰娜闲聊着说道。 目的就是让王总觉得我们不在关注他的情绪，表演出真的不在乎这几个钱的感觉。 “不好吧，玩完牌要很晚的。”兰娜话中有话的拒绝道。 “没关系，到时候在那边开个总统套房，正好明天带你去买买衣服。” “那好的呢。” 我和兰娜完全忽视他们的样子，让他们几个脸色极为难堪。 王总更是骑虎难下，想开我们的牌，但游戏规则不允许。 弃牌，更不可能，他已经知道我们的牌没有他大，他再弃牌的话，那纯纯是缺心眼，况且他已经下了那么多钱进去，就算有弃牌的心，也没有弃牌的勇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也不停的下注。 王总带的五十万，几乎已经全部下注进去了。 “王总真是好魄力呀。”我夸赞一声，因为‘闷’牌封顶就是两千，我也没办法加注。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我将手扣在牌上，就在这个缝隙的时间内，将袖口中的黑桃k压倒了牌里。 拿起牌，看了一眼，四张牌j,q,k,7。 通过手法，将7抽了出来，再次藏到手心之中。 此时我的牌是j,q,k黑桃一色，钢托。 “啧啧，牌不错呀。”我哼唧了一声，拿出一沓钱，放在了赌桌上靠近牌堆的位置：“钱都摆满了，这局不知不觉这么大了。” 在放钱的同时，通过弹牌手法，将多余的牌，放回进牌堆之中。 一切过程行云流水，几个人的注意力，也都在我的脸上，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放钱的手。 但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在弹牌的那一刻，我的心是有多么的紧张，多怕有一点失误而露出破绽。 喝了一口北冰洋平复着我激动的心，我笑眯眯的看向兰娜：“邱总，我先开你吧，毕竟你再下注，也花的我是钱呀！” 兰娜谄媚一笑：“李总，人家都是你的，花钱你还得心疼呀。” 我没有搭话，将兰娜比掉过后，我再次下注：“王总，你都为了迎合我，玩了五百底注的，这个人情我也的还你，今天你不开我，我就不开你！” 闻言，王总爽朗一笑：“哈哈哈，李总够仗义！” 几轮过后，他们几个最开始带的几万，外加小海后拿过来的五十万，已经所剩不多了：“李总，财大气粗，我们可比不了呀，我开您。” 说完，王总掀开了他的牌，q,k,a：“拖拉机。” 我呵呵一笑：“王总，我也是拖拉机。” 说完，我掀开了我的牌，j,q,k，黑桃一色。 “抱歉王总，我是钢托，胜你一筹。” 看到我的牌后，几个人如遭雷击，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的牌，好一会，在确定我的牌没问题后，王总，小海，女人，三个人的目光居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吴总。 在他们三个的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埋怨，和怒火。 若不是因为我和兰娜在，估计他们几个人就要大骂出声了！ 但吴总的反应甚至比他们三个还有激烈，应该是觉得被我们耍了的缘故。 他肥硕的身躯气的浑身发抖，怒指我的鼻子：“你个小王八蛋，你他吗出千！ 我记得很清楚，你明明是j,q,7黑桃一色，什么时候变成了钢托了！” “输不起，别玩赖呀！”我反驳道，嘴角挂着淡淡的玩味和讥讽。 吴总大吼一声，就朝着牌堆抓了过去：“就是你出千，老子要查牌！” 第九十一章 狼狈离开 在阻止吴总后，抽水仔拿出腰间的对讲机，呼叫起赌场的人：“楼上有情况，楼上有情况。” “你查你吗呀，还敢叫人！”见抽水仔只有如此，并呼叫人来，吴总被愤怒的情绪冲昏了大脑。 冲了上去，狠狠的推了抽水仔一把，二百多斤的体重并不是摆设，力气也大得很，这一推直接将抽水仔推翻在地。 但抽水仔这是一份没有台面的工作，他没有反抗的资本，只能默默忍受。 “吴总，玩不起就不要出来玩，如果这个牌你动了，到时候出现什么情况，我可不认！”我坐在椅子上，冷哼一声。 兰娜不屑的撇了撇嘴，骂了一句：“穷b。” 与此同时，王总几个人也冲了过来，将吴总控制下来：“你要是确定他出千，就别动牌，盯着点牌，别让他搞什么手段，等赌场人来！” 王总保持着理智，他知道，若是吴总动了牌，即便他在没动手脚的情况，查出缺牌少牌，我们也可以不认，耍无赖，毕竟他们动了牌，动没动手脚就无人可知了！ 很快，一大批脚步声传来，老徐带着一群赌场内看场子的人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老徐看着一副狼狈模样的抽水仔，问道。 还不等抽水仔回话，我率先开口：“还能因为什么？他们输钱不想给呗！” “你少他吗胡扯，明明是你出千！” 吴总怒声反驳，指着桌面上的牌：“来，查牌！” 老徐对着吴总一伙人笑了笑：“息怒，息怒，如果有人出千，我们自然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查牌。”老徐一声令下，抽水仔开始查牌。 期间老徐还像我和兰娜投来询问的目光，眼中充满担之色。 估计是怕我们真的出千被抓，不过当他看到我俩悠然自得的模样时，他也就放心的收回了目光。 “查，给我好好的查，查完牌，我看这死肥猪还怎么抵赖！”我轻蔑的盯着吴总，出言讥讽道。 “你他吗骂谁死肥猪呢！”吴总爆呵一声，朝着冲来，看那架势还准备动手。 不过在场这么多马仔，若是还能让他得逞，这些人岂不成了酒囊饭袋。 还不等他冲出两步，便被王总和女人拦了下来。 “安静点，等一会查过牌再说！”王总大声呵斥道。 “怎么？刚打完抽水仔，又准备打我不成？”我充满笑意的看着几人，将矛头转了过去。 闻言，赌场中的人，和王总几人脸色都变了。 毕竟自己家兄弟被打了，作为老大的老徐，即便在不愿为这个身份地位的抽水仔出头，当着众人的面也肯定得要个说法，否则一定会伤了其他小弟的心，和丢了自己的面子。 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在骑在他们身上拉屎的话，这样的老大，根本信服不了小弟。 没有小弟的信服，一个老大，也不过就是摆设而已了。 双方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各怀鬼胎。 我玩味的目光打量起两伙人，但却总感觉出一丝不对劲。 仔细瞅来，原来王总他们一方之中少了一个人，小海不见了！ 毫无疑问，小海肯定是出去喊人了，即便在这里他们不敢动手，等我和兰娜走出棋牌室，估计也会上演一波抢劫风波。 但我丝毫不慌，因为陆凯等人，就在楼下的面包车里等候。 只有他们敢有一点风吹草动，一场大战是必不可免！ “老板，牌没问题。”抽水仔在查完牌后，汇报道。 兰娜冷笑一声，出言讥讽：“我家李总可不会因为这仨瓜俩枣出千，不像某些人，输钱急眼了还耍赖。” 说话的同时，兰娜开始装钱。 “你们肯定是一伙的！我不可能看错。”吴总继续辩解。 但事实胜于雄辩，王总又仔仔细细的对了一下牌，确定无误后，一把抓住吴总，冷声呵斥道：“别他吗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走。” 说罢，王总拉起吴总，就朝外面走去。 “站住！” 刚刚迈出步伐，老徐的呵斥声，就传了过去。 作为这个场子的老大，他终于坐不住了！ “吴总，你打了我的人，总要给个说法吧，否则，你走不出去这个屋！” 老徐的一声呵斥下，王总三人停下了脚步。 几个混混也做出了随时动手的准备，朝着王总三人围拢而去。 “吗了个b的，你一个管理棋牌室的，你他吗的还敢威胁我！别说是你，就是刘野他都不敢和我这么说话！”吴总大嚷大叫，这无疑是愚蠢的行为。 在吴总大骂过后，我看到老徐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 王总勉强挤出笑容，开始打起了圆场。 “老吴，给我住嘴。”王总先是呵斥住吴总。 随后他陪着笑容，走到了老徐的身边：“老徐，我们都是老朋友了，老吴就是这个臭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大家都是朋友，小夫妻还有闹别扭的时候呢对不对。”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他打了我的人啊。”老徐并没有继续往下说，目光咄咄，等待王总的回答。 “出手打人确实是老吴的不对，在这里我替老吴赔个不是，打人赔钱天经地义。” 说着，王总从都兜里将仅剩的千八百元掏了出来，硬塞到了老徐的手中，玩笑的说道：“如今这个社会，还是要克制一下脾气的，否则是要坐牢的，像老吴这样，早晚要吃‘公家饭’的，就哈哈哈。” 看似是开玩笑，调侃的是吴总，其实话语中的意思是在提醒老徐，不要得寸进尺，若是真动起手来，他会将老徐这些人送去吃牢饭。 王总的几句话，既威胁了老徐，又给了老徐足够的面子，让老徐有一个台阶下。 “确实呀，今天仗着是咱们哥几个的矛盾，要是换其他场子，一定就不好解决了！”老徐也毫不示弱。 王总哈哈一笑：“我们也是看在老徐你的面子，才来这里赌的啊，整个横河县，我最信任的还是你呀，老徐。” 话虽然这么说，但任谁都知道，王总今后再也不会再来这个赌场了。 以他的聪明才智，自然能看的出来，这是一场局。 第九十二章 同门 “老徐，我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办，可以走了吧。” 王总撇了一眼牌桌上的钱，眼中都是不舍，和怨毒。 即便他不确定老徐是否知情我们做局，但我和兰娜的确是老徐介绍来的，想来这一次，他们两个也算是接下梁子了。 “王总若是还有事，那就请便吧。”老徐做出请的手中。 王总几人告辞一声，转身离开。 王总走后，我和兰娜将所有的钱都装进钱箱和钱兜之中，和老徐告了别。 走出门，目光四处打量，我并没有发现王总他们的身影，但我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就此罢休。 来到了停车的位置，将钱放到后备箱中，兰娜启动车辆。 车上，我给陆凯拨通电话，很快陆凯便接通了。 “彦秋，什么情况呀，我看他们几个走了呀。”陆凯率先说道。 “你离我们稍微远一点，跟在我们后面就行，叫小弟们都趴下，不要露头。”我指挥道。 “好。”陆凯应了一声后，我挂断了电话。 兰娜启动了车辆，随意的开在大街上。 我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后视镜，探查情况。 果不其然，在我们刚刚走出门没多远，一台桑塔纳就追了过来，紧紧的跟在我们的车后。 通过后视镜，我看到了司机的模样，正是早已离去的小海。 “往大桥方向走！” 在我的指挥下，兰娜朝着大桥的方向开去。 横河县虽然被称之为县，但其实目前的发展来看，只不过是两个镇子，被这一条桥连接着而已。 从两个镇子的领导班子，变成了一个县的领导班子而已。 而桥的周围，虽然是横河县的中心地带，但其实都是人烟稀少的荒凉区域，因为那里，属于两个镇子的边缘，也是县北的边缘。 在那里，人少，更容易办事! 距离大桥还有几百米时，后面那台桑塔纳突然加速，超越了我们，并且别停了我们的车。 好在对于急刹车早有准备。 车停之后，包括小海在内，一共五个大汉，手里拎着家伙，就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我和兰娜没有下车，并且锁上了车门！ 此时我们一男一女，势单力薄，再陆凯他们没过来之前，下车纯粹是找打！ “来来来，下车！”一个看似是领头人物般的刺青男人敲了敲窗户。 “什么意思？想抢钱是吧！”我喝问道。 但我并没有下车，甚至连窗户都没有放下来。 “少他吗废话，老子叫你下车！”刺青男用力的拍打窗户，并且出言威胁：“再不开门，我可就砸车了，到时候伤到你们，给怪我！” “好好好，我这就出去。”我应了一声，佯装出下车的姿势，因为我在后视镜中，看到了陆凯他们乘坐的面包车。 此时，陆凯等人也赶了过来，两台面包车，一前一后，以围拢之势，将小海他们围在了中间。 等小海他们感觉到事情的不妙时，两台面包车，十几个手提家伙的混混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在中间。 这时，我和兰娜走下了车。 “小海，这是带人过来抢我的钱吗？”我盯着小海，淡淡一笑，问道。 小海并不是混混，看样子也没打过架，在被气势汹汹的混混团团围住时，他整个人都吓傻了。 “李总，这...这不怪我呀，都是王总安排的，我也是奉命行事呀，你要找，也得找王总算账，我就是个跑腿了，没办法。” 听到小海的话，我不由心生鄙夷，哈哈大笑出声，像他这种人，若是放到了解放前，一定是汉奸。 “小海，没事的，这些人我都认识。” 刺青男安慰了小海一句后，目光看向了陆凯。 “兄弟，我见过你，你是野哥手下的人对吧，咱们是同门，我是跟龅牙哥混的，给个面子，成不？”刺青男态度还算谦卑，客客气气的说道。 看到他这个态度，我就知道，今天这场仗是肯定打不起来了。 但是陆凯还在不依不饶：“你明知道这是野哥场子的客人，你还准备抢钱，你给野哥面子了吗？” 虽然陆凯看似咄咄逼人，但也只不过是吓唬吓唬而已。 当对方提起同门时，我就知道，打不起来的。 即便不给龅牙面子，也要给洪斌的面子。 我摆了摆手，朝着兰纳说道：“邱总，我们走吧。” “好。”兰娜也看出了其中的道道，应了一声 临上车之前，我将目光看向了陆凯：“凯子，接下来的事情你和他商量吧，我们先走了。” 说完之后，我和兰娜上了车，扬长而去。 今天的事情特殊，所以我们和刘野的见面地点并不在五区商会，而是来到了陆凯所在的棋牌室。 棋牌室内，一片火热，这个时间段正是赌徒们的快乐时光。 来二楼办公室，我拎着一百万现金，和兰娜走了进去。 刘野正在座椅上喝茶水，看到我们回来，露出一个笑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将钱摆在桌面上：“他们带的所有钱，都被我们两个赢了过来。” 闻言，刘野满意的点了点头：“干得不错。” 打开钱兜子，刘野从中数出了我和兰娜的提成。 “谢野哥。”接过钱，我和兰娜一同道谢。 “谢什么，这是你们赢得的。”刘野丢给我一根烟后，问道:“陆凯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对方找了龅牙的小弟，陆凯正在和他们交涉，我们两个就先走了。”兰娜如实回答。 刘野默默点头，没有出声。 今天结束的很早，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刚晚上九点钟。 离开棋牌室，我和兰娜找了一家夜宵摊，随便的吃了一口。 回到家中，我给戚瑶发去一条短信：【瑶，明天有时间吗？】 【有，怎么了？】短信刚刚发出，就收到了戚瑶的回信。 【明天我想带你去市里住，后天正好送你上车。】 后天就是戚瑶返校的日子，现在我也越来越忙了，去省城见她的机会不多，这一别又不知道何时能再见。 所有一定要在她走之前，跟她温存一段时间。 【我和父母商量一下吧。】戚瑶回道。 戚瑶父母会不会同意，是我一直担心的问题。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怀揣着忐忑的心情，一直紧盯着手机，等待着戚瑶的消息。 大概过了五分钟，短信才发了过来：【刚才和我父母商量了一下，他们同意啦，哈哈。】 第九十三章 兰娜遇险 次日一早。 我向胖子借了车，接上戚瑶，来到了市里。 衣服，生活用品，上一次都带戚瑶买过了，她不并缺这些。 今天主要就是领她玩一玩，逛一逛，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校园中生活，会是枯燥乏味。 因为今天想和戚瑶过一下二人世界，所以并没有去金鼎酒店打扰龙坤。 找了一个在我们市也颇有名气的高端酒店，开了一间房。 “瑶，一会你想去哪玩？”拎着戚瑶的行李，电梯间内，我问道。 戚瑶摇了摇头：“都行，听你的。” 把行李送到房间，我坐在舒适的柔软大床上，我有点走不动道了。 看着面前窈窕，温婉，美丽动人的戚瑶，一股邪念在心中升腾。 一把拉住戚瑶的胳膊，将她拽到我的怀中。 “啊。”戚瑶娇嗔一声，显然，她对我突然的举动，有些意外，有些慌张。 但她并没有反抗，我将脸凑了过去，鼻尖贴着鼻尖，含情脉脉的看着戚瑶的眼睛，轻轻亲在她的嘴唇上。 戚瑶双手环抱住我的脖颈，开始了激吻。 热吻了大概过了几分钟，或者是十几分钟。 当我准备加进攻势，手不由自主的乱摸时，戚瑶阻住了我：“不要，晚上的好不好。” “嗯。” 想来，确实我是太心急了，于是我停止了动作。 将东西放好，开车拉着戚瑶，开始了今天的约会。 上午去的电玩城，玩玩币子机，下午去的观影厅，两个人的游戏并不多。 但只要能跟戚瑶在一起，无论做什么，多无聊，都会变得十分有意义且有趣的事情。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太阳落山，时间很快就到了夜晚。 和戚瑶吃过晚饭后，我们两个早早的就回到了酒店。 “戚瑶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饮料什么的。”将戚瑶送回酒店房间。 我再次转身离开，来到了附近的鲜花店内。 “您好，买花吗？”刚进店内，售货员热情的迎了过来。 “嗯。” “想送给您什么人？”售货员问道。 “女朋友。” 在确定我的购买需求后，她将我引到了一捧非常大的玫瑰花前。 “先生，这是九十九朵玫瑰花，它的话语是爱的诺言，玫瑰代表爱情，九十九代表天长地久，寓意你们的爱情也会天长地久。” 听到销售员的介绍，我十分满意，这捧花正是我想要的仪式感。 “好，就它吧。” 在确定好我要购买后，售货员将鲜花帮我包了起来。 手捧鲜花，我回到了酒店之内。 咚咚咚。 因为房卡只有一张，我只能敲门等待戚瑶开门。 “谁呀？”戚瑶动听的声音传来。 “我。” 听到我的声音，戚瑶将房门打开，我手捧鲜花，将花递到戚瑶的面前。 “瑶，我爱你，我对你的爱就像这九十九多玫瑰花的寓意一般，它象征着我对你的承诺，承诺这一辈子我李彦秋只爱你戚瑶一个人。” 一段肉麻的话中，充满真诚。 戚瑶接过鲜花，热泪夺眶而出，被我深深的感动：“彦秋，我也爱你。” ...... 洗过澡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在玫瑰花的花香陪伴下，我和戚瑶再度沉浸在激烈的爱意之中。 许久过后，戚瑶依偎在我的怀中，我将她紧紧搂住，看着她脸上的红润，轻轻的亲了她一下。 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一早，戚瑶还要赶最早的那班火车，不能再折腾下去了。 正当睡意袭来，我昏昏欲睡之际。 铃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和兰娜同时都被惊醒。 她睡眼朦胧的看向我：“谁呀？” 心中暗骂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大半夜的打来电话，但还是拿起手机。 “兰娜姐。”看到来电显示后，我回了戚瑶一声，接起了电话。 怀中的戚瑶在听到是兰娜的名字后，将我抱的更紧。 “喂，兰娜姐，怎么了？”接起电话，我开口问道。 但电话那边，并非是兰娜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你是患者的家属吗？我这里是横河县，县医院。” 患者？医院？ 听到这两个词，我心中猛然大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立马坐直了身体，紧张的问道：“我是，她怎么了？” “患者身上有数道刀伤，流血过多已经昏迷......” 还不等他说完，我已经被慌乱的情绪冲昏了大脑，插嘴问道：“她现在人怎么样？” “现在患者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你放心，还请您现在过来一下。” “好好，我马上就到。”急忙站起身，火急火燎的穿好衣服。 “兰娜姐出事了，我得回去一趟....”说到一半时，我停顿了下来。 目光看向戚瑶，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快去吧，这件事要紧。” “嗯。”我点了点头，从包中拿出一万块钱：“瑶，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学费，在省城没有我的照顾，千万不要亏待自己。” 将钱放到床上，我穿好外套，匆匆离去。 心中除了对兰娜的担忧，还有对戚瑶的愧疚，明明今天是我将她约出来的，却将她独自一人丢在了酒店之中。 但兰娜那边，我实在不放心。 超速行驶，见灯就闯，我急乎乎的赶往了横河县医院。 路上，我给刘野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多声，才接听。 “野哥你在哪了？”我开口问道。 电话那边传来了刘野不耐烦的声音：“在家，怎么了？” “野哥，兰娜姐受伤进医院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你方便的话，过去看一下。”我将事情大致的陈述了一下。 听到兰娜住院，电话那边的刘野却依旧沉稳，他沉默几秒后，问道：“兰娜现在在哪家医院。” “县医院。”我回道。 “好，我现在就过去。” 刘野的语气平静，不知道这是临危不乱的上位者表现，还是冷漠的人性，总之，给我的感觉并不舒服。 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在我的超速行驶下，时间将近缩减了一半。 赶到县医院，我冲了一楼的服务大厅。 走到咨询台我急切的问道：“你好，问一下刚才被送来一个女人，她现在在哪？” 咨询台前，小护士问道：“你说的是受刀伤那个？” “对。” “她呀，还在手术室，你是她什么人呀？” “我是她弟弟。” “奥奥，那你先把押金交一下吧。” 第九十四章 刺青 刚刚交完押金，准备上楼时。 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小秋。” 扭头看去，刘野快步从门口走了进来。 “野哥。” 我打了声招呼，但看到他的样子后，我心情却十分压抑。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刚到，他明明离的这么近，居然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赶过来！ “小秋啊，你不用着急，我给医院打过电话了，兰娜没有危险，放心吧。”他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好。”听到他的话，我心中生出鄙夷。 难道没有危险，就是不用着急的理由吗？ 也对，相比于我和兰娜的朝夕相处，他和兰娜没有我们之间的深厚感情。 不过他作为大哥，兰娜是他忠心耿耿，为他谋取暴利的手下，他如此这般态度，看的我心理不是滋味。 虽然在很多人眼中，他没错，只不过作为兰娜的好朋友，我替她鸣不平而已。 和刘野一同走上楼，手术室们前，有一个五十多岁，工人模样的男人坐在长椅之上。 看到我们走过来，男人投来目光，并没有开口。 我和刘野就坐在他的对面。 因为我们也不清楚这个人是做什么的，也就没搭理他。 过了几分钟，男人率先开口，试探性的问道：“你们是那个美女的家属吗？” “嗯。”刘野应了一声开口问道：“你是？”。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也在等兰娜。 将询问的目光看向男人，男人尴尬的说道：“我是发现她受伤的人，是我帮她叫的救护车。” 闻言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想要些好处费。 我刚将手伸进包里，准备拿钱，但随后又将手抽了回来，如今刘野在这里，我就不能乱出风头。 刘野拉开手提包的拉锁，拿出一万块钱，递到男人的面前：“谢谢你救了我妹妹，小小心意，不成谢礼。” 当看到一万块钱时，男人显然是眼前一亮，九十年代，即便是九十年代末，他们这些工人的工资也不过千余元。 一万块，去掉家里的花销，至少要攒上整整一年。 对他而言，这样一笔巨款摆在他的面前，他能如何不心动。 不过，出乎我和刘野意料的是，这个男人并没有收刘野的钱，他慌忙的摆了摆手，脸上都是老实人的憨厚：“不是的，我就是想要回救护车的费用，一百块钱就够了。” 男人的正直，让我颇为尊敬，也恍然大悟。 我们这边的救护车是被医院外包掉的，所以救护车的钱，是单收费，不和医疗费一同计算。 “不，老兄，这钱是你赢得的，你救了我妹妹，若是不收这钱，我无以为报。”刘野强硬的将塞到了男人的手中。 男人不知所措的拿着钱，嘴张的很大，支支吾吾没说出话来。 这一刻，感觉平日里很轻的一万块，却被他拿出了沉甸甸的感觉。 “老兄，具体怎么回事？你能跟我们详细的说一下吗？”刘野开口问道。 我也打起精神，聚精会神的等待男人的答复。 “是这样的，晚上我下班回家的时候，路过清水街道的那条胡同，就听到里面乱哄哄的叫骂声，还有女人喊救命，我撞起胆子过去，就看到一群混混手拿刀棍就在打人，当时我整个人都吓傻了，但还是壮着胆子大汉了一声警察来了。 之后他们一哄而散，我连忙跑了过去，就看到她躺在血泊中，浑身都是鲜血。” 看男人的样子，他说起这件事时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听他的讲述，心中已经猜到了大概，群伙作案，不图色，不图财，那还能是谁做的，一定是王总他们找的人！ 但为了确保无误，我还是开口问道：“老兄，你看到他们长什么样子了吗？” 闻言，男人立刻摇了摇头：“天黑，胡同内还没有路灯，我没看清。” 犹豫了片刻，正当我失望时，他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想起来了，他们其中有一个人骂了我一句，我看到他拿刀的手上有刺青。” 刺青! 脑海中立即想起了一个人，和一个画面：“是不是一条像蛇头似的图案。” 经过我的提醒，男人立马确定道：“没错，就是他，你们认识?” 果然是这个刺青男，果然是龅牙手下人干的事情！一种无名的怒火涌出，看来昨天放过他们就是一个错误。 “老兄，这里没有你的事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刘野打发道。 男人应了一声，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待男人走后，刘野才开口：“你认识那个人？是龅牙手底下的吧。” 我点了点头：“对，就是龅牙手下的人，昨天陆凯堵到的就是他们！” 刘野咬合肌鼓起：“有些人面子给多了，有点不要脸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龅牙，昨天看在龅牙和洪斌的面子上，才没有动刺青男几人。 但今天他们居然报复，还将报复的目标盯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野哥，什么时候开始报复？”我出言问道。 兰娜在生活中一直照顾着我，她如今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一定要为她报仇！ 所以刘野去报复时，我也要跟着。 刘野沉默了片刻，摆了摆手：“先看看兰娜的情况再说。” 手术室门前，刘野安定入座，但我却无论如何也坐不下，心中装着太多的事情，以至于我整个人现在都乱糟糟的。 焦急的来回踱步，不知道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看着脸色惨白，浑身缠满纱布的兰娜被推了出来。 一时间，我整个人都不由的呆愣在原地，心痛和愤怒交加。 此时兰娜已经清醒过来，但她整个人都沉陷虚弱之中。 看到我们两个人的身影，她还强挤出一抹笑容，冲着刘野打了招呼：“野哥。” 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她还调侃道：“小秋，帮姐看看，脸受伤了没，别影响我的美....嘶...哎呦。” 兰娜还是平时那般顽皮的调侃，但听在我心中，却是某名的心酸。 看着她疼痛的样子，我连忙嘱咐：“嘘，别出声，放心吧，你的脸没事。” 闻言，兰娜这才放心，将沉重的双眼闭上，睡了过去。 第九十五章 态度 刘野被我劝回去休息了，独自一人坐在兰娜的病床前，静静的守候。 兰娜的家并不在这边，虽然也是东北人，但她和我们不在同一个省，我们省的位置相对更北一些。 在这里，她除了赌场认识的人外，并没有什么朋友。 我应该算的上，她在这里为数不多的朋友。 坐在床边，我昏昏欲睡。 白天就耗费了太多精力，晚上和戚瑶还做了运动，外加听到兰娜出事后，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所以当我现在放松下来后，整个人特别的疲惫。 趴在床边，即将睡着时，兰娜痛苦的娇嗔声让我又精神了一些。 我抬眼看去，兰娜已经醒了过来。 满脸汗水，看她的模样，应该正在承受非常大的痛苦。 心中担心不已，怀疑兰娜可能是感染了或者怎么样，我连忙小跑出去，叫来了护士。 护士已经睡着，被我叫醒后就是一脸不悦。 当她进入房间，看完兰娜的样子后，她更是撇了撇嘴，嘟嘟囔囔的埋怨道：“大惊小怪什么啊，这是麻药劲刚过去了，那么多伤口肯定疼呀。” 丢下这句话后，护士转身就离开了。 在知道兰娜没有事情后，我也就放心的坐回了床边。 坐了下来，我拿出一张纸巾，帮兰娜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放心，野哥一定会给你要个说法的。”我只能这样安慰道。 兰娜轻嗯了一声，伸手握住了我放在床边的手，一阵冰凉的感觉袭来，她的手心中，都是汗水。 我紧张的不知所措，但并没有抽回手，兰娜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身内也为此收到伤害，需要一个依靠，况且握手又算不了什么。 不知不觉中，我也陷入浅睡之中。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人轻轻唤醒：“彦秋。” 睁开眼睛，是陆凯。 “你回去休息一会吧，这里交给我。”陆凯说道。 我悄悄抽回握着兰娜的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五点。 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兰娜，我点了点头：“好，这里就拜托你呢。” 劳累并不能使我选择在这个时间段休息，离开是因为距离戚瑶发车，还有三个小时。 我还有时间送她到车站。 用最快的速度，开车赶往市里。 一个小时后，我敲响了酒店房间的门。 咚咚咚。 “谁？”听兰娜的声音，并没有刚睡醒时的低迷，想来已经醒来多时。 “我。” 听到我的声音，戚瑶快步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我们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戚瑶被我抱到了床上，大眼睛看着我笑道。 我将她扑倒在床上，用力的亲了一口：“我当然要来送你了。” “哎呀，讨厌啦，兰娜姐那边没事吧。” “没事，陆凯在那边了。” 帮戚瑶收拾好随身物品，我带她去吃了口早餐，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她送到了车上。 车站内，我们拥抱分别。 “彦秋，你有时间会来省城看我吗？” 我郑重的点头，给予了戚瑶肯定的答复：“一定。” 看着戚瑶离去的背影，我失落至极。 她眼圈中泛着泪光，一步三回头。 在我们两个依依不舍下，最后，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 回到横河县，我回家休息了一会。 医院现在有陆凯在照顾，我还算放心。 至于为兰娜报仇的事情，还要等刘野的消息。 对于那些混混来说，晚上才是他们出行的时间，白天大部分都在睡觉。 况且即便要报复，也不会是白天行动，光天化日之下，除非想坐牢，否则没人敢在白天动刀。 一宿没怎么睡，此刻我也没有什么精神状态，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将手机放在耳边，调到最大音量后，我倒头就睡。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太阳高照，正赶正午。 起床，看了一眼手机，除了戚瑶给我发了一条安全到达学校的短信之外，并没有未接电话。 给戚瑶回了一条信息后，我穿好衣服，走出了家门。 随意的吃了一口午饭，我给刘野拨打了电话。 “小秋，怎么了？”电话那边，刘野开口问道。 “野哥，娜姐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安排？”我问道。 “这件事晚点再说吧，我这边还有事。”刘野的话语中，浓浓的不耐烦。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挂断了电话。 一时间，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这件事，他一定会给一个解释的，不管他愿意与否，就像他曾经说过，当了老大之后，有些事情就身不由己了，他不给交代，就会伤了下面人的心。 但从他的语气来看，他似乎并不准备报仇。 但如今我只能先等等看，反正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不仅是给兰娜报仇，也是在帮我自己，如果昨天我没有恰巧去市里，今天躺在病床上的就两个人了！ 吃完饭后，我并没有回到医院，先将胖子的车送了回去，又让胖子将我送回了陆凯所管辖的棋牌室。 刘野留下的那台桑塔纳，停在这里，如今正好我先开着。 在车上，我和胖子说了一下兰娜的事情。 “胖子，叫弟兄们准备好，我感觉刘野并没有报复的意思，如果他不动手，这个仇，只能我亲自报了！” 听到我的吩咐，胖子并没有一口答应，他沉默了几秒后，才说道：“彦秋，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毕竟现在我们势单力薄，过段时间市里的赌场也要开业，我觉得现在我们不易暴露自己，去节外生枝！ 而且兰娜是刘野手下的人，这件事我们不应该多管闲事。” 我知道胖子的话没错，现在我们的状态，站在理性的角度，的确不适合节外生枝。 但一旦刘野不出手，我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若是她只是刘野的下属，是我的同事，我必定不会插手。 但我们的关系，经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感情早已经超过了普通的朋友，更像是亲人。 点燃一根烟，我陷入了沉默，思虑万千。 待到一根烟燃尽，将烟头顺着车窗扔下，我缓缓开口。 “下次去石场时，把杨宇给我接过来！” 第九十六章 报仇 杨宇这把刀，到底如何，是好是坏，我还没试过。 他终究会让我不失所望，大放异彩，成为我手中最锋利的刃。 还是虚有其名，只是一个打架斗殴的窝里横，最终从回炸串店，我想，很快这个结果便会见分晓。 开着桑塔纳，我来到了县医院。 刚走到病房门外，隐隐约约就能听到兰娜的痛呼。 陆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他的神情有些低沉，紧握着拳头。 见我过来，他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打了一声招呼：“彦秋，你来了。” “嗯。”我应了一声，问道：“怎么不进去？” “兰娜正在换药，不方便。”陆凯解释道。 敏锐的观察力让我感觉这小子今天有些怪怪的，平时他都尊敬的叫兰娜为娜姐，今天却直呼其名了。 不过我也没多想，坐到了走廊的长椅上，静静等待。 兰娜身上共计八道刀伤，三刀在后背，腿部，腹部，手臂都有刀伤。 因为还有一刀在胸口上，所以男士进去，肯定是不方便的。 大概过了十分钟，两名护士和一名大夫从病房走了出来。 “换好了？”我抬眼问道。 “嗯，进去吧。”小护士回道，当她看到我后，语气中十分没耐心。 昨天被我半夜叫醒的小护士就是她，想来应该是我打扰了她的好梦，对我怀怨在心。 走进病房，兰娜躺在床上。 看到我过来，她露出一道发自内心的笑容，声音略有些沙哑：“臭小子，早上什么时候跑的，我竟然不知道。” 我尴尬一笑，坐在了她的病床前，调侃一句：“也不能光让我干活，不让我睡觉吧。” 陆凯就站在我的身边，没有出声。 “你们吃饭了没？”我问道。 本来想着来之前买一些鸡汤之类的，但饭店的东西又不卫生，而我还不会做，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吃过了，陆凯妈妈熬的粥，很香的。”兰娜回道。 我点了点头，开始和兰娜闲聊起来。 她今天的状态照比昨天要好上很多，除了脸色略微苍白之外，说话也有力了许多。 “凯子，你也照顾一天了，回去休息休息吧。”我对陆凯说道，今天一整天都是陆凯一个人在忙里忙外。 他却摇了摇头，拒绝了我的提议：“没事，我不累。” 陆凯性子倔，既然他不想走，谁劝也不好使。 我只能尴尬一笑，对着兰娜调侃了陆凯一句:“凯子今天还挺上心的嘛，哈哈。” 闻言，兰娜哈哈一笑，陆凯却显得有些羞涩。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音传来，随后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刘野独自一人走了进来，他随身带了几个小弟都被他留在了门外。 “野哥。”陆凯和兰娜都跟他打了声招呼，但我却没有开口。 陆凯接过了刘野手中的水果，我给他让开了位置。 刘野坐在病床前，关切的看着兰娜：“怎么样了？疼不疼啊。” “还好。” 我知道刘野这是在做铺垫。 他拖到现在才来，肯定做好了决定，准备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站在旁边，默默的等待下文。 但陆凯率先开口问道：“野哥，兰娜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实在不行我直接带着兄弟，抄了他龅牙的家!反正这口气我咽不下，兰娜的伤不能白白承受。” 闻言，刘野瞪了陆凯一眼。 陆凯虽然一副不情愿，但还是闭上了嘴巴。 “我今天过来，除了探望兰娜之外，就是想说这件事，他龅牙不给我面子，也没什么好留情面的。”刘野腮帮子凸起，这是他习惯的动作。 闻言，我心中一喜，看来刘野并不是我想象中那般，报仇这件事，或许可以不用动员我的势力了！ “野哥，什么时候动手，我带兄弟去！”陆凯积极应道。 我也跟着附和：“我也去，娜姐待我如亲弟，这个仇，我要亲手为她报！” “好，我已经调查到了左军的主要活动地点，晚上九点动手！”刘野说道。 不用问，左军应该就是龅牙手下的那位刺青男，那一晚就是他带人报复的兰娜。 那晚若不是我去了市里，也将惨遭其害。 “信用社那几个人怎么办？” 在我看来，王总和吴总，才是整个事件的主谋，左军他们也不过是听令行事。 所以，最应该报复，受到严惩的应该是这两个人才对。 听到的问话，刘野斜着眼睛看向我：“他们两个动不了，江湖上的事情江湖了，这是规矩。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他们即便是谋划人，也不能动！因为他们同样是信用社的经理，是吃公粮的人，如果动了他们，这件事牵扯的就大了。” 停顿了一下，刘野继续说道：“而且他们两个现在不仅仅是和龅牙合作，跟洪斌也有些关系。” 刘野给出了他的答复，但提起跟洪斌有关系时，他眉毛挑了挑，看来对于这件事他还是很忌惮的。 不过想来这件事应该他也是刚刚知道，否则以刘野的圆滑程度，不至于去下令杀王总两人的猪，即便那晚刘野喝醉了酒。 事已至此，原因为何，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结果。 王总和吴总身份的确特殊，他不敢动。 但不代表我不敢，既然把注意打到了我和我身边人的身上，我就要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 “你们两个跟我出来一趟。”刘野将我和陆凯叫到了外面，说道：“你们两个不能都去，兰娜这边需要留一个照顾。” “我去。”我和陆凯几乎是异口同声。 刘野笑着摇了摇头，调侃道：“这又不是挣新娘子，你俩至于吗?” 闻言，我倒是无所谓，但陆凯的表情却有些变得羞涩起来。 想起近日陆凯对兰娜的态度变化，该不会这小子喜欢上兰娜了吧！ 沉吟片刻，陆凯说道：“野哥，你兰娜这边你放心，我让我妈妈来照顾，没问题的。” 有陆凯的保证，刘野笑着点头：“好，晚上七点，在棋牌室门口集合，你们两个带人去。” 第九十七章 野哥的命令 晚上七点，我和陆凯如期而至。 棋牌室二楼的办公室内，刘野坐在椅子上，一旁零零散散，坐着的，站着的，加起来能有十几个人的样子。 江湖上的办事，很少有电影，电视剧中的码人大场面，呼呼啦啦几十号，上百号人打群架。 人少，办事利落，并且伤害情况，可以把控，不至于出现人命这种破格的状况。 除非是仇人见面，下定决心就要弄死对方。 但上百人的群架，后果就未知了，总有一些虎币，愿意冲动的人，会带一些类似于杀猪刀，管刺这种利器。 捅进去，就生死难料了。 那种利器不仅伤害性大，群架中的救治往往也不及时，原本能救活的人，也会因为流血过多而亡！ “邱兰娜，各位都不陌生，虽然是我刘野的手下，混在江湖上，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 龅牙的手下，居然丧心病狂到连一个女人都不放过，身受数刀，昨天一晚上的抢救，才脱离危险期。 他们此等行为，不仅是毫无人性，更是对于我刘野的蔑视，对你们的蔑视，这口气我忍不了，你们能忍吗？”刘野慷慨激昂的讲道。 “忍不了！”十几个小弟异口同声，凶气十足。 讲话，这是刘野的一个习惯。 我曾经多次见过他办事前，吩咐任务时，都会慷慨激昂的演讲一番。 他说，这是在效仿古代的领兵打仗，鼓舞士气。 这样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我还有嘱咐你们一句，动刀子可以，只能砍不能捅，明白吗?”刘野郑重其事的嘱咐道。 “明白。” 嘱咐过后，刘野看向陆凯：“陆凯，你盯着他们点，报仇归报仇，分寸还是要把握好的，别把事情闹太大。” “是，野哥。” 接下来，刘野将左军的位置告诉了我们之后，一行人驱车赶了过去。 到达目的地时，方才七点半，这是一家发廊。 不过，发廊只是好听的叫法，但换做谁看到那屋内粉红的灯光，和五彩氛围灯围绕的牌匾时，都知道，这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而已。 安排了一个小弟进去探查一番，没有看到左军的身影不说，他也是过了十几分钟才出来。 看他满面红光的走上车，我不由的调侃道：“喂，这么慢才回来，是不是在里面消费了？” 听到我的调侃，他倒是不觉得尴尬，还找了一个合理解释：“是呀秋哥，不过进去看一圈就出来，意图太明显。” 对此理由，我倒是无言以对。 一旁的小弟也调侃道：“这么快，换做是我，裤子还没脱下来呢，你就完事了？” 面对这位小弟的调侃，其余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滚犊子吧。”那位进去打探消息的小弟骂了一声，有些羞愧的模样。 在这里，我到要为这个小弟说一句公道话，并不是他能力不行，而是跟这种快餐发廊的服务和套路有关系。 听朋友说，像这种地方，快餐的，根本就是糊弄人。 刚进屋，什么都没干的时候，发廊女就开始叫，为了就是刺激顾客的大脑，催快速度，外加她们早已经熟能生巧的技术，很快就能让顾客缴械投降。 如今的社会，无论什么行业，都会考虑顾客的心理动向，洞察人性的弱点。 发廊洗浴是这样，饭店酒吧是这样，赌场更加是这样。 只不过赌场相对于其他行业的洞察和操纵人性更为深奥，也更加透彻，它探索与激发的是人性真正的恶！ 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 原本刘野安排的动手时间是九点，想来他应该已经调查过左军的行踪与出入时间。 还有就是晚上九点的时候，街道人已经很少有人了，就算是发廊内的顾客，也都是在单间，看不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军搂着一个风骚入骨的女人，一扭一扭从远处朝着发廊走了进去。 又等了几分钟，确定没有其他混混跟他一同前来后，我喝了一声：“抄家伙，办事！” 车门打开，十几个小弟拿好家伙，我也挑了一把砍刀。走下了车。 铃铃铃..... 而就在我们准备行动时，不知道是谁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神经本来就处于高度紧张之中，突然间的电话铃声，让我不由浑身紧张了瞬间。 “谁的电话。”我低声呵斥一声。 陆凯的声音却传了过来：“我的，是野哥。” “先回车里。”在我的领导下，各位小弟快速的上了车。 陆凯接起电话，贴在耳边接了起来。 但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难堪。 “明白，可是.....”陆凯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就挂断了。 看着面色阴沉如水的陆凯，我声音也冷了下来，开口问道：“野哥怎么说？” 这个时间打来电话，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野哥说让咱们去五区商会，今天先不动手，等过去他们会给一个交代！”陆凯沉声说道。 这一刻，我都想大骂刘野几声，但是车上这么多他的弟兄，我不能表现对于老大的不满。 对于刘野的安排，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什么情况，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一抹失望。 五区商会什么地方呀！那是洪斌的地方，这件事一定是洪斌干涉了！ 去了，肯定也要不来说法，都是走走表面的过场罢了！ 如今伤害兰娜的人就在眼前，这个仇我怎么能不报？ 今天若是不报，以后再想指望用刘野的名头报仇，就更加难上加难，今天他不准报仇，以后就更不可能提起这件事。 愤怒的情绪充斥着我的大脑，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你们去不去？”我压制着异样情绪，努力控制着平静。 没有人搭话，一片安静。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拉开了车门，这时陆凯才开口：“彦秋，别冲动，野哥肯定有他的安排！” 有他吗呀！ 我不顾陆凯的阻拦，走下来，将砍刀上的防割袋摘下，丢在地上，持刀朝着发廊冲了过去！ 身后，陆凯紧跟而上。 他用冲刺的速度追上了我，一把将我死死抱住：“彦秋，你冷静点，这是野哥的命令！” 第九十八章 一根烟的时间 “刘野他算个什么东西，我要听他的命令！”沉声从牙缝中挤出来这几个人字。 明知道早晚要脱离刘野，早一天晚一天又如何，但我并没有失态，我并没有大喊出声这种话，我的声音只能让陆凯和我，两个人听见。 远处的车上，坐满了刘野的弟兄，每一位都是一台监听器。 因为一句话去得罪一个大哥，没有必要！甚至我还不确定这件事就算发展了，刘野会不会就此和我反目成仇！ 今天左军我若是没看到，一切都好说。 但如今伤害兰娜的人就距离我不到五十米的发廊中，我怎么能忍呢？ 我用力的去掰开陆凯抱住我的手：“陆凯你松开！” “我不松开，李彦秋，你别冲动！”陆凯将我抱的更紧。 用力的挣扎几下，我并没有摆脱他的控制。 点燃一根烟，不由冷笑一声：“陆凯，你还是个男人吗？娜姐对你不好吗？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砍伤娜姐的人搂着大妹，逍遥快活？” 我的连番逼问，直击陆凯的内心，我看的出来，他对兰娜有异样的感情。 所以我在眼中，他应该比我更加报仇心切才对。 他抱紧我的手松懈了一下，沉默几秒，他嘶吼道:“你以为我不想替兰娜报仇吗？你把兰娜当姐姐对待，可我喜欢兰娜，我对她的感情不比你对戚瑶差。 我比你更想亲手砍死这个家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砍伤了他，兰娜的伤不会好，只不过是出了口恶气罢了！ 但你觉得你或者是我，因此得罪了野哥，惹恼了洪斌，我们会有好下场吗?你能不能理智一点，你是准备做大哥的人，能不能以大局为重！” 听到陆凯的咆哮，我笑了，大笑出声。 陆凯的顾虑，我早就想过了，只不过对于我来说，无所谓，左军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并且他有错在先，这一点，洪斌挑不出我的理来。 至于洪斌和刘野的关系如何，会不会因此有隔阂，该我屁事！ 而就在这时，发廊的门开了，一道大骂声传了过来：“笑你吗笑，赶紧滚一边去，打扰老子的雅兴，老子整死你！” 风骚美女随后跟了出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军哥，是谁呀，在门口叽叽喳喳的，都影响我的性致啦，都不湿了呢。” 发廊门前，破口大骂之人正是左军，那手臂上的刺青，在粉红色灯光的照耀下，格外炸眼。 他站在灯光之下，而我们处于黑暗之中，我能看清他的面容，但他却只能够看到两道人影。 在见到他出门的一霎那，我就将刀藏到了腿后，站在他的视角只能看到我的腿，刀被遮挡住了。 我并没有搭话，陆凯也没有，默默的等待着左军接下来的动作。 “你俩耳朵聋了是不是，老子跟你们说话呢，赶紧给我滚！”左军手指我俩的方向，再次开口。 我压低声音，用不屑的语气反骂道：“你算个什么狗币东西。” 男人，在女人的面前，永远都是冲动，彰于表现的，尤其是在刚熟悉的马子面前。 听到我的反骂声，左军立马就急了：“小比崽子，你骂谁呢！” 说着，他抄起摆在发廊门口的一块板砖，就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至始至终，我没有寸动分毫，陆凯也没动。 如今是左军主动挑起事端，我们两个总不能站着挨打吧，他的举动，无疑是给我找了一个更好的动他借口。 “尼玛的，老子拍死你！”左军抬手挥舞着手中的板砖，但走到我们两个身前不到两米处时，他停了下来，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能够看清我和陆凯的面孔了。 车上，一群小弟已经冲了下来，但并没有人过来，都是旁观的视角，刘野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 但我敢！并且现在我有了足够的理由！ “你....是你们！”左军磕磕巴巴，紧张万分。 我将香烟叼在嘴上，冲着他微微一笑，拎起手上的刀，冲了过去！ ....... “啊，杀人啦。” 办事的时间很快，几十秒，甚至是十几秒，足矣。 坐在面包车的副驾驶上，我将最后一口烟抽完，摇下车窗，看着后视镜中惊慌失措，惊恐万分的风骚女人，与倒地不起的左军，我闭上了眼睛，将烟头随着车窗弹了出去！ 街道上，只留下一道渐行渐远的尾灯，等一根发着微微火光的暗淡烟头。 车上的其他人，都是刘野的手下，所以他们没有动手。 “彦秋，你准备去哪？我送你，先避避风头吧。” 我知道陆凯是在为我而担忧，但我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去五区商会！” 听到我的回答，陆凯一脸不可置信：“你疯了？你去哪不是找死吗？野哥，洪斌，龅牙应该都在。” 我淡淡的一笑，我的想法和陆凯不同，我认为，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 “就去五区商会！” 在我的执意下，车子开往了五区商会。 路上，刘野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小秋，做的不错！】 看到这条短信，我浑身一僵。 这句话看似是夸赞，但其实有两层意思。 我不明白他说的是最深的那一层，还是字面意思。 不过我也不想去琢磨，不急，到了五区商会，一切都会揭晓！ 来到五区商会，我和陆凯两个人下了车，其余人都在留在了车上。 门口，两个小弟相对而站：“二位是陆凯和李彦秋吧。” “嗯。”我应了一声。 “老大叫二位去二楼办公室。”在其中一个小弟的引领下，我们来到了二楼，位于左手边的洪斌办公室。 整个长廊，都是一排排恭敬整齐的小弟，分侧而站，中间留出一条道路来。 走进这间奢华的办公室，实木沙发上，全部都是我的熟面孔。 洪斌，刘野，龅牙，还有信用社的吴总与王总！ “来了。”见到我们二人进来，率先打招呼的竟是洪斌。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股让我琢磨不透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九十九章 说谎 “斌哥。”率先回应洪斌的是陆凯。 我没有开口，今天晚上的一切，本就不应该是我来承受，在洪斌的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弟中弟，针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他们几个人似乎就在等待我们一般。 尤其是洪斌，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身上。 长期掌握整个县北的地下霸权，他上位者的气势太强了。 本想着试图去跟他对视，去表现的不卑不亢，但我承认，我输了。 “嗯，斌哥。”我低下头，低声打了招呼。 “坐吧。”洪斌一直带笑，示意我们，准确的说，是示意我坐下。 但人一定要活得有眼力见，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切记不能自视过高。 我不过是刘野手下的一个小弟，在这个大哥云集的办公室内，我没有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 “不了斌哥，我们站着就行。”我回答道。 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和他们坐在一张沙发上，甚至于主位之上！ “好。”洪斌点了点头，放在二郎腿的上的手掌微微抬了抬，在示意着什么。 这时候，刘野的声音传了过来：“说一下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龅牙的弟兄会被送到医院，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动手了吗？” 刘野说着，目光在我和陆凯的身上徘徊，最后落在我的身上：“你可不要狡辩说，是你们先动的手，我后打去的电话.....” 刘野的目光既然落在我的身上，那就由我来解答，什么样的说辞，我早已经想好了。 “斌哥，野哥，事情并非我擅作主张，作为一个小弟，我明白我的身份，也遵守大哥的安排。” 先是拍了一圈马屁，做一个让他们心情缓和的铺垫，随后我继续说道：“接到野哥电话时，我承认，我有些情绪，我与兰娜朝夕相处，感情深厚，在我得知仇不能报时，发发牢骚很正常的。 正当陆凯开导我时，左军冲了出来，对我们就是一顿破口大骂，我反驳了他一句，他抄起板砖就要过来拍我。 我虽然是一个小弟，但我不能任人欺辱吧，他要攻击我，我总要反抗，不能站在被打吧！我觉得这件事我并没有做错，是他先动的手，还拿了武器，即便进了局子，我也算是正当防卫！” 如今的场面，即便吴总和王总在这里，我也不怕暴露身份。 因为既然他们已经坐在这个地方了，我的老千身份早就不是秘密。 听到我的一席话，第一个不乐意的却是信用社的王总，而不是龅牙，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被打之人，又不是他的小弟。 “你放屁，怎么这么巧，他就会无缘无故出来骂你们，说慌总要有一个合理的逻辑吧。” 看到他和吴总，我就怀恨在心，因为他才是真正的伤害兰娜的主谋。 同样，他们看向我的目光，也充满了怨毒，这就是所谓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不过，在如今的局面，我还要保持冷静，保持笑容。 “是因为我们在发廊门外的声音太大，打扰了他和女人的雅兴，所以才......” 我的话没有说完，剩下的话，他们知道是什么。 目光环视场中各位大哥，龅牙的脸色最为难堪，刘野是惊疑不定，只有洪斌，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胡扯，你就是.....”王总还想反驳。 “咳咳。” 洪斌的一声轻咳打断了他：“如果真是他所说这样，这件事就另当别论了，完全是龅牙的小兄弟自作自受罢了。 但如果他说谎了，我也一定会让他应受的代价，这件事我们无需争辩。” 说完，洪斌招了招手，门口的小弟走了进来。 “去调查一下，今晚的缘由究竟是什么。” “是，老大。” 结局和我预想的一样，作为大哥大的洪斌，怎么会因为一个弟中弟来发难呢。 这件事情，在洪斌这种级别老大的眼中，不过是鸡毛蒜皮。 他叫我们过来，一定是另有目的。 “你叫什么名字？”洪斌问道。 “李彦秋。” 听到我的名字后，他开口问道：“李彦秋，今天叫你过来，只有一件事，出千坑骗王总这件事，是谁安排的，又是谁下的命令！” 洪斌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洪斌的目光投来，我就不由自主的下意识的躲闪。 我不想看着他的眼睛说话，但知道，此时此刻，我的眼神更不能躲闪。 他的话语是诱导性的，想让我将矛头指向刘野。 所以我先是闭上了眼睛，因为我的下意识，想将目光投向刘野时，但这个举动不能被发现。 无论我和刘野关系如何紧张，这一刻，我们是统一战线的。 眨眼时间，我睁开眼睛，和洪斌对视。 我的额头已经遍布冷汗，我一直遵循的理念，就是看着对方的眼睛，用最真诚的话语去说谎。 我也曾多次练习，在赌局中，生活内，也是百试百灵。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要在洪斌的面前去试图说谎，他能看的出来。 所有的思绪只在一瞬间，缕清逻辑，我缓缓开口：“我是一名老千，我的职责不仅是为了赌场牟利，也要保护赌场的安全和秩序！” “哦？”听到我莫名其妙的话，洪斌轻笑一声，似乎来了兴致：“此话怎讲。” 我正视着洪斌的目光，说道：“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天兰娜接到了赌场老徐的电话，请求我俩帮助。 赶到赌场，听老徐说是有人打伙牌，破坏赌场的秩序.......”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道暴躁的反驳声打断了我：“你少他吗放屁，谁他吗打伙牌了！” 吴总的情绪异常暴躁，但在坐的各位，哪一位不是人精了，谁都能看的出来，他是心虚了！ “吴总别急，让他把话说完，也不迟！”洪斌打断吴总后，抬了抬手，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第一天去探查情况，试探这个伙牌团伙的能力时，甚至连我和兰娜都失了手，输了钱。 任其职，谋其事，帮助赌场平息赌桌上的事情，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最终经够我和兰娜的一晚上策划，终于在第二天的时候将这个破坏赌场秩序的团伙剿灭，但我也万万没想到，这个团伙的核心成员，居然是斌哥你们的朋友呀！” 第一百章 吃里爬外 “嗯？可是刘野讲述的经过，和你可不同哦。” 洪斌带着玩味的笑容，看了刘野一眼后，将目光又从新投到我的身上：“话要实说，你是聪明人，欺骗我的后果，你明白的！” 听到洪斌的话，我心中一惊，冷汗打湿了我的衬衫。 将目光看向刘野，他面无表情，转而笑道：“斌哥的面前，不要虚头八脑的，说实话！” 难道刘野真的和洪斌说了实话，不应该呀！ 刘野不是一个傻子，他怎么会承认这种事情呢。 我的大脑在此时飞速的运转。 其实在来的路上，有些逻辑关系我都缕清了。 我也设身处地的站在刘野的角度思考过问题，刘野和龅牙都是洪斌的左膀右臂，俗称同门，同门之人，在明知道王总是龅牙密切的合作伙伴，还去坑害的话，那就是内部争斗，手足厮杀，无疑是破坏了规矩。 社会讲法律，江湖讲规矩，二者同理，法无例外，规矩无情，破坏规矩的后果，刘野比我更加清楚。 想来那天不是他醉了酒，也未必有胆量会做出这个决定。 想通这些逻辑关系，我认为以刘野的精明程度，他只可能承认下令替兰娜报仇，绝不可能傻到承认下令坑害王总。 如若不然，洪斌也不会过来套我的话。 洪斌是试探我，虽然不敢百分百确定。 但摆在我面前只有一条路，将谎言继续下去：“斌哥，我没有说谎呀，我说的就是实话。 维护赌场秩序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之事，野哥对我和兰娜有十足的信任，所以这种事情，野哥给了我们抉择的权限。” 我一口笃定。 洪斌始终保持着那抹让我冷汗直流的笑容，龅牙与王总面色阴沉，刘野的额头渗出汗水，却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王总，吴总，你们也听到了，这件事刘野并不知清，是一场乌龙。”洪斌的目光看向信用社二人。 洪斌是一个大哥，向理还是向亲，他分的清。 我知道他压根不信我说的话，对于整件事情的真相，瞒不过他的。 今天洪斌能亲自出面，不是为了刁难刘野和我，而是做一个圆场，给王总和吴总一个面前。 “那五十万.....”王总试探性的问道，看他的打算，是准备将输掉的钱要回去。 “呵呵呵。”洪斌一阵冷笑：“王总，输钱之后，你第一时间过来找我的话，这钱我能做主给你退。 但如今在你们的谋划下，人被砍伤了，钱你还想要回去，天底下的好事，不能都被你占尽吧。” 听到洪斌的话，王总默不作声，但吴总这个暴脾气却坐不住了：“砍人怎么了？她出老千不该被砍吗？ 再说他们不也都砍回来了吗？两件事相抵，这是之前商量好的了！” 之前商量好的！短短几个字，信息含量巨大。 我明白了为什么刘野突然改变主意，不允许报仇了。 他不舍得那五十万！ 洪斌没有回复吴总，拿出了手机，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并按下了免提。 很快，电话那边便接听了。 “调查如何了？” 面对洪斌的问话，一道恭敬的声音立马回道：“调查清楚了，据发廊当时的人员，和左军的女伴讲，事情确实是左军挑事在先。” “好，我知道了。”说完，洪斌挂断了电话。 “诸位都听见了，左军被砍，自作自受，与此事无关！”洪斌斩钉截铁的说道。 吴总却不乐意了：“洪总，今天我们找你来，就是解决问题的，我们可是长期合作伙伴，因为这点小事，坏了和气，可不好呀。” 闻言，我心中不由暗自发笑，觉得吴总是个蠢货。 一个长期受到吹捧的信用社经理，当惯了大爷，就忘记怎么孙子了。 还是那句话，人，永远不要自视过高，他即便是吃公粮的场面人，但他威胁的可是县北赫赫有名的江湖大哥啊。 以洪斌的人脉和手段，对付一个小小的信用社经理，和碾死蚂蚁无异。 洪斌的脸色因为吴总的话，而动容一下，但依旧是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吴总，和信用社的合作还要继续，这是一份共赢的生意.....” “洪总，所以孰轻孰重，你应该知道。”让我没想到的是，吴总居然敢打算了洪斌的话。 一瞬间，我看到王总和龅牙的脸色都变了。 就连洪斌脸上的那抹笑容都收敛了起来：“孰轻孰重，我自然分得清。 信用社的合作断不了，不过你真的能代表信用社吗？” 洪斌的意思虽然没明说，但也不避讳！ 话中之意就是在说：信用社的合作要继续，但合作的人，可以换！ 吴总却似乎没听没明白：“洪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整个横河县，想要在信用社放贷，就绕不开我........” 吴总的话只说到一半，王总就拉住了他，连忙插话打断：“洪总，既然您开口了，这件事就此作罢，信用社方面的合作，我们还要携手共赢哈。” 王总是识时务的人，能够看明白事。 “洪总，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王总拉起还是一脸不情愿的吴总，站起了身。 洪斌挥了挥手，沉着脸：“那我就不远送了。” 王总两人匆匆离去后，我明白，接下来的事情，与我和陆凯也无关了。 正准备告辞离开时，洪斌笑着开口，对刘野说道：“刘野，你这位小兄弟很有趣嘛，要不让他跟我混吧。” 刘野看了我一眼，笑着回道：“只要他愿意，我没什么意见。” 见两个人将目光都看向了我，我连忙摇头，婉拒道：“斌哥，当初是野哥帮我出了头，并且收留了我，他对我有恩，所以谢谢斌哥的赏识了。” 闻言，洪斌也不闹不火，意味深长的说道：“希望你这番话是发自肺腑，可不要做了吃里扒外的奸人。” 吃里爬外！ 他提的是我和龙坤的关系！ 浑身的毛孔在一瞬间扩张，冷汗溢出。 “谢斌哥尊尊教诲，我一定不负所望。”硬生生的回答过这个问题后，洪斌笑了。 他摆了摆手，示意我和陆凯可以退出去了！ 见状，我连忙告辞，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第一百零一章 一汤池水 走出五区商会，我和陆凯一同来到了医院。 路上的时候，我给秦昊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带几个兄弟来一趟。 这件事还没有结束，至少刘野那边，还没有糊弄过去。 晚些时间，待到刘野离开五区商会，一定会找我谈话，去了究竟是鸿门宴，还是赏功会，尚不可知。 但我要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和准备。 病房中，陆凯的母亲坐在床头，哈欠连连，兰娜已经睡去。 “睡了?”陆凯小心翼翼的问道。 陆凯的妈妈点了点头：“恩，刚睡。” 看了一眼睡梦中的兰娜，经过一天的休息，她整个人的气色更加有光泽了些。 “陆凯，时间不早了，阿姨也辛苦一天了，你带着阿姨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 我的声音不大，但还是将兰娜吵醒了。 病房的中的灯始终是打开的，刚刚睡醒的人，在遇到光芒时，总是本能的眯起眼睛，兰娜也是一样。 她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朦胧的说道：“你们回来了？” “恩，回来了。”陆凯应了一声，将目光看向我：“小秋，麻烦你送一下我妈，今天晚上我在这里陪兰娜。” 我知道，这是一个表现的机会，在兰娜最落寞的时候，如果陆凯能够陪她度过，这会对未来陆凯的追求，做出良好的铺垫。 作为他的兄弟，自然了解他的意思。 于是我点了点头，伸了一个懒腰：“确实今天也有些累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听说我要走，兰娜眼睛睁大，笑骂了我一句：“小白眼狼，白瞎我对你的好了，关键时刻真不顶用。 你留下陪我，让陆凯回去休息吧，他今天早上五点钟就过来了，肯定累了。” 我无奈的摊了摊手，为了兄弟，这个白眼狼的锅，我背了！ “小秋今天去报复了那个伤你的人，有些劳累，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吧。”陆凯替我解释道。 听闻陆凯的话，兰娜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和担忧：“是吗？小秋，你没受伤吧？” 我摇了摇头，兰娜这个时候的关心，让我觉得有些尴尬。 因为她现在不仅是我的好搭档，好姐姐，还是我好兄弟陆凯的心上人。 看着陆凯那副窘迫的样子，我哈哈一笑，拍了拍陆凯的肩膀：“我倒是没受伤，只是陆凯差一点被人拍了一板砖。 再说了，凯子你怎么只提我呀，属你动手最猛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你杀父仇人呢，现在到装上低调了？” 我故意这样说，来彰显陆凯。 陆凯扭头看向我，欲言又止，眼中在闪过一瞬间的不解和失落之后，充满感激。 他当时遵循了刘野的话，没有动手，这个过程都是我一个人来完成的。 对于那件事，我不满！但我还要抬高他，因为他是我的兄弟。 男人想要征服一个女人，不能仅仅是百依百顺，一味的好。 也一定要让女人感受到男人的威严，让她产生崇拜感，感激，这样才有戏。 “陆凯，谢谢你帮我报仇。”兰娜谢了一声，看向陆凯的眼神中，有些异样的感动。 “好啦，我困了，就先回去了。”打了一个哈欠，我叫上了陆凯妈妈：“阿姨，我送你回去。” 离开医院，将陆凯妈妈送回家中后。 我找了一家中等的宾馆，在这里开了五个标间，两张单人床的那种。 等下秦昊带人过来，就安排他们先住这里。 二十分钟后，秦昊几人赶到，我一直等到将近凌晨一点，也没有等来刘野的电话。 于是乎，我先行离开了。 刚刚走出宾馆的大门，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正是刘野。 “小秋，在哪了？”接起电话后，刘野问道。 “刚从医院出来。”我回答道。 “今天表现不错。”刘野话语中，有一丝赞赏的味道。 “小秋，有点事情想和你单独聊聊，来一趟县南，金汤泉。” “好。” 师父家在县南，几年来我也一直在县南活动，对于县南的大街小巷，各种建筑我都了如指掌。 金汤泉是县南最大的洗浴中心，类似于县北的金元门。 至于为何刘野不选择在金元门，而是在县南的金汤泉，我就不知了。 给秦昊打去消息，让他们也去金汤泉门前等我。 我独自一人开车，前往了县南。 进入洗浴，将衣服放入柜中，我探头看了一眼，见整个洗浴区，只有刘野一个人在泡汤池，其余地方空无一人。 看来刘野并没有动我的意思，至少不会在这里动我，但我依旧不能放松警惕。 进入浴区，我冲着刘野打了声招呼：“野哥。” “恩。” 我是一个不耐热的人，刘野泡的是四十四度汤池让我望而生畏。 “来，泡一会。”他朝我招了招手。 坐在池边，用脚试探水温，很烫，将脚放了进去，瞬间一股灼热感传遍整个脚部，如同针扎般疼痛。 “太热了，还是算了吧。”我尴尬一笑。 “进来试试。” 现在他还是我的老大，他的话我还要听，我鼓足勇气，一鼓作气的泡了进去。 一阵如同针刺般，亦或是灼烧般的剧痛，在我的身上熊熊燃烧，让我如坐针毡，难受至极，想要站起来，却被刘野按住了肩膀。 “小秋啊，烫吗？” “烫。”我忍着极度的难受，呲牙咧嘴的回应他。 他看着这一池水，淡淡的说道：“这滚烫的池水，就如同江湖的道路，让人望而生畏，试而恐慌，但当你真正进入这池中，经过一段痛苦的灼热，才能体会到它的舒服和爽感。 而小秋你，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灼热呀，才可以享受到它的舒适，不要操之过急。” 刘野用这一汤池水跟我做了比喻，话中意思，我能懂：“恩，明白。” “我从十四岁踏入江湖，历经十三年，才体会到。 你比我聪明，用不上那么长的时间，但还要一步一步来的。” 他口中的池中舒适，就是大哥的至高权力和利益。 他的话，无疑是向我摊了牌，说出了我想要当大哥的目的。 我多次在夜晚中想过和刘野摊牌时的场景，我想过我的情绪，可能是紧张，焦虑，甚至是恐惧。 但从来没想到，我会如此的平静。 也对，在来之前，我都做好决裂的准备，否则我也不会叫秦昊过来！ 第一百零二章 达成共识 全身放松，感受着水中的浮力，身体在一呼一吸之间，起起伏伏。 淡淡一笑，我目视前方，懒散的说道：“野哥，你说为什么浴池要准备这么多的水池，温度各异呢？” 面对我的反问，和平淡的态度，刘野扭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作答，等待我的下文。 “因为不是每个人的喜好温度都相同，就比如野哥您，您能承受住这四十四度的汤池，是您十三年的磨练，方能体会到其中的舒适。 而我与您不同，我承受不住，也不想承受这样的‘高’度。”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站起身来，跨进旁边三十九度水温的池水。 从高温度出来，在走进低温区，和刘野背对而坐，中间只有一段矮厚的墙体，防止两池水混入。 泡进温水池，一阵凉爽的舒适感袭来，坐在池水中的我，忍不住呻了一声：“啊，舒服，还是这里的水温适合我。 野哥，我到这里泡，就不和您‘共享’那一汤高温池水了。” 说到共享二字时，我加重了声音。 本想用争夺来代替，但觉得意味过于明显。 他用池水来比喻，我也用池水来回击。 离开他那四十四度池水，就是在像他证明，我无意与他争夺什么。 刘野是一个聪明人，无论是洪斌的提醒，还是烟花店门口的一车人，单单是这两点他就猜中了我的心思。 我不否认我想做大哥的心思，现在的情况下否认，无疑是掩耳盗铃，只会将关系彻底闹崩。 我只想表明一个态度，如果你刘野愿意，我李彦秋依旧可以和你站在同一战线之内。 于是乎，我继续说道：“野哥，即便我们不在同一个池水，不能并肩而谈，但我们依旧将后背交给对方，依旧是你兄我弟。” 我现在的势力不如刘野，这是事实，所以示弱，识时务，方为俊杰。 听到我的一席话，刘野哈哈大笑，笑声在整个空旷的浴区悠然回荡：“哈哈哈哈，李彦秋呀李彦秋，看来我还是小巧你了！我像你这个年纪，不如你呀。” 正当我也跟着一同笑时，突然，他的笑声嘎然而止。 透过洗漱区的镜子，我看到刘野将头，转了过来。 “不过，既然你想作为刘野的兄弟，而不是小弟，那你有什么资本呀，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一个让我能忌惮的理由，不然....你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留在我的身边.......” 刘野的话没说完，我知道，如果我给不了他合适的理由，他一定就将我捏死在摇篮之中，连带着我大哥的梦想。 我沉吟片刻：“龙坤，这个理由可以吗？” “洪斌说你和龙坤有关系，我一直都半信半疑，你的底细我知道，你不应该能接触到市里的人，而且还是市里江湖的大哥。 有意思，很有意思，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让我琢磨不透，说说看，你和龙坤什么关系。”刘野一脸玩味。 “兄友弟恭。”我直言回答，度要把握好，话却不能多说，剩下的，只能让他自己想。 我不能将龙坤的关系说的太差，几面之缘何以算背景。 也不能说的太过，太过分的话刘野也不能会信，度要掌握。 “那闫妮妮呢？”刘野再次问道。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提到闫妮妮，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样本事，让龙坤和刘野都十分在意。 我实话实说：“几面之缘！” “小秋，我现在还是你老大不？”他问道。 “是。”我应了一声，随后补充道：“不仅如此，从你替我出头那天开始，我李彦秋就拿你当好哥哥，一辈子哥哥。” 话语谦卑，真诚。 但意思明了：你刘野不可能是我一辈子的老大，但是我一辈子的哥。 对待刘野，我一直都是提防的，因为他这个人的手段阴狠，并且所有人都叫我提防他，我的师父如此，龙坤如此，就连兰娜也是如此。 所以我一直和他保持距离。 但他确实对我有恩，这近半年的相处，也颇为不错。 若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只讲规矩，不讲情面，我也不会做好随时翻脸的准备。 “恩，既然如此，听哥的，不要操之过急，先好好干着，时机还没到。”他站起了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去楼上休息一下。” 时机，他说的是什么时机？ 我不懂，我也不问，时机到的那天，那会说的。 换好浴袍，我和刘野走上了二楼的休息大厅。 刚进大厅，前台服务人员就迎了过来，谄媚的笑道：“野哥。” 刘野用鼻音恩了一声，吩咐道：“安排两个单间。” “好嘞野哥。”在美女前台的引导下，我们二人分别去了两个单间。 “好好享受。”刘野冲着我一笑，进入了单间之内。 我也去了另一个单间，有钱之后，我也常常按摩。 很多人羡慕我，开单吃一年，一晚上能赚很多人几年赚不来的钱，但谁又能了解我承受的压力，每次只有做头疗按摩时，才能缓解我的压力。 躺在单间的大床内，我点燃一根烟，闭上眼睛，小憩一会。 噔噔噔..... 一阵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每一步的声响，都带有独特的魅力。 咚咚咚。 脚步声停下，敲门声传来：“您好，技师。” “进。” 我应了一声后，门被推开。 丝袜，长腿，大波浪，黑制服。 在昏黑泛红的灯光映照下，她那精致的妆容十分动人，眼影的点点星光，极具魅惑力，长相也很漂亮。 “您好，零七号技师，很高兴为您服务。” 美女技师微微鞠躬，嗲嗲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本地人。 做到床边，她先是帮我按腿。 手法很专业，微微发酸发痛，让我很舒服。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吗？”我问道。 她微笑的嗯了一声：“江苏人。” 和她聊了会天，一阵困意袭来，我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 渐渐的，她的手，顺着我的腿部慢慢上移。 胸部也在我的身上，若轻若重，若有若无的蹭动。 说实话，很舒服，那种痒痒的感觉让我浑身发麻，我喜欢这种感觉！ 第一百零三章 驾驭自己 假寐着，享受着她的服务。 突然，她停下了动作，我微微睁开眼睛，探查情况。 只见她已经褪去了全部衣衫。 见状，我并不惊讶，早在我意料之中。 但是我的心，陷入了挣扎。 对于欲的冲动，无论男女，是人的本性和需求。 但我不能，因为我有戚瑶，忠贞是爱情的基石，我不能背叛她。 按摩享受时，稍微轻浮的动作都无所谓，但终究不能破了格，产生真正的身体接触。 即便戚瑶不会知道，但我依旧不能做，不仅对不起戚瑶，也愧对我纯真的爱情！ 心脏在这一刻砰砰砰的剧烈跳动，妩媚的表情，妖娆的身姿，轻浮的动作都让我欲罢不能。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冲动情绪和身体都驾驭不了。 一味的跟随情绪而左右，用无耻的借口去做心理慰藉，那和赌徒有何区别！ 若我是这样的人，还谈什么大哥理想。 “停，把衣服穿上。” 听到我的话，女人一阵错愕，想来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更没有见过面对赤身裸体的美女，拒而远之的男人吧。 “把你衣服穿上吧，我只要按摩头疗就行。”我再次说道。 “好。”美女技师开始穿上衣服，表情还是一副不解:“真没见过像您这种点了项目，却不做的男人呢。” “朋友安排的，我有女朋友，还是要恪守忠贞的。”我解释道。 她看了看我，一副欣慰，憧憬的神色：“如今，像您这样的男人，难得一见了。” 淡淡一笑，我再次闭上眼睛。 女人也没有再做出破格的动作，帮我按摩起头部。 整个晚上，我都在是洗浴中心的休息大厅度过。 第二天早上醒来，刘野已经买过单，离开了。 昨夜，我与刘野都交了底，也成为了统一战线，他能容忍我有自立门户的想法，甚至是给我提供帮助。 而我要先在他的手下继续坚持我以往的工作，踏踏实实作我的老千。 未来，我可以在不侵犯他利益的情况下作我的大哥，但在他有需要我的时候，我也要竭力帮助。 我们之间有了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默契。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对待我的态度变了，管理也松懈，甚至是几天都不曾过问一次。 完全不同于对于其他小弟的威严。 而我和龙坤合作的拆迁村小赌场也开业了，那边有我师父这个老手的帮忙，对付一群暴发户，还是游刃有余的，完全不需要我费心。 至于赌场的经营方式，提成方式等等，我都是模仿刘野的模式，直接套过来用的。 值得庆祝的是，我的眼力独到，在这里开设赌场是正确的选择，那一个小小的赌场，甚至比刘野几个场子加一起盈利还多。 不过我深知的赌场是暂时性的，等到那些暴发户们醒悟过来，或是输光了家当，也就倒闭了，所以我要有新的动作。 不仅如此，这段时间我还调查了信用社王总和吴总的行踪，密谋伤害兰娜这件事，不能完，更不能因为时间的推移，就淡却。 不得不说，洪斌是真正有手段的人，吴总自从那晚和洪斌装蛋后，没几天便被以权谋私，收受好处费被开除。 王总我目前动不得，他和洪斌有合作，但吴总已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了，对于他的行踪我了如指掌，但我并不准备现在动手。 而要等，等兰娜出院。 我不会亲自动手，我只会是撑场面的人，但动手的会是陆凯。 作为兄弟，我自然竭尽全力的去帮助他能够收获爱情，在兰娜面前彰显男人魅力。 并且我了解陆凯的为人，他会对兰娜实心实意。 他若是一个花花公子，不负责任的男人，即便他是我的兄弟，即便兰娜同意，我也一定会拆散。 即便陆凯是我兄弟，同样兰娜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坑她。 兰娜至今还没有出院，近两天，我独自一人杀过一回猪，钱赚的不多，只赚了十万块。 刘野办公室内。 “这三万是提成，因为活是你自己做的，这钱如何分配，你随意。”刘野拿出三万块的提成钱给到了我。 我收起钱，笑道：“搭档就是搭档，不能因为她不在，我就独享。” 虽然兰娜因为住院没有在这次杀猪时出力，但该她拿的那部分提成还是她的，一份不能少。 我们是一个团队，那所有的利益就是团队的，无论出力多与少。 来到县医院。 兰娜的伤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可以下床走动了，医生说再过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出院。 “哎呦，李大忙人来了，这几天不见，都忙啥呢。”刚一进屋，兰娜的调侃声就响了起来。 此时，兰娜站在窗边晒太阳，陆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我走了过去，拿起一瓶矿泉水不客气的喝了一口，随后，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兰娜的病床上：“忙事业呗。” “你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呀，让我一个病号站着，你躺着？”兰娜装出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我撇了撇嘴，从包中拿出已经分好的一万五千块，随意的丢在了床头柜上：“躺会，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您想躺多久，就躺多久。”兰娜恭维一笑。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将分红的事情跟她说过，经过一番谦让后，她同意了。 所以对于刚才的一幕，她抱以玩笑的态度，兰娜在对待我和她的情谊方面，并非见钱眼开之人。 我们三个人聊了会天，我趁机将话题转移。 “娜姐，自从你住院，凯子就围在你身边，场子都很少去，这样的好朋友真不好找哈。”我调侃一声，看向陆凯，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凯子，你是不是喜欢娜姐呀？都没见过你对我这样上心。” 他喜欢兰娜，答案我知道，陆凯也承认过。 之所以这么问，主要是想试探一下兰娜的态度。 面对我的问话，陆凯害羞的低下了头，看他那副样子，我叹了口气。 怎么说，他也算是一个场子的大哥了，居然还害羞，让我不由觉得好笑！ 第一百零四章 千门将 “少贫嘴，快别快你姐姐的玩笑了。” 想来兰娜是看出我有意撮合他们两个，出言制止了我，眼神复杂。 由此看来，兰娜的态度，似乎不尽人意，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追女人，还是要循序渐进，一点点来。 铃铃铃.... 正当我准备将尴尬的气氛挽回一下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号码，我连忙走出病房，接起了电话。 “妮妮姐。”走在医院的长廊内，我主动打了招呼。 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闫妮妮，一个毫无联系的朋友！ “彦秋，在忙吗？”妮妮姐甜甜的声音问道。 “不忙，姐，你说。”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和闫妮妮将近半年没有联系了，她突然找我，肯定有事。 “有个小忙，想找你帮一下。”闫妮妮直言不讳。 “姐，你说。” “你要是方便的话，来一趟粮站，咱们见面聊呗。” “好。” 闫妮妮这位神秘人物，正好我也想拜访拜访。 龙坤叫我跟她多联系，刘野也非常关注我和她的关系，甚至提到闫妮妮时有些忌惮，这足以证明闫妮妮有着强大的背景。 这样的神秘人物，若是能够借此机会，成为我的好友，那将对我的前程有莫大的帮助。 县南，九州粮站。 将车停在闫妮妮的宝马旁边，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里面的情况我不清楚，是否有县南江湖上的人，我不清楚，所以不能贸然进去。 “妮妮姐，我到了。”电话接通后，我说道。 “好，我这就出来。” 很快一道妖娆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看她那标志性的紧身牛仔裤，美艳动人的脸，非妮妮姐无疑了。 近半年不见，打扮的更加时髦，长的很像现代的女明星，杨幂。 我走下车，和她挥了挥手。 “彦秋，外面风大，我们到办公室里说。”她冲我招了招手。 确实，今天的风很大，就连我打开车门，都受到了极大的阻力。 第一次走进九州粮站的门，里面很空旷，但装修一般，比起五区商会差了一大截。 在闫妮妮的引领下，我们边走边寒暄，进入了她的办公室内。 她的办公室很简单，一张办公桌，一张老板椅，和一个普通座椅之外，没有什么特别装饰性的物品。 “坐。”妮妮姐做出请的手势，示意我坐下。 我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那张椅子上，看着简陋的办公室，不由开口问道：“妮妮姐，这是你的办公室吗？” “嗯，怎么了？”姐姐疑惑的问道，随后她明白了我的意思，笑着回道：“我平时不怎么在这边，所以办公室装修的很简单。” 我笑着点了点头，直言问道：“妮妮姐这次叫我过来，有什么吩咐吗？” “确实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助。” 妮妮姐递给我一瓶矿泉水，随后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姐在市里有几个赌场生意，最近总有老千过去赌，但我们还拿他们没有办法，所以想请你过去帮忙。” “嗯?”我轻疑一声，明明闫妮妮就是一个老千，并且抓千有一套，为什么会需要的帮助。 “妮妮姐，你不就是老千吗？” 她嫣然一笑：“我就会三脚猫的功夫，谈不上老千，只不过是眼力好，那天外加余前辈的手法慢了些，才被我抓住。” 余前辈就是我的师父，余长勤。 确实如她所说那样，师父年过半百，反应速度和协调能力都越来越差，已经不及我这个年轻人了。 “能抓千，不就够用了吗？”我反问道。 她叫我过去无非也是抓千，又不是去赢钱，抓千这一点她完全能够胜任。 “并非那么简单，这次遇见的是千门将！”妮妮姐提及此事，凝重的说道。 闻言，我也不禁眉头一皱，千门将，自古就有。 古代叫千门八将，八将各有其职位。 正将：也就是老千，负责出千骗人，所以很多人叫老千为老正。 提将：负责设局骗人。 反将：用激将法，用美色等等一切方式去骗人，类似于‘猎犬’的工作。 脱将：负责帮忙逃脱。 风将：收集情报，望风，踩点的。 火将：靠武力解决事端的人，就是打手。 除将：负责谈判。 谣将：散播谣言，引诱受骗者的人。 这是所谓的千门八将，也就是典型的移动赌场。 不过这是古代的东西，对于那个科技不发达，法律不严谨，庶民太普通的古代。 现实中，几乎看不到所谓千门八将的身影，但不排除偏远地带。 对于这个社会而言，很多将，都是虚同摆设，所以渐渐的也就简化了。 但现在的赌场套路，绝大部分是由千门八将衍生出的流程化。 钓猪，养猪，和杀猪，采用的就是千门八将的骗法。 不过八将中，留下了的只不过是老千（正将），猎犬和托（反将）。 火将，谣将，除将，风将，提将，这五将甚至完全被取代掉。 因为他们五个负责的工作，有些行不通，有些正将就能全部代替。 火将，风将和瑶将，就是行不通的。 现实社会，不如古代人那般单纯好骗，单单是散播些虚假谣言就能够引军入瓮的。 至于火将，能够开设赌场的，哪一个会被外来人用武力压制呢？ 即便压制了，现在的社会，一群外来的诈骗犯，动了武，伤了人，还能跑出去多远！如今的官，已经不是以前的衙门了！ 所以，今天闫妮妮用的是千门将，而不是千门八将。 千门将，半个内行人都这样叫，指的是团伙作案，类似于信用社王总一伙人，区别就是王总只会伙牌，而对方会千术。 我和兰娜就算是千门将。 而且千门将这种团伙，已经少了很多闲杂人等，多半都是正将，他的自带的技能，除了出千之外，还包括了其他几大将的技巧，所以十分难对付。 但再难，我也要帮，如此天赐良机，结识妮妮姐的计划，我不能错过！ “妮妮姐，这个忙我帮，但你有具体的计划吗？”对待这种千门将，还是需要周密的计划的。 我和兰娜两个老千对付王总这样的团伙，第一天都输了钱，更何况对付这种专业的千门将了呢。 若是没有周密的计划，我去了也不过是送钱！ 第一百零五章 进入赌局 “拜托，这次又不是让你去赢钱，而是让你抓千，只要能找到破绽，咱俩联合，肯定是能抓到出千的。”闫妮妮摊了摊，无奈的说道。 我尴尬一笑，在我内心已经将赢钱的思想深入骨髓，全然忘记她是让我以抓千为主了。 “什么时候行动?” “你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就赶往市里，今晚千门将具体会去哪个赌场闹事，还要静等通知。”闫妮妮回道。 “方便，妮妮姐开口了，随时都方便。” 这段时间我确实没有事情，正好这次去市里帮闫妮妮解决完千门将的事端，我也得去一次省城了。 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戚瑶，对她十分思念和牵挂。 她也不曾一次提出想叫我过去玩的想法。 下午，我与妮妮姐来到市里，她请我吃了一顿地道的铁锅大鹅。 相比于那些西餐，粤菜，料理等等一系列看似高端的菜肴，我更喜欢这铁锅大鹅。 讲究少，还好吃。 接近晚上八点，妮妮姐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赌场来的。 “千门将出现了，我们走吧。” “好。” 雨轩棋牌室，门面很大，生意也十分火爆，里面喧哗声，不绝于耳。 我是自己独自一人进去的，并没有选择和闫妮妮一起。 对付的是千门将，就要提防有风将这种眼目的存在，我独自一人进去，更像是普通的赌客。 “服务员，拿包中华。”走到前台，我抽出一百块拍在桌子上。 自从看到刘野抽中华后，我也就不抽芙蓉王了。 将烟拆封，叼了一颗在嘴上，点燃。 看着吧台小没准备找零，我摆了摆手：“不用找了，剩下是你的小费。” “谢谢老板。” 到不是我狂妄不差钱，主要是在给千门将做诱导，如果他们真有耳目的情况下，前台和门口是主要盯的地方。 门口看的是动向，前台看的是出手阔气与否。 试问哪个老千不喜欢人傻钱多的赌客呢？ 抽着烟，我开始漫无目的的左右闲逛，既然对方是千门将，而且坐的是散台不是包厢，很大几率会出现诱导人入局的情况。 进门之前，闫妮妮就已经将对方坐在哪个位置告诉了我。 但即使她不说，环视一圈之后，一打眼从神态和气质就能看出来谁是老千，谁又是赌客。 这伙千门将一共就三个人，两个人都在那张赌桌上，还有一个人在旁边放风，外加用言语劝导。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那个赌桌去玩，而是在他们旁边的一张赌桌坐下，玩了一会牛牛。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并没有人过来引诱我过去玩。 那既然如此，只能我自己过去了。 他们那桌玩的是二十一点，算上两个千门将，一共有十一个人在玩，是整个棋牌室内人数最多的。 单单是围观的人，就有四五个。 二十块钱底钱的，对于普通人确实不小，但对于我们这种老千来说，玩的不大。 对于二十一点这种固定翻倍的游戏来讲，很少有千门将去选择这种赌博游戏去骗人，太麻烦。 尤其还是下注如此小的二十一点，用三个千门将这么大的阵仗去赢这点小钱，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只有初学者的老千，才会选择二十一点练练手，但很显然，连赌场暗灯都看不出他们的手法，连闫妮妮都抓不住现行，这种千门将配合之默契，千术之高明，绝不是一般人。 看到他们后，我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表面这样简单，三个千门将出手，一晚上也就几千块钱。 平均下来，一个赌客只输几百块钱。 99年，几百块并不少，对于普通的赌客是一笔不算少的数目，但对于老千来说，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以他们的能力，完全可以去更大的赌局去玩，但却偏偏选择了这里，毋庸置疑，他们绝对还有其他的目的。 至于目的是什么，只要抓住他们出千的手法，在强硬手段的逼问下，一切都好说了。 不过想要抓千，却难如登天，我看了很久，他们的手法，都是通过洗牌，切牌，发二张这种手法来进行。 玩的是二十一点，只要赌客不是五小龙就无需换庄，牌在他们手中，想怎么赢，还不是信手拈来的小事。 他们的手法并非藏牌，偷牌这种破绽大的，能抓显行的。 至于我用千术换牌，逼着对方出千更不可能。 千术逼迫千术，只是适合老千之间的博弈，那种双方都输不起的情况下才行。 这种小牌局，再点背，对方一局顶多输一千块，那点小钱，根本不值得他们冒险，反倒是暴露了我的身份。 若是在对方洗好后，没发牌前按住对方的手，通过告诉大家对方出千洗牌后的点数，来证明千门将出千更是无稽之谈。 那样不仅证明不了对方出千，反而容易被对方栽赃。 “来，让一让，带我一下呗。”我从旁边赌桌搬来一把椅子后，坐在了其中一位千门将的身边。 搬椅子的动作过于大，还不小心的碰到了他一下。 他不爽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开口。 我坐了下来，拿出中华烟递给他一根：“兄弟，不好意思哈，不是故意的。” 我脸上堆满了笑容，他轻嗯一声：“没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这般讨喜的模样，也让他的态度缓和了。 他接过香烟，我连忙拿出打火机帮他点燃：“兄弟，我看半天了，数你运气不过，我也坐过来沾沾运势哈。” 讲究多，迷信，一向是赌徒的特点，见到我这番样子，他放松了警惕：“昨天我老婆给我弄了个求财符，别说，挺管用。” 他信口胡说，在那忽悠我。 “哎呦喂，那可了不得呀，开过光的东西，是有灵性的，在哪求的呀，我改天让我妈也去给我弄一个。”我附和他回道。 见我这副傻乎乎的恭维样，他笑了：“那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之后，你运气好压过我咋办。” “您这太气人了。”我显的有些失落。 第一百零六章 栽赃千门将 这时，上一轮的牌局已经结束，开始了新的一轮下注。 我将钱拿了出来，压了五十进去，随意的玩着。 几轮，皆输，而在这几轮下，千门将已经放松了对我的警惕，认为我只是一个赌客中傻子罢了。 不过无所谓，几百块钱而已。 半年的时间，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兜里只有十几块钱的穷鬼了。 几局过后，我旁边这位千门将出了一个五小龙，接过了他同伙的庄家！ 我没有盯着他的洗牌和发牌看，此时，我已经放弃了抓他们出千的想法。 静静等待发牌，我看了一眼牌，2,3。 五点很小，非常适合赌五小龙。 发牌是逆时针发牌，我坐在千门将的左手边，所以我是最后叫牌的人。 本来我的目光并没有在意到其他赌客的身上，当一道惆怅的叹息声响起时，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吗的，就差一点，真是背！” 他掀开了牌，我将目光投了过去，4,2,a,5,j，二十二点，五小龙，冒泡了！ 隔了两家，又有一名赌客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来牌。” 一张5。 “再来。”赌客接着叫牌。 一张a。 “赌了！”赌客直接掀开了他的牌。3,3,a,5，十二点，和上一位赌五小龙的赌客，点数一样。 千门将继续发牌，一张红桃10摆在了那四张牌之上，又是二十二点，冒泡。 一切都是巧合吗？ 我看了看我手中的五点牌，心中冷笑，这不是巧合，而是设计的屠龙局。 虽然明知是套路，但为了不暴露，我依旧要将计就计。 到我这里的情况，和前两位差不多，叫到四张牌的时候，我的点数是十三点，第五章牌是一张k，也冒泡了。 但千门将也并非全赢，他很懂人心，为了避免被怀疑，所以他给自己的牌也发冒泡了。 除了赢掉我们三家五小龙之外，通赔了全场。 但即便如此，他这一局，也赢了近千块。 “看来明天我也的去求一张求财符呀。”我打趣了一句，继续玩牌。 玩了几轮后，我以上厕所的借口，让闫妮妮给我送了一副旧扑克进来。 赌场的扑克，即便是旧的，也都是没玩几局就换掉的，和新扑克差不多，不过细看还是有区别的。 我要旧扑克的目的，就是让它有使用痕迹，和我们现在玩的牌，无异。 从扑克中，找出王和a，这种适合作弊的牌藏在袖中后，我回到了赌桌。 时间将近晚上十一点，这个时间段，赌场的生意正直高峰期。 围观人数也变多了。 几局过后，我看到千门将洗了一把双王在底牌。 他们应该是准备十倍通杀后，跑路了。 我不可能让他们轻易的逃脱！ 将香烟叼在嘴上，低下头，挡住打火机，开始点烟。 目光趁着低头时，将目光撇向远处的闫妮妮。 她的目光一直看着我这边，见我看向了她，她微微点了点头。 我这是在向她发信号，证明我准备动手了。 她收到信号后，悄悄的走了过来，站在我身后。 至于我准备如何抓千，答案很简单，故技重施！ 想当年，我就是被兰娜和老头栽赃才失了手，被抓千。 如今，我既然抓不到他们的千，我也效仿兰娜，用栽赃的方式去陷害千门将，从而抓千。 跟刘野混了半年，我学会了很多道理。 既然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何必在乎手段是否光明呢。 反正闫妮妮只不过想要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去制裁这几位千门将，我只要给她一个合适的理由去做事就好。 至于真与假，已经不重要了。 古代那么多好人，好官，都被栽赃，锒铛入狱。 而他们本来就是老千，我施点手段有什么违心的呢。 一切的发牌都在正常进行，在此之前，我没有任何一点的动作。 牌发完之后，我拿起牌，看了一眼，j,q，牌不小，二十点。 在放下牌的瞬间，我将j藏在了手心中后，从袖口中把王抽了出来，盖在了我的牌面上。 现在我的牌中，是大王，和q，同样还是二十点。 “来一张牌。”第一家的赌客开始叫牌。 但是千门将并没有发牌，眼睛猛然睁大，装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随后哈哈一笑，打断了叫牌的赌客：“不用叫牌了，我双王，十倍通杀！” 千门将掀开牌，一红一黑，两张王。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被千门将的牌吸引了目光，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而就趁着包括千门将在内，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投放在桌面上时，我将藏在手中的j，和袖口中多余的a,快速且隐蔽的递到了闫妮妮的手中。 在洗手间的时候，我给她发过短信，说出了我的想法，需要她的配合，而她也积极配合，一口答应。 在闫妮妮接过牌的后，我怒声大喝：“等一下！” 我这一声大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都将疑惑，诧异的目光看向了我。 “怎么了？”千门将一脸不悦的看向我，质问道。 “你他吗出老千，还问我怎么了？”我大声呵斥道，随即将我的牌，一把掀开。 一张q，一张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一副扑克牌中，怎么可能有三张王牌的存在呢？ 很显然，我们二人中，必将有一个人是出千的。 “你吗的，你放屁！” 千门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而就在千门将站起身来时，闫妮妮出手了！ 她装出一副探查情况的样子，将身体贴近，用身体作为掩护，将我递给她的那张j,塞到了千门将的牛仔裤兜中。 “我放屁？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不承认，刚才那把屠龙局我就没点破你，你还不知道收敛吗？” 我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目光犀利的直视千门将，大声呵斥：“一桌三名玩家五小龙冒泡，这又来了双王，哪来的这么巧的事情，分明就是你做的局，大家说是不是呀！” 一瞬间，这个赌桌上的所有赌客都跟着附和起来，在他们看来，我根本没有出千的动机，总不能出千从二十点，换成二十点，这理由未免滑稽。 虽然他们不明真相，但他们打心眼里都认为，是千门将出的千，从别的牌中偷的王，而不会怀疑我。 第一百零七章 背后之人 即便退一万步讲，我现在和他们是一条战线的人，桌上的所有人都输了钱，就算他们知道是我出了千，也不会在意。 他们现在心里的想法只有一个，不赔十倍赌资，要回之前输的钱。 是谁出千与否，都无所谓！只要能给他们来了利益就行。 这就是人性！真相也好，正义也罢，在人性和利益面前，分文不值。 “我就说他怎么可能这么幸运呀！” “之前还说是求财符的功劳，我差点都信了，原来是他出的老千。” “这种人就该剁手！否则不知道要坑害多少人！” 面对周围人的议论，千门将的脸色难堪到了极致！ “我没有出千！再说一遍！” 不过，即便这是真相，又有何用呢？ 千门将的挣扎已经是无济于事了！ “怎么回事？” 这时，一声呵斥声传来，几个看场子的混混走了过来：“谁他吗在场子里出老千了？” “是他！”我率先指认道。 想来，并不算恶人先告状。 “你放屁，明明是你。”被我诬陷的千门将大吼大叫。 这时，闫妮妮出言提议:“既然多一张王，就肯定少一张牌，查牌搜身不就好了！” “好主意。” 接下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名赌场员工开始查牌，对牌。 “少一张红桃j。” 紧接着开始了对于我们两个人的搜身。 “找到了！”一名混混在摸过千门将屁股时，在他的牛仔裤屁股兜翻出了那张红桃j。 “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我大声呵斥。 千门将整个人都傻了，不知所措，还想和我争辩时，偌大的赌桌被人一掀而翻。 扑克牌，烟头，散乱满地，玻璃烟灰缸摔落在地面，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烟灰弥漫，赌场瞬间陷入了混乱之中，叫骂声，脚步声，咳嗽声，不绝于耳。 趁此时机，合力掀桌子的两名千门将拉起正在和我对峙的千门将，在混乱之中，朝着门外跑去：“快走！” 我没有阻拦，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烟灰，转过头看去。 本就是一场布置好的局，各个部门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还能让这三个人跑了，那才稀奇。 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三人的背景。 就在三人即将跑出门时，一大批混混黑压压，铺天盖地的从门外往里面涌了进来，将三人按住在地上。 看着被碾压的地面的千门将，我的使命也就算完成了。 走到千门将的旁边，看着他们一个个恶狠的目光，我莞尔一笑。 走出棋牌室的门，我和闫妮妮站于门前，里面的情况，赌场的负责人自然会处理。 “妮妮姐，我觉得这件事远远不是单纯出千这么简单。” 我说出了我心中的想法，以他们三个人的能力，来这种赌局，存粹是大材小用，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指使。 “哦？彦秋，你觉得是？”闫妮妮疑惑的问道。 “我觉得他人指使的可能性更大，他们不只是在这一个赌场玩吧？”我问道。 因为晚上的时候，闫妮妮说要等通知，还不确定千门将会去哪个，单从这一点就证明，这些千门将玩的是游击战。 打游击的千门将，还偏偏就挑闫妮妮家的赌场作案，还不玩大的，只挑人多的局子玩，这一切的背后，更像是一场阴谋。 “是。” “好好盘问一下吧，我觉得应该是有人指使，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做局。” 听到我的分析，闫妮妮默默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看闫妮妮如何解决了，于是我告辞道:“妮妮姐，没啥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等我一下。”听说我准备走，闫妮妮叫住了我，她独自一人快步进了屋。 很快，她手中拿了一个黑色的塑料带，走了出来：“小秋，这次多亏你了。” 她将塑料带递给了我，我没有接，我知道里面是钱。 “妮妮姐，你这样就见外了，我不能收。” 见我婉拒，态度坚决，她笑了：“好，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 有她这一句话，比塑料带中装的钱值得多。 收了钱，我和闫妮妮两不相欠，不收钱，她欠我一个人情，也增加了我们的亲密度，对于我们日后走动，维护这条人脉，有着无尽的好处。 离开棋牌室，我驱车上了高速，赶往了省城。 我市距离省城将近四百公里，开车需要四个小时左右。 我出发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所以我并没有给戚瑶打电话，通知她我会去。 等到了省城再说，也来得及。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闫妮妮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中，她将从千门将口中逼问出来的口供，跟我聊了一下，让我帮忙分析。 “彦秋，他们确实如你所说，是被人雇佣而来捣乱的。” 听到闫妮妮的话，我一点都不稀奇。 答案正应了我心中所想，在市里，开了那么多家赌场，肯定会有同行嫉妒的。 “是谁呀，居然还敢雇人来妮妮姐家的场子捣乱，难不成他活够了？”我笑着调侃道。 提起这个人，妮妮姐的声音顿时阴沉了下去：“古南山。” 虽然这个人的名字我没听说过，但居然能让闫妮妮话语中有忌惮意味，绝非池中之物。 要知道，妮妮姐的背后是许老板，和妮妮姐作对，那就是跟许老板作对呀。 许老板可是市里的大哥，是龙坤的老大，地下霸主的存在。 这个叫古南山的这样做，岂不是在找死吗？ 但能干出这种人怎么又会傻到找死呢？他一定是有什么资本，让他并不忌惮许老板。 这个男人让我产生了好奇，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古南山，没听说过呀。” “桥北区，金氏集团可听说过？” 金氏集团！作为江湖上混的，我当然有耳闻。 我市一共分为五个大区，城东区，城西区是市中心，明月区是工业区，南江区是新区，还有一个就是桥北区。 第一百零八章 赶到省城 桥北区和其他四区，被一条长长的火车道分割开，想要从市区到桥北，必须要通过立交桥，立交桥以北，所以称为桥北区。 火车道以南四区，是许老板许氏集团的天下，桥北区为金氏集团金老板的地盘。 传闻在九七年之前，我市的出租车都要以立交桥为分界线，一分为二。 桥北的出租车不能来桥南，而桥南的出租车也不能去桥北，这是许氏集团和金氏集团地下垄断的抗争。 后来是有一名领导有重要会议着急，司机没能及时赶到，打了出租车，但是路过立交桥时，司机死活不拉客，把这位领导撵下了车。 于是乎在这位领导的大发雷霆下，许老板和金老板，才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和解。 “听过，难不成这位古南山是桥北金氏集团的人？”我试探的问道。 “嗯，是的。”闫妮妮没有否认，并且袒露了他的身份：“古南山就是金氏集团的二把手。” 闻言，我大致明白了！ 千门将的出千，不过是金氏集团和许氏集团在赌场方面争斗的武器罢了。 “我主要想不明白，他们搞这些千门将出来的意义何在？”闫妮妮思索不遐：“真不明白古南山这狗东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就连千门将也不清楚，他们只知道任务就是来赢钱，还要挑选人最多的赌桌玩。” 一边开始，一边替闫妮妮思索起对方的目的。 思考了近一分钟，我才想出一个附和逻辑，且对金氏集团有意义的答案：“妮妮姐，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千门将行动之后，开始散播谣言，诋毁你们的棋牌室不安全，有人出老千呀。” 听到我给出的结果，闫妮妮似乎茅塞顿开：“很有可能，这些天他们一直是打一枪换个地方，甚至是一天换两个或者多个赌场去赌，短短几天，我们大部分的赌场，都被他们玩了一个遍。” 闻言，我越发确认了我的想法。 “我想，答案应该如此了，你们赌场的熟客都被他们高调的手法赢了一个遍，若是古南山借此机会宣传，赌客们通过宣传内容，外加结合千门将对他们的影响，一定会离开你们棋牌室的。” 不得不说，古南山这招真的狠，赌客们最关心的事情唯有赌场的公平性，和资金与人身的安全。 若是这两点出现纰漏，赌客们自然也就不会再来了。 走到哪里都是玩牌，何必在一个老千经常出没的场所去玩呢？ “那...那现在怎么办？”闫妮妮有些发愁。 一旦赌场的名誉毁了，短时间内想要在挽回就难了。 但这件事想要解决在我看来，是一件并不难的事情，如果抓住好机会，还有可能成为一大宣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几个千门将放走了吗？”我问道。 “还没。” “那就行，你可以在各个赌场提前发公告，说近期有老千在赌场活动，已被抓获，这几个千门将就是最好的证词，如果操作的好，不仅不会损失客户，反而成了宣传。” 听闻我的想法，闫妮妮很是惊喜，敲定了这件事情。 “彦秋，没想到你除了千术厉害，还这么聪明，在刘野手下真是屈才。” “妮妮姐过奖了。” 和闫妮妮客套了几局后，便挂断了电话。 到达省城，开了一间酒店后，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困意，早已经使我双眼迷离，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再次睁开眼睛时，是上午的十一点多，看到手机上的时间，我瞬间清醒。 本想着睡到九点就醒的我，却睡过了头。 究其原因，是因为酒店窗帘的遮光效果太好，让我没法通过阳光来分辨大概时间。 手机上，有戚瑶给我发来的问候短信，和她今天的行程。 【秋，早上好，我很想你，今天放假，我中午准备和同学们一起去吃火锅，你醒来也要记得吃早饭呦。】 这是她每天都会跟我做的亲密事情，早上醒来问好，说一下她今天的行程，让我安心。 坐起身来，我洗了一把冷水脸，拨通了戚瑶的电话。 “喂，秋，你醒啦?”听到我的电话，戚瑶很开心的样子，声音中有惊喜。 听到戚瑶的声音，我整个人的心情都晴朗了许多：“嗯，你在哪了？” “我在公交车上，和同学们一起，准备去吃火锅。”戚瑶回答道，还不忘记跟我介绍：“省城这边的老康火锅，真的太棒了，等你什么时候来省城看我，我带你去吃呀。”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嬉笑着说道。 “好呀，那你来吧，谁不来谁小狗哦。”戚瑶说道。 “发位置吧。” “好啦，你快别逗我了，天天说来看我，这都一个多月了，也不来。”提及此事，戚瑶的语气中有些失落。 “你发位置，我一会就去，骗你是小狗。”我保证道。 她轻哼一声：“好呀，你要是骗我，你就死定了。” 玩笑似的威胁一句后，她将位置告诉了我。 但作为一个初入省城的路痴，我甚至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99年，又没有智能手机上的地图导航，只能选择问路。 问了几个人下来，有的不了解，有的瞎指挥，多绕了好几圈弯路的情况下，终于来到了戚瑶口中的老康火锅。 情侣之间，是要有仪式感的。 在来之前，路过鲜花店的时候，我买了九十九朵玫瑰。 到达老康火锅，我走进餐厅，寻找一圈，并没有看到戚瑶的身影。 想来她们还没有赶到。 走出火锅店，身体倚在车门上，手捧鲜花。 当时流行的电视剧中男主角，等待女生时，都是这个姿势。 放到如今看来有些非主流，但在99年时，放到大街上简直帅呆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戚瑶一行人徐徐而来。 三男四女，一共七个人，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朝着老康火锅这边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吸引了我的目光。 因为他始终在戚瑶的身边，不停的说说笑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戚瑶的目光也看到了我的身影。 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停滞了一下，我冲着她微微一笑，站直身体！ 第一百零九章 怒火 戚瑶的同学们看到戚瑶突然停顿，纷纷露出询问的目光。 “戚瑶，怎么了？” 而戚瑶并没有答复他们，快步，小跑的朝我这边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中。 我们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爱情的幸福冲昏了理智，接吻过后。 她心情十分激动，语气中充满不可置信：“彦秋，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我轻轻拍了拍的后背，闻着她秀发上的淡淡下香味，这一刻的我，十分幸福。 戚瑶接过鲜花，拉起我的手中，朝着已经走到我们身边的几位同学介绍道。 “这是我的男朋友，李彦秋。 彦秋，这些都是我在大学的好朋友......” 在戚瑶的介绍下，我一一冲着他们点头，表示打过招呼。 这七个人之中，有两对是情侣，其余三个人，就是戚瑶，林晨，和一个性格开朗的小胖姑娘张兰。 当目光留意在眼镜男身上时，他的目光中有敌意。 一直以来，我对于察言观色，通过表情和目光洞察别人的内心，都有着强于常人的敏锐。 这个眼镜男就是林晨，我看的出来，他对戚瑶有意思，他喜欢戚瑶。 不过，我并不在意，上学时期情愫昂然，喜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虽然我和他们年龄相仿，但成熟的心智，让我觉得和这些学生计较，就显得没有格局了。 我对戚瑶有信任，对自己也有绝对的信心。 相比于这些大学生，我认为以我现在的成就要比他们强的多，他们在我的眼中，不过是孩子罢了。 “走吧，我们进去吃饭。” 牵着戚瑶的手，我们一行人走进了老康火锅。 饭桌上，我和他们几个打成了一片，聊成了朋友。 但林晨相比于之前在戚瑶身边的侃侃而谈，如今却是默默无言。 除了他之外，所有人的关系都和我如同老友一般。 和他们聊了我和戚瑶之间的爱情故事，他们也聊了他们大学时期的趣事。 戚瑶一直依偎在我身边，举动亲密至极。 期间我借着上洗手间的时间，将单买了。 “大家吃的都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就撤吧。”林晨提议道，整个饭桌上，他都没有怎么吃。 包含嫉妒的目光时不时的就会停留在我和戚瑶的身上。 “好。” 走过收银台的时候，几个大学生开始聊起了aa制的事情。 我笑了笑，朝他们招了招手：“走吧，我已经买过单了。” 听到我买单了，几个人张罗着，问我一共花了多少钱，要把他们那份给我。 “秋哥，一共多少钱，我把我这份给你。” 我摆了摆手，谦卑的拒绝道：“不用了，一顿饭而已，你们都是戚瑶的好朋友，以后戚瑶在学校还需要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呢。” 跟着这群活力满满的大学生在一起，我很快乐。 感觉有朝气，并不像我在县里的生活，出入的都是赌场这种人性堕落的场所，接触的人，也都是算计来算计去的，各个老谋深算。 相比之下，这群大学生的单纯，让我很舒服。 除了林晨一直对我有敌意之外，其余人都很热情。 “秋哥你放心，有我们在，绝对不会让戚瑶再受欺负。”其中一个叫马俊的男孩，向我保证道。 其余人也七嘴八舌的附和，表情却怪异了起来。 从马俊的话语中，我听到了一丝线索：“再？” 听到我的疑惑，戚瑶立马挽住了我的胳膊：“彦秋，不要听他瞎说。” 马俊也意识道说错了话，连忙解释：“我说错了，用词不当。” 但他们越是遮遮掩掩的样子，越是让我感觉到一丝情况的不妙。 想来，戚瑶在学校内，真的受到了欺负。 但是戚瑶不告诉我，我问了也没有用，正当我想着准备套出话来的时候，林晨开口了。 “自己的女朋友都保护不好，算什么男人，换做我的话，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女朋友受欺负。” 他轻蔑和鄙夷的一句话，并没有让我生气，反倒是让我看到了事情的突破口。 “林晨，你乱说什么？”戚瑶很不高兴喝止。 我抽出一个烟，递给林晨：“说说，怎么回事？” 其余几个人还想劝住林晨，但被我眼神的扫视下，统统闭了嘴。 他接过香烟，我替他点燃。 “咳咳.....”刚吸一口他就呛得咳嗽，看的出来，他不会抽烟。 我将戚瑶拉到身边，强硬的态度，让戚瑶也闭上了嘴。 “大四的学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找戚瑶的麻烦，上一次还联合校外人员打了戚瑶一耳光。” 听到戚瑶被打，我的手抖了一下。 一股怒火在我心中奔腾燃烧，但我依旧保持了平静。 怪不得之前有一段时间，戚瑶总是默默无言，极为反常，她说是学业忙，原来是遇到了麻烦。 “好，这件事我知道了。” 今天是周末，学生们都放假，一切的账，要等明天周一再算。 正好今天晚上把弟兄们叫过来。 这里是省城，而不是横河县，做事还是要严谨一些的。 “这就完了？你不准备替戚瑶出头吗？”见我轻描淡写的模样，十分冷静，林晨质问我，以为我是怂了。 “剩下的事情，就和你们没有关系了，好好上学。”我拍了拍林晨的肩膀，能看的出来，他对这件事很上心。 “彦秋，你别冲动，这件事都过去了。”戚瑶是了解我的，他知道我生气的时候愿意做的动作。 了解我的细节，她明白我心中所想。 “距离大四毕业，还有两个多月，我可不想让你这两个月过的心惊胆战。” 下午，我带着这几位戚瑶的同学，去了旱冰场，台球室等等地方玩了一圈，这才和他们告别。 金钱和亲切的态度，让我很快就融入了他们这个圈子，唯独林晨对我一直冷冰冰。 因为今天是周六，戚瑶放假，学生可以自由选择是否住校。 晚上的时候，戚瑶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到校园，我们两个在距离学校最近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 在得知戚瑶晚上不回学校住的时候，其他同学都是调侃的笑容，只有林晨的表情遏制不住的愤怒，挣扎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滑稽。 第一百一十章 横河八枭 回到酒店，我趁着戚瑶洗澡的时间，拨通了秦昊的电话。 “秋哥。”秦昊的声音传来。 我压低声音，应了一声吩咐道：“带几个弟兄，连夜来趟省城，有事情要办。” “收到，秋哥你是不方便说话吗？”秦昊试探性的问道。 他这是在担忧的我安全。 “嗯，放心我很安全。”回了一句，这时，浴室内的水流声停止。 “彦秋，你在跟我说话吗？”戚瑶探出一个头，看向了我。 我连忙按下挂断键，将手机丢到了床上：“没有，你听错了吧。” 敷衍了一句，我表现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瑶，你洗好了吗？我都快等不及了呦。” “讨厌，真烦人。”戚瑶娇嗔一声，回到了浴室。 五分钟后，戚瑶光洁，妖娆的身姿展现在我的面前。 手里拿着浴巾，不停的搓弄着头发。 如此场景，看的我毛孔扩张，整个大脑都兴奋了起来，跃跃欲试。 我走到了戚瑶的身边，从后面抱住了她，头搭在她的肩膀上，迫不及待的问道：“好了吗？” “别急，等我吹一下头发。”戚瑶用纤细的手指，点了点我的脑门。 这样一个美女，光溜溜的站在我的面前，我能不急吗？ “别吹了，我都等不及了。”我用公主抱的姿势将戚瑶抱了起来。 她双手环抱我的脖颈：“等一下嘛。” “等不了喽。”将戚瑶扔在床上，我一个虎扑，扑在她的身上，双手与她十指相扣，让她无法挣扎分毫。 “关灯呀....啊~” ....... 次日，当我醒来时，戚瑶已经离开了。 手机中备注了一条戚瑶编辑好的短信：【亲爱的彦秋，我去上学啦，开车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我会想你的。】 昨天我告诉戚瑶我今天准备回横河县，瞒着她的目的，是因为不想让她担心。 若是她知道我准备替她出头报复，一定会阻拦。 从小的家庭环境，导致她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孩，所以她总是劝我离开赌博行业，离开江湖路，走上正道，即便赚的多与少都无所谓，她想要的是一个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家。 因为她害怕我打架，害怕我坐牢，害怕我像他父亲那般，更害怕我受伤，甚至是死亡！ 洗漱过后，我穿好衣服，开车与秦昊几人会合。 他们一共来了七个人，因为面包车的规定是七人。 省城不同于横河县，在横河县这台面包车可以超载，拉十几个人都不成问题。 但在省城，尤其是走高速，超载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 兵不在多，在精！ 他们几个都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也是最早一批跟我的小弟。 这几人很有意思，因为年龄少，幻想和憧憬也多。 于其爱看江湖片，古惑仔类型的影视剧，看到电视中的混混都有一个外号，于是乎他们几个也纷纷给自己取了外号，还有一个统称，号称是横河八枭。 今天的横河八枭一个出动了六人，还有两位没有来。 至于秦昊并不属于横河八枭之中，但他也被这八人赋予了一个称号，名为横河大帅，是引领他们八枭的大帅。 这十个人是我手下最亲密，也是最勇猛的部下，至于十人中的最后一个，就是杨宇了。 横河八枭戏称他为朝天，他外号特殊的原因并非是他凶猛，而是因为他虎。 在东北有一个词是专门形容杨宇这种人的，名为虎币朝天，本来这八人想叫杨宇虎币的，但又怕杨宇犯虎劲跟他们打，于是选了朝天这二字。 “秋哥。” 几人见我进门，纷纷站起身来，打招呼。 “嗯，都坐吧。” 我应了一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在我坐下后，其余几人也纷纷坐了下来。 到不是我装，我一直的理念，就是自审身份，人不能自视过高，也不能把自己看的太低。 中间的度，要把握好，自视过高，会弄巧成拙。 把自己看的太低，看似谦卑，但你自己都认为自己身份低，别人也就不拿你当回事了。 我在他们面前是大哥，我就要有大哥的威严和气势。 做老大，就要像刘野一样，所有的手下都忌惮他，忌惮他的手段，忌惮他的规矩！ “大家连夜赶来，辛苦了。” 我先是客气了一句，随后直奔主题：“叫大家过来，主要是我个人的一点私事，在这个学校，总有人骚扰我的女朋友，骚扰你们的嫂子，你们觉得这件事，能忍吗？” “不能忍。” “敢欺负大嫂，干他丫的！” 面对我的问话，横河八枭，表现出激烈的反应。 “我和你们的想法一样，不能忍，但对方毕竟是学生，也不能太过分，给一些教训行，如果一旦有校外人员介入，给我狠狠的打。” “好。”几个人齐声应道。 下午五点二十分，我和秦昊两人站在校园门口等候。 很快，林晨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昨天的时候，我看他那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可利用之人，也是报仇的关键点。 商议后，跟他约定好，今天来报仇，由他给我们指认人。 递给他一只烟，我看着稀稀疏疏从校园中走出的大学生，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个人，一般几点出来？” “应该快了，每天她就这个时间段出门，她放学很准时的。”林晨眺望远处，回答道。 话刚说完，他连忙碰了碰我的胳膊，指着远方：“出来了，出来了，就是那个小个子。” 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名留着齐肩短发的小个子女生，迈着八字步，一晃一晃很是嚣张的朝着校外走来。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一个学生年代，居然纹了一条花臂。 在她的身边，还跟着两男两女，都是一副沾染社会气息了模样。 我下巴挑了挑，笑着问向了身边的秦昊：“秦昊，你混江湖的社会，最开始也是这副样子吗？” 他看了我一眼，一副对我很无语的样子：“秋哥，你感觉我跟他们很像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抓住 在玩笑声中，那几个人走了出来。 “就是他们。”林晨这指着小个子女生叫道。 “小点声。”见此情形，我连忙拉住了林晨，喝止一声。 这里毕竟是校门口，若是在这里发生纠纷，不仅影响不好，还容易牵扯麻烦。 所幸门口学生来来往往，并不少，他们也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 “这里没你的事情的，回去吧。”我用命令的语气向林晨说道。 随后，我和秦昊跟着他们几个远去的背景，追了过去。 在我们的后面，横河八枭开着车，远远的跟在我们身后。 走了大概几百米，又拐了几个弯，这里远远离开了学校的范围。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我和秦昊两个人快步追了过去，拦在了几个学生的面前。 小个子女学生见我们来者不善，却并没有一丝惧意。 她弹了弹手指间，香烟的烟灰，一副蛮横的模样：“干什么？” “找你有点事谈谈。”我淡淡的说道。 闻言，她则是表现出一副轻蔑的模样，撇了撇嘴：“你他吗是干啥的呀，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她很嚣张，也很可笑，一个女生却是如此没有教养，看来今天要给她一些教训了。 她身后的两个男生，也开始对我和秦昊推推搡搡：“赶紧滚奥，别找事，你们也不打听打听，在工大，招惹我月姐是什么下场！” 月姐就是这个小个子女生，她大名叫熊月。 冷笑一声，这几个年轻人，还真是太年轻呀。 秦昊见有一个男生推我，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那个男生的腹部，将他踹了一个趔趄。 身后，面包车门打开，横河八枭冲了下来，将他们几个围住。 这时，他们几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从他们眼中，我看到了浓浓的忌惮和恐惧。 但学生没有经过社会的风吹雨打，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十分好面子。 即便这种情况，还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模样：“你们他吗想干啥......” 熊月刚刚开口叫骂，横河八枭中的老三张磊一个耳光就扇在了熊月的脸上。 ‘啪’ 耳光响亮，一个耳光之下，熊月的脸就出现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即便一个女人再可狠，我对于打女人，都下不去手。 但是张磊不同，他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他对于兄弟够义气，三观也很正，唯独对于打女人这件事上是认同的。 他们家就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从他太爷那辈起，到他爷爷，他爸爸，和他，都认为女人和孩子一样不能惯，女人永远都要服从男人的安排，这是张磊的家族的理念。 所以他们看不起让女人当家的男人，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就是：女人当家，房倒屋塌。 虽然有家暴倾向，但他有一个观念我很认同，也很欣慰：自己的女人自己打可以，别人动一根汗毛也不行。 被张磊扇了一个耳光，熊月有些懵，也怕了。 “带上车！” 在我的命令下，横河八枭连打带骂，将五个人弄上了车。 超载是肯定超载的，但你永远不要小巧一个面包车的容纳量，别说超了五个人，就算再加五个，挤一挤也是能挤下的。 “王华，把车开过来。”我将桑塔纳的钥匙丢给张华。 王华是横河八枭中的老五，横河八枭中数他车技最好。 桑塔纳还停在学校门口。 很快，王华驾驶着桑塔纳开了过来，我坐上桑塔纳，率先领路，面包车在后面紧紧跟随。 虽然我不了解省城的道路，但是径直开，总会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车子，在走了一小段的土路后，来到一片空旷的空地。 这个地方的荒凉程度，就连来往的车辆都很少见，更别提人了。 北方的四月，七点钟已经黑天了。 除了车辆的大灯光，在这片空地上，没有一点光芒。 将车横着停下，利用车辆灯光来照亮。 所有人都下来了车，此时，那几个大学生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嚣张。 一个个神态低迷，满脸惊恐，除了熊月之外，另外那两个女生都已经吓的哭了出来，不断的抽泣着。 熊月也苦着脸，从模样看来，在这段路程上，应该又被人揍了。 至于是谁打了，我想，非张磊莫属。 不过她挨揍也不稀奇，毕竟她那么嚣张，在车里也肯定吆五喝六的。 我坐在车子的机器盖上，看着这五个学生，默默的抽着烟。 他们欺负了戚瑶，教训是必须的！ 但我毕竟不总在省城，为了防止几人报复戚瑶，今天不仅要给教训，还要让他们恐惧。 畏惧我的手段，在他们几个人的心中，埋下一个阴影的种子。 我越是不紧不慢，他们几个就会慌，越心虚。 那两个女生一直哭哭啼啼，在她们的哭声，和周围横河八枭手中的武器威慑下，熊月和两个男生的心理防线也被彻底攻破。 “大哥，您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呀？”其中一个男生试探性的问道，此时他的双腿都在不停的打颤。 “让她好好想想。”我指了指熊月，平淡的说道。 熊月脸色苍白，不知所措：“哥，我真没得罪过你呀！” “那我给你点提示！” 冷笑一声，我挥了挥手：“那两个女生不要动。” 我不怕殃及池鱼，虽然我不知道戚瑶的事情，这两个男生动不动手，但他们之前的嚣张，就活该挨打。 但殃及那两位女生，跟着一起被打，我于心不忍。 在我的吩咐下，那两个女生，被张磊一把拽到了一边。 随后，几个小弟一拥而上，对着熊月三人就是一顿毒打，熊月虽然是女人，今天我就拿她当男的看待，谁让她打了戚瑶，态度还如此蛮横，就该受倒教训。 而且看她那样，在大学中也肯定没少欺负学生，今天给她教训，而算是为民除害了！ 没有动家伙，来之前我就提醒过他们，对待学生，不到迫不得已，不能动刀。 先礼后兵，是兵家打仗。 但我要的是摧枯拉朽的摧毁他们的心里防线，就要让他们感受到我的手段。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夺刀 “这回想起来了吗？” 我站起身来，走到熊月的面前，掐住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睛，用最为冷漠的目光去压迫她。 “没...没有，大哥，我真的不知道。” 熊月恐惧的躲开我的视线，但身体连躲闪都不敢。 看着她手臂上的纹身，我有一个独特的想法，一个一举多得的想法。 “你们大学，让纹身吗？” 面对我突然无厘头的问话，她立刻摇了摇头：“不..不让，不过他们不管我。” “学校有学校的规矩，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既然是你学生，还是要遵守规矩的。”我松开了掐住她下巴的手。 说话的同时，随意的在地上寻找，很快，我发现了一个合适的东西。 一块板砖。 拿起板砖，我走回熊月的身前，拉起她条布满纹身的手臂：“你要懂得遵守规矩，既然学校不管你，我来替他们管理。” “你...你想干什么？”熊月满眼惊恐，用力的想要去抽回她的手。 但既然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天不仅要帮戚瑶出头，还有借此机会，杀鸡儆猴。 让所有的小弟也明白，规矩的重要性。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帮你把纹身脱掉！” 话落，我抬起手，用板砖在她的花臂上狠狠的蹭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道道血痕在她的手臂上溢出。 我主要就是为了一个震慑，并没有下多狠的手，蹭了几下，我便收回了手。 “啊.....”听着她惨叫，女性的声音，让我不忍。 但做都做了，就要做到底。 “戚瑶，认识吧！”我将砖头丢在地上，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她恍然大悟了：“你，你是谁？” “打了我大嫂，你还问我大哥是谁？”张磊这时候插嘴呵斥道。 “说说，戚瑶怎么得罪你了？”我质问道。 但令我无语和不解，戚瑶被打只是因为熊月男朋友的一句玩笑，说戚瑶长的好看！ 看似是无厘头，但是这种事情，却总是在校园发生，令人费解。 “大哥，我以后保证不敢在欺负戚瑶了，你饶了我们，好不好。”熊月求饶道。 即便这几个人像极了混混，但终究是学生，我不打算为难他们。 但据林晨说，她是联合了校外的混混，一起欺负戚瑶。 她是学生，我可以放过，但是校外的混混可不行！ “听说你欺负戚瑶的时候，还找了校外的帮手呀？” 面对我的质问，熊月面露难色。 我扭头看向那两位男生：“你们知道吗？” 在我冷厉的目光，和横河八枭逐渐逼近的步伐，其中一个男生交代了：“是...是熊月的男朋友。” 熊月瞪了男生一眼，我也将目光投向了熊月，看来如今她还是不太老实呀。 “你来说！说说她男朋友在哪，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我追问道。 那个男生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道：“他...现在他应该在尊皇台球厅，他是台球厅的老板。” 默默的点了点头，我指了指面包车：“你上车，引路！其余的，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吩咐一声，我们一行人上了车，赶去了市里的尊皇台球厅。 至于在荒郊野岭，他们几个怎么回去，和我没有关系。 车上，我得知熊月的男朋友叫王兵，是一个小混混，之前跟着一个名为九子的大哥混，后来九子进了监狱，把尊皇台球厅就留给了他。 所谓树倒猢狲散，九子都进去了，他就是没有靠山的人。 他没有靠山，我就没有忌惮。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尊皇台球厅的门前。 这个台球室距离学校并不远，正是我将熊月几人抓上车那条街道，想来他们几个原本就打算去尊皇台球厅的。 尊皇台球厅，名字取得很响亮，但实际上，就是一个半地下的小门市。 走进台球厅，里面的环境也极为一般，几张破旧的台球桌子，却都已经沾满了人。 环境虽差，重点在于便宜。 对于那些资金有限的大学生来讲，这里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消遣地方。 “闲杂人等，都出去！”进门之后，张磊大喊一声。 一瞬间，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门口，我们的身上。 一个个脸色都是愤怒，当看到我们一行人手拿家伙，来势汹汹之后。 纷纷低下头，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叫他吗什么叫！”一个小房间内，传出来一道暴喝声。 紧接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脖带金链子，小炮头，纹了一个和熊月差不多的花臂。 “大哥，他...他就熊月的男朋友王兵。”男生怯生，低着头指认道。 其实即便他不说，我从他身上的气势也看的出来。 “你们他吗的没听见吗?赶紧滚！”张磊再次呵斥。 这一回，台球厅内的大学生们开始纷纷的朝着门外走去。 留下来的，除了王兵之外，还有一旁沙发前的两个刺青男，一共三人。 “你就是王兵？” 面对我的问话，王兵恶狠狠的瞪着我：“咋的，想砸场子呀！” “我不是来砸场子的，我就是过来砸你。”我叼着一根烟，淡然说道。 “我去你吗的。” 面对对方的破口大骂，我丝毫不在意。 挥了挥手，在我的示意下，横河八枭一涌而上。 叫骂声，砍杀声不绝于耳。 这种正面冲突，都是小弟做的事情。 身为大哥，我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抽着烟。 秦昊站在我的身边，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横河八枭不仅占据了人多的优势，他们的手中还有武器。 场面完全应该是碾压的形式。 可就在这时，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在如此碾压的局势下，王兵居然踹倒了横河八枭中的老六王琦。 当啷。 刀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的目光全部聚焦到这把刀子上，只见王兵一个跨步，弯下身子就去捡刀子。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其余小弟想要阻拦，却被另外两个刺青男拦下。 刀被王兵捡了起来，人被逼急了眼，就能爆发出无线的潜能。 当王兵拿起刀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气质猛然转变，挥舞着刀，杀意十足。 他已经打红了眼！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刚柔并济 横河八枭一时间，也被他身上的气势吓退了几步。 我正准备起身，发现一旁的秦昊已经迈着大步，走了过去。 在路过的时候，他抄起了休息位上摆放的一瓶啤酒。 “你吗的，来呀！”王兵状若疯狂，大吼着。 也就在这时，十分滑稽的一幕上演了，看到这一幕时，我都不由拍手叫绝。 就在王兵大吼大叫的时候，一根台球杆怼进了他张大的嘴中。 一根长物插进嘴里，王兵忍不住了干呕起来，眼泪哗哗下流。 而出此奇招的人，竟是老五张华，那个车技不错，但脑回路和别人有些不同的青年。 正常人在干呕时，都会有一个条件反射，身体向前躬。 就在他躬身的一刹那，‘砰’的一身炸响。 秦昊手中的啤酒瓶在王兵的脑袋上炸开，啤酒溅射一片。 王兵的身体也晃晃悠悠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刻，他不准备反抗了，手中的刀也撇在了地上，躺在酒泼中，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其余两人的反抗，在王兵倒地的那一刻，也停止了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之前的大骂声，大吼声统统消失。 只有酒瓶碎片再次破碎的清脆响声在提醒我，一切都在继续。 那一刻，我的目光都停留在秦昊的身上。 像，很像，太像了！ 我心中暗暗咂舌，刚才秦昊动手的果断和神态，和刘野简直如出一辙。 看着横河八枭对秦昊投来的崇拜目光，这一刻我有一种错觉。 我感觉，他才是这里的大哥！ 心中萌生这种想法，不由的让我心生防备。 绝对信任？嘴上可以谈，但心里做不到！ 在这个世界上，我真正绝对信任的人，只有我自己！ 一股莫名而来的恼火，在我心头熊熊燃烧。 狠狠的吸掉最后一口烟，我将烟头丢在地上，朝着王兵走了过去。 走到他的身前，我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也不想多说。 抬起脚，一脚又一脚的揣向他的腹部。 “秋哥，秋哥。” 时间不知道过了过久，直到秦昊将我拦住，我才从愤怒的情绪中醒来。 看着整张脸疼的几乎要紧凑到一起的王兵，我知道，动手有些过分了。 大口的喘了口气，我蹲下身抓住王兵湿漉漉的头发。 “王兵是吧，我今天就想问你一件事，你他吗服不服气！”目光直视王兵，我喝问道。 他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虚弱至极：“大哥，我服气，我服了。 但是大哥你给我一个理由，小弟哪里招惹你了？小弟改。” 将他态度良好，我也沉默了下来。 点燃一根烟，塞到他的嘴巴里。 随后又给自己点了一颗。 吸了两口，我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以后工大，少去！” 王兵皱了皱眉，不懂我的意思，但他的目光却看向了门口的男生。 门口早已经被吓傻的男生，在察觉到王兵看他后，怯生生的开口了：“兵哥，这位大哥是你和月姐那天打的那个大三女生的男朋友。” 听到这个答案，王兵似乎很轻松的样子，面朝天，释怀的笑了：“他吗的，老子就说，女人是祸水！” “行了哥，我明白了，放心我不会报复的，都是熊月这个傻缺惹的祸。”两王兵抱怨一声。 对于这件事，他还有些愤愤不平，不过他也没有喊冤！ “都出去吧。”我命令一声。 “秋哥，这.....” 秦昊的目光有些担忧的扫视着王兵的那两个朋友，警惕的说道。 在他还没说完之前，我便挥手打断了他：“没事，出去等我。” 我敢肯定，那两个人不会对我出手，也没有胆量对我出手。 待秦昊和横河八枭都离开后，我从手包中随意的拿出一沓钱，放在王兵平躺的肚子上。 一沓钱，几千块的样子，在当时已经是一笔不少的款项了，赔偿王兵今晚的损失是绰绰有余。 “哥，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兵不解的问道。 我淡淡一笑：“不明白吗？赔偿你的损失。” “不用，这事确实是我们不对，嫂子是一个好学生，这事是熊月做的过分了。”王兵拒绝道。 从他的言语中，看的出来他还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一个讲道理的混混，确实不多见，也怪不得九子进去之后，会把这个台球厅留给他。 “钱收下吧，今天肯定要损失不少客户的，而且你和你兄弟都受伤了，看病要花钱的。 我也没办法，你是熊月的靠山，不摆平你，我不安心呀。” 说完这一句话，我转身离开了台球厅。 现在流行一句话，是张作霖说的：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作为一个江湖人，我感觉这句话，是对的，也不对！ 他是东北大军阀，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实力，那么这句话就是对的。 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混混，小势力，在别人没见过我的实力和手段前，谁会跟我讲人情世故？ 我认为，打打杀杀和人情世故都是江湖中十分重要的关键。 我和刘野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喜欢把事做绝了，他认为这样是以防后患，威慑八方。 而我不喜欢把事情做绝，我认为将一个人逼到走投无路，那样迎来的报复将是毁灭性的。 光脚不怕穿鞋的，当一个人一无所谓，在世界上没有在乎的人和物时，那这个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做事喜欢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刚柔并济，我认为才能将事情做到完美。 但世事无绝对。 今天我觉得王兵是那种识趣的人，所以我给了他的甜枣。 我不想将事情做绝，若是今天进来我就砸了他的台球厅，让他的台球厅从此关门。 把他也打个半死，我相信等他从医院出来，即便找不到我，但戚瑶绝对不能幸免遇难。 也有那种特别不识趣的人。 不过那种人在我看来，分两种，一种是傻子。 另一种是我给出的甜枣不够甜，亦或者我的手段不够狠。 但无论这两种哪一个，都是给脸不要脸的表现，这种人，将会受倒严惩！ 第一百一十四章 赞赏 回到横河县，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这个时间段，唯一还营业的饭店只有烧烤店。 随便找了一家，点了些吃的，要了两箱啤酒，所有兄弟开始畅饮起来。 横河八枭的年龄都比我要小，其中最大的也不过十九岁。 这个年龄段，讨论的话题，都是一些我听起来相对幼稚的东西，我一直没有插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两箱啤酒就是四十八瓶，平均每人喝了八瓶啤酒。 我的酒量还算可以，只要不喝白酒，啤酒喝个十几瓶还是不算问题的。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胜酒力。 酒醉的人，表现的状态分很多种，因人而异，因情绪而异。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侃侃而谈，有人郁郁寡欢，有人要酒，有人冲动等等...... 五花八门，因为醉酒的时候，人通常才能见心底埋藏的情绪发泄出来，酒后吐真言，就是这个道理。 我从来不醉酒，我认为酒醉是最为可怕的事情，在醉酒的状态，很容易控制不住的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而说错话，办错事，等到第二天清醒时，再后悔，也于事无补了。 老六王琦就属于喝完酒有些忘我的那一种，话也变得特别多。 他倒满一杯酒，晃晃悠悠，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走到了秦昊的身边，弯下腰：“昊哥，我敬你一杯酒，若不是你今晚的霸气出手，小弟今晚就犯了大错了，谢谢你昊哥。” 今晚王琦被王兵踹翻，刀掉在了地上，差点因此让场面失控，这是他所说的大错所在。 王琦将手中的杯子压低，碰撞在秦昊杯身的半截处，已示尊重。 “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秦昊和他碰杯之后，两人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王琦随便拿起一瓶啤酒从新倒满，目光看向我，将杯举了起来。 “老大，这杯酒我敬你，感谢你对我们的照顾，大恩不言谢，老大你放心，以后在昊哥的带领下，我们哥几个一定给你打下片江山来。” 说完，他隔着桌子，将酒杯伸过来，准备跟我碰杯。 我们人多，所以选择的桌子是圆桌。 而他的位置，正好在我的正对面，即便他将手伸的很长，我若是想跟他碰杯，也需要站起身来，才能够到。 “以后还要仰仗兄弟们的支持呀，哈哈。”微笑着，我将杯子轻轻敲了敲桌面上装毛豆的瓷盘，以示碰杯，随后一饮而尽。 我没有跟他碰杯，秦昊都没有起身跟他碰杯，我作为一个大哥去做，这不是我大哥的谦卑，而是无规矩的表现。 王琦的表现，让我心里有些恼火。 敬酒先从秦昊开始敬，其次才是我这个大哥。 而且他是走到秦昊身边去敬酒的酒，对于我，却是隔桌对饮，甚至感觉他还有种想让我站起身来和他碰杯的意思！ 这两点就证明在他心中，秦昊比我更值得他的尊重。 嘴上虽然是兄弟，但他毕竟是小弟！ 如此行径，在他心中，拿我这个大哥摆于何处呀！ 没错！秦昊对于我们这个小集团的贡献很大，收小弟一向都是他来负责，小弟跟他的接触时间更长。 而我这个做大哥的，他们平时却很难见几回。 在这个小集团内，几乎所有的兄弟都是由秦昊来管理，他就像他的那个称呼一样，横河大帅！ 他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韩信。 汉朝开国大将军，手中的兵权，调动的兵马比刘邦还有多。 但天下，依旧是大汉的天下，掌兵又如何，没有金钱或粮草上的支持，他们又算什么？ 我知道，也相信秦昊对我没有二心，但是我忌惮，害怕有万一！ 功高震主，不是错误，是大忌呀！ 心中有防备，但嘴上不能说，面上不能表，想做一个大哥，就要做好面部管理，喜怒不能表现出来。 所以我也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在遇到一些问题上，我习惯性的眯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表情可以控制，但是眼神不行。 所以我喜欢眯起来，让别人无法看到我的眼神，无法从我的眼中察觉出异样来。 就在我的酒杯刚刚落下时，一旁的王华有些不悦，咋咋呼呼邀功似的开口了：“王琦，你是不是得敬我一杯呀，要不是老子拿台球杆非常精准的捅进他的嘴里，制服了他，就算昊哥出手也未必能这么简单的解决他。” 王华将功劳转到了自己的身上，不断的强调着。 王华说的没错，若非他的奇招，秦昊不可能这样轻松的制服王兵，也是这奇招让我对王华有了更多好感。 “凑，有你没你都一样，昊哥出手了，解决那个小崽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呀，兄弟们是不是呀。”王琦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是。”其余几个人应喝着。 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王琦脸上对秦昊的崇拜，我心里更加不舒服。 身边，王华嘟嘟囔囔，但没有发出声音。 “今天的一切我的都看在眼里，王华的表现确实不错，连我都被惊讶到了，临危不乱，出奇招制敌，有些能耐哈。”我插话道。 给王华一个他心中想要的赞赏和表扬。 人是虚荣的，都喜欢被别人真诚的赞赏。 赞赏分两种，一种是信口雌黄的赞赏，虽然是夸人，但对方并不会多开心，若是说错了点，反而容易让对方尴尬，和讨厌你，让对方觉得你很虚伪。 另一种是赞赏别人的优点，赞赏别人自认为欣慰，和引以为豪的事物，这样才能在对方的心底打动他。 台球杆制服王兵这件事，是王华非常引以为豪的一件事，他需要被人赞赏。 尤其是在别人对此事否认，反驳时，我给了他的内心需求的赞赏。 我的话，在今晚这个场合，是最具话话语权的，得到我的赞赏后，王华嘿嘿的笑了起来，眼中有感激。 今天的横河八枭并不全，但能感觉出来，在坐的横河八枭中，数王华对我的尊重最多，其他人并不是不尊重，但更多的是对我的畏惧。 我拍了拍王华的肩膀，再下一枚获心丸，让他更加的对我死心塌地：“王华，好好干，秋哥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秋哥。”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有人出千 “都倒满，杯中酒了！这几天，众位弟兄们都辛苦了，待会我请大家去洗桑拿，按摩！”我举起杯子，环视一圈，笑道。 在提及按摩二字时，我特意加重了声音。 几个弟兄听到还有项目后，异常兴奋，舟车劳顿的疲倦也一扫而空，一同举起杯子：“谢老大。” 请兄弟几个吃过夜宵，又带着他们洗了一个桑拿。 这几个如狼似虎的大小伙子，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单单是洗浴做项目，几个人加起来就花了我几千块，待到从洗浴出来，他们几个都露出了满意之色，看向我的目光充满感激。 车上，听着他们炫耀着说自己多么多么厉害，技师怎么夸他们之类的，让我觉得十分好笑。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有些时候，奖励美女，甚至比奖励钱财更为实际和收揽人心。 四月，春季，万物复苏。 但却是赌场的淡季，尤其是县城的赌场。 因为县城赌场很大一部分的赌客是来源于周围乡村的农民，而春季四月是务农种田的节点。 这段时间内，刘野的赌场并不忙，也没有需要老千出手的大猪出现。 我和兰娜也就闲暇了下来。 但刘野整天都在忙碌，很神秘，像是在弄些什么大项目，很难抓到他的身影。 最近我一直在往返于市内赌场的项目，自从上次帮闫妮妮抓住千门将后，我们两个人的联系也变得频繁起来。 兰娜在几天前出了院，经过这次事件，她和我的关系依旧如初，但是她和陆凯的关系却变得微妙了起来，身为局外人的我，都能感觉出一丝不对劲，并不是恋人般的亲密，而是若即若离。 戚瑶方面，因为上次熊月和王兵的事情，我始终对她不放心，去省城看她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勤，平均十天左右就会开车去一次。 现在我也算是一个小富豪了，前些时日正赶拆迁户下款，在我师父的专业引导下，赌场大赚了一笔，我也分到了一笔十分可观的风口红利。 晚上七点，和兰娜在市里一同共进晚餐之后，我带她参观了我的赌场。 对于兰娜我有十分的信任，她不能将我的底细去告诉刘野。 而且现在的情况，我也不怕刘野知道我在市里有一家赌场，我和刘野已经达成了某种合作的默契，所以我越强大，他应该会越开心。 南江区，一片平房中的宅基地，灯光明亮。 与周围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就是我赌场所在的位置。 胖子的奥迪a6停在赌场门前，他爸给他那个石场早已经进入了流程化，根本不需要他来管理，只要坐等分红就行。 我和胖子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个小集团不仅是我的，也有胖子的一份，所以这个赌场，也有胖子的一份。 自从这个赌场开业之后，胖子就经常在这里活动。 美其名曰是为了工作，将他的所学所用发挥出来，但我这么了解胖子的人自然明白，他是为了市里的美女而来，毕竟市里的美女可要比县城的质量高。 进入赌场，大厅内，有几桌客人正在玩牌。 因为当初设计的就是杀猪局，而不是普通的抽水赌场，所以大厅并没有摆放几桌，大部分空间都做成了包厢。 杀猪局的赌客，主要都是‘猎犬’带来的，赌客都是附近拆迁村的人。 所以往往赌客都不会自己来，而是带着亲朋好友，三五成群的过来赌。 前台处，胖子正在和前台的秀秀侃侃而谈。 这个时间段，我师父已经回家了。 他负责的工作是培训‘猎犬’，制定出千方案，和收纳联络老千，晚上基本没有他的工作。 “这不是秋哥吗?哎呦，娜姐也来了。”胖子见我们两人走进来，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走到胖子的身边，我笑着看向秀秀，又撇了胖子一眼：“秀秀，这种人你少搭理，没安好心的。” “哈哈，秋哥玩笑了。”秀秀掩嘴笑道。 “啧...”胖子咋了咋舌，不满的对我说道：“秋哥，在美女面前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我这英俊潇洒，才华横溢，上海知名大学的毕业的高材生，这样伟岸的形象，都被你一句话给毁了！” “爱双飞的高材生吗？”一旁，兰娜插嘴调侃。 闻言，胖子脸色胀红，指着我，作做出一副气恼的模样:“李彦秋呀李彦秋，你这张嘴是真没有把门的，咋啥都往外说呢！” 在调侃胖子下，我和兰娜被逗得哈哈大笑，就连秀秀不由掩嘴偷笑。 这个点，正是赌场忙碌的时间，期间不断的有客人过来，都由秀秀合理的安排到了适合他们的赌桌或包厢内。 正在我坐在赌场的休息区和兰娜胖子几个人闲聊时。 不多时，贾军一脸哀怨的表情，从最里面的一个包厢内走了出来。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可是赌场的老千。 一个赌场老千从赌桌上出来，他却是这个表情，那就证明，他输钱了，而不是故意放水。 当贾军看到我的时候，目光中出现喜色，想要开口跟我讲话。 见状，我连忙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我知道他想要跟我讲的大概内容，肯定是关于出千上的问题，但这里是赌场的大厅，我们两个都要注意隐蔽身份。 见我扭过头去，他明白我的意思，若无其事的出了门，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赌场和普通的平房无疑，只不过是装修豪华许多，但是厕所还是在室外的。 回头观望一下，没有人留意，我起身，也出了门。 “贾叔，里面什么情况?”我递给贾军一根烟，开口问道。 “有老千借着咱们赌场在里面赢钱！”提及此事，贾军愤愤不平。 “你也输了?”我调笑的问道。 “你....”他见我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笑的出来，沉吟一声后，叹了一口气：“哎，我到没输，他似乎故意避开了我，但明明是咱们养的猪，到收割的时候，却被别人捡了便宜，我气不过呀！” 第一百一十六章 正视自己的职业 “小秋，叔真的尽力了，但对方千术比我好，还得麻烦你出手了。” 听到贾军的默默的点了点头，看来对方还是懂点规矩的，自少没赢老千的钱。 但是抢我的生意，也无疑是虎口夺食，贾军奈何不了他，不代表我不行！ “小事，我来对付他。”安慰了贾军一句，转身回到赌场。 吩咐秀秀一声，又给兰娜使了一个眼色，她站起身，我们三个一起走进了这间包厢。 有秀秀的介绍，我和兰娜顺利加入了这场赌局。 当目光环视周围，准备寻找那位出千者时，我看到了一个面色阴沉，似乎对我的到来很意外，但更多却是不爽的一个熟人。 看到他之后，我心中暗自发笑，没想到在赌场出千的人居然是他！ 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个人就是马东！ 过年前，我在老虎赌场内，遇到的那位老千！ 在我开赌场的时候，还曾经想要邀请他，但胖子派小弟找了好几个赌场，蹲了好几天，钱都输了几千块，也没发现他的身影，这个人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如今却在这里又被我撞见了！ 他是一个有千术的人，至少贾军是玩不过他的。 “哎呦，你们玩的是牌九呀，这种游戏我不太会。”说着，我站起了身，歉意的看向在座的诸位：“邱总你陪他们玩吧，我喜欢玩拖拉机，我换一桌。” 随意编造了一个借口，我离开这间包厢。 我在这里，他们反倒是玩不好，马东也会变得拘谨起来。 不如让兰娜来好好的给他上一课，兰娜的手法我放心，和我都算是平分秋色，对付一个小小的马东当然不在话下的。 我只需要出来等就好了，今天这个马东，他是跑不掉了！ 每一个赌场都有后门，以防突击检查，逃跑用的。 我特意派小弟将后门锁死，他今天是逃不出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陆陆续续，那个包厢开始有人走出来，各个哀声哉道，一看都没少输。 不一会，兰娜也走了出来，看到她出来，就证明，赌局已经结束了。 她给我使了一个眼神，我知道，她赢钱了。 赌客这么多，她也没多逗留，低声跟我说了一句上车等我后，便出了门。 不过，我却迟迟没看到马东在那个包厢内走出来。 难不成这小子已经跑了? 心中生起这个想法，我立马走进了包厢，查探情况。 包厢的灯已经关了，打开房门，走廊的灯光照了进去，并没有看到马东的身影。 这么大个活人，难不成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飞走了？ 我就不信这个邪！ 打开包厢的灯，四处环视一圈，终于在门后发现了异常。 将门关上，马东无处躲藏。 看着他全部的暴露在我的面前，我不由觉得好笑，这么大的人，居然还如此幼稚。 “你再躲猫猫吗？” 面对我的调侃，他尴尬一笑：“我看到你在那里了，知道你在等我，有什么事，出去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想来他也以为我是过来出老千的，所以才考虑这里是赌场的地盘，说话不方便。 “没关系，就在这里说。”我指着一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他无奈的叹息的一声，坐了下来。 “今天战况如何？”我笑着问道。 提到这件事，他的脸色更加难堪：“前面赢，后面都输回去了，老子就知道，遇见你准没好事。” “这次可不是我赢的你。”我笑着反驳。 “哦，那女的不也是你的伙伴吗？”他哼了一声，直接问道：“找我什么事情？” 既然他直言不讳，我也就不拖延了：“我想让你加入我。” 听到我的邀请，他果断拒绝了：“我这个人不喜欢打配合，若是就这件事情的话，那我先走了，告辞。” 说完，他站起身来，就要走。 “我让你走了吗？”摆弄着手中的打火机，我玩味的说道。 他停顿下脚步，扭头看向我：“你算老几呀？” 鄙夷的说了我一句，他打开了房门。 “在我的赌场出千，你问我算老几？” 听到的呵斥，他的手停顿了一下，又将门关上了！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出千？”我质问我道。 “没有证据！”我实话实说。 “没有证据，就算赌场是你开的，你也没理由拦住我，我是一名消费者！”马东一副站在道德制高点般，开始了对我的批判。 玩味的目光上下打量他几眼，不由轻蔑的笑出了声音：“这是我的赌场，门外是我的弟兄，我说你出千，你就是出千了！在这里，我的话就是证据！” 听到我丝毫不讲道理的话，他彻底懵了。 我不需要跟他讲道理，在这里，我的实力比他强，我的话就是道理。 强者为王，这个道理适用于任何地方！ “这是你开的赌场？”他从新坐会椅子上，试探性的问道。 “是啊，这回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的呢。”我再次伸出橄榄枝，对于老千这种人才，还是很稀缺的。 我的场子是靠老千来盈利，不同于其他赌场靠抽水。 所以我的赌场需要老千，越多越好的。 见他还在犹豫，我直言说道：“这里，再怎么样有赌场庇护，你这样单独行动的，早晚有一天会失手的。” 我说出了他心中最为薄弱的地方。 绝大多数的老千都和他一样，挨个场子去坑，去骗，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曾经我师父也是这样，而常年跟在师父身边的我，体会过他们的感受。 看到师父的每一次出千，我都为他捏一把冷汗。 但最后的结局怎么样，我师父还是被人剁了四根手指。 老千这门职业听起来很牛的样子，但实际在赌桌上，这个职业比放高子的人还可恶。 放高子的再怎样坑，它是明码标价，你赌博上头，自己冲动借了钱，那是活该。 但是老千属于背后放刀子的人，这种阴暗面的职业，虽然暴利，但如同过街老鼠无异。 我是一个老千，但我直言面对我的职业。 所以，我也在一步一步的试图去拜托这个事业，成就一番我自己的事业。 第一百一十七章 马东加入 像马东这种老千，自然深知其中利弊，知道有赌场的庇护，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所以他在听到我的话时，明显有些动心了。 他犹豫了一会，这才点了点头，开口问道：“还有一个问题，收益分成怎么分?” 只要谈到分成这个问题，这件事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赌场拿八，你拿二。”我直言说道，在我赌场的所有老千都是这样分成的模式，不会给他多，也不可能少。 况且百分之二十的分成已经不少了，刘野给我和兰娜两个人加起来才百分之三十。 平均每个人不过百分之十五，我和兰娜哪一个人不比他的千术高呀！ 况且我的赌场是专门杀猪的赌场，有量。 不像刘野的赌场，是靠抽水的，杀猪的机会少。 但饶是如此，马东依旧不满足，还想跟我讨价还价：“二成，少了点吧。” “不少了，你只需要负责杀猪，其余的事情，你不需要考虑，这可比你打游击的方式去出千，利润大的多，风险小的很。”我说的是实话，去别的场子出千，难免失手。 一旦失手，就是职业生涯的结束！ 绝大部分的老千和赌徒在某种思维上是属于一样的人，他们唯一的不同，就是老千赢钱，赌徒输钱。 不过二者的价值观念都被赌博而破坏。 暴利见多了，对于小钱也就不在乎了。 很多老千即便丢了手，不能出千也依旧再赌，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融入不了其他行业。 赚大钱的行业，一个常年混迹赌场，接触的都是罪恶一面的人，他从赌场出来，就算有钱，没本有事去做。 赚小钱的行业，见过一分钟输赢上万，甚至是几十万的老千，也不想去做。 只能一步步的从一位老千，沦为一名赌徒。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再考虑考虑。”留下这句话，马东起身准备离开。 看他还在犹豫，我继续说道：“我劝你尽快好好考虑，拆迁户这波红利，吃不了多久的！” 现在正赶上拆迁户下款分房，是最好的杀猪实际，最多半年，最少一月，等这波拆迁潮过去，老赌客输的一无所有，新赌客不敢过来，赌场也就该散了。 都是同村之人，附近居民，流言传播力强，当有人输的倾家荡产，消息传遍附近时，还未沾染赌瘾的人，引以为戒，对赌博产生恐惧，也就不敢再来了。 马东显然也深知其中道理，回眸看向我，神色动容，但还在讨价还价：“七三分，如何？” “你觉得你比刚才赢你的那位美女千术更强吗？”我微笑着反问一句。 话中意思是在给他提醒，兰娜只不过拿二，他没有资格拿三。 “我需要服众的，不能搞例外！” 闻言，他也看出我的态度坚决，知道墨迹下去，也得不到我的松口，反而会弄巧成拙，所以他一口应了下来：“好，我加入你们。” “留给前台一个电话，明天早上十点过来报道！”我吩咐一声后，站起身来，走出了赌场。 兰娜还在赌场外的车上等我。 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兰娜将她包包中的钱拿了出来，我撇了一眼，一共二十几万的样子。 其中十万，是我从赌场给她拿的，剩下的钱，应该就是她这一晚上赢的。 “喏，今晚的钱全在这里了，你小子呀，真不地道，说是带姐姐来参观你赌场，原来是骗我过来干活，赶紧安排姐姐吃个夜宵。”兰娜玩笑式的调侃道。 我数了数钱，一共二十二万，本金十万，今晚一共赢了十二万。 我拿出两万块钱塞进兰娜的包中：“辛苦了娜姐，想吃点什么？” 看到我给钱，她给我一个白眼，很是不悦：“李彦秋，这你就见外了，帮个忙而已，钱就不用了。” 她将钱拿了出来，丢到我的手中：“别想用钱收买姐姐，不差你那点！” 我也没客气，以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完全不需要虚情假意，若是她想收，就一定会收。 若是她不收，我再强塞，只会让她认为关系疏远。 “娜姐，你想一下有什么想吃的，我先将钱送回赌场。”交代一句，我打开车门，走回赌场。 因为赌场的所有资金，房子，装修，员工开资，和流动资金都是由龙坤出的。 所有财务人员也是龙坤的人，是从金鼎酒店调过来。 所以赌场的盈利，需要财务和会计统计，将所有花销扣除后，再分红。 虽然是赌场，但涉及到钱和分红，就要做到和大公司一样的正规。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所有的账都算清，也就很难出现分歧。 将钱送了回去后，我看着闲坐的胖子，邀请道：“走呀胖子，吃饭去。” 其实现在赌场内的情况，即便胖子不在，对于赌场的经营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他座阵这里，无非是应付一个突发情况，但现在的时间，除了几个包厢内还有客人外，大部分赌客都回家睡觉了。 但是胖子却一脸正经的拒绝了我：“那不行，客人没走前，我就不能下班，时刻做准备着，绝对不能松懈。” 看着客人义正言辞的样子，我无奈一笑，转身离开。 刚刚出了门，门还没关严时，我就听到隐隐约约胖子说了一句：“秀秀，一会吃点什么.....” 我靠! 我还以为这个家伙真是如此敬业呢，没想到她居然在泡妹。 正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难不成这个道理胖子不懂，回头有时间我要找他好好聊聊这个问题。 回到车上，我开口问道：“娜姐，想好吃点什么了吗？” 兰娜启动车辆，淡淡的说道：“吃东西就算了，陪姐姐喝点酒去吧。” “好。”我一口答应下来。 今天兰娜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自然要奉陪到底。 兰娜开车，带我来到一家名为世纪的歌舞厅内。 九九年，在我们这个三线小城市，ktv还不流行，夜场的娱乐活动是歌舞厅。 这里并没有ktv包厢，全部都是散台，卡座的形式。 第一百一十八章 格局 唱歌是需要单花钱的，现在的时间是唱歌时间，来没有到舞池蹦迪的开放时间。 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点了一些小吃，两打嘉士伯。 听着一声声鬼哭狼嚎般的歌声，我和兰娜不由相视一笑，真不明白这个大哥怎么有勇气站在台前，当着上百人的面去唱的。 一首谭咏麟的《讲不出再见》，这么好听的歌曲和旋律，被那个大哥唱完，愣是让我想赶紧跟他说再见！ 喧闹的环境，高昂的气氛，一片哄笑声下。 我和兰娜开怀畅饮！ “小秋，给我一根烟。” 这是我第一次见兰娜抽烟，平时她不抽烟的，看来真的是有烦心事。 将烟递给她，她看了看包装，抽出一根点燃：“行呀小秋，和野哥抽一个牌子的烟啦。” 面对她的调侃，我哈哈一笑：“是呀，得向大哥看齐。” 一杯，接着一杯酒下肚，在酒精的作用下，兰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不过我看到出来，只是伪装：“小秋，你不上去唱一首吗？” “我不会。”其实我唱歌还算好听的，只不过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唱过，缺乏些尝试的勇气。 “完蛋样。”兰娜不屑的说了一句，走到了舞台上，点了一首歌。 拿起麦克风，在散光灯的照耀下，兰娜那种成熟女人的魅力，被彰显的淋漓尽致。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动听的嗓音，标准的粤语，美丽的外貌，一瞬间，兰娜成为了所有人的目光的焦点。 “来日纵是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 随着歌曲到达高潮部分，整个场面也进入了高昂的气氛。 “好听。”一道道鼓掌的赞美声传来。 就连我，都被兰娜动听的唱功，听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首歌唱完，兰娜在热烈的掌声下，走下了台。 我微笑的看着她，为她鼓掌。 而就在这时，一位青年男人走到了兰娜的身边，拦住了她的去路，想来是被兰娜的美貌和动人的歌声所打动。 我并没在意，像兰娜这种美女被搭讪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若是每次都要管的话，那我就直接当私人保镖算了。 但我的目光始终没离开那边，只见兰娜摆手拒绝了他。 可被拒绝后，那个青年男人依旧不依不饶，拦住兰娜不让走。 见此情形下作为兰娜的朋友，作为一个男人，我得出面为她解围了。 我走过去的时候，情绪显然有些不对。 “你有完没完，我说了我不想给你留电话，也不想跟你喝酒，你听不明白话吗？”兰娜不耐烦的呵斥，兰娜的脾气本来就不是温柔型的，被这个男人墨迹半天，估计是彻底生气了。 “美女，就喝个酒而已，给个面子嘛，给你两百块好不好呀，我兄弟们都看着呢，你这样子我会很没面子的。” 青年男人依旧不依不饶，挡住了兰娜的去路，死皮赖脸的模样，想让人上去给他一脚。 但我不是半年前的李彦秋，我不会那么冲动了。 “谁稀罕你的臭钱，滚啊.....” 见事态逐渐恶化，我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搂住兰娜的肩膀，目光打量青年男人一眼，对兰娜问道：“你朋友吗？” “不是，这个男人骚扰我。”兰娜抖了抖肩膀，气呼呼的说道。 我知道这个人是搭讪的，之所以用这种方式，只是为了让青年男人知难而退。 随着接触的社会越来越多，其实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必要去动武才能解决，那样只会将事情搞大。 我是江湖人，但我又不是平头哥，总不能看谁不爽就打谁吧。 打打杀杀只是一个达到目的的手段，而这种手段，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动用。 青年男人看我搂住了兰娜，一副尴尬和不爽的样子。 “兄弟，她有男朋友了，搭讪就算了吧。”我笑着递给青年男人一根烟，随后继续说道：“我听你刚才说兄弟们都看着呢，想来是跟朋友开玩笑打赌了吧。” “嗯。”他应了一声，一脸无奈的接过香烟，但神色没有之前的戒备，缓和了许多。 他接了我的烟，就代表这件事，他是准备和解的。 “你打赌跟我有他吗什么关系.....”就在这时，兰娜呵斥一声。 这时，我看到男人的脸色变了。 但不等兰娜的呵斥说完，我连忙插嘴打断了兰娜。 “兄弟，能理解，出来玩都是图一个开心。” “服务员。”说话的同时，我叫来了服务员。 “您好先生，有什么需要。” 我指了指青年男人，又指了指我所坐的位置：“给这位兄弟拿两打嘉士伯，帐记在我的桌上。” “好的先生。” 服务员离开，我拍了拍青年男人的肩膀：“兄弟，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男人都是好面子，能和平解决的问题，何必要闹的不愉快呢。 并不是我怂，而是我懂得了更多的道理。 男人要有格局，有些事情，过度计较反而惹一身骚。 逞能，往往都是弱者证明自己的一种手段，而现在的我，不需要！ “谢谢了哥。”青年男人向我道谢。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随后跟着兰娜一同走回了座位。 “彦秋，我就不理解，这种人给他什么面子呀，还送他酒，老娘就是喂狗也不给他呀！”兰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爽的说道。 “出来玩就图个开心而已，没必要计较这些，你说你也惹一肚子气，多不值当。”我安慰道。 闻言，她叹了一口气：“哎，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认识你才半年的时间，变化太大了。 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冲动，像个顽皮的孩子，有的时候也觉得你很圆滑，像一个老手，真是搞不懂你啦，你已经不再是我刚认识时的青涩少年喽。” 兰娜举起杯子，跟我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人都是在变的，在这个社会，草根出身，没有背景，再不努力的话只能做一辈子的劳役。”看着手中慢慢燃烧的香烟，心生感悟。 第一百一十九章 结实新友 “是呀，人都在变啊，一晃我都二十七了。”兰娜感慨的说道。 “娜姐，你都二十七了，再不结婚就是大龄剩女了。” 我调侃一句，将话题引到陆凯身上：“凯子这个人不错的，我了解他，一定会对你实心实意，要不给他一次机会吧。” 听到我的话，兰娜陷入了沉默。 十几秒后，才缓缓开口：“陆凯人真的不错，但我喜欢有主见，霸道的男人，他不是。” “陆凯就是你说的这样的男人呀，要不然刘野怎么会提拔他做负责人呢。”我还不死心，想替陆凯在争辩一次。 兰娜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一直落在桌子上，很苦恼的样子：“他能坐上负责人，除了有能力之外，主要是靠听话，忠诚，刘野喜欢忠诚，听话的人，所有你没有陆凯受待见。” 这一点，我不可否认，若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弟，而不是老千，刘野早就给我踢出局了。 “但为了你，陆凯也敢冒犯刘野呀，上次打左军的时候，刘野都下令不让动手了，陆凯还是力排众议，为你报了仇。”对了帮陆凯争取机会，只能这样说了。 这个谎言，上一次在医院的时候我就说了，兰娜也相信左军是被陆凯打伤的，所以我的话，并非狡辩和空穴来风。 “哈哈，李彦秋，看来咱俩的感情还是不到位呀，为了兄弟，你连我都骗。”兰娜自嘲一笑。 我听出了兰娜话中的意思，莫非他发现了事实真相，但我想陆凯不至于傻到和兰娜亲口承认吧。 “那个力排众议，替我报仇的人是你对吧，左军和我住在一个医院，我看到他了，他也解释了事情一切事情的经过。”兰娜淡淡一笑，目光看向我：“对了，你可要小心点，你给人家砍那么残，对方可是要报复的。” 这一刻，我全明白了。 我也明白为什么兰娜和陆凯经过一个多月的医院相处，没有变成情侣，却距离却似乎远了些许。 “没事，我敢动手，就不怕他报复。”既然事情兰娜已经知晓，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兰娜的表情挣扎，很是苦恼的样子：“陆凯的好，我看的见，我想过试图的让自己接受他，但我真的做不到。” 我明白，感情这件事是不能强求的。 “娜姐，那看来你是喜欢刘野呀。”我反问道，主见和霸道，在刘野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闻言，兰娜嗤笑一声，目光与我对视：“小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 这一句话，彻底给我说傻了！ 她的意思我明白了，她好像是喜欢我！ 我和她却注定不可能，我有戚瑶，我和戚瑶互相深爱着彼此，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等她大学毕业，我们也会奉子成婚，携手一生。 “哎，喝酒吧。”我举起酒杯，将已经偏移失控的话题转移。 我看到兰娜的脸上充满失落，但还是勉强挤出一抹苦笑，和我碰了杯。 就在这时，我的余光看到一帮人朝着我和兰娜这边走了过来。 扭头看去，刚刚骚扰兰娜的青年男人就在其中。 难不成对方是过来找茬的？ 按道理和人性来说，不应该呀，我刚刚给足了他的面子，他应该感激我才对。 但很快，我的戒备之心就解除了。 青年男人先是快步走了过来，对兰娜歉意的微笑后，朝着我说道：“哥，感谢你刚才的送的啤酒，这不我们准备走了，我大哥说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青年男人解释了事情的大概，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我站起身来时，那帮人已经走了过来。 为首的男人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留了一圈小胡子，显得很有男人味。 “兄弟，刚才事情是我这位弟兄做的不对，给你照成了困扰，但你还能如此慷慨给面子，真是海涵啊。”男人主动伸出手。 我自然也不能摆架子，握住他的手，回以微笑：“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开心最重要，这个社会，多一个朋友，总比树立一个敌人划算的多呀，哈哈。” 我们两个一同虚伪的爽朗笑了一声，他开口问道：“有格局，兄弟您贵姓呀。” “免贵姓李，名彦秋，您呢？” 通过对方的言谈举止来看，很明显对方是有意结交的。 “巧了，我也姓李，李猛，今天因为一个误会，咱们哥俩能在此相聚，也是一种缘分。 见到秋哥时，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若是秋哥不介意的话，方便留一个联系方式吗？改天兄弟摆宴为今天的事情给这位美女赔礼道歉。” 李猛出言结交，看对方的衣着，和出行的阵仗，也是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种人脉摆在我的面前，我自然要结交下来。 和李猛互换了联系方式，又客套了几句，他们才离开。 “这回见到我那两打啤酒的作用了吧，对面那么多人，刚才我若是像你这样冲动，咱俩早就被送进医院了。”我调侃一句，有些炫耀的说道。 本来我只是想平息事端，没成想还有意外的收获。 “好吧，这次算你做的对。”兰娜无可奈何的回了我一句。 我本以为她会夸赞我几句，那没想到等待的却是敷衍，一瞬间，我的心情就有些低落了。 这一刻，再次证明了赞美的力量，饶是我这位自认为城府较深的大哥都会出现这种心态。 由此可想，王华台球杆事件，做的那样漂亮，若得不到夸奖，会是多么的失落啊。 与兰娜又一人喝了一打啤酒，看着已经醉到胡言乱语答的兰娜，我结了账。 所谓喝酒不开车，搀扶着兰娜，打车找了一家高档的酒店，开了两个房间。 将兰娜扶到床上，看着已经烂醉如泥的她，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兰娜的酒量不止于此，但她心理压抑，外加一个不会抽烟的人，抽了几根烟，酒醉加烟醉，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娜姐，娜姐。”叫了两声，兰娜已经沉沉睡去。 晃了晃有些发晕的头，我开始蹲下身来，为兰娜解开鞋带，脱鞋。 第一百二十章 无语事件 帮兰娜将鞋袜和外套脱了下来，虽然穿外裤睡觉在我看来是一件极为难受的事情，但男女授受不亲，我也不能帮她再脱下去了。 给她垫上一个枕头，把被子盖好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拖着疲倦的身体，仰卧在床上，很想就这样睡去，但身上的酒气味道太重，很不舒服。 挣扎犹豫许久，终于爬起床来，走到淋浴间洗了一个热水澡，这才舒舒服服的睡去。 ......... 一片玫瑰花的海洋，戚瑶身穿一袭红裙，如同玫瑰仙子一般，嬉笑着在花海中蹦蹦跳跳。 “来抓我呀笨蛋，哈哈哈。”美妙的声音，充满快乐。 我在她的身后追随：“敢骂我？等我抓到你后，看我非把你吃掉不可。” 画面极具美感，正当我和她都在快乐的玩耍时，戚瑶哎呦一声，摔进了花海之中。 “戚瑶。”我紧张的惊呼一声，连忙快步跑了过去。 只见戚瑶躺在花瓣之中，痛苦的娇嗔，我连忙进去，想要将她搀扶而起。 “逗你的，笨蛋。” 在我弯腰之际，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将我整个人向下拉去，和她靠近。 “骗我的人，可都没有好下场的呦。”嘿嘿一笑，我扑在了戚瑶的身上，咬住了她的嘴唇。 戚瑶也十分默契，在花海之中，我们两人交织在一起。 铃铃铃..... 突然，一道手机铃声将我惊醒！ 美梦，在这一刻被打断，醒来才发现，我的手居然在紧握这它。 又羞又恼之间，我拿起手机，就想要破口大骂。 当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后，我的火气又被浇灭了。 “喂，戚瑶。”昨天喝多了酒，外加做了一个如此澎湃的梦。 此时的我，喉咙异常干涩，嗓音也就发哑。 “彦秋，你还没睡醒吗？”电话那边的戚瑶问道。 “嗯，正做美梦呢。”看了一眼时间，早上八点三十四分，按道理这个时间戚瑶应该上课呀。 当看到日期时，才发现今天是星期六。 “做什么美梦呀，梦中有我吗？”戚瑶笑意吟吟的问道。 “当然了，没有你的梦，怎么能算是美梦呀。” “油嘴滑舌。”戚瑶哼了一声，语气中却是开心的：“你在哪呢？我回来了，已经到火车站了。” 闻言，我坐直了身体，上天不会这么眷顾我吧。 “真的假的，你不会骗我吧。”我试探的问道。 “骗你干什么，今天是我爸的生日，昨天半夜赶的火车，我都要累死了，你在市里了吗？不在的话，我就做客车回去了。” 在确认事情的真实性后，我欣喜若狂，连连回应：“我在呢，我现在就去接你。” “好，我等你。” 因为昨天醉酒，车停在歌舞厅的门口，所以只能打车前去火车站。 所幸我所住的这家酒店，距离火车站并不是很远，打出租车六七分钟就到了。 下了出租车，离的很远就看到戚瑶站在火车站门前，四处张望。 “戚瑶。”我小跑过去，将她抱住怀中。 她依偎在我的肩膀上：“困死了，凌晨一点赶的火车，一整夜没有睡，而且只有硬座，连卧铺都没有。” 听到她的抱怨我有些心疼，一整夜没睡，做了七八个小时的绿皮卡车，当然很累。 “我昨天在附近开的酒店，要不去补一觉吧，否则你没精打采的样子，叔叔阿姨看到也会心疼的。”我劝说道。 虽然是为了她好，但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总而言之，这是一件她好我也好的提议。 “嗯，好。” 回到酒店，看着戚瑶疲倦的样子，我有些不忍心折腾她，还是等她睡一觉再说吧。 紧紧相拥，我和戚瑶进入了睡梦之中。 “嘶~” 感觉胳膊上的一阵酥麻感，我醒了过来，轻轻的将手臂抽了出来，用力的甩了甩，加快手臂的血液循环。 在离开我的怀抱后，很快，戚瑶也醒了过来。 “你醒啦？”戚瑶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问道。 “嗯。” “抱一下。”戚瑶撒娇道。 还抱？我的胳膊还麻着呢...... 但对于戚瑶的任何请求，只要我能做到就绝对不会拒绝。 将戚瑶搂抱在怀中，她慢慢的凑了过来，吻在我的嘴唇之上。 手机关机，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我的身上，渐渐的，进入了爱的旅程。 正当我享受着爱的快感，探索戚瑶妖娆的身姿时，门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心中倍感无语，为什么总是有人在关键时刻来骚扰我呀！ 戚瑶的动作也停滞了下来，趴俯在我的身上。 “谁呀?”我有些不爽的喝问道。 “我！你电话怎么关机了？”门外，传来兰娜的声音。 “哦，娜姐呀，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在车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和戚瑶讲述了昨天的行程，想来，她也不会多想。 “你把我袜子脱哪里了？我找不到了。” 一瞬间，我察觉到戚瑶的一丝不对劲，苦笑一声，我回答道：“我也不清楚，你好好找一下吧。” “好，我知道了，你起来没呀？咋不开门呢？”兰娜继续追问道。 “戚瑶回来了，我早上刚接的她。” 门外沉默了一瞬间，然后试探性的问道：“没打扰你们好事吧？” 我靠！心中一阵无语，不是没打扰，而是很打扰！ “没有。”我否认道。 “好吧，那你俩先忙哈。”说完，门外再也没传来兰娜的声音。 “你昨天晚上帮兰娜姐脱的袜子呀，好贴心呀。”戚瑶一脸不爽，阴阳怪气的说着：“是只脱了袜子吗？” 我一脸尴尬，好好的袜子怎么会找不见呢？ “真的只脱了袜子，昨天娜姐喝醉了，我给她送到了她的房间，穿鞋和袜子睡觉是多不舒服的一件事呀，所以我就帮她脱了。”我将事情经过过了一遍，并且保证道：“你放心我只脱了鞋袜，其他什么都没有。” 保证的同时，我的腰还动了几下，给她爱的提示：“放心我不会做背叛你的事情的，快来吧。” “算了，不做了。”戚瑶叹了口气，从我身上下来了。 我一阵无语，这人哪有这样的，还能做到一半就停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戚文龙的改变 但我不能就此罢休，起身将她压在身下，准备亲吻她。 她却抬手将我的脸推开：“不做了，干了，收拾一下走吧，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家呢。” 心中将兰娜全家问候一个遍，若不是她，我也不至于现在的窘迫。 穿好衣服，收拾利索，我打开了手机。 和戚瑶一同敲响了兰娜的门，兰娜早已穿戴整齐。 “小秋，感出没耽误你们两个吧。”兰娜一副歉意的模样，但明显看的出来，是好信。 “没有。”我无奈的说道。 看到我如同吃了死苍蝇的表情，她哈哈的笑了起来，表情很是猥琐。 带着她们两个去吃了一顿午饭后，兰娜将车钥匙给了我：“我还要在市里待一天，车你开回去吧。” “好。”接过车钥匙，我也不客气。 吃过饭，我们和兰娜便分开了，带着戚瑶走回世纪歌舞厅的门前，将车开走，赶往了百货大楼。 戚瑶已经在省城为戚文龙挑选好了礼物，但作为未来的姑爷，自然也不能空手去呀。 到了百货大楼，买了两套品牌的衣服和一些吃的营养品后，回到了横河县。 戚瑶家。 戚瑶的父母看到我和戚瑶一同而来，热情至极。 “叔叔，生日快乐，这是给您买的礼物。”我将手中的礼物递给戚文龙，送上了一句简单的祝福。 “快乐，快乐。”戚文龙笑呵呵回道。 有几个月没看到戚文龙了，这段时间，他的改变很大。 不在是之前昏昏沉沉，整天懒散邋遢的模样，虽然穿的不是什么品牌，但也是西服裤，配皮鞋，衬衫外面小马夹，有些文绉绉的官员气质。 何况他不止是一个赌徒，曾经还是闻名八方，对于镇子做出过巨大贡献的领导。 能看到一个赌徒，从新上岸，这是一个很罕见的现象，对此我十分欣慰，也替戚瑶开心，一切都向着好的方面去发展。 “快，小秋去屋里坐，人来就行，还拿什么礼物呀。”戚瑶妈妈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相比于我初次见她时死气沉沉，现在的她，焕发出活力的感觉，曾经她是一个对生活没有希望的女人，如今，她从新热爱了生活。 “阿姨好。”我打了一声招呼。 戚瑶妈妈是一个好女人，在她的身上，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让我很舒服。 “小秋，你们两个饿了吧，我现在就去做饭，咱们早点吃。”戚瑶妈妈很是热情。 “妈，这还不到三点呢，我和彦秋刚从市里吃过回来的，不饿。”戚瑶挽着妈妈的手臂，笑着回答。 “不饿就行，都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屋坐。” 坐在板凳上，和叔叔阿姨聊着天。 “看叔叔这西装革履的样子，还真有一种领导的风范呢。”我夸赞道。 闻言，戚文龙呵呵一笑，戚瑶的母亲连忙说道：“这不，你叔叔他找了一个工作，需要穿的正式得体一些。” 听到戚文龙找到工作，我打心眼里高兴，连忙问道：“叔叔在哪高就呀？” “谈不下高就，谈不上。”戚文龙谦卑的说道。 戚瑶妈妈撇了他一眼，笑道：“这咋还低调上了？你叔叔现在在横河电厂工作，做一个办公室秘书。” 以戚文龙的能力，做一个办公室秘书属实屈才，但戚文龙有过前科，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很不错了。 横河电厂是一家私人企业，并非国有制，否则以戚文龙的过错，别说是办公室秘书，就连电工也没人用的。 “很好啊，以叔叔的能力，绝对有晋升空间，到时候做一个办公室主任，经理，甚至更高的职位，都不在话下。” 戚瑶妈妈还是老师，只要戚文龙努力工作，不沾赌博，这个家庭一定会从回当年，成为众人羡慕的模范家庭。 听到我的夸赞，戚瑶一家人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尤其是戚瑶，她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但只可惜，这份幸福是短暂的，只持续到了今年的秋。 我本想着请戚瑶一家去饭店吃。 但戚瑶妈妈早已经准备好了食材，并且强烈要求我品尝一下她的手艺。 晚上，戚瑶妈妈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小秋，吃，尝尝阿姨的手艺如何。”戚瑶妈妈帮我夹了一块排骨。 吃了一口排骨，我不由的赞叹道：“阿姨你的手艺真是太棒了，比那些饭店大厨做的强多了，真好吃。” 戚瑶的妈妈手艺很好，做的菜不仅外观好看，口味也非常棒。 正在我们四个人刚刚开始动筷时，一个特殊了客人来了。 平房的门在睡觉前，是不会锁的，客人可以随意的进入。 “戚老哥，我没来迟吧。”房门打开，一道醇厚的笑声，传来。 “老董，你怎么过来了？快坐。”见到来人，戚文龙站了起来，立马热情的邀请。 “这不是听说你过生日吗？作为老兄弟，当然要过来祝福一下。” 戚瑶妈妈看到来人后，脸上也浮现的笑容：“董哥，你先坐，我去拿碗筷。” 因为我是背对着门的，当我回头看到来人的面孔后，不由的收敛的笑容。 这个人我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我和他之间，却发生了不少的渊源。 年前在老虎的赌场内，骚扰兰娜的老色狼就是他，那个自称为阿来表哥的董总。 戚文龙居然和这种人有着联系。 要知道这个董总，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是一个赌徒，戚文龙若是和他联系过多的话，也很有可能会从反赌场。 “小秋，戚瑶，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现在的好领导，老董，我电厂的工作就是他介绍的，算是帮了咱家的大忙啊，哈哈哈。” 听到对方对于自己家有这样的恩情，戚瑶立马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董叔叔好。” 戚瑶都站了起来，即便我和董总之间有什么恩怨，但这里是戚瑶家，我一定要给面子的，所以我也附和的站了起来，微笑的冲他点了点头。 当董总看到我的时候，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笑容也僵硬住了：“戚哥，这位是？”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农村包围城市 “戚哥，这位是？”董总指向我，冲着戚文龙问道。 “这是我女儿的男朋友，准女婿了。” “奥奥。”董总默默的点了点头，冲着我尴尬一笑。 他没有提起那件事，那件事对他并不是光彩的事情。 我更不可能提起，在稍微尴尬的气氛下，戚瑶的妈妈从厨房走了回来，将碗筷和杯子摆放在董总的面前：“董哥，今晚你们哥俩好好喝点。” “小秋，你也陪我们两个喝点吧。”戚文龙邀请道。 其实最开始我是真打算陪戚文龙喝一些的，不过在看到董总来后，我打消了这个想法。 我并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而且我在这里，也会让他放不开。 很快的吃完了饭，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我便离开了。 次日，上午。 我开车来到戚瑶家的门口，接她回市里。 这次回来戚瑶是趁着周末的两天休息，所以今天就要赶回省城学校。 接上戚瑶，开车朝着客运站的方向驶去。 客车要比火车开的快很多，只不过白天只有三趟。 早上八点，中午十一点半，和下午两点。 我们现在就要赶十一点半发车的那趟。 车上，我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想说的事情跟戚瑶提了一嘴：“瑶，那个老董不是什么好东西，让叔叔远离他一点为好，不要走太近。” 听到我的劝说，戚瑶很诧异：“不会吧，董叔叔人很好的，我爸爸的工作就是他给找的，而且昨天在饭桌上，从他的言行举止，我感觉他人不错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戚瑶还是太单纯。 “我在赌场见过他，他也是一个赌徒，我怕叔叔跟他在一起久了，会从回赌桌。”我实话实说。 成瘾的东西，如果想要彻底戒掉，就要原来这个圈子，烟酒是这样，毒和赌也是。 一个圈子改变一个人。 戚瑶从小遭受的经历，让她对于赌博很敏感，尤其现在戚文龙的转变，已经让她看到了生活的希望，若是戚文龙再去赌，对于她和她妈妈无疑都是天大的打击。 听到我劝诫，戚瑶沉默了下来，想来她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好，我回头跟我爸妈说一下。” 这毕竟是戚瑶家的内部事情，我只能给她一个提醒，剩下如何，就要看命了。 将戚瑶送进客运站后，我来到了胖子的石场。 即便很多弟兄都到了市内的赌场工作，但石场，依旧是我们的根据地。 进入石场，胖子的奥迪a6已经停在了门口。 此时胖子正在办公室内喝茶，看到我走进去，他笑着调侃道：“今天不忙吗？怎么有空来这了。” “不欢迎呀。”我反问道。 “你有点找茬呀。”胖子玩笑道。 坐在胖子的对面，整个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个人。 “找你来有几件事情想商量一下。” 闻言，胖子坐正了身姿，一副正经的模样问道：“什么事？” “关于接下来发展的问题。” 接下来的发展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随着弟兄的越来越多，已经从最开始的十几个，发展到了现在的几十个弟兄。 一切看起来是越来越好，但想要养活这么大一帮人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市里的赌场很赚钱，现在的情况来看，别说几十个，就是上百个弟兄的支出也没有问题。 但这波拆迁户的红利吃不了太久，等红利吃完，赌场关门，总不能吃老底吧。 而且市内赌场用人有限，很多弟兄都属于游手好闲的情况，没有适合他们的工作安排。 若是在让他们呆下去，就木讷了，一定要找点事情给他们做。 “你的意思是？”听到我的话，胖子认真的点了点头，反问道。 “我想和你规划一下咱们的发展方向，现在不是以前了，我们有一定的资本了，可以试着折腾一下。”我说出了我的想法。 现在的情况来看，扩张自己的地盘，增加额外收入是一个很有必要的事情。 我培养小弟，努力的当一个大哥，说到底的目的只有一个，钱！ 所以要让小弟们给我挣钱了，而不是我挣钱养他们。 胖子沉默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横河县目前的情况，还不适合我们插手，我们也没有实力进去插一脚，至于市里，有龙坤的庇护，或许可以搞一搞！” 胖子说的很对，横河县这边，如今老虎和洪斌两家发展稳定，虽然暗中有争夺，但地盘分割明显，两个人绝对不会允许有第三个人的插手。 市里，相对就好了很多。 虽然表面上是许老板的天下，但其中不乏许多小势力的发展。 对于那些小势力，许老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力悬殊之下，翻不起什么大浪。 所以新兴势力的多与少，对于许老板是无所谓的，他也不会去打压。 而且龙坤和闫妮妮都是许老板的亲信，有这两个人在，我在市里的发展也一定会顺风顺水。 “去市里发展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但并不首选。”思考许久，我说道。 这两条人脉对于我在市里发展固然有着极大的帮助，但市里更是一个鱼龙混杂的权利社会。 在那里一旦发生冲突，被抓进局子内，可就不是很容易会被保释出来的。 即便龙坤和闫妮妮都能帮忙找关系，但一次两次的张口可以，但次数多了，也就没有办法去麻烦别人了。 而且对于市里的具体情况，我们了解的并不多。 在市里这种地方栽了跟头，想要在起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此，还需要谨慎行事。 “你有什么想法?”胖子看出我已经有想法了，连忙问道。 “我建议，农村包围城市，先从附近的乡镇下手。” 在我看来，这是目前最合理的安排，以我们的实力，在市里可能不够看，但是去乡镇，也能争霸一方了！ 而且在乡镇有一个好处，就是好贿赂，好找关系。 一定发生了什么问题，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金钱很容易的摆平事端。 第一百二十三章 寡头垄断 “好建议，我认为应该率先从青林镇下手，一点点的向横河渗入。” 听到胖子的想法，我点了点头，我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横河县所管辖的镇子一共有五个，西寨沟镇，张家镇，五岗镇，五星镇，和青林镇。 它们与横河县之间的距离按照顺序依次排列，西寨沟最近，青林镇最远。 我们村就在青林镇，单单是这一点，在心理上，我就倾向于青林镇，对于青林镇的地形和情况我也很熟悉。 青林镇只有一个大哥，那就是赵老狗。 上一次因为杨宇的事情，和他的手下王才哲发生过冲突，在电话中，我搬出许老板的身份吓退了他，他曾说过要安排我吃饭。 想来，是时候找他吃顿饭，聊一聊了。 现在我就要去一趟青林镇，不过现在并不是找老狗谈话的时候，我要看一看在青林镇内，有什么适合我们的生意。 “胖子，下午有事吗？” “没有。” “一起去趟青林镇。” 所谓虎父无犬子，胖子的父亲可是曾经在横河县，甚至是我市的知名企业家。 对于做生意，无论是从小的耳濡目染，还是见识和学历，胖子这位高材生远比我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农村孩子强，这一点，我不可否认。 有胖子这样的军师在身边，一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下午，我和胖子一同赶来青林镇。 如今正值春种季节，街道上行人稀少。 白天并看不出整个镇子的经济所在，所以我决定等到晚上再过来一探究竟。 既然已经到了青林镇，若是不回家看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爸忙于春种，家里只有我妈一个人在家。 “妈，我回来了。”进门时，我妈正忙于家务。 “阿姨好。” 我和胖子对我妈打了招呼。 我妈看到我领着朋友回来，脸上浮现出喜悦的憨厚笑容。 “快坐，小秋你领朋友回来也不提前吱一声，妈好准备饭呀。”我妈似宠溺，似职责的说道。 “这大胖小子长的真有福气呀。” 我妈对胖子夸奖一句，随后便站起身来，准备去外屋地（厨房）为我俩准备饭菜：“你俩等我啊，我去给你们做饭。” “不用了妈，我们刚吃完，就是回来看看你，一会我俩就走了。”我拉住了我妈。 若不这样说，以我妈热情好客的程度，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在家里坐了两个小时，天色已黑，和我爸碰了一面，聊了几句天后，我和胖子便走了。 傍晚的青林镇相对与白天要热闹的多。 老人在街道上漫步，时不时还能见到几个老头坐在路灯下面下象棋。 孩童在街道上淘气的玩闹，现在的镇子，终于有了一种车水马龙的感觉。 坐在一家炒菜店内，我和胖子边吃边留意着周围的环境。 像我们这种江湖人，很少考虑良性竞争的生意。 我们主要靠的是小弟，靠的是手段，恶意竞争下，想要的只有暴利和寡头垄断。 阳光下的行业，不是我所选，也不适合我们。 所以我们还要等，等到九点之后，那种生存在暗夜下的产业才会慢慢显现，从而才能分清这个镇子的年轻人爱好所在，什么样的场子才能快速的在这里站稳。 只有年轻人，才是消费的主力，年轻人玩的也花花，他们的钱，最好赚。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和胖子开始在镇子里闲逛。 赵老狗的歌舞厅开在主街之上，不过我并没有率先去他的歌舞厅，而是先逛逛别处。 夜晚，在街道上行走的，都是三三两两，成双入对的年轻人。 有的是本地居民，也有附近农村的，白天忙活一天，晚上来镇里放松放松。 棋牌室这种场子就不用去看了，春种的季节，并非丰收季节，闲钱不多，买种子买化肥还要花销，鲜有农村人会去玩。 逛了一大圈之后，胖子拉住了我：“小秋，再逛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我觉得在这个镇子只有两个生意适合我们，一个是歌舞厅，一个是按摩店，发廊，这种颜色产业。” “嗯，走吧，去老狗的歌舞厅看看。”我提议道。 整个青林镇只有老狗这一家歌舞厅，曾经也有其他家的，不过被垄断打压掉了。 至于挂羊头卖狗肉的颜色产业，可以考虑，但不优先。 和胖子一同进入这家名为卡拉ok的歌舞厅，进门之后，并没有人搭理我们。 整个歌舞厅，人很多，所有的卡座都已经坐满了，很多客人就坐在随意摆放，红蓝各异的塑料板凳上，手拿啤酒在那里喝。 音乐的声音，夹杂着人们的闲聊议论声，让整个场子看起来闹哄哄的。 基础设施还是有的，舞池，唱歌。 “服务员，服务员。”我叫嚷道。 并不是我态度不好，因为在这里我根本分不清哪个是服务员，哪个是顾客。 既然来了，自然要感受一下这里的氛围。 “什么事？”在我的喊叫下，一个混混模样的黄发男走了过来，一副质问的样子，问道。 “拿一打嘉士伯。”我说道。 闻言，他并没有动，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吧台：“买酒去那里！”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 “我靠！”不由的爆了一句粗口，这种服务态度，属实罕见呀。 走到服务员指地那个吧台，里面摆放的酒也有限，嘉士伯，雪花，青岛等几种，几个小混混在里面卖货。 看的出来，这些人都是老狗的小弟，这家伙也真省事，连服务员都不雇。 要了一打啤酒，随便找了一个塑料板凳坐下。 胖子是一个常年混迹夜场的选手，看到舞池开放，他有些心痒痒：“小秋，过去玩玩？” “你去吧，我不去。”我拒绝道。 对于闹哄哄的场所，我打心眼里是反感的，也没有体验过那种蹦迪的快乐。 胖子去蹦迪了，我独自一人坐在板凳上观察周围的情况。 整个歌舞厅并不算大，照比和兰娜去的世纪歌舞厅小很多，设备也老旧，几个映照闪光灯照过来，我发现其中还有不亮的。 若不是老狗垄断了镇子的歌舞，就这种歌舞厅的环境，早就倒闭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王才哲的报复 我坐的位置，是在整个歌舞厅最显眼的地方，善于观察周围的环境。 “喂，你是李彦秋对吧！” 突然，一个人叫到了我的名字，闻声望去，正是那个黄发服务员。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道，在这里被认出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来临。 “哲哥叫你！” 哲哥！ 毋庸置疑，这个哲哥就是王才哲，王老三的侄子，砍伤杨宇，被我砸伤一只手的王才哲。 他是老狗的手下，在这个场子遇见他并不稀奇，但我之前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被他找上门来，却有一些心慌。 “他在哪?”即便心中有什么想法，但表面还是要装出冷静和平淡。 “那边。”毛发混混指了一处位置。 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王才哲站在前往后门口那条走廊的方向，冲我招了招手。 见状，我抬腿就走了过去，没有一丝犹豫。 若是对方想要报复我，我也跑不掉，若是不报复，我也没有跑的必要。 一切的结果，等我走过去，见到他，就都揭晓了。 我并没有呼喊胖子，对于这种江湖上的争斗问题，他少参与的好。 “怎么了？”走到王才哲的面前，我平淡的问道。 “怎么了？呵呵。”王才哲冷笑一声，伸出了他那只被我用盘子碎片扎伤的手，中指和食指位置的手背上，一道凸起的伤疤很是狰狞。 当他亮出这只手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他是准备为他这只手报仇。 “李彦秋，你胆子很大呀，打了我，还敢来我的场子玩！” 面对王才哲的质问，即便心中有慌乱，但我依旧故作平静。 “这里是老狗的场子，把老狗叫出来，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从口袋中拿出香烟，抽出一根准备点燃。 刚刚举起香烟，还没送到嘴中，一只大手在我眼前一晃而过。 ‘啪‘的一声，那只手打在了我拿香烟的手上，将我手中的烟拍落在地上：“抽你吗了币，你装什么呀，今天让老子逮住你，老子就办了你，叫谁来都不好使！” 心中‘咯噔’一下，我唯一谈判的条件，就是跟老狗谈。 只要见到老狗一切都好说，因为这场恩怨和他无关，他为了不得罪龙坤和许老板这个名号，一定不敢动我。 但如今王才哲这番态度，我看是没得谈了。 “你可要想好，动我的代价，你能不能承受的起！老狗能不能承受的起！”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如果不行，那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这里毕竟还是歌舞厅内，这么多人看着，他还是有些顾及，若是出了这道后门，今天我就算是被人砍死，也少有人知。 面对我的威胁，王才哲冷笑一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老子不管你是谁，你他吗就是天王老子，今天我也得办你！” 说着，他拉着我的手臂，就向门外拽去。 他身边跟着几个小混混，也对我形成了包围和驱赶之势。 “去你吗的吧！” 今天的事情不能善终，那我也不用惯他什么毛病。 我身体的一侧就是墙壁，身体向墙靠拢，我抬手就是一拳打在王才哲的脸上。 “啊！” 他惨叫一声，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拽住王才哲的头发，将他向下拽。 他的身体跟随我的动作，佝偻弯曲了下去。 将他的头拉到我肚子的位置，抬腿一个电炮，用膝盖撞击在他的脸上。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手抓住王才哲的头发，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腰带，将他的身体朝着挡在我面前的混混身上甩去。 几个小混混本能的后腿一步，这个机会，就是我逃跑的机会。 用尽全身力气，我朝着歌舞厅的内部，人最热闹的地方冲去。 刚刚迈出脚步，一直手突然拽住了我的衣服，心中大感不妙。 只是这一下的停顿，周围的混混已经反应了过来。 我已经动手了，他们也就顾不上场合了。 “你吗的，干他！” 一时间，几个人叫骂着，拳脚朝着我铺天盖地的打了过来。 我知道跑不掉了，但是打架，我一直遵守一个理念，就是不乱打，面对被群殴，无论别人怎么打我，我只追着一个人打！ 阻拦我的人是王才哲，他依旧是佝偻这身体，但却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衣服。 “给我弄死他！”王才哲爆喝道。 “我去你娘！”我大骂一声，将猎物盯在王才哲的身上。 但还不等我再动手，一个小胖子用他的身体，将我重重撞在了墙上。 后背，骨骼传来剧痛，让我不由的闷哼一声。 还不等我反抗，一个拳头打在了我的胃部。 仅仅这一拳下来，我感觉胃部痉挛似的，火辣辣的疼痛，一阵想要呕吐的感觉不停的上涌。 我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顺着墙面下滑，这一拳之下，我失去了彻底的反抗力量。 这时我才看见，那拳头之上，戴着一个手搂子。 所谓的手搂子就是指虎，不过不是带尖刺的那种，但即便如此，这一铁拳下来，也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的。 本能的用双手护住头部，默默的承受着几个人的殴打。 “李彦秋，老子他吗弄死你！” 被叫到名字，我本能的抬头看去。 抬头的一刻，我彻底的慌了。 王才哲手拿一把开山刀，朝着我劈砍了过来。 心中大惊，但此时躲是躲不掉的，只能抬起胳膊，用胳膊去挡。 “啊！” 重物的撞击感砸在我的手臂上，这种痛感并不是被锋利刀刃划伤的痛，而是类似于被铁棍这类钝物砸伤的痛。 这把刀没有开刃！这是我值得庆幸的事情！ 但即便没有开刃，刀毕竟是刀，它还是在我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道口，并不深。 此时胳膊上的痛，主要是那种被砸后，发麻的痛！ “都他吗给我滚开！” 就在几人还在对我偶打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胖子的声音传来。 浑身上下的剧痛，让我没有力气去看，瘫坐在地上，闭上眼睛，胳膊护住头，保持着防御的状态，其他的事情在此时此刻的我看来，只能是听天由命。 第一百二十五章 道歉可以解决问题 “你谁呀，少他吗多管闲事！” “我是你爹。” 对骂声过后，玻璃的破碎声，惨叫声，稀里哗啦的，不过这一切，我都不在乎了。 也没有心情去管，胃部痉挛般的痛，让我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想要呕吐。 那种感觉甚至比醉酒，和晕车想吐的感觉还要难受数倍。 脑袋晕晕的，周围发生一切事情，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都给我住手！” 随着周围响起一道洪亮的喝止声后，我能感觉到，周围小混混的叫骂和动作都停了下来。 唯独留下的还有胖子骂骂咧咧，和周围音乐的节奏。 胖子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将我扶了起来。 但胃部的剧痛还让我忍不住的身体佝偻着，用双手去捂着那块被手搂子砸到的地方。 剧烈的疼痛让我视线变得也模糊，但还是能感知到我手臂在忍不住的微微颤抖，伤口还在流血。 “秋哥，你没事吧。”胖子急切的询问道。 “没事。”依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回事？”那道洪亮的声音再次传来，质问道。 随后，开口的是王才哲：“老大，这小子在场子里闹事，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听到这个称呼，我知道，是老狗来了。 “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在场子内打，这么多客人呢！”老狗呵斥一声：“你怎么也受伤了？” “让这小子打的。”王才哲回道。 我扭头看去，一个满脸横肉，个子不高的中年胖子，正在上下打量着我。 我知道，这个人就是老狗。 打量我过后，他对身边的兄弟命令道：“把他们两个拉出去，在我的场子闹事，还打伤我的弟兄，真是搞不清这青林镇谁是大哥了不成！” 在老狗的命令下，几个小混混驾着我和胖子就往外走去。 走出后门，一阵凉风袭来。 口腔中灌入凉风，这一刻我再也忍受不住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蹲在地上，开始哇哇大吐。 原本拉扯我的小混混，顿时嫌弃的四散而开。 “你们下手挺狠呀，都打吐了。” “就一手搂子的事。” 待我吐过之后，感觉整个人的状态也清明了许多，胃部的疼痛好转了些许。 我朝前走了几大步，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点的地方，坐了下去。 深吸几大口新鲜空气，吐了一口痰，我看向老狗。 他们几个人将我和胖子围在了中间，不过此时我们已经是待宰的羔羊了，老狗也不急于动手。 “你们两个挺有种啊，敢在我的场子闹事！”老狗呵斥道。 目光直视老狗，我答非所问的回道：“老狗，我是市里许老板的人！” 听到许老板这个名字，老狗愣了一下。 这个名字不是普通的名字，作为市里的顶级大哥，他曾经不认识，但在上次在电话中我提醒过他，那是金鼎酒店龙坤的大哥，从那一刻起，我相信这个名字他会铭记于心。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老狗追问道。 “上次在电话中，我好像记得你要请我吃饭呀。”我喘着粗气，提醒道。 只要提到许老板，他自然就会想到那通电话，那个提起许老板的人。 “是你！”老狗不可置信。 “对，我来给你赵老板捧场，你手下却报复我，我记得你在电话中说，这件事了了呀！你担保的！”此时此刻，气势不能弱。 在我的呵斥下，老狗也显得慌张了，向我道歉：“哎呦兄弟，真是抱歉了，是我管理不当，才哲，还不道歉？” 在老狗的命令下，王才哲向我道了歉：“秋哥，对不起奥。” 态度依旧是蛮横，不服气的样子。 打伤了我，道歉能解决问题吗? 能！ 在这个地点，这个形势下，能解决问题！ “兄弟啊，我看你着伤的挺严重的，旁边就卫生院，去包扎一下吧。”老狗提议道。 “没事，这点伤不要紧的。”我拒绝了他的虚情假意。 老狗沉默几秒，试探性的问道：“兄弟，你看这件事情怎么解决好呢？” 他这么问，就不是想要解决事情的态度，无非是给我台阶罢了。 不然他也不可能幻想着让王才哲给我道个歉，这么简单的想把事情解决，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赵老板，你认为这件事怎么解决合适，你说来听听！”我将问题抛给他，我到想要看看他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 无论他提出什么解决方案，我都会答应，这样我也好给他一个台阶下。 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的形式我看的清，我要不出来说法，也没有资格。 所以我如今要做的就是让他相信我不会去追究，让他放我离开。 “兄弟，你们二位的医药费我出了，额外我再给你们五千块钱当作赔偿，就当给我老狗一个面子好不。 以后兄弟你在青林镇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老狗打一个电话，我老狗只要能办到，绝对倾尽全力。”老狗提议道，那表情，好像他提出这个解决方案，还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似的。 我摆了摆手：“狗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钱我不要。 之前我打了王才哲，今天就算还回来了，咱们江湖人将道义，明事理，我看的出来，你狗哥是个仗义人，这个兄弟我交下了。” 我看着老狗的眼睛，用最真诚的目光和话语去打动他。 尤其是我虚弱的状态，更给这份真诚锦上添花。 他脸上一喜，连连点头：“好，兄弟真讲义气，敢问兄弟尊姓大名呀，我好通知下去，以后你来我老狗的场子玩，免单！” “李彦秋。” “好好好，兄弟，一会在满和楼我安排一桌，咱们哥俩喝点。”老狗开怀大笑。 “不了狗哥，我得赶回市里了。”目光落在我的伤口上，此时手臂的血液已经凝固住了。 他会意，知道我身上有伤，不能多停留。 而且能看的出，他邀请我吃饭，也不过是场面话而已。 “那行兄弟，我就不留你了，改天来青林镇，我在安排你。”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戚瑶的失控 兄弟！可笑之极！ 几用不了多久，老子一定让你们连本带利的偿还。 在此之前，我想过在青林镇和老狗和平相处，他做他的生意，我做我的生意，互不打扰。 但现在不行了！ 他老狗的弟兄打伤了我，他却这般敷衍了事！他算个什么东西！ 我必须要让他老狗滚出青林镇，让王才哲付出比上一次跟惨重的代价。 让他们知道，得罪我李彦秋的后果！ 心中虽然这样所想，当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放心狗哥，下次过来我一定联系你，到时候咱哥俩再痛饮一番，不醉不归。” 在老狗一行人的目送下，我和胖子上了他的奥迪车，离开了青林镇。 将座椅靠背调到最后，躺在座椅上，冷汗直流，胃部一阵阵抽搐痉挛的痛，让我很难忍受。 点燃一根香烟，试图缓解这种疼痛。 “秋哥，忍一忍，我送你医院。”胖子安慰我一句，提快了车速。 昏昏沉沉，我陷入了昏睡之中。 中途，我迷迷糊糊的醒来过几回，但又都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时，周围很是安静，隐隐约约听到微弱的更咽之声，和周围人的小声交谈。 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连想要睁开眼睛，都困难。 用尽全身力量，微微睁开双眼，强烈的阳光让我感到刺痛，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双眼，让我暂时无法适应这强烈的光。 过了一会，待到适应过后，这才睁开双眼。 整个房间都是白色的，包括我身上盖的被子。 我看到被子上有用红线针织了一行字，第二人民医院。 这才明白，我是在病房之中 我昏迷的时候，还是夜晚，但通过现在的阳光来看，已经是下午了。 “戚瑶你别哭了，大夫都说了，秋哥没事。”胖子不知所措的安慰声，传入了我的耳中。 戚瑶也回来了？我不禁心中一沉，这种事情怎么能告诉戚瑶呢？ 无疑是让她多担心而已，还耽误了戚瑶的学业。 正当我心中暗自责备胖子这件事做的不对时，胖子突然惊喜的叫道：“醒了，秋哥醒了。” 我慢慢的将头扭了过去，戚瑶坐在病床前默默的抹着泪，胖子，陆凯，兰娜，还有我师父都在。 所幸这件事他们没有通知我的父母，不然无非是多徒增担忧罢了。 而且以他们老实淳朴的本性，一定是我江湖上的一大阻碍，让他们彻夜为我担忧。 戚瑶大眼睛含着泪光，当看到我醒过来时，终于控制不住的呜呜大哭了起来：“秋，你不要混下去了好不好，呜呜，我真的好害怕，我好害怕哪天一觉醒来就再也看不到你.....我不想要大富大贵，我就想和你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戚瑶的话语和哭泣，让我触动极大，看她这副模样，我心如刀绞。 我多想大声的告诉她，我以后不混了，平平淡淡的和她携手白头。 但我不能！ 我拿得起，但我放不下！ 我不放下越来越近的目标，放不下丰厚的利益，放不下这群兄弟。 想要动一下，伸手去帮戚瑶擦掉泪水，但轻轻一动，整个腹胃部就传来剧烈的疼痛，让我不禁的呲牙咧嘴起来：“嘶~啊....” “别动，刚做完手术，医生说你不能乱动。”兰娜出言制止我。 手术！仅仅是那一拳就给我送到了手术室？ 后来我才得知，那一拳的威力，不仅给我送到了手术室，还差点要了我的命。 那一拳，不仅造成了胃部出血，还在我的胃伤留下一个裂口。 所幸裂口不大，这才保住了我的命，也所幸这一拳是打在了胃，而不是肝。 “瑶，我没事的，放心。”虚弱的声音安慰了戚瑶一句。 不由的将不满的目光落在的胖子的身上。 感受到我不爽的目光，胖子连忙摆手解释道：“可不是我故意告诉戚瑶的啊，是她给你打电话，你在手术室，她逼问之下，我才说出来的。” “你还想隐瞒我呀？”戚瑶哭啼啼的质问。 对于女人哭，我是真的怕，尤其是戚瑶的哭。 我连忙否认：“没，没有。” 在几人的关切声中，身体上的乏累让我很快的又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身边只有戚瑶一个人在守护着我。 此时的戚瑶显得异常憔悴。 “瑶。”我轻轻叫了她一声。 “嗯，你怎么样了？”戚瑶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这边不用你照顾的，别耽误了学业。”我劝道。 闻言，她的脸色不自然了，连忙否决我：“没事，我请假一周的家，你这个样子，我就算回去，我不安心的。” “嗯。”微微应了一声，我闭上了眼睛。 因为我知道，接下来戚瑶想说的是什么。 不过我不想听，更不想面对这件让我为难的事情。 “秋，你换个工作好不好，法律越来越完善，你再混下去，迟早还要出事的！” 终究还是没躲过去，戚瑶还是不依不饶的提起了这件事。 我假装假寐，没有回复她。 “彦秋，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为什么我最爱的两个男人都要这样的对待我，我爸爸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戚瑶近乎失态般的低声嘶吼。 随后是她的呜呜哭声。 我知道我现在的做法很不男人，但我没有办法。 离开江湖路是不可能是事情，至少现在不行！ “瑶，你给我一段时间，等你毕业后，我就不做这行了好不好！”我叹息一声，保证道。 其中现在的我，心中也在压抑着火。 可看到戚瑶这般模样，一切的怒火都被遏制住了。 “现在不行吗？”她歪着脑袋，眼泪汪汪的问我。 “不行！”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在她的脸上滑落，捂着嘴，她小跑出了病房。 戚瑶刚出去不久，门再次被推开。 兰娜拎着一个保温饭盒走了进来，一脸疑惑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你又怎么惹她了？” “还是那件事。”我回道。 “哎，这傻丫头她会想开的。”兰娜坐在我的面前，叹息一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第一百二十七章 老狗有背景 确实，跻身江湖路，便是薄命人。 既然自己已经踏上了这条江湖道路，有些事情，不是我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就像当初刘野曾跟我说过，作为大哥，很多决定都是迫不得已。 要考虑很多人的感受。 若是我退出了，不用说别人，刘野就不会放过我。 听着戚瑶在门口哭泣的声音，我心中更加难受，但我没有办法，这就是命。 “我给你带了粥，喝一点吧。”兰娜打开保温饭盒，取出一碗小米粥。 我摇了摇头，心情的低落，外加输了营养液，让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不吃了。” 躺在床上，我闭上了眼睛，试图不去想那些让我烦心的事。 一个星期后，戚瑶回到了省城学校，我的病情逐渐好转，已经能自己下床了。 这一个星期内，主要都是戚瑶在照顾我，无微不至。 期间龙坤和刘野听说我受伤了，来看过我一次。 至于受伤的原因都被我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了，我不想说，他们也不会追问。 自从那晚戚瑶哭了半个晚上后，她就再也没提过让我退出江湖的事情，她看出我态度的坚决，所以她顺从了下来，这件事让她受委屈了，但我没有办法。 戚瑶离开后，照顾我的人变成了兰娜和胖子。 “胖子，场地租好了吗？”看着床边的胖子，我问道。 既然已经决定和老狗对着干，抢走歌舞厅这块肥肉，首先就要选好场地，装修出一个更好的歌舞厅出来。 用更好的环境和更好的服务来吸引客户，在明面上，完全的碾压他。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地址选好了，就在老狗场子的道对面。”胖子自信满满的回答道。 开在老狗场子的道对面，也亏得胖子能够想出来，那明显就是和对方对着干呀。 不过事到如今也无所谓了，站在商业的角度来看，胖子选的这个位置，恰好可以蹭到老狗歌舞厅的人流量，连宣传都省下了。 随后，胖子再次补充：“而且我都是对外宣称，要在那里开一家茶楼，装修队也是我从县里调来了，风声不会走路，在没开业之前，谁都想不到里面是一家歌舞厅。” 胖子这件事做的很漂亮，若是提前让老狗知道对面准备开家歌舞厅和他抢生意，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破坏。 在歌舞厅开业前，我认为不与他们发生冲突的好，况且我出院还要一些时日。 “干的不错，胖子。”我夸赞道。 正在我和胖子闲聊时，门被推开，闫妮妮拎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进来。 今天的妮妮姐一改往日的牛仔裤和大浓妆，穿了一袭黑色长裙，长靴，外搭米色的风衣，画着淡妆，又是另一种风格。 我个人认为，这样打扮的闫妮妮更美。 目光落在她手里各式各样的礼物，我和胖子都不由一惊。 “什么表情？看我过来不开心吗？”闫妮妮撇了我们两个一眼，问道。 我这个病房里有两张病床，她将所有的礼物都一股脑的扔在另一张病床上，拍了拍手说道：“哎呦，累死我了。” “妮妮姐，你这是？”我张目结舌的问道。 因为她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很多还是我没见过的东西。 “海参，鹿茸，人参，燕窝，都是大补之物呀，这哪是补胃的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彦秋肾虚呢。” 胖子看到妮妮姐的礼物后，不由咋舌。 “滚蛋，你才肾虚呢。” 男人可以被说丑，被说穷，但是被说肾虚，有点侮辱人了！ 闫妮妮轻笑一声，走到了我的身边，上下打量了我一圈：“要不是龙哥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住院了，也不跟我讲一下，是不是拿姐姐我当外人了呀。” “没，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出院了。”我笑着回答道。 “这件事，用不用我帮忙？”闫妮妮坐了下来，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受伤的事情，但这种事情，不要牵扯太多势力的好。 “不用了，谢谢妮妮姐的好意。”我婉言拒绝。 “没什么客气的，上次你帮我摆平千门将的人情，还没还呢。”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能摆平。”我再次拒绝了。 她沉默几秒钟，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青林镇的老狗和老虎之间有利益往来吗？” 老狗和老虎之间有关系？ 这一点我在之前是没有调查出来的，我一直认为老狗是仗着山高皇帝远，所以才能称霸青林镇的。 等等.....闫妮妮怎么知道我受伤的原因和老狗有关系呢？ 一瞬间，我的额头都不由渗出了汗水。 许氏集团的势力范围，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啊，就连偏远的青林镇消息都能有耳闻。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余光扫过胖子，他的脸色也是阴沉的。 我们没有想到老狗还有这样的背景，看来这件事情，远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这样，老虎这边我帮你摆平，就当还你人情好了。”闫妮妮提议道，从她的表情来看，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不过我不能同意。 因为这样欠闫妮妮的太多。 老狗和老虎之间有利益往来，毋庸置疑，一定是老狗能给老虎创造利润。 而闫妮妮帮我摆平这件事，就等于是触犯了老虎的利益。 这个利益至上的社会，动了他人的财路，就一定会引来他人的不满。 闫妮妮帮我出头，结果只有两种，其一，会导致老虎对闫妮妮产生不满，从而逐渐的产生隔阂。 其二，闫妮妮从其他地方让利给老虎，从而达到利益均衡。 我认为第二点的可能性更大。 但无论这两点哪一种，对于我来说，都是天大的人情，远比出手抓千，这种举手之劳的人情债要多。 并且这是一件为难闫妮妮的事情，即便她表现的很无所谓。 “不用了妮妮姐，这件事我自己能摆平。” 我回绝了闫妮妮，沉吟片刻，我继续说道：“妮妮姐，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帮忙搭个桥，让我和老虎哥认识一下。”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陆凯跑路 以闫妮妮的聪慧，她自然猜出了我想要结识老虎的目的，于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没有问题，小秋你也不用太跟我客气，以后在这条路上，我们还要互相帮衬。”闫妮妮目光中充满真诚。 江湖路，除了靠兄弟多，就是靠人脉广。 人生无常，有的时候，祸并非祸，而是福。 若不是那次入监，我也不会结识龙坤和妮妮姐，我的江湖路也不会如此的平坦，这是我的因祸得福！ 修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我终于离开了这间让我已经厌倦的病房。 出院的那一天，胖子和兰娜接的我。 “陆凯呢？娜姐住院时他天天陪伴，我出院了，他也不过来迎接一下，有点重色轻友的吧。”坐在车上，我不由调侃道。 提起陆凯，胖子和兰娜都沉默了。 “问你们话呢？还想替他找借口呀。” 今天出院，我心情大好，话也就多了些，并没有留意到胖子和兰娜的表情。 “秋哥，凯子出事了.....”胖子低声说道。 出事了？我怎么不知道！ 怪不得最近的一周我都没有看到陆凯，就连兰娜都很少出现。 “出什么事了？说呀！”我连忙追问道。 “就是上周六晚上........” 接下来，胖子将陆凯事情经过跟我讲述了一遍。 陆凯家到赌场，有一条必经之路，名为夫子街。 夫子街是一条小路，在这条小路上，开着一家发廊，这家发廊的老板，就是龅牙。 上周六夜晚，陆凯从棋牌室下班回家，在路过发廊时，隐隐约约看到了两道熟悉的男人身影，从发廊里面走了出来。 当看到这两个人时，陆凯一瞬间就愤怒了，他在附近捡起了一块石头，快步追上了男人。 陆凯是偷袭，手中还拿着武器，所以陆凯碾压似的战胜了对方，造成了一重伤，一轻伤的结果。 而这两个人，就是信用社的王总和吴总二人。 对方不是江湖人，所以这件事牵扯到了官方。 但他们并没有抓住陆凯，在伤害过后，陆凯就已经远走他乡，跑路了！ 听完胖子的讲述，我将手中的烟头扔在窗外，没想到短短几天没见，却发生了这样的一起大事。 一轻伤，一重伤，若是被抓到，十年公家饭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我了解陆凯，他不是这样冲动的人，做出这种事情，就是为了兰娜，为了爱情。 内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但事情已经发生，就要面对。 跑路，是陆凯唯一的选择。 天眼并未普及，科技也不发达的九十年代末，只要跑出去，细心一些，并且兜里有钱，就不会轻易的被抓。 等过个两三年，风波平息，事情也就了了。 “你们有联系过陆凯吗？”我问道。 “有。”兰娜回答道：“他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他说是野哥帮他跑路的，去了云南。 野哥在那边有朋友接应，让我们放心，等他安顿好了，会给我们报平安。” 既然是刘野帮他跑路，这件事我就放下心了。 我看的出来，刘野对于陆凯很器重，既然这件事刘野已经插手，以刘野的性格就会有绝对周密的安排。 “你们两个也别担心了，野哥这个人你们还不了解吗？有他帮助，陆凯没事的。”我安慰道。 不能挽回和改变的事情，即便多想，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不如将事情放到当下，眼前我还有几件事情没有办。 在我住院的这一个月，歌舞厅的装修已经结束。 胖子租的地方，上一个租户开的是饭店，并且装修不错，很多地方打扫过后是可以直接使用的。 所以大大的节省了我们的装修时间。 中午找了一个家饭店，胡吃海喝了一顿后，又去洗了一个澡，换了套衣服，这才感觉整个人舒服了许多。 我并不急与去看歌舞厅的成果。 虽然胖子平时看起来并不正经，但对于做事方面，他是一个靠谱的人。 而且他去过大城市，又常年混迹这种夜场，对于里面的装设，他更懂行。 在医院的这一个月内，我已经想出了计划。 今天需要提前安排好事宜，明天，将是一场硬仗！ 给秦昊打去一通电话，让他将所有能够召集的弟兄都叫了过来，分批次的进入青林镇。 而我和胖子买了些烟酒后，驱车赶往了我们村。 这一次我并没有回家，烟酒也并不是给我爸买的。 而是赶往了姚金福的家，去拜访我们村的老领导，姚村长。 走进姚村长家的小院子，我和胖子搬着礼品进了屋。 屋内，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正在炕头上看电视，这位妇女正是姚村长的媳妇。 妇女见我们两个大小伙子闯进来，先是一愣，随后疑惑的问道：“你们找谁呀？” 将东西放在地上，我连忙笑盈盈的自报身份：“婶子，你不认识我啦？我是村东头，老李家的李彦秋，小秋呀。” 听到我的名字，她恍然大悟般，目光扫量几眼我们搬来的礼物，随后热情的对我笑道：“小秋呀，一晃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若是走在大街上呀，我都认不出来了，哈哈。” 我知道，她这番热情是看在东西的面子上，不过这不重要。 “是呀，一晃好多年没见了，你家姚子明都快大学毕业了吧。”在说正事之前，总要嘘寒问暖几句，才不显过于刻意。 “嗯，今天大三了，成绩可优秀了呢。”提到自己这位儿子，姚婶开始不停的炫耀起来，说她儿子如何优秀，受到学校的夸奖，怎么懂事，到最后还不忘跟我强调一句：“小秋呀，现在的社会可不比以前了，想要出息，还得学习呀。” “是呀，主要我也不是学习的材料，不像你家子明那么优秀。” 几句吹捧下来，强烈的满足了姚婶的虚荣心，大大加深了她对我的好感。 客套话结束，也该说一下正事了：“姚婶，你家我姚叔呢？” “他这个时间应该在村大队了，你找他有事呀？”姚婶问道。 “嗯，有点事。” “走，我带你去找他！” 第一百二十九章 做好准备 嫌贫爱富，是正常人的天性，这种品质，在农村表现的更为淋漓尽致。 当姚婶看到我们开的是奥迪时，态度更加热情，全程热脸陪伴。 开着车，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了村大队。 村大队，就是我们村的学校，是学校的一间课室做成大队办公室。 在姚婶的带领下，进入了大队办公室。 里面，除了姚村长，还有我们村的会计也在。 “老姚啊，你看这是谁来看你了。” 姚婶如同进自己家门一般，十分随意。 “谁呀？”姚村长皱了皱眉，似乎对姚婶这般的随意，很不满。 随后，姚村长将目光落在我和胖子的身上。 “姚叔，我是李彦秋。”我微微点头，打招呼。 一旁，姚婶还不忘补充：“村东头，李老大的儿子李彦秋。 老姚你都不知道，小秋可出息了，现在开大奥迪呢，还给咱家买的烟酒，酒我不认识啥牌子，但烟是中华烟，都是好东西。” 姚婶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特别得意，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听说收礼了，姚村长轻咳一声，眉头皱的更深，目光扫向一旁的会计。 毕竟这间办公室还有外人：“咳咳，那个.....小秋有心了。” “姚叔对我家有帮助，我孝敬您，是应该的。”我客套着说道，将送礼的目的从办事，变为亲友关系，这样姚村长也有台阶下。 姚村长笑着点了点头：“走，带姚叔去看看你的奥迪，这可是厅干部的公车，我今天也感受感受。” “好。” 姚村长是一个人精，他明白我和他不熟，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给他送礼，自然是有事找他帮助。 坐到奥迪a6的副驾驶上，姚村长不由感慨一声：“这车，是不错呀，哈哈。” “小秋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吧。”姚村长直接问道。 车上就我和姚村长两个人，所以也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 “姚叔，我想让你帮我引荐一下咱俩青林镇派出所的杨所长。”我说出了此行目的。 明天和老狗的谈判自然会有纠纷，会引起一场争斗。 所以场面上的关系，需要提前打点一下。 老狗是坐地炮，而我是外来户，所以我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杨所啊，他现在退休了，现在咱们青林镇的所长是前年从县里调来的，姓王。” 换人了，这对于我来说，并非是一件坏事。 以前的所长一定和老狗有密切的关系，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就让他倾向我很难。 但现在这个所长是新来的，对此我更加有信心。 “姚叔，这个王所，是什么来历呀？人怎么样。”我问道。 先调查出对面的底细，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人都是有欲望的，只要找到对方的需求所在，就一定可以搞定。 对于把控人性，这是我们老千最在行的。 当初那么正直的戚文龙都会变成赌徒，由此可见，只要抓住需求点，就算是佛，也会被打动。 “王所可是一个二代，不过他父亲竞争县局时，落选了。 自然而然，他父亲的老对手，肯定要打压他父亲一派的亲信，也就连带着他一起打压，之前他可是治安的大队长，现在降级到咱们小小的青林镇了。” 闻言，我连忙追问道：“他人咋样？” “之前是一个挺正直，挺有能力的小伙子，高校毕业，不过自从被打压后，据说现在的他，也成了老油子，不仅办事要收礼，还和镇里的江湖人士有勾结。” 沉默片刻，我开始默默的分析起这个人。 从正直到堕落，他父亲落选这件事，对于他一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想来，如今他已经对于政途失去希望，而对于这种堕落，只想乱用职权搞钱的人，谁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谁就能成为他的朋友。 “姚叔，你能帮我引荐一下吗？”我直视姚村长，问道。 姚村长沉吟几秒，随后表现出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哎呀，王所这个人一般人还真不好接触，不好办啊.....” 我当然明白姚村长的意思，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红包掏了出来：“姚叔，你家子明考大学我都没赶上，一点心意。” 我将两千块的红包塞到姚村长的手中，两千块在这个年代已经不少了，况且他只是一个中间人。 接过红包，他并没有打开，用手捏了捏薄厚，随后一副豁出去的样：我和王所一起吃过几次饭，关系也不错，单单是引荐的话，不成问题。” 在姚村长答应下来后，我叫来了胖子。 我们一行人赶往了青林镇派出所。 姚村长当了半辈子的村长，在整个镇子也是老熟人了，有他的带领，很轻松的我们进入了派出所。 整个青林镇派出所的办公人员不过才五个人。 路过一个办公大厅后，进入办公室内，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从这个中年男人的气质来看，他曾经就是一位领导，身上有那种上位者的气质。 “呦，老姚来啦。”王所喝着茶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王所，这不是过来拜访拜访你嘛。”姚村长客客气气的说道。 “是吗？”王所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打量一圈，笑着说道：“我看不是拜访我，而是要给我介绍新朋友吧，哈哈。” 闻言，姚村长哈哈一笑，连连点头：“王所不愧是聪明人，我这个侄子想在镇里做点生意，想过来认识认识你。” “嗯，坐下说。”王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当我坐下时，姚村长非常识时务的站起了身：“王所，你们聊，正好来镇里，我给你家嫂子买点吃的去。” 姚村长走后，整个办公室只剩下我和王所两个人，而我需要的就是单独空间。 从王所的气质，和利落的打扮来看，言谈举止，他并非我之前所想的那种人。 “王所你好，我是李彦秋。”先是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 王所应了一声:“我叫王鹏。找我有事吧，以我和老姚的关系，你直说就行。” 第一百三十章 达成共识 “我准备在青林镇做点小生意，所以想和王所认识一下，交个朋友。”说着，我将准备好的，用黑色塑料带装的一万块钱，拿了出来，推到了王鹏的面前，我相信老狗绝对不可能给他这么多。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收我的钱，将钱给我推了回来：“无功不受禄，交朋友可没有你这么交的，还是说说你的目的吧。” 果然，他并不是我猜想中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即便受贿，也有他的规则。 从这一点，让我对他有了好感。 因为他和那些只想收钱，不想办事的人，有着不同。 不过这都无所谓，今天既然我见到他了，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我都要给他拿下。 “听说，您是高校毕业，还是从县里调来的，以您的能力怎么能屈身在这偏远的青林镇呢，我认为，市里才是您这种人，大展身手的地方啊。” 听到我的话，王鹏脸色变了，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将目光看向了我。 “你什么意思？”他疑惑的道。 “看的出来，您可不甘心于屈身这小小的青林镇啊，但想要晋升，在青林镇可不知道哪辈子才能等来一个大案子啊。” 他们这行，立功，攒下功绩是他们想要晋升的捷径，但一个小小的青林镇一年到头能有几起案子，更别说什么大案件了。 若是苦等，不知要何年何月他才能有机会晋升，调到市里。 但我可以帮他，即便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帮他，不过我相信，早晚有机会。 “说说你的想法。”王鹏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光。 “我有办法帮你晋升，但你要帮我在青林镇站稳脚步，互帮互助如何？”我笑眯眯的问道。 他犹豫一下，反问道：“我凭什么信你，难道就因为你和老姚的关系吗？” 他既然对这件事感兴趣，这件事就已经达成共识了。 通过他的表情和讲话，我了解到了他的心理，即便我没有办法让他想信，那都无所谓，我给他希望就够了。 将桌子上的一万块钱再次推到王鹏的面前，我说出了我主要的目的：“王所，这种事情你应该明白，我根本办法去证明。 但退一万步讲，我在这里，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这份好处，绝对远超别人。” 这一次，王碰没有拒绝，收起了黑色塑料带下的一万块钱。 “王所，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他收了钱，这件事就算是达成共识了，和王鹏互换电话号码后，我离开这里。 让胖子将姚村长送回村里，我一个人赶往了秦昊他们所在旅馆。 在去的路上，我拨通了闫妮妮的电话。 “妮妮姐，明天中午有时间吗？” “有的，怎么了？”闫妮妮回道。 “明天中午我想请你和老虎吃个饭，到时候还需要妮妮姐帮我引荐一下。”我说道。 “没问题，你定饭店吧，定好告诉我就行。”闫妮妮爽快的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我点燃了一根烟。 场面上的人，和老狗的背景，这两个麻烦的人物，已经解决了其中一个，另一个我有信心在明天中午将他拿下。 深吸一口烟，我独自一人走在青林镇的主街之上。 青林镇并不大，只有一横一竖，两条主街，饭店，杂货店，旅店，几乎都在这两条街道上。 就在我向旅店走的路上，几个熟人迎面走来。 而这几个人领头的，就是老狗。 老狗，王才哲，还有将我撞到墙上，用手搂子把我胃部打出裂口，害的我住了一个月院的胖子，都在其中。 本想着躲闪，但那样却又太刻意。 而且对方显然已经有人看见了我，所以也没有什么躲躲藏藏的必要。 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我快步走到了老狗的面前：“狗哥，你们这是准备干什么去呀？” 老狗是刚刚看见我，见我打招呼，他先是诧异，随后脸上堆起了笑容：“哎呦，秋哥呀，我们这刚准备去歌厅。 你来青林了，怎么也不跟兄弟吱一声呀，是不是见外了？” “狗哥，哪里话，我这不下午过来办点事，一会还要回县里，时间紧，所以就没联系你。”我拿出香烟，递给老狗一根，又挨个发给了他的弟兄。 老狗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声笑道：“秋哥，来都来了，晚上吃顿饭再走吧，也让我尽尽地主之仪。” 地主？ 心中冷笑一声，如果事情如期进行，不出三天，这整个青林镇会是我的地盘！到时候我才是这里的地主！ “不了，我晚上真有事，明天我还过来，明天晚上咱哥俩聚聚，到时候一定要带上你这些兄弟呀，哈哈哈。”我目光扫向老狗的几位弟兄，除了王才哲脸上还是不屑的表情，其余人都在对我回以微笑。 尤其是那个胖子，他还在嘿嘿的傻乐，对我连连点头，像是道歉一般。 即便他的笑容再憨厚，道歉多真诚，但他伤了我，这个仇，就要让他还。 “那行兄弟，咱们明天晚上约。”老狗抽了口烟，笑道。 “好嘞狗哥，明天晚上见。” 正好，明天中午约见完老虎，下午我就准备去办了老狗。 既然约了吃饭，那就在饭桌上把事情谈好。 和老狗分开，我来到了秦昊他们所在的旅店。 离很远，就能听到小弟们在里面呼呼哈哈。 走进旅馆，我和秦昊碰了面。 今天只叫过来一半的弟兄，提前叫他们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让他们熟悉一下青林镇的地形，到时候如果事情闹大，闹到不可控的程度，也都有个准备。 还有一定原因，是因为青林镇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若是明天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陌生面孔的年轻人，我怕老狗他们会猜忌出来。 今天来的小弟都是主力，横河八枭都在，不仅如此，杨宇也来了。 除了市里留了十几个弟兄负责赌场生意，明天我所有的弟兄都会赶过来。 “秦昊，嘱咐小弟们，晚上不要成帮结派的出去活动，以免引人注意。” “知道了秋哥。” 看来一圈，和小弟们聊了会天，胖子就赶过来接我了。 回到横河县，我并没有吃晚饭，直接回到了家中。 一天的忙碌，已经让我有些疲惫，煮了一袋方便面，看了会电视剧，我昏昏睡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让利 次日一早。 我在县南最有名的饭店定了一间包厢。 将位置通知到了闫妮妮，她那边并没有问题，老虎也答应了今天和我饭局。 中午，我，闫妮妮，老虎三人如期而至。 因为闫妮妮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并没有让老虎带他的兄弟。 包厢内，闫妮妮这位中间人，互相介绍了我们的身份。 因为上一次在老虎场子里和董总发生过冲突，是我找的龙坤，最后由老虎出面解决，所以他对于我这个人名，是有印象的。 饭桌上，有闫妮妮这位控场能力的高手，全场的交谈聊的甚欢，我和老虎的关系，在杯来盏往下，越来越近。 在此之前，我一直没有提到这次的目的。 直到饭局快要结束时，我举起了一杯酒，走到老虎的身边：“虎哥，我敬您一杯酒，上次在赌场，若非你出面解决，我可能就要栽跟头了。” 将酒杯放低，和老虎碰了杯。 “我和你妮妮姐，还有龙坤，都是好兄弟，所以咱们也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过于客气。”老虎说道，随后我们二人一饮而尽。 “老虎哥，这次小秋请你来，其实还有一点小事。”闫妮妮率先帮我开了口。 “哦？”老虎先是表现的很诧异，但他的眼中却有一抹皎洁，想来他早就知道我是有事而来：“什么事？小秋你直说，都是自家兄弟。” “是这样的，我最近准备在青林镇做点生意，想请您入个伙。”我淡淡的说道。 闻言，他饶有兴趣的看向我问道：“入伙？需要我投资吗？” “那到不用。”我尴尬一笑，随后继续讲到：“我听妮妮姐说，那边是你的地盘，所以想跟你提前打个招呼。” “准备做什么生意？”老虎问道。 “准备开家歌舞厅。”我直言不讳。 他似乎早就有准备一般，并没有觉得诧异，不过也能想通，因为青林镇沾染江湖的生意，只有那一个歌舞厅。 “小秋，青林镇是老狗的地盘，不是我的地盘。你开其他产业我倒是能给你说上几句话，但是开歌舞厅是抢了人家的饭碗呀......不过看样子，你是做好准备了呀。” 在老虎的话中，我听出了两层意思。 其一，他并没有承认青林镇是他的地盘，这代表今天看在闫妮妮面子上，我和老狗之间的事情，他不会插手此事。 其二，他说我做好准备了，意思除了摆平老狗方面，还有一点就是他的利益方面。 “老狗那边我可以解决的。”先向他表面态度，其次再谈他的利益方面：“我之前去看过老狗的场子，环境并不好，酒水的种类也少，并且服务人员都是老虎的小弟，态度极差，这几点其实就一个跟很多客户照成了不好的影响，也会因此流失大批的客户。 而我的歌舞厅现在已经装修好了，环境和设施远比老狗的卡拉ok强过太多，并且我准备打造一个环境，服务，品质都是一流的歌舞厅。 不过有两点是我犯愁的事情，第一我想雇一些专业美女服务员，但我不知道从何处找，第二，对于歌舞厅酒品，食品等进货源，我没有渠道。 而我所缺乏的，正是老虎哥所擅长的，所以我想和老虎哥一起合作开这家歌舞厅。” 听到我的讲述，老虎意味深长的看向我，眼中满是笑意。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对于老虎，洪斌这种江湖大哥，我在他们面前还是太过稚嫩。 不过老虎，并没有洪斌的那种城府，这点我能看的出来。 老虎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目光看向我，似乎在等待我的下文。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聊分成问题。 但人都有私心，谁都想争取更大的利润，若是能用最小的代价来换这次合作机会的话，我何乐而不为呢。 而最小的代价，取决于老狗和老虎之间的分成比例，不过，对此我却一无所知。 这时，闫妮妮也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她给老虎夹了一口菜后，看向老虎问道：“虎哥，你和老狗合作的分成比例是多少来着？你占三成还是两成？” 闫妮妮的发问，让老虎的面部表情停滞了一下。 但老虎对闫妮妮很是尊重：“我和老狗合作占了三成。” 老虎直接回答了闫妮妮的问题，并没有避讳。 “小秋，你准备拿几成股份和老虎哥合作呀。”闫妮妮给我使了一个眼色。 她的手臂靠在桌子上，手掌拖着下巴，用修长的手指，在她精致的脸颊上给我比了一个三。 意思让我也给老虎三成。 “我和老虎哥的合作更加密切些，所以我愿意多拿出百分之十，老虎哥，咱俩**分如何？” 我最终没有遵循闫妮妮给我的提示。 因为这样会让老虎对妮妮姐产生不好的印象，而且又显得我小气，对于我和老虎日后的发展也会产生隔阂。 听到我的报价，闫妮妮的脸立马垮了下去，无奈的拍了拍额头，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我。 老虎的反应和她却是截然不同。 老虎哈哈大笑一声，很是得意的样子，看了一眼闫妮妮。 “小秋，这样分对你不公平了些吧。” 听到老虎这个回答，我有一种想抽他一耳光的冲动，为什么非要做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呢？ 但心中虽然这样想，表面却还要附和着：“是我占了老虎的便宜才对，经营的核心，还是需要老虎哥的提携呀。” 闻言，老虎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扭头对着闫妮妮说道：“妮妮，你这位弟弟不简单啊，以后一定能成大事，哈哈哈。” 和老虎达成共识，我们一同走出了饭店。 门口，老虎的小弟早已在等候。 “小秋啊，等你这些事情忙完，给哥打电话，哥给你摆庆功酒。”老虎爽朗的说道。 “好的老虎哥。” 目视老虎的车，渐行渐远，我不由感慨人的现实。 只是一顿饭的时间，他和老狗多年的合作就此了断，老狗被当作垃圾一般，无情的被抛弃。 感慨归慷慨，但要适应现实，也要变得更加现实！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战前准备 “小秋，你傻不傻呀，都暗示你给他三成了，你的钱是大风刮来了吗？”闫妮妮一副抱不平的样子:“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到该怎么回答。 “你有我，有龙坤，所以你就不用特意在乎老虎，只要我们在，他就算有什么不满，也得受着。”闫妮妮抱着胳膊，看向老虎离去的方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知道了，妮妮姐。” 让利这件事，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总要结识新得人脉，若是能把生意做成，还给老虎一个人情，加近我们之间的关系，让利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一直认为，这个社会是双标的，在有能力的时候，在江湖要靠朋友。 若是没有价值时，靠谁都没有用，何况我有自知之明，我和龙坤与闫妮妮相处的虽好，但接触的时日并不多。 他们有许老板作为背景，老虎不敢造次，但我没有，我的一切行动，都要小心一些为好，让出一些利润并不要紧。 胖子也已经在饭店的门口等待。 在老虎走后，他将车开到了我们的面前，送妮妮姐回到九州粮站后，我们赶去了市里。 去那里，要接两个人，是胖子口中的神秘嘉宾。 据胖子说，这两位的到来，对于整个歌舞厅有个莫大的帮助。 听到胖子夸张的赞许，让我对这两天产生了浓浓的好奇心。 到达市里，在一栋破旧居民楼的楼下，我看到了胖子口中的神秘嘉宾。 “胖子，这就是你口中的神秘嘉宾吗？”坐在车上，我错愕的问道。 “是呀，快下车吧，人家都等好久了。” 下车之后，我与那两位神秘嘉宾碰了面。 “露露，丽丽，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秋哥，也是咱们歌舞厅的大老板。” 站在破旧居民楼的楼下，旁边就是散发着恶臭味的垃圾车，在这种环境下，两个舞骚弄姿的年轻妖艳女人，非常亲热的，故作温柔的声音，齐齐的叫了我一声：“秋哥~” 这一声秋哥下来，我浑身都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嗯，你们好。” 心中暗骂胖子请的什么妖魔鬼怪，但看胖子的表情似乎很得意，也很满意一般。 “快上车吧，外面挺冷了。”我邀请道。 四月的春季，还有微微凉风，饶是我穿了一件薄外套都感到了冷意。 而这两位神仙，却穿的特别凉快，露脐吊带，加超短裤。 这一身装扮，在我看来这俩姐妹都有点毛病，更何况是外人了。 “谢谢秋哥，秋哥真的好体贴呦。” 在一阵让我不舒服的笑声与赞扬声中，我们几人坐上了车子，赶往了青林镇。 其实这两位，长相和身材都是过关的，只不过打扮的属于让我这个封建思想的男人，接受不了。 今天晚上是我们歌舞厅开业的日子，也是彻底和老狗翻脸的日子。 过了今天晚上，我要让老狗从青林镇滚出去，让卡拉ok歌舞厅就此倒闭。 下午四点，所有的小弟都陆陆续续，分批次的进入我们新装修好的歌舞厅。 胖子不愧是在大城市待过的人，除了一些基础设施之外，他还搞了些新玩意。 舞池不仅带地颤，还会轻轻的上下摇摆，这种设施的原理类似于秤一般，会朝着偏重的一边倾斜。 对此我虽然不懂，但是看小弟们在上面体验的不亦乐乎，连连夸赞，我就知道，这东西若是在歌曲和灯光的衬托下，一定会有奇效。 在舞池中的左右两侧位置，分别搭建了一个类似于瞭望塔的那种设施。 不过并没有瞭望塔那么高，只比地面高出一米五左右的样子，在上面还分别连接着麦克风。 “胖子，这东西是干啥的？”若是单纯只为了唱歌，我觉得实在是多余了一些，简直是鸡肋。 不过胖子既然安装了这两个东西，一定有他的用意。 “和你这个老年人说了也不懂，晚上看效果你就知道了。” 对于胖子的嘲笑，我也没有在意，我不过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但真的对于这种娱乐活动没有什么兴趣。 一直以来，我都被定义为一个无趣的人，在他们眼中的我，并不好色，饮酒无瘾，还从不出去玩，整个人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可言。 歌舞厅的大门一直是封闭的状态，所有小弟的进出一直都走的后面小门。 “所有人都过来。”秦昊的一声命令之下，所有人全部围拢了过来。 我环视了一圈所有人的面孔，在我的目光注视下，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兄弟们，觉得这个地方，相比于石场如何？”我率先开口问道。 “好多了。” “简直没得比，天堂和地狱之分呀。” “石场那地方，除了工人，就是荒山，无聊死了。” 在我的问话下，所有小弟纷纷应和，但答案都是一致的。 “大家想不想从今以后，就在这边啊。”我继续问道。 “想。”众人异口同声。 “我理解弟兄们在石场内的心情，和坐牢的区别都不大，而且看着市里的那些兄弟，都有额外的收入，你们也心痒痒对吧。 所以这些天内，我也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最终选择在青林镇开了这家歌舞厅，以后兄弟们就在这里生活，这里虽然是一个小镇，不过有钱赚，有女人，有好酒，你们愿不愿意！” “愿意。”众人热情的欢呼道。 在情绪到达一个高点时，我双手在半空中，微微下压。 所有人都会意的闭上了嘴。 “不过现在有人阻拦你们，不想让你们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不让我们做这门生意。 对方号称是青林镇现在的大哥，也是对面卡拉ok歌舞厅的老板，如果不把他们赶出青林镇，你们在这里就无一天安宁，所以兄弟们，我们该怎么办呀？” 面对我高昂的讲话，所有人都纷纷附和起来：“把他们赶出去。” “什么狗屁大哥，在青林镇只有秋哥！” 士气，在一番引导下的讲话之中，已经提升到了一个高点，在一个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脸上，我看到了嫉恶如仇的戾气。 这是我想要的结果！ 第一百三十三章 正式开始 通过行动前的讲话，来调动弟兄们的士气，这也是我在刘野身上学到的东西。 别人身上有优点，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就要搬过来用。 只要能达到想要的目的，一切外界的闲言碎语，都是无稽之谈。 “好，下面我吩咐一下今晚的任务。” “横河八枭，杨宇，你们九个人跟我走。” “胖子你带一批弟兄负责晚上歌舞厅开业的经营情况，要确保无论今晚外面发生了什么，进到场子的顾客不会受倒干扰，把音乐的声音调到最大，气氛带动起来。 秦昊，你今晚带人就去给我砸了老狗的场子，但切记不要误伤到普通客人，人手方面，和出乎意料之外的事宜，你和胖子商议决定就行。” 分配好任务后，时间才不过下午五点。 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我拨通了老狗的电话号码。 “喂狗哥，是我，彦秋啊。”我朗声笑着。 “呦秋哥，等你这通电话我可都要急死了，我还以为约定好的饭局你又要爽约了呢，哈哈哈。”老狗回道。 “昨天许老板的赌场出了一些事情，有几个不长眼的千门将捣乱，一直忙到了今天早上，这不刚睡醒，收拾了一下，就给你打电话了。” 随便胡编乱造了一个借口，敷衍了事，对于说谎，我最在行了：“狗哥，我现在就往青林镇赶，大概一个多小时能到，六点半，胖婶农家菜见呗，在市里这么些年，一直就想吃这一口。” 听到我的提议，老狗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好嘞兄弟，那六点半，咱们不见不散。” 在青林镇的镇边，临近公路，是一家牛市场，每周二和周五，在这里都会举办牛集市。 附近各地的牛贩子，养牛户就会来这里买卖牛，但其余时间，这偌大的牛市场是空空如也的。 只有一家饭店营业，这家饭店就是胖婶农家菜。 胖婶农家菜深受各位牛贩子的喜爱，以前我爸养牛的时候，我跟着吃过几次，味道确实不错。 之所以将吃饭的时间拖延，是因为晚上的行动，一定要放在九点之后，那个时间段，街道上除了过夜生活的年轻人外，没有其余的闲杂人等，也就省了不必要的麻烦事。 在歌舞厅又待了一个多小时，我和王华两人，开着胖子的奥迪车，赶赴胖婶家常菜。 至于其余横河八枭与杨宇，我让他们八点左右再开车过去就来得及。 从后备箱中拿出两瓶茅台，和王华进入胖婶家常菜，里面的散台只有一桌客人，即便胖婶家常菜如何好吃，但毕竟地址偏僻，镇里的人少有过来的。 它主要的经济收入就是靠牛市开集的两天。 外面是大厅，在最里面是有两间包厢的，此时老狗其中的一个小弟正在门口抽烟，见到我进来，连忙笑着打招呼：“秋哥，狗哥他们在里面等你呢。” “好。”微笑冲他点头，我走进了里面的包厢。 昨天在街道上遇见的那几位今天都来了，加上我和王华，一共是八个人。 除了老狗之外，剩下的五人，都是老狗集团的主力。 “哎呦，兄弟来了，快坐。”老狗坐在主位，给我留的位置是主宾位。 王华则是坐在了门口的位置。 “通知服务员，可以走菜了！”老狗命令一声，一个小弟立马走了过去。 坐在老狗的身边，我歉意的对他一笑：“抱歉了狗哥，来迟了。” “没事，都是自家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狗很是无所谓的哈哈一笑，随后问道：“秋哥在市里主要负责许老板赌场上的生意吗？” “算是吧，不过我不负责经营和管理，不瞒狗哥，我其实是一个老千。”我实话实说，我又不跟他赌博，所以没什么好隐瞒的。 听到我的身份，他恍然大悟一般。 王才哲却直接插嘴，不满的说道：“呵呵，怪不得你能赢我三叔，果然是出老千了！” 对于王才哲的不礼貌问话，我压根没搭理他，就像那天晚上我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他根本没有资格跟我讲话，更何况还是这个态度。 老狗瞪了王才哲一眼，连忙打起圆场：“怪不得秋哥如此年轻，就能受到许老板的重视，原来是有过人之处啊，哈哈哈哈。” 随着我们的交谈，酒菜也逐渐的上齐。 让王华把茅台酒打开，沾满。 我们几个人把酒言欢起来，除了司机身份的王华没有喝酒之外，所有人都喝了酒。 期间，那个差点要我命的胖子，举起酒杯，恭恭敬敬的向我道歉：“秋，秋哥，那天是我的不对，我不知道您是老大的朋友，我这个....额就是莽撞了些，真把你当成了闹事的了，对不起哈，我干了，您随意就行。” 胖子真诚的道歉，看他真诚的样子，和结结巴巴的紧张模样，让我不由的苦笑一声。 那件事，站在看场子的立场上，他没错，我也是一个一笑泯恩仇的人，在心里对他的怨恨远不及王才哲。 但错就错在，他的老大和我有利益分歧，是我的敌对关系。 错就错在，他打的人不只是李彦秋，还是一个众多弟兄眼中的大哥。 时间，在把酒言欢中，飞快流逝，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近九点。 两瓶53度茅台早已经喝完，我们每人又喝了六瓶啤酒。 此时，所有人都进入到一个醉酒的状态，话也变多了，其中一个酒量不好的已经趴在了桌子上。 我早有准备，在每次喝白酒后，都会借着擦嘴的动作吐在纸巾让，亦或是去厕所直接呕吐掉。 但即便如此，我的脑袋也是晕乎乎的。 “秋哥，做兄弟的有个不情之请。”老狗端起酒杯，和我碰了杯。 “都是兄弟，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狗哥但说无妨。”我说道。 “我的歌舞厅你也看到了，虽然在一个小镇子上，但绝对是暴利，这些年来兄弟我也攒了不少，手里有些闲钱，最近准备和朋友去市里做点生意，还想让你帮我引荐一下龙坤哥。” 这就是江湖，很多的结交都是带有目的性的，老狗也说出了他的目的。 “没问题兄弟，这样，我出去给龙坤打个电话，这点小事一定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说着，我拿出手机，朝着包厢外走去。 佯装出一副跌跌撞撞，醉酒的样子。 “兄弟你慢点，那个小华，你扶着点你大哥。”老狗兴奋的嘱咐道，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容。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战 在王华的搀扶下，我们两个走出了胖婶农家菜的饭店。 看着偌大，空旷的牛市场，这里简直就是办事的绝好之地。 不远处的面包车内，透过月光，隐隐约约能看到数张面孔坐在车内，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们都是我的弟兄，全等我一声令下。 不过，在此事前，还要等一下，还有一件必要的事情要办！ “王华，打电话，报警。” 青林镇派出所，只不过有五名在职人员，夜晚，只留一人值班。 而今晚，除了那名值班人员外，其余人，在王鹏的带领下，去县里吃饭，团建了。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原因很简单，团建的所有费用，由我来出。 在我的吩咐下，王华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你好，我要报警，我看到通缉犯了，就是前几天报纸上横河的，那个一重伤一轻伤的通缉犯，叫什么凯的。 “嗯....在杏花村，他现在就卧身在这里，你们快来抓吧。” 杏花村属于青林镇的管辖范围，是周围村落距离青林镇最远的那个。 在青林镇的辖区，抓捕通缉犯的任务，也自然而然归属到了青林镇的头上。 陆凯的事情，在整个横河县一片，闹的是沸沸扬扬，甚至登了报纸，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伤害的人是信用社的王总，以王总的人脉影响力，和周围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们的受伤，受到了县里的重视。 无论是在职人员，还是外编人员，抓到陆凯，一定是大功一件，在职能升职，外编能转正，谁都想抓住这次机会。 所以我断定，那位值班的同志，即便是先抛下值班的职责，也会立刻出动，抓住这次升职的机会。 而这一招调虎离山记，正是王鹏帮我想出来的。 这件事办妥之后，也就到了找老狗他们算账的时候了。 “王华，去把他们叫出来。” 倚靠在奥迪车身上，点燃一根香烟。 嘴叼着香烟，目视饭店门口的方向，静静等待着。 面包车上，弟兄们一个个蓄势待发。 很快，王华率先走出了饭店的门，快步朝着我走了过来。 在他的身后，老狗为首，其余几个人也都喝多了酒，搂搂嗒嗒，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秋哥，你这酒量也不行呀，我都没尽兴呢，你就喝跑了。”老狗剔着牙，迈着八字步笑呵呵的朝我走了过来。 我深吸一口烟，玩味的目光看着越来越近的老狗，笑道：“狗哥，我这不是帮你办事呢嘛。” 听到办事二字，他顿时提起了兴趣，将牙签丢到地上，试探的问道：“秋哥，龙坤哥那边怎么说呀？秋哥都出面的，应该没问题吧？” 吸入最后一口香烟，将烟头丢在地上，目光直视他的眼睛，我一字一句的开口了：“龙坤不想让你去市里，他说让你去地狱啊！” 听到我这一句意料之外的话，老狗整个人都不由为之一愣，一副困惑的表情，反问我：“什么?” 场面一瞬间寂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我。 就在这时，面包车开启发动机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夜晚轰鸣回荡。 汽车远光灯，照射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强光之下，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哗啦。 一道开滑索车门的声音后，横河八枭手持钢刀，叫骂着，冲了上去。 酒精早已经让老狗等人的反应延迟了下来，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我的弟兄们已经冲了过去。 抬刀砍向了老狗一行人。 再次点燃一根烟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幕。 不是我抽烟比较勤，烟瘾大，而是在所有人都在喊打喊杀，群涌而上时，只有我一个人站在原地默默观望，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该做一些什么事情，只能用抽烟来缓解我赋予自己的尴尬气氛。 “你吗的，日你祖宗李彦秋，你阴老子！” 一瞬间，老狗一行六人，已经有四个弟兄被砍倒，只有老狗和那个大胖子还站着。 我的目光始终落在杨宇的身上，因为只有他下手没轻没重。 而且他出手，就紧盯着王才哲砍，即便砍到了，他手中的刀，还在不停的落下。 “杨宇！”我大喊一声，示意他注意分寸。 “杨宇！” 连叫几声，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过我，唯独杨宇状若疯狂般，似乎痴迷在里面。 见状，我心中一沉，连忙快步冲到了杨宇的身边，若是再让他这般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杨宇的体型算是瘦弱的那一种，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拽了一旁。 目光落在地上的王才哲时，王才哲哼哼唧唧，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他的姿势是侧着的，膝盖弯曲，双手护住脑袋，这是人在受到伤害时，本能的防御反应。 而在王才哲裸漏的一侧，从胳膊到小腿，遍布刀痕。 将杨宇拽到一旁，他受倒阻拦，本能的举起了刀，想要朝我砍来。 在他的双眼之上，布满红血丝，如同这凄冷夜晚的杀神。 看到他这般模样，连我都不禁被吓退了一步。 “你吗的，冷静一点！”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遏制不住的暴怒。 抬手一个巴掌抽杨宇的脸上，当巴掌落在他脸上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做错了。 一个为我敢打敢杀敢拼命的兄弟，我如此对待，属实不对。 但杨宇这种不受控制的举动，也是江湖上的大忌，万一出了人命，整件事的牵扯，就大了！ 所有人都要跟着他遭殃。 杨宇的动作停滞了下来，呆呆的看着我，这一巴掌也引起了横河八枭的注意。 我猜想，我的举动肯定会引起他们心中的不满，但事情发生了，就要想着去圆回来。 “今天是办事，不是杀人，明白吗？你想连累所有的弟兄吗?” 我为我的冲动，上升到道德的层次，从个人主义，上升到所有兄弟的角度，道德绑架固然可耻，但同样管用。 他们在听到我是为了大局，为了所有兄弟考虑后，杨宇低下了头，横河八枭也躲闪开了目光。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一战成名 “狗哥你快走，我跟他们拼了！” 而就在我本以为老狗和他的弟兄全部都被制服时，一声咆哮声响起。 扭头看去，大胖子恶狠狠的朝着我扑了过来，手掌上带着的，依旧是那天打伤我的手搂子。 手搂子这种武器小巧，方便携带，想来这个武器，是他随身携带的防身工具。 他离我的距离并不近，有六七米之远，在这六七米之间，还隔着横河八枭的老三张磊，和老六王琦。 所以我并不慌，若是这两人拿着刀还拦不住他的话，就未免太废物了一些。 但结果是我大意了！ 在胖子冲向我的一瞬间，王琦就反应了过来，他抬手一刀，砍在了大胖子的胸膛上，试图阻拦胖子的脚步。 一道寒光之下，一抹血花洒落，染红了大胖子的衣衫。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刀的威慑下，大胖子居然不躲不闪，甚至于连脚步都没有停顿。 他那一身肥肉就好像天生的盾牌一样，让他势不可挡。 冲破王琦的防线，大胖子挥舞着拳头，手上的手搂子，全然不惧迎面而来的刀刃。 二者相撞，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钢铁摩擦出的火花。 大胖子的凶猛程度，完全的超乎了我的预料之中，一拳之下，大胖子的手被锋利的刀刃划开一道裂口，但强大的反震力也差点让张磊手中的掉落。 张磊稳住身形的一刹那，大胖子再度逼近。 三米！ 此时此刻，大胖子距离我不过三米之远，三米之距，眨眼即到，这个时候，我已经失去了最佳的逃跑机会。 手上并没有武器，一瞬间的慌乱，让我不知所措，嘴上叼着的烟，都不自觉的掉落，在我白色衬衫上烫出一个黑洞后，掉落在地上，而对此，我却浑然不知。 两米！ 这时，大胖子已经举起了他的铁拳，看他的架势，是准备朝着我的面门打过来！ 本能的眯起眼睛，如今再做任何反抗，都无济于事，我不是超人，即便我的思维在快速的运转，但是我的肢体动作，远远跟不上大脑的思维。 一米！ 大胖子已经扑到了我的身前，手中的铁拳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一般，朝着我撕咬了过来，若是被这一拳打中，那就生死未知了。 这一刻，我有些绝望，有些后悔，若是不装逼，在胖子奔向我的第一时间逃跑的话，就不会有如今的困境。 身体本能的反应带着我的头，朝侧边躲了过去，按照这个趋势来看，这一拳，即便能砸到我，也不会是脸部。 周围，横河八枭，蜂拥一般朝着我这边飞奔而来，不过他们的速度远远来不及了！ “去你吗的！” 就在大胖子的拳头还没落下之前，一只脚先他一步飞踹了过去，踹在了大胖子的胸口上。 大胖子被这一脚踹了一个趔趄，因为大胖子原本是前冲之势，脚步不稳。 这一脚之下，他所有袭击我的动作都戛然而止，身体由于惯性，还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 此时，我也快速的后腿两步，拉开距离。 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我有些热泪盈眶。 这时我才看清，踢出这一脚，救我的人，是刚刚被我扇了一耳光的杨宇。 杨宇这一脚踢在了大胖子刚才被王琦砍伤的位置，伤口再次受创，本能反应之下，大胖子下意识的去捂住胸口，身体也跟着佝偻下去。 就在这时，一幕让我终身难忘的景象，发生了。 只见杨宇拿刀的手高高举起，开山刀在月光之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芒，刀刃上沾住王才哲的血迹已经干涸，在血迹的衬托之下，更添加了一丝诡异，暴戾的气息。 寒芒闪过，一瞬间落了下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偌大的牛市场盘旋回荡。 这一刻，无论是地上躺着的老狗一行人，还是横河八枭，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沉默了。 只有大胖子一人，发出低吼般的叫声，手搂子已经掉落在地上。 他双膝跪在地上，双手不知所措的停在脸部位置的半空中，不停颤抖。 却始终不敢碰向那道脸上狰狞恐怖的伤疤。 从耳朵开始，到嘴巴结束，横向一刀，在大胖子的半张脸上留下了一条血肉模糊的裂口。 说句实话，这一刻，我怕了。 因为我不知道，这一刀会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也脑补出这一刀，落在我身上会是这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这一刻，杨宇也停手了，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刀的严重，目光看向我，征询我的意见。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等待我接下来的安排。 是呀，我是这里的老大，是领导者，我该做出我的决定。 看了一眼大胖子脸上的伤，虽然严重，但脸部并没有重要的器官，肯定死不掉。 至于流血过多而死，只要不是捅伤，没有伤到动脉，基本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因为人在受到伤害时，伤口会快速的收缩，控制住血液的流失，具体这是什么原理，我没上过几天学，关于细胞之类的科学解答我并不清楚，我说的只是经验。 但是捅伤不同，破坏的太严重，若不及时治疗，会危及生命。 想通这一切，我逐渐也冷静了下来。 环视一圈老狗的几个兄弟，各个都身受数刀，伤得不轻。 唯独王才哲和大胖子伤的最重，不过都不致命。 最早我就说过，杨宇是把双刃剑，用好了是把伤敌利器，用不好，也会连累自己。 今天一试，果真如此，看来以后，非大战，杨宇不能用。 但杨宇的凶猛程度远超我的想象，他就像是天生的勇士，为上阵杀敌而生一般。 从今以后，它将是手中的一把利器，也是我震慑众人的一杆大旗。 “其他人不用管，把老狗拉上车，回歌舞厅!” 在我的吩咐下，所有人开始了行动。 经过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几分钟大战，身上的醉意早已消散不见。 坐在奥迪车上，在精神放松下来后，我的小腿，都在不听使唤的打颤。 点燃一根烟，随着烟雾飘进肺中，这才稍微缓解了些许。 启动发动机，挂挡，踩油门，我率先驶出了牛市场。 看向后视镜，王华驾驶着面包车，紧跟而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切顺利 车辆驶入歌舞厅方向，现在的时间不过九点二十五分。 熄火，下车。 在我的歌舞厅门前，将近二十位弟兄，整整齐齐的站在道边，面朝老狗歌舞厅的方向。 即便夜晚的寒风肆无忌惮，他们都没有穿上外套。 所有人都将外套拿在手中，而在这些外套的遮掩下，里面都是一把把明晃晃的开山刀。 见我下车，所有小弟都齐声恭敬的叫道：“秋哥。” 点了点头，我站在他们的身前，等待着横河八枭。 面包车的动力毕竟赶不上奥迪，一路飞驰下，他们早就被我甩在了身后。 数分钟后，面包车停下，横河八枭押着老狗走下了车。 以中间街道为分界线，道南，是我的歌舞厅，里面音乐声，歌舞声，气氛感十足。 道北老狗歌舞厅，里面只有一阵阵的叫骂，打杀，砸东西的劈里啪啦声。 “狗哥，你都是要去市里做生意的人了，青林镇的歌舞厅，你就不要再碰了。”我笑着拍了拍老狗的肩膀。 他脸上表情极为难看，如同吃了粪便一样，整个人的身体都在不停的微微颤抖。 但他却一句话没有说，眼前的景象，已经震慑到他的，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远远超乎了他的意料之中。 我率先迈开脚步，朝着老狗的歌舞厅内走去，身后横河八枭押着老狗跟在我身后。 走进老狗的卡拉ok歌舞厅，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桌子，椅子，凳子，全部被破坏，乱糟糟的摔落满地。 地面上，一滩滩酒水，一直流到了我的脚下。 秦昊带着弟兄，碾压式的，追着老狗的小弟们砍。 一切的发展，都朝着我规划的路线，进行着。 “狗哥，看到这一幕，作何感想呀。”目光看向老狗，我冷笑一声问道。 他目光充满愤怒和绝望：“李彦秋，你他吗的阴老子，你个畜生，有本事跟老子真刀真枪的干，找个地方，咱俩码一架呀！” ‘啪’ 一道耳光响起，横河八枭的老大马震抬手给了老狗一耳光：“你他吗不想活了？敢跟秋哥这么说话。” 我摆了摆手，示意马震不必如此。 老狗现在不过是败寇，他唯一泄愤的途径就是谩骂，掀不起大风浪来。 他越是愤怒，其实他的内心，越是恐惧。 反而老狗若是能在这种场景下，还可以压制住心内的情绪，保持平静的话，那才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码架，你都四十多岁的人，能不能成熟一点啊。”我冷言讥讽道。 其实这一次，我就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若是老狗早有准备，他作为地头蛇，正面冲突，我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不过，我们混的是江湖，是一个充满人性险恶的地方，不是角斗场，更不是衙门，谈什么光明正大，不折手段的完成自己的目标就够了！ 自于过程，都是弱者评头论足的心灵寄托。 所以，老狗说的话，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他在青林镇有势力，并且他的弟兄大部分还不知情，不过，过了今天晚上，我将剥夺老狗任何报复的念想，和成为我对手的机会。 “老狗，当初你不也是用了这种手段打压的另一家歌舞厅，对此你有什么好抱怨的呀，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但老狗依旧不服气，面部表情极度狰狞：“李彦秋，这家歌舞厅不仅是我的，还有县南老虎哥的股份，你这样做，老虎哥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老狗的威胁，我不禁笑容了声音，他一个早已被抛弃的利益牺牲品，既然还以此来威胁我。 “你笑什么？”看到我笑，老狗慌乱了。 “你觉得是县南的大哥厉害些，还是市里的大哥厉害些呢？”面对我的反问，他彻底无言了。 只是他绝对想不到我这次计划的周密性，就连他所谓的背景，所谓的底牌都已经靠拢了我。 “带着他，跟我走！” 让老狗见识到他的成果被我毁于一旦，了了他翻盘的念想后，我要彻底的摧毁他的反抗能力。 这一次，我没有开车，我们一行人都坐在了面包车上。 横河八枭中的老二，老三，老四被我留了下来，带上秦昊，在我的引路下，我们来到了一片荒山之中。 黑色夜幕下，车停在一片空地之上，周围除了些许的鸟叫声，无任何声息。 在大灯的照耀下，才能看清周围的景观。 将老狗拉到前面的空地上，用绑猪的方式，将他的手脚捆绑住，让他保持跪地的姿势。 “老狗，我问你啊，如果你在这里死了，你说他们几天会找到你的尸体呢？”我恐吓道。 我是不敢杀人的，至少迫不得已不回去做。 如今只是因为一个地盘，不至于去杀人。 我只是想借助这个环境恐吓一下他，今天我会留他一条命在，但必须要在他的身上，留下点东西。 这一刻，老狗再也没有了先前敢骂我的勇气的，他的声音颤抖，留下的只有恐惧：“秋哥，我和你无冤无仇，就因为一个生意上的事情，不至于吧。” “话虽如此，但你毕竟在青林镇混了这么久，你不死的话，我在这片土地上做生意，一天也不会安心。”我轻蔑一笑，随后补充道：“实话告诉你，今天我不会杀你，但必要在你的身上留下点东西。” 很少有小弟会臣服一个残疾的大哥，一个残疾人，能有多少的号召力呢。 听到我这样说，他更加害怕了，因为他敢保证我不会杀他，但他肯定会相信，我一定会废了他。 “杨宇。”我叫了一声。 杨宇闻讯，手拿着刀，走到了老狗的身前。 先前在牛市场，杨宇砍大胖子的残忍手段，历历在目。 果不其然，当看到杨宇时，老狗跪都跪不住了，一下子瘫软了下去，声音中带着哭腔：“秋哥啊，你放我一马好不好，我保证不报复你行不行呀。 我残疾了到不要紧，但我女儿才十岁呀，他还得靠我来养活，求求你看在一个父亲的份上，饶我一命好不好，哪怕是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一边苦喊求饶着，他一边做出磕头作揖的动作。 能听的出来，他说的是真话，这一刻，他的话语中也满是真诚。 这一刻，我那最后一份的善良，又唤起了我的怜悯心。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心软 “我要你滚出这座城市，从今往后，不能踏进这座城市半步！能做到吗？” 我终究没有做到大哥应有的杀伐果决，老狗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得罪过我。 而且他大势已去，想来，他也没有胆量来报复我。 不过，这都是我给自己的心软找了一个借口而已。 “秋哥，你放心，我一定远走他乡，我去南方，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老狗真诚且肯定的回答道。 “嗯。”我长叹一口气，其实放过他的理由是因为她的女儿，我不想让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被破散。 没了歌舞厅，至少以老狗这些年有积蓄，他们一家离开这座城市，依旧可以过的很好。 但成为了残疾，以后老狗在外地也不好混下去。 我不想让他的女儿，像戚瑶小时候那般！ “老狗，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为了你的女儿千万别犯傻事。” 留下这句话，我转身上了车，兄弟们也紧跟而上，尾灯在这片山谷留下最后一片红光后，消散不见。 上一次在赌场因为我的心慈手软，酿成的祸丝毫没有让我产生悔改之意。 这一次放过老狗，终究又是一场祸！ 回到青林镇，整个小镇已经恢复原有的平静。 站在歌舞厅门前，我扭头看向秦昊：“秦昊，没误伤到无辜的群众吧。” “没有，今天老狗歌舞厅一个客户都没有，都被胖子的营销手段吸引到咱们歌舞厅了。” 听到秦昊的回答，我有些吃惊，即便我们装修的再好，但是很多玩客都没有去过，他们已经习惯了老狗的歌舞厅，胖子到底用了什么奇招，才能让这个顾客一个去的都没有呢？ 心中浓浓的好奇，但胖子的手段确实值得佩服。 胖子不愧是我们横河县著名企业家的儿子，果然继承了他爸的优良传统。 “宣传下去，老狗已经倒台了，他的小弟愿意跟随我们的话，随时欢迎。” “好的秋哥。” “办完这件事带兄弟们吃口饭，就都回去休息吧。”说着，我开打奥迪车的车门，从手扣中拿出几千块钱，递到秦昊的手中。 吩咐过后，我走进歌舞厅，刚刚打开门，我不禁捂着耳朵，里面的音乐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整个歌舞厅的氛围非常好，几乎八成以上的顾客此时都在舞池中，尽情的摇摆。 舞池中的地颤加摆动让他们跟随节奏，有序，有旋律的跳动，让我都有些不由自主的想要跟着节奏扭动。 今天上午从市里接来的露露和丽丽，站在舞池中间那两个小高台上。 一边有节奏的领舞，一边拿着麦克风做起了dj。 “就是爱到深处才远由他，碎了心也要放得下。” “难道忘了那爱他的伤，已密密麻麻。” 一首雨一直下，全场的顾客在她们两个的带动下，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胖子朝着我走了过来，嘴里似乎在说什么，我却一句都没有听见，因为噪音太大了。 “怎么样，这回见识到她们两个的厉害了吧。”胖子凑到我的耳边，大声得意的说道。 “确定很厉害。”我由心的夸赞：“不过胖子你也挺厉害，居然能将老狗歌舞厅的客户都吸引而来，你怎么做到的？” 这是我很好奇的问题，难不成胖子派小弟用刀架顾客的脖子上，逼迫他们来的不成? “很简单啊，今天晚上所有的消费，都由李老板你买单啊，哈哈哈！”胖子贱兮兮的说道。 这一刻我明白了，这小子居然宣传的免费，通过今晚消费免费，来吸引的客户。 免费，对于所有人的诱惑力都是巨大了，白嫖这种好事，谁能不占这个便宜呢。 但免费对他们的诱惑大，但对于我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不过无所谓了，正好趁着这次免费的活动宣传一下，对于歌舞厅的日后发展也是极为有利的。 巡视一圈，感觉没有什么疏漏后，我返回了横河县。 回到家中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 兰娜还没有睡觉，正在客厅内看电视。 看到我回来，她偏头看向我，随后表情有些错愕：“小秋，你这是干啥去了，这么狼狈呢？” 狼狈？ 我也没和别人动手打架，怎么能狼狈呢？ 顺着兰娜的目光方向，我低下了头，这才看到我白色衬衫上，一片黑灰，上面有一个被烟头烫出的烟洞。 “烟头不小心掉了。”我尴尬一笑，连忙走进房间，换了一件。 换好衣服，洗漱过后，我坐到兰娜的身边，瘫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中的【还珠格格】，多日都未有这般安心。 “今天陆凯打来电话了。” 正当我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有些昏昏欲睡时，兰娜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嗯？”思维清醒一些，我连忙问道：“他怎么样了？” 我和陆凯是多年好兄弟，如今他出了这样一码事，我内心中对他还是颇为担忧的。 逃亡的生活并不好过，处处担心会不会被抓，长时间处于精神压力下，生活肯定过的不好。 如今听到他有信，对于他的安危好坏，即便不能尽一份力，但知道了，至少心里有个数。 “他说他现在已经从云南瑞丽到了果敢，在那边野哥的朋友很照顾他，让咱们放心就行。”兰娜担忧的说道。 毕竟果敢已经出了国，到了缅甸，那边到底什么情况，我们不得知。 但我们都知道，那边是有地方武装力量，而且刘野的朋友，在那边也一定从事的并不是什么正当行业，去了那里，危险是有的，但至少会过的踏实，不用处处担忧。 好在，他并没有踏入金三角，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别担心，我以前听人说过，果敢那边其实和咱们国内没什么区别，那边学生都学汉语，学咱们国家的知识，而且陆凯为人踏实稳重，一定没问题的。”我安慰兰娜道。 自从上次听说陆凯为她报仇后，每当提起陆凯时，她总是带着一种愧疚的情绪。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软的代价 次日一早。 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将我惊醒，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 不由心中暗骂一句：谁他妈的大早上给我打电话。 看了一眼时间，不过凌晨四点。 来电显示：秦昊。 昨天兄弟们忙碌了一夜，这个时间段应该都在睡觉才对，可偏偏这个这时候秦昊打来电话，一定是有事情发生。 心中大感不妙，连忙接起电话。 刚刚接起电话，秦昊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喂，秋哥不好，歌舞厅被人砸了，王琦和几个弟兄也被砍进了医院！” 闻言，我惊坐而起，睡意全无：“是老狗做的吧？” 心中的一丝不安，在这一刻爆炸而开，我闭起眼睛，让自己保持冷静。 “具体是谁做的我们还不清楚，警察联系了王琦的妈妈，他妈妈刚给我打的电话。”秦昊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虽然不确定，但用脚趾都能想出来，做这件事的人，一定是老狗！ 昨天放过他，就是一个错误，但我没想到，因为这个错误，导致的后果会来的这么快！ 暴怒和悔恨的情绪充斥着我的大脑，上一次，因为我的心软，倒是刘野的赌场被砸，而我也差点被废了手。 这一次，又是因为我的心软，不仅让胖子的心血毁于一旦，更是连累了小弟，让他们承受了本该规避掉的伤害，这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称职！ 大口的呼吸两口空气，让自己保持平静：“王琦他们在哪个医院，现在如何了？” “在青林镇卫生院，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还没有赶到。”秦昊气喘吁吁，应该在是在跑步去卫生院的路上。 “行，我马上到。”挂断电话，我快速穿好衣服，拿起茶几上的桑塔纳车钥匙，赶往了青林镇。 正常我们歌舞厅的关门时间就定为凌晨两点，昨天正赶新开业，外加有活动，客人们借此机会自然想多白嫖。 即便到了凌晨，歌舞厅的生意也是异常火爆的，所以歌舞厅便延迟了关门时间。 江湖人做生意，无论是赌场，歌舞厅，洗浴，还是发廊，都会留守小弟进行看场子。 王琦和胖子差不多，是生性爱玩的少年，对于歌舞厅，蹦迪有着浓浓的兴趣爱好。 昨天是他主动请命，和几个弟兄负责看场子，结果就遇到了老狗的报复。 “喂，秋哥，这么早什么事呀。” 拨通胖子电话，听到那边熟悉的声音，我安心了许多。 胖子昨天一直在赌场玩，我担忧他会不会也跟着出事。 但是担忧归担忧，这种问题我不能问秦昊，不然会让他觉得，我只在乎我兄弟的安危，不在乎手下人的生死。 “你在哪了？”我长舒一口气，问道。 “在家呢。” “行，睡吧。” 确认胖子没有事情后，我就挂断了电话，如今整件事已经上升到江湖恩怨，我不能让胖子参与进来。 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青林镇卫生院。 卫生院并不大，除了手术室和药房之外，没有其他的单间，所有病床都在大厅内。 刚刚进门，就看到秦昊几个人在那里站着，包括王琦在内，一共八个小弟躺在病床上，各个身上缠满绷带，模样狼狈不堪。 “他们几个怎么样了？”我看向秦昊问道。 看着弟兄们疼痛的模样，心中一阵揪心，他们现在的样子是一个错误决定造成的，如今我能补充的，只有老狗比他们痛苦百倍。 “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上的砍伤多了些，可能要多修养一段时间。” 在确定他们几个没有大碍时，我悬着的心也松懈了下来。 “所有弟兄呢？”我冷声问道。 既然给过老狗机会，他却不珍惜，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歌舞厅等着呢，就等秋哥安排。”秦昊回道。 目光看向王琦几个人，我保证道：“放心兄弟们，这个仇，我一定报，我一定给兄弟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谢秋哥。” “秦昊，你留下来照顾他们吧，剩下的事情我来。”留下这句话，我独自一人离开，赶往了歌舞厅。 歌舞厅外，四五十个小弟，黑压压一片，矗立在歌舞厅门前。 “秋哥。” 见我走下车，所有弟兄们纷纷朝我打招呼。 横河八枭，除了王琦受伤之外，所有人都在，杨宇也在其中。 走进歌舞厅，里面一片狼藉，所有的设备都被砸的稀碎。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昨天的心软，留下的后患，从今往后，我将不再心软。 走出歌舞厅，目视所有兄弟：“马震，张磊，王华，于新盛，你们各带十个弟兄给我在整个镇子的搜，一只蚂蚁都不要放过，一定要把老狗给我抓出来！” “是，秋哥。” “杨宇和剩下的人跟我走。”在我的吩咐下，所有小弟开始行动。 我带着杨宇和另外四个小弟开车赶往了我们村。 马震他们这种地毯式的寻找，是无济于事的，根本就是撞大运，找到的几率不大。 只要找到老狗，只能另寻他法。 至于为何明知无济于事，还要这样吩咐下去，主要原因是让这些弟兄们有一个心里寄托，若是让他们呆在原地不动，或者回旅店休息，所有人不仅不会感激我，反而我觉得我这个大哥，对于小弟被打，场子被砸这件事，不上心。 觉得我这个大哥，不值得托付，不值得跟随。 当了大哥才知道，有些安排，是迫不得已的，主要原因都是在演给小弟们看。 开车直奔王老三家，想要找到老狗，先找王才哲。 若是在王才哲的嘴中的撬不出老狗的下落，那以后都未必能找得见。 一脚踹开王老三家的房门，我们六个人冲进了他的家中。 “你们他吗干什么？” 见到我们一群人冲进他家，其中还有几个人拿个开山刀，王老三立马惊醒，躲到了炕头最里面的角落。 “王才哲呢？”我冷声呵问道。 “我...我不知道呀。”王老三支支吾吾，装作糊涂。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废话。”冷哼一声，我看向身旁的两个小弟。 他们会意，直接上炕，脚踩在王老三的被褥上，直接将他拽了下来。 “我不管知不知道，五分钟内我得不到结果，我剁你一只手！” 第一百三十九章 无影无踪 一只手抓住王老三的头发，另一手接过小弟递来的刀，用刀刃按在老王三的手掌上，让他感受到这把刀的锋利，和冰凉。 刀在接触到王老三的一瞬间，他整个人被吓得哆嗦了起来：“我..我说，王才哲昨天受伤了，正在我大哥家呢。” 王老三的大哥，也就是王才哲的父亲王老大。 “带路。” 押着王老三上了车，赶赴王老大的家中。 一脚踹开王老大的家门，屋内，王老大和他媳妇正在睡梦之中。 见到我们一行人闯进来，女人被吓得尖叫连连。 “你们是谁？”对于王老大的喝问，我并没有时间搭理。 一共就这两间小屋，想要翻出王才哲还不是轻而易举。 果不其然，在踹开另一间小屋的门时，王才哲躺在炕上，眼中充满怨恨和恐慌的望向了我。 他的身上也缠满的绷带，如同木乃伊一般。 看他如今这个熊样，浑身都是刀伤，想来昨天晚上老狗的报复，他并没有参与进去。 伸手捏向王才哲缠绷带的刀伤位置，在我的用力破坏下，原本已经粘连，愈合中的伤口再次受创。 “啊！” 看着王才哲痛苦的样子，我并没有停手，冷生问道：“王才哲，知道老狗在哪吗？” 痛苦让王才哲整张脸的扭曲的了起来。 “秋哥，我真不知道老狗在哪！”王才哲肯定的说道。 通过他的眼神，我断定他并没有说谎，不过我依旧没松手。 “给老狗打电话！” 听到我的命令，王才哲已经知道大势已去，一点想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哎呀，秋哥你松手，我这就给老狗打电话。” 我松开了手，将他的手机递给了他。 王才哲拿着手机，当着我的面，拨通的老狗的电话号码，期间我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小动作。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以关机。】 “秋哥，他关机了。” 王才哲胆怯的目光看向我，生怕我因此动怒。 不过我现在没时间和他扯淡，我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老狗！ “打给老狗媳妇。” 既然老狗找不到，只要找到老狗的媳妇，也一定有办法从老狗媳妇口中撬出老狗的下落。 祸不及家人这个道理我懂，但是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并且我又不可能真的对一个女人动手。 王才哲翻了一圈电话号码后，再度拨通。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以关机。】 同样是关机！ “老狗家的地址在哪？” 老狗的家，现在是我最后的希望。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如今老狗已经垮台了，曾经称兄道弟的人，为了自己的安危，也会毫不犹豫的出卖。 王才哲就是典型的案例，他毫不犹豫的将老狗家庭住址告诉了我，一点隐瞒和怠慢都没有，生怕惹怒了我。 虽然一切的祸端都是王才哲而起，但他一定得到了应有的后果，我不准备再动他了。 毕竟这是村里，是我的家乡，我父母亲生活的地方。 王家和我爸我妈同住一个村，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当着王老大的面子，我也就不想为难他了。 “撤。” 在得知老狗的家庭地址后，我起身正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时，王才哲的母亲拎着一把菜刀冲了出来：“你彦秋，你再动我儿子，我跟你拼命！” “老婆子，你快别在这添乱了！”王老大一把拽住王母，呵斥道。 王老大是知道我准备离开的，可王母并不知道。 “我添什么乱了，谁敢再碰我儿子一下，我就跟他拼命！” 看着王母满眼泪花，却一副下定决心，视死如归的模样，想来这就是母爱。 见此情形，我不由叹息一声。 再可恨的人，谁还不是父母眼中的宝啊。 “王婶，看住你儿子，别让他在走歪路了！”留下这样一句话，我带着兄弟，转身离开。 按照王才哲给的地址，我们来到了老狗的家。 撬开老狗家的门，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跑路了！ 站在老狗家的屋内，看着一片狼藉，被翻找过的房间。 除了一些破旧杂物之外，贵重物品早就拿走了，看来老狗的这次报复，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 在老狗家的炕上，摆放着一张偌大的全家福。 老狗搂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他们中间坐在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小女孩的笑容，是那样天真。 透过清晨的朝阳，隐隐约约间，还能看到这张相片中，有两个鲜明的小手印。 想来是在逃跑时，这一家三口犹豫过要不要带上这张相片，不过因为相片的尺寸太大，而遗留在这里。 鬼使神差之下，我拿起了这块用相框包裹好的相片，将它放到了汽车的后备箱中。 手机铃声响起，是马震打来的。 “老大，我们找遍整个青林镇，并没有发现老狗的踪迹。” 对于这个答复，我心中早就预料到了。 他们不可能找到老狗的，如今的老狗肯定已经离开青林镇了。 “老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马震问道。 “都回去休息吧，老狗已经跑路了。”我随意的吩咐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点燃一根香烟，沉思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茫茫人海，老狗跑出青林镇，在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再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根香烟燃烧殆尽。 看了眼时间，已经早上八点多了，我再次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喂胖子，歌舞厅出事了！” “嗯？什么？歌舞厅出事了！”胖子原本还是迷糊的睡声，在听到歌舞厅出事时，立马清醒过来。 将事情的大概经过和胖子讲了一下后，我继续说道：“你过来看一下吧，设备能不能维修，不能维修的就换掉。” 歌舞厅被砸，砸的只是设备和桌椅板凳之类的东西。 这种东西若是及时更换和维修，是不会耽误晚上的正常营业。 昨天第一次开业，第二天就关门的话，影响不好。 所幸的事，老狗他们动作急，并没有给歌舞厅造成太大面积的破坏。 第一百四十章 单纯的小女孩 倚靠在歌舞厅的沙发卡座上，听着胖子在那电话里跟别人沟通设备维修的事情。 我不由惊叹，真没想到老狗砸坏的设备，维修起来居然要上万元之多。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将装修大任，交给了胖子这个败家子，那肯定买的设备都是最好的。 心中犯愁，老狗抓不到，如何给王琦他们交代，如何给手下兄弟们一个交代。 想起这些乱糟糟的事情，我就十分心烦，情绪也变得暴躁。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谁呀?”接起电话，我不耐烦的问道。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调侃的笑声：“小秋你这脾气挺大呀，大中午的，怎么如此暴躁呢。” 这道声音我很熟悉，但我却迟迟没有想起来是谁。 见我这边一直默不作声，电话那边继续说道，自曝了身份：“我是老虎。” 老虎！他这个时间段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莫非他已经知道场子被砸的事情了？ 刚刚合作，场子就被砸，这让我有些无颜面对老虎。 “老虎哥。”我尴尬的打了声招呼。 “小秋，我会算命你信吗？”突然，老虎莫名其妙的说了这样一句，让我不知如何作答。 “老虎哥你真幽默。” “哈哈哈。”老虎哈哈大笑一声，缓缓说道：“我算你现在正在青林镇对不对？正在找老狗对不对？” “是。”对于老虎的问话，我很惊讶。 老虎并没有在歌舞厅安排人手，短短几个小时前的事情，他却能接收到消息，让我很是震惊。 “不用找了，老狗在我这里做客，聚龙大饭店，888包厢，你过来吧。” 听到老狗的下落，我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站起身来：“好，我立马过去。” 冷笑一声，我召集了杨宇，王华，马震，秦昊，于新盛，这五个我最得力的手下，赶赴横河县，聚龙大饭店。 想来老狗一定是去找老虎求援，商量如何将我赶出青林镇的事情了。 所有老虎才知道了如今青林镇的一切。 在老狗看来，老虎在他的歌舞厅有股份，我砸了他的歌舞厅，就等于砸了老虎的歌舞厅，老虎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绝对会为他出头的！ 但他万万想不到，老虎早已经和我达成了合作，并将它这枚弃子毫不留情的踢出了局。 聚龙大酒店是老虎的地盘，整个县南都是老虎的地盘。 在老虎的地盘做事，我不需要带太多的兄弟过去，只要带几个得力的就行。 开着桑塔纳，我们一行人赶往了横河县。 到达聚龙大饭店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走进酒店，进入了老虎所在的888包厢当中。 里面，老狗和老虎正在有说有笑，桌上，一共九个人。 除去老虎和他的五个手下外，还有老狗，以及他的妻女也在。 “老狗啊，我答应给你介绍的新朋友来了！” 老狗闻声，将充满喜悦的目光看向了门口，正好和我对视在一起。 在看到我的一瞬间，老狗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呆滞住了。 他的嘴角微微抽动，眼中却是浓浓的惧怕和不解之意。 “赵老板，我们又见面了。”微笑的和老狗打了声招呼，现在，并不急与动手。 “老虎哥，您这.....这是在开玩笑吧。”老狗脸色难堪，一副带死不活的样子。 老虎哥哈哈一笑，没有回答老狗，而是将目光看向了我：“小秋既然你来了，接下来的合作，我这个中间人就不参合了。” 说完这句话后，老虎所有的弟兄都站了起来，跟在老虎的身后，朝着外面走去。 “婷婷，拜拜喽。”临走前，老虎冲着老狗的女儿摆了摆手，笑容很灿烂。 “叔叔再见。”小女孩礼貌的回答道。 这就是老虎的城府，我很服气。 我知道老狗今天的结果，所以我从进门开始，我连看向他女儿的勇气都没有，可老虎却能云淡风轻般，面对这一切。 要知道若不是老虎，我可能这辈子都抓不住老狗，所以老狗的下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老虎，老虎他不是局外人！ 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老虎停顿了脚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小秋，我对你期望很大的，做事不要太心软了。” “谢谢老虎哥，这一次，我一定不负所望。” 我听明白了老虎话中的意思，他表达意思是对我很失望，因为我的心软。 所以我也向他表明了我的态度，不会再有下次。 闻言，他露出一个微笑，迈起脚步：“大春，小秋年纪尚小，你留下来配合他一下。” 留下最后一句话后，老虎走出了这间包厢。 老虎留下一个人在这里，是在监视我，同样，也是给我一次机会，来看我的表现。 门口，已经被我的弟兄堵上，老狗退无可退，无处遁逃。 所以我并不急，拉开一把椅子，我坐了下来，目光注视着老狗。 “狗哥，还记得我昨天留给你的话吗？”我淡淡的问道。 昨天夜里，在那个山头上，我就提醒给他，机会只有一次，可他终究没有珍惜。 老狗在这一刻，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恐惧，因为他已经预料到了他今天的后果，只不过眼中充满不甘。 “李彦秋，我小瞧你了，我没想到你有这般神通，居然连老虎也收买了！ 我老狗服气，但当着孩子的面，不提这些事情好吗？让我安安静静的陪婷婷吃一个饭。” 老狗有些乞求意味的看着我，征询我的意见。 点了点头，我答应了他这个请求，看在孩子的面上，这点事情，我能满足。 “叔叔，你也一起吃点呀，很好吃的。”老狗的女儿婷婷，童真的目光看向我，邀请道。 我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这是我第一次正视这个小姑娘：“婷婷乖，叔叔不吃，你吃吧。” 在我的注视下，老狗宠溺的摸着婷婷的头，女人眼含泪花，不停的在给老公和女儿夹菜。 一家三口，如何那张全家福一般。 那张小巧的笑脸，是那样的单纯！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小女孩的乞求 “爸爸，我吃饱了。” 当小女孩说出这句十分普通的话时，老狗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 女人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啪嗒啪嗒的落下。 小女孩一脸天真和不解的看向女人：“妈妈，你怎么哭了？” “没，没什么。” “吃完了，那就走吧。”我站起身来，目光直视老狗。 老狗泪眼朦胧的看着我，乞求的说道：“在给我十分钟的时间，行吗？” “不行，别得寸进尺明白吗！”我斩钉截铁的回答。 我给过他面子了，他若是在赖在这里，也就只能当着他妻女的面前，用强硬的手段将他带走了！ “好。” 老狗叹息一声，站起身来，在小女孩的脸上亲了一口。 “快点！” 我再次催促，又不会要他的命，搞的像生离死别一样。 在老狗吃饭的时候，我又调了一台面包车过来。 犹豫再三，还是将老狗一家三口，都‘请’进了面包车里，因为我担心放走的老狗的媳妇，她会报警，从而添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还是严谨一些，让我能安心下来。 我开着桑塔纳在前方领路，在我的带领下，赶往了石场的方向。 在石场的后山上，有一处绝佳的办事地点，是一块坟茔地。 主要的方便就是车能开上去，那里又不会有闲杂人等。 把老狗的妻女留在山下，办老狗的场面我不能让他的妻女看见。 “嫂子，手机给我吧，你们在山下等着。”我冲着老狗的媳妇伸出了手。 女人应了一声，将手机拿了出来。 她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不过只能屈服，按照我的指令去做，否则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 没收了老狗媳妇的手机，这样一来，她报不了警，短时间也不可能走出去。 开车来到半山腰的空地，我停下了车。 拿出香烟，递给大春一支。 倚靠在车身上抽着烟，看着马震他们将老狗带下了车。 不由我下命令，除了杨宇之外，其余的横河八枭就开始对老狗一顿毒打。 横河八枭相处的融洽，感情也好，面对老狗这个砍伤他们其中的一位兄弟，自然心中一肚子怨气。 而杨宇不同，杨宇的性格有缺陷，所以他很难融入到横河八枭这个团队之中。 除了我和胖子还有个别几个小弟之外，很少有人愿意搭理他，都怕哪句话惹着这家伙不高兴。 但相比于横河八枭，我更欣赏杨宇，他是我手中的一把利刃，而且是只听我一个人指挥的利刃。 待我一根烟抽完，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几个也该将怨气发泄完，是时候动手了。 走到老狗的面前，看着灰头土脸，一身脚印的老狗，我冷声呵斥：“老狗，机会我给过你一次，你自己把握不住，就别怪我无情了！” 目光看向杨宇，废人这种事情，只能他来做。 横河八枭，砍人行，但废人这种事，不逼到一定程度，他们不敢的。 “爸爸......” 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小女孩的哭泣更咽声。 闻声望去，婷婷那娇小的身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着我们这边飞奔而来。 在婷婷的身后，老狗的媳妇正在追赶她：“婷婷，不要过去！” “呜呜呜.....”老狗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失声痛哭。 “爸爸.....”苦喊声中，婷婷的身影越来越近。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忍心啊，不忍心去伤害一个小女孩的幼小心灵！ 我也不想成为她心中的罪人！ “拦住他！”我低吼一声。 横河八枭也是人，他们也有同情心，几个人面面相觑，都希望着对方执行命令，没人主动去拦住小女孩。 “我他吗让你们拦住她！”再次呵斥，马震作为横河八枭的老大，他做出了该有的表率。 他快步挡在婷婷的面前，将她幼小的身体抱住。 婷婷不断的挣扎着，用尽浑身解数，手脚并用，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挣脱马震的束缚。 眼泪，鼻涕，口水横飞，小女孩拼了命似的苦喊：“呜呜呜，爸爸...... 叔叔，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爸爸好不好，求求你们了，叔叔你们都是好人，你们不要伤害我爸爸...呜呜爸爸.....” 老狗同样也是抱头痛哭，跪着爬到我的面前：“秋哥，秋哥，我求求你了，是我老狗做的不对，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现在就走，我去广州，去福州，我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保证再也不回来了，行不行啊！” 老狗哀嚎着，一下，又一下的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秋哥，孩子还小，我想给她一个健康快乐的童年，其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身边还有小女孩不停的苦喊，看着老狗上因为磕头导致的血印，这一刻，我相信，并且敢保证老狗说的一定是实话，我这次放过他，他一定不敢再回来。 “叔叔，你放过我爸爸好不好，叔叔......” 对于小女孩的乞求，我也动容了，孩子是天真的，是无辜的，我不想在她幼小的心中留下阴影！ 但我身不由己了！我不能再心软了，它给我带来的代价太大！ “老狗，昨天晚上我给过你机会，给过你一个当一名合格的爸爸，合格丈夫的机会，你怎么对待的我啊。 他吗的给你机会你不中用，你他吗的就赖不着老子！” 愤怒之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烧，破坏一个美好家庭，破坏一个孩子的童年，是罪孽啊！我也不想呀！ “我他吗也不想，都是你逼的！” 嘶吼着，我抬腿一脚将老狗踹翻在地，这一刻，我的情绪完全遏制不住的失控：“是你逼我走到这一步的，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求情，你也逃不脱了！别他吗的哭哭啼啼的了！” 看到我踹翻老狗，小女孩哭的更加大声:“坏叔叔，你不要打我爸爸，求求你别打我爸爸......” 我这般失控，其实是再次证明了我心内的弱小。 我承认！ 我远远不及老虎，洪斌这般真正大哥的城府，我该学着改变....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要老狗两条腿 “秋哥，要不这次就算了吧，王琦他们没受多重的伤，这小姑娘........”张磊走到我的身边，对我劝说道。 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 将目光看了过去，不光是张磊，马震，王华他们也同样是于心不忍的表情，想法应该和张磊一样，让我放过老狗，唯独杨宇还是那副莫不关心的样子。 想让我算了？绝对不可能！ 老虎的人还在看着这一幕，那么多兄弟还在等我一个结果，我也想算了，但是我做到了大哥的位置，有些决定我迫不得已！ 因为心软我已经犯了两次错误，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了。 我是一个大哥，我要以大局为重，昨天因为我的一个错误决定，导致信服我的兄弟被砍，从今往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而就这时，女人也追了上来，马震松开抱住小女孩的手后，小女孩奋力的朝着我这边冲了过来。 不过紧接着，女人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婷婷，跟妈走。” “我不走，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小女孩嘶嚎着，被女人抱起朝着山下抱去。 小女孩依旧拼了命的挣扎，四肢不停的踢打，让女人一时间没什么办法。 女孩的哭声中，整个林间，在几座坟墓的衬托下，更显阴森，压抑。 如今又上演了一波悲痛离别，让我的心情压抑到了极致。 “赵婷婷，你不要胡闹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情绪都是低落的，更何况是老狗的女人了，她的心情甚至比小女孩更加的悲痛。 不过她能看清情形，她知道如今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一个坚强的女人。 啪。 在我们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女人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小女孩的身上。 力道之大，这一巴掌直接将小女孩打趴在地上。 一瞬间，气氛诡异的沉寂住了。 随后，就是老狗一家三口的痛哭！ “爸爸.......” "婷婷听话，跟妈妈走....." 他吗的，老子是在办事呀，不是在看苦情戏。 心中遏制不住愤怒，但还是被我强行压制了下去。 人，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仅要控制住情绪，我还要做像老虎，像洪斌那样有城府的大哥！ 抬腿走向桑塔纳，透过车玻璃的反光，我看到了自己的样子，阴沉的可怕！ 深呼吸一口空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心中想像着一些和戚瑶的快乐时光，让自己保持住由心而生的笑容。 但还是那般的惨淡。 打开后备箱，拿出那张用相框裱起来的全家福。 看着全家福上的老狗一家照片，和现在的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全家福上有多温馨，现在的场景，就有多凄凉。 拿着全家福，我走到小女孩的面前。 “婷婷，这个给你。” 蹲下身子，将全家福递到小女孩的手中，我表现出尽量宠溺的笑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乖，要听妈妈话哦，叔叔和你爸爸有事情要谈，放心叔叔不会伤害你爸爸的。” 小女孩接着全家福，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叔叔，你是好人，你不要伤害我爸爸好吗？” “好。” 我伸出一根小手指头：“叔叔不骗人的，叔叔跟你拉钩好不好。” 这一刻，小女孩天真的笑了，她同样伸出一根小手指，和我的手指钩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和她一口同声。 “好啦婷婷，和妈妈先下去吧，你爸爸和叔叔谈完事情，就下去找你们了。” 在我的安慰下，女人抱起了婷婷，朝着山下走去。 “叔叔拜拜，不要忘记承诺呦。” “拜拜。” 摆了摆手，和小女孩告别，看着她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拿出两支香烟，点燃，塞到老狗嘴里一支，递给杨宇一支，我又自己点燃了一支。 “狗哥，有这样的女儿你很幸福吧。”我淡淡的问道。 “嗯，幸福。”他泪眼婆娑的回道。 “看的出来，你老婆和女儿都很爱你。”我笑道。 “是呀，我老婆从我没钱，还是一个混混的时候开始跟我，一直到如今，现在回想起来，我对不起她，有了钱之后，对她的感情还冷淡了。”老狗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这些年歌舞厅你一定攒了不少钱，下半辈子多陪陪老婆孩子吧，到了南方做点小生意，足够养家糊口的。” 微笑着嘱咐一句后，我拍了拍了杨宇的肩膀。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等待着我的答复。 他们知道，如今准备办事了！ 将目光看向大春，他依旧懒散的倚靠在车门前，冲着我淡淡一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继续下去。 深吸一口烟，灰白色的烟雾淡淡吐出，在微风下四散而来。 闭起眼睛的一瞬间，整片丛林死寂般安静，仿佛天上的小鸟也识时务的闭上了嘴巴。 脑海中，小女孩刚才的一幕幕在不断的重演，那单纯的笑容，那个拉钩。 对不起，叔叔要违背诺言了！ 将烟头随意的弹掉，我睁开双眼，声音陡然转冷，说出了那句迫不得已的话！ “我要老狗两条腿！” ........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惊起四处飞鸟。 老狗瘫软在地上，鲜血，染红了一片青草。 在废掉老狗之后，我们驱车离开了，今天的一切都是老狗咎由自取，他怪不得我！ 开车下山的路上，我再次看到了老狗的妻女。 想必，她们也听到了老狗的惨叫声，都在拼了命的朝山上跑去。 汽车行驶到女人的身边时，我点了一脚刹车，让车速降下来。 放下车窗，将女人的手机顺着窗户丢在了她了面前。 “叔叔，我爸爸怎么了？你们是不是又打他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在.......” 不等小女孩的话说完，我关上车窗，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我不想再去面对这个小女孩了，因为我知道，这件事对她的伤害一定是巨大的。 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理由，没有脸面去面对，我只想逃避她！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交代 以九九年时的医疗手段，腿筋被大面积的割断，是不可挽回的伤，下半辈子老狗也只能在轮椅上生活。 将大春送回他所在的场子后，我赶往了青林镇，事情解决了，也该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路上，我拨通了老虎的电话。 “虎哥，事情办完了，今天多谢你了。”我真诚的道谢。 但我也不清楚心内中，对他到底是感激，还是厌恶。 没有他，这件事的结果顶多是我受到一些小弟的埋怨，但有他的帮助，我却害了一个家庭，伤了一个孩子的童真。 不过我此时的想法，也只不过是为了逃避现实，为了今天的事情，找一个内心中的背锅傀儡。 这一刻我真的好累。 男人，一件事下定决心时，就要狠，就要果断，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终将难成大事。 我想变成狠人，我在按照这条路走，但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心软的人，但我在努力改变，即便是表面的改变也行，毕竟我的内心，没人看不见！ “我听大春回来说了，小秋这件事你做的不错。”老虎很满意的回道。 和他客气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这段时间我的神经都过于紧张，导致我现在十分的疲惫，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应该好好休息几天了。 回到青林镇，我先去了卫生院。 秦昊还在卫生院中陪伴，正在和王琦几个小弟有说有笑的聊天。 看到我走进来，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气氛肃然起敬，他们纷纷恭敬的叫道：“大哥。” “嗯。”微微点头，我走到他们几个的身前。 “看你们几个精神状态，都还不错哈。”我淡淡一笑。 “嗯，没什么事了。”王琦回道。 正当我和几个兄弟嘘寒问暖时，秦昊突然插话，打断了我：“秋哥，老狗那边怎么样了？” 斜眼撇向他，一种不爽的感觉油然而生，这里我才是老大，他居然随便的打断我！ 可能是感受到我目光中的不爽，他闭上了嘴巴，情绪有些复杂。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来是我最近一段时间太过敏感了。 我走到秦昊的旁边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对于王琦几个兄弟调侃道：“哈哈哈，你们昊哥对你们真是关心啊，有个好哥哥的样。” 似乎听出了我话中有话，秦昊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其余几个小弟却丝毫不以为意：“嗯，昊哥对我们真的不错。” “哈哈哈。”我大笑一声后，继续说道：“放心吧，老狗抓住了，仇也报了，废了他两条腿。 你们是我李彦秋的兄弟，你们受了伤，就算是挖地三尺，这个仇我也要帮你们报！” “谢谢大哥。”几个人感激的对我笑道。 秦昊扭头看向我，眼神中依旧是复杂的。 为了缓解这份尴尬，我抽出一根烟，递给了他：“弟兄们还在歌舞厅等我，我先过去了，忙完这段时间，咱哥俩好好聚一聚。” 离开卫生院后，我去银行取了两万块钱，赶往了歌舞厅。 所有兄弟都已经被我召集在歌舞厅内。 经过胖子一天的维修，现在的歌舞厅已经恢复如初，唯独音响设备那里，还有两个工人在维修。 不过在今天晚上开业之前，一切都能恢复到正常的运作。 “咳。”走到众人的面前，我轻轻咳了一声。 待所有人都闭上嘴巴后，我缓缓的开了口。 “今天叫大家过来一共有两件事！ 其一，是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所有的兄弟都各司其职，骁勇善战，将老狗团伙彻底的在青林镇打散，打逃，让他们从此不再有立足之地，这都是你们的功劳。” 说话的同时，我拿出两万块钱，先是走到了杨宇的面前。 “杨宇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他的手段在这次办事当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朝天这个外号，真不是空穴来风啊，哈哈。” 我数出一千块钱，塞到了杨宇的手中：“宇弟，这是你的奖金，辛苦你了。” 以杨宇的表现，奖金一千，即便这个金额在九十年代末，这些钱相比于他的功劳也是不值一提。 但是我手下还有四五十个小弟看着呢，若是给杨宇太多，其他小弟们拿的相比之下太少，会心里不舒服的。 毕竟昨天的事情，所有人都出力了。 人都是自私的，只要出力了，就都会想要邀功。 杨宇的功劳大，相对的多一些，无所谓，因为杨宇的功劳和手段所有人也都有耳闻，反而会其到一个好的激励作用。 但如果给的太多，他们就会嫉妒，就会认为杨宇不就是下手狠了一些而已！ 所以一切的安排，都要掌握一个度。 “嘿嘿，谢谢哥。”杨宇傻笑着接过了钱。 拍了拍杨宇的肩膀，我将剩下的钱交由胖子。 “每位兄弟两百块钱奖金，一份心意。” “谢老大。” 在胖子将钱发过之后，还剩了大几千块钱，这些钱是留给王琦和那些受伤兄弟的慰问金。 九十年代末，二百块钱并不少了，若是零花，够他们花一个多月了。 这样讲，九九年的横河县，小发廊的快餐，一次才二三十块钱，洗浴那种地方，质量好一些的，也就大几十块的样子。 看到小弟们在拿到奖金后的喜悦，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说第二件事。 “其二，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想必各位已经了解了，因为老狗的报复，导致我们八个兄弟住了医院。 不过现在，仇已经报了！从今往后，老狗直到死的那一天，他都无法再站起来，这就是他的代价！ 借着这个机会，我想像大家阐明一件事，也是向大家保证一件事。 既然你们选择跟了我李彦秋，认了我做大哥，我这个做大哥的一定会尽到我的职责，保证各位兄弟们不会受到外人一丁点委屈，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给你们撑腰！” 我慷慨激昂的演讲，迎来手下人的一片呐喊，和掌声。 “谢谢大哥。” “下午，我安排车，各位兄弟们去石场将行李取回来，从今晚后，这青林镇，就是你们的天下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压抑的心情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吃饭之外，我一直将自己圈在家中。 除了每天和戚瑶打一通电话，闲聊几句外，我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脑海中，时不时的就会想起老狗女儿的童真笑容，就连偶尔的梦境，也会出现那一天的影响。 咚咚咚.... 敲门声唤醒了我出神的思绪。 一阵敲门声后，兰娜推开了我房间了门。 “喂，你这是准备给自己闷死吗？看你胡子拉碴的样子，哪像个大哥啊！” 抬眼看向兰娜，她掐着腰，一副大姐姐的模样，对我关切的责备。 “我没事。”我敷衍的回道。 “什么没事？我看你脑子有事！”兰娜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打开了窗户。 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我不禁眯起眼睛，一阵微风徐徐吹来，带着春天的气息。 “看你这屋，都是烟味，要熏死呀。”兰娜嫌弃的看着我，坐在床边，一副无奈的模样：“你这几天咋了？跟戚瑶分手了呀？” “没有。”我摇了摇头。 “那你是怎么了？我坚强的秋弟是被什么击倒了呢？”兰娜好奇的问道。 “没怎么。” 其实我想和一个人倾诉，不过我不知道应该找谁。 陆凯亡命天涯，胖子是兄弟，但也是我们小集团中的一员，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这个大哥的脆弱。 跟戚瑶说，以她悲天悯人的性格，只会逼着我早点退出着江湖，只会让她对我的印象越来越差。 兰娜是唯一的倾诉对象，但她又是一个大嘴巴，我怕她哪天喝醉了酒，乱说。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兄弟越来越多，真正能说说真心话的人却越来越少....... “起来洗漱，刮刮胡子，收拾一下，跟姐去趟市里。”兰娜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拽了起来。 “干啥去？”我疑惑的问道。 “去散散心呗，告诉你一个秘诀，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消费，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摆在面前，自然就心情好了。”兰娜笑呵呵的提议道。 “嗯......好。” 确实，我应该出去散散心了，总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将我拖垮。 我是要做大哥的人！拥有强大的内心，是一个大哥的基本准则。 正好，我也的确有东西要买，市里赌场的那波拆迁风口，给我带来了不少的红利。 现在不仅存折里有钱，就连我的名下还有两套房产，一套是从朱西军那里要来的，一套是赌场要高子时抵账抵来的。 回迁房要来了好几套，但毕竟大股东是龙坤，而且他对于房产投资也非常有兴趣，除了给我和我师父每人留了一套之外，其余他都等价给我兑换成了现金。 现在的我，一直都是和兰娜共享一台桑塔纳，亦或者开胖子的奥迪，十分不方便。 所以这次去市里，正好买一辆自己喜欢的车开。 洗漱过后，兰娜开着刘野的桑塔纳，我们二人赶往了市里。 “娜姐，你知道最近野哥都在做什么吗？”我好奇的问道。 最近的两个月，我都很少见到刘野的身影，就连赌场的生意，他也很少过问，似乎在忙什么大项目一般。 “前几天听野哥提了一嘴，他在准备‘斗墩’的事情。” 听到‘斗墩’这两二字，我来了兴致。 ‘斗墩’是我们这边的土话，也是暗话，意思是只开设那种豪赌的场所，这些赌客们通常都是各个单位的领导，某某企业的高层，总而言之，他们的钱，并非正道来的，都是靠着手中的权力，贪污受贿而来。 往往这种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见光死，他们钱来的容易，所以对于钱不看重，但对于隐私工作极为看重。 组织和承包这种赌局，不仅要有强大的人脉，心思还需要极其缜密，通常这种局都开在深山老林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以防被人举报，或者奸人陷害。 真没想到刘野最近都在忙活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啊。 不过，一般涉及到‘斗墩’的这种赌局，也就和我们这种老千无关了。 想来就算给刘野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那群人的面前搞鬼。 不过，后来他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是我真的小瞧他的胆量了！ 来到市里，我和兰娜先是去吃了一个午饭。 饭桌上，兰娜阐述着她今天的计划。 “一会吃完饭，我们就去人民公园的游乐场玩，然后去逛街，这都马上夏天了，该采购新衣服了。 买完衣服后，我们去吃烤羊腿，最后去世纪蹦迪，简直完美！” 听到兰娜的阐述，我摇头打断了她，说出了我的想法：“娜姐，游乐场就不要去了，下午我准备去看看车。” “呦，李总准备买车呀，买什么牌子的呀？”兰娜调侃的问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买什么牌子的车，我只是想代个步而已：“不知道呢，一会去二手车市场逛一逛呗。” 买台二手车先对付开着就可以，等到明年和戚瑶结婚时，再换一辆新车。 吃过午饭，我和兰娜来到了我市的二手车市场。 刚刚走下车，立马就有二手车贩子凑了过来：“兄弟，卖车还是买车呀？” “买车。”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我说道。 “兄弟，打算买多少钱的车？买什么品牌的？”他追问道。 “我自己看看就行。” 在我内心也不知道自己想要选一个什么样的车，只是过来挑挑看，碰到合适的就买。 “小秋，你过来看。”正当我闲看的时候，兰娜拉住了我，快步走到一台宝马的面前。 “你看这个宝马多好看啊。” 在兰娜的带领下，我也开始打量起这台宝马，外观和内饰和闫妮妮的那台是一模一样的，一个是一款，只不过这台是黑色，而闫妮妮的是白色。 “老板，可以试驾一下吗？”我开口问向车贩子。 之前坐过闫妮妮的宝马，感觉动力很强，如今我也想体验一下。 “没问题。”车贩子拿出车钥匙递给了我。 启动发动机，挂挡，踩油门，我开始在偌大的汽车交易市场试驾。 第一百四十五章 买车 宝马的副驾驶上，兰娜急切切的催促：“哪有你这么试驾的，地板油呀，将油门踩到底，才能看出来动力。” “哦哦。”按照兰娜的指示，我将油门踩到底，一声轰鸣声下，宝马车如同弹射般冲出，那种架势的乐趣，让我沉醉其中！ 平时我也喜欢开快车，但不得不说，这台宝马的动力，要比胖子的奥迪强，桑塔纳更是没法比。 “兄弟，感觉怎么样，宝马这个品牌架势感受绝对是顶尖的，而且我这车是原板原漆，个人一手车。”待我将车辆停稳后，车贩子立马凑了过来，吹嘘他的车。 “哪年的，跑了多少公里？”我问道。 “97年的，两年车，跑了两万多公里，原车主一直在市里开来着，这车都没跑过几次长途。”车贩子介绍道。 “多钱呀？”我问道。 “这车正常要三十七万呢，今天跟兄弟有缘，看兄弟你也挺相中这车，我给你抹两万，如何？” 车贩子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但是通过他的表情，我知道，这远远不是低价。 对于车的了解，我远不及胖子，所以买车这种大事，我还是要找胖子商量一下。 “我在考虑一下。”我婉拒车贩子的继续推销。 一旁的兰娜也开始插话，调侃道：“小秋，这车多好啊，开上大宝马，那好看的小妞都得往你身上扑呢。 而且你开着这个车，去接送戚瑶，也有牌面。” 兰娜就好像是车贩子派来的卧底一般，不停的推销，但兰娜的说辞，反而更打动我，想象着将车开到戚瑶学校门口的样子，一定能给戚瑶在学校倍有面子。 “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问一下，稍等啊。”婉拒了车贩子的喋喋不休，我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喂胖子，我看中一台二手的宝马车，但我不了解这个价格，你帮我参考参考呗。” 胖子听说我要买二手车，表现的很惊讶一般：“秋哥，你买啥二手车呀，二手车可水太深了。” “我心思买台代步用，等和戚瑶结婚再换，他说他这个车是原板原漆，我也不懂，想问问你。”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间，立马答应下来：“秋哥，你在哪？我现在过去，二手车贩子的话你可不信，等我过去给你看看吧。” “好，我在市里的二手车交易市场。”将位置告诉胖子，我回到车里等待。 胖子说的没错，我不能听信车贩子的一面之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他作为销售，自然不会告诉我这个车有什么毛病。 等待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胖子的奥迪a6进入到我们的视线之中。 从桑塔纳上下来，我朝着胖子指了指旁边的那台宝马：“就是这台。” 本来我是不准备买这样昂贵的车，但车的动力性能确实打动了我！而且有辆豪车，也能让别人高看一眼。 见我找的朋友来了，车贩子再次迎了上来，跟胖子介绍起这台车。 胖子并不是自己来了，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我从来没见过的中年人。 中年人似乎很专业的样子，开始在这辆车上，东瞅瞅西看看，机器盖，后备箱，门子的里口，底盘，看的非常细致。 期间，无论车贩子如何保障，胖子都是淡淡一笑，不予正面理会。 “二哥，这车况如何？”待到中年人将车检查完之后，胖子问道。 中年人指了指汽车的几处：“车没什么事故，只不过有几道划痕补漆。” “这位兄弟很专业啊，开车上路，难免有些磕磕碰碰嘛。”车贩子尴尬的哈哈一笑，解释道。 虽然不是原漆，但这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没有事故，其他都无所谓。 接下来的一切，都全权交由胖子去交涉，我对于车的行情不懂，若是胖子都谈不下来的价格，就算我去了，也白扯。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这台车，以三十一万五千的价格，买了下来。 将一切手续办理好，已经是傍晚五点朵了。 兰娜兴致勃勃的将我还没捂热乎的车钥匙夺了过去：“给我开着试一圈。” 办好手续，我们三个人，三台车，赶往了烤羊腿的饭店。 至于胖子带来那位中年人，其实是胖子花一百块钱在修理铺请来的钣金喷漆师父，怪不得观察的如此细致。 兰娜说的很有道理，消费的确能够缓解烦躁的心情，看着前方兰娜驾驶的宝马，我心情大好，憧憬着开着它，载着戚瑶的场景。 正好最近时间闲下来了，也该去看看戚瑶了。 自从上次在医院否决了戚瑶，她对我的态度，依旧是从前那般，但总感觉她的心中在藏着，在压抑着事情一般。 烤羊腿和冰镇啤酒最为搭配。 在好朋友的陪伴，和好酒好菜的辅助下，我的状态相比于前几天有着巨大的改变。 “祝贺我秋哥，喜提大宝马。”胖子举起酒杯，提了一杯酒。 “祝贺秋哥。”兰娜姐也在一旁用调侃语气跟我碰了杯。 一杯微凉的啤酒下肚，顿时感觉浑身十分舒服：“爽！” 铃铃铃..... 就在我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不亦乐乎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省城的号段。 “喂，是李彦秋，秋哥吗？” 接起电话，一道青涩的生意，试探中带着急切的问道。 “对，你是？”我问道。 “我是戚瑶的同学，马俊。”电话那边回答道。 马俊我知道，他是戚瑶的好朋友，上一次我去省城看戚瑶的时候，认识的。 后面我又去过几次省城，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互换了电话。 不过当时留他电话只是出于礼貌，我并没有在意，所以没存他的电话号码，在我看来，我们两个根本不会任何单独联系的机会。 “怎么了？”马俊突然打来电话，就证明一定是戚瑶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不出我所料，在确认身份后，他连忙说道：“戚瑶出事了，她被熊月堵在了学校门口的面馆内！”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戚瑶出事 听说戚瑶出事了，我心中一惊！ 又是这个熊月，看来上次给她的教训还远远不够啊！ “报警了吗？” 戚瑶毕竟是学生，又不是江湖人，有困难，有危险，我又不能及时赶到，报警是唯一的方法。 “报了，但是警察还没有到，里面都是熊月叫来的人，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啊。”马俊语气十分慌乱。 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我拿起宝马车钥匙，就向外跑去。 “兄弟拜托你一件事，你千万别让他们把戚瑶带走，一定要拖到等警察过来，拜托了。” 戚瑶现在一定是被欺负了，但面馆毕竟是公共场所，周围那么多人的注视下，想来他们还是会注意分寸的。 而且我想他们对待一个女生，应该不会下太重的手！ 但若是戚瑶被带走的话，下场就不一定了，毕竟戚瑶是个女生，而且是一个漂亮的女生。 当前只要能拖到警察来，一切都能得已解决。 “秋哥，我一定尽力。” 挂断电话后，我打开了车门，准备朝着省城的方向赶去。 身后，戚瑶和胖子也追了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戚瑶在学校遇到危险了，我得过去一趟。”我停下脚步，将该交代的交代一下。 我市距离省城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也没有必要去争这几分钟。 “胖子，这几天家里这边你负责，给秦昊打个电话，让他立刻带兄弟赶去省城。” “好。”胖子应道。 胖子自知这种事情即便他跟我一起去了省城，也帮不上忙。 “胖子，车钥匙给你，多叫些弟兄去。”兰娜将桑塔纳的钥匙交给了胖子，随后坐上了我的副驾驶。 我们小集团目前一共有三台面包车，一台在市里，一台在青林镇，最后一台在石场。 而能够动用的只要石场的那一辆，其他两台因为场子的运营，都有用处。 而有了这台桑塔纳，就可以多叫一车的兄弟过去了。 “你去干嘛？”看着兰娜，我不由的问道。 “打女人你不方便动手，我来啊。”兰娜气势汹汹的道。 闻言，我感激的对她笑了笑。 将车交给兰娜来开，我拨通了龙坤的电话，现在我能想到在省城有人脉的朋友，就只有他了。 “小秋，最近忙啥呢，好久没联系我了。”龙坤爽朗的声音开口问道。 如今，戚瑶的事情紧急，我连客套话都不准备说了，直奔主题。 “龙坤哥，是这样的，戚瑶在学校门口被人堵在面馆里了，我在省城没有什么朋友......” 我的话还没说完，龙坤就骂骂咧咧的打断了我，语气中很生气的样子：“吗了个巴子的，老子的弟妹也有人敢欺负，在哪个学校，这件事我现在就给你办。” 将戚瑶的学校名称，和马俊的手机号告诉了龙坤。 “哥，麻烦你了。” “说什么屁话，戚瑶不也是我弟妹吗？好了，别废话了，我现在联系人。”说完这句话后，龙坤挂断了电话。 心中充满对龙坤的感激之情，我再次拨通了马俊的电话号码。 “马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马俊那边十分嘈杂，周围隐隐约约还有谩骂之声：“秋哥，还是那样，警察还没过来。” “我在省城找了朋友，一会他可能给你打电话，你配合一下。”我嘱咐道。 如今的全部希望，也只能寄托在龙坤的朋友身上了。 此时，兰娜也用最快的车速，赶往了省城。 心中焦急如焚，但也只能默默等待，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暴躁的情绪压抑不住的上涌着，想要发火，想要怒吼，又被我一次次的压制。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的脾气越来越大，动不动的就想要发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短短的二十分种，却如同二十年一样的难熬，让我焦头烂额。 二十分钟后，马俊才打来电话。 “秋哥，警察来了，戚瑶受了一些轻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你还是来一趟一大医院吧。”马俊怯生生说道。 “我正在去的路上。”听到戚瑶并没有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被熊月报复，想让戚瑶全身而退是很难的，如今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 至于去医院，想来就是去包扎一下，我就没细问。 “我朋友给你打电话了吗？”我问道，二十分钟的时间，想来龙坤就算有通天的手眼，短短几十分钟，他的人也赶不到。 “他们来过了，还和熊月一群人发生了冲突，不过没多久警察就来了，所有人就都跑了。” 闻言，我有些惊讶，没想到龙坤的办事效率这么快，居然一个电话就能如此快速的调动省城人，帮忙做事。 “行，我知道了，戚瑶呢？”我问道。 如今我就想听听她的声音，才能安心下来。 “戚瑶在处理伤口，不方便接电话。”马俊说道。 “嗯，等她处理好伤口，让她给我回一个电话吧。”说完之后，我挂断了电话。 让我的女人受了伤，这件事我必须要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我这个人最讨厌那种给脸不要脸的人，但往往这种人，却很多。 熊月是这种人，老狗也是，我都给过他们机会，还要去触犯我的底线！ 时间飞逝，但我却迟迟没等到戚瑶的电话。 终于安奈不住心中的焦急，我再次拨通了马俊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喂，秋哥。” “嗯，戚瑶还没处理完伤口吗？”我问道。 “额....处理好了。”马俊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那她怎么没给我回电话。”我再次追问道，心中的怒火也重新燃烧起来。 我想戚瑶应该知道我有多担心她啊，可她却连一个平安都不报一下。 “戚瑶，秋哥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断断续续，马俊和戚瑶的沟通声。 “你要不接一下吧，秋哥他挺着急的，等好久了。” 又等了几十秒，戚瑶的声音这才传了过来：“我没事，你放心吧，省城也不用来，这些事我能解决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戚瑶的态度 戚瑶的声音，带着哭腔，让我很是心疼。 “瑶，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已经在去的路上，一个多小时就能到。” “都说了，你不要来了！”戚瑶的语气中充满不耐烦和暴躁。 戚瑶的态度，我能理解。 她毕竟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子，在受到危险时，我这位做男朋友的不能及时的出现在她身边，去保护她，她心中多多少少都会有埋怨。 这般语气若是换别人对我讲，回应她的只要我更加暴躁的怒火。 但是戚瑶不同，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要去包容，去哄。 “一会到了再说。”我回复道。 我相信，她一切的委屈和埋怨等见到我的那一刻，就会消散不见，因为我是她的避风港。 “随你便吧。” 说完这句话后，戚瑶挂断了电话。 “看来我秋弟对戚瑶是真爱啊，哈哈。”身旁，兰娜打趣的笑道。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少说风凉话吧。” 与戚瑶挂断后，我又拨通了龙坤的电话。 “坤哥。” “嗯，小秋啊，弟妹那边没事吧。”龙坤关切的问道。 “戚瑶那边没事，这次多谢坤哥了。”和龙坤客套一句，我直奔主题：“坤哥，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就是调查一下这伙人，是在混哪的，什么来历。” “行，没问题。”龙坤哥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会是尊皇台球厅，熊月男朋友，王兵做的。 上一次看他的态度，似乎对于熊月也有了反感，他应该不会做这么傻事。 不过，人心险恶，世事无绝对，我还是要问个究竟的好。 给秦昊打去电话，让他们直接赶往尊皇台球厅，问个究竟。 而我和兰娜直接赶往了省城一大医院。 一个半小时后，宝马车停在了医院的停车位上，我火急火燎的下了车。 即将看到戚瑶的那一刻，我的心脏越发跳动的厉害。 我怕看到戚瑶受伤的样子，因为我会忍不住自己的情绪。 戚瑶算是我身上的一块逆鳞，我不允许她受到伤害。 按照马俊告诉我的位置，我来到了七楼的手术室门前。 为什么要去手术室，我不关心，因为我知道，进手术室的人，不是戚瑶，这就足够了。 来到七楼的外科手术室，明亮的灯光，宽敞的走廊，泛着绿光的‘手术中’三个字，格外的刺眼。 离的很远，我就看到戚瑶蹲坐在地上，呜呜痛苦。 在她的面前，一对中年夫妇在刻薄的对戚瑶指责，马俊在一旁劝说。 见到戚瑶委屈的模样，我心头一震，快步朝着戚瑶的方向走去，兰娜也紧跟其上。 随时距离越来越近，我听到那个中年女人的十分难听的叫骂：“都是你这个狐狸精，要不是你，我儿子能进手术室吗？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勾引男人！ 你还有脸哭，躺在手术室中的人就应该是你才对！” 怒火在心中遏制不住的熊熊燃烧，我不禁冷声呵斥道：“你再他吗骂一句，试试！” 面对我的呵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挡在戚瑶的眼前，我直视这对中年妇女。 作为一个江湖人，我并没有练习到洪斌这种大哥的内敛。 即便我打扮的并不是混混模样，更像是一个小老板的样子，但是我身上的江湖气息，是由内散发的。 尤其在我生气的时候，这种江湖人的气质更为明显，是那种一打眼，就能感受到的。 “看什么看，我还说错了不成，要不是因为她，我家林晨能进这手术室吗？”中年女人明显被我身上的气势吓住了。 刚才指责戚瑶的蛮横气焰消失不见，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 林晨？就是那个喜欢戚瑶的男生，他又怎么牵扯到这件事中的？ “秋哥，在面馆内是林晨保护的戚瑶，要是没有林晨的话，可能里面躺的人就是戚瑶了。”马俊低声向我解释道。 闻言，我大概能想象到整件事情的过程了。 我是一个讲理的人，这件事林晨确实帮了大忙，作为林晨的父母，有怨言属于正常，只要中年妇女不再说过分的言语，我也不打算去追究他们之前对戚瑶的羞辱。 冷冷的注视了中年妇女几秒钟，在他们躲避开我的目光后，我这才转过身。 目光上的退缩，就证明他们心底的惧怕，我这个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也是给他们提一个醒。 此时，戚瑶已经被兰娜扶了起来。 看着戚瑶委屈哭泣的脸庞，和身上的擦伤，我心如刀绞。 “瑶，都没事了，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办。”安慰戚瑶一句。 我试图去将她抱在怀中，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我不是说过我不要你管了吗？”戚瑶声音冷漠，泪汪汪的眼睛仰视着我。 出乎我意料的，戚瑶双手猛然推在我的胸口上，阻止了去搂抱她的动作，在毫无防备之下，身体一个趔趄，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这一刻，我的身体也僵硬在原地。 在来到路上，我曾想过无数种戚瑶见到我时的样子，她可能会故作坚强的说自己没事，强颜欢笑。 也可能会十分委屈的躲在我的怀中嚎啕大哭，但我从没想过会是现在这般结果。 她冷漠的态度，决绝的眼神，让我感到十分的陌生。 “瑶....我....”这一刻，我甚至连该说些什么，才能挽回这种场面都不清楚。 “你什么啊！你能办什么？你只会喊打喊杀！若不是你上次瞒着我报复熊月，林晨会进手术室吗?我会是现在这副样子吗?” 戚瑶吼叫着，冲我发泄着她心中的不满和委屈：“李彦秋，你变了！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啊！还是你压根就是这副德行！” 我牙口无言，想起初见戚瑶时，那场大雪，那个羞涩的少年，那一段尾随戚瑶的过程，和尴尬的开场白。 想起那个每天只想着为了让师父师娘不吵架，而为生济奔波的少年。 可如今，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旁观者 如今的我是一方大哥，我不在为那些繁琐小事而忧愁，我有钱，有弟兄，有着我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可我似乎更加不快乐，离戚瑶对我期盼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但是我对于戚瑶的感情从来没有变过，我对她的爱，依旧如同初始一般，是最单纯，最深厚的！ 我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的承受着戚瑶对于我的批判。 “戚瑶，小秋也是为你好。”兰娜帮我解围，劝说戚瑶道。 戚瑶目光撇向兰娜，张了张嘴，最后没有发声，将头扭到了一边。 对于和戚瑶的感情，我始终不能冷静面对，去以理性的角度沟通。 只能像一个犯错误了的孩子一样，默默无言。 但心中已经将今天一切的罪责推脱到了熊月的身上，他们将承受来自我的怒火！ 回头，将目光看向中年夫妇：“林晨的父母是吧，你儿子的所有费用我来赔偿，你们若是真有本事，就去将火气发泄到伤害你儿子的人身上，别在这里为难一个女孩！” 我用警告的语气说道，若是他们再对戚瑶恶语相向，我保证要他们好看！ 就在这时，手术室门牌上的绿灯灭了，白大褂的大夫，推着躺在病床的上林晨走了出来。 “大夫，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见到医生出来，中年夫妇立马跑了过去，紧张的问道。 “病人没事，除了刀伤之外，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医生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此时，林晨已经清醒过来了。 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上，和身上的绑带，足以见证熊月这次报复的强烈。 戚瑶凑到了病床边，言语充满关切，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林晨，你没事吧.....” 林晨看到戚瑶后，苍白的脸挤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放心，只要你没事就行！” 他看似关切戚瑶的话语，却引来了我剧烈的反感。 双拳不由的握紧，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一刻，我就仿佛是一个旁观者一般，而他们更像是亲密的恋人！ “小秋，冷静点。”兰娜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拉住了我紧绷的手臂。 她怕我冲动，但我有什么好冲动的呢？ 即便心中有怒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我总不能因为一句话引起了我的不爽，而大打出手吧，那样不仅不讲理，还会让别人看不起，让戚瑶更加厌恶我。 “戚瑶，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俩回学校吧。” 见戚瑶还准备跟着医护人员一起去病房，我连忙叫住了她，用看似平淡的声音说道。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明天周五，戚瑶和马俊都要上课。 “是呀戚瑶，明天还有课呢。”马俊也跟着一同劝说道。 戚瑶并没有回复我，而是对马俊说道：“马俊你回去吧，我留下照顾林晨！” 说罢，戚瑶头也不回的就朝着推送林晨去病房的那批医护人员的方向，追了过去。 “戚瑶，你他吗有完没完！”这一刻，我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脱口而出。 在我说出话的一瞬间，戚瑶停下了脚步，回眸看向我，眼泪大颗大颗如同雨点般掉落。 我看到她喉咙滚动，眼神中，充满委屈和失望。 我们两个就这样对视了几秒钟后，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想要开口挽回，她却已经扭头跑开了。 我没有去追，也没有去解释。 我知道，现在我无论说些什么，都无法挽回现状，只有时间才能让她想通，让我们彼此都冷静下来。 “马俊，我送你回学校吧。” 尊皇台球厅就在戚瑶他们的学校附近，去尊皇台球厅，正好顺道送他送回学校。 一路上，马俊跟我细致的讲述了今天的过程。 在熊月一行人的报复下，是林晨将戚瑶护在角落中，用他的身体帮着戚瑶承受伤害。 听到这一幕时，想来换做我是女生，都会被林晨的举动感动，也难怪戚瑶会想要留下来照顾林晨。 虽然内心中是这样安慰着自己，认为戚瑶只不过是报恩。 可是心中异样的感受，也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这次熊月的报复是早就策划好的，因为现在熊月这届学生已经和毕业无异了，不需要去学校，只要等着下毕业证就可以。 所有她不会再去学校了，她认为她离开校园，我就找不到她了！但就算是掘地三尺，她也逃不脱！ 在我赶到尊皇台球厅时，秦昊他们还没有到。 并不是他们行动缓慢，毕竟他们出发的距离远，而且面包车的性能，和宝马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坐在车上，抽着烟，缓解我压抑的情绪。 等了没多久，透过我后视镜，我看到两台我市牌照的汽车，停在了宝马的后面。 正是兰娜的桑塔纳，和石场的面包车。 走下车，秦昊一行人也立即聚集到了我身边。 在我的带领下，所有人涌进了尊皇台球厅。 “王老板好久不见啊。”我冲着休息区坐着的王兵打招呼。 五六个小混混正在打台球，其中就有一个是上回跟着王兵一起挨砍的。 他们看到我们一大帮人来者不善，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做出警惕的模样。 “哥，什么风，又把你们吹来了？”王兵笑着站起身，到吧台下面，拎出来一箱饮料来，招待我们：“这次来找我，不会又是砸场子吧，哈哈哈。” 通过他那副坦然的样子，我分析，这件事和他并没有关系。 “找你确实有点事。”我淡淡的说道。 “熊月的事吧。”王兵一副无奈的模样，将饮料递到我的手中：“我听今天的客户说了，熊月在面馆把人揍了，又是你女朋友？” “嗯。”我点了点头。 王兵这个台球厅主要的客户就是那群大学生。 而面馆这件事都闹来了警察，事件一定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这件事也会成为他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上次之后，我就跟熊月分手了，这件事跟我没关系。”王兵淡淡一笑，撇清了关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十三太保 “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但你肯定知道她现在跟谁走的近对吧。”我逼问道。 他摇了摇头：“这件事，就算我知道，可不会告诉你的。” 王兵态度坚决，再如何，熊月也是他的前女友，看在往日感情，王兵也不会出卖熊月。 “吗的，别给你脸不要脸啊。”张磊呵骂道。 上一次横河八枭办事时，张磊也是其中的主力：“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再挨几刀你好受呀！” 听到张磊的叫骂，台球桌旁的几个混混，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一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模样！ 不过，那又何妨，今天就算是逼问，我也要得到我想要的线索。 我不想讲理，我只想获取我想知道的线索，哪怕不择手段！ “王兵，是不是没得谈了啊！”我直视王兵，语气带着威胁的意味。 我不想跟他们废话了，今天我都够烦躁了！ 这时，跟着王兵一起被砍的一个纹身男站了出来：“兵哥，咱们又打不过，还犟什么啊。” 纹身男非常识时务，而且他似乎对于熊月也很不满：“熊月现在就跟一群自称是黑山街十三太保的混混一起玩，应该就是他们干的，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你们去黑山街看看吧。” 闻言，我冲纹身男点了点头：“谢了兄弟。” 黑山街是省城非常著名的一条街，并不是因为它有什么景点，亦或者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在这条街上。 其出名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是省城的歌舞一条街，整条街开设都是颜色产业。 在得知熊月一行人的线索后，想来只要去了黑山街，就能打听到熊月和这几个自称十三太保的混混。 离开尊皇台球厅，我们三台车，赶往了黑山街。 在路上的时候，我拨通了龙坤的电话，想让他帮忙打听打听这些人什么来历。 “小秋啊，你那边有没有消息，我打听了一下，没有人认识他们的，看来不是什么知名的混混。”龙坤率先说道。 “我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他们是黑山街的，自称十三太保，龙坤哥你帮我问问这群人什么来历。”我陈述道。 “什么姬吧十三太保，十二小将的，我现在就打听一下，你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后，我静静等待龙坤的电话。 无论这十三太保什么来历，仇我一定要报，只不过要根据他们的势力，来布置一下报仇的计划。 打仗，绝对不能打无准备，无计划之战。 江湖行事，和古代两军交战，虽不是一个层次，但有异曲同工之妙。 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我一直认为，带小弟就和带兵一样，要做好规划，不能毫无章法的胡乱瞎打。 车停在黑山街的街道上，刚刚停下，就有一位打扮妖艳的女人，扭动的她的屁股，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咣咣咣。 车玻璃被人敲响，我将窗户放下。 “帅哥，进去玩玩啊~”她用手肘挡住车门，将头伸进来，脸凑的离我很近。 隐隐约约间，我都能闻到她脸上的胭脂味道，让我十分的厌恶。 “不需要！”我态度强硬，却不耐烦的拒绝。 “喂，美女，看不到副驾驶还有人吗？”兰娜也突然的插话，让女人很意外。 将目光看向兰娜后，她哼了一声，扭身离开了。 这就是黑山街，揽客到这种地步，也是一种景观了！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龙坤给我回了电话。 “彦秋，我打听了一下，这十三太保，就是一群小杂毛，一会我安排几个小兄弟去配合你。”龙坤安排道。 “好。” 对于龙坤的好意，我并没有拒绝，毕竟这里是省城，我这个外来人，能借助省城的力量，肯定会方便许多。 抽着烟，在车里等待龙坤安排的小弟。 就在这时，我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身后面包车的门打开了，张磊小跑过来。 “秋哥，你看那边是不是熊月。” 我神经一震，顺着张磊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小个子女生，迈着独特的八字步，手臂上熟悉的纹身，正是熊月。 他们大概十几个人，除了熊月之外，还有四个女生。 当看到他们那副得意的模样，有说有笑的，我心中怒火砰然而生。 怒火充斥着我的理智，完全不顾这里是不是热闹的大街。 我率先下车，武器都在面包车内，从面包车上抽出一把开山刀就朝着熊月他们冲了过去。 身后小弟见我动手了，所有人全部下了车，朝着他们一拥而上。 “熊月！”我大叫一声。 她回过头来，当目光看到是我后，脸上充满的恐惧：“大哥，他就是戚瑶的男朋友！” 十三太保也被熊月的话语中提醒，他们陷入了一瞬间的犹豫和慌乱，有的想跑，有的想打。 不过这一瞬间的犹豫，我已经冲到他们的身前。 跟熊月站在这里的，就一定都是参与欺负戚瑶的人，所以砍哪个，都不冤枉他们！ 手持开山刀，抬手就朝着离我最近的一个男人砍了过去。 也许是我的气势太过强悍，他连反抗都没有，只是本能的用胳膊去挡。 开山刀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他痛的滋哇乱叫：“哎呀。” 身后，秦昊带着小弟们也冲了过来，对着这些人就是一顿砍。 除熊月之外，所有的兄弟都故意避开了其他女生，砍刀都落在了十三太保的身上。 但其中不乏不长眼的女生，还想上前帮忙。 可所有弟兄都打红了眼，既然有女人不长眼，也就顺手甩她一刀。 这回，我并没有因为熊月是女生，就心慈手软，因为她这种人实在是太给脸不要脸了！ 锋利的刀刃，在他们的身上，一刀又一刀的落下。 他们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任何的还手之力，都被我们砍到在地。 “都他吗干啥呢？”远处，一道爆喝声响起。 回头望去，从各个歌舞厅，发廊内，冲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混混，足足有三四十个之多！ 心中大感不妙，看来今天，一场街道火拼，是不可避免的了！ 第一百五十章 街斗 我们十几个人，对战足足多出我们一倍不止的人数，这场街斗，从最开始就是落入下风。 但在这一刻，我心中没有恐惧，反而是更加畅快的兴奋。 午晚十二点的黑山街，街道上依旧站着不少人，大多数的是站街女，还有零零散散舒服完刚出门的嫖客。 他们似乎对于这种街头争夺已经见怪不怪了，纷纷旁观着，没有任何慌乱，都报以看好戏的心态。 十三太保已经被我们砍趴下了，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你吗的，在黑山街闹事，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对方一个像是领头人模样的混混喝骂着，用刀指向我，走了过来，一副痞子样。 “我管你吗谁地盘！” 毫不废话，竟然这群人要多管闲事，那就打！ 手中拿着开山刀，一点不迟疑，我率先冲过去就朝他的身上砍去。 一场街头乱战，一触即发。 此时此刻，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想，就是砍！ 打打杀杀，难免受伤，我的身上也被人砍了两刀，不疼，感觉凉飕飕的。 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没多久，但又感觉过了好久。 嘀....嘀....嘀..... 忽然，一阵摩托车的鸣笛声，惊醒了我们。 并非是一辆摩托车，而是很多辆！ 摩托车将整条黑山街都堵住了，一大群混混手持家伙，从摩托车下来，朝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看到这群人，我意识了事情的严重性。 对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若是不跑，看这架势，我们兄弟就要栽跟头了！ “跑!”我大喊一声，示意兄弟们快跑。 我本以为黑山街这群混混一定会出手阻拦，我已经做好了血战，断后的准备了。 出乎我意外的是，不仅我们几个兄弟开始跑，黑山街的混混也慌乱的四处乱窜。 难不成这些人也不是他们的同伙？ “秋哥，哪位是秋哥！” 摩托党中，其中一个人呼唤着我的名字！ 对方找我，那答案只有一个，这是龙坤叫来的人！ “我是！”我大喊一声，应和道。 “都是自己人！”听到我的话，所有弟兄们停下了脚步，再次朝着黑山街的混混追了过去。 有了摩托党的加入，局势立马逆转，形成碾压之势。 “秋哥算了，这些都是黑子的人，还是要给个面子的。”摩托党的人劝说道。 这里毕竟是省城，对方开口了，面子一定要给。 叫停手下的人后，我叫他们看住十三太保和熊月一行人，他们对熊月的报复，今天不能就此作罢。 “这次多谢兄弟的帮忙的，兄弟贵姓啊。”我拿出烟递给摩托党为首的男人。 “叫我霍五就行，道上兄弟都这么叫。”霍五随意的说道：“都是龙坤哥交代的，没什么谢的。” 说完之后，他走到黑山街那群混混的面前：“黑子呢？” “黑哥不在。”之前用刀指着我的混混回道，他似乎很害怕霍五似的。 “那你知道我是谁吧？”霍五反问道。 混混连连点头：“知道知道，霍五爷我们真不知道他是你们的兄弟啊，要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动手。” “你们黑山街十三太保打了我兄弟的女朋友，给他们一点教训，没意见吧。”霍五再次逼问。 “没意见，他们也是刚收的小弟，不懂事，霍五爷您尽管教训就是。”混混胆怯的回道。 “行，那人我们带走了，有问题，让黑子找我吧。” “好嘞，您尽管带走就是了。”至始至终，黑山街的混混连个反抗的屁都不敢放。 心中，我不由感慨龙坤强大的人脉，居然在省城也这里有力度。 而且我敢保证，龙坤找的人并不是霍五，而是霍五的大哥。 若是霍五坐到和龙坤平起平坐的高度，也不至于亲自出马。 “秋哥，那几个人你看着处置吧，我保证黑山街的人不敢再找你们麻烦。”霍五向我保证道。 “谢了兄弟。” 我道了声谢，这件事他是看龙坤的面子办事，我只要记龙坤的人情就行。 从回到熊月一行人的身边，这里毕竟是街道，不适合逗留。 十三太保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教训，但我清晰的记得，最开始熊月说过一句：大哥，他是戚瑶的男朋友。 就证明这件事的策划人是十三太保的大哥，和熊月二人。 车装不下十几个人，但把他们两个带走，还是轻松的。 “把他们两个带上车！”我命令一声，指向二人。 “大哥，我错了，别，我是黑哥的小弟，你不能......”十三太保的大哥，听说我要将他带上车，立刻就吓破了胆子。 “哇哇，秋哥，你放我一马吧....”熊月满眼恐惧，嚎啕大哭。 不过，这些人不值得同情，他们如今这副样子只会让我更加的愤怒。 “少他吗废话。”举起开山刀，用刀宽厚的侧身甩在了他的脸上。 将熊月二人带上面包车。 我坐在宝马的副驾驶上，兰娜开车，朝着最近的松花江，江边赶了过去。 当神经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也开始了隐隐作痛。 将衬衫的口子解开，裸去一半身姿，查看起我的伤口。 “小秋，你干嘛，耍流氓啊。”兰娜疑惑的问了一句，将目光撇向了我，随后惊讶，关切的说道：“你受伤了！先去医院吧！” 面对兰娜的提议，我摇头拒绝：“不用，先办事吧。” 手臂上的刀口，因为细胞的修复已经收缩闭合，血液干涸，只要不流血，就没什么大碍。 身上一共挨了两刀，另一刀在后背，想来情况和手臂一样。 不仅我受伤了，所有的弟兄都或多或少的受了刀伤，但总不能先包扎，在办事吧。 只能等到将熊月二人解决完，再处理伤口。 汽车，停在江岸边。 肆意的江风，吹动我的衬衫，猎猎作响。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今天是四月的最后一天。 北方不同于南方。 南方的四，五月份春暖花开，隐有夏季的炎炎。 而北方的四，五月份，还残留着冬季的寒。 第一百五十一章 沉江 距离开江，也刚过去几天的时间而已，冰山刚化，湍急的松花江水上，还残留着稀碎的冰碴。 双手张开，感受着冷风的肆无忌惮，看着面前的辽阔江河。 我控制不住的咆哮大喊，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和怨念：“啊....真他吗的爽......” 呐喊过后，心情舒缓许多，转过身来，目光落在熊月和大太保的身上，我心中浮现一个疯狂的想法! 点燃一根香烟，我走到二人的面前。 拽起熊月的头发，俯身看向她，让她的目光和我正视。 “熊月，挺记仇啊，还敢报复! 没想到你个子不高，胆子很大啊，上次给你的教训远远不够对吗?" 目光与我对视，熊月眼神慌乱和恐惧：“秋哥，不怪我，是他说他在省城横着走，不怕你，非要帮我报复的！” 熊月手指身旁的大太保，毫不犹豫的出卖了。 大太保闻言，恐慌的一瞬间，随后是暴怒，对熊月的出卖而愤怒：“你他吗瞎比比什么！” “我没瞎说，就是你非要报复，你还说就算秋哥来了，你也一样收拾！”熊月继续反驳，两个人开始互相推卸责任。 “都他吗给我闭嘴！老子来给你们段官司的啊！” 两个人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我实在烦躁：“敢动老子的女人，今天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下场！” 丢下这句话后，我独自一人往面包车的方向走去。 “秋哥，我来吧，你吩咐就行。”王华出言，想要过来帮忙。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今天是为了戚瑶报仇，这是事情我自己来，才解气。 启动面包车，将面包车开到江岸边的大坝上，距离湍急的江水只有两米之隔的距离停了下来。 这台面包车是石场的面包车，平日里不仅是小弟们用，石场内的工人有事情也会开。 所以后备箱内，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除了刀之外，还有扳手，钳子，麻绳之类的。 将麻绳拿了下来，这一困麻绳目测有几十米的长度。 “把桑塔纳也开过来！”我命令一声，开始将麻绳从中间的位置截成两断。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的看着我的举动，不明白我准备搞哪出。 兰娜走了过来，江风将她的长发吹散。 她蹲在我的身边，将遮挡面部的长发挽到耳后，目光一直注视湍急冰寒的江水。 看了片刻，兰娜一脸凝重的看向了我：“小秋，你该不会要给她沉江吧。” “嗯。”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继续忙活着手头的工作。 “这不会闹出人命吧！” “不会。” 冬泳的人常年有，也没见过哪个是冻死的。 而且有绳索的保护，他们也不会被湍急的江水冲走，再如何愤怒，我还是有理智的人。 报仇归报仇，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我并不打算杀人。 而且我固有的思维，也不允许我做杀人的事情，即便在江湖上混，我也不想背负人命！ 将麻绳分割为二，我拿起麻绳走回熊月二人的身前。 “将他们两个按住！”在我的命令声下，弟兄们将二人死死按住。 周围是二人不断的求饶，但他们却一动不能动。 将麻绳在他们的腰上捆绑结实，确定不会散后，又将他们的手捆绑在麻绳上，以防到时候他们落江前的反扑，会连累弟兄们一切坠江。 同时这种绑法，又给了他们发力的空间，待他们掉进江中后，不至于头朝下。 捆绑完毕后，我命令道：“给他们带到江边去。” 熊月二人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挣扎的更加剧烈，眼中都是浓浓的恐惧。 “你要干什么.....你这是杀人，是会被死刑的，你不要.......” 冷笑一声，看着他们被吓到惨无血色的脸，我心中一阵畅快。 “可惜我没有猪笼，只有麻绳啊。” 嘴上这样说，心中突生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想焊一个猪笼，以后再有人得罪我，就给他浸猪笼！ 将二人带到江边，将麻绳的另一端，捆绑在汽车的钩车环上，确保河水的推动力不至于将他们卷走。 站着岸边，这里是一个防洪坝，下面就是江水。 小弟们，早就将他们二人押到了大坝边。 “张磊，王华，把车往前开一开。” 收到我的命令，张磊和王华立刻去开车了。 凌乱的麻绳，随着车子的远行，而拉直。 “好。”感觉差不多了，我叫停了他们两个。 留下的这一小段绳索，刚好够他们两个沉入江中，又不至于全部淹没。 “是时候为你们晚上冲动的行为付出代价了，去下面冷静冷静吧。”抬腿一脚，将大太保踢进江中。 “不，不要，啊~” 随后又是一脚，将熊月也踢了进去！ 一切和我策划的一样，因为绳索的拉扯，江水只淹没到他们的脖颈下方。 “秋哥.....啊，冷.....”进入江水的二人，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 蹲在江边，低头俯视二人，我点燃了一根香烟，淡淡一笑：“冷静了吗?” “冷...冷静了，我再也....不敢了！”两个人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眼中饱含乞求，和恐惧。 是对我浓浓的恐惧，我喜欢我的敌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冷静了吗?我觉得差点意思啊！”冷哼一声，回眸看向张磊：“倒车！” “啊，不要啊，不要！” 熊月二人开始疯狂的在水中挣扎，但是他们的手是被捆绑的，一切挣扎都无济于事，只是白白浪费体力罢了。 随着汽车的缓缓后倒，绳索也在朝着江里顺去。 很快，江水没到了嘴巴，闭嘴，眼睛，最后整个脑袋就淹没了进去。 熊月二人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江水之中。 留下的只要江面上，咕嘟咕嘟的气泡。 “往前开。”几秒钟后，车辆在我的命令下，又缓缓向前开，绳索前拉，两个人的身影又从出江面。 “噗，呸......”一大口江水从她们的嘴中吐出。 江水浸湿了二人的全身，杂乱的头发，一大片一大片的糊在脸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 瑕疵的爱 “服了吗？” 面对我的喝问，二人连连点头：“服了，秋哥我们服了.....” “声音太小，我没听见呀，看来是不服！给我倒车！” 车子后倒，二人再次沉入江中。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我自己都感觉到如今的我有些失态，甚至是变态! 周围弟兄们最开始还跟着叫骂，附和几句，如今也都纷纷闭上了嘴巴，不敢多言。 “小秋，算了吧，在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兰娜实在看不下去眼，上前劝阻道。 扭头看向兰娜，她的布满凝重和担忧。 又看了看水中的二人，已经有气无力了，随着绳索的牵扯而摆动。 确实有些过分了，我摆了摆手，吩咐道：“拉上来吧！” 两个人被拉了上来后，躺在江边，嘴唇发紫，面色惨白，浑身不停的打着冷颤，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但从头到尾，她们入江也不过一分多钟的时间。 “带上车，把暖风打开。” 这次，我不能将她们丢在江边了，若是丢在江边，以她们两个的状态，很难活着走到市区。 进入市区，将车停下。 我从后视镜上观察情况。 此时，面包车门被打开，熊月二人被踢了下来。 他俩的精神状态虽然依旧低迷，但肯定是死不了的。 在她们二人被踢下车后，兰娜降下了车窗，冲着她们两个招了招手：“来，过来。” 我一脸不解的看着兰娜的举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熊月二人犹豫半天后，最终还是战战兢兢的走到了兰娜的面前，目光时不时的看向我，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兰娜拿起汽车手扣内，交过道费剩余的几十块钱，递给了她们。 “拿着吧，够你们打车到医院的了！” 两人畏畏缩缩，目光惊恐的看向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同意。 我知道兰娜心软了，出于人道主义，兰娜给了她们打车费。 兰娜的主意，我自然不能驳了她的面子，微微点头默许。 大太保接过钱，十分感激的对兰娜鞠了一躬：“谢谢姐。” 随后又怯生生的看向我：“谢谢秋哥。” 再残忍，再混账的人，在经受过面临死亡的恐惧后，也会变得胆怯起来。 在这一刻，我成为了他们眼中的狮子，一只差点要他们命的雄狮，而他们不过是小狗，狗见到得罪不起的敌人，只能摇尾巴。 就像弱者见到强者，多数都是讨好，这是人性。 汽车扬长而去，开往了一大医院。 我和弟兄们都受了伤，需要包扎一下。 但其实主要的原因，是我想顺便去看一看戚瑶。 我承认我小心眼，我不放心她去照顾林晨。 不知道为什么，晚上在医院看到她的样子后，我对她的信任，就仿佛一夜之间，消散不见。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相信别人的人，或许之前对她的信任，只是出于纯粹的爱，纯粹到没有任何的瑕疵。 不过现在，这份爱有了裂口。 来到一大医院的门诊，我将准备好处理伤口的钱交给了兰娜：“娜姐，你先带着兄弟们去包扎一下。” “你着啥急呀，先把伤口处理好在去呗。”兰娜颇为无奈的说道，她明白我是准备去看戚瑶。 可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去看看戚瑶，反正包扎也要排队处理，让兄弟们先来，我去看一眼就回来。”我回答道。 随后快步离开，跑向了服务台。 “您好，我想问一下林晨在哪个房间住院。”我问道。 “你是他什么人啊？”护士问道。 “我是他哥。” “他在八楼806，还差三千的医疗费，通知他父母过来交。”护士淡淡的说道。 “这钱我来交。" 林晨毕竟为了是保护我的女朋友而受伤，即便我知道，他的出手是私信，因为他喜欢戚瑶。 但戚瑶是我的女朋友，这钱就理应我来交。 交完医疗费，我赶往了八楼806。 刚到八楼，我就看到戚瑶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特别无助的样子。 深呼吸两口气，让自己保持平和的心态，挤出一抹笑容，我走向了戚瑶。 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那精致的脸蛋布满愁容，我忍不住的心疼。 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她注意到了我，也没有出声，我们两个就这样默默的坐着。 过了好久，她才缓缓开口：“你怎么又来了？我以为你会横河了呢。” 这一次的语气，并没有之前的问责意味，很平淡。 “想来看看你，顺便把他医药费交了一下。”我回道。 “彦秋，之前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是故意的。”一道眼泪，顺着戚瑶的眼角留下。 我心头一震，喉咙滚动间，这一刻，莫名的委屈感涌上心间，眼睛不禁湿润了。 “瑶，是我不对，连累你们了。”长吸一口气，压制着泪水。 男儿流血不留泪，我不想让自己这么感性，这么脆弱，不想一个大男人的，像女孩子一般哭哭啼啼。 我的任何伤心和脆弱都要隐藏起来，因为我可是一个大哥！ “彦秋，你很好.....” 戚瑶回过头来，目光正视的落在我的身上。 这一刻，她的语言戛然而止，紧张的目光看向我的手臂：“彦秋，你受伤了...” 眼泪再次大颗大颗的流下，她突然扑进我的怀中，紧紧抱住了我：“彦秋，你为什么不能听我的话，为什么非要去报复啊.....嗯呜呜....” 她的手恰好按在了我后背的刀口上，紧咬牙关，强忍着疼痛，不去吭声：“瑶，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人，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傻瓜，我没事的，你要你能平平安安就好，你每天这样我真的好怕。”戚瑶哭述着。 我感觉到她放在我后背的手动了动，因为她的按下，后背的刀口再次出了血。 她应该是感受到了，猛的抽回了手，此时，她的手心上沾染了一层血。 “啊！” 失控的惊叫一声，她连忙站起身来，看向我的后背：“都怪我，都怪我，彦秋你怎么不去包扎一下？” “我想先过来看看你。”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咯吱.... 病房门突然打开，林晨的母亲人还未至，责骂声先传了出来。 “哎呦喂，大半夜的叫什么叫，要死呀你！” “你在说谁呢？”待她出门后，我冰冷的目光直视着她。 在看到我时，她不由微微一愣，原本怒气冲冲的表情，也凝固住了。 “奥，是你来了呀？我以为戚瑶这孩子冲撞到什么了呢？毕竟这大午夜的，医院里不干净的。” 对于林晨母亲牵强的解释，我也没有计较。 将缴费单子递给了她：“医药费我交完了，里面还有押金，等出院的时候，你可以退了。” “知道啦，还是你这小伙子会办事。”林母结果缴款单，不屑的目光又撇向了戚瑶。 我知道她对戚瑶有偏见，但以戚瑶的性格，林晨这次因为她受伤，她会常来看望林晨的，到时候避免不了林母会给戚瑶气受，会讥讽甚至是辱骂戚瑶。 所有我必须要给林母提个醒。 “戚瑶毕竟是一个女生，而且你是她同学的妈妈，也算是长辈，要注意自己长辈的形象，管好你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吧。”我沉声说道。 巧合的是，这时兰娜，秦昊和横河八枭中的几个兄弟也一起上来了，出现我们的视线之中。 “大哥，嫂子。”他们纷纷打着招呼。 “知道了。”李母看向我的弟兄们，脸上充满忌惮。 “社会大哥呀，怪不得一脸凶气，可得叫我加林晨离你们远点......”低声喃喃后，林晨的母亲将病房的门又轻轻的关上了。 跟这种泼妇，没什么好计较的。 看向秦昊几人，我问道：“你们怎么上来了？” “秋哥，兄弟们都包扎完了，他们想过来跟嫂子打声招呼。 另外我想问一下医院还需要留人吗？”秦昊试探性的问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兄弟们也确实忙活一晚上了，也该休息了。 “娜姐，我这几个小兄弟们，都累一天了，你带着安排一下，吃点东西，找个宾馆休息一下吧。”我看向兰娜，嘱咐道。 刚才给兰娜的钱，包扎伤口的医药费，连带吃饭加住宿是绰绰有余的。 而且我打算在这里陪戚瑶，但兰娜总要休息的，正好他们一起，更安全些。 “好，交给我吧，你也抓紧去把伤口处理一下，血都流出来了。”兰娜关心的催促着。 “嗯，我知道了。” “行，那我们先走了。”兰娜打了声招呼，转身进了电梯。 几个兄弟也紧跟而上：“大哥，嫂子我们走了哈。” 在他们走后，戚瑶拉起我的手臂，阴阳怪气的说道：“走吧，江湖大哥，赶紧把伤口处理一下，不然感染了怎么办。” 牵着兰娜的手，在她的陪伴下，我将伤口包扎完，两道刀口一共缝了十七针。 “你还要在这里陪林晨吗？”我问道，语气中多少有些醋意。 她轻哼一声，拉着我的手，大步朝着医院大门外走去：“我男朋友也受伤了，当然要陪我男朋友喽。” 看着她甜甜的笑容，心中很感动，牵起她朝停车场走去：“戚瑶，昨天我给咱家置办了一个大件，不过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你不会生气吧？” “那要看我喜不喜欢喽。”她撅着嘴，斜着脑袋看向我，笑嘻嘻的调侃道：“该不会是拿给我的彩礼钱买的吧。” “哈哈哈，聪明。”我附和着玩笑道。 “打死你！” 欢声笑语中，我们来到了宝马的面前，按下遥控器钥匙，橘黄色的灯光闪了闪：“就是它了。” “哇，好酷的车，宝马呀。”戚瑶打量了一圈宝马，赞扬道。 随后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以后你就是它的女主人了。”启动车子，开着它朝着戚瑶学校附近的酒店驶去。 早上起床后，戚瑶还要赶去上学，离他们学校近一些，会更方便。 “那以后这个副驾驶的位置就是我的专座，你可不能让其他女人坐呦。” “好。” 这一刻，我觉得我是幸福的。 开着喜欢的车，牵着爱的人，行走在霓虹灯下的夜晚。 一晚上的忧愁，全然消散不见。 在附近酒店开了一间房，我脱下沾满血迹的衣服，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别动，我给你擦一擦。” “好。” 戚瑶从洗手间内走了出来，来着一块被热水冲洗过的热毛巾，开始为我擦拭身体。 看她认真，小心翼翼的样子，我觉得为她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因为后背和左臂都有伤的缘故，所以我只能侧躺睡觉。 躺在床上，我们都是侧着身，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彦秋，你的车花多少钱买的呀，一定很贵吧。”四目相对，戚瑶大眼睛眨了眨，问道。 “还好，这是台二手车，就二十多万，我想等我们结婚之后再换一台新车。”我知道戚瑶肯定是心疼钱，所以我故意少说了一些。 “二十多万，这么多啊，你哪的这么多钱？”戚瑶惊叹于这个数额，继续追问。 “赚的呗，不多赚些钱，怎么给你更好的生活呢。”伸手，将她搂在怀中，让她的头枕在我的右臂上，亲昵的说道。 “少贫嘴，你这些钱是不是都在赌桌上赢的呀。” 我知道戚瑶想说些什么，晚上的事情不仅给她照成了身体的伤害，心灵上更是极大的创伤。 别看她上一秒还嘻嘻哈哈的，其实也是伪装，她心里一直藏着事。 “我最近在转行了，已经很久不赌了，最近和胖子合作在青林镇开了一家歌舞厅，效益还不错。”我实话实说。 这一阵，虽然刘野的赌场没有什么杀猪的生意，但以我的千术和资本，随便去一个场子，一晚上赢个万八千块钱还是能做到的。 不去赌的原因，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戚瑶不喜欢我沾染赌博。 “歌舞厅，又是沾染社会方面的对吧。” “嗯，多少有一点，不过现在的青林镇，已经被我们垄断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长谈 我坦诚的回答并没有让戚瑶安心，反而是更大的情绪波动，尤其是在听到垄断二字时。 “彦秋，你离我对你的期盼越来越背道而驰了。”她神伤的模样，让我有些不理解。 我知道她想要的是安稳，可是我一直在朝着安稳的方向去努力，怎么会背道而驰？ “戚瑶，你要的不就是安稳吗？要的是我们都平平安安相伴一生，不对吗?”我反问道。 “对呀，可是你觉得你现在这样，我能安稳下来吗？我能安心吗？”戚瑶情绪激动，目光直视着我。 “我一直都在朝这个方向去努力啊，歌舞厅的生意不用我去经营，我每天只要分钱就好了，这不安稳吗？ 现在大部分的江湖争夺，都由手下的小弟去解决，我不需要出面的，这不平安吗? 难道非要退出这江湖，以我的文化水平，每天只能去打零工，或者开个小店，早出晚归才能勉强糊口，这就安稳了吗？” 我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和戚瑶在行业上的分歧，一直也是压在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借着今天的机会，我想释放出来，我想跟她好好谈谈。 不然这件事就一直成为我们之间的隔阂，无法消散。 “彦秋，我觉得你不懂我，我宁愿和你啃馒头，吃咸菜，过贫瘠的生活，也不想锦衣玉食，每日提心吊胆，我想让你走一条正路，一条法律允许的路，不是擦边球，你明白吗？” 其实一切，我明白！ 但是我想逃避，巨大的利益面前，我不想放弃，我穷怕了。 我不想再过被别人冷眼相待，被别人瞧不起的日子。 师娘，二姨夫等亲戚的丑恶面孔我记忆犹新。 即便有人表面不会去贬低，也只不过是换做背后评头论足罢了。 没有钱，就没有人会瞧得起你，包括亲人，这就是现实！ 如今这个社会，善良，真诚不是讨喜的方式，钱权才是让别人尊重的资本！ “我在往正路走的，歌舞厅也都是合法经营呀，我已经尽力的去退居幕后了，我不想过贫瘠的生活，我不想在被人瞧不起了。 但我保证，一定给你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我如今做的一切，只不过是盈利的手段，我有分寸，知道其中利害，你放心吧。” 我用温和的语气去哄，希望她能理解我。 “退居幕后？你看看你身上的伤，确定是退居幕后吗？”戚瑶逼问道。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我心中有些烦躁：“我受伤还不是因为想帮你亲手报仇啊！” “我让你报仇了吗？我让你去了没有！”戚瑶呵问道。 意识到自己刚才言语上的失态，我连忙解释：“戚瑶，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允许别人伤害你......” ”上一次在青林镇打架，险些丧命，这一次又身中两刀，缝了十七针，你是准备哪天被人砍死才能罢休吗? 彦秋，我知道你对我的爱，可我何尝不是深爱着你啊，看到你受伤，我心更痛。 上一次受欺负，我之所以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冲动，可如今还是这样的结果，难道你报复了他们，我受到的伤害就会消散吗？ 其实什么豪车，豪宅，名包名表我都不想要，我不是一个物质的女生，我就想和在一起就好呀，再穷都无所谓的。” 戚瑶抹了抹眼泪，哭到更咽。 我无法反驳，因为戚瑶太贤惠了，她什么都不图我的，什么都不想要，只是追求最容易得到的那份安稳。 可我却都无法去满足，这是我的过错。 这一刻我多想大声的告诉她，我从此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用手里的钱，开家小店，和她快快乐乐的生活.......但我做不到！ “从最开始的赌博坑骗，到现在的打打杀杀，难道不是背道而驰吗？ 上一次你在青林镇歌舞厅受的伤，如今青林镇的歌舞厅你成了垄断，即便你不说，我也想的清楚你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得到的一切！ 每天打打杀杀，从别人手里抢生意，你这样做，不道德的！” 戚瑶的一席话，再度勾起了那天办老狗时的回忆，想起了老狗的女儿，想来她们一定很伤心，对我有怨念。 这算是间接的破坏了老狗的家庭，戚瑶说的对，这确实不道德，但道德当不了饭吃！ 我默默的看着戚瑶，听着她的责备。 “小秋，这是法制社会，不是以前土匪横行的乱世，你这个样子，早晚要出事的，你让我怎么放心的去跟你结婚生子！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有多担心，以至于连睡觉都不踏实，你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睡觉前，不管多晚都要等你的消息吗？ 你知道我每天早上给你发完消息，等你回复时的焦急忐忑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不是因为我想粘着你。 是我害怕！害怕第二天醒来就收不到你的消息，我怕你受伤，也怕你入狱，你这样让我怎么跟你结婚啊，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后，哪天就没有了爸爸。 我特别没有安全感，以至于被你的破事弄的有些精神憔悴了！你知道吗？” 戚瑶状若疯狂，一把打掉了我揽她入怀的手，哭的稀里哗啦，哭的令人心碎。 我怔怔的看着她，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戚瑶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一直觉得互发短信那是她的习惯，是一种情侣之间的互动，我从没想过这小小的一件事，对她还有这般意义。 之前的一些事情我也想通了许多，怪不得曾经因为忘记给戚瑶回消息，她会生气，我还一直以为这是小女生的娇气呢，认为她是无理取闹，只不过是忘记回消息而已，也在心中抱怨过她为何因为一点小事而对我埋怨。 如今一看，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她对于我的爱，不亚于我爱她，但即便彼此相爱，心中却有化解不开的隔阂。 我不可能放弃今天所有努力的成果，而她也不能放弃心中对于我所处行业的成见。 看着戚瑶委屈哭泣的样子，我心如刀绞。 第一百五十五章 现实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曾经跟在我身边就会笑的女孩，那个曾与我彻夜长谈，讨论婚礼的举办，讨论孩子的姓名，畅想老了之后的旅行，构思一切美好未来的女孩不见了。 如今的她，却变得悲多欢少，谈的也只有行业，江湖，这些让我们产生分歧的事情。 一时间，我不知所措，两个人分开久了，很多事情不沟通，隔阂也就多了。 从前，我一直不理解她的百般阻挠，认为她不懂事。 不理解我为了她付出那么多，为了给她一个更美满，更富足的家，而付出的一切，而她却无动于衷。 如今看来，不仅是她不理解我，我也不理解她，不懂得她对我挂念与担忧。 “瑶，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我想给你富足殷实的家庭，我不希望你过的比别人差......” 我的解释在这一刻显得苍白无力。 还不等我说完，戚瑶气愤的打断了我：“李彦秋，我说了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就想让你不要在做这一行了！” 面对戚瑶直截了当的问话，我沉默一瞬间。 “戚瑶，我接受不了穷，我不想像我爸那样平凡，那样被人瞧不起，我也忍受不了别人讥讽嘲弄的眼神，我想让之前瞧不起我的人，都被我踩在脚下。 你不知道，曾经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如今他们看向我的目光，是那样的殷勤和艳羡，这让我兴奋。” 长叹一声，我继续说道：”瑶，你还没有步入社会，有些事情你不懂，在如今这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穷才是原罪！” 在我说完这些话后，戚瑶的哭泣声停止了，她愣愣的盯着我看了好半天后，用略显疲惫的语气回道：“李彦秋，你终于说实话了，你之前冠冕堂皇说的一切，不还只是为你考虑而已，我累了，睡吧。” 我知道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我不后悔。 这就是现实。 我相信戚瑶深爱着我，以至于我穷困潦倒也无所谓。 但以后呢？人都是会变的！ 环境因素，时间因素，都会改变人，人非圣贤，人都是有虚荣心，会攀比，谁不想过的比别人好啊。 现在的戚瑶能跟我过苦日子，以后未必！ 我是一个现实的人，我敢于面对这种事实，哪怕现在还只是不确定因素！ 戚瑶是单纯的女人，在她的眼里，爱情可以胜过一切。 但我是一个现实的人，即便我再深爱着戚瑶，爱情和江湖事业只能二选一的话，我大概率会坚持我的执念。 ....... 早上，戚瑶便起床上学去了。 在她走后，我又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后，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喂，小秋，你在哪了？” 打来电话的是兰娜。 “娜姐，我在马蒂酒店，怎么了？”我迷迷糊糊的问道。 “去找你呗，几号房间？”兰娜追问道。 “在7011房间。” “好，戚瑶在吗?" "她去上学了。" “嗯，我马上就过去了。” 说完之后，兰娜挂断了电话。 躺在床上，我点燃一根香烟，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我和戚瑶已经越走越远。 今天是五月，距离戚瑶的假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等她放假之后，抽出一段时间陪她出去旅游散散心，说不定一切还能恢复如初。 咚咚咚。 思考了不知多久，门被敲响了。 “开门。”兰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来了。” 看了看沾满血迹的衣服上，还有两个大口子，我有些犯难了，这样的衣服，也穿不出去啊。 “快点开门，墨迹呢。” 犹豫着要不要穿上时，兰娜再次催促。 迫于无奈，我只好穿着内裤将房门打开，反正游泳的时候，也不过穿个裤头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 将房门打开，兰娜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不由调侃道：“这是准备去裸奔吗？你还真是不见外啊。” 玩笑着，她走进了房间，将手里的手提袋扔在了床上：“穿上吧，刚给你买的衣服。” 对于这个注重细节的大姐姐，我十分感动：“谢谢了。” 穿好兰娜买的衣服，很合身。 “喏，报销一下吧，李总。”在我穿好衣服后，她递给我一张账单。 “赊账。” 走下楼后，发现所有的兄弟都在楼下的车上。 看着他们一个个都身着新衣，应该都是兰娜给买的。 “秋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张磊问道。 “你们先回横河吧，这里目前没事了。”我吩咐道。 而我还想留下来，陪伴戚瑶这个周末。 兰娜和他们一同回去了，我独自一人开着车，前往了省城最著名的购物广场。 在这里，给自己买了两身衣服后，我走进了黄金珠宝店。 “先生您好，想要选购点什么？”导购员热情的接待道。 “我随便看看。”我回道。 “您是打算自己买，还是送给家人朋友呢？我这边好给您推荐。”导购员问道。 “给我女朋友。” “好，先生您这边请。” 在她的引导下，我们走到了专门卖女士饰品的展柜。 “这是我们最新上市的一款项链，非常适合送给您女朋友。” 看了一下款式，略显一般，而且戚瑶有项链，如今我更想送给她一个手镯。 “我看一下手镯吧。” “好，您这边看。” 目光在落到手镯手链区时，一块似手镯非手镯，似手链非手链的一件饰品，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件饰品设计特殊，好像是一圈又一圈的细手镯串起来的一般，环环相扣。 这个款式放在如今也并不过时，但在九九年，绝对是新颖产品，很时尚。 “这个手镯拿出来我看看。”我指了指我看中的那个手镯。 “先生好眼光，这个手镯是今年的新款，而且只有我们门店有货。”她将手镯拿了出来，摆放在托盘中。 拿起手镯，打量一圈，又在自己的手腕处比量了一下，确实不错，想来戚瑶一定会非常喜欢。 “包起来吧，这个我要了。” 七八十块钱一克的黄金，整个手镯一共三千八百多块。 拿着珠宝盒，希望她能为此而开心。 第一百五十六章 奇怪的戚瑶 给戚瑶买好礼物后，我还特意为龙坤带了礼物。 昨天这件事多亏龙坤的帮忙，否则昨天晚上我们弟兄很有可能就哉在黑山街了。 以我和龙坤的关系，选择礼物时，并不需要物质价值的体现，那样只会显得生分，只要心意到了就好。 送礼就是这样，并不是送的越贵重，越会讨人喜欢。 要因人而异，因关系而异。 只有亲戚朋友才送礼，一般求人办事情，也都是送钱，只有送钱的时候，对方才希望是越多越好，因为只是利益关系，没有人情之说。 我知道龙坤有一个爱好，就是叼雪茄。 至于为什么我选择用叼这个字，而不是抽。 因为他不喜欢雪茄的味道，只不过当时我们市的社会大哥或多或少都玩雪茄，为了装个逼，迎合潮流而已。 在一家烟草专卖店，买了些名为潘趣的古巴雪茄，对于雪茄我不懂，主要是销售员强推，外加价格够高，还有精致的木盒包装，我就买了。 买好礼物，独自一人又闲逛了一会后。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将车，开到了戚瑶的大学门前，等待她的放学。 【瑶，我来接你了，在学校门口。】 发送一条短信后，我静静等待学生们的放学。 不多时，便收到了戚瑶的回复：【你怎么没回横河县？】 面对她带有质问意味的回复，我知道她还在生气。 【明天周末，我想多陪你几天，周一走。】 接下来，又是一阵漫长的等待，大概过了几十分钟，才收到她的回信：【今天我请假了，林晨的父母要上班，我在医院照顾他，你回横河吧，这几天我没时间陪你。】 反复的将这条消息读了几遍，我不禁咧嘴自嘲一笑。 有时间陪别的男人，没时间陪我吗？ 而且那个林晨压根没有什么大碍，他一共被砍了四刀，外加头部磕碰在墙上，有些脑震荡。 这伤势，都没有昨天马震挨的刀子多，而马震还活蹦乱跳的，他却迟迟不出院，用人照顾，完全就是矫情。 而且听说他那个败家老妈已经报警了，想来是准备在医院住院，到时候抓到熊月和十三太保一伙人能多讹点赔偿金罢了。 【那我去医院找你。】回复一句话后，我开车赶往了一大医院。 期间手机响过，我知道是戚瑶发来的短信，但我没有看，想来也不过是拒绝。 不多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戚瑶。” “彦秋，你到哪了？”戚瑶压低声音问道。 “快到了。”我淡淡的回答道。 “你不要来了，直接回横河吧，我需要照顾病人，没时间见你。”戚瑶回复道。 “没事，我帮你一起照顾。”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后，我挂断了电话。 今天早上她很早就走了，我以为她是去上学，没想到是跑去照顾别的男人。 没错，林晨是为了保护她而受伤，可我是她的男朋友啊，我也受伤了，她怎么没提过留下请假陪我呢。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也并没有接。 心中生起无名怒火，我加快油门，赶往了医院。 一大医院，八楼，戚瑶已站在走廊，来回踱步，看来是早就在这里等我了。 “李彦秋，你现在怎么这个样子？”见到我来了，她一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我怎么了？朋友住院，我过来看望，不也应该吗？”我问道。 而且我这次来也并不是空手，在医院旁边的超市，我还买了点水果和奶。 自于礼物上不上档次，也就无所谓了，又不是看什么重要的人物。 面对我的狡辩，她走了过来，拽起我的胳膊：“别闹了，好不好？” 我闹？ 可笑至极。 她越是对我阻拦，我越是想要进去看看。 甩开戚瑶的手，我直接推门而入。 病房内，林晨的父母都在，并不是向戚瑶说的那样，父母上班，没人照顾。 “你来啦？”看到我进来，林晨的母亲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是还带着一抹笑容。 因为她忌惮我。 “嗯，我来看看林晨。”将水果和牛奶，随意的摆放在空位上。 我看向病床上的林晨。 他主动的跟我打了招呼：“秋哥。” “嗯，你怎么样了？”我问道。 他笑了笑回道：“我没什么事了其实，但我妈不放心，非让我再观察几天。” 在他说话的同时，我看到床头上摆放着的一沓检验单，x光片等等东西。 心中不由感概，这省城的人还真是金贵，怪不得他这不太严重的伤，昨天却花了我三千的块钱，看来检查没少做啊。 “没事就出院吧，别耽误了学业。”我随意的说道。 这时，戚瑶赶了进来，拉起我的胳膊，示意我出去说。 但我偏不，也不知道为何，这一刻的犟脾气就上来了，非不听她的劝说。 “秋哥，熊月他们怎么样了？我听我妈说，你昨天也受伤了。”林晨问道。 熊月的具体状况，就连戚瑶都没问过，并不是她不关心，因为她知道，即便问了我也不会说实话。 当林晨问过这个问题后，戚瑶将手上的力道松懈了下去，目光看向我，寻求着答案。 “熊月就是昨天在学校门口欺负你们的那个吗？”林晨的父亲问道。 “是。” “那孩子不得了，小小年纪就混社会，早晚要蹲笆篱子的。”林晨的父亲意味深长的说道。 笆篱子，也就是牢房。 听到林晨父亲的话，我身躯微微一怔，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戚瑶。 因为在戚瑶的面前，这些子眼是敏感了，是能跟我的职业，联想到一起去的。 “她会不会进笆篱子我不知道，但我可以保证，她以后不会找你们麻烦了。”我淡淡的说道。 我敢保证，即便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再报复戚瑶了，昨夜的松花江内的冰水，应该会让她记忆犹新。 “那可保不准喽。”林母担忧且不屑看向我：“你们这群混江湖的人，每天都是你砍我，我报复你，吓死人了都。” 第一百五十七章 疯狗 林母的话，让我脸色阴沉下来。 而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放心，她没这个胆量！” 或许是我脸色的阴沉，也可能是我话语的冷漠，让她们几个一时间都闭上了嘴巴。 过了许久之后，戚瑶才紧张的问道：“你拿她怎么样了？” “放心，她没事的，我只是请她喝了一点松花江的水。”我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戚瑶的心思，她是担心我伤害熊月，给熊月照成什么无法修复的伤。 “这个社会还是少动刀动枪的好啊，你们都小小年纪的，学点好吧，上大学的年纪，不要整天不学无术。 而且现在刚刚开江，江水是要冻死人的，可别乱扯。”林晨的父亲苦口婆心的劝说我。 林晨的父亲相比于他妈妈，为人看起来和善许多，属于有点文化的老实人类型。 “呀，你可不要瞎说话，人家可是社会大哥，昨天晚上你没看见，那么多小弟，吓人的很。”林晨母亲拽了一把林晨的父亲，话语中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 “妈，秋哥人不错的。”林晨尴尬的目光看向我和戚瑶，有些歉意的制止了她妈。 对于她们的言论，我都不在乎的。 “混江湖的哪有什么好人啊。”林晨的母亲撇了撇嘴，低声喃喃，但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入房间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个，我家林晨还有病在身，需要休息，你们两个没事的话，就回去吧。”林晨母亲下了逐客令。 我点了点头，本来我就是来看戚瑶的。 不过她这句话中的其中四个字，提醒了我：你们两个。 这就包括戚瑶在内。 “阿姨让戚瑶留下来照顾林晨吧，你和叔叔还要上班呢？”我看着戚瑶淡淡一笑。 我这句话就是在试探，在套话罢了，戚瑶不是说林晨的父母要上班吗？她要照顾林晨，所以没空搭理我。 而我就想知道，事情到底是不是如同戚瑶所说这样，还是她骗了我。 听闻我的话，戚瑶脸色沉了下来，有些紧张。 林晨的母亲语气带着嘲弄：“可拉倒吧，我家就这一个宝贝儿子，我可不放心她照顾，戚瑶你赶紧跟着他走吧，在这还不够添堵的呢，以后也不要来了奥。” “妈，你别说了！”见自己母亲用这般语气说戚瑶，林晨立刻喝止。 林晨母亲的话虽然难听，但还是向我证实了心中的答案。 这一刻，一阵莫名的悲伤和愤怒由心而生。 “戚瑶，还是别在这里给人家添堵了！人家又不待见你！”拉起戚瑶的手腕，拽着她朝外走去。 待到走出病房，来到走廊时。 戚瑶用力的甩开我的手，冲着我叫嚷道：“松手，你干什么？” 面对戚瑶的模样，我十分不解，明明是她欺骗了我，为何还是这般态度。 “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保持冷静的态度，我直视她，目光咄咄。 她梗着脖子，目光中丝毫不退缩：“李彦秋，你在质问我吗？你也想给我扔进松花江里去吗？”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我无奈的用手搓了搓脸。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戚瑶在我眼中，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问道。 “我骗你什么了？”她追问道。 我不清楚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后来我才发现，这是人性的一种，我发现大部分犯错误被逼问的人，都有喜欢明知故问这个毛病。 这只是他们想掩盖，敷衍的一种方式。 “你不是说医院只有你一个人照顾林晨吗？你不是说他父母要上班吗?可结果呢？人家根本就不待见，也不需要你好吧！都是你上赶着的！” 我毫不留情面，说出了这个让我悲伤和愤怒的问题。 “那又怎么了？”她依旧是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我乐意，可以吗？” 这副模样，让我感觉很陌生，简直和昨天晚上判若两人。 难道就是因为昨天我没有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没有为她放弃我现在的一切，放弃我的江湖大哥之路，所有她就这么对待我？ “不怎么，就这样吧。”既然她不想解释，我也就没必要再去追问了。 这个感情为何不知不觉变成这般狼狈，我想挽回，可她似乎不给我机会。 “我现在就是不想见到你，所以编出了这个借口，可以吗?你满意了吗？”她的情绪变得失控，开始针对性的说出让我伤心的话。 不过，我想这就是实话，这就是她瞒着我的理由。 “吵什么吵啊，要吵你们出去吵，这里是医院！”这时，路过了一个护士，带着训斥意味话语，责备道。 本来就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如今又被外人训斥。 再也压抑不住怒火，我目光落在了小护士的身上。 “看什么?就说你呢！”小护士依旧不依不饶。 我是一个江湖大哥啊，什么人都能训斥我的吗？ “你他吗少管闲事！”我的声音中略显沙哑，但依旧掩盖不住语气中的怒火。 我敢保证，这一刻的我，身上那种江湖杀气，不比办熊月的时候弱！ 在我的注视下，她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而此时，走廊内，也有不少的人在看着我们。 再如何，家丑不可外扬，而且我现在带着情绪，情绪会左右人的思维，很容易会让我冲动，所以我不准备再跟她纠缠下去，等彼此冷静之后，再谈，才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正当我准备就此作罢，转身要走时，一道大骂声响起。 “李彦秋，你就是个疯狗，就没有你不咬的人吗？”戚瑶愤怒的对我责骂道。 她是在为小护士抱不平，更是在借此机会，宣泄她对于我的不满。 在一起大半年的时间，这是她第一次带有侮辱性的骂我。 在这一刻，我身躯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看向她时，她眼含泪花，直视着我。 “对，我是疯狗，但我咬过你吗？”大口的喘了两口气，我自嘲一笑。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关系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其实我来的时候，还给你准备了礼物.....”自嘲一笑，从外套怀中的口袋中，拿出了手镯。 本来是准备在吃饭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我将包装拆了下去，但如今，似乎这份礼物略显多余。 将手镯塞到她的手中后，我转身就走。 “李彦秋，我觉得....我觉得我们应该从新审视咱们之间的关系，到底适不适合在一起，这样下去，我真的好累啊。” 刚刚迈出脚步，戚瑶哭到更咽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回眸看向她，她手捧着手镯，蹲在地上哭泣。 但我知道，戚瑶这句话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若是临时起意的荒谬想法，在我送给她手镯时，就应该打消了。 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我长叹一口气，迈出了脚步。 “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的答复。” 对于分手这件事，我早以有预感，即便我们彼此相爱。 但三观不同，追求也不同。 她无法容忍我的行业，我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而且现在的聊天，不再是天南海北，憧憬未来了。 现在她只会跟我讨论一件事，那就是我的事情。 在每次得不到结论时，就哭哭啼啼，对于生气，时间久了，我也会累。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戚瑶更咽的声音，急促的问道。 停下脚步，我并没有回头，我怕我看她的样子会忍不住心中的伤悲，会控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 “等你毕业后，我承诺我会去渐渐将生意转型。” 这是我能给戚瑶的承诺，现在我需要江湖势力来扩张我的资本。 只有等资本积累到一定程度，我才会为戚瑶转型，做一些正当的生意。 但是要渐渐的，因为我不确定正当生意是否能赚到钱，一些都需要过程和时间，只有正当生意发展到一定规模时，满足我的需求，我才会考虑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留下这句话后，我离开了戚瑶的视线。 走出医院，看着昏黄的天空，来往的行人，我如同刚从梦境走出般，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坐在车上，我点燃一根香烟，拿起副驾驶上的珠宝盒，我顺手扔在附近的垃圾桶内，漫无目的的在这座城市中游荡。 我并没有离开，我想等戚瑶一个答案。 晚上十点。 我一直没有等来戚瑶的回复，抑制不住心中的难耐。 我再次来到的医院，走进八楼，我小心翼翼的看向走廊，并没有发现戚瑶的身影。 走到病房门前，我没有敲门，站在门口，想要探听一下声音。 里面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站了几分钟，还是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喂，你在干嘛？”身后，有人叫我。 转过身来，正是今天被我训斥的小护士。 莫非是来找茬的？但听她的口气，不像。 “没事。”无奈的回答了她一句，我转身准备离开。 “你是在找那个小姑娘吧？”她问道。 “嗯。”我应了一声，现在的她看起来，并没有白天那般让人讨厌。 从她的样貌来看，年龄应该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 “你是混社会的吗？”她突然莫名其妙的问道。 我有些意外，不明白她问这些做什么：“这和我找人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只是很崇拜你们这种混社会。” 闻言，我一阵无语。 她迟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下午你走后，那个小美女也走了，她不在医院。” “谢谢。”听到戚瑶的下落，我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想来，戚瑶不在医院，应该就是回学校了。 开车来到戚瑶的学校门口，将车停下，我将座椅放低，躺在座椅上，拿着手机，等待着戚瑶的来信。 但我却迟迟没有等来她的消息。 正当我有些失落，思考着要不要离开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 是戚瑶！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些激动起来，想跑下车，和她解释我心中的想法。 不过，我发现戚瑶并不是一个人。 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男生，一个温文尔雅的男生。 他们两个漫步在学校门前的小路上，通过路灯，我看到戚瑶的神情比较低落，步履蹒跚，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男生一直在她的身旁陪伴，偶尔开口说上几句。 这一刻，我很生气，如今已经十一点多了，戚瑶这么晚，却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想要下车去宣泄自己的不满，但理智还是让我控制住自己的想法。 我想在等等看，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 目光注视着他们，一步步的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来，最后在校门口的长椅上，做了下来。 聊了一会，不知道他们聊的什么，我看到戚瑶开始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男生显得有些慌张，随后他脱下了外套，披在了戚瑶的身上。 并且趁此机会身体紧挨着戚瑶，手还不由自主的搂在戚瑶的肩膀上，轻轻拍打，安慰。 戚瑶似乎并没有察觉一般，哭的忘我，嘴中还在不停的诉说。 可在看到男生的举动后，我已经压制不住内心中的愤怒。 打开车门，我走下了车。 我的脚步并不快，只比散步快那么一点。 “学伟，他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就不愿意为我放弃那条不归路呢...... 我现在都不敢看见他，看见他我就忍不住的想哭，他的样子，和我爸爸当时赌博时，那种执拗的样子，太像了!”戚瑶哭诉的声音悠悠传来。 我不禁放缓了脚步，想要听一下。 “我想，应该在他的心中，你并没有他的事业重要。”男生的话，看似是在分析，但实则挑拨离间的味道更重。 “不....他很爱我的，她改变了我的人生，改变了糟糕的家庭，我一直认为他是我的一道光，不过这道光，却越来越暗.....”戚瑶的话，让我很感动。 这一刻，今天对戚瑶的猜忌烟消云散，我又误会她了。 看到戚瑶越发悲伤，男生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戚瑶的头，肩膀向戚瑶倾了过去，示意让戚瑶倚靠在他的肩膀上。 但戚瑶并没有如她的愿！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回家 “人都会变的，你们两个走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路，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你们三观不同，迟早会分开，长痛不如短痛，而且环境改变人，他们这种混社会的，再好的人也会变坏.......” 挑拨离间的话语，轻浮的动作，已经彻底惹恼了我！ 即便戚瑶在场，我也压抑不住想要揍他的冲动。 “不当讲，就不要讲了！” 在他话还没有说完之际，我大喝一声，打断了他。 在两人的目光下，我快步走到男生的身边，一把拽住他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 “你是谁啊，你干什么？松开！” 男生呵斥着，开始用手反击我，他的拳头打在我的后背上，正好打中我后背的伤口。 疼痛让我原本就愤怒的情绪，丧失了最后一丝冷静。 将他的头向下压，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因为我拽着他的头发，所以他能够反抗的幅度就特别小，外加被我踢了一脚，吃痛之下，只能在我的拉扯前向前走。 “我就是你嘴里的坏人！” 冷喝一声，我拽着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朝着附近的一颗绿化大树上撞去。 拽头发虽然是阴招，但这是打架，不是比赛，不择手段的解决敌人，让自己受到最少的伤害才是王道。 一下，又一下，每一次下手我都没有留情。 “大哥，有话好好说。” 面对男生的求饶，我并没有一丝迟疑：“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李彦秋！” 身后，戚瑶从悲伤中反应过来，急忙冲到了我们的面前，拉住我的手臂，阻止我的动作：“松手！” 戚瑶的劝说，我会听，将手松开。 男生的脑门已经被大树的纹理蹭破了皮，有点点鲜血流了出来。 他站在地上手不停的揉搓被撞击的位置，身体晃晃悠悠，隐有摔倒之势。 “学伟，你没事吧。”戚瑶连忙上前扶住学伟，关切的问道。 男生缓和了好一会，抬起来头。 他似乎很不服气的样子，暴跳如雷的又向我冲了过来：“你吗的，偷袭老子，你算什么本事！” 他在用谩骂，和不服气的样子，来挽回他自认为已经丢失的男人尊严。 “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我没有躲闪，也没有反抗，目光咄咄逼人的盯着男生。 虽然我俩年龄相仿，但完全是两种身份，他在我的眼中，不过是孩童一般。 他是学生，而我是混江湖的。 在戚瑶阻止了他一下后，他也选择理智的停下了动作。 “李彦秋，你简直不可理喻。”戚瑶挡在了学伟的面前，对我咆哮道。 “戚瑶，你是不是喝酒了？跟他喝的吗？”我淡淡的问道。 戚瑶很少喝酒，十分不胜酒力，但我见过她喝酒的样子，小脸红润，而且有点大舌头的感觉。 现在的戚瑶，就是这般模样。 “是啊，怎么了？”戚瑶愤怒的表情看着我。 “你大半夜跑出去和别的男生喝酒，和他坐在长椅上，被他搂着肩膀，你说我不可理喻？”我反问道，怒火在心中升腾燃烧。 “看别的男人占你的便宜，我就应该看着，给你们加油打气，这样你就满意了对吗？” 尽管我想让我的语气平静一些，但声音中还是避免不了的带上了指责和愤怒。 戚瑶被我的逼问，问的牙口无言。 她似乎也意思到了之前的行为，会对我是一种伤害。 “我和陈学伟就是好朋友，我心情不好，他安慰我来着，陪我喝点酒，怎么了？ 你和女人出去喝酒就行，我和异性出去喝酒就不可以吗？”戚瑶反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我本身就认为，我和女生出去喝酒是正常，但戚瑶和男生喝酒就是过分的，我有些大男子主义，但我更了解男人的思想。 陈学伟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我一清二楚。 我将目光落在陈学伟的身上，他低着头，不敢看我。 “你每天和兰娜姐睡在一个屋檐下，我都没有怀疑过你，我喝个酒怎么了？至于你动手打人吗？” 这一刻，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不知道说些什么，能够表达我现在的情绪。 “你好自为之吧。” 所以，既然不知道说什么，就什么都不要说。 留下这句话，我转身离开，戚瑶也没有追我。 上车，启动发动机，看着还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戚瑶，我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后，扬长而去。 透过后视镜，发现戚瑶的目光，始终跟随着我的车子看，直到最后消失在视线之中。 离开省城。 我连夜赶回了横河县。 车上，我回想过今天的举动，确实冲动，但已经覆水难收。 烟，一根一根的抽，也许只有尼古丁，才能缓解我的愁。 路上我想了很多。 即使最后的答案是分手，我想我也能坦然面对，即便再伤心又如何。 崩溃是每个人的权利，但崩溃不是我这个做大哥应该有的表现。 聚散有时，也许从最开始，我们就不合适。 回到横河县，我直接赶往了我们村，这一刻，不知为何我特别想回家。 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我只是善于伪装。 在受到挫折时，家才是我心中的避风港。 回到村里，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这个时间父母已经起床。 走进家门，正赶父母在吃早饭。 “小秋，这么早，你怎么回来了？”我爸看到我回来，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妈很是高兴：“儿子，这么早就回来啦，没吃饭呢吧，妈再去给你炒个鸡蛋。” 我低落的情绪，和我妈幸福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刻，我有点想哭，就像小时候受到委屈时，回家找妈妈诉苦的感觉一样。 但我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了，我不想让他们为我而担忧。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两碗白粥，一盘咸菜。 这就是我的父母，一直过着拮据的生活。 “妈，你天天就做这个糊弄我爸呀，吃的也太简单了。”我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调侃道。 第一百六十章 亏欠的人 “可不咋地，天天就糊弄，要不是你回来，连鸡蛋都舍不得给我炒。”我爸抱怨的附和。 “能吃饱就行呗，还挑三拣四的。”我妈白了我爸一眼。 “妈，你没事就多做些好吃的呗，我爸愿意吃排骨和牛肚，没事给他常做一些，咱家又不是没这个条件。”吃了一口我妈炒的农村笨鸡蛋，我笑着说道。 “那玩意多贵呀。”我妈随口说道。 我妈一直都是节省的人，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做一顿饭，若是吃不完，溜几顿也不舍得扔。 “我不是给你钱了吗？你就买呗，那钱就是孝敬你们的。”我说道。 几乎每个月我都会往家里邮一笔钱，虽然不多，但足够我父母顿顿大鱼大肉了。 “你给的钱，我和你爸都没动，我俩有钱，都给你攒着呢，到时候结婚说媳妇用。” 我妈说完，我爸也在一旁附和：“是呀，咱家是农村人，没啥资本，到时候你结婚去市里买房还得用钱，再如何，也不能让女方家瞧不起。” 听到父母的话，我莫名的心酸。 我每天胡吃海喝，大鱼大肉，而父母却省吃俭用，舍不得花钱，都是为我而着想。 因为我爱戚瑶，为了讨好她，我给钱，带她吃她想吃的东西，给她买她喜欢的首饰，即便距离三百多公里，我还是会常去看看她。 可对待时刻为我着想的父母呢？ 我除了给一些钱之外，甚至没有领他们去一趟市里逛街，去吃一次饭店，给他们买礼物，这些都没有！ 即便几十公里的路程，我都很少回来一趟。 我一直认为，我亏欠的人是戚瑶，因为我总是让她担忧，因为我满足不了她真正想要的安稳，所以我对她百依百顺，来弥补她！ 可如今我才发现，我真正亏欠的人是我父母，是这二位愿意将全部都给我的老人。 喉头滚动，我埋下头喝粥，不想让他们看到我有些湿润的眼眶。 “爸，妈，这次回来我是想接你们去趟市里，我在市里买房了，想带你们去看看。” 听说我买房，母亲惊喜的说道：“是吗？我儿子真出息了。” “小秋，爸一直没问你，你的钱都从哪来的，你现在做什么生意呢？” 对于我爸的问话，我动作停滞了一下。 但我不能讲实话，我父母是本本分分的农村人，接受不了我去混江湖的事实，实话实说，只会让他们担心，和发生不必要的矛盾。 “上次跟我一起来的朋友，蒋志宏，就是那个胖子，爸妈，你们有印象吧。” “嗯，就是那个大胖小子，我有印象。”我妈笑呵呵的回答道。 “他爸爸是曾经咱们县著名的企业家，也是咱们县的首富，不过现在搬走了。 但他爸留下了一个石场的生意，交给蒋志宏打理，我现在给他做个副手，攒了些钱。” 我编造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还不等我的话说完，我爸打断了我。 “那也不能赚这么多钱吧，市里的房子要几十万呢，而且你那个车，也不便宜吧。” 我尴尬一笑：“您听我说完啊，去年胖子在市里看中了一个项目，就是买平房，等拆迁，我也跟着投资了一套，花了两万块钱。 这不是最近拆迁了，分了些拆迁款，还有一套房，我准备领你们去看看房子。” 听到我这样说，我爸才算放下心来，临了还不忘嘱咐一声：“儿子你听爸的，咱家再穷，也不能做违法的事情，知道吗？” “放心吧。” 吃过饭，躺在炕上眯了一小会。 之后在我的劝说下，父母坐上了我的车，赶往了市里。 今天，我要弥补一下对于父母的亏欠，和迟到的孝顺。 先是带他们二老看了眼我在市里南江区的房子，随后来到百货大楼，给我爸妈买了衣服，首饰，虽然他们极力拒绝，但在我的强烈态度下，都买了不少。 下午，我妈说她想吃火锅，我们一家三口又去吃的火锅。 临到送他们回村之前，我去农贸石场买了很多我父母喜欢吃的肉和菜，这才赶回村里。 看到父母脸上欣慰的笑容，我内心满足。 和父母在一起的一天，我很开心，以至于暂时的忘记了和戚瑶之间的糟心事。 回到横河县。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终还是按捺不止自己焦躁的心，拨通了戚瑶的电话。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戚瑶的声音中略带沙哑：“喂，彦秋。” 再次听到戚瑶的声音，我有些慌乱，喉咙干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瑶，你还好吗？”我略带生涩的问道，仿佛像一个腼腆的孩子，在和陌生人说话一般，带着胆怯的味道。 “嗯，我还好，你呢？到家了吗？”戚瑶问道。 “到了。” 回答过后，我们两个都陷入了沉默。 最终，我打断了这份尴尬：“瑶，昨天是我有些冲动......” “没事，不怪你，也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戚瑶声音中带着歉意。 其实打心眼里，对于昨天晚上打陈学伟这件事，我并不认为我错，错就错在当着戚瑶的面打他。 “你考虑如何了？”我直接了断的问道，这是我最关心的事情。 心中已经作过无数次坏的预想，但却迟迟得不到戚瑶的答复。 于其这样吊着胃口，不如直接给我一个直接了当的答案，即便结果不理想，我也能安心的去勇敢面对。 哪怕是歇斯底里，山崩海啸。 戚瑶沉默一会，反问道：“昨天你说的慢慢转型是什么意思？” 闻言，我愣了一瞬，随后是大喜。 戚瑶这么问，就证明我们之间还有戏，她准备给我一次机会。 激动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我站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边走，边说出我的预想：“是这样的，我想在我有一定经济资本和社会地位时，就做一些正当生意，若是正当生意可以让咱家过的衣食无忧，丰衣足食的情况下，我就听你的，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第一百六十一章 劲真大 将心中的设想大致的和戚瑶讲述了一些，小心翼翼的等待着她的答复。 她沉思了一会，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现在也有钱的啊，也有很多人脉，为什么现在不能转型呢，非要等到我毕业之后呢？” “戚瑶你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我淡淡的反驳。 “那你说说我就懂了啊，我是你女朋友，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讲呢？”戚瑶追问。 点燃一根烟，打开窗户，感受着五月的风拂过我的脸颊。 “瑶，做生意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若是投资失败，我手里的钱根本不够赔几次的。”我解释道。 “你可以让龙坤哥带你啊，他在市里有基础，而且有那么大的金鼎酒店作为支撑，他对你这么好，这点小忙一定会帮你的。”戚瑶很天真，天真到她似乎对于人情世故，看的并不透彻。 “我和龙坤的私交虽然好，而且来往走动的很亲近，在面馆帮你们打走熊月的一伙人，就是龙坤哥安排的人手。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帮我？凭人格魅力吗?我是什么香饽饽吗?” 我接连的反问，戚瑶被问到牙口无言，吸了两口烟，我继续说道：“他帮我的原因，除了相处的融洽之外，很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我能帮他赚钱，我有他没有的优势。” 我如实说道，这本来就是事实。 除了和龙坤相处的不错，有一起坐牢的一段推心置腹的交情外。 更重要的是讲利益关系，我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他看中我现在有一群敢打敢杀的兄弟，虽然人数不多，是真的敢拼。 其次还有一点，也是最终要的一点，就是我现在不仅仅是一个老千，我还有一个老千团队。 虽然这个团队我接触的并不多，但一直由我师父来管辖。 这个社会老千就很少见，如今我们的老千团队，是我师父用了大半辈子的人脉换来了。 是我得天独厚的优势，是他们花钱，也不一定能找到的！ 而且我确实能帮他赚钱，市里的赌场就是一个例子，短短数月，他就分去了几百万之多。 若是谁能帮我挣几百万，我也会对谁好，这本来就是人性。 “嗯。”听到我的回答，戚瑶应了一声后，沉默了好久，电话那边只能听到戚瑶的呼吸声。 一根烟吸完，我平淡的开口问道：“所以戚瑶，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愿意。”这一次的回答，戚瑶不假思索。 随后她又补充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反问道。 “就是你以后不能在动手打架了，好不好？”戚瑶用命令的口气说道，但言语中却有乞求的味道。 “好，好，好，我答应你。” “这还差不多。”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突然放下，悲伤的情绪一扫而空。 和戚瑶又聊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昨天一夜未眠，现在的我已经疲惫不堪，烦心事也消散，躺在床上，我埋头就酣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生活一切恢复正常。 而我也将全部的精力，投放在青林镇之上。 如今我已经垄断了青林镇的歌舞厅生意，并且是青林镇真正的大哥。 面对一个庞大的市场，我还要研究其他行业，比如洗脚城，发廊，按摩院一类的垄断，来扩张我的势力。 准备将青林镇作为我们的大本营，将这里建设起来，扎好根基。 有了资本，才能向其他镇子，以及横河县渗透进去。 市里的赌场生意近期已经走了下坡路，名声在那个拆迁村也并不怎么好。 若不是那边还有钱挣，而且目前为止没有其他赌场选址适合我们，不然早就关门，换地方了。 下午，我来到了金鼎酒店。 龙坤的办公室，我将给带的礼物送给了他。 “小秋啊，你怎么知道哥喜欢潘趣啊，这种雪茄不好卖啊，咱们市都没有卖的，只能到省城去买。”龙坤打开我送他的雪茄盒，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我知道坤哥比较好这口，就买了些，我对于雪茄也不懂，售货员推荐的。”我吊着烟，说道。 他拿出两根雪茄出来，递给了美女秘书。 “来根雪茄试试。”龙坤笑着说道。 美女秘书将雪茄剪好，点燃后，递给我一根：“秋哥请用。” 我拿起雪茄，本能的抽烟习惯，让我忍不住想用食指和中指去夹，不过发现这样实在是太蠢了。 只能效仿龙坤，有食指和拇指捏住。 我从来没有抽过雪茄，对此也很好奇。 好奇这种受到大哥们喜爱的洋玩意，到底是什么味道。 接过雪茄，我按照吸烟的方式，去吸，将它的烟雾吸进肺里。 当烟雾进入肺中，我整个人进入到一种奇妙的窒息感觉之中，脑袋一阵眩晕，眼前发黑，开始不停的咳嗽：“咳咳咳......” 咳了好半天，才缓和了一些，但脑袋依旧是晕乎乎的。 心中感慨，这玩意劲真大，真不清楚这些大哥是怎么吸进去的。 “秋哥，喝茶。” “对对，小秋你喝点茶，缓一缓。” 美女秘书递过来一碗茶，还不犹豫的将其干杯，这才缓了过来。 “哈哈哈哈。” 此时，龙坤大笑不止，想来我刚才的模样一定很出丑。 “这玩意劲真大，享受不了啊。”我尴尬的笑道。 闻言，龙坤又是哈哈大笑了一会，这才说道：“小秋，抽雪茄，是不能过肺了，只是品这个味道而已。” 原来如此，但他为什么不早说呢？ “不懂，第一次抽，差点给我抽晕过去。”我自嘲一笑，按照龙坤所说的方式，将雪茄吸入最终，停留几秒钟后，吐出。 只能说，这种东西并不适合我。 相比于雪茄，我还是更喜欢抽烟。 “哈哈哈，我第一次抽雪茄的时候也不懂，跟你一样，过肺的感觉，真他吗的过瘾。”龙坤笑着说道，从他的话里意思，似乎是故意想看我过肺出丑。 但即便是故意，也不过是朋友之间玩笑而已，这样更显亲近。 第一百六十二章 新项目 “聊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一道曼妙的身影走了进来。 来龙坤办公室，却连敲门都不敲的人，并不多见。 而这个例外，正是闫妮妮。 “妮妮姐。”看到闫妮妮，我率先打了声招呼。 今天的闫妮妮身穿一身白，波浪的卷发披散在肩膀上，女人味十足。 “小秋也在呀。”闫妮妮脸露笑容，冲我点了点头。 “妮妮来了。” 龙坤哈哈一笑，说出了我刚才糗事：“我笑小秋刚才抽雪茄过肺，差点没抽晕过去哈哈哈。” 闻言，闫妮妮撇了龙坤一眼：“你还好意思笑话别人，当初在许老板办公室里，你不也差点抽晕过去呀。” 闫妮妮此言一出，龙坤尴尬一笑：“当着小秋的面，你怎么接我的短啊，太不给面子了。” “谁让你笑话小秋了。” 聊了一会，闫妮妮突然话风一转，看向我和龙坤问道：“坤哥，小秋，你俩在南江区那个小赌场生意怎么样了？” “我们这种玩法本来就是做不长，红利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龙坤回答道。 他说的没错，那个拆迁村已经被我们坑的差不多了，有潜力成为我们客户的人，也都被挖掘干净，现在处于下坡路之中，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要关门大吉了。 我并没有插话，既然龙坤回答了，我只需要静等下文就好，闫妮妮这么问，一定不只是随口一说。 “许老板最近中标一个楼盘开发的新项目，等批文下来，就准备动工拆迁，你们可以去那边开赌场啊。”闫妮妮提议道。 “明月区的项目是吧，那边赌场可都是你姐姐在做，我总不能过去抢生意的。”龙坤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回绝道。 闫妮妮的姐姐，这个人物我已经听到好几回了，上一次抓千门将，就是她姐姐的赌场。 看来闫妮妮的姐姐并非一般人，想来许老板地盘的赌场都归她所有。 在我看来，她和许老板，应该是类似于刘野和洪斌的关系。 但后来，我发现我猜错了，她姐姐和许老板的关系并不简单，可以说，整个市里江湖的关系都错综复杂。 我和龙坤的目光都落在了闫妮妮的身上，居然她能提议这个方案，就一定会有她的想法。 “哈哈，都是老朋友，我也不卖关子了。 你们也知道，拆迁户赌场和普通赌场是有巨大不同的，而针对拆迁户的赌场，你们二位有经验，所以我姐姐想和你们一起合作来开赌场。”闫妮妮直言说道。 闻言，我眼前一亮，能够和闫妮妮的姐姐合作，赚钱是其次，主要接触到这种人物，更能加固我在市区的地位，加快我的发展。 而且我现在正为市里赌场的事情而发愁，闫妮妮此举无疑是雪中送炭。 但我不能插嘴发表意见，龙坤是我们关系之间的主事人，隔着锅台上炕的事情，是忌讳。 我等龙坤的安排就行，如果他不同意这件事，我也不会做。 “哈哈，这是好事呀。” 龙哥爽朗一笑，随后看了我一眼，对闫妮妮说道：“这件事你和小秋谈就行，人手都是小秋出的，这种事你们两个合作就行，我就不插一脚了。” 龙坤真诚的谦让，不过我知道，这只是一句谦让，也算是一次考验，谁会嫌钱赚的少。 “坤哥说的哪里话，没有你的帮助，就没有如今的老千团队，这个团队你是大股东，至于合作，坤哥你和妮妮姐谈就好，我听吩咐。”我连忙回绝了龙坤的好意。 并且通过话语，将我们整个团队，和他捆绑在一起，又给了他足够的面子，和主导地位。 闻言，龙坤依旧不动声色，但眼神中透露着欣慰和满意，他在等闫妮妮的一个态度。 一句话可以加深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可以让之前建立的感情基础土崩瓦解，这就是语言的魅力，也是江湖的道义。 若是我顺着龙坤的话借坡下驴，同意单独合作，将龙坤踢出局，虽然能获得更大的利润，但无疑是失去了龙坤这位朋友，也让闫妮妮对我产生鄙夷。 “小秋这小兄弟能处啊，哈哈哈。 既然小秋都这样说了，坤哥那这件事你来定夺。”闫妮妮笑道。 “既然妮妮都开口了，而且是丹姐提出的合作，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龙坤露出他独有的那种爽朗笑容。 “坤哥，妮妮姐，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起去口饭，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都多亏你们的帮助。”合作方面达成一致后，我提议道。 之前在青林镇我和老虎合作将老狗踢出局，是妮妮姐出的面，作为中间人帮的我。 在省城若不是龙坤哥的人脉，戚瑶不可能只受皮外伤，而我在黑山街估计也会栽跟头。 人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还没有好好道谢过，正好趁着今天的机会。 “好，小秋有心，那我们走吧。” 宴请龙坤和闫妮妮过后，我已经喝的有些烂醉。 “小秋，你去哪，我叫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叫小弟过来接我了....坤哥，妮妮姐慢走啊，改天再聚。” 走出饭店，和他们二位告别之后，王华过来接的我。 胖子主要负责青林镇的生意，赌场这边，我都交给了王华。 秦昊是带小弟打架的一把好手，但并没有太多的管理和随机应变能力。 横河八枭内，马震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也是我小弟中，最为机灵的一个，但我并不想给他太多的权力。 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和王琦几人一样，在我和秦昊之间，他更加信服秦昊。 不过王华和他们不同，第一次办熊月回来时，烧烤摊上，他就已经向我表面了态度。 所以我选择交给王华，让王华捞一些油水，让王华过的比他们好。 才能让他们明白谁是真正的大哥，在这个小集团的生杀大权到底掌握在谁都手里，谁更应该值得被信服。 “秋哥，去哪？” 主驾驶上，王华偏过头来问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信誉与兄弟 如今我已经喝醉，脑袋晕晕的，横河县就不回了。 “随便找家酒店吧。” 先找家酒店住下，明天我还要和我师父透露一下新项目的事情，在市里住也省得来回折腾。 路上，我和王华闲聊着。 铃铃铃。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我本能的拿出手机，发现并不是我的。 “秋哥是我的手机，场子里打来的电话。”王华尴尬一笑，接起了电话。 “喂，怎么了？” 我听不到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只是看见王华的脸色逐渐难堪：“好，我马上赶回去。” 挂断电话后，我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通过他的表情来看，想来场子应该发生了些不在掌控之中的事情了。 “场子里出事了，马东出千被人抓了！” 出千被抓！ 一瞬间，我的醉意也清醒了许多。 这确实是一件很难搞的事情，但以马东的谨慎，和技术，不应该啊。 想来应该有其他的老千在赌场玩，这才抓住了马东。 “走，直接去赌场！”我吩咐道。 若是不把这件事解决，就算回到酒店，我也难以入睡。 而且我也不放心他们的解决方式！ “好。” 王华加快车速，迅速的赶往南江区。 进入赌场，里面一片热火朝天的喧闹声，叫嚷声。 所有人都站在大厅内，其中我们赌场的人占了大半，还有一伙人在和我师父他们对峙，这个时间，我师父应该已经回家休息了，但却也在其中，应该是为此事特意赶了过来。 除去这两伙人之外，围观人并不多。 现在赌场并没有之前那般生意火爆，客人并不多。 “王华，你去解决。”走进门，我直接吩咐道。 我想看看王华的办事能力，准备着重培养一下他。 此时，他们争执的火热，并没有发现我和王华进来。 “秋哥，你不过去吗？”王华脸露为难之色，试探性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若是不来，你就不解决问题了吗？” 被我反问后，王华重重的点了点头，朝着人群中走了过去。 而我则是随便拉开一个椅子，在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点燃一根香烟，如同看戏一般旁观着。 “怎么回事？”王华走了过去，大声的呵问道。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才发现了这个刚刚走过去的年轻人。 “你他吗是谁呀？”其中一个陌生大汉呵斥道。 想来这次闹事的主事人就是他了。 “华哥。”于此同时，周围小弟纷纷向王华打了声招呼。 这在无形中，是确认了王华的身份。 “我是赌场的负责人，有什么事，跟我说。”王华冷冷说道。 大汉语气不善的问道：“你就是这家赌场的负责人是吧，这个人在赌场里出老千，你看这件事怎么办吧！” 大汉手指向马东。 目光所至，马东坐在椅子上，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 “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王华保证一句，随后继续问道：“但你说他出千，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这么多人都看见他出千了，看到这张扑克牌了吗?就是在他袖口翻出来的，人证物证都有，你还要什么证据？”大汉反问道，手指向马东面前，一张被搓到褶皱的红桃k。 看来马东是被抓了一个现行，这无疑是给王华出了一个难题，就连想赖账都难。 “马东，今天这桌你通赔，所有人输的钱，你都退回去。”王华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华哥，钱我都返给他们了。”马东怯生生的回道。 闻言，王华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了大汉，递上一根烟：“兄弟，钱既然都返给你们了，给我个面子，这件事就算了吧，以后你们来我场子玩，不收水钱如何？” “算了？你说的倒轻松，我看这人是你们赌场安排的吧，不然怎么会这样护着他！”大汉并没有接过王华的香烟，话语咄咄逼人：“而且谁差你那点水钱呀！” “兄弟，和气生财，我们也是生意人，不想把事情闹大的。”王华苦笑着回复一句。 面对王华的敷衍，大汉连忙催促：“我也在江湖上混过，规距我都懂，像他这种出老千的，该怎么处置，不用我教你们吧。” 这一刻，王华沉默了，随后他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我，寻求我的解围。 我只是淡淡一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见我没有插手的打算，他咬了咬牙。 “好，既然他在我们赌场出千，那咱就按照赌场的规距办！ 给我拿刀来！” 王华大喝一声！口头上，自然不能承认马东是我们赌场的人。 周围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有人去取了一把剁骨刀出来。 “这就对了，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样子，规距就是规距！”大汉爽朗大笑道。 “给我看住他！”王华指着马东，大喊道。 “华哥....” “住嘴！” 几个小弟想要劝说，但都被王华呵斥住了！ “你不准备出面吗？”我师父早就看见了我，并且走到了我的身旁。 “师父，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我好奇的反问道，想看看师父有什么奇招。 “哎，不好办啊。”我师父叹息一声。 一面是赌场的信誉，一面是自己得力的手下，和兄弟们的心。 这种事情不好做选择的，信誉没了，就等于失去了金钱。 伤了手下人的心，会降低自己在弟兄们心中的地位，会让他们觉得，小弟安危的重要性，不及大哥的利益。 无论怎么选，都要付出代价。 若是刘野，他一定会选择信誉，毫不犹豫的办掉出错的兄弟，并且为此带上一个高帽，美其名曰为规距。 虽然我不是刘野，但不可否则，如今很多东西，我都是在刘野身上学到的，我没有他狠，但是我们很像，因为在这条大哥的路上，我在效仿他！ 并且这件事中，有一个大难题，逼着我不得不选信誉，那就是龙坤！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最终选择 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赌场，大股东是龙坤，我选择错了，会直接影响他的利益！ 为了我的弟兄，让龙坤损失，这说不过去的！ 在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想好了这件事的处理方式。 那就是，不惜损失声誉，也要保马东！ 若是赌场最火爆的时期，我想我会保证声誉，保证我和龙坤的利益。 如今赌场生意已经是下坡路，距离倒闭不远了！ 我还在乎什么声誉呢？ 这个赌场的声誉如今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正好趁着这件事，这个机会，树立一个新威望。 能够树立出我爱兵如子，为了兄弟不惜付出一切的伟岸形象，何乐而不为呢？ 马东出千被抓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一定是件坏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目光注视着人群的动向，小弟们将马东按住，王华手持剁骨刀，目光坚定：“马东，在我的场子，你出千被抓，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华哥.....”马东目光绝望，并却依旧只字未提我，未提他为赌场办事的事情。 一直拖到现在，也是我对于马东的一种考验，看看他在这种关键时刻，会不会出卖我！ 如今一看，他的行为很让我欣慰。 我当时拉拢他时，也给过他承诺，保证他在赌场内不会受到伤害，如今也该我兑现了！ “住手！” 在我的大喝呵斥下，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快步走了过去，王华看到我过来，也是如释重负般放下了手中的砍刀。 见我的到来，小弟们脸色神情各异，有喜有担忧，因为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是一个讲规距的人，他们怕我出现，是为了办马东。 我看向马东，他的眼中重燃希望，泪水在这一瞬间，夺眶而出。 目光只是瞥了一眼马东，我就看向了大汉一行人。 见到我的喝止，大汉脸色阴沉：“你他吗又是谁呀？” 他语气不善，一副不言不和要动手的意思。 “我是这里的老板，请问兄弟怎么称呼？”我客客气气的问道。 “周季才。”大汉哼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你们这个场子，一会一个负责人，一会一个老板，还有没有完！这件事到底能不能解决了？” “能解决。”我微笑点头。 “你想要什么样的解决方式？”我反问道。 “你少他吗跟老子装蒜，你是这里的老板，场子里有人出老千，怎么解决你能不知道吗？”周季才有些不耐烦了，嘴里骂骂咧咧的。 “你跟我老大说话客气点...”底下一个小弟指着周季才的鼻子叫骂道。 小弟刚刚叫骂出声，对方一伙人就开始反骂：“你个小崽子，这有你说话的份吗？你吗了巴子的。” 一瞬间，两伙人开始互相对骂。 期间，我和周季才都没吱声，目光对视几秒后，我摆了摆手，冷声说道：“都闭嘴！” 在我的命令下，我身后的小弟都闭上了嘴巴，而对方又叫骂了几句后，也纷纷闭了嘴。 “说吧，你想要什么解决方式。”我直言问道。 “我要他一只手！”马季才果断回复道。 “不可能。” 面对我斩钉截铁的回答，马季才微微一愣，随后脸色彻底垮了下去：“既然你们不动手，那就我亲自动手！ 若是让我动手，一只手就不够了！你可要考虑清楚。” 威胁我? 我淡淡一笑，冷厉的目光直视他。 我身高一米八五，而他比我还要高出不少，大概有一米九的样子，我和他对视需要微微抬起头。 “你这样我就很难选了！” 说着，我向前迈了一步，距离他更近了一点。 他下意识的后腿了一步，这是防备的动作。 “难选吗?给我二十万也可以解决这件事。”马季才冷笑道。 二十万，还真是狮子大口啊！ 在我的地盘敲诈我，也亏得他的榆木脑袋能够想的出来。 “二十万太多了，这样看来，还是我们动手合适一下啊，哈哈哈。” 死气沉沉的场面上，我的笑声格外突兀。 马东距离我的位置隔了一个赌桌，我转身，做出走向马东的架势。 “哈哈哈，舍不得钱的话，那就动手吧，做老板的......”马季才之前做出了防备动作。 如今发现我并没跟他翻脸的意思，人本能的就会松懈下来，解除防备后的松懈，往往是最放松的。 他语气缓和，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刚刚迈出的脚步就停顿了下来。 我的赌场内，每个赌桌上都会摆放的玻璃烟灰缸。 抄起烟灰缸，转身，没有一丝犹豫，朝着周季才的脑袋上敲了下去！ 我动作很快，出手果决，谁都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动手，包括我的弟兄们。 马季才也没有想到，我的烟灰缸落在他脑袋上时，他的脸上还保持这胜利者的笑容。 马季才高大的身体，随着烟灰缸的落下，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啊~” 鲜血在他的头上溢出，这一下并不轻。 但也不严重，想来力道应该和啤酒瓶砸在脑袋上差不多。 他应该感谢胖子，因为这烟灰缸是胖子采购的，为了不占地方，选的都是小号的烟灰缸，而不是大号的。 若是那种大号的厚重玻璃烟灰缸，这一击下去，他脑袋就要开瓢！ “老子的赌场，你算干什么的，在这里指指点点！”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直到我大骂一声后，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我大喝一声后，将距离我最近的一个人踹倒后，我抽身离开，躲到一旁观战。 我是一个大哥，这么多小弟在场，我还跟着一起混战的话，未免失了身份。 若是打的过还好，万一失手在被对方把我打了，那就丢人丢大了。 而且戚瑶都嘱咐过我，不让我在参与打群架，我得履行承诺。 在我率先动手后，我的弟兄们被激起了斗志，他们其实早就想动手了！ 反观对方，在动手的一瞬间就陷入了劣势！ 外加这里是我们的主场，即便他们能反抗，但作用也都不大。 第一百六十五章 树立威望 混战，很快便结束了。 “都他吗老实别动！” “吗的，你们不是很嚣张吗？继续啊！” 在小弟气愤的叫骂声中，我再次回到人群中。 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季才，我冷冷问道：“这个解决方式，你满意吗？” 面对我的喝问，周季才满脸愤怒，破口大骂：“你他吗的不地道，你这么做生意，迟早要倒闭！” “我在问你，对于这个解决方式，你满不满意？”我继续冷笑着追问。 “呸，放你娘狗屁。”他吐了一口口水，表示我的不满！ “看来是不满意了！”莞尔一笑，我继续说道：“做生意的宗旨就是顾客至上，既然你不满意，那就服务到你满意为止！” 听闻我的话，周季才脸色阴沉，目光躲躲闪闪，有些恐惧：“你，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要一只手吗？当然要满足你！”我冷哼一声，对着王华招了招手：“剁骨刀拿过来！” 在我的命令下，王华将手中的剁骨刀递到了我的手中。 “按住他的手！”用刀指向周季才，立刻就有两个小弟匆匆过来，将周季才死死按住！ “你不讲规距！”看到我准备动真格的，周季才惊慌失措，开始不停的挣扎。 他本来就长得身高马大，又在拼命挣扎，一时间竟然挣脱了小弟的束缚。 “你们不能动我，我老大是猛哥。”慌乱之下，周季才脱口而出。 “老子管你是谁的小弟，你老大来，老子也照样办。”本来就喝了酒，大脑不是很清醒，我也就没管那么多。 抬腿一脚踹在周季才的脸上，将他踹翻过去：“按住他！” 周季才再次被按住，我拎起剁骨刀，就准备给他来一刀。 “秋哥，还是等一下吧。”王华阻拦住我。 我疑惑的看向他，被人打断，我略微有些不满：“怎么了？” “猛子在这一片很有名，是一个大哥，最近风头的很。”王华低声说道，脸色凝重。 闻言，我不由皱了皱眉头，我并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牵扯到江湖势力上去，那样纯粹是没事找事。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是有些借着酒劲冲动了，从我进门时，就发现这伙人的混江湖的，不过因为酒精的作用下，我并没有多想。 喝酒误事，这种说法不假。 “怎么了？怕了?怕了就赶紧放我们走！”周季才见我迟疑，表现出很得意的模样，像是吃定我不敢动他一样。 本来听说对方有些江湖势力，我是打算卖一个人情的，不准备动他。 但现在他的一席话，无疑是将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若是我今天不动他，手下兄弟都看着呢，会真的以为我是忌惮对方的势力，是害怕了！ 对于那些一腔热血，喊打喊杀的弟兄们，他们不会理解大哥的苦衷，也不会为大局着想，他们只知道面子很重要。 江湖中的底层小弟，大多数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没什么太多的心机，只会打打杀杀。 如果周季才刚才服软，我会放了他们，但现在不行！ 我不能让我的弟兄认为他们的老大是怂货，认为我不如对方的老大！ 况且我也不惧怕猛哥，我都没听说过的人物，想来也不过是这一片的地头蛇罢了。 在这座城市，出了桥北区的那一伙，谁不得卖许老板，卖龙坤一个面子啊，所以我不怕。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呵呵呵，那我到要看看，你老大有什么实力！”手起刀落，一刀狠狠的朝着周季才手指的位置，剁了下去！ 当啷！ 刀并没有劈砍在周季才的手上，并非是我的留手。 而是周季才的力量太大了，再一次挣脱了小弟的束缚。 “吗的，让你动！”抬手一脚踹在周季才的脑袋上，他原本就被烟灰缸砸伤的脑袋，再次溢出鲜血。 血液顺着他的脸颊，一直低落到地上。 这一次，他不再嚣张，恐惧万分，因为他能逃的掉这一刀，不代表能逃掉下一刀。 而我，也不会在乎他口中所谓的猛哥。 “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大哥是猛哥，在这一片很有名气的，你总要给个面子的吧。”这一次，周季才的话语中没有嚣张，全部都是乞求。 “我不知道你大哥是哪个！谁的面子我都要给的吗?”我爆喝一声。 在我的呼和下，周围几个小弟也开始纷纷附和。 “秋哥才是这一片的大哥，你大哥算什么东西，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对，不服把你大哥叫出来遛遛。” 看着弟兄们一阵热血高昂，如今的情形，正是树立新威望的好时机。 “你今天打了我的兄弟，就算你大哥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生意可以不做，但我李彦秋的兄弟，谁都动不得!” 我冠冕堂皇的怒斥，表面是在斥责周季才，实际上是在给我的兄弟们听，在我给的老千团队听。 老千团队之所以愿意跟赌场混，大部分原因就是赌场能保护他们的安危，给他们提供保护，我的出面力保马东，无疑会赢得所有在场弟兄的信服。 目光环视一圈，扫过每一位弟兄的脸，他们的表情和眼神代表了他们此时信服的心。 尤其是当事人的马东，热泪盈眶。 “你...你别太嚣张，我们老大马上就到。” 突然，周季才一伙人中的一个小弟，低声说了一句。 闻言，我刚刚的好心情，顿时又沉了下去。 走到他的身边，拽着他的头发，将他拉了起来。 在他起身的瞬间，一个手机摔落在地上，捡起手机，打开短信，看着短信发送的内容和时间，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妙。 短信是十分钟前发出的，想来他们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对方就是南江区的地头蛇，可我所有的弟兄都在青林镇，现在调集根本来不急。 以我们现在这十几个兄弟，根本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他吗的，把家伙带上，快走！” 我果断的下达了命令，好汉不吃眼前亏，逃跑才是现在最明智的选择。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打不相识 至于拿上家伙，是以防和对方碰面，迫不得已下，进行血拼。 我下达命令后，所有弟兄们都动了起来，开始撤退。 刚刚逃出门，进入赌场的院落中，一道道明亮的灯光就照了过来。 数量面包车，将赌场前的道路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一片片急促的脚步，朝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看来今天逃是逃不掉了！只能选择血拼到底！ “都做好准备，干他吗的！” 我站在众位弟兄的最前方，都拎剁骨刀，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这一次，我将杀在最前方！ 碾压战，我可以躲在后面看，因为我是大哥。 但这种劣势战，我必须要冲在最前方，因为我是大哥。 前者时躲在后方，是自重身份，而后者我还躲在后方的话，那是懦弱！ 十几秒钟，对方就已经冲了进来！ 我们也迎了上去！ 手中拎着刀，我打头阵，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停，都住手！” 正当我们两方即将碰撞，厮杀时，对方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大喝，喝止了所有人的动作。 “住手！” 既然对方停手了，我也叫停了我的手下。 现在突袭是好时击，但我们根本没有胜算，对方叫停，就证明这件事有的谈。 当看到对方人群中，徐徐走来的大哥时，我露出了淡淡的笑，不禁感慨这个圈子之小。 “原来你就是南江区的猛哥啊。” 我万万没想到，这个猛哥就是李猛，当初和兰娜在歌舞厅相识的李猛。 上一次因为他的小弟调戏兰娜，差点发生口角，我们相识的。 这一次的情况还是大致相似，还真是不打不相识。 “秋哥，这是你的场子？”李猛笑着反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 这时，赌场内，周季才一行几人跑了出来，指着我叫嚷道：“猛哥，他他吗的就是这个赌场的老板。” “你受伤了？”李猛的目光落在周季才身上的那一刻，笑容便凝固了。 我打了他的小弟，他手下这么多兄弟都看着呢，肯定是会要一个说法的。 “进屋聊吧。”我做出请的手势，随后率先一步走进了赌场屋内。 李猛犹豫了一瞬，抬腿跟了进来。 坐在休息区内，两方小弟站在各自身后，这种场景更像是一种谈判。 不过人数上，是有着巨大差距的，对方带来的人，足足排到了门外，而我们只是寥寥十几人。 “猛哥，咱俩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哈哈哈。”递给李猛一根烟，我笑着说道。 “是呀。”他接过香烟应道。 将香烟点燃，我试探性的问道：“这件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秋哥，我兄弟在你的场子被打，我这个做老大的，总要给小弟讨个说法呀。”他叹息一声，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 “可是被打的人，不只是你的兄弟，算起来，还是你的兄弟在我的场子先动的手。”我淡淡的说道。 马东是第一个被打的人，即便是他出千在先，但如何处置，不应该由一个外人来插手。 “是他出千再先，被打是他活该！”周季才指着马东，辩解道。 我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该打，也没有你动手的份，这是我的场子。” “你.....”周季才被我怼的无言。 “秋哥，我的弟兄也不知道这个老千是赌场的人呀，不然也不能动手，对吧。 况且他作为一个赌客怎么能想到，这老千是赌场养的人呢？” 李猛淡淡一笑，将话题从新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猛哥，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你和他，应该比谁都心知肚明吧。”我目光直视李猛。 这次马东被抓，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是针对性的。 “明人不说暗话，大家都是敞亮人，有事你直说就行！”我继续逼问道。 面对我的直爽，李猛咧嘴一笑，翘起了二郎腿：“没什么事，只是在我地盘上，听说开了一家坑人的赌场，就想过来看看。” 他话说的隐晦，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觉得我没有跟他打招呼，在他的地盘做生意，准备收点保护费。 但这种事情都是龙坤来摆平的，我以为龙坤早就安排好了呢。 “龙坤哥没跟你打过招呼吗？”我反问道。 听到龙坤二字，他眼皮微微抬了抬：“你说这是龙坤哥的场子？” “嗯。” 看来他也没什么牌面，居然龙坤都不曾跟他打过招呼，就这还好意思说南江区是他的地盘，心中顿时对他的印象下降了许多。 “那应该是跟张民打招呼了。”李猛微微的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对于他口中的张民，我是有耳闻的，在江湖上混，自然打听过市里的一些势力，尤其是赌场所在的南江区。 之前对于周季才口中的猛哥不当回事，就是因为我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但张民我听说过，在南江区很有名。 南江区不是新开发区之前，是由数个村子组成的，而张民是这几个村子公认的村霸，后来改革经济，建设新区。 几个村子统称为南江区，市里新区，自然要归市里大哥管，自然也就成了许老板的囊中之物，自此之后，张民也就消停了许多。 如今看来，李猛应该是张民的手下了！ 心中猜测着，但悬着的心已经放下了，原因很简单，张民在龙坤的眼中也不过是弟弟，而对于李猛这种弟中弟，我有什么好忌惮的呢？ 今天，他不敢动手！ 果不其然，和我猜测的一样。 李猛思虑过后，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弟兄，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你们都出去，我有事和秋哥单独谈。” “大哥.....”周季才等人有些迟疑。 “出去吧。”李猛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既然对方要单独跟我谈谈，而且我们在之前就认识，也算是朋友，我自然不能驳了面子。 “你们也都出去吧。” 等到所有小弟都走了出去，偌大的赌场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后，我淡淡一笑，开口问道：“你是张民的兄弟？”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结盟 “你是张民的兄弟？” 之所以问话时，我用的是兄弟，而不是小弟，主要是给他一个面子而已。 “以前是。” 李猛应了一声后，看向我，目光试探的问道：“秋哥，你和龙坤哥是什么关系？” “好朋友，也是合作伙伴，这家赌场就有龙坤哥的股份。”我实话实说。 闻言，他眸子一亮，如同黑夜中的野猫一般，散发着渴望的光芒。 被他异样的目光盯着，饶是自认为定力很强的我，都被他看的背脊发凉。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不自在，他收回了目光，吸了一口烟，缓缓开口。 “以后在南江区的江湖上，不再有张民这号人物！” 他平淡的一句话，却让我唏嘘不已，很明显，他话中的意思是指张民被办了！ 但被谁办的，想来，答案就在眼前。 怪不得王华之前阻拦我时，说猛子最近在南江区风头正盛，原来是继张民之后，南江区新的大哥啊。 “你办的？”我反问道。 他并没有否认：“是。” 对于亲手办掉大哥的人，在江湖上，并不少见。 有些人觉得这种人背信弃义，是卑鄙小人，但我并不这样认为，任何事情的都是有动机的，不应该一棒子打死。 和李猛在歌舞厅的第一次接触，我感觉他并非小人。 老一辈混江湖的讲道义，会排挤这类事，但我们新一辈，不在乎这么多。 反而我倒是认为，这家伙有手段，懂隐忍，值得欣赏，至少他坦诚，没有否认这件不光彩的事情。 “所以，你想单独跟我聊什么？”我淡淡的问道。 我身上肯定有他所需的，但我想知道，他能给我带来什么价值。 “我想跟你结盟！”李猛直接了当。 将后背倚靠在椅子上，我做出懒散的模样，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虽然我现在办掉了张民，但在南江区，我并没有做到之前张民那种一家独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我打断了。 “一家独大，南江区不是许老板的地盘吗？他们不会制约你们吗？”我接连反问道。 若是他们都屈从于许老板，这个结盟我就没有必要和他谈下去了。 毕竟，他发展的再大，也依旧上不了台面，我已经背靠龙坤和妮妮姐这两颗大树，没必要节外生枝，去找许老板的其他小弟结盟，这样反而会弄巧成拙。 “秋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南江区现在毕竟还在规划中，现在南江区的经济和一个镇子差不多，许老板他看不上这仨瓜俩枣。 如今南江区只不过是挂了许老板一个名而已，我们南江区的争斗，他几乎不插手！”李猛解释道。 和聪明人聊天确实省去很多麻烦，李猛的聪明，这一点，我很欣赏：“继续说下去。” “以前张民的手下有两个得力弟兄，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张闯，他也是张民的表弟。 如今张民被办掉，南江区就此分为两股势力，就是我和张闯，我俩互相打压，但一直没分出高低胜负。 最近不知道他在哪里认识了一个许老板的小弟，名为刀哥，他们联合开始对我打压，并且是打着许老板的旗号，我现在是状态，是苦不堪言啊，主要不敢还手，哎，太憋屈。”李猛长叹一声。 按住李猛所说的情况，确实他的状态很憋屈，对方是站在许老板的立场对其进行打压，若是李猛还手，就等于公然和许老板作对。 现在被打压，顶多损失场子，损失金钱，但若是触犯了许老板的眉头，那时的打压，将是毁灭性的。 沉思了一会，我反问道：“所以你想借助我的背景，让我和龙坤哥打声招呼，帮你调解一下这件事，对吧。” “是，只要能让刀哥不插手就行！”他点头说道。 “这算是你寻求我的帮助，和结盟有什么关系呢？”我反问道。 按照他现在的说法，更像是我帮助他，他再给我一定回报，这不算结盟。 “秋哥，你的背景是我所需要的，但我有兄弟，我李猛和我的兄弟，各个敢打敢杀，我想，这也是你需要的，所以我们结盟，才能携手做大做强，我们的合作是长期性的，所以我认为结盟更好一些。” 李猛身体前倾，拉近和我对视的距离，目光充满真诚，他似乎很肯定的认为我会答应他。 其实他的条件，让我稍微有些心动，我若是想彻底离开江湖的打打杀杀，满足戚瑶的心愿，就需要一个像李猛这样的盟友，来替我完成不必要的麻烦。 但这依旧不能彻底打动我，我知道，李猛还有底牌。 “猛哥，我也有兄弟啊，我的兄弟可不比你的少！” “但是你的兄弟，没有我的兄弟好用！”李猛目光咄咄，停顿一瞬，他继续说道：“你毕竟受制于人，有许老板的压力，很多事情不方便亲自动手，但我不同，虽然我不敢正面叫板许老板，但是背后做事.......” 李猛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最后的嘎然而止。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也看懂我的心思，但有一个不同点。 我受制的人不是许老板，而是横河县的洪斌集团。 在市里，我不乱来，只要我的合作永远依靠住龙坤和闫妮妮，我就不会有大麻烦。 我想打的天下，在横河县，而李猛确实在很多事情上，能够提供给我帮助。 在横河县，很多事情我也不方便露面。 “猛哥，明天你等我电话，我考虑一晚。”今天喝了太多的酒，虽然很多事情想的清楚，但还是需要谨慎。 等我彻底缕清逻辑，确保没有问题，没有任何疏忽后，我才能考虑和他的合作。 “好，秋哥我等你的答复！”李猛应了一声，手伸到了腰间。 啪。 重物放在桌子上，传来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秋哥，这个给你的见面礼，也算是给你交一个底！”李猛爽朗一笑。 目光落在桌子上，一把通体漆黑的手枪，摆着我的面前。 这是一把仿**。 小巧的手枪，摆着我的面前，却如同庞然大物一般，吸引了我全部的眼球！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红袍 “送你的礼物，还望秋哥笑纳啊，哈哈。”李猛将这把仿**手枪推到了我的面前，客气的说道。 我见过枪，但还从未拥有过，也没拿过。 我拿起这把仿**，入手的那一刻，触感冰凉，但就是这冰凉的触感却掀起了我火热的心。 对于这种违禁品，它给我带来了无以伦比的压力，十几斤的重量却如同山峰一般，压的我喘不过来气。 同时，它也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凶器可以增添人的煞气，一点都不假，当这把仿**入手之后，给我带来了一种特殊的安全感，仿佛我就是主宰一般。 我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失态了，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应该在这里表现出来，我作为一个江湖大哥，没碰过这东西，会被瞧不起的。 不动声色的将仿**放回桌面上，我将它又推回到李猛的面前。 “结盟的事情，还要考虑的。” 我不能接过这把仿**，一旦接过，会让李猛认为我同意了结盟。 “秋哥，这只是兄弟送你的一份礼物，结盟与否，与咱们兄弟感情无关的。”李猛挂着温和的笑容，再次将它推了回来。 这一次我并没有拒绝，也没有拿起来，因为我想起了一件事。 刚才这个手枪给我带来的震撼，让我忽略了他话语中，重要的一点。 “猛哥，你所谓的‘交底’这个底，是什么？”我目光扫了一眼仿**后，紧盯他的眼睛，意味深长的问道。 “哈哈哈哈，秋哥是聪明人，我想你应该能猜得到。 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多打扰，明天，我等你的答复。” 李猛笑着站起了身，跟我握了一下手，转身离开。 点燃一根烟，我将枪揣了起来，以防被人发现。 倚靠在椅子上，我出神的思考着关于结盟的一切事情。 思索着他所谓的‘底’。 大概率，应该就是我现在腰间别着的东西了。 “秋哥，秋哥。”王华的呼唤声，将我的思绪打断。 看着赌场内站立着，等待我吩咐的弟兄们，我摆了摆手。 “都回去休息吧。”站起身来，我走出了赌场的大门。 “秋哥，我送你。” “不用。” 拒绝了王华的提议，我独自一人开车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酒驾在这个年代，是没人查的。 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 我将这把仿**手枪把玩在手中，虽然是仿**，并没有真正**手枪那般精致，但再如何讲，它也是一把手枪。 它能带来的威慑力，远远不是刀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打开弹夹，里面满满一梭子子弹。 在我国，枪的罪行，是远远高于使用刀伤人的，所以这种火器，轻易不会动用。 它更重要的作用是威慑，而不是伤人。 枪一响，带来的后果，是无法估量的。 把玩了一会这把仿**，我将它藏在床头柜的抽提内。 拨通戚瑶的电话，和她聊了一会，讲述了一下今天我的行程。 但我隐瞒了结盟和仿**的事情，我不能让她担忧，若是她知道我得到一把枪，估计会立刻订票回来，将这把仿**上交。 自从上一次从省城回来，我就养成了休息前给戚瑶打一通电话，汇报我今日行程和明日规划的习惯。 因为我不想让她苦守手机前，为我而担忧。 聊了十几分钟后，我们结束了通话，去冲了一个澡，我躺在床上，沉思起合作的事情。 李猛需要我的背景，我需要他的势力，看似这次结盟没有任何问题。 并且我是占据了主导地位上，但如今是他的紧急关头，他需要我的帮助，而我并不需要他。 如果到时候他坐稳南江区一把大哥时，卸磨杀驴，我又拿他有什么办法呢？ 这一点，是我最为需要考虑和担忧的。 在江湖上混，玩的都是心机，求的都是利益，我不可能百分比相信他。 所以我需要一个能够制约他的手段，这样才能达成我们之间的结盟。 许老板和龙坤，制约不了他，因为这整个结盟，和龙坤没有关系，即便李猛不守约，我也不会寻求龙坤的帮助，那样就是蹬鼻子上脸的。 除非将龙坤一同拉下水，让他进入结盟之中。 不过，这又不是一件好办的事情，龙坤是许老板的左膀右臂，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和我们结盟。 但凡事也要试试看，和李猛合作的前提，是龙坤愿意出面帮助摆平刀哥，不让刀哥插手。 这种事对于龙坤来说，并不算难办，可这毕竟不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不确保龙坤就愿意帮。 市里江湖的复杂关系，我并不了解。 所以这件事，明天需要找龙坤先谈一谈。 实在不行就让龙坤做这个联盟的幕后，想来他会乐意的。 但这是迫不得已的办法，我不想让他太过于干涉我的势力，不想让他一直主导在我之上。 结盟是合作人，但幕后，相当于他是我的大哥，概念不同！ ........ 次日一早。 吃过早餐后，我拨通了龙坤的电话。 “小秋，这么早，有事呀？”龙坤的作息时间我了解，在狱中时，他每天六点准时起床。 虽然那是正常起床的狱中起床的时间段，但要知道，以龙坤的身份，在里面，是没人可以管得了他的。 “坤哥，你在酒店吗?”我问道。 “在。” “我找你有点事谈，方便吗？”我试探的问道。 “方便，来我办公室吧。” 将仿**藏在主驾驶的座位下方，我驱车赶往了金鼎大酒店。 如今，在龙坤的酒店，我已经混到了脸熟，以前去龙坤办公室还有人阻拦，需要通报，如今也不需要了。 走进办公室，龙坤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水。 看到我进来，他笑着招了招手：“来的正好，我刚沏好的茶。” 坐在龙坤的对面，我端起他刚给我倒上的茶水，品了起来。 “坤哥，你怎么不喝大红袍了呢？”我品了一下，并不是大红袍的味道，这个茶更醇，但发涩。 第一百六十九章 源帮 龙坤笑着又给我倒了半杯，调侃道：“不错啊，都能喝出茶的种类了。” 在我眼里，红茶只有大红袍与其他红茶，因为我只能品出大红袍。 第一次在龙坤办公室喝到大红袍之后，我就喜欢上这个味道。 从此我喝茶，也只喝大红袍，对于大红袍的味道，我熟。 “这是朋友送的肉桂，刚好今天拿出来尝尝。”龙坤品了一口，淡淡说道。 “小孙，你先出去吧。” “是。龙总，李总，你们慢用。” 在龙坤的吩咐下，美女秘书退出了办公室。 “说吧，找我什么事？”龙坤直言问道。 “坤哥，刀哥你认识吗？”我反问道。 “你说哪个？”龙坤反问道。 “嗯....也是跟许老板的。”思考了一下，在我得知的线索，也只是知道他是许老板的手下。 “没听说过这号人物。”龙坤淡淡的说道。 既然龙坤都不知道，想来也不过是个二五仔，打着许老板的旗号招摇壮势罢了。 “怎么了？你打听他有什么事？”龙坤问道。 闻言，我将早已想好的说辞，和龙坤讲述了一下：“我有一个朋友和小刀的兄弟有些过节，对方打着给许老板办事的名号，我这个朋友也不敢反抗啊。” “所以你想找我帮忙调解一下？”龙坤莞尔一笑。 “嗯。”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你这个朋友混哪的？”龙坤继续追问。 “南江区的。” “那地方，许老板现在还看不上眼，也没安排人手在那边，你告诉你朋友不用怕，什么小刀小枪的，二五仔而已。”龙坤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我松了一口气。 看来昨天的担心，都是多余了，有了龙坤这句话，我们就可以放手去做。 即便到时候出了事，我已经提前和龙坤打过招呼，他也得帮我撑着。 “好。”我点头应道。 “小秋我记得你不是一个愿意多管闲事的人呀。”龙坤喝了口茶，淡淡的说道。 但眼神中，却有不耐。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对于我因为此事找他，有一些的不满。 “这是自家事。”我坦然一笑，回道。 “自家事，你家亲戚吗？”他眼皮微微抬起，提起一丝兴趣。 他嘴上这样说，但心中明镜着呢，只是为了套我的话。 不过我也不妨告诉他，这一晚上我想通了一件事，得到龙坤的干预，并不是件坏事，我应该接受现实，去做他手中的一把枪。 我将身体前倾，拉近和龙坤之间的距离：“我刚刚组织了一个联盟，他是我联盟中的兄弟。” 我坦言说道，向他透露了真相。 “有点意思，好好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提。” 一直以来，龙坤就想培养我成为他强大的盟友，成为他手中锋利的刃，所以我势力的扩张，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将这件事解决完后，和龙坤又聊了半个小时，我告辞离开了金鼎酒店。 拨通李猛电话，和他约定好在南江区赌场门前碰面后，我赶了过去。 当我来到赌场门前时，一台面包车已经等候在门口了。 看到我驱车赶来，李猛独自一人下了车，坐到了我的车上。 “走，往前开。”李猛指挥道。 “去哪?”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一共也不会聊多久，难道还要专门找个地方细聊不成？ “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去那里谈。”李猛说道。 “好。” 我并没有继续问一下，既然他找了地方，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在他的指路下，我们两个驶出了南江区，进入了偏僻的土路中。 大概行驶了五分钟的样子，来到了一个小山村。 “就这里了！” 汽车停在村边的河流边上，在河水的上游，有一家看起来荒废已久的老房子。 “这是什么地方？”我环视一圈，并没有什么吸引我的地方，不由皱起眉头，问道。 李猛并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岔开话题，反问道：“秋哥，结盟的事情考虑的如何？” 面对他的问话，我陷入了思考。 其实结盟事宜我都想好了，不然也不会去找龙坤。 思考是因为他为什么要带我到这种荒郊野岭来谈事，我不明白他的目的。 想来一下，还是没有一点头绪，所以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同意结盟。”我答应了下来。 “好，秋哥里面请。”李猛爽朗一笑，指了指远处破旧房子。 他率先一步下了车，而我也紧跟其后，结盟就代表我们是一条战线的盟友，他不会害我。 因为前面道路泥泞，车子只能停了河边相对平整的位置。 剩下几百米的路，只能走过去。 “秋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李猛指向河水最前方的断流位置。 “这不就是小河吗？”我无奈的回答道。 闻言，他哈哈一笑，摇了摇头：“我们这个村名为江源村，那个位置，是阳丹江的源头。” 走上泥泞的路上，李猛开始介绍起他这个村子。 他侃侃而谈着，讲述着他儿时在这里玩耍的经历。 我应和着，偶尔插上几句。 “秋哥，古代的江湖结盟叫武林盟，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起个名字啊。”李猛突然看向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望向着阳丹江的源泉，缓缓说道：“结盟不适于如今的江湖，帮派才符合我们的现状，今天我们在丹阳江的源头结盟，不如就叫源帮如何？” “源帮....不错，就叫源帮了！”李猛一口应下，随后他紧接着说道：“帮就要有帮主，秋哥，以后你就是源帮的帮主。” 李猛的提议，是我没有想到的。 但我并没有为此而高兴。 这时，我才意识到之前自己的冒失，成立帮派，无疑是要跟他分出地位高低。 而他选择将帮主位子给我，也是出于下下策，不然谁甘心当老二啊。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他的脸上并没有介意之色。 “咱们哥俩的结盟，不需要分出个孰高孰低。”说到这里时，我和李猛已经进入了荒废的房子中。 第一百七十章 源帮成立 房子内，灰尘遍布，很久没人打扫的样子，唯独正对房门的那尊关公雕像，擦拭打扫的干干净净。 混江湖的人，都拜关公，对于关公是信仰的。 “猛哥，你知道为什么混江湖的都拜关公吗？”我开口问道。 闻言，李猛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因为关公忠义！” “没错，关公的修养，也是咱们江湖人遵从向往的美德，分为，仁，义，礼，智，信。 如今你我兄弟二人在这阳丹江源，关公面前结盟，我们不分职位高低，各司其职，分堂如何?” 面对我的提议，李猛连连点头。 “好，从今以后，秋哥你为仁字堂，我为义字堂！” 点香，三拜。 关公之下，我与李猛正式达成盟约，源帮就此成立！ “秋哥，这边请。” 拜完关公，李猛为我引路，翻过杂物，走入后面的一个房间内。 这个房间很普通，但又很特殊。 普通在于它的装修只是普通的民宅装修，特殊之处是这屋贴了瓷砖，粉刷过墙体，和外面的脏乱差格格不入，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李猛走到电视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铲子。 随后又来到了位于整个屋子最中间的那块瓷砖旁，用小铲子将这块瓷砖翘了起来。 有地窖！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果不其然，当这块瓷砖搬开后，并非是水泥地面，而是一个木制的盖子。 将盖子掀开，赫然是一个地窖。 李猛率先一步顺着梯子爬下地窖，而我也紧跟其后。 进入地窖，一股发霉的腐朽潮湿味道，传入鼻腔中。 因为角度问题，外面的阳光照射不进来。 眼前一片黑，我站在地窖内一动不动。 李猛摸索了半天后，响起一道清脆的开关声。 橘黄色的灯光照亮整个地窖，地窖并不大，大概也就五六个平方的样子。 但是在这地窖内摆放的东西，却着实让我震惊了。 因为里面都是火器。 不仅有手枪，猎枪，散弹，还有两把微冲。 所有火器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多把的样子。 想来就算是龙坤这种大哥，也不可能拥有这么多把火器。 “秋哥，这个底，交的透不透彻？”李猛如是珍宝般，把弄着一把微冲。 不得不说，这家伙交代的还真透彻，私藏这么多枪支。 我若是起坏心，举报他，即便不是死刑，也够他牢底坐穿了！ “你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我故作镇定的问道。 但即便如此，这些火器给我带来的震撼也是巨大的，若是他把这些武器全部武装上，不惜代价真刀真枪的干，我想，就算是面对许老板，也能抗衡一二。 “这些都是我爸给我留下来的。”李猛随意的说道。 点了点头，我并没有多问，但在之后，李猛喝醉了酒，跟我讲述起他的家事。 李猛的爷爷是土匪出身，并且是战争中，带着山上的土匪抗争日寇，成为了我们当地的有功之臣。 李猛爷爷走后，他父亲继承了老爷子的衣钵，但由于当时李家的势头过大，正赶七十年代初的批斗，李猛的父亲也就被当作典型，批斗至死。 李猛父亲死那年，李猛年仅两岁，是他母亲将他拉扯带大。 而他父亲唯一留给他的念想，除了一张黑白老照片之外，就只有这地窖中，没被搜到的火器。 李猛比我大八岁，但江湖上，都是按地位来论称呼，所以他称我秋哥，也是情理中。 “秋哥，我知道你肯定对我有担忧，所以今天我也向你交了一个底。 并且还有一件事，我要解释一下，我办张民是因为......” “如今你我是兄弟，不谈这个，我对你绝对信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 他怕我认为他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亲手办掉自己的大哥，确实是忌讳的事情，所以他想向我解释一下。 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解释与不解释，和我是否信任他没有关系。 若是我打心眼里认为他是小人，他解释再多也无济于事。 一件事，在很多人的口中，可以听到很多版本，所以耳听并不为实。 事端发生，人的本性只有为自己辩解和开脱，一面之词，没有听的必要。 走出地窖，将掩护做好，我们返回了车子。 “龙坤哥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你放松做就行，这个小刀也只是个二五仔，不用惯他毛病，出了问题，我给你担着。”对方跟我交了底，我自然也要坦诚。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将李猛送回赌场，他的车停在那里。 待送走李猛后，我走进了赌场。 “秋哥。” 走进赌场，小弟们纷纷打着招呼。 冲着他们点了点头，表示打过招呼。 我径直走到了师父的面前：“叔。” 师父看到我来了，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自从我混的越来越好，和师父的交谈的机会也变少了很多。 “秋哥来了，哈哈。”师父调侃一句。 “叔，你就别调侃我了。”递给师父一根烟，帮其点燃后，我指了指里面的包厢：“叔，有点事跟你说一下。” “长大了，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喽。”师父淡然一笑，跟着我走进了包厢中。 我知道师父的调侃，是有着责备的意味，责备我近期没有去家里做客。 进入包厢，和师父闲聊几句后，我进入了主题。 “师父，你最近准备一下，这边的场子可能要撤！” 闻言，师父似乎早有准备般：“现在场子业绩不好，还养着这么大一帮人，是该撤了。” “不过，你想没想好这些人的安排，毕竟这个老千团队，组建起来并不容易，大家刚有些归属感，若是解散，恐怕日后就难聚了。”师父担忧的说道。 “我这次来就是想找您聊这件事。”吸了一口烟，我将准备合作新赌场的事情和师父讲述了一下：“最近龙坤哥在明月区有场子要开业，经营模式和这里一样，还是拆迁户局，今天来就是和您提前打声招呼，让手下人也做好准备。” 第一百七十一章 陌生的亲热 在和师父讲述过新赌场的事情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师父，你吃中午饭了吗？” 自从早上吃过早饭后，去找龙坤谈事，再到和李猛成立源帮，一切事情全部忙完之后，才感觉到肚子的空虚。 正好许久没和师父叙旧了，之前师父邀请过我几次，都因为恰巧有事，被我拒绝了。 通过今天师父话语中的调侃，就知道，他对于多次的拒绝，有些不满了。 今天，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和师父吃顿饭，聊聊天。 “没有呢，小秋你也没吃吗?”师父反问道。 “没呢，走吧，咱爷俩好久没一起喝点了，我知道有家铁锅炖，还不错，咱爷俩去那吃。”我邀请道。 师父连忙摆了摆手，拒绝了我的提议：“不用出去吃，我现在给你师娘打电话，让她炒几个菜，咱爷俩回家吃。 而且你师娘性格改多了，跟我说过好几次了，让我叫你去家里吃饭。” 其实我师娘这个人，除了人品一般，是个典型的见利忘义的势利眼之外，她做菜的手艺，还是很不错了。 甚至拿手的几道荤菜，比饭店的大厨做的还好吃，只不过因为之前家里穷，她做的分量都很少，只够余峰弟弟和她两个人吃的。 我也识时务的从来不去夹她的拿手菜。 至于师父说她性格改了，这一点我不信，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的性格不会改，但我相信，他对我的态度会改。 因为，如今我是能给她们家带来利益的人。 以她势利眼的性格，现在她对于我的态度，绝对不会是之前寄居在她家时那般瞧不起我了。 毫不夸张的讲，这次我去，她会像伺候祖宗般的伺候我。 “好。”我没有推脱，一口答应了下来。 师父欣慰一笑，拿出手机，拨通了师娘的电话。 “喂，老婆子，你现在准备几道好菜。” 闻言，电话那边的师娘有些不耐烦的回道：“这都几点了，你们赌场不是有饭吗?还回来干什么？” “今天小秋正好没事，我俩一会回去吃。”师父底气十足的说道。 “啊？”听到是我要去，电话那边先是诧异的疑惑，仿佛没听清楚一般，随后连忙应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准备菜。 小秋要来你也不早点说，这一时半会，也来不急啊.....” “快点准备吧。”师父催促一句后，挂断了电话。 “听见了吧，你师娘听说你去，可开心了。”师父真诚且爽朗的笑着。 “是呀。”我也应和道。 师父一直以来，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所有只要他开心，我也会应和着他来。 电话中的内容和语气，我能够听的出来，师娘听说我准备去，显得很是激动和惊喜。 若是换作以前，估计电话中，就要对我师父破口大骂，对我冷嘲热讽了。 师父自从来到市里帮我弄老千团队的事情后，在我的帮助下，他们一家也都来到了市里生活，余峰也在我托龙坤这层关系下，转学来到市里。 因为回迁房的建设刚刚完成，我们抵账回来的房产，还在装修之中，所以师父一家在市里租的房子。 驱车拉着师父赶往了家中。 刚刚进入家门，师娘带着笑容，急匆匆的从厨房内跑了出来：“哎呀，小秋来了，快换鞋进来。” 师娘殷勤的给我拿了一双拖鞋：“这都是自己家，以后小秋你就常来呗，余峰天天念叨想你呢。” 在一起生活过五年，这是第一次师娘对我这样殷勤。 对于师娘殷勤的态度，我都稍微有些不习惯了。 她的样子让我很陌生，或许，让要是谩骂几句，我还能感到些亲切呢。 “好。”礼貌了回了一句，我径直和师父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休息。 “你们先聊，我还有两道菜没炒完。”交代了一句，师娘又回到了厨房，做菜去了。 对于师娘态度的转变，我并不意外，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 我是一个比较记仇的人，并不会因为别人突然对我好，就可以淡忘掉之前的一切。 当初我被刘野的小弟讨债上门的经过，她是如何将我赶出家门的，她说过如此狠心的话，那般嘴脸是多么的恶毒，整个事情我历历在目。 对于师娘我其实我厌恶的，骨子的厌恶。 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五年里，她都没有给过我什么好印象。 若非因为师父这层关系，我根本不会搭理她。 如今对于她，只要面子上过的去就行。 还是那句话，师父待我不薄，师父希望看到我和她的和睦，我肯定我演绎的很好。 和师父聊了大概二十分钟，师娘从厨房走了出来。 “饭菜做好了，长勤你和小秋快来吃吧。” 这般模样，还真有一番贤妻良母的风范。 若是以前，做好饭后，我们没第一时间过去，她肯定要破口大骂：饭都好了！还他吗要人请你俩啊！ 走进厨房，一股香气扑鼻。 师娘一共做了八道菜，而且各个都是她的拿手菜，以前只有在余峰过生日的时候才能吃到。 “小秋，吃菜，都是自己家人，千万别客气啊。”师娘给我夹了一块排骨，拉近乎的笑着：“我记得以前小秋最喜欢吃排骨了，但是以前家里穷，买的排骨也只够余峰一个人吃。” “是呀，现在想起就能吃，挺好的。”我笑着回答道。 但我分明记得，以前她吃的，可比余峰还要多。 师娘帮我夹过菜后，举起了杯子：“小秋，婶子敬你一杯，我很庆幸当初能够收留你这个孩子，如今你的报答，让我们一家过上的小康的生活，来到的市里，很感谢你。 其次，师娘也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之前师娘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望你多多包容。” 和师娘轻轻碰了杯子，我从容一笑：“婶子，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不提那些，要不是师父交我手艺，我现在可能都回家种地了。” “哈哈哈，你能这么认为就好。” 第一百七十二章 海岸山庄 “哈哈哈，你能这么认为就好。”师娘笑了笑，随后岔开话题问道：“和那个对象处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处的很好，大概明年冬天结婚，等她大学毕业。”我回道，如果中间不发生差池的话，我和戚瑶会在明年冬天结婚。 我期盼着这一天的早日到来，因为我对于这段感情有担忧，只有结婚证领到手，我才能真正的放心下来。 以前我认为我和戚瑶会相伴一生，无论遇到挫折，都不会放手。 而随着最近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发生，我才发现，其实爱情并不能战胜一切，还有将近一年半的时间，我越发没有自信会挺到那个时间。 源帮的成立，代表我将正式的从一名老千，从一名小混混，进入到江湖争霸之中。 日后，市区和横河县的江湖，一定会有我们源帮的一席之地。 而这一席之地，是需要付出很多代价，使用很多手段才能换来的，这种手段和代价，都是戚瑶无法接受的。 甚至可能是我都没办法承受的！ 也许为此，我会付出兄弟，或许我会锒铛入狱，亦或者成为残疾人，像老狗一样被人废掉。 也可能哪一天，这个世界就不在有李彦秋这号人物，这一切，都有可能。 跻身江湖路，便是薄命人，我只是在赌，用我的全部，博弈出我大哥的地位，成就我的地下江湖的丰功伟业。 毕竟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虽然我答应了戚瑶去做幕后，远离争夺，但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是要食言的。 不，昨天我就已经食言了，昨天在为马东出头时，我就动手了。 我对她的承诺，其实我能做到的，只有向她的隐瞒。 “是吗?发展的还挺快的，等你结婚，到时候师娘一定给你包一个大红包，哈哈哈。”师娘笑了一声后，继续说道：“哎，一晃小秋都这么大了，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才十六岁，那时候像个小土豆似的，如今也成帅小伙了。 最主要还这么有能力，要不是你有对象，我都像把我侄女介绍给你了。” 闻言，我连忙摇头：“不用了，我和戚瑶相处的很好。” 以前我见过师娘的侄女，年龄和我差不多，不过是个大胖子，那腰和水桶差不多粗。 “哈哈，瞧你那样，我侄女现在都瘦了。”师娘轻笑一声。 这时，我师父突然插嘴：“你快别糊弄小秋了，你侄女现在来看，也得有一百六十斤。” “一百六十斤不是瘦了吗？”师娘反问道。 这一刻，我和师父的沉默了，因为以前她侄女的体格，少说也有一百八十斤。 接下来，整个饭桌上，我一直都在附和，而我师娘一直在讲我刚到她家如何如何，拉着近乎。 如今的师娘，和以前的师娘，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这变化，主要体现在对我的态度上。 让她转变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现在有钱有势，是她需要仰仗的人物。 若我还是以前的李彦秋，她的态度，一定还是之前的嘲讽侮辱。 这就是钱的力量。 人要么有钱，有么有权，二者皆无就不要抱怨周围人的不公，人性尊重和敬畏的只有钱和权，哪怕它的拥有者是一条狗，大多数人也会为此屈服。 所以别人的态度，取决于自身的能力，没有能力的人，就要接受别人的瞧不起。 这些年来，因为我的家境清寒，因为我没有能力，我受尽了白眼。 而这些对我冷嘲热讽，白眼相对的，更多是我亲近的人，反之陌生人不会。 所以说，人一旦没有钱，最瞧不起你的人，就是最亲近的人。 在这种环境的生长下，让所有人都屈服于我，尊重我，是我一直努力的目标！ 正当我听诉着师娘的叙述，颇为无奈之际，我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是妮妮姐时，我连忙接起了电话。 “喂，妮妮姐。” 电话那边，妮妮姐温柔动听的声音传来：“小秋，你在哪了？” “我在市里，我师父家吃饭呢。”我如实说道。 “下午有没有时间？”她问道。 “有，妮妮姐有什么事吗？”我反问道，妮妮姐能主动联系我，一定是有事的。 “怎么？没事就不能联系你吗？”妮妮姐调皮一句后，听到我苦笑一声后，继续说道：“明月区的项目已经确定下来，目前场子已经装修中了，下午你有时间的话，一起过去看看呀？” 我下午并没有什么事情，于是我一口应了下来：“好，那我去哪找你？” “你吃完饭后，来海岸庄园吧，我在这等你!” 与妮妮姐确定好地址后，我快速的将饭吃完，离开了师父家。 “叔，婶，我先走了，项目方面有点事情。” 其实项目的事情，并不及，主要是师娘在那里，一直聊一些有的没的，说一些本末倒置的话，让我微微有些厌烦了！ 离开师父家，按照妮妮姐的地址，我赶赴了海岸庄园。 海岸庄园，是我们这边，最豪华的饭店，夜场，娱乐综合体，据说在吃一顿饭，就要成千上万。 若是在海岸庄园玩个遍，没有三四万是下不来的。 而据说，那么的公关团队，是顶级的，就连省城最有名的金沙会所，都比不了。 这里通常都是来招待领导的，来这里玩的，大部分都是开票，很少有现金交易。 将车停到海岸庄园停车场内，我拨通了妮妮姐的电话。 “妮妮姐，我到了，在停车场。” “小秋你稍等一下，我叫人去接你。”妮妮姐回道，她并没有准备下来的意思。 这让我有些不解，不过我也没多问，正好我也想进去看看，这海岸庄园，内部到底是什么样子。 “好。” 挂断电话，我走下车，打量起偌大的海岸庄园。 庄园很大，依山傍水，一共有三栋楼，呈现一个c字形。 这是我第一次来，但却不是第一次听说。 听胖子说，这里堪比人间天堂，与当时全国最著名，受到富人追捧的天上人间都能相提并论。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强大的背景 能够被胖子这样夸赞，这里的服务绝对是到位的。 很快，一名身穿黑色西服，脚踏高跟鞋的美女，微笑迎了过来。 她长的很好看，个子也高，穿上高跟鞋的情况下，目测有一米八。 “您好先生，请问是李彦秋，李总吗？”她恭敬的问道。 “是。” “李总，请跟我来。”她微微躬身十五度，做出请的手势。 脸上，一直挂着标准的微笑，一切的动作，都是经过专门培训一般。 走进海岸山庄主楼的内部，门口，两位礼仪小姐，恭敬的鞠躬三十度。 内部装修，十分豪华，金黄色的装修风格，并不显老土之气，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异样的奢华。 在门口的正对面还有一个大大的室内喷泉，假山。 在她的带领下，坐上电梯，来到了七层。 咚咚咚。 “闫总，李总到了。”美女敲响办公室门，恭敬的说道。 “进。”里面传来一道女声。 但我听得出，这不是闫妮妮的声音，看来这房间内，不止闫妮妮一个人。 美女将房门打开，退后一步，做出请的手势，待我走进后，她轻轻的关上了门。 办公室很大，装修的都是欧式风格，在九十年代，颇显高大上。 沙发上，闫妮妮懒散的倚靠着。 不过我只是看了她一眼，目光便被办公桌前的女人吸引住了目光。 她的长相和闫妮妮有七分相似，肃穆庄重，身上不自觉的散发着上位者的气质，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想来，她就是闫妮妮的姐姐了。 她的目光也在第一时间和我对碰在一起。 压迫感太强，本能的想将目光躲闪，但我还是克制住了，一旦躲闪，我整个人的气势就弱了，而且显得很猥琐。 “小秋，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姐，闫丹丹。”闫妮妮介绍道。 “丹姐你好。”我微笑着，冲闫丹丹问好。 闫丹丹微微点头：“听妮妮提起过你，今日一见，确实是一表人才。” “妮妮姐过誉了。”我谦逊一笑。 说句实话，面对这种大人物，我表面的一切平静都是伪装，其实我的心内，也很慌，她的身份和气质给了我一定的压力。 “姐，那我和小秋就先走啦。”闫妮妮打过一声招呼，拉着我离开。 坐上车，我长舒一口气，这是我第一次和闫丹丹见面，时间虽然短暂，准确的说，甚至没有必要上去的。 但我明白闫妮妮的意思，她想让我先混个脸熟。 以后和闫丹丹的接触还多，等到第二次见面，会放松很多。 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辆，赶往明月区。 “感觉我姐怎么样？”闫妮妮问道。 “很有气质，一看就是女中豪杰。”我如实回答。 “算你说对了，我姐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可都是靠自己的努力。”闫妮妮似乎很崇拜她的姐姐，眼神向往的说道。 “那确实很厉害，我还以为是你们家里比较有背景呢。” 今日见到闫丹丹，我就知道，我远远低估了这个女人，一个靠自己就能做到今天这种地步的女人，甚至是神话般的角色。 这种人若真是草根出身，那就太恐怖了。 之前我一直认为她和刘野差不多，是给老大负责生意的。 但如今看来，并非我所想的那般简单，她是这海岸庄园的主人，她的实力就一定不会弱，即便没有许老板强，也不会单单下属的关系。 “我家里有一小部分原因，因为我爸爸以前在省城的警厅内工作，给她介绍了我现在的姐夫，我姐夫对她帮助很大。”闫妮妮直言不讳，没有对我隐瞒。 “奥奥。”我应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毕竟是隐私的问题。 但我一直好奇一件事，就是她和许老板的关系，这一点我想问问：“妮妮姐，那丹姐和许老板，是什么关系啊？” “嗯....算是合作关系吧。”闫妮妮沉吟片刻，随后尴尬一笑，继续说道：“而且许老板是我表哥。” 许老板是她表哥！ 这尼玛叫没背景？ 父亲是厅里的领导，表哥是我市江湖第一把交椅，公认大哥！ 这明明出生就是很多人的终点了！ 怪不得龙坤让我多跟闫妮妮接触，原来她的背景如此强大。 “这....妮妮姐，之前我有做的不敬的地方，还望多包容啊，哈哈哈。”我调侃意味的说道。 “滚蛋吧。”她白了我一眼，笑道。 “那你怎么会的千术呢？”她如此好的身世，居然会千术，这让我很不理解。 毕竟老千这东西，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在世人眼中，老千的身份，和盗贼无异，都是做小偷小摸的行当。 若不是为了生济，谁也不愿意做这种丧良心，还危险的行当。 作为一个老千，其实我自身都瞧不起老千，这个职业，虽然暴利，但属于下九流，不受人尊重的。 就像过街老鼠一样。 这也是我为何想法设法逃离这个行业，而不是像其他老千一样，到处去赌，到处去骗的原因。 我不仅想要钱，我还想要别人的尊重，所以我在往更高的层次去爬。 千术再强，不过是下九流的老千，但大哥即便做的不大，也是大哥。 “我的千术，存粹是个人爱好，之前在赌场玩，被一个老千坑了，后来呢，我就让他就交给我千术了。”闫妮妮尬笑一声，回答道。 她隐去的过程，不过，不用想我也能猜的到。 在许老板和闫丹丹的场子，出千坑害闫妮妮，即便没有证据，这个人的下场，自然也不会好过。 若不是闫妮妮对于千术感兴趣，估计那人早就被砍掉了双手。 说话间，我和闫妮妮来到了明月区，许老板的项目所在地。 闫妮妮开始跟我介绍起，这个项目的规划。 目前赌场已经进入了装修阶段。 “妮妮姐，预计多久能够完工，我那边也好撤场。”从新赌场内走出来，我开口问道。 闫妮妮思考一下，回道：“预计所有装修都弄好，至少还要半个月吧。” “好。” 等到这边赌场弄好，南江区的赌场也就可以撤掉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晚上有时间吗？ 今天闫妮妮约我出来，看赌场是借口，主要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让我见一下丹姐。 或许是丹姐想见我，也有可能，毕竟等到赌场开业之际，我和丹姐，也算是合作伙伴。 日后的来往肯定会越来越多，提前见一面是有好处的。 走出赌场，坐在车上，闫妮妮露出一个奇特的笑容。 她将脸凑到我的面前，突然被一个大美女近距离的盯着，我有一些不习惯，下意识的身体往后缩了缩。 “喂，我还能吃了你呀，还往后退!”闫妮妮故作生气般，但语气却有些傲娇的味道。 “没，被美女看着，我有点害羞哈。”这确实是我的心里话。 “晚上，你有时间吗？”闫妮妮轻声问道。 嗯？她居然问我有没有时间，还是晚上！ 第一时间，我承认，我的想法龌龊了。 毕竟被美女近距离注视，还用那般嗲声嗲气的语气问着，换做是哪个男人，都会有异样的想法。 不过想法归想法，就算想象成真，我也会拒绝，有想法是人之常情，能抑制住诱惑，才为大丈夫。 “有时间啊，怎么了？”我反问道。 那个龌龊的想法只持续了一瞬间，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以闫妮妮的身份和背景，怎么会看上我一个草根呢？ 如今，我的势力和财力，或许在普通人面前是大哥！ 但在闫妮妮这种大人物的眼中，真的不够看。 “有时间的话，陪我去赌两局吧，一直听说你千术厉害，咱俩还没一起玩过牌呢。”闫妮妮笑呵呵邀请道。 通过她的神情，能够看的出来，她对于赌博，有着浓浓的兴趣爱好。 怪不得初见她时，她会和中分男唐强这种小人物在一起玩，想来唐强应该是她在横河县的牌友。 沾赌并不是一件好事，很多人沾上赌博，就离倾家荡产不远了！ 但闫妮妮不是普通人，整个市里赌场都是她家开的，即便输了，又能如何？ 不过是把钱从裤兜放到上衣兜罢了。 “没问题。”对于闫妮妮的邀请，我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龙坤说的没错，与其我每天自己闲呆着，不如多和闫妮妮这种大人物接触接触，对我绝对受益匪浅。 “现在就去吗？”我问道。 现在才下午三点多，一般赌场还没有上客。 不过闫妮妮玩的场子，肯定不能用普通赌场来衡量，她一定有自己的一批牌友。 “不急，吃过晚饭在去就赶趟，先去中红吧。”闫妮妮提议道。 中红娱乐城，是我们市，最大的游戏厅，玩电玩的地方，以前我带戚瑶去玩过。 驱车赶往中红娱乐城。 我在前台兑换了五百元的游戏币，一共一千枚，五毛钱一枚。 她似乎非常喜欢赌博类型的游戏，拿起游戏币，便坐到了推币机的面前，开始推币。 我不太喜欢这类的游戏，感觉特别乏味，我喜欢玩街机。 “妮妮姐，我去玩会街机奥。”我打了声招呼。 “好，去吧。”妮妮姐目光注视着推币机内的动向，敷衍回道。 走到街机区，我开始打起了街机游戏。 这个年代电脑都不普及，更别说是电脑游戏了。 街机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说，也是一种令人沉迷的游戏。 我最喜欢的街机游戏是快打旋风，那时候叫街头霸王八九游戏，玩起来真的让人沉迷其中。 经过不知道多久的战斗，我终于营救出游戏中的女主角，通关了游戏。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下午五点，我走回妮妮姐的身旁，看她还在玩的不亦乐乎。 但手中的游戏币，居然比之前还多，装满了商家给的塑料大盒子。 “厉害呀，妮妮姐。”我夸赞道。 “那是。”妮妮姐也很开心，这种游戏机就是坑人的东西，想要赢币子，是要靠运气的。 想来妮妮姐也不常赢，所以今天赢了币子，格外的开心。 站在妮妮姐的身旁，看着她玩的不亦乐乎，不一会，她突然非常开心的大笑了起来：“小秋你看，推下来了，推下来了，哈哈哈。” 我一脸不解的看着她激动的样子：“什么?” 她指了指推币机，里面正在哗啦啦的掉币子。 在这堆币子中，还有一个像小金条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换一千枚币子。 虽然这点小钱对于妮妮姐不过是毛毛雨，但是凭运气赢来的东西，即使不值钱，也会带来极大的荣誉感和满足感。 妮妮姐的惊喜声，同样也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和议论。 能够推出如此大奖，并不常见。 正在妮妮姐装币子的时候，七八个人走了过来，年龄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甚至还没有我大，也就十八九的样子。 领头的还是个小太妹。 “喂，就是你推出了小金条吗？”为首的小太妹用手指着妮妮姐，喝问道。 “是呀？怎么？”妮妮姐反问道。 “给你五十块钱，把它卖给我吧！”说着，小太妹拿出五十块钱，递给妮妮姐：“可别不识抬举奥！” 一千枚币子，价值五百，对方居然打算五十拿走，这和抢劫也是大同小异了。 即便不差这点小钱，但妮妮姐的性格，肯定不能被欺负。 对于他们的举动，我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好笑，这群小混混打劫居然打到了闫妮妮的头上，这分明是太岁头上动土啊。 闫妮妮同样也笑了：“你就打算用五十块钱买吗？” “旭姐能给你五十就不少了，别他吗给脸不要脸！”小太妹身旁的一个小混混叫骂道。 对闫妮妮出言不逊，这一瞬间，我看到闫妮妮的脸一瞬间阴沉了下去。 “你在对我说话吗？” 面对闫妮妮的反问，小混混冷哼一声：“不然呢？你他吗耳朵塞鸡毛了，不说你说谁呀！” 这分明是给脸不要脸啊。 我知道，此刻的妮妮姐动怒了，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处于理智的角度来说，现在并不适合出头。 我是一个理性且懂得隐忍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压制，何必要逞强于一时，面子没有用的，结果才最重要。 大丈夫应当能屈能伸。 所以第一时间，我并没有选择出头。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长眼的小太妹 但显然，妮妮姐并不是一个隐忍的人，以她的身世，从小就一定是娇生惯养，是没人敢得罪的主。 再次被辱骂后，妮妮姐抬手一巴掌就扇在了出言辱骂她的男人脸上。 他们估计是没想到妮妮姐会突然出手，所以都停滞了一瞬间。 我预料到了，并且早就做好了准备。 虽然我本意不打算主动出手，可是妮妮姐动手了，我就必须要上。 并且不能让妮妮姐受到一丝的伤害！ 妮妮姐和他们是正面对峙的状态，而我的位置，在他们的侧边。 见妮妮姐动手后，我第一时间冲到了两方的中间，将妮妮姐护在身后。 随后，抬腿一脚，就将最先反应过来，已经冲上来的混混踢翻在地。 “吗的反天了是不，在中红敢打我的兄弟！”小太妹呵斥一声，朝着我抓了过来。 自从上次办了熊月后，我对于打女人，也没有最开始那般下不去手了。 她朝我抓来了，我可以不客气，一把握住了她抓向我的手。 但这逼，不讲武德，被我抓住后，她用那染的红红绿绿的指甲，狠狠的嵌进了我的肉里。 吃痛之下，我将她往我的方向拽了一下，她脚步不稳，随后我又往后一推，惯性之下，她的身体向后踉跄的倒了下去。 即便能对女人下手，但是真的让我狠狠给她几拳，还做不到。 在和小太妹纠缠的几秒，其余几个混混已经冲过来对我拳打脚踢。 甚至还有人朝着闫妮妮打了过去。 见状，我顾不得其余人的攻击，抬腿一脚将冲向闫妮妮的混混揣翻。 随后我转过身来，让闫妮妮被靠推币机，我将她护在身前。 用后背来承受其余几个混混的攻击，确保妮妮姐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目光恰巧和妮妮姐对视，她的眼中饱含感动和歉意。 后背，传来一阵阵受到撞击的痛苦，但我只能苦苦支撑。 但每一次攻击产生的力，都将我的身体向前挤去，和妮妮姐紧紧的贴在一起。 她的身上很香，有一种淡淡的花香味，非常好闻。 因为我只穿了一件薄衬衫，当身体贴在妮妮姐身上时，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胸前的一片柔软。 嗯....挺大的，比戚瑶要大一些。 像这种英雄救美的片段，我一直都认为，这是电视剧中的片段，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上时，除了疼痛之外，还挺有趣的。 在我看来，虽然是被打，但不是一件坏事。 因为这件事，可以再度将我和闫妮妮的关系提升，成为更要好的朋友。 “王中平，你给我滚出来。”身下，妮妮姐大吼一声。 声音很大，这道声音完全压过了小太妹和小混混的叫骂声。 距离最近的我，耳朵感到一阵刺耳的轰鸣。 在叫出这个名字后，几个混混的动作也迟疑了下来，最后全部停手。 “你刚才叫谁的名字？”小太妹问道。 妮妮姐有着其高贵身份的骄傲，压根没理会小太妹。 背部传来一片剧痛，即便对方停手了，但我还是保持之前的动作。 并不是因为我想保持和妮妮姐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我是怕他们再次动手，而且我后背的疼痛，也让我一时间有些直不起身体，需要缓一缓。 “妮...妮妮姐。” 一个颤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扭头看去，一个中年大胖子，迈着沉重的步伐，快步跑了过来。 “平哥。”当胖子走过来后，小太妹几人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 我知道，危机已经解决。 用力直起身体，我转过身去。 “妮妮姐，这是什么情况.....”大胖子胆怯的问道。 闫妮妮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你在问我吗?我看你以后就不要在这里做事了！” 面对闫妮妮的呵斥，大胖子浑身肥肉一颤，立马看向了小太妹几人：“你们说，怎么得罪妮妮姐了？” 几人低着头，一直没有吭声。 不过，大胖子看我这般狼狈的模样，也能想到之前发生了什么。 大胖子是一个能看出脸色的人，对着几个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几个不张眼的东西，老子弄死你们，妮妮都敢得罪！” 对于这种毫无利益之争的街头争斗，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别看我被打了，但我还不至于为此跟几个小崽子计较。 面子方面，妮妮姐和大胖子会帮我找回来，我只要确保妮妮姐没事，我这顿打，就不是白挨的。 “你没事吧。”看向闫妮妮，我问道。 “我没事，小秋你怎么样了？”闫妮妮关切的反问道，看向我的目光，是感动的。 看到她这样的目光，就足够了。 “这不算什么。”我笑着对她摇了摇头。 “这还叫没事啊，你衬衫上都有血迹，走，我带你去处理一下。”妮妮姐拉起我的手，挽住我的手臂，像是搀扶的模样般，拉着我朝着远处走去。 临走之前还不忘冷冷的说了一句：“王中平，这件事你若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以后你就不用在这混了！” 被闫妮妮拉这手，我略微有些不适，但又不方便将手抽回来。 “妮妮姐，我真没事，换套衣服就行。” 这群小混混也没有武器，拳打脚踢，照成不了什么伤害，即便有血迹，顶多就是破了点皮。 但衣服确实给我弄脏了，而且我在市里没有备用衣服。 好在中红娱乐城处于市中心的位置，距离百货大楼很近，都不需要开车。 换好衣服，坐在车里，我点燃一根香烟，问道：“妮妮姐，晚上想吃点什么？” “林厨公馆吧。”妮妮姐提议道。 “好。” 林厨公馆，是我第一次完全杀猪任务时，刘野带我和兰娜去的那家旋转西餐厅。 餐厅内。 闫妮妮举起手中的红酒杯：“小秋，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我和她碰了一下杯，笑着玩笑道：“我一个大男人的，要是让你受伤了，我多没面子啊。” 妮妮姐莞尔一笑：“好男人，戚瑶有你这样的男朋友，是她的福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大龄剩女 “妮妮姐说笑了，我不算什么好男人，连戚瑶对我唯一的需求，我都满足不了。”我有些感慨的说道。 能够有戚瑶这样的女朋友，是我的福分，她什么物质都不需求，只要一个安稳而已。 “戚瑶不过是个大学生，她现在的需求，以你现在的能力，应该不难满足吧。”妮妮姐放下酒杯，用手帕擦了擦嘴。 闫妮妮所指的是物质需求，但偏偏戚瑶对于物质，并不在乎。 如果她是一个物质的女人，我想，我们会很融洽，但不一定会如此相爱。 “不是物质方面的。”我叹息一声，回道。 “嗯？”妮妮姐轻疑一声，刚刚动用的刀叉，停滞下来，歪着头看向我。 被她奇特的目光注视，我先是不解，随后一种羞涩的情绪油然而生。 她一定是想偏了！ “别想歪了，不是那方面的需求！”我白了她一眼，随后继续说。 “戚瑶一直想要一个安稳，她不希望我走这条路。”我解释道，刚刚她表情的奇特，让我男性的自尊都有被冒犯到。 “奥奥，这样呀。”妮妮姐忍俊不禁。 低着头，忍住笑容，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巴中。 细嚼慢咽后，她再次擦了擦嘴巴，安慰我说道：“哎，一边是事业，一边是爱人，不好选呀。 不过小秋你也别为难，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她对你的爱足够多，就一定能走到最后的。” “但愿吧。”我摇晃着红酒杯，看着红酒在杯壁上打转，叹息一声。 我和戚瑶的关系只能顺其自然。 我尽量的去隐藏，但纸，终将包不住火，迟早会被发现。 到时候，就真的是考验我们之间感情的时候了。 只要我不改行，这件事就会是我和戚瑶之间的一颗雷，不一定什么时候又会爆炸。 “没事，姐姐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妮妮姐语气温柔，但充满坚定。 闻言，我莫名的有些感动。 但为了不让气氛尴尬，我不由调侃一句：“拉倒吧，我现在后背还疼呢，明明我是你最坚强的肉盾才对！” “哈哈哈，滚蛋奥。”妮妮姐笑骂一句。 其实，我对于妮妮姐也一直很好奇，她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事有家事，很完美的一个女人，但却一直是单身，这个原因我很好奇。 今天正好话题讨论到这里了，我就借机问了一嘴。 “妮妮姐，你怎么也不找个对象啊，都快大龄剩女了吧。”我调侃道。 “滚，你才大龄剩女，我才二十八。”妮妮姐做出生气的样子，骂了我一句！ 二十八岁？我妈二十八的时候，我都上小学了，这还不叫大龄剩女吗？ “大学的时候谈过男朋友，但是他人品一般，总骗我钱花，之后我姐姐就找他谈话了，从那天之后，我们就分手了。”闫妮妮讲述道。 对于这件事，她表现的心有余悸，想来对于这段感情经历，她应该付出了真心。 我对于骗女人钱花的男人，是及其反感，甚至是厌恶的。 如果真心过日子，两个人真的为结婚而打算，男方低谷期恰巧女生有些钱，一起花用于生活，这是人之常情。 但不是真心，只是看女生人傻钱多，单纯的骗钱花，这种男人，就太卑劣了。 真没想到，妮妮姐看起来这么精明的人，居然也有这段经历。 “那之后呢？在没处过吗？”我继续问道。 “有闫丹丹这样一个姐姐，你跟我处呀？”闫妮妮一脸无奈的表情：“知道我的身份，那些男人吓都吓跑了，胆小的很。” 确实！ 妮妮姐说的没错，她的起点太高了！ 普通男生自知配不上，也接触不到妮妮姐这种人物。 稍微有点背景的男生，就一定会知道妮妮姐的身份，黑白通吃的家族背景，万一关系搞不好，被扔进海里喂鱼就得不偿失了。 换做是我，若是让我选择妮妮姐，除非是真心相爱，或者走投无路，不然我也不会选。 我要做的是大哥，要让我每天面对许老板这种大哥大，丹姐这种大姐大，我心里都压抑的很。 “不跟。”我肯定的答复道。 这是实话，不过更多的是调侃意味。 看到妮妮姐吃瘪的模样，我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 “打死你，你跟，我还看不上你呢。”她鄙夷的瞥了我一眼，随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吃过晚饭，我和闫妮妮来到一家开在酒店内的赌场。 进入赌场，闫妮妮直接刷脸从前台拿了十万块钱出来。 无抵押，想在赌场拿钱，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不符合规距，但闫妮妮这张脸，就是无价的抵押。 赌场是他们家的，她想要点钱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我本来是想去银行取现金的，但被闫妮妮拦住了，她从十万块中，分给了我五万。 妮妮姐并没有固定的牌友，她也是玩散台的。 毕竟她不以这个赚钱，只是享受赌博带来的乐趣。 在服务员的介绍下，我和妮妮姐来到一个玩拖拉机的局。 桌上原本就有五个人，加上我和妮妮姐，一个七人。 “又来新朋友了，哈哈，人多点好啊，热闹。”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憨厚一笑。 微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我和妮妮姐坐了下来。 他们几个似乎也不是很熟的样子，应该都是拼凑到一起玩的。 通过他们桌面上的钱数，和几个人的表情来看，应该也是刚玩不久，并没有多大的输赢。 底注是二十块钱的，二十块钱其实就不算小了。 等到他们一局结束后，我和妮妮姐也下了注，发牌的是一个留着中分的男人。 可能是妮妮姐和中分男有缘，我之前在赌场玩，很少碰到梳中分的，一共碰到两次，都是和闫妮妮遇到的。 发牌时，我的目光被中分男吸引住了，因为他发牌的姿势略显别扭。 ‘闷’过三圈后。 中分男果断的看了牌，并且弃掉了手中的牌。 在他看过牌后的第二轮，我也看了牌，最大是张9，果断弃牌。 第一百七十七章 比试 而妮妮姐却‘闷’的不亦乐乎，仿佛她很享受这种下注的过程一般。 跟了几圈后，下注金额已经从最开始的二十变成了一百。 但妮妮姐依旧没有看牌的意思。 现在场面上，跟牌的，包括妮妮姐在内，还有三家。 其中一家看了牌，陷入了两难之地。 按照拖拉机的规则，只要妮妮姐和另一位玩家不看牌，这名玩家只能被‘揪’。 要么双倍下注，要么弃牌。 不过这位玩家被‘揪’了仅仅两圈，另一个玩家也看了牌。 看牌之后，牌应该不大，甚至是很小，他气愤的摇了摇头，弃了牌。 这时，妮妮姐先看了一眼牌，表情上不露声色。 “跟，二百。”看过之后，妮妮姐并没有准备开牌的意思，继续下注。 看到妮妮姐如此淡定，对方显得有些为难。 不过都跟注这么久了，牌面也一定不算小，他数出四百块，扔进了牌桌上：“美女，我开你。” 男人率先亮开了他的牌，一对j。 “抱歉，同花。”妮妮姐掀开她的牌，方片一色。 妮妮姐兴致冲冲的收起钱，还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回以一个微笑，心中暗道妮妮姐的手段高明啊。 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出千了，而我还没察觉到。 至于我怎么知道她出千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有一张方片四，是我的牌！ 这是准备玩出千局吗？非要分个孰高孰低不成？ 本来妮妮姐就说想试试我的千术如何，那今天我也跟她好好玩玩，展现一下我的千术。 接下来一局，由妮妮姐发牌。 ‘闷’过三圈。 这一轮，中分男并没有选择弃牌，也跟着一起‘闷’。 对于他的花式玩法，我眉头一皱，他不应该是胡乱玩的人，若是胡乱玩，也不会来这种赌局。 所以我再次提前看了牌，牌不大，一张k，我再次弃掉。 这一轮，中分男似乎很有把握一般，一直‘闷’牌下注。 这一次，妮妮姐没有如同上一局那般，而是在‘闷’了几圈后，选择开了中分男的牌。 想来她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在比过大小后，妮妮姐将牌丢在了牌堆中，我看到她有一对a。 果不其然，这个中分男绝对是搞鬼了！ 这一局，毋庸置疑，是由中分男以7,8,9拖拉机取得了胜利。 “承让，承认了。” 中分男收起桌面上的几千块，笑着说道。 随后他开始洗牌，发牌。 我低着头，用余光去观察他的动向。 这回我注意到了他的可疑之处，他右手的小手指和无名指始终是向内弯曲，仅靠在一起的。 就像是夹了东西一般。 想来，他能准确的预判牌面的大小，就源于他手中的东西。 他这也算是千术的一种，不过出千不在于牌上，而在于道具之上。 考验的不是技巧，而是眼力。 借用像图钉，光滑的戒指等反光类的道具，来探查牌面的大小。 有些混小场子，水平不高，只能忽悠土鳖的，也会在脚底摆个小镜子，或者在桌面上摆一杯浓茶，来通过反光看牌。 手段虽然低级，但也管用，能大大的减少不必要的投资。 又玩了几轮，我一共输了一千多块钱。 我一直都是有大牌就跟，没大牌就弃，毫无任何技巧可言。 在他们眼里，都认为我不会玩，是一个人傻钱多的大款。 “小秋，你也不太会玩呀。”妮妮姐调侃一笑。 看着她得意的笑容，想来，也该到我展示一下身手了。 这一局，‘闷’过三圈后，我果断看了牌。 并且加了注：“五十。” 看到我加注，几乎所有人，都看了牌，随后纷纷弃掉了。 “我靠，都这么默契吗？”我收起桌面上，少的可怜的几百元底钱，无奈的说道。 最开始打招呼的中年男人挠了挠头，尴尬笑道：“兄弟，你这路子太明显了，只要你一跟，肯定是起大牌的呀。” 我愤愤的叹息一声：“哎，白瞎我一手豹子了！” 其余几人听说我是豹子，纷纷露出憋笑的表情。 估计他们很少见，在这种老手赌局上，拿豹子赢底钱的赌客。 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应该是纯纯的冤大头。 但其实我最大不过是一张k，牌不大的，只是忽悠他们而已。 为的就是拿到发牌权。 洗牌，发牌这些我都没有特意的搞鬼。 因为妮妮姐，始终在注视着我的举动。 今天玩这场牌，我俩的本意并非是为了赢钱，闫妮妮不过是想探测探测我的千术如何，具体什么水平。 洗牌发牌虽然是技术活，但换牌，才是真的难度。 洗牌的时候，我特意给闫妮妮开了一个小灶，给她发了一门同花顺，红桃钢托q,k,a。 上一次闫妮妮是从牌堆中，通过出千手段，换出了我的弃牌，方片四。 这一局，我要从她的牌面上动手脚，这才能彰显我跟高超的技术。 在一个老千的眼皮底下出千换掉她的牌，难度非常大，尤其是这个老千还有防备。 这种操作，几乎不可能实现，而我偏要挑战不可能！ 难度很大，但越是难度大，越可以彰显我的技术。 ‘闷’过三圈后。 这一次，我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看牌。 “既然套路都被大家发现了，这回我也跟着‘闷’几轮试试。”我笑呵呵说了一句后，跟了注。 “这就对了，你那么玩，虽然输不了什么大钱，但根本没有赢的希望。”中年男人朗声说道。 跟了几轮后。 妮妮姐看了眼她的牌，随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继续下注。 妮妮姐看牌后，又有三家看了牌，其中，两家弃了牌。 “‘闷’的我有点难受啊，总想看牌怎么办？”我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现在的牌价已经涨到了一百，看牌玩家就需要二百。 我数出十张二十的零钱，直接甩在了桌子上：“‘闷’二百。” 我表现的情绪很是激动，十张零钱，在我的故意用力下，滑出了赌桌，掉在了地上。 突然发生的这小插曲，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闫妮妮。 第一百七十八章 调牌 “哎呦，我不是故意的，帮忙捡一下啊。”我顺其自然的做出身体前倾，伸手准备去够的动作。 这个动作是人的本能反应，不值得他人注意。 而就在闫妮妮目光被吸引后，我本能反应伸手的一瞬间，一张牌顺着我的手掌，落到了闫妮妮的牌面上。 在牌落下的刹那，我用手勾出一张她的底牌出来，在抬手摸向我洒落的十张二十元时，她的牌，顺着我的手腕，藏进了我的袖口中。 “让他们帮忙捡一下就行。”妮妮姐一把拉住我摸向桌面的手。 她应该是以为我会借着这个机会出千，可殊不知，我已经出完千了。 这个多余的动作，就是表现给闫妮妮看的障眼法。 “好。”我尴尬一笑，看向她。 此刻她面带笑意，如沐春风，看表情，就好像是在说：你的小把戏被我看穿了。 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二百块钱，不至于这么激动吧。”帮我捡钱的男子有些调侃意味的说道。 我尴尬的一笑：“哈哈哈，用力过猛了，谢啦。” 我‘闷’牌玩家已经下注了二百，看牌玩家就需要跟四百。 妮妮姐牌这么大，自然不会弃牌。 其余玩家可就不同，下注越来越大，除了我之外，最后一位‘闷’牌玩家也看了牌，犹豫再三后，弃掉了。 目前场上只有我，闫妮妮，还有一个眼睛男，三个人。 “兄弟，我开你。”眼睛男选择开我的牌。 拿牌的瞬间，我将袖中的牌，放入到牌面之中，和他对比了一下。 “哎，就差一点。”眼睛男叹息一声，将牌弃掉了。 我的牌原本是两张红桃，一张黑桃。 而闫妮妮的牌，是红桃一色qka，钢托。 我将我手中的黑桃7和闫妮妮的牌互换了。 无论换到的是哪一张，我的牌都将是红桃一色，而妮妮姐最大牌也从钢托变成了一张a。 “看来你也是清一色喽。”我毫不在乎的反问向眼镜男。 听到我的问话，他不知可否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闫妮妮，想要提醒我牌局还没结束。 不仅如此，其余几个赌客也面色嘲弄的盯着我，估计他们会以为我是傻瓜。 我刚才的反问，无疑是暴露了自己牌的大小。 但其实，这句话我就是说给妮妮姐听的。 “清一色吗？”妮妮姐目光戏谑的盯着我，因为她知道我老千的身份，肯定会格外留意。 “是呀，清一色。”我直接亮开了我的牌：“红桃一色。” 得意的看着妮妮姐的表情，只见当她的目光落在我牌上时，眉头皱了皱，一副思索的样子。 随后他立刻拿起自己牌看了一眼，当她看到牌的一刻，她的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不过表情，是不动声色的。 盯了几秒钟后，她将手中的牌扔进牌堆中：“厉害啊，小秋。” “运气好。”我嘿嘿一笑，收起了桌面上的钱。 收起钱，我继续坐庄，洗牌。 在妮妮姐的面前彰显过我换牌的技术，也该表现一下洗牌和发牌的技术了。 将牌洗好，正当我准备发牌时，妮妮姐叫住了我。 “等一下，我要切牌。” 将牌递到妮妮姐的面前，她切了一摞牌下去。 我早就准备了被切牌的准备，我洗的是双向牌。 在牌面上，和牌底部，都留了一手。 如果没人切牌，我正常发牌就好，若是有人切牌，当发到我自己时，我就发底牌。 以我的手法，我自信他们是看不出的，包括妮妮姐在内。 牌‘闷’过三圈后。 中分男弃了牌，剩余我们六个人‘闷’了几圈。 眼睛男也看了牌，并且选择开我。 “兄弟，我还开你。” 毫无意外，他被我比掉了！ 在眼睛男开头之后，其余几个人纷纷看了牌，包括妮妮姐。 我知道妮妮姐的牌并不大，但我要留意着点她，她毕竟也是一个老千。 “跟，一百。”在看过牌后，妮妮姐直接下注一百。 她居然提价了！ 我知道她一定不是诈牌，她知道我的牌不小，还敢这么跟，就证明她有一定的把握，想在上一局的吃瘪中，扳回一局。 牌堆被我故意放在了相对于她较远的地方，在我眼皮底下，她不能再次从牌堆中拿牌出千。 上一次她的得逞，是因为我弃牌后，完全没有在意，这次不同了，我有准备。 “跟，五十。”因为我是‘闷’牌，只需要跟五十就够了。 在我下注后，妮妮姐毫不犹豫的又跟了一百，看她脸上充满自信的样子，我知道，她一定是换牌了。 在我的监视下换牌，答案只有一个，她早就藏好了牌。 如今，想要证明我实力的方式，不是赢她，而是抓千。 我看了一眼牌后，是拖拉机2,3,4。 “妮妮姐，我看你吧。” 果不其然，她是10,j,q，拖拉机，比我大。 我弃牌之后，妮妮姐取得了这局牌的胜利。 她得意的冲我笑了笑，像似在显摆她的实力一样。 我目光看着她，玩味的笑了笑，手已经伸向了她。 她在洗牌之前，一定会借着拿牌之势，将袖口中，藏好的牌取出来。 正当她桌下的手刚刚抬起，一张扑克牌顺着她的袖口滑到她的手掌时，我握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我并非是趁机占妮妮姐的便宜，若是我直接将扑克牌抽出来，那无疑是向在场的所有赌客证明，闫妮妮出千了。 这样一来，原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千术博弈，就变成了一场抓千现场。 其余几个赌客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叫赌场的打手来抓千。 虽然以闫妮妮的身份，即便被抓千，也不会受到威胁。 可那样做，终将会对赌场的声誉产生影响，我和妮妮姐之间的比试，完全没必要闹大。 但我想要抓千，又不想被别人发现，只能用握手这种下下之策了。 扑克牌被我们两个人的掌心所掩盖，其余人是根本看不见的。 “你干嘛？”妮妮姐先是一惊，随后俏脸微红的看着我。 其余人也并没有在意，别说是牵手，更过分的行为，在赌场内，也是常见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去澳门的提议 “干嘛你还不知道吗？”我挑了挑眉，笑嘻嘻的松开了手。 在松开手的瞬间，牌已经进到了我的手掌之内。 她愤愤的瞥了我一眼，开始洗牌。 出老千是工作，是为了赚钱。 但出老千，就失去了玩牌的真正乐趣，所以在证明了我的实力后，我就不再出千。 二十块钱的拖拉机，对于我现在的经济条件，就算是小打小闹了。 而且即便不使用千术，以我的演技，和对于人心明锐的洞察力，跟他们玩，也是绰绰有余。 两个小时后，我和闫妮妮离开的赌场。 一共赢了几千块钱，连带本金，我一遭都给闫妮妮了。 “可以呀小秋，你这千术确实不一般呐。”闫妮妮偏头看向我，脸上满是笑容。 “还可以吧。” 并不是我吹，我对于千术方面，是有足够自信的，五年的苦练，和超脱众人的天赋，即便是参加电影中的赌王争霸赛，我也自信能拿个冠军回来。 “有机会和陪姐姐去澳门玩几局吧，到那边赌才爽啊。”闫妮妮提议道，从她的眼神能看的出来，她很想去澳门。 “太危险了吧。” 在澳门的赌场赢钱，并不是难事。 怕就怕在，能够把钱赢出来，但不一定能带着钱走出澳门啊。 那边的治安方面，并没有大陆完善，街头火拼的场面，是常见的。 1997年的ak47扫射事件，至今还让人闻风丧胆。 对于妮妮姐的提议，我是不想去的。 澳门鱼龙混杂，尹老板，街老板龙虎相争，冲突不断。 我可不想有钱拿，没命花。 “危险什么？我们是正经赌客，又不是去抢地盘的，真不知道你脑袋里想的什么。”妮妮姐用手点了点我的脑门，无奈的说道。 尴尬一笑，看了一眼时间，将近凌晨。 “妮妮姐你去哪，我送你。”我说道。 她想了一下，反问道：“小秋，你晚上去哪，回横河吗？” 想了一下，还是要回横河，我在市里并没有房子，总住酒店，戚瑶也不放心。 “嗯，要回。”我回道。 “走吧，我也回横河，明天粮站有笔生意要谈，我的车也停在粮站了。”妮妮姐说道。 在确定好位置后，我驱车赶往了横河县。 “小秋，你这台五系的动力也还不错哦。”在我一脚油门超车之后，她像是夸赞的说道。 对于五系的动力，她不应该比我更了解吗？ 为什么会这样问？ 她开宝马的时间，可比我要长。 不过我也没多想，随口说道：“动力方面，和你那台五系有区别吗？版本不同？” 闻言，她不知可否的看着我笑了笑，没有搭话。 她莫名其妙的笑容，让我很是不解。 车停在九州粮站的门前，妮妮姐走下了车，冲为挥了挥手：“拜拜，小秋。” “拜拜。” 当妮妮姐走到她那台白色的宝马身旁，按下了解锁键，红色的尾灯亮起时，将尾灯上的一排小字照亮。 这时，我明白了妮妮姐的笑容何意。 她这是台七系啊！ 和闫妮妮在一起相处的十分融洽，也很开心。 她这个人情商很高，和她在一起，并没有乏味的感觉，也没有和那种大人物相处时的拘谨，就像是朋友一般。 她的性格和兰娜很像，但却少了兰娜的那种大大咧咧，她比兰娜更加成熟稳重。 和戚瑶则是有着天翻地覆的不同，戚瑶单纯，直爽。 回家的路上，我给戚瑶发了一条安全到家的短信，这个时间打电话会影响她睡眠，即便她没有睡，但寝室还有其他同学，是不方便的。 很快，戚瑶回了我信息。 【晚上还在市里住的吗？】戚瑶回道。 将车子停到路旁，我编辑起短信：【没，我回横河县了，这么晚还没睡吗？】 【等你呢，你不回信息，我不放心的。】戚瑶回道。 【瑶，有你真幸福，快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回复过消息，我等了一会，确定戚瑶没有再回复后，我发动车子，赶回了家中。 刚刚进门，就听到客厅内的电视剧声音。 兰娜还没有睡觉，正在客厅内边看电视，边吃熟食，喝啤酒。 “娜姐，你这小日子不错嘛。”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我坐到了兰娜的身边。 “哎呦，是大忙人呀，你小子这几天又跑哪去了，好久没看到你了。”兰娜拿出一瓶啤酒，起开后，递到我的面前。 我也没客气，接过之后，就喝了一大口：“忙生意呗。” “真是大老板啦，你比野哥都忙。”兰娜调侃的说道。 自顾自的拿起一个鸡爪啃了起来：“年纪轻轻，当然要努力了。” “你洗手了吗？”她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没有。” 我将鸡爪放下，去洗了个手，从新坐到兰娜的身旁。 我不是特别干净的人，但兰娜不同，她似乎有点洁癖。 “野哥昨天还问起你来了呢。”兰娜说道。 刘野现在场子的生意，我几乎不会去做。 有些猪，兰娜就能搞定，我也就没必要插一脚。 并不是我飘了，有钱不挣。 提成一共三个点，若是兰娜自己能杀猪，我不想去和兰娜分这个钱。 我现在不靠提成生存，但是兰娜需要。 “野哥说什么了？”我反问道。 “就问了你最近的动向，让你提前做好准备，‘斗墩’的项目，最近一段时间就要开启了。”兰娜说道。 当提起‘斗墩’时，她眼睛放光。 ‘斗墩’是大项目，弄好的话，我和兰娜一人分个几十万还是轻松的。 “好，算起来我和野哥也好久没见了。”我住院的时候见过一次，算起来都一个多月了。 这一个月，一直还没有碰过面，就连通话都很少。 自从上一次和刘野在洗浴谈话过后，他对于我的管理是松懈的。 在横河县，我还是挂着刘野小弟的名号，在所有县南江湖人，包括洪斌这位大哥眼中，我还只是一个刘野手下的老千。 但实即上，我已经脱离了刘野的管辖，他对于我的一切动向，都不管。 至于为何上次在洗浴内，他要挽留我，让我继续保持这层明面上的关系，想来就是为了‘斗墩’的事。 第一百八十章 和刘野的谈话 接下来的几日，我闲了下来。 没事的时候会去和闫妮妮打打牌，或者去找龙坤喝喝茶水。 关系是需要维护的，回想起来，之前确实有些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感觉。 今天，我约了刘野和兰娜一起吃饭。 和刘野也好久没联系了，也该叙叙旧了。 这么久没联系他的原因很简单，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比较拘谨，需要处处提防。 晚上，市里林厨公馆。 这里是刘野第一次宴请我的地方，这一次，我在这里宴请他。 “野哥，好久不见。” 我在餐厅门前等候近二十分钟，刘野和兰娜才姗姗来迟。 我亲自出门迎接，等候，给足了刘野尊重。 如今，他还是大哥，我还是小弟，这是事实，也是我向他表达的诚意。 “哈哈哈，一月不见，小秋成熟了不少。”刘野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 一月不见，刘野的变化也不小，他似乎沧桑了许多，也更显男人味道。 “野哥，里面请。” 帮刘野拉开门，待他率先走进餐厅后，我这才进入。 来之前，我就已经点了菜：“服务员，走菜。” “好的，先生。” 相对而坐，刘野打量了一番餐厅，微微一笑：“上一次来这里吃饭，也是我们三人，一晃大半年过去了。” “是呀，时间过的真快。”我附和道。 “半年前你还是一个为了一千块敢拼命的愣头青，如今也成一方大哥了哈。”刘野话中有话。 我微微一笑，递给刘野一根烟：“这都多亏野哥的帮助，当年若不是野哥帮我出头，并收留我，给我一个平台，我现在可能还在为生济发愁，在我心中，野哥是我的恩人。” 我借坡下驴，顺势表达一下忠心和感激。 “油嘴滑舌。”兰娜在一旁调侃一句。 闻言，我一阵无语，这家伙也太看不清形势了。 我和刘野的关系，不同于她和刘野，我还是需要客套一些的。 刘野吸了一口烟，对于兰娜的话，仿若未闻：“小秋有这份心，做哥哥的很欣慰。” 笑着起身，我拿起红酒，为刘野沾酒。 刘野话语中的一个细节，是值得我注意的，他用的是哥哥，而不是大哥。 虽然都是长兄的意思，但在江湖上，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在向我表达的身份，不是曾今大哥与小弟的上下级关系，而是同辈之间的兄弟情谊。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他能主动跟我称兄道弟，证明在他的眼中，我有做兄弟实力，或者是资本。 但我从未向他透露过我的一切。 思索中，服务员开始了上菜。 边吃边聊，话题逐渐转到了‘斗墩’上。 “野哥，‘斗墩’的事，还要多久？”兰娜开口问道。 对于‘斗墩’我也感兴趣，但我不能问，不然显得我今日组织饭局是为了‘斗墩’之事，目的性太明显了。 刘野抿了一口红酒，缓缓说道：“准备的差不多了，预计再有十天，第一批客人就能进入了，你们两个也做好准备。” “那种地方，能让我们两个去玩吗？”我疑惑的问道。 玩‘斗墩’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以我们的身份，即便有钱，那些人按道理也不会跟我们玩。 刘野看了我一眼，带着嘲弄的笑容：“谁让你去赌了？你们去做荷官，发牌。” 若是单纯发牌的话，不应该会叫我们两个老千去呀。 我和兰娜的出手费相比于普通的荷官，要高出很多的。 难不成刘野准备搞鬼！ 坑那些大人物的钱倒是简单，可一旦被发现，后果不是刘野能承受的。 那些人加起来，算是整个横河县的半壁江山了，手中更是有实权，不然也不会收那么多的礼，来赌这种大金额的‘斗墩’。 “怎么操作？”我低声问道。 我不相信他只会让我们去发牌，刘野是个胆大心细的人，肯定有他的想法。 “到时候，桌上有人会配合你们的。”刘野淡定说道。 果不其然，他准备是搞鬼。 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想说，自然会说。 那些事情都属于机密，就算问了，刘野也不会提前去透露的。 “野哥，是呀，需不需要提前打个照面？”兰娜问道。 刘野埋头吃东西，并没接茬：“兰娜，小秋身上有你值得学习的地方，多学，少问。” “切。”兰娜白了刘野一眼，不再说话。 吃过饭后，我又安排他们两个去我市最著名的洗浴，大皇宫。 洗浴，在东北一向都是人们在茶余饭后，最喜欢的休闲场所。 我们几个也不例外。 泡在池子中，这一幕，和上一次与刘野的彻夜长谈，有些相识。 “小秋，最近怎么样呀？”刘野淡淡的问道。 “还好。”我回道。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无非是我发展的势力如何。 但我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因为我不知道他了解我多少，我不能全部透露。 “歌舞厅的生意还好吧。”他继续问道。 歌舞厅生意，他指的是青林镇歌舞厅。 想来，他已经知道了我办掉老狗，开展歌舞厅的事情了，可是他从哪里听说的呢？ 兰娜虽然是大嘴巴，但这种事情，她不会讲的。 青林镇那一战，暴露了我全部的实力，我不清楚他到底了解多少。 “还好，那边不需要我负责，我也很少过问。” 我敷衍的回答，并没有让刘野识趣的闭嘴。 “你还挺厉害的，才发展了半年，就将盘踞多年的地头蛇老狗给办掉了，隐藏的很深啊。” 我沉思片刻，如今既然刘野已经知道其中事件，我也不需要隐瞒。 在他的面前彰显出实力，才能缩短我和他之间的身份差距。 “有人出面帮忙了，外加我们行动突然，没有给老狗反应的时间。”我直言说道。 没有直接说出龙坤和闫妮妮的原因，不是在向刘野隐瞒，他对于其中因果是知晓的。 我是怕隔墙有耳，这里是洗浴，周围泡澡的人并不少，保不齐就有道上的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驰援 “小秋你很有本事，能让这些大人物一次次的出手帮你。”刘野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真好奇，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收买的人心啊哈哈哈。” “真诚和真心。”我认真的说道。 对待龙坤和闫妮妮，我有防备，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虽有防备，但我不曾想过去算计他们，这是我的真心。 刘野默默点了点头：“这些都是你的人脉，好好维护吧。” 任何能摆在明面上给外人看的东西，都不是底牌。 如今，我的背景和我的弟兄，已经不是我的底牌。 我还有一张新的王牌，只要这张牌藏的深，其他的牌暴露了，也无所谓。 而这张王牌，就是源帮！ 我作为源帮的成立者，接下来的发展，主要方向在于自身的内敛，和扩张源帮的势力。 所以，一旦李猛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会鼎力相助。 “野哥，这次‘斗墩’是你弄的吗？还是老大在做？”我问道。 我想知道，这次‘斗墩’的背后主持者是谁。 我一共见过两次洪斌，但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太危险了，若是洪斌的局，我要多加防备。 “是他的安排。”刘野淡淡的回答。 这么大的局，以刘野的人脉，确实难做。 若是洪斌主的局，这一次，想来安插的人手也都是洪斌的，他知道我和龙坤有关系，也许也知道歌舞厅的事情。 歌舞厅是我和老虎开的，洪斌和老虎是敌对，我怕这次‘斗墩’过后，会卸磨杀驴。 想到这里，我不由皱起眉头，思索其中利害。 “放心，你的存在，还提不起他的注意，若不是我看到开奥迪的小胖子做歌舞厅生意，我也猜不到是你。”刘野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一般，替我解开了心结。 他年纪轻轻能坐到老大的位置，确实有一定本事，立刻就能反应过来我在想什么。 怪不得歌舞厅的事情会暴露，原来是因为胖子的线索。 确实，胖子的奥迪a6太过于张扬，我们县豪车并不少，但开奥迪的，只有县府那位，和胖子两个人。 “不得不说，小秋我很佩服你，县南的老牲口也被你拉下了水。” 刘野口中的老牲口，自然指的是老虎，看来他对于我的动向，也很下功夫去调查。 “呵呵呵，都为了利益吧。” 担忧都消除，我对于‘斗墩’也充满了期待，赚钱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我想了解一下真正的‘斗墩’，以后的我，势必也会接触到这种赌博模式。 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斗墩’事件，让我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甚至于沉沦了小半年，而这一切罪果的发生，都源于一个我真心相待的人！ ......... 五天后。 也是1990年的五月二十一号，那时候的五月二十一并没有现在这么多的讲究，也并非是情人节。 今天，我依旧像往日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下午，我正在青林镇的歌舞厅内和秦昊，胖子闲聊时，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李猛。 “怎么了，猛哥？”接起电话，我开口问道。 “秋哥，张闯约我晚上九点，跨江桥下谈事。”李猛直言说道。 虽说是谈事，但谁的心里都明白，这是在约架。 “需要我的帮助吗？”我问道。 他能给我打这通电话，就证明他需要我的帮助。 “嗯。”李猛应了一声，说出了他的担忧：“我担心刀子那边会插手。” “明白，下午四点，你来赌场找我，到时候在细谈。”说完这句后，我挂断了电话。 成立源帮之事，我们小集团，只有我，胖子和秦昊三人知道。 这对于我来说，是绝对机密的事情，是我手中的一张王牌，轻易不能泄露。 站起身来，我冲着胖子和秦昊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来。 歌舞厅内，并没有包厢，所以我选在了车里谈事情。 “怎么了？秋哥。”秦昊开口问道。 “李猛那边可能要决战，今晚是源帮兴衰的关键。”我直言说道。 事实也的确如此，如今的源帮由我和李猛两方势力组成。 无论我们两个哪一方出现变故，源帮都与解体无异。 李猛被办，义字堂破灭，剩我一人，何来帮之说。 我已经和李猛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他强，源帮则强，我则强。 若是他能一举剿灭张闯势力，称霸南江区，对于日后我踏足市区，也有着极大的好处。 “需要带多少弟兄去？”秦昊问道。 “带两车吧。”我回道。 一切情况未定，大规模火拼几率不大，李猛绝对会带火器去，这东西只要亮出来，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弟兄。 “胖子，一会你跟我一起去，出出主意。” 胖子的脑瓜，继承了让首富的爹，聪明的很。 关键时刻，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马震留下来看场子，昊子，你带着剩下弟兄八点之前赶到就行。” “好。” 一切交代完毕，我将宝马的车钥匙留给了秦昊。 我和胖子，同坐一台奥迪，赶往了市区。 下午四点，我们三人在赌场的包厢内会面。 互相介绍过身份后，李猛将事情的经过又陈述了一遍，情况和电话中说的一致，只不过更详细了一些。 “猛哥，你是怎么打算了？”我问道，想先听一听李猛的想法。 “没什么打算，既然他想拼一下，那就拼好了，硬拼我又不怕他。”李猛直言说道。 枪，是他的底气，这种东西，即便张闯有，也不可能多过李猛，跟不可能有微冲。 不过，一旦动了枪，整件事的后果，就不可控。 就怕鱼死网破，被别人坐收了渔翁之利。 我摇了摇头：“来的路上我想了一下，硬拼不可行，我怕你们打个两败俱伤，最后被别人坐收了渔翁之利啊。” 听到我这么说，李猛停滞了一下，脸色也变得低沉：“秋哥，你指的是刀子？” 我点了点头，刀子平白无故为何会帮张闯，两人之间一定有利益往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讲规距 而刀子打着的是许老板的旗号，所以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从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张闯是被动的。 我严重怀疑，刀子的出现，就是为了增加张闯和李猛的争斗，从而一举侵占南江区。 在江湖上做事，只要有逻辑，能猜出个大概，就可以做决断。 判断出错不要紧，但绝对不能让担心的事情发生。 “秋哥，听你这么说，我越发觉得就是刀子在背后搞鬼，他准备坐收渔翁之利。”李猛思索片刻，缓缓说道。 “这几天，你调查出这个刀子是跟谁混的了吗？”我看向李猛问道。 他应该是许老板的小弟，不然绝对不敢打着许老板的旗号做事。 但他是谁的直系小弟，是一个关键。 “打听清楚了，是太监手下的一个小弟。”李猛回道。 “太监，哈哈，一个有趣的外号。” 听到这个外号，我不禁一笑，江湖的外号，有自己取的，也有别人叫的。 想来太监这个外号，就是别人叫出来了，估计这个太监，应该是个娘娘腔，否则别人也不能取这种侮辱人的外号。 可是我没听说过许老板有小弟叫太监啊。 许老板的几位得力干将，闫妮妮透露过给我，分别是土牛，黄麻子，万老三，小鬼等等，其中并没有太监这号人。 至于龙坤，和一名叫青山的，身份地位是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属于许老板的左膀右臂。 市里江湖一直流传一句话：许字头上两把刀，青山稳，龙坤彪。 足以见证这二位对于许老板的重要性。 想来，这位太监的身份，可能要更低，所以我完全不需要顾及太监。 龙坤都让放手干了，我还怕个鸟！ “既然对方想坐收渔翁之利，我们绝不能让他得逞！” 冷声说了一句，我将目光看向全程都在思索的胖子：“胖子，有没有什么好想法?” 胖子沉吟片刻，开口问道：“张闯的场子，猛哥你都知道地址吗？” “知道。”李猛点了点头。 “你觉得他最有可能在哪个场子？”胖子继续问道。 “白桦路的洗脚城。”李猛似乎很笃定：“张闯有个老相好就在洗脚城里工作，他最近一定在，而且那里是他们的大本营。” 胖子默默点了点头，提议道：“我觉得，不如先下手为强，他们码架，肯定是从四面八方调集弟兄去跨江桥下回合。 与其让他们聚集在一起，不如直接端了他们的大本营，办了张闯。” 胖子的办法确实不错，但不符合江湖规距，若是此事传出去，会受到江湖鄙夷的。 不过，这个办法我喜欢，该讲的规距要讲，该坏的规距，也要坏。 能够一举办了张闯，拿下南江区，就算不讲规距又如何呢？ “这......办法倒是不错，但恐怕不讲规距了吧。”李猛难为情的说道。 沉吟片刻，他将目光投向我：“秋哥，你做决定吧。” 我并没有急着回复，点燃一根烟，将身体放松的倚靠在椅背上。 胖子的主意不错，但是有缺陷，万一张闯不在，那无疑是牵动一场全面性的报复战争。 到时候场面将更加难控，所以，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 一根烟燃尽，我坐直身体，将烟头扔进烟灰缸掐灭后，我缓缓说道：“我认为，九点的谈事，还是要去的，江湖规距不能破。” “行，反正老子有枪，他们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李猛狠声说道。 “不，不要带枪，刀都不要带。”我晃了晃手指，否决了他的想法。 闻言，李猛有些不解，调侃的说道：“难不成站着被砍，准备讹医药费不成？” 面对李猛的不解，还不等我向他解释，胖子便开了口。 “彦秋你的意思是报警？”胖子插嘴问道。 “没错。”我点了点头，看来懂我想法的，还是胖子。 “我的想法是兵分两路，九点谈事你带一小部分弟兄要去，不过不需要动手，对方动手只管跑就行，拖到警察来就好。 管制刀具，聚众斗殴起码也要关他们二十四个小时，让警察先解决他们大部分的人手。 而另一路人，趁着这个时间，横扫张闯的场子。” 我说出了我心中的想法。 九九年时，管制并不严格，二十四个小时就能出来，若换做现在，聚众斗殴起码十五天起。 “好阴啊。”李猛调侃道，不过他的嘴上已经露出了笑容。 胖子在我说完之后，又及时的补充了一点：“张闯团队的核心就是张闯，所以这个人，一定要办的。 我认为还应该派些人盯着张闯，若是他逃过了警察的追捕，就由我们来解决。 若是他逃不过，就等到他从所里出来后，在办掉。” 胖子补充这一点，是极为重要的关键。 办张闯，就和办老狗是一个道理，老大都被办掉，其余人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等待他们的结果，要么是退出江湖，要么投靠其他大哥。 老狗被办后，他多数的弟兄，就投靠了我。 “盯准张闯这件事，就由我们来，猛哥谈事时，不需要带太多人，我叫来的兄弟不多，扫场子的事，主要也得你兄弟来办。”我交代道。 “没问题。”李猛爽快应下。 “切记，保密工作要做好。”我嘱咐道。 保密工作，在我看来是最重要的事情。 若是让对方提前得知了我们的行动，不仅一切策划将前功尽弃，就连去砸场子的弟兄，也可能遇难。 “放心秋哥，绝对不会泄露消息。”李猛向我保证道。 一切规划都已完成，我们又根据初步规划，具体聊了一个多小时的细节内容。 接下来，只待晚上的雷霆行动了。 李猛走后不久，三十余人就来到了赌场。 这几些都是李猛的小弟，到时候我的弟兄，只要配合他们扫场子就行。 今天的一切的行动，都还是以他的兄弟为主。 坐在椅子上，思索半天，我还是不放心，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不能让扫场子的兄弟提前得知。 所有人都留在赌场内，等待命令！ 第一百八十三章 行动开始 时间，转眼来到晚上八点。 秦昊带着两车弟兄，也赶到了赌场。 接下来，就是将计划和任务传达下去，我将秦昊和王华，叫进了包厢之内。 “秋哥。” “嗯，坐下聊。” 待两人坐下之后，我开始安排今天的任务。 “昊子，一会你开宝马，带四个兄弟跟我走。” “好。” “王华，目前赌场内的所有弟兄，包括那一帮，都归你管，你们留在赌场，只要等我电话，听安排就行。” 那一帮，所指的人，也就是源帮义字堂，李猛的弟兄们。 “明白。” 一切交代完毕，我带着二人走到了李猛那一帮，也就是源帮义字堂的弟兄们面前。 想来李猛跟他们介绍给我的身份，所以当看到我来时，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义字堂的兄弟们，在来之前，想必猛子已经跟你们交代过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只需要听我身边这位王华兄弟的安排就好，需要行动的时候，我会将一些事宜转达给王华，你们在这里等候便可。 赌场内有饮料，有烟，你们随便拿。” 我将王华推荐到大家的面前，提前打声招呼，行动时，弟兄们会更加配合。 “谢谢秋哥。” “好嘞，我们等王华哥的吩咐。”义字堂的弟兄，纷纷应和。 李猛的处境和我不同，我需要隐蔽实力，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我是源帮的人。 但李猛则需要彰显实力，打出源帮的气势和名号。 所以他的弟兄是知道源帮的存在，也知道自己是义字堂的弟兄。 但他们不了解源帮除了义字堂，还有我这位仁字堂，也不清楚我是源帮的人。 在一切交代清楚过后，我开着胖子的奥迪，赶往了跨江大桥。 秦昊带着四个兄弟，开着我的宝马，跟在我的车后。 八点四十，将车子熄火，停在一片空地之上。 我拿出电话，拨通了报警电话，并告诉他们，在跨江桥这里，九点会发生大规模聚众斗殴。 这种既能立功，又有外捞的机会，想来他们一定会积极把握住这次机会。 一切安排完毕后，我点燃一根香烟，静等九点的到来。 八点五十分时，不远处的阳丹江旁，已经集结了一批人，看样子人数不多，二十多个，各个手里拎着砍刀。 八点五十五分，李猛带着义字堂的弟兄也徐徐赶去。 我将车窗放下，听着两方人马的叫骂声。 “李猛，就带这点人来，送死不成？”远处，为首叫嚣的人，想来就是张闯。 “张闯，办你，这些人足够了！”李猛说的很大声，食指指向最前面的小平头，他是在帮我分辨哪位是张闯。 在确认好对方身份后，我下了车，敲了敲宝马车的车窗。 “看到那个小平头了吗？他就是张闯，你们盯住他就行！”我手指张闯的方向，吩咐道。 “是，秋哥。” 在吩咐过后，我拉开了主驾驶的车门，从座位下面，将一个布袋拽了出来，走回奥迪车。 布袋里包裹的，正是李猛送我的仿**手枪。 两方对峙中，突然，远处闪现出黑压压一片的人影，五六十人之多，朝着李猛那边就冲了过去。 看来，张闯来之前也做好了准备，以二十几人做诱饵，其余人埋伏起来。 生怕李猛一行人，最开始时，看到这种阵仗会吓跑。 见到这么多人朝着李猛围拢过去，我一点都不慌。 因为我已经看到一排排，闪着红蓝光芒的桑塔纳，朝着这边飞驰而来。 当看到警车时，刚刚围拢而上的混混们，全部停滞下来。 “跑！” 随着一声惊呼大叫后，所有人开始四散而逃。 一场警匪追逐战，就此展开。 想要全部逮捕的几率不大，但这么多警察出动，也不可能空手而归。 要知道，九十年代，他们是配枪的。 砰！ 朝天一发子弹，枪声带来的威慑力是巨大的，尤其是对于自知犯法的混混们。 有些机灵的混混不会被枪声而干扰，但有些混混，却直接停滞了脚步。 很快，警察包围而上。 而我身后的秦昊一行人也开始了行动，驱车朝着张闯逃离的方向追去。 点燃一根烟，静静的欣赏着这一幕的警匪追逐。 现在，并不急于让赌场内的兄弟，行动。 我还要了解张闯的具体动向，我要等秦昊的电话。 副驾驶车门被打开，李猛喘着粗气，坐了上来。 看着周围的乱象，我启动车辆，驶离了跨江桥下。 “张闯这帮比养的，真他吗的阴，要是火拼的话，今天老子还真就栽这里了呢。”车上，李猛呼哧带喘的叫骂道。 不过看他的神情，似乎很爽，很解气一般。 “哈哈，他们居然还埋伏了人手，真是自找苦吃。”我调侃道。 张闯一定觉得自己的手段很高明的，殊不知从最开始，我们就没想过讲规距，更没想过和他们硬拼。 “秋哥你这招真高啊，等他们人都从局子里出来时，老窝就被咱们端了，哈哈哈。” 李猛得意的大笑着，仿佛这一刻，他已经坐稳了南江区的头把交椅般。 大概过了十分钟，秦昊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昊子，人抓住了吗？”接起电话后，我问道。 “没有，他们十几个人聚集在一起，我不方便下手。”秦昊回道。 秦昊他们一共五个人，想要办掉张闯这一帮人，是几乎不可能的。 “张闯现在在哪?”我继续问道。 抓不住没关系，只要人没跟丢，就还有机会。 “他们上了一辆面包车，我对于市里的路况也不了解，不清楚具体位置，现在正跟着他们呢。”秦昊说道。 “你跟紧他们就行，千万别被发现，等他们停下来后，在给我回电话。” 吩咐一声后，我挂断了电话。 如今张闯团伙的主力，都被警察所逮捕和牵制。 而我们的主力，还在赌场内等候命令，只要确认了张闯的具体位置，就能给张闯团伙完成致命一击。 现在，一切都不着急，只需要静等秦昊的电话。 第一百八十四章 围剿 铃铃铃..... 十几分钟后，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连忙接起了电话，并按下了免提。 “秋哥，他们进了一家叫做喜凤洗脚城的足浴店。”秦昊说道。 “好，你们盯紧点，我现在带人过去。” 挂断电话，我扭头看向了李猛，这个位置我不了解，但我相信李猛绝对知道。 “这家喜凤就是张闯的大本营了。” 我点了点头，拨通了王华的电话号码！ “秋哥。”电话那边，传来了王华的声音。 “带上所有兄弟，去喜凤洗脚城，具体地址，义字堂的兄弟知道，尽快行动。”我吩咐道。 “好。” 吩咐过后，我按照李猛的指路，开向了喜凤洗脚城。 喜凤洗脚城离赌场的距离并不远，当我开车从跨江大桥赶到时，五辆面包车已经停在了洗脚城的不远处。 这五辆车，都是我们源帮的车！里面坐着的，也都是我们源帮的弟兄！ 我将车，直接开到面包车的车队旁，降下了车窗。 “王华，你带二十个弟兄，去把洗脚城的后门给我堵上。” “是。” 在我的吩咐下，王华带着歌舞厅调来的弟兄下了车，朝洗脚城的后门，摸索了过去。 待到他们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后，我脚踏油门，直接将车停在了洗脚城的门口。 身后，三辆面包车也紧跟而上，横在洗脚城门前。 所有兄弟一同下车，在李猛的带领下，冲进了洗脚城内！ 窄小的洗脚城大门，几乎都要被源帮的弟兄冲破。 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我们源帮兄弟的人影。 “都他吗的老实点，别动。” “你吗的，张闯人呢！” 里面传来一阵阵叫骂声，和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包括女人的尖叫！ 叼着香烟，我站在门口，并没有急着进去。 这些事情他们来做就好，我是做大哥的，这种事情不符合我的身份。 而且我答应过戚瑶要做幕后，一切能避免掉的战斗，我不会去参与。 “问你们话呢，张闯人呢？”里面传来了李猛的暴怒声。 随后是一个男人的惨嚎声：“猛哥，我也不知道闯哥跑哪去了，刚才还在呢呀！” 闻言，我不由眉头微微一皱，他们没有找到张闯的人吗？ 可是后门已经被我的弟兄堵住了，若是张闯走后门，后院一定会发生争执，但如今却没有。 听里面的声音来分析，除了张闯之外，跟着张闯从跨江桥逃回来的其余人，都在。 弹掉香烟，用鞋底踩灭后，我准备走进去一探究竟。 而就在这时，我的右侧传来重重的落地声。 闻声看去，一道人影，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远去跑去。 这个人，正是张闯。 喜凤洗脚城，是独门独户的二层小楼，张闯，就是从二楼侧面的窗户上，跳下来的。 “张闯！”我大喊一声，朝着张闯追了过去。 听到我的叫喊声，张闯依旧没有回头，疯狂的朝远处跑去。 但我的喊声，同时也提醒了洗脚城内的弟兄们！ 几秒钟的时间，足够跑出去几十米，所以指望屋内的弟兄们追，恐怕人早就跑没影了。 只能我亲自上阵了！ 我认为自己的体力就够好了，但追了几百米，依旧和他还相差三四十米的距离。 南江区是新区，这个区目前的开发情况，就和大一点乡镇差不多。 除了主街上的灯光外，胡同内是没有路灯了。 眼前，张闯正在朝着一个小胡同串去，若是让他进了胡同，以他对于地形的熟悉程度，我不可能在找的到他。 情急之下，我从腰间拔出了那把仿**手枪，按下了保险的开关！ 砰！ 我瞄准了张闯的腿部，扣动了扳机。 我没有练过枪法，而且张闯还是在跑动的状态，所以这一枪，从张闯的腿边飞了过去，落空了！ 不过，枪的震慑力的巨大的。 普通人在受到子弹的威胁时，本能的反应，不是逃跑，而是停滞。 就在张闯身体动作停顿不足一秒钟时间，我扣动了扳机，开了第二枪。 砰！ 这一枪，张闯不再有那么好运，我瞄准的是他的小腿位置，但子弹却射在了他的大腿上。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阻止了他逃亡了步伐。 仿品，终将是仿品，这一枪在张闯的腿上，开了一个血洞，但伤口并不大。 若这是一把真**，这么近的距离，即便不是贯穿伤，也会把腿打骨折。 但他依旧还能行动和逃跑！ 不过逃跑的速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我气喘吁吁的来到他的面前，将他一脚踹翻在地：“他吗的，你挺能跑啊！” 经过这一次的追逐，我才发现，我得锻炼了。 自从当了大哥后，我已经有半年没有锻炼过了，每天都是酒肉，身体素质极具下降。 “你敢动我！你知不知道到我是许老板的人！”张闯依旧不服气，对我冷声呵斥。 “是吗?”我冷笑一声，随后问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许老板手下有你这号人物啊!” 面对我的喝问，他还想辩解：“大哥，你要是动了我，你们也......” 不过我压根不想听，直接出言打断了他。 “不管你是不是许老板的小弟，但从今天开始，你都没有当他小弟的机会了！”轻笑间，李猛带着弟兄也赶了过来。 李猛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丝毫不跟他废话，上去就是一顿踹：“你吗了个八的，让你跑，老子弄死你！” 李猛来了，办张闯的事情，就由他来操作。 我将手中的仿**上了保险，我再次将它别在了腰间。 这是我第一次用枪，枪所带来的魅力，远远不是刀能媲美的。 拿着它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非常有安全感，那种唯我独尊的霸气和戾气，是由心而生的。 张闯被带上了车，除此之外，刀子也被李猛抓了起来。 车，停在一片荒郊野岭。 我并没有再理会张闯，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刀子的身上。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刀子，他长得十分清秀，留着一头长发，斜刘海。 走到刀子的身边，我用和蔼的语气问道：“你大哥太监，近日可好？”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交朋友 面对我的问话，他似乎很惊奇：“你认识我哥吗?” 我并不认识太监，也没去打听这号人物，只是单纯的想套套话罢了。 所以我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开口问道：“这件事，是太监指使你做的吗？” “是，是老大让我来办的。”刀子连忙点头，或许是恐惧之下，也或许认为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他再次补充道：“这件事，背后还有金老板的支持。” 金老板？ 他打着许老板的名号办事，居然是金老板的人！ 原来太监不是许老板的手下，而是金老板的手下，怪不得我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想来，是金老板看中了南江区的未来发展，想提前安插人手进来，渗入到许老板并不在乎的南江区内。 当金老板这三个字说出时，李猛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不过他没有插话。 如今的一切谈话都以我为主，而且李猛要办的是张闯，刀子到底是谁的人，和他没有关系。 “你知道，这南江区是谁的地盘吗？哪个老板，在这里好使，我想你应该清楚吧。”我笑眯眯的问道。 “你，你是许老板的人？”刀子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这一刻，他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 要知道，许老板和金老板，向来是水火不容。 金老板的势力更是长期被压制在桥北区，出不去半步。 如今，金老板的人，敢跑到许老板的南江区上抢地盘，若是被抓主，后果可想而知。 不过我不是许老板的人，若是刀子能给我带来价值，我会考虑放过他。 微笑着，我蹲下了身子，目光直视瘫软在地的刀子：“所以，你的下场，你能想象的到吗？” “大哥，你放我一马好不好，我就是个马仔啊，你办我没用的......”刀子求饶道。 马仔？若他真是个马仔，我肯定要办他，因为他对我毫无作用。 办了他，我还能卖龙坤一个人情，算是帮许老板办了一件事。 可太监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做，他会只是一个马仔吗？ 刚才问话时，有一个细节我注意到了，他叫太监为哥，而不是大哥。 少了一个字，却亲近了数倍不止。 “相信我，说实话，对你才有好处。” 我抽出腰间的仿**，用枪身，拍了拍他的脸，给他些警示：“你要真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马仔，那留你也没用了！” 声音陡然转冷，我按下了枪的保险。 咔擦。 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深夜中，格外刺耳。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刀子的脑袋，只要我轻轻扣动扳机，就能要了他的命。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杀人，离我近在咫尺。 “我....我确实是太监的小弟，不过他是我亲哥。”刀子面容惊恐，身体下意识的倒爬了数步。 人在极度的恐惧下，尤其是生命受到威胁时，自然也就不敢狡辩。 这一点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刀子的亲哥，居然是太监，还好刚才没有办了刀子，否则无疑是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大敌。 “这就对了！”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冷声说道：“给太监打电话。” 在我的命令下，刀子拿出手机，拨通了太监的电话。 “喂，弟，你那边怎么样了？”电话那边，一道不男不女的声音飘了过来。 这道声音，比电视剧中的太监，还要阴柔许多，冷不丁一听，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哥，我被许老板的人抓了，对方要跟你通话。”刀子低声下气的说道，仿佛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 我接过电话，站起身来，朝着远去无人的地方走去。 我在电话中谈论事情时有一个毛病，我喜欢边走边聊，这样有助于我的思考。 还有一点，我不喜欢旁边有人听我打电话。 “喂，太监。”我叫了一声。 “你是谁？跟哪个混的？”太监阴柔的声音，接连问道。 听到这种怪异的声音，我觉得有些好笑，脑袋中不由自主的脑补出太监的模样。 强忍着笑容，我缓缓开口：“你不用知道我跟谁混的，既然给你打这个电话，我就没想闹的太僵，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吧！” 现在的刀子，对于南江区的存亡，是无关紧要的存在，办他和放他没差别。 可以把他交给龙坤换个人情，不过我和龙坤的关系，人情无非是锦上添花的事。 若是能跟太监交个朋友，这就是雪中送炭的一件事。 我毕竟不是许老板的小弟，多结交一些人脉，无论是金老板还是许老板的人，对我来说都有帮助的。 而且即便放了刀子，他们也不会在踏足南江区半步，至少在许老板倒台前，他没有这个胆量。 “你想要什么?二十万够不够？”太监沉吟片刻，出价道。 他是一个聪明，知道我不办他的弟弟，还给他打电话，一定是有目的的，而江湖路上，要的都是赎金。 二十万块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依旧是比不小的数目，但已经没有那么大的诱惑力了。 “我不要你的钱，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我直言说道。 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有些不着边际。 “交朋友？”太监轻疑一声，似乎很感兴趣：“有点意思，既然你想交朋友，总得有点诚意吧。” “你要什么诚意？”我反问道。 “你是跟许老板哪个弟兄混的？” 面对他的问话，我轻轻一笑：“我不是跟许老板混的，我是源帮的人！” “源帮?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帮派！”太监沉吟片刻，反问道。 “以后你会知道的，不过我肯定的告诉你，我不是许老板的人。”我肯定的说道。 “这个朋友，你准备怎么交？”他问道。 看了一眼时间，现在的时间将近十一点：“凌晨一点，就是南江区的喜凤洗脚城见吧，那里我想你应该很熟悉。” 侵占南江区，是太监全权负责的，所以联合张闯这种诡计，应该也是太监想出来的，谈，也极大可能是太监和张闯谈的。 不然，当刀子说出金老板时，张闯也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太监的由来 “那就凌晨一点，喜凤洗脚城见，我劝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留下这句话话后，太监挂断了电话。 走回林间，我将手机丢给了刀子。 “大哥，你和我哥谈的怎么样了？”刀子紧张且忐忑的问道。 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怕万一结果不好，我会翻脸无情，办掉他！ 不过我压根没有理会他，将目光看向李猛：“猛哥，刀子我带走了，剩下的事情，你来处理吧！” 张闯是生是死，是否能够健全的走出这个林子，于我无关了。 “好，秋哥，那你们回去。”李猛应了一声。 将刀子拎上了车，我和我三十余号弟兄赶往了喜凤洗脚城。 和太监交朋友是真，但前提不能让他觉得我是因为忌惮他的身份，所以才选择放过刀子，否则这场谈判将是无意义的。 展现自己的实力，让我们在同等的地位交谈，才能当朋友。 但太监的实力要比我强的多，他在金老板的得力手下，即便不是对标龙坤，也和土牛，黄麻子，亦或是洪斌手下的刘野，龅牙，这些人身份相等。 身份不相等，所以我要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对我的身份和实力，产生猜忌。 拿捏不准，猜测不透的事情最让人忌惮。 为了防止洗脚城的人通风报信，耽误办张闯的大事，所以洗脚城内，李猛还留守几个小弟。 “秋哥。” 走进喜凤洗脚城，义字堂的兄弟看我回来，打着招呼。 我们一行人风风火火赶了回来，里面的按摩技师吓坏了。 “找你们这最好的技师来，给我按按摩！”我吩咐一声。 距离凌晨一点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闲来无事，消磨时间，而且我是喜欢按摩这种休闲项目的。 不一会，一个踏着高跟鞋的妖艳女人端着一盆洗脚水走了进来。 “先生您好。”技师胆怯的走到我面前，低着头不敢直视我。 那模样，好像怕我会吃了她一样。 “怕什么？我又不咬人！”轻笑一声，我调侃道。 闻言，她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没有。” “开始吧。” 在我的吩咐下，她开始为我洗脚，按摩。 我躺着的这间包厢是整个喜凤洗脚城最大的包厢，此时包厢内，只有我，女技师两个人，刀子被我关在了隔壁房间。 我其实也想过叫他一起来按摩，这样可以给太监营造出一种我真心交友的氛围。 但很快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原因很简单，因为刀子的身份不够。 我不能让他和我平起平坐，在同一间包厢内。 不过我还是给他安排了一个按摩技师。 躺在床上，思索着如何给太监一个下马威，想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 “美女，出去帮我把秦昊叫进来。” “好的，稍等。”听到我的吩咐，女技师应了一声后，走出了房间。 不一会，秦昊和女技师两人走了进来。 “秋哥，怎么了？”秦昊走到我的身旁，低声问道。 点燃一根香烟，目光瞥了眼门外的方向，我交代道：“叫弟兄们把楼梯台阶站满，只留半人宽的小路给太监走！” “这，是不是不太好。”秦昊不解的说道。 因为他知道我是准备和太监交朋友，可又搞了这种操作，让他看不懂。 “没什么不好，吩咐下去就行。” “好。” 在接到我的命令后，秦昊走出了包厢。 时间转眼来到了凌晨一点，走廊外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过却听不到一人说话，只有十分缓慢的脚步声。 短短不到三十阶的楼梯，我足足等了他一分多钟，包厢的门，才被推开。 门口，太监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他的长相和刀子差不多，刚进门的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刀子走了进来。 想来，他们应该是双胞胎。 不过太监身上的气质，和刀子完全是截然相反的。 刀子身上有横劲，不过太监，就真的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气质，动作，声音，都像一个太监，并且给人一种阴柔，阴损的感觉。 在回喜凤洗脚城的路上，我向刀子打听了太监的故事，和他这个外号的由来。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且我真的很好奇，太监的声音为何是那样的，我甚至觉得，太监是真的太监。 在听完刀子的讲述后，我确认了我的想法。 太监本名朴善南，和金老板一样，都是朝鲜族人。 十六岁开始闯荡江湖，已经混了十一年了。 1996年，是改变太监命运的一年，这一年也是金老板和许老板争夺最激烈的一年。 尤其是在出租车行业的争斗之上。 负责垄断桥北区出租车生意的，正是太监在负责。 九六年秋天的一个夜晚，一台贴着兴茂出租公司的出租车跨越铁路大桥，飞驰在桥北区的马路上，朝着我市唯一一家三甲医院急冲冲赶去。 兴茂出租公司，隶属于许老板集团旗下。 这六个大字，代表的不仅是出租车工作，更是桥南四个区的通行证。 不过，贴着兴茂的出租车，唯独不能进入桥北这片地域。 在九六年时，铁路大桥是分界线，桥南的出租不能踏进桥北，桥北的出租也不可以去桥南。 乘客若想从横跨两域，只能在过桥之后，搭乘另一边的出租车。 虽然不方便，但这就是规距。 按照规距，出租车司机是不敢踏红线的。 而那天不同，因为车上坐着的人，是土牛的一位得力小弟，名为小爽。 冲突的起源，就是因为小爽。 小爽的母亲在市里唯一一家三甲医院住院，那一日，小爽接到了医院姐姐打来的电话，说他母亲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叫小爽去看最后一眼。 出租车停靠在红旗医院门前，还不等小爽下车，一群混混就围了上来，他们已经跟了这台出租车很久了。 后果可想而知，出租车司机和小爽都被打了，出租车也被砸了。 而这件事耽搁了时间，以至于小爽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第一百八十七章 私心 得知这件事的土牛，借着这个理由，冠冕堂皇的对着作为桥北出租行业垄断大哥的太监展开了报复。 傍晚，土牛带人围攻太监所在的歌舞厅。 太监是一个骁勇善战的人，即便面对土牛的团团包围，依旧选择奋力抵抗。 也就是这一晚，就是这次的江湖复仇，改变了太监的人生。 混乱中，不是到是哪个小弟下手极为狠毒，一脚踹在太监的蛋蛋上。 这一脚，彻底让朴善南从一个正常男人变成了如今的太监。 “来了，请坐。”我对着门口的太监说道。 随后冲着按摩小妹摆了摆手，示意她退出去。 “我弟呢？”太监阴柔的声音极度阴冷。 看样子是被我的下马威，气的够呛。 “放心，刀子没事，在那屋享受呢。”我说道。 他点了点头，走到我的面前，目光直视着我：“说吧，找我什么事？” 太监的语气，有些质问的意思。 刚才的下马威只不过是展现一下实力，我又不打算和他闹僵。 而且，他能独自一人前来，就证明他是带着诚意的。 对于他独自一人敢赴宴的胆量，我很欣慰。 “南哥，你站着干什么？坐下来聊。” 我指了指身旁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我能叫他一声南哥，而不是叫他太监，这证明我给了他尊重。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彦秋。” “没听过，包括你说的源帮，我都没听过，直说吧，你准备怎么样？”太监直言逼问道。 话语和态度，有些给脸不要脸的意思！ 但他还是坐了下来，只要他能坐下，就证明他现在的咄咄逼人都是演技，他还是想跟我好好谈的。 “你以后会听说的！”我笃定道。 目光直视太监，四目相对，从眼神上，来一较高下。 短短几秒钟后，他下意识的收回了目光。 这时，我才满意的微微一笑，声音柔和的说道：“南哥，你胆子挺大的嘛，居然敢来许老板的南江区抢地盘。” 虽然许老板对于南江区还不在乎，对于谁是南江区的大哥，他也不关心。 但有一点，我敢保证，那就是谁都可以做南江区的土皇帝，唯独金老板的人踏足南江区不行！ 不仅是因为江湖仇恨。 最重要的一点是，其余人垄断南江区，只要许老板的名号打响，就要立马让位。 而金老板的人不会！ “有话你直说，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太监沉吟片刻，直言说道。 太监很聪明，并没有按照我的话接下去，他表现的十分平静。 “这次南江区失利，心里是否有不满？”我问道。 “成王败寇，即便有不满，也是对于他们无能的不满。”太监语气淡然，随后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况且，我并不认为在南江区，我真的失利了。” 他模棱两可的话，让我一时间有些琢磨不透。 难道他还有其他打算想要抢回目前南江区的控制权不成？ 不过，很快我便否决了这个想法。 他们是不会有机会在我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将势力摸索进南江区的。 并非我们源帮的实力比他们强，相反，若是金老板想，捏死现在的我们，并不是一件难事。 但这南江区名义上，是许老板的地盘，他金老板的势力敢来和源帮抢地盘，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龙坤，传达到许氏集团的耳朵中。 到时候一场恶战，必不可免。 “你这话什么意思？”既然想不通，那就问。 他诡异一笑，用手指了指我：“你能给我打这通电话，又不收我的钱，那肯定是有生意谈喽，而且筹码，一定和南江区有关。” 他挑明了说道。 闻言，我目光看着他，陷入了沉思。 他第一眼进来时，给我的印象应该是一个急性子，勇多谋少的家伙。 可如今看来，这个小太监，机灵的很，若是到了古代，都是李莲英般的角色。 他说的没错，我的筹码就是南江区，这也是我唯一能吸引他的筹码。 不过，有一点他说错了，我不想跟他谈生意，和他也没有生意可谈。 我叫他来，只不过是想认识一下，交给朋友，以后在江湖路上，早晚能用得上。 在江湖这条路，人脉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源帮的未来，不可能归顺许老板和金老板的任意一方。 但在这座城市，在江湖道上混，就离不开这两方势力的阴影。 别看现在金老板龟缩于桥北区，一旦有合适的契机，他会立马做出行动。 南江区事件，就是很好的证明。 在这两个巨头的夹缝之中，源帮想要生存下去，就要左右逢源。 在双方互不之情的情况下，达到交好的目的，这样才能在中立的波涛中，站稳脚跟。 龙坤和妮妮姐是我在许老板这里的盟友，他们是我制约许老板的势力的助力。 至于金老板，我准备发展一下太监。 “南哥真是聪明人啊，不过不是谈生意，只是交朋友！”我淡淡的说道。 拿出一根香烟，递给了太监，他却摆手拒绝了：“戒了。” 我将烟叼在嘴中点燃，混江湖的，很少有不抽烟的人。 烟和酒，在东北，在江湖，是交朋友的最快手段。 他沉默不语，目光盯着我，等待我的下文。 “这一次南江区失利，我认为是金老板的失利，不是南哥的失利。”我意味深长的说道。 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太监自然能听的懂。 而且隐约间，和刚才太监那意味深长的话语，有着相似之处。 太监虽然是金老板的手下，但金老板是金老板，太监是太监，同一个阵营，却是两个利益群体。 所以不能一论概之。 小弟成为小群体的大哥，那就是两个利益群体，就像秦昊和我，虽然他是我的小弟，但他有他的手下，和我就不在是一个利益群体。 哪个人做大哥坐久了，还会心甘情愿当别人的小弟呢。 李猛是张民的小弟，不也反了吗？ 刘野，龙坤，他们会没有私心吗？ 他们就不想坐到洪斌，坐到许老板的位置吗？ 第一百八十八章 谈拢 人性的贪念和欲望，是无止境的。 他们不表现，只能说是他们藏的深，不代表他们不想！ 而太监也一定有他的私心！ 他被人废了男人最重要的东西，但金老板没有为他出头，土牛现在混的依旧是风生水起，他能不怨吗？ 太监眯起眼睛，目光盯着我许久，最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啊！” 他尖锐如同女人般的声音，让我汗毛倒竖。 “有我们源帮作为你的朋友，南哥，对于你来说，只有好，没有坏！”我并没有附和他的笑，自顾自的说道。 声音顿了顿，待到他收起笑容，我再次开口：“但做兄弟的要互补互助，若是兄弟有难之时，南哥也不能冷眼旁观，对吧。” 这是我今天叫他的来的主要目的和条件，若是哪天源帮触犯了金老板的眉头，太监就是其中的调味剂。 “那是自然。”太监没有思虑，直接应道。 一向谈合作，我都是站在互利互赢的立场上去谈，所以很容易让人接受。 我的条件也足够诱人，只要他太监想在南江区发展，我会给他一定的支持！ “秋哥，有句话虽然不当讲，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们源帮，从何而来，我在市里混了十几年，从未听说过。”太监问道。 他是想探测一下我们源帮的实力，和背景。 但这种东西往往都是需要保密的，不过对方居然问了，不回答又显得没有自信。 我淡淡一笑，答非所问的说道：“我们在市里的生意，主要由李猛负责，我的生意在其他地方，以后南哥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李猛也行。” 回答虽然生硬，但侧面向他透露了源帮的实力。 我能找他谈话，而不是李猛找他谈，出于这一点，在他心中会认为我是源帮的老大。 而我这个老大的势力在外地，那具体有多大，就给了他无限的遐想。 反正他绝对不会想到，我这个老大，就在青林镇，有个歌舞厅。 “看来秋哥也准备在市里这片江湖插上一脚呀？” 太监略带狡诈笑容的脸，让我看着有些不舒服。 看似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但绝对不能凭借短短几句话，我就对他百分百的信任。 说话，永远要注意分寸。 “许老板和金老板之间的争夺我不会插手，我是一个生意人，我只求一个安稳。”我平淡的回答道。 我是一个要做大哥的人，不过更重要的是求财。 因为我答应过戚瑶，早晚有一天我会金盆洗手，能够不得罪人，安安稳稳的发展我的源帮，是我渴望的。 闻言，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笑了笑，最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秋哥，时间不早了，我弟弟呢？”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我带你去找他。”穿上鞋，我带着他推开了隔壁关着刀子的房间。 刚刚推开门的一瞬间，春光乍现，仿若春宫图，瞄了一眼，我紧忙又把门关上了。 太监站在我的身后，因为他个头矮小，并没有看到里面的场景。 见我又将房门关上，以为我搞了什么鬼，目光警惕的看着我问道：“怎么不进去？” “你弟弟，还是你进去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留下这句话后，我笑着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身后，则是太监尖锐的呵斥：“没出息的东西，都被人抓起来，还有心情搞这种事情！” .........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往返于青林镇和市里。 市里的新赌场即将要开业了，而老赌场也需要陆续撤出。 而青林镇那边，胖子又搞起了其他的生意，主要都是发廊，和洗浴这种颜色产业。 胖子本身就是好色之人，坐这些生意，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今日，我一如既往的在市里赌场和师父谈论着新赌场的揽客方向。 想着如何将利益最大化。 在南江区的赌场，虽然挣了不少钱，但其实有不少的客户是流失掉的。 从钓猪，再到养猪，杀猪，这些步骤并不完善。 而且我观察过，因为收高子的小弟没有经验，所以导致杀猪的火候把握不好。 杀猪，要充满的利用‘猪’的心里。 人性，到达一定罪恶和绝望的时期，会产生极大的嫉妒心，这种嫉妒心，将是让死猪，带新猪的最大动力。 俗称，老带新。 这一点，是我们赌场必须要加强的关键！ 这个新赌场，有丹姐的股份，也一定会格外注意这个赌场，注意我的能力！ 这算是一个考验，能不能让我顺利走进闫氏内部的考验。 商议过程中，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铃铃铃...... 打来电话是刘野，距离上次和他见面，已经过去十多天了。 这一通电话，一定是关于‘斗墩’的事。 “野哥。” “嗯。”他应了一声后，急促的吩咐道：“两个小时后，在出县城的主道口集合。” 我猜到是‘斗墩’的事，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时间上会如此赶。 我以为他最起码会提前一天通知，没想到只提前了两个小时。 还好我现在在市区，若是在省城，还赶不回来了呢。 “好，我这就往回赶。” 挂断电话后，我拿起外套，和师父打了一声招呼，急冲冲往县城赶去。 一个半小时后，我到达了指定的地点。 刘野的那台桑坦纳已经等候在此了，自从刘野换了新车后，这台车，就给了兰娜。 找了一个空位，将我的宝马锁好后，坐进了桑塔纳的副驾驶。 “娜姐，你这是准备搬家吗？”将副驾驶上的一堆行李扔到后座上，我不由开口调侃道。 兰娜看了看两袖清风的我，疑惑问道：“你什么都没带吗？” “参加一个赌局，还要带多少东西吗？”我反问道。 我没有玩过‘斗墩’对其中的规则也不是很了解。 “这一次去，不一定要玩几天呢，你不洗漱的吗？” 闻言，我才知道，玩‘斗墩’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没事，用你的呗。”我不怀好意的笑道。 除了牙刷和毛巾之外，其余的东西我借用一下兰娜的就好，反正在家里时，我也经常借用。 至于牙刷，想来刘野既然安排了住所，这些东西，自然会应有尽有。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到达地点 两点十分。 一辆大型客车停在我们的面前。 “走吧，野哥他们来了。”兰娜招呼一声，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在后座上帮兰娜将她的行李放在了客车的侧边车厢中，我俩走上了大客。 刚上车，一股香到让人有些晕的胭脂气味，扑鼻而来。 整个车子坐了大概四十多人，其中有十几名小弟。 剩下的，各个都是打扮十分妖艳的美女，穿着很暴露，很性感。 这些女人，是派去服务那些大人物的，用现在的称谓叫‘外围’其实就是长相好，服务好的‘鸡’。 刘野并不在这台车上，他作为‘斗墩’的东家，会与那些大人物同行。 副驾驶坐的是刘野的一名得力小弟，叫张涛。 之前因为我的失误，导致赌场被砸时，他也在现场，我们见过面。 “兰娜，小秋，你们来了，找空位坐就行。”张涛笑着打了声招呼，示意我们坐下。 “好。” 听到这声小秋，我心生感慨，现如今在江湖上，以他这种身份，叫我小秋的人少之甚少。 兰娜是我心中认可的姐姐，也是陪伴我成长的人，她自然不能算在内。 以我现在的身份，即便实力不如刘野，地位也能跟刘野平起平坐。 况且我还有源帮。 随便找了一个双人座，我和兰娜坐了下来。 车子很快驶离了我们县，奔驰在国道之上。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车停靠在国道边上。 “诸位，为了保护‘斗墩’的隐匿性，大家戴好头套，配合野哥的安排。” 张涛说着，开始为我们发放头套。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记下路况，通风报信，暴露了位置。 这是刘野定的游戏规则，我们自然也要配合。 在反复确定好我们都带上头套时，车辆再次缓缓开动。 虽然看不见，但通过路况能感觉到，车子已经进入了山村土路，十分颠簸。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都已经给我晃晕车了，车子才缓缓停下。 “到了，大家可以摘下头套了。”张涛说道。 摘下头套后，已经是黄昏了，并没有刺眼的眼光。 周围美女们叽叽喳喳，抱怨着不停。 “哎呦，可算到了，都要闷死了呢。” “是的呢，人家头好晕。” 她们的口音，并不是我们东北人，全都是南方的口音，还有几个嗲嗲的声音，像是台湾腔。 走下车，浓郁的香草气息扑鼻而来。 我们正处于深山之中，口气十分新鲜。 享受的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我取出兰娜的行李。 在张涛的引领下，又走了二十分钟的山路，这才在远处，看到一片崭新的木制房屋。 木屋群很大，足足有几十间，装修的也颇为不错。 位于木屋群东侧，最大最豪华的几间，是留着大人物们住的。 目前，这里的一切，刘野都交给了张涛负责，由他负责为我们安排住宿。 因为我和兰娜的身份特殊，所以我们两个没有住在员工集体寝室，而是被安排到了一间双人床的标间中。 看着内部的设施和装修，虽然简约了些，但更显林家小筑的味道。 “看吧，我就说不用带洗漱用品。”拿起标间内配备的牙刷，牙膏和毛巾，我有些炫耀意味的索道。 “切。”兰娜白了我一眼。 不得不说，我们一男一女，共住一个房间，确实有些不妥。 不过，我和兰娜在一个屋檐下同住了半年，也就不是很计较这些。 躺在床上，我拿出手机。 可手机在这里已经没了信号，还好在来之前，提前跟戚瑶打过了招呼，否则她又要满世界的找我了。 今天，刘野和那些大老板们并没有来。 张涛带着那些美女，在外面彩排，不过，和我们并没有关系。 我和兰娜的工作，是当荷官，发牌的，只要配合好刘野的安排就行。 傍晚。 乡村的黑夜，没有城市的灯芒。 星星的光是微弱的，在城市的灯光映射下，是看不到的。 只有在农村，它们才会显现出来。 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仰望满天星空，看着它们缓缓流动，心也静了下来。 “小秋，你和戚瑶最近还好吗？”兰娜站在我的身旁，偏头看向了我。 “挺好的。” 最近我和戚瑶，都不再提江湖上的事。 话题只要不在行业上，我们两个人就是最甜蜜的情侣，没有任何分歧。 “你以后怎么打算的，真的准备做一个江湖大哥吗？”她问道。 “不一定，也许会金盆洗手吧，戚瑶不喜欢我做这行。”我平静的回答道。 我和兰娜在木屋院外，所以不用担心隔墙有耳，而且聊的也不是机密。 “戚瑶是爱你的，好好珍惜吧，江湖这条路，越走越深，越走越黑的，别陷进去了。”兰娜苦口婆心的说道。 踏进江湖这么久，我深知其中凶险。 我也不想辜负戚瑶，自从上一次从省城回来。 我想了很久，做江湖大哥是我的执念，因为我当不了官，但我很喜欢权力的感觉。 可当戚瑶跟我提出分手时，回想起她决绝，痛心的样子，我动摇了。 等戚瑶毕业，我做上正经生意时，就将江湖上的事情，交付出去。 胖子是一个生意人，我从不打算让他踏入江湖，到时候我的衣钵，会分给秦昊和王华。 其实，我最信任的人是杨宇，但他担负不起。 “娜姐，我的事情你放心，我有分寸。”抽了一口烟，我抬头看向兰娜。 沉吟片刻，还是想问出个答案：“娜姐，以后你怎么打算的，真准备等陆凯吗？” 自从陆凯为她报仇，出逃果敢后，兰娜便被感动了。 上一次醉酒时，她说过会等陆凯回来。 陆凯是我的兄弟，我自然希望他们两个能幸福，可陆凯身背重案，是通缉犯，什么时候能回来不一定，能不能回来也不一定。 作为兰娜的好友，站在兰娜的角度，我并不希望她苦守下去。 “嗯，前天我和陆凯通话了，野哥的朋友在那边有些实力，陆凯也得到了重用，在那边混的还不错呢，说是被调到了小勐拉，负责看一个场子。 他说只要这边风头过了，就回来。” 第一百九十章 德州 兰娜故作轻松的语气，但眼中，却掩盖不住的担忧。 小勐拉，缅甸第四特区，那是什么地方，我们两个心里都有数。 那是罪恶之城，甚至比让人闻风丧胆的金三角还要危险。 那里充满的都是黄，赌，毒，走私，人口等，甚至是更加超乎想象，泯灭人性的交易。 在那边负责一个场子，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地方武装，火拼冲突，过于长见，生命在那里，最不值钱! “凯子人机灵，野哥的朋友也很重用他，在那边应该过的还不错。”我吸了一大口烟，说出了这句看似在安慰兰娜，实则也是安慰自己的话。 我和陆凯的关系甚至要超过胖子，即便我们来往的不密切，但都在彼此心中。 自从陆凯逃到果敢之后，每个月我都会去陆凯的家里，看看他的家人。 陆凯的奶奶身体一直不好，需要长期吃药维持，为了不让奶奶担心，家里一直谎称陆凯外出打工了。 而我每次去的时候，也会陪老人家聊聊天，走的时候会以陆凯的名义，留下一笔钱，让老人有个安慰，让她知道那是他孙子陆凯给的，变相的报了个平安。 真正的兄弟，是不需要去维护感情的。 需要维护的，往往都是有利益来往的朋友。 “但愿吧。”兰娜长呼一口气，面容惆怅。 站起身，掐灭手中的烟头：“走吧，明天‘斗墩’就要开始了，还要思考牌型和手法。” 明天玩的是德州扑克，这种玩法，我也是第一次出千，不像拖拉机那样游刃有余。 所以需要提前思考出出千的方案，以及运用手法，和实践练习。 ........ 次日下午。 我们早已经在木屋院中，列队等候。 一阵机动车声音传来，一排排挎斗摩托车行驶而来。 从山下到木屋是需要走一段上路的，这段山路很窄，汽车行驶不上来，但摩托车可以。 这也是为何昨天我们是走上来的，而他们是坐摩托。 在刘野的陪笑下，一共八个人走进我们的视线之中。 这八个男人，年龄都在四十岁之上，为首的男人，我见过，是我们县的二把手，姓马。 其余人应该也都是我们县的大官，或者企业家之类的。 “小刘啊，这个地方不错，山清水秀，环境幽美。”马副县，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赏道。 “马老板喜欢，随时欢迎过来游玩。”刘野附和着。 一行人在我们的面前缓缓走过，在刘野的带领下，直奔餐厅。 从中午开始，厨师们就开始备菜了，就等这行人的到来。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又有十几个人赶了过来，他们各个扛着行李箱，应该是这群大人物的跟班。 看看到这群跟班时，我眼睛微微眯起，拉着兰娜离开了院子。 在他们之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了？”兰娜被我急匆匆的拽到一旁，很是不解的问道。 “我看到了一个熟人！”我压低声音，阴沉着脸说道。 “谁？”她表情一僵，反问道。 要知道，这里可是‘斗墩’，玩这东西的，都是大人物，若是知道有老千在场，那无疑是一场轩然大波。 “你还记得过年时，在老虎赌场摸你手的那个董老板吗？”我反问道。 “是他？”兰娜不可置信的问道。 “嗯。” 点了点，我意识到这件事的可怕之处。 董总在我们县的电厂工作，戚文龙的工作就是他介绍的。 他能来，就证明那八个大人物中，就有电厂的老板。 上一次，虽然和董老板发生了冲突，不过那一次，并没有暴露我们老千的身份。 冲突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占了兰娜的便宜。 这一点，并不是大碍，让我最为担心的是戚文龙，他会不会跟董老板说出我老千的身份，我不得而知。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只能祈祷戚文龙有分寸，不会乱说。 那些大人物去吃饭，而我和兰娜在这个期间，赶至了赌场内，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九十年代，我们这边很难见有赌场玩筹码。 而这里，玩的是筹码。 进入赌场，一排排美女服务员早以就位，这些人既是服务员，又是‘外围’。 只要哪个老板选中，是随时可以领走的。 换上刘野为我们准备的西装，我和兰娜站在赌桌前，准备就绪。 发牌的主荷官是兰娜，而我的任务，是给兰娜打下手。 ‘斗墩’这种局，每玩一局，就要换一副新扑克牌。 而我的任务，就是拆开扑克，为新扑克洗好牌，交到兰娜的手中。 看似我的任务十分简单，但我要在洗牌的过程中，通过手法，来定义每一位人的牌型，安排好这局的大小和输赢。 实际上，我的任务和作用，要比兰娜更大。 难度，也是极高的。 他们玩的扑克游戏，并非是拖拉机，二十一点，和牛牛这类常见的扑克游戏。 他们玩是德州扑克。 这种玩法，在澳门是流行的，不过在九十年代，我们这个小县城，很多人都没听说过。 德州扑克，相比于拖拉机还要刺激，因为玩家即便拿了一手烂牌，也可能会翻盘。 玩家永远不知道，荷官的下一张牌会是什么。 德州扑克，开局，每位玩家会发到两张牌。 他们一共有五轮下注时间。 第一轮是盲注，在荷官发牌之前下注，和拖拉机的下底钱概念差不多。 第二轮下注，在玩家都看过手中两张牌，下注。 第三轮下注前，荷官首次发牌会发三张公共明牌在桌面上。 玩家，可以根据桌面上的共公牌，判断是否对手中暗牌有作用，从而选择下注，还是弃牌。 第三轮下注后，荷官发第四张公共牌。 第四轮下注后，荷官发第五张公共牌，随后是最后一轮全排下注。 这种玩法，相比于拖拉机更刺激，下注金额也更大。 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将牌算好。 最起码要计算和码出配合出千人的牌，以及五张公共牌的大小以及花色。 这无疑是对大脑，和手法的极大难度考验！ 第一百九十一章 再遇董总 好在昨天晚上，我已经将想要发的牌型，和策略梳理清晰。 至于手法，是我最不担心的事情。 洗千牌，最费力的和难度最大的，其实在于找牌。 普通的赌局，每一轮的牌玩完，都是打乱的，需要在洗的过程中，从新找出想要出千的牌，这是最费劲的一件事。 不过今天的‘斗墩’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件事。 每一局都会用新扑克，而新扑克都是有固定顺序的，这一点，给我带来了最大的便捷。 没一会的功夫。 刘野独自一个人走了进来，将我和兰娜叫到里面的杂物间内。 “野哥，有什么交代？”兰娜开口问道。 刘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配合你们出千的是魏局。” “魏局是哪个？”我疑惑的问道，今天来的八位，除了马副县之外，我都没见过。 兰娜也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刘野，想来兰娜也不清楚。 “穿格子衬衫，方脸，寸头的大高个。” 经过刘野的提醒，我想起了那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 他身上的气质，和其余几人不同，所以格外吸引我的注意力。 而不同之处在于他身上有种刚正不阿的气质。 这种气质，一般在部队比较常见，其次就是警局。 看来这位魏局，并不简单啊。 当刘野叫出魏局时，我就猜到这件事情的不简单，他应该才是背后的谋划者。 这个魏局，居然联合了洪斌和刘野，坑包括县里二把手在内的一众大老板，胆子很大，很有魄力。 刘野交代过后，又匆匆离开了赌场。 想来他是借着去厕所的功夫，过来通知我们一声。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 门外传来交谈和大笑声，在刘野的引领下，八位领导走了进来，坐在了赌桌上。 他们带的跟班也过来了，不过并没有进赌场内部，而是在赌场门口的小房间中，为领导们兑换筹码。 “小刘这里都是俊男靓女啊，哈哈哈。”马副县看了一眼我后，将目光落在兰娜的身上。 这一刻，我莫名的有些紧张。 兰娜不同于其他的‘外围’，若是马副县看中了兰娜。 这件事的结果，就很难预料了。 以兰娜的性格，绝对不会去陪马副县，但刘野未必敢得罪马副县，以刘野的性格，大概率会想方设法将兰娜弄到对方床上。 不过，这都只是我的猜测，这里美女成群，兰娜的姿色又不算顶尖。 “我这里不仅有国内的靓女，还有洋妞呢。”刘野也看出马副县目光中的欲，于是将话接了过来，转移了目标。 “嗯？”马副县轻疑一声，装出没听清的样子。 实际上，就是在给刘野下达命令。 “涛子。”刘野瞥了一眼旁边的张涛。 张涛会意，退了出去。 不到一分钟，清一色的十个金发碧眼美女，伴随着高跟鞋的声音走了进来，目测平均身高都在一米七十五左右。 绝对个顶个的一流货。 我们这座城属于边境城市，过了口岸，就是俄国。 这些都是来自俄国的美女。 “刘老板的服务，在横河，还是一流啊。”八人中，一位挺着将军肚的秃头男，夸赞道。 魏局也跟着附和：“小刘这里，环境美，人更美，真是一个享受的好地方啊，哈哈哈。” “享受，得等玩完牌再享受滴。”秃头男颇有深意的话，引得其余几人大笑。 “哈哈哈。” 这些人，在人前是正派人物，受人敬仰，高风亮节。 但实即上，在背地里，他们才是最疯狂，最为邪恶的人。 在几位俄国大妞的服务下，不一会的功夫，他们各自带来的下属，纷纷兑换好了筹码。 送到了各自主子的手中。 这其中，就包括董总在内。 而董总的主子，所谓的电厂老板，正在那位秃头男人。 我刻意回避的低下了头，为了防止董总将我认出。 不过，在几人即将退出去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了一道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而这道目光的主人，正是董总。 他诧异的目光与我对视在一起后，收回了目光。 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董总虽不是什么好人，和我也有过节，但他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他一定是聪明人。 若是在这里表现出差池，敢找我的岔，无疑是给自己主子找麻烦。 要知道，秃头男只不过是个企业家，而其他在坐的，都是官员。 在这片土地上，再牛的富豪，也得听官话，跟官走。 官员们说你行，你不行也行，官员们说你不行，你行也不行。 他们有独断专权的能力！ 待筹码备齐后，我拆开一副扑克，当着他们的面上，反复的洗了两遍，将扑克牌洗好后，我递给了兰娜。 第一局，我并没有出千。 坐在这里的，各个都是人精，一上来就出千，我怕过于明显。 而且刘野在一旁，什么时候需要出千，我等他的眼色就行。 第一轮下过底注，兰娜开始发牌。 待到八人发过牌后，兰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第一位玩家叫牌，下注。 “过。” “过。” “过。” ...... 第二轮下注，所有人都叫了过，放弃了下注的机会，这是他们之间互相在给面子。 德州扑克有三种选项，一，下注，二，过牌，三弃牌。 过，就是不下注。 所有玩家都喊过，就顺延到下一轮。 但如果这八人中有一人下注，在第三轮开始后，之前不下注的玩家想要继续玩，就需要把之前欠的注补齐。 第二轮无人下注后，第三轮开始。 兰娜翻开三张牌，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桌子最中心的框中。 这台桌子，就是为德州扑克而设计的，中间的框，就是公共牌区。 “两万。”坐在第一位的男人拿出两块一万金额的蓝色筹码，下了注。 第二位，直接选择了弃牌。 第三位是魏局，他也选择了弃牌。 “玩德州，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不知道输赢的。”第四位是马副县，他话中的意思，是嫌弃魏局二人弃牌太早。 “跟注。” 第一百九十二章 开局 “跟注。” 在被马副县内涵过后，坐在马副县后面的几位，都纷纷跟了注，也不知道是因为牌好，还是为了附和。 下注过后，开始了德州扑克的第四轮。 兰娜再次掀开一张牌，放在公共牌区内，是一张梅花j。 目前为止，公共牌区一共有四张牌。 分别是红桃3，红桃k，黑桃5，和梅花j。 当第四张掀开时，马副县的眼睛一亮，似乎很满意这张牌，但他也很忐忑，很纠结的样子。 毋庸置疑，他是在赌，赌下一张牌是否是他需要的，如果赌对了，他起码是个顺子，但如果赌错了，就是张高牌。 所谓高牌，手中的牌，无法和公共牌配合到一起，点数只能从七张牌里，选出最大的牌，作为点数。 跟到最后一轮，如果是张高牌的话，就没有赢的希望。 兰娜再次做出了请的手势，示意第一位下注。 “加注三万。” “跟注。” “弃牌。” “弃牌。” ....... 这一轮剩下的六人弃牌了三位，还剩下包括马副县，秃头男，和第一位玩家三人。 下注过后，兰娜掀开了最后一个公共牌，梅花9。 当这张梅花9掀开的一瞬间，我看到了马副县兴奋的神情，就好像宣告了胜利一般。 公共牌五张发完，接下来到了比牌阶段。 玩家需要利用桌面上的五张公共牌，结合手中的暗牌，组合成牌型。 第一位玩家手中的牌是黑桃k，和方片8。 公共牌区中，他唯一能利用上的只有一张k，所有他最终牌面组合的最大牌，是对k。 而秃头男手握一对3，算上公共牌中的红桃3，他的牌是三条。 比第一位玩家大。 马副县的牌可不同，他手中是一张10和一张q，配上公共牌的j,9,k，正好是顺子9,10,j,q,k。 这一局，马副县取得了头筹。 “马老板运气真硬哈，刚开局就摸到同花，让人羡慕。”秃头男见马副县很开心，连忙趁机讨好。 “狗屎运罢了，这才刚开始。”马老板呵呵一笑。 “顺子开局才刚刚开始，那等到结束，马老板不得将我们赢光了呀，哈哈哈。” 几个人附和着，气氛看似十分融洽。 不过有一点，值得了我的注意，虽然魏局也在陪笑，但更像是皮笑肉不笑。 在俄国大妞帮助马副县收钱的时间，我已经拆开了一副新扑克，洗好后，递给兰娜。 在兰娜的脚下有一个大箱子，是负责收纳上一副使用过的扑克。 第二局开始。 众人开始下底注，发牌。 流程都是千篇一律的，而第二局又是马副县以一副两对牌，赢得胜利。 接下来大概又玩了一个小时，就连我都有些纳闷刘野为何一直不给我出千的提示。 怀疑自己是不是没读懂刘野的意思时，刘野终于冲着我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开始出千了。 魏局的位置，坐着顺时针的第三家。 他是第三家拿牌的人，在座的赌客一共八人。 所以魏局的两张暗牌，是第三张和第十一张。 而我需要出千码的牌，就在第三张，第十一张的暗牌，以及第十七，十八，十九，二十，二十一这五张公共牌，一共七张牌上。 这种出千码牌的难度，就在于如何精准的把控好牌的序列位置。 这种难度要求是极高的，对于我这种顶级水平的老千，也是一个考验。 只怪自己没了解过德州，也过于自大的。 若是昨天和兰娜商议后，将五张公共牌码在最下方，以兰娜的千术，即便发底牌，那些非专业人式也看不明白。 而这样，我则不需要计算五张公共牌的位置，省去了很多麻烦和时间。 而如今，也只能我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因为需要码牌，所以这一次的洗牌时间要比之前的几次长一些。 好在那些人，也不屑于和我计较这几秒钟。 “马老板，您太幸运了，简直是幸运星。”马副县身边，俄国大妞，用不太熟悉的中文，一字一句的夸赞道。 马副县的手，在俄国大妞的翘臀上狠狠的捏了一把，手甚至是伸进了对方的裤子里：“这外国娘们屁股是大哈。” “哈哈哈，可不仅是屁股大呢。”秃头男猥琐的笑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渐渐褪去了华丽的伪装。 成为了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洗好牌后，我将牌交给兰娜。 第一轮下过底注后，兰娜依旧按照正常的流程发牌，开始了第二轮下注。 “过。”第一位玩家喊了过。 “一万。”第二位玩家下注。 “跟。”魏局跟注。 “跟。” 几乎没有人会在这一轮弃牌，因为兰娜还没开始亮公共牌。 所有人下过注后，兰娜开始发公共牌。 看到公共牌是方片10，方片5，和黑桃j时，我放下心来。 一切都是按照我的牌面设定，而发展的。 发过牌后，兰娜做出请的手势。 “下注两万。”第一位玩家推出三块一万的筹码。 实则他是下注两万，另一万是补齐上一局他‘过’的钱。 “五万。”到魏局这里，他提高了注数。 “看来魏老弟牌不错啊。”马副县调侃一局，弃牌了手牌。 开始专注于挑逗俄国大妞的乐趣之中。 秃头男在身边美女的吹捧下，也下了注：“跟。” “跟。” “弃。” 待到这一轮，所有人下注和弃牌过后，场上还剩下六名玩家，只有马副县和一个文质彬彬的眼睛男弃了牌。 兰娜再次发牌，一张红桃q，摆在桌子上。 这一次，魏局脸色有些不自然，目光在我和兰娜的身上瞟了一眼。 这是我们第一次的合作，他对于我的千术，显然不是很信任。 在看到他目光正在注视我时，我微微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放心。 与之相反，秃头男用手托着下巴，感觉是很随意，很平常的样子。 但我断定，他一定有好牌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一个猥琐好色的人，却在兰娜发红桃q的时候，本能的回正了身体，收回了摸美女大腿的手。 第一百九十三章 摄影机 他出现这个动作，就表明他开始认真了！ 但桌面上的公共牌，一，没有重复，二，没有对子，所以他不可能是四条，和葫芦牌。 最大的可能性，是顺子。 而我给魏老板做的牌是同花。 德州扑克不同于拖拉机，在德州扑克中，同花比顺子的牌大。 所以这一局，秃头男不可能会赢。 接下来，是第四轮下注。 在这轮下注时，只有魏局，和秃头男，各自下注五万。 下注过后，兰娜将最后一张公共牌亮出，一张方片4！ 成了！ 看到这张方片4时，我内心中同样激动了起来。 这种感觉，和我第一次在赌场出千时，那种紧张和刺激一样，就连手心中都浮起一层冷汗。 这是我第一次玩德州出千，也是我第一次参加‘斗墩’，面对在场这么多大人物时出千。 别看这些人都是衣冠禽兽，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换做半年前的我，就是站在他们身边都会忍不住的紧张和胆怯。 这就是身份地位带来的气场和压迫感。 随着最后一张方片4摆在公共牌区后，进入比牌环节。 不出我所料，秃头男的底牌是k和a，配合上公平牌的10,j,q是顺子。 这种牌，在德州扑克中，就已经非常大了，拿到的几率很小。 “我顺子，魏总，你呢？”秃头男笑呵呵的冲魏局扬了扬下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看到他那副得意的样，心中不由暗讽，等下就有他好看的了。 “抱歉了孙哥，我同花！”魏局掀开了手中的牌。 方片k,和方片片7映入在众人眼帘，配合桌面上的方片4,方片10,方片5，凑齐同花方片。 魏局歉意一笑，收起了筹码区的筹码。 但任谁看来，那份笑容中，都带有讽刺的意味。 在他收筹码的过程，我已经开始新一轮的洗牌。 将牌洗好放在兰娜的手中，我感觉到了魏局的目光所至。 不过，我并没有看向他。 在座的都是人精，可能只是一个眼神上的对碰，别人都有可能会察觉到不对劲。 若是按照我的安排，第二局我会停止出千，等一下。 但是我并没有接收到刘野的信号，所以这一局，我依旧洗了千牌。 这局，我给魏局洗了一手葫芦牌，也就三带一对。 在我的刻意安排下，这一局，魏局依旧取得了胜利。 而接下来，在我的出千手法下，魏局如同开了挂一般。 偶尔刘野会示意让我放水，但魏局依旧是全场唯一一位赢钱的人。 看似他们下注频率低，不如拖拉机，但实际上，这种玩法，是比拖拉机要大的多。 因为玩家是看牌下注，无限底注，可以梭哈。 而且他们玩的也大，是一万块钱起的。 这三四个小时内，看魏局桌面上的筹码数量，起码要赢了两百万。 九十年代的两百万，可以在上海的浦东区买几套百平住房了，换算到今天，最起码能卖大几千万。 而这些钱，只是一晚上，就被魏局纳入囊中。 “老魏，你运气真不错呀。”马副县意味深长的笑道。 显然对于魏局的赢钱，有些不爽。 “玩牌就是这样，猫一天狗一天的。”魏局呵呵一笑，搪塞着马副县。 马副县嘴角撇了撇，搂着身边的洋妞，站起了身。 “时间不早了，咱们明天在玩吧。” 说着，他起身便走出了赌场，在马副县走后，今晚的牌局，自然不欢而散。 看着这些大人物有的搂一个妞，有的搂两个妞，满脸淫笑陆陆续续的走出赌场后，我和兰娜也离开的赌场。 回到住所，我直接躺在了床上，缓解身体上的疲惫。 毕竟站了三四个小时，还要不停的用脑和动手，身体很是疲惫。 “小秋，你有没有注意到在赌场后墙上，有异样的东西？”兰娜坐在我的床边，用手碰了碰我的手臂，低声问道。 “什么异样的东西？”我反问道。 赌场内的装饰品很多，而且又站了那么多的美女吸引注意力，我是个男人，能克制是真，但不好色是假。 我的注意力都被美女和牌桌吸引，哪会注意墙上的东西。 “我感觉好像是台摄像机。”说到这句话时，兰娜几乎是趴在了我的耳边，用最低的声音说道。 摄像机！ 听到这种东西时，我心内掀起轩然大波。 99年时，很多摄像机都有了录像的功能，而能够在赌场内摆放摄像机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刘野。 这并非是普通的赌局，而是‘斗墩’。 被摄像机记录的，可都是政客官员。 录下这些东西，无疑就是抓住了这些人的把柄。 刘野这一招，真高啊！ 心中感慨这，但我拿不准，这到底是刘野的注意，还是洪斌亦或是魏局的主意。 这次‘斗墩’不仅他们赚了钱，还抓了把柄，一箭双雕。 而录像机内的东西，是掌握半个横河县命脉的把柄。 想通这些，我不由连忙问道：“在什么位置？” “就在那匹马的屁股上啊，那群好色的老家伙看不到正常，他们是背对坐的，而你站了三个小时，就没发现吗？”兰娜反问道。 “没有。” 正当我和兰娜窃窃私语时，门外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兰娜连忙坐了起来，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拖鞋。 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演技派。 咯吱..... 门被推开，刘野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准备休息了？”刘野笑呵呵坐在了我和兰娜对面的凳子上。 “没，刚准备换衣服，这套衣服太紧了，都快勒死我了。”兰娜抱怨着，回复道。 “事还不少呢。”刘野调侃一句，开始进入正题：“今天你们表现不错，都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兰娜一副无奈的冤种模样，说了这句话。 刘野，对于兰娜格外包容，若是其他小弟敢用这副表情说话，肯定要挨骂的。 而对兰娜，他只是用朋友之间的语气说道：“不辛苦的话，赌场还没打扫，要不去帮着打扫一下吧。”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夜探 “我才不去。”兰娜撅嘴否决。 玩笑过后，刘野也回归了正题：“魏局对于你们今天的行动很满意。” 听到刘野的夸赞，我并没有搭话，因为这只不过是一句客套话，是他说正事前的开场白。 “满意也没见他打赏点钱。”兰娜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少贫嘴吧。”刘野白了他一眼。 先扬后抑，是有心计的领导们一贯作风。 在夸赞过后，刘野直入主题：“不过有一点需要改进，那就是洗牌的速度，和码牌的效率。 小秋，我知道这种德州扑克的码牌手法，对于出千来说极为严苛，但你今天的洗牌速度，破绽有些大，若不是这群老家伙的注意力都被女色吸引，你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注意。” 刘野说的这些，其实我自身也能感觉的到，但为了确保牌的精准度，那已经是我最快的效率的。 不过还有一种方式，是可以完全可以解决这种弊端的。 “这件事我也考虑过了，我是这样想的的，明天开始，我将公共牌洗到底牌位置，娜姐发牌时，直接通过手法发底牌，这样的效率会更高。”我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邱兰娜，你没问题吧。”刘野看向兰娜问道。 “小事。”兰娜很自信的回答道。 “好，只要效率能够提上去，其他你们自己安排。 还有一件事，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斗墩’只能开两天，明天也就是最后一天。 明天我要你们给孙老板做一个杀局，赢空他的钱。”刘野吩咐道。 从今天牌桌上，我就看出来魏局似乎和秃头孙老板有些不对付，如今刘野的命令，证实了一点。 “没问题。”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过来就这两件事交代你们一下，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刘野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了我们的房间。 “慢走，不送。”兰娜摆了摆手。 刘野的提议，我认真想了一下。 若是将公共牌洗到最下面的话，码两家的底牌，对于我来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和兰娜策划了一下明天的安排后，我们各自洗漱，准备睡觉。 夜里，我辗转反侧，却如何都睡不着。 脑子里想的都是关于摄像机的事情。 思考了许久，我认为这件事不可能有魏局的介入。 录像中，不仅有马副县这种大人物的身影，也有他魏局身影。 九十年代，科技不发达，录像设备都少，更何况是视频剪辑呢。 魏局也是体制内的人，也怕暴露这种事情，如果录像传出去，无疑是所有人都同归于尽的局面。 所以我断定，这件事魏局并不知情。 我想，最大可能是洪斌的安排，因为那些人和洪斌是有利益往来的，刘野目前为止，资格其实还不够。 若是洪斌能拿到这群官员手中的证据，在横河县，他的资源和生意会越来越多，包括大量国有资源他能碰触的到。 有了巨大的财力，他甚至可以找机会吞并老虎，掌管整个横河的地下势力。 但如果我要是拥有这碟录像，对我的政治资源，也有绝大的用处，对于源帮的未来发展，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心中蠢蠢欲动，我翻来覆去，却无法安奈住心中的想法。 站起身，穿好鞋，我准备去赌场里，一探究竟。 因为山中的夜晚，异常安静，只有偶尔的虫鸣声。 安静的房间，即便是再小的动作，都会发出很大的声音。 “嗯...小秋.....你干嘛去呀？”睡眼朦胧的兰娜似睡似梦的问道。 “出去抽根烟。”我淡淡的回了一句，拿起桌子上的香烟，走了出去。 现在是午夜，除了那几间大人物的房间内还有微弱的灯光外，其余房间都已经熄了灯。 这个时间段，若是放到平常，正是那些小弟们活动的时间。 但如今，无一例外的都呆在房间内，不发出任何声音。 并不是他们累了，困了。 而是刘野为了防止他们打扰到大人物们的雅兴和休息，明令禁止了他们的声音，和活动区域。 点燃一根香烟，我四下观望一番，见无人后，我朝着赌场的方向摸索了过去。 赌场的位置，距离我们居住区的小院，还有一段距离。 这是做一个缓冲，万一遇到什么突发形况，也给了这群赌场内大领导一个足够逃跑时间。 不过，这也无疑是给我提供了一个便利。 走到赌场门前，里面并没有上锁，我径直走了进去。 我没有打开赌场的灯，而是借着月光去摸索。 人的眼睛是有光线适应能力的，用不了多久，眼睛就会适应现在的黑暗，从而看到里面的一切景象。 “呼呼呼.....” 当进入赌场之后，我听到那个兑换筹码的小房间内，传来的打呼噜的声音。 有人！ 我心中大惊，没想到这里还留守人在打更。 不过，听他酣睡的呼噜声，应该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只要我动作轻一些，他应该不会醒。 说干就干，我轻手轻脚的走到了赌桌的台前，顺着兰娜发牌的位置，朝着对面墙体的位置看去。 因为是木制房，装饰都是用钢钉，钉在上面的。 有画，有花，还有宝剑之类的装饰品。 花是那种藤曼的花，枝叶长，又茂盛。 而这副画，十分不一般，是一幅毛笔画，而画的大部分，都是有黑色毛笔涂鸦的。 画像是几匹灰色骏马。 最下方的那匹骏马的屁股被茂密的花枝挡主了大半。 扒开花枝，我看到了一个玻璃圆片，正是摄像机的头。 它像是被镶嵌在画中一般，颜色也和画浑然天成。 若不是兰娜给过我提醒，就算让我找上十分钟，我也发现不了。 但赌场的木墙，显然没有摄像机的藏身之处，而摄像机头在这里悬挂，那么机身一定在墙体之内。 可木墙的宽度，并不能容纳整个机身。 那时候的摄像机带录像功能的，都是又大有重的东西，不可能藏得如此隐蔽。 想通这一点，我断定摄像机，一定在墙外，刘野在装修的时候，就在墙上打了孔。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突然，屋内的鼾声停止了。 紧接着，传来了脚步的声音！ 第一百九十五章 偷！ 哒...哒...哒.... 每一步的脚步落下，都如同踏在我的心弦之上。 我不能动，因为只要我一动，就会发出声响，引得对方的注意。 而不动，我又怕对方发现我。 如今，只能赌一把，赌他不偏头！ 因为我和他在同一面，所以他能小房间内出来，第一时间是看不到我的。 我属于他的视野盲区。 微微蹲下身子，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到来。 咯吱。 房门打开，传来刺耳的尖锐声音，此时，我的心跳也变的加快。 哒....哒...哒.... 除了沉重脚步践踏地面的声音外，还有男人的哈欠连天：“啊....” 这道身影缓缓走出房间，走进我的视线之中，朝着正对面的外房门走去。 这道身影我熟悉，是张涛的小弟，名为付子，打过几次照面，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付子显然没有发现我，径直的出去了！ 不过，我依旧不敢动，我怕他杀出一个回马枪。 “嗯嗯嗯....哼哼哼~~” 这一阵带有旋律的哼哼小曲声，伴随着水流的哗哗声传入我的耳中。 这家伙什么时候起夜上厕所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 心中问候着他家的祖宗十八代，但我要趁着这个机会，换一个地方隐藏。 因为我的位置现在处于他的对立面了，他只要进门，目光稍微斜视，就能看到我的存在。 即便是黑夜，视线会受到限制，但我一米八十五的大个子，这么大的人影，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的清。 匍匐在地上，我轻轻的挪动着脚步。 月光是斜着照进来的，所以越高，越靠窗的地方，越亮。 反之，越低，越深处的地方，更加黑暗。 当我趴在地上时，身体几乎已经融入到了黑夜之中，但为了稳妥起见，我开始朝着赌桌的方向，慢慢移动。 水流声停止，一道长长的阴影映射进来，付子小便过后，走了进来。 正当我长舒一口气，看到他的身影，即将走进小房间内时。 他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下来，目光偏移到我这边来！ 不好！ 第一反应，就是我被发现了！ 不过理智并没有让我第一时间做出任何其他举动，我依旧保持着匍匐的姿势，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下来，生怕露出马脚。 他再次迈动脚步，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心中惊涛骇浪，理智，却告诉我不要乱动。 原因很简单，若是正常人发现房间内闯进人时，一定会第一时间大声质问对方是谁！ 或者立刻打开灯，查看情况。 但这两点，在付子的身上，都没有显现。 果不其然，他的步伐，当走到摆放饮品的台区时，停顿了下来。 拿了一罐健力宝，打开盖子，开始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哈，爽。”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他喝了一大口饮料后，转身走进了小房间内。 躺在地板上，我长舒一口气，静静等待着付子的入睡。 大概过了十分钟，付子的呼噜声再次传来。 “呼呼呼.....” 不过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走，这个阶段，他很有可能是浅睡眠状态，我要在等一会。 又等了五六分钟，实在是压制不住心中的躁动，我站起身，朝着门口悄悄摸索过去。 早点离开，省的夜长梦多。 咯吱.... 在开门时，即便我动作再轻，也难免会有响动。 好在付子睡的比较死，里面依旧是他如雷般的鼾声。 走出赌场大门，我深吸一口气，朝着赌场靠山的外墙走了过去。 靠山方向的外墙，就是挂画的那面墙。 这面墙属于是赌场的后身，几乎不会有人去这里的。 果不出我所料，这面木制墙的中心位置，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子，有点类似于鸟窝一样。 而那里，就是装摄像机机身的地方。 悄悄的摸索过去，这个小木盒上，还挂了一把小锁头。 这种小锁头，就是一个警示的作用，如果有外人出于好奇凑过来，看到挂锁之后，也会打消好奇的想法。 但像我这种带有目的性过来的人，一把小锁头根本拦不住我的。 从地面上捡起一块石头，我一手拽着锁，另一只手拿起石头用力的砸向了锁头侧身和锁销的连接处。 这种暴力开锁，我是很专业的。 虽然我是暴力开锁，也是颇有技巧的。 我这个开锁方式，不会导致锁身受到破坏。 只是因为重力，将锁销和锁头分开了。 下手快准狠，并且我的力道把握的刚刚好。 并没有照成多大的声响。 锁头摘下来，里面赫然是一个摄像机，而目前这个摄像机，处于被关闭的状态。 那时候的摄像机不同于现代的内存卡，云空间，可以一直录制。 那时候用胶卷，所以拍摄的时间不会太长。 想来，在那群大佬赌博时，一定有专门负责拍摄的小弟，站在我如今的位置，进行拍摄。 研究好半天，终于打开了这台十分高端的摄像机。 因为有中文提示，我很快按照提示，找到了我想要的相片。 我很幸运，我想要的内容都在！ 里面记录着一段又一段晚间赌场的过程！和那些大人物们的丑恶嘴脸。 压抑着兴奋，我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把我想要的胶卷取了出来！ 再次将锁头锁好，我小心翼翼的朝着我居住的木屋方向走去。 这卷胶卷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等到明天赌局开始，他们准备进行新得拍摄时，一定会发现胶卷的丢失，所以我要提前将它藏起来。 这东西带在身上，完全是给自己找麻烦。 若是得知胶卷丢了，刘野一定会搜遍我们每一个人。 所以，我要在他们没发现之前，将这卷胶卷藏在一个隐匿的地方。 埋在野外，固然不会被发现，但胶卷这种东西脆弱，泥土中潮湿，我怕对胶卷有影响。 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我先回到了房间内，等想好的具体方式方法，再做行动。 回到房间中，我小心翼翼的上了床，将胶卷先塞到了褥子下面。 “你回来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藏！ “你回来了？” 刚刚躺下，兰娜突然开口，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 “娜姐，你还没睡吗？”我扭头看向她，问道。 她并没有回复我的问题，而是将头伸了过来，神秘兮兮的问道：“你去看摄像机了吧？” 想来自从我谎称抽烟出去后，她就一直在等我。 “嗯。”心中一紧，但我还是如实回答了。 即便兰娜知道，她也不会出卖我，这一点，我对她绝对信任。 听到我承认，她显得很好奇，直接起身，跨到了我的床上，躺在我的身边。 用仅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怎么样，看到什么了吗？” “看到了，我还拿回来了。”我直接将胶卷拿了出来，给她看。 兰娜见我拿出胶卷，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我靠，你疯了吗？这东西你都敢拿，若是被野哥翻出来，你可就惨了！” 我也知道被刘野翻出的后果，不会有好果子的。 别看我现在有些自己的势力，但我拿了这个胶卷，就是触碰到了洪斌和刘野的利益，若是被发现，我那些势力不够看的。 而且刘野这个人，又是一个翻脸无情的人。 “你整个过程，没有被人发现吧？”兰娜紧张兮兮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有。”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我做事还是足够细心的。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东西？”兰娜看着我手中的胶卷问道。 我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还没想好，准备先把它藏起来吧，不过藏在哪里，是一件问题。” 既能在不损坏胶卷的情况下隐匿，又能不背发现，这的确是一件难题。 兰娜也在帮我思考，不一会，她突然说道：“老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藏刘野兜里吗？”我调侃的哼道。 光给我一个概念，那话就等于是没说一样。 “滚蛋吧。”兰娜骂了我一句，指了指棚顶上的灯：“你觉得藏在那里如何？” “聪明啊，娜姐。”我不由的夸赞道。 九十年代的灯，没有现在的led灯，也没有现在各种各样的款式。 普通家用就两种，一种是橘黄色的大灯泡。 另一种就是一条长长的灯管，这种灯管发出的灯光是白色的，显得高大上一些。 刘野的整个木屋群，用的就是这种长条形灯管。 若是真能将胶卷藏在灯管中，确实是不错的好主意！ 说干就干！ 我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什么活都干过。 拆卸灯管更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将灯管拆卸下来，我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的边缘处撬开。 胶卷要比灯管粗一圈，但将胶卷从中心处向外拉抻，就会减少厚度，正正好好可以将胶卷放进去。 将灯管再次安装到棚顶上，看着没有瑕疵的杰作，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藏胶卷的事情解决，我也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娜姐，你不会今晚就要在我被窝睡了吧。”躺下床，目光看着身旁昏昏欲睡的兰娜，我说道。 “你在想什么美事。”她白了我一眼，再次回到属于她的小床。 如今时间将近凌晨两点，放下心后，一阵疲倦感袭来，我昏沉的睡了过去。 ........ 次日一早，我被兰娜的呼唤声叫醒。 “小秋，别睡了！” 睁开眼睛，我睡眼惺忪的缓了几秒钟，这在坐起身体：“嗯.....” “野哥好像发现胶卷的丢失了。”兰娜趴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 听到此言，我立马精神了起来。 不过，他发现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会发现的这么早。 “没事。”被发现，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穿好衣服，我和兰娜一起走出房间，前往食堂吃早饭。 食堂内，小弟与那些美女服务员分批坐落。 刘野冷着脸，目光在每一个吃饭的小弟脸上徘徊，想要察觉出异常。 我和兰娜一同走了过去，和刘野打了声招呼：“野哥。” 虽然有些心虚，但以我的表情把控能力，他绝对是看不出破绽的。 “咋了野哥，看你很不高兴的样子。”兰娜故作疑惑的明知故问道。 她的表演能力，一直以来都是一流，那模样，就仿佛她完全不知情。 刘野不耐烦的瞥了兰娜一眼：“赶紧吃饭去，中午就开始了。” 在刘野的催促下，我和兰娜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吃早饭。 刘野已经知道了胶卷的丢失，不过他如今却不能采取任何行动。 原因很简单，那些大人物们都在，若是现在去盘问，搜查，风险太高。 很容易被那些大人物们发现破绽，若是现在那些人知道刘野算计他们，录了像。 刘野不会有威胁到对方的机会。 在胶卷没找到前，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有逃出去的机会。 魏局在，而且有马副县的施压，警察会将这里围一个水泄不通，直到胶卷被找到为止。 那时候不仅刘野要遭殃，洪斌也会跟着受到牵连。 所以刘野不敢有所行动。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刘野目前并不确定这盘胶卷到底是谁拿走的，是自己人，还是大人物们安插的手下。 若是被大人物们拿走，以那些人的城府，不会张扬，只会背后穿小鞋。 吃过早饭，我和兰娜就赶到了赌场。 赌场内，美女服务员们还没有就位，付子被训斥的劈头盖脸，脸上还有一道红红的巴掌印。 “你他吗的干什么吃的，让你过来打更，他吗的你来睡觉!” 此时的付子，正在承受着张涛的怒火。 因为昨天他的看守不利，所以才导致了胶卷的丢失。 “这是干什么呢？”我走了过去，装出一副好奇的问道。 见到我和兰娜过来，张涛这才停止了对付子的训斥。 “没事，出了小差池，教训一下。”张涛敷衍的回复了一句，抬腿一脚踹在付子的身上：“滚吧，等晚点老子再收拾你！” “好的涛哥。”付子一脸恐惧和委屈的样，快步走开了。 看他那德行，我都不由想踹他几脚了，工作失职，他居然还很委屈的样。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时机到了 “人无完人嘛，出点小差池，犯点小错误，都是正常的。”我以旁观者的姿态劝道。 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嗯。”他应了一声，很不耐烦。 “赶紧叫人准备下去吧，一会赌局就开始了。”用吩咐的语气留下这句话，就是故意气他。 说完之后，我和兰娜走进赌场的库房，进行准备工作。 中午十一点多，在刘野的陪同下，八位大人物走进了赌场。 开始了今天的赌局。 待他们坐下之后，我拆开一副扑克牌，快速的洗好，交到兰娜的手中。 在刘野没给我提示之前，我是不会出千的。 前一个小时，我一切都按照正常的操作进行。 而在这一个小时内，魏局输的最惨，应该有故意放水的成分。 马副县，秃头孙老板赢的最多，每人平均赢了五十万左右。 “看来魏老板的运势不太好呀今天。”孙老板得意的调侃道。 魏局呵呵一笑，很随意的样子：“玩牌就是这样，有输有赢才正常。” “还是魏老弟心态好哈。”马副县赞许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刘野给我的提示。 上局牌结束后，我开始洗千牌。 其实这八个人中，我最看不上眼的就是马副县，他总是一副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姿态。 好像所有人都应该听从他的吩咐，臣服在他的脚下一般。 并且每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都带着些不屑。 所以，我决定第一个收拾的人，先从马副县开始。 也权当为了一会的杀局，做提前演练了！ 所有人的位置还是昨天的老样子。 魏局在第三家，马副县是第四家，所以我的千牌要码在第三，四张，和第十一，十二张。 其余的公共牌，码在最下方，到时候兰娜抽底发牌就行。 第一轮盲注下注过后，兰娜开始发牌。 发完牌后，兰娜做出请的手势，示意第一位玩家叫牌，开始第二轮下注。 “过。” “过。” “一万。”到魏局时，魏局下注一万。 在魏局下注过后，所有人全部跟注。 下注结束，兰娜开始发牌。 兰娜的千术绝对过硬，即便我在知道她是抽底的情况下，也很难看出她的发牌破绽。 更何况是在座这些不知情的赌场小白呢。 前三张公平牌，分别是黑桃5，黑桃9，梅花7。 发过牌之后，开始第三轮下注。 “弃牌。” “三万。”待第一位玩家弃牌后，坐在第二位的眼镜玩家，补齐了之前的一万，又交了跟注了的三万。 看样子，他的牌也十分不错。 “跟五万。”魏局推出一块紫色五万的筹码，进行加注。 “跟。”马副县跟了牌。 其余几家，见到这三人玩的都这么猛，纷纷弃了牌。 下注过后，兰娜掀开第四张牌，黑桃j。 “跟，五万。”眼镜玩家拿出七万的筹码，补齐之前的差价。 “五万。”魏局继续跟牌。 我给魏局洗的底牌是一对五，配合目前桌面上的公共牌，他的牌是三条。 马副县的牌是两张黑桃，配合公共牌上的黑桃5，黑桃9，和黑桃j，他现在的牌是同花。 “跟十万。”马副县直接豪掷十万，信心满满。 第四轮下注过后，兰娜亮出了最后一张牌。 方片五！ 第五张公共牌亮出，正常应该进入比牌阶段。 不过因为马副县最后跟注十万，所以眼镜男和魏局，需要补齐剩余的五万，才能进行比牌。 “先生，是否补注？”兰娜做出请的手势，问向眼镜男和魏局。 “补注。”两人纷纷拿出五万，补齐筹码。 比牌开始，眼镜男的底牌是8和10，配上公平牌区的7，9，j顺子。 眼镜男的牌，是出乎意料之外的。 不过，还好只是顺子，是这三人中最小的，他的跟牌，不过是炮灰罢了。 随后，魏局和马副县纷纷亮开了底牌。 魏局是四个五，四条。 而马副县是同花。 “承让了，呵呵。”魏局冲着两人歉意一笑，开始收起桌面上的筹码。 在德州扑克的规则里，同花顺最大，其次就是四条，葫芦，同花，顺子，三条，两对，一对，和高牌。 这样一个从大到小的顺序，其中同花顺中，皇家同花顺最大，所谓皇家同花顺，就是10，j,q,k,a，是同花顺中最大的牌。 魏局的牌是大过马副县的同花，和眼镜男的顺子的。 “魏老板，这是要起运势了啊。”眼镜男温和笑着，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似乎这十几万对他来说，十分不值一提。 马副县的表情则与眼镜男截然相反，他垮着脸，一声不吭。 短短是这一局，魏局就快回本了。 牌局持续开始，我再帮魏局赢钱的同时，也会给秃头孙老板放水，让孙老板也赢一些。 杀猪之前，一定是要养猪的。 给猪喂的肥肥的，让他的虚荣心扩大，让他认为今天自己赌运爆棚。 只有养足了他的自负心，待到杀猪之时，他才会毫不犹豫的上钩。 刘野也看出了我的杀猪技巧，没有阻拦，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下午，距离牌局结束的时间，也不远了。 “抱歉了各位，我又赢了，哈哈哈。”秃头孙老板收起所有筹码。 那副德行，已将不再是大领导的模样，和我见过的赌徒，形态完全相同。 感觉时击成熟了，刘野也给了我提示，这一局，杀猪开始。 快速的将牌好好的洗了几遍，因为这一局做的比较大，所以难度也相对高一些。 第一轮盲注过后。 兰娜开始发牌。 这一局，我给魏局洗的牌是梅花a和梅花k。 而孙老板的牌则是梅花8和梅花9。 第二轮开始下注，注数和平常一样，一万块。 下注过后，兰娜开始发出首轮三张公共牌。 梅花q，梅花10,方片j。 发完牌后，第一位玩家调侃一声：“哎呦，这局牌不错啊，看来又要出顺子。” 不过，他并没有跟牌，而是直接弃掉了。 看来，这三张牌和他手中的牌，并不沾边。 第一百九十八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弃牌。” 第二位眼睛男也跟着弃了牌。 第三轮的第一次叫牌，轮到了位于第三家的魏局。 “跟五万。”魏局下注五万。 “跟。”马副县跟牌。 “五万！” 秃头孙老板也毫不犹豫的跟了牌，眼中充满贪婪和狡诈：“这局出顺子，和同花的概率都很高嘛，看来魏老板和马老板的牌，也都不错的。” 此时此刻，孙老板和魏局的牌，都是顺子，他们两个一定会拼尽全力。 而现在公共牌上已经有了两张梅花，并且是10,j,q的顺子。 但凡每位玩家手中有一张梅花，或者是8，9，10，j,q,k,a中的其中一张，都会毫不犹豫的跟牌。 原因很简单，还有两张公共牌没有亮出，但凡有8-a，其中一张，或者出梅花，都有可能做成同花，或顺子，再不济也会是三条。 在孙老板下注过后，后面三名玩家弃了两位，还有一个胖子在跟牌。 这一轮下注结束，场上目前还有四位玩家在跟牌。 兰娜冲着各位微笑点头时，右手大拇指压在最上方的牌上佯装发牌，实际上利用左手的食指推出了底牌，右手拇指则是快速配合，完成抽底发牌。 第四张公共牌亮出，一张梅花j。 这张牌亮出后，我清晰的看到孙老板的瞳孔一缩，眸子中充满不可置信，随之而来，又是一阵狂喜。 不过，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眼中，脸上表情却丝毫不动声色。 而魏局，因为知道这一局是杀猪局，他早有准备，很随意，很慵懒的样子，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先生，请叫牌。” 当兰娜做出请的手势后，魏局拿出二十万的筹码，推到桌面上。 如此大手笔之下，马副县开始犹豫了。 再三的衡量过后，老谋深算的他，选择了弃牌，直接将牌丢在了桌子上：“看来魏局的牌不错嘛，不跟喽。” 马副县在身边小妹的服务下，点燃了一根555牌香烟。 555牌香烟，在如今是很普通的货，但在九十年代，也属于大老板大领导级别的烟了。 但其实以那时候的贪污腐败情况，马副县抽555，是十分低调的一件事了。 烟民，都会自己独特的喜好，有人身价上亿，却钟爱长白山，而有些一贫如洗的人，却抽着和天下。 牌子，只不过是虚荣心的代言词，真正有身份的人，不需要靠品牌来证明什么。 马副县弃牌之后，孙老板并没有着急下注，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魏局。 “魏老板，看样子牌也不小嘛。”孙老板的目光带有讽刺的意味，表情也吊儿郎当的，完全没有大老板的气质，显然一副赌徒嘴脸。 “还好吧。”魏局不冷不热的回答。 “‘斗墩’也玩两天了，在小刘这里又吃又喝又玩的，怎么也得让小刘多赚一点，玩几局大的，你说是不？”孙老板意味深长的说道。 话语中，明里暗里，加上道德绑架，都在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赌大一点。 “我们玩的不小，小刘还是有利润的，对吧？小刘。”魏局并没有一口应下，而是欲擒故纵。 他先是将目光看向了刘野。 “能为老板们服务，是我的荣幸，能与您们相识，才是我最大的收获，金钱不值一提。”刘野回答的冠冕堂皇。 “小刘不仅会办事，嘴也会说，洪斌手下的好苗子啊，哈哈。”马副县弹了弹烟灰，大笑道。 孙老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并不想夸赞刘野，只不过是借着引子，想引诱魏局下钩而已：“魏老板，以你的身份，这么问小刘，他哪敢说句不啊。 咱们也都是有身份的人，再如何，不能亏待了他，对吧？” 孙老板继续上纲上线，摆明想和魏局玩把大的。 “那你说怎么玩？”魏局表现的有些不高兴，反问道。 面对魏局的反问，孙老板淡淡一笑，收回来刚才咄咄逼人的嘴脸：“玩牌，玩的是心情，我也没有强制的意思。” 说着，孙老板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位还在跟注的胖子，将面前的所有筹码推了出去：“这一局，我梭哈了，作为朋友，奉劝你们要小心，我这一局牌很大的。” 孙老板这句拉扯的话，听在我耳中，都不由暗讽这货是个老狐狸。 先前刻意性质的针对，随后又表现的落落大方，又当婊，又立牌坊，被他表现的是淋漓尽致。 “我弃了。”最后一位的胖子，在孙老板‘善意’的提醒下，选择了弃牌。 最后一轮下注过后，兰娜将第五张公共牌亮开。 一张方牌3,不过这张牌是否存在，对于两方的牌，都毫无意义可言。 同花顺，在第四张公共牌亮出时，就已经成型了！ “先生，请问您是否补注？”兰娜温和的目光看向魏局，恭敬的问道。 孙老板已经梭哈，若是想按照流程继续比牌的话，魏局只能补齐筹码。 留给魏局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弃牌，要么补注。 孙老板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魏老板，弃掉吧，我的牌真的很大。” 他好像是善意的提醒，在卖人情。 实则，这就是一个圈套。 他明魏局刚刚已经下注了二十万，属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 他如今，又要装傻充楞，卖人情。 他自信魏局的牌不会有他大，因为同花顺的概率太低，同花顺遇到皇家同花顺的概率，如是不被老千操作的情况下，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认为魏局是必输无疑。 而无论是魏局是否补注，他都会得寸进尺的做婊子。 魏局跟注输了，他会说：魏老板，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跟注，你偏不听..... 如果魏局若是没跟注，选择了弃牌，他会亮出他的同花顺说上一句：弃牌就对了，咱们都是朋友，我不可能坑你的，你看我是同花顺，你跟牌也要输钱的。 看着孙老板势在必得的得意模样，我心中狂笑不止。 因为，一件他绝对不可能想不到的事情，要发生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皇家同花顺 “既然孙老板想玩，我自然要奉陪到底！”魏局直视孙老板的眼睛，嘴角掀起一抹笑容。 魏局将桌前的筹码也全部推到了筹码区。 他和孙老板，一直都是赢家，所以他们两个的总共筹码加在一起，足足有五六百万之多。 在这个普通家庭年收入才一两万元的年代，五六百万，是何等庞大是天文数字啊。 反正九九年的我，并没有见过那么多钱！ “哎，魏老弟，你怎么不听劝呢？”孙老板惋惜的说道。 但他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那是一种不屑，嘲笑，讽刺，得意结合在一起的眼神，就连嘴角的笑容，都忍不住翘起了弧度。 得意忘形的他，完全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魏局嘴角的那抹笑。 “同花顺，抱歉了魏老板。” 秃头孙老板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一张梅花8，一张梅花9。 配合公共牌的梅花10,j,q，正好是8,9,10,j,q，梅花同花顺。 他爽朗一笑，自信到，甚至已经不屑于去跟魏局比牌了，还不等魏局亮牌，他就已经从桌面上，随意的拿起了一个五万块的筹码，顺着衣领塞到了身旁俄国大妞的胸口里：“去，把钱收一下。” “谢谢孙老板。”俄国大妞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道谢后，伸手，开始为孙老板收筹码。 周围，其余几个大人物，也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孙老板今天牌运真不错啊，同花顺，少见的牌型啊。” “看来孙老板就是有偏财的命。” 在几人的赞赏声中，孙老板得意到了顶点，仿佛他已经成为整个赌局的主宰。 可就在这时，一道违和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等一下。”魏局冷声叫住了俄国大妞。 面带讽刺笑容的掀开了属于他的底牌，一张梅花k，一张梅花a。 “孙老板未免操之过急了。” 一切都是按照我的布局走向发展的，皇家同花顺，遇到了同花顺，这一局，孙老板注定是面子和钱财两失。 “皇家同花顺！” 当魏局将牌亮出后，在场这些大人物，都不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孙老板更是失态的一拍桌案站了起来，指着魏局的牌，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哑口无言。 “孙老板，看来你的运气，还差一点呀，呵呵呵。”马副县倚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笑道。 其实，当皇家同花顺碰同花顺这个牌型成立时。 我就有了一丝后悔，因为这种牌，太过于难遇。 就如同拖拉机中的豹子k，碰到豹子a，一样。 属于一眼假，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出有做局的成分在。 这是我后悔的原因！ 但好在，万事皆有可能，孙老板又抓不到证据，也只能认栽。 就算他心知肚明是出千又如何，他是做生意的，魏局是官场，他又能拿魏局怎么样呢？ 我国不同于西方国家，西方国家的顶级财阀家族可以掌控整个国家，包括西方第一经济大国，也同样逃不过财阀家族掌控的命运。 不过这里并不是西方，孙老板也不是财阀家族。 而我国，上下五千年，从夏商王朝至今，即便解放之后，也依旧逃不过君主制度的阴影，在这个国家，权力就是大于一切。 所以，孙老板这位商人，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面咽。 他的错，不在于被我设计，而在于没认清自身身份，若是我故意放水让他赢钱时，他能保持清醒，想清楚这些大人物叫他来的目的，故意去输，也不至于被梭哈掉。 既输了钱，又没落下好名声，赔了夫人又折兵，傻子行为。 相反之下，眼睛男就聪明很多，他也是一个商人，他知道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那就是利用赌，来给这群大人物们送钱！ 他之前玩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明明有大牌，也会故意让马副县赢，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 “孙老板，你还没从震惊之中缓过来呀，几百万而已，对孙老板来说，不至于吧，哈哈哈。”马副县笑着调侃道。 此时，孙老板表情有些不自然，看向兰娜的目光中，充满愤怒和元气。 牌是兰娜发的，所以他认为，配合魏局捣鬼的人，一定是兰娜。 而我不过是个洗牌仔，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他不敢对魏局发作，所以将矛头对准了兰娜。 在座位的诸位都是人精，马副县更是聪明的很，他的话，像是在调侃，实际上，就是在给孙老板提醒。 闻言，孙老板身体一怔，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缓缓坐回到座位之上。 “孙老板，承认了。”魏局鹰隼般的眸子落在孙老板脸上，笑容中充满讽刺。 更讽刺的是，在魏局收钱的时候，那位来自俄国的直爽美女，更是将刚刚孙老板打赏她的筹码拿了出来，双手奉上，递到在魏局的面前。 “先生，这五万筹码应该是您赢的，还给您。”战斗名族的性格，永远都是直来直去的，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并不太懂我国的人情世故。 面对俄国大妞的表现，孙老板鼻子差点气歪，刚想开口，魏局却先他一步。 “收回去吧，就当打个喜了。”魏局一席话，更是让孙老板无地自容。 俄国大妞的表现，无疑是将孙老板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一般。 五万块钱对于孙老板来说，也只不过是毛毛雨，而俄国大妞的做法，不是在替孙老板考虑，更像是在讽刺孙老板没钱，支付不起一般。 “这次带的钱输的差不多，要不我就先撤了。”孙老板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这是此时他能保持的最后一丝冷静。 明明知道被坑了几百万，还要忍气吞声，用微笑对待，这已经是普通人很难做到的表现了。 马副县看了一眼手腕的手表，附和着说道：“时间确实不早了，明天早上还有个会，要不这次‘斗墩’到此为止，各位意下如何？” 看似马副县是在商量，实际上就是下达了命令！ 第二百章 审视 “确实时间不早了，回去还要几个小时的路程，我也该走了。” 其余几个人，在马副县开口后，也纷纷应和，提出要走。 “小刘啊，这次辛苦你了，以后有机会到家里做客。” “应该的。” 八位大人物纷纷站起身来，在刘野的笑脸陪同下，走出了赌场。 待到几人走出去后，他们随身的下属，拿着筹码，到小房间内兑换了现金。 这种局的抽水，和普通赌场的抽水不同。 普通赌场抽水，都是从桌面上直接拿，有专业的抽水仔负责。 而这种局的抽水，是在兑换筹码时抽水，一万现金可以兑换筹码，但一万筹码，只能兑换九千，或者九千五百的现金，具体抽水的百分比，要看刘野的安排。 换筹码的下属中，却不见董总的身影。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老板，孙老板已经输光了，没有筹码可以兑现。 目送着这群人的离开，我和兰娜换回我们自己的衣服，也走了出去。 别看这群大人物离开了，但真正的考验，还没来临。 胶卷的事情，不可能就此罢休，我们也不可能轻易的离开。 等待我们的，还有一轮搜查，和盘问！ 一阵挎斗摩托车的轰鸣之下，八位领导和刘野离开了林中木屋。 而我们所有人，都被张涛叫到了大院中集合。 此举的目的，无疑是搜查胶卷的下落。 所有人站成几排，如同被领导训话一般。 张涛站在我们的对立面，目光在我们每一位的脸上都扫过一遍。 那种被人审视的感觉，让我十分不爽。 我是混江湖的，做到这个行当的，在内心中，就习惯性的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分出高低贵贱。 而且对此十分看重！ 江湖人，与官场人的概念，和古代的朝廷的宫职思维大致相同。 你九品芝麻官敢呵斥上八品的官员吗？ 科干，敢训斥处，厅干吗？ 太监这种级别的人物，都要跟我称兄道弟，他一个刘野的小弟，连跟我对话资格都没有。 现在却用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看着我这位新星大哥，我自然心中不满！ “你们中有人犯了错误，偷了大哥的东西，这件事大哥已经知道了，并且很恼火。 大哥的手段，我想你们应该都清楚吧......” 说到这里，张涛的目光再次环视了一圈，不过，主要落在个别几个人的身上，这些人都是负责赌场做事的，其中就包括我和兰娜。 因为我们发现摄像机的概率最大。 “大哥说了，人都会被利益蒙了心，都会犯错，只要你们主动交代，他会看在兄弟情义上，对此事既往不咎的。 如今，改过自新的机会摆在你们的面前，可要抓住机会！ 毕竟，在东西没找到前，你们是走不出这里的！”张涛接连说道，恩威并施。 我心中却不由冷笑，既往不咎，完全是哄骗人的低端把戏罢了。 刘野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为了自己的利益，规矩，和大哥地位，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以我如今的身份，即便知道是我的拿的，他也不会对我做出什么威胁的事情来。 但这个胶卷对我来说，也有极大的用处，我不可能主动交出。 心中虽然对张涛不屑一顾，但嘴上我并没有表达出来。 可兰娜一向不是惯孩子的人：“涛啊，什么东西丢了，还值得如此大惊小怪，若是一直找不到，你还准备让我们在这里养老呀？” 兰娜的话语随意，十分符合她口无遮拦的直爽性格。 直爽归直爽，可兰娜不是傻子，她这番迷惑人的演技，让我都不禁叫绝。 “兰娜，我也是听老大的吩咐做事，老大怎么交代，我就怎么做事。”张涛瞥了兰娜一眼，冷冰冰的回道。 “拿走东西的人，主动站出来吧，大哥向来说一不二，既然他承诺了，就一定不会为难你们的，你们可不要等到时候东西搜出来时，在后悔莫及，到时候可就晚了！”张涛冷声呵斥道。 不过压根没人回复他。 整个场上，只有我身边兰娜的低声不屑：“脑残，要被你几句话就吓唬人，人家也不会去偷东西了。” 不过她的不屑声，只有我和另一边的一位美女服务员能听的到。 见众人无人应答，张涛脸色阴沉。 他将付子从一旁拽了过来，拽到了众人的面前：“这是付子，是我好弟弟，昨天，因为他的看守失职，所以才导致了老大的物品丢失。 他坏了老大的规矩，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 说着，他拎起了一旁摆放的杀猪刀，拉住了付子的手。 见到这一幕，付子慌了，连连求饶：“涛哥，涛哥，你放我一马吧，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过，张涛丝毫没有被付子的求饶而动容，他龇牙咧嘴，用尽全身力气，按住了付子的手：“兄弟，别怪我，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这是规矩！” 话落，张涛抬手一刀，剁下了付子的一根小手指。 “啊~” “啊~” 除了付子嚎叫声外，还有那些女子的惊叫，她们显然没见过这种凶残的场面。 即便她们活在江湖的世界，却不是江湖上的人。 不过，这对我来说，都是小把戏了。 自从上一次见到杨宇一刀切开大胖子的脸，见过老狗在我面前被废双腿后，断根手指而已，那简直是家常菜。 “破坏规矩就是这个下场！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交代，一切都有的谈！ 但是不说，下场绝对不会是断根手指这么简单！” 张涛阴冷的声音，在整个木屋群中，回荡。 回应他的，却只有林中的冲鸣声，没有人去应答他，一个个低下头，甚至不敢和张涛的目光对视，生怕殃及池鱼。 “好，很好，给过你们机会，你们不珍惜是吧，那就搜！” 张涛叫出几个心腹手下后，指着我们一行人说道：“先搜身，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每一个能藏匿物品的地方，都不要放过，给我好好的搜！” 第二百零一章 无功而返 几个手下，开始对我们展开搜身。 即便心中不爽，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我也没必要去找不自在，他们又搜不到什么。 反而我出头，却更显可疑。 张涛这些人，并不知道我和刘野的微妙关系，也不知道我另一层身份，所以，让他搜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等了一会，一个小弟走了过来开始在我的身上检查。 从头到脚，细细的对我盘查了一番，并没有搜查到东西后，将目标转向了一旁的兰娜。 “哎，你等一下。” 见状，我立刻叫住了他。 兰娜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他一个大男人搜身算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小弟看着我，不爽的问道。 看他打量兰娜目光中的猥琐，分明想借这个机会，去占便宜。 “你一个男人，去搜女生不太合适吧。”我冷冷的说道。 他却梗着脖子，指了指其余几位：“那边不也再搜吗？怎么你俩这么多事呀。” 此时，其余的十几位美女，也在接受这群小弟的搜身和借机猥亵。 不过，那些女人本来就做的出卖自身的行当，完全也不在乎。 可兰娜不同！ 兰娜也是不爽的瞪了这位小弟一眼，随后将目光看向了张涛：“涛子，你就让他给我搜身？” 面对兰娜的质问，张涛将目光投了过来，冲着小弟挥了挥手：“你下去吧，叫个女生过来搜她。” “兰娜，我也是例行公事，配合一下。” 兰娜身份特殊，可不同于其他那些出来卖的。 而且兰娜属于刘野的得意心腹，关系不比他差。 对待兰娜他还是要恭敬一些。 “涛哥，没有。” “没搜到。” 搜身结束，结果是一无所获的。 东西是我藏起来的，此时正卷在灯管内，他们能在身上搜到也就奇怪了。 张涛冷厉的目光，打量了我们每一个人后，冷哼一声。 “挨个房间给我搜，不要放过任何地方！”张涛再次下达命令。 几个小弟，分散而开，朝着各个木屋房间内，搜查而去。 我们一行人则是继续留在大院内，默默等待着结果。 站了一个多小时，周围也有一声声低声的抱怨，可却无人敢反驳张涛。 看着那群搜查小弟，在我的房间进进出出，却一无所获后，我心中暗笑。 兰娜出的主意果然高明，累死这群人，也不能可找的到！ 心中虽是笑开了花，但脸上，依旧沉重，我要出面给他添点堵。 “这荒郊野岭地方这么大，但凡长脑子的人，偷东西也不能藏在屋里吧，你这要让我们站到什么时候？” 我率先站了出来，很是不爽的说道。 不爽的原因有两点，第一，就是站的时间太长，我累了。 第二，就是张涛有椅子坐，而我却要站着！ “这么多人都站着呢，你咋这么多逼事！”张涛瞪了我一眼，用呵斥的声音说道。 他吗的！ 一个小弟，就敢这么呵斥我，抛去我自身的势力不说，就算在刘野团队，我和他张涛也是平起平坐的身份，他有什么资格？ “我他吗也累了。” 我反驳一句，如今的情形，对我不是很有利。 所以我也不打算教训他的不敬，自顾自的从旁边搬了两把椅子，给了兰娜一把，自己做了一把。 在张涛森冷的目光下，我坐了下去。 “爽啊。”坐在椅子上，腿部肌肉的紧绷得以缓解，的确很舒服。 我此举，并非单纯的想坐下来休息，只是想给张涛一个下马威，在众多小弟的面前，驳了他的颜面。 省的他总装x，老虎不在家，他一个猴子称了大王。 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我好半天，虽有不爽，但他不敢跟我翻脸。 因为从配合刘野行动的角度来上，我没有不配合，我做的事情，都是针对张涛，不触犯刘野的利益。 “看什么？我坐会还不行呀！别忘了你的身份！”我冷笑着，翘起二郎腿，从口袋中拿出香烟，叼在了嘴上。 “呵呵，我什么身份？别忘了你不过是个.......” 张涛想要反驳，不过话说到一半，便被我打断了：“你只不过是个小弟，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要清楚！” 我冷声呵斥，他差一点就暴露了我的老千身份。 在场这么多人，一旦暴露，后果不可预料！ 他被我怒怼过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闭上了嘴巴，不再看我。 “涛哥，没找到。” “我这边也没有。” 大概又过了两个小时，那群小弟们已经将整个木屋群里里外外搜了几遍，可依旧是无功而返。 张涛阴沉着脸，大手一挥：“解散，都回去收拾一下东西，一个小时后下山！” 搜，他们是搜不到了！ 回到房间，我抬头看了一眼棚顶的灯管，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瑕疵。 心中冷冷一笑，躺在床上，看着兰娜收拾随身物品。 这次参加‘斗墩’我什么随身物品都没有带，所以也省事的多，可以趁着这一个小时，好好休息一会。 “东西，你准备放哪？”兰娜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用仅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问道。 “嘘。”我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眼神瞟了一下门口的方向，示意她不要提。 隔墙有耳，张涛无功而返，肯定要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来探测线索。 这个时候，更应该是加强防备，不能掉以轻心。 东西，我这次是不准备带走了。 那样太危险，只能到时候再回来寻找！ 大概率下，临上车之前，张涛还会对我们的行李和身上进行第二次搜查。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集结在山下，一辆大巴车已经早已等候。 看车牌号，并非是上一次送我们来的那辆。 上一次的车牌是江c开头，江c就是我们市的车牌，而这次的车牌是江r·75729，想来，应该是属于我们目前所在的城市。 司机，应该是在这边找的。 心中默默记下这个车牌，它将是我从新找到这里的重要线索。 临上车之前，张涛再次安排人手，对我们进行了更加彻底的搜查。 这已经在我的意料之中了！ 第二百零二章 调查线索 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所以我并没有选择拿胶卷。 因为他深知我们不清楚这个地点，一旦离开，不可能再找的回来。 所以他会断定，若是我们偷了东西，一定会带在身上，而我偏偏不如他的愿望。 这一次的搜查，终将又是无功而返。 “真是麻烦。”兰娜抱怨一句，跟着一起坐上了客车。 我特意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寻找代表性的建筑线索，以助于帮我找回这里。 不过，这周围，除了山水树木根本没有任何标志性的建筑或风景。 当所有人接受完搜身之后，张涛为我们每个人发放了头套，确认我们都戴好之后，这才通知司机发车。 汽车缓缓启动，行驶在山路上。 头套是纯棉线的，将头套向下拉长，便可以在黑暗之中看到光明，看到过往了景象。 若是摘下头套，肯定会引起巡查小弟的注意，但是我这样佯装杵下巴休息，趁机拉伸头套，他只要不是盯着我看，是发现不了端倪的。 不过拉长之后，虽然能看到过往风景，却模糊不清，黑色的棉线，还是会占据大部分的视线。 我看到了远处有一座村庄，却根本看不清村口牌子的字眼。 好在，黄天不负有心人，当汽车从土路左转进入公路时，我看到了距离汽车仅有一米之隔的公路旁，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石头。 小石头上，用红色的油漆刻画着一行小字。 301国道！ 国道虽然长，但只是一条路线，所以我只要掌握了这个线索，就能轻易的找到了木屋群的位置。 只是费些功夫罢了，相比之下，通过车牌号寻找大客司机的办法，会更加便利。 但人不可能一棵树上吊死，还是有留后手的。 顺着国道探索，是下下之策！ 安稳的坐在汽车座位上，我闭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偷盗胶卷，为此而担忧了一晚上，我只睡了三个多小时。 今天又经历了一天的高压力生活，我的身体疲惫万分，不知不觉中，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醒，到地方了。” 感受到肩膀被人推了几下，身边传来了兰娜的呼唤，我再次睁开眼睛，摘下了头套。 顺着车窗向外望去，此时，夜幕降临，已经是夜晚了。 看了眼时间，傍晚八点半。 走下车，看着周围的景象，正是横河县，我和兰娜第一次上车的位置。 我和兰娜的车，还停在了之前的位置上。 “娜姐，吃口饭去呀。”我揉了揉迷离的双眼，邀请道。 一天没吃饭，确实饿了。 “行，那就烧烤吧。”兰娜说道。 “好。” 再确认好位置后，我们两分别上了各自的车。 坐上我的宝马，启动车辆后，我将手机开了机。 两天两宿的关机，我自然要向身边人报个信，问问情况。 第一个电话，我打了戚瑶。 嘟...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后，戚瑶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秋？你还好吗？” 戚瑶声音中带着激动和紧张。 激动是因为我给她拨通了电话，紧张，自然是担心我会出什么问题。 “我挺好的，刚回县里，你怎么样了？”听到戚瑶的声音，我嘴角不由自主的浮上一抹笑容。 心中暖暖的，就像一个孤独的孩子，回到家一般。 “这几天准备考试呢，压力好大的。”戚瑶向我抱怨道，我毕竟是她的倚靠，所以对于她的抱怨，我没有不耐烦，反而很开心。 “这几天我看看把手中的工作安排一下，去省城找你，带你放松一下，行吗？”我试探性的问道。 在心里，我很想见到戚瑶，但经过上一次的事件后，我有些不敢冒昧的去省城找她。 惊喜，已经不适合如今我们两个的微妙关系，商量才适合。 “好啊，正好省城新开了一家川菜店，特别好吃，到时候我带你去。” 戚瑶很开心的应了下来，声音中带着一抹羞涩：“彦秋，你哪天来呀？我好想你的。” 听到戚瑶的想念，我很开心，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她的身旁。 看了一眼时间，今天是周二：“这周六吧，正好你休息。” “一言为定！你要是敢爽约，你就死定了。”戚瑶哼哼一声，故作很凶的说道。 “为了我的小命，我也不敢呀。”我附和着回应道。 挂断电话后，我又分别给胖子，李猛，王华三人拨去了电话，确认场子方面没有意外，我也安下心来，朝着烧烤店开去。 在前往烧烤店的路上，我拨通了王鹏的电话。 王鹏，就是青林镇和我达成共识的那位所长，王所。 他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场面上的朋友。 我不总去青林镇，所以和他的走动相对少了一些，但我将他介绍给了胖子，他们二人已经打成了一片。 两个人，是有臭味相投的地方，都是出身在名门贵族，一位父亲是首富，一位父亲曾是我县的大领导。 都是二代，而且学了都很高，自然话题也就多了。 “王哥，在忙吗？”我开口问道。 “不忙，怎么了小秋？”王鹏反问道。 “没啥大事，王哥哪天休息，叫上蒋志宏，一起聚一下。”我并没有率先说出目的，还是要寒暄一下。 “行，等我休息通知你。” 又和王鹏寒暄几句后，王鹏率先开口问道：“小秋，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王鹏是聪明人，在刚才，我也隐晦的表现出我有事先求。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车牌的车主信息。”既然王鹏开口问了，我也就不在隐瞒，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多少号？”王鹏问道。 “江r·75729。” 只要能查到这台车的车主，找到司机，就能问出林间木屋的具体位置。 “江r，林山市的车牌号呀。”听到这个车牌，王鹏沉吟了片刻：“本市的车牌，我到是能查到，但林山市的车牌，不太好查呀。” 九十年代，还没有做到互联网的互通，全国各地的档案，都在各地区登记，所以，这件事确实有些为难他。 第二百零三章 担忧 正当我对他有些失望之际，王鹏又重燃了我的信心：“没事，林山市我有认识的人，应该没问题。” “那太好了，王哥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王鹏所在的行业，才是最复杂的，最讲究互通的。 所以，他既然能答应下来，那么这事的问题就不大了。 其实调查这牌号这点小事，我找龙坤也是能解决的，但那样太搭人情。 同样是搭人情，我直接联系王鹏，正好看看他的本事，值不值得我去深交和投资。 挂断电话后，我已经到达了烧烤店，进门之后，兰娜已经大口的吃上了。 “你干嘛去了，这么慢。”兰娜埋怨的说道。 确实，这几通电话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打了几个电话。”我如此交代。 “快点吃吧，野哥叫我们吃完之后过去一趟。”兰娜催促道。 “好。” 坐下之后，我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自从早上吃过饭后，一直都没有吃饭，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至于刘野叫我们过去的目的，不用想，一定是分钱。 “那东西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弄？”兰娜开口问道。 那东西指的就是胶卷。 “过几天在回去找呗。”对于兰娜，我没有隐瞒。 “你知道那块地方在哪？”兰娜抬眼看着我。 “不知道，在调查呢。”我如实回答。 她点了点头，再没提及这件事。 吃过饭后，我和兰娜一同来到了五区商会，刘野的办公室。 咚咚咚。 “进。” 敲响办公室的门后，我和兰娜一同走进了刘野的办公室内。 还是那个熟悉的办公室，再次过来，却仿佛如隔三秋。 “坐吧。” 和兰娜坐在刘野对面的椅子上，看刘野的神情，和平常无疑，并没有因为胶卷的丢失，而显得烦恼。 原因，我大概能想得通。 胶卷虽然丢失了，但只不过是丢失了昨天的内容，今天的赌局，他依旧会录制下来。 所以现在刘野的手中，还有一个胶卷，记录的今天内容。 而我手中的那个胶卷，记录的是昨天的赌局。 只要是记录了下来，手中拿着那些大人物们的把柄，就足够了，一天和两天的内容，是相同的效果。 所以，这件事对于刘野并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 刘野目光看向我和兰娜，缓缓说道：“这次事情办的不错，老大和魏局都很满意。 就是小秋出手有些夸张的，直接弄出一个皇家同花顺，太明显了些。” 确实如此。 就连我自己都意识到了最后一局的杀猪牌做的太过明显，不过好在刘野的语气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这就证明，对于这件事，魏局和洪斌，并不在乎。 只要名义上能说过去的东西，他们不需要考虑孙老板的感受，而孙老板也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站出来自找不痛快。 大家都是聪明人，孙老板也是老奸巨猾，除非他能掌握证据，才会要一个交代。 而这一点，也是压在我心中的大石头。 我担心董总和戚文龙那边，会出现问题！ “第一次玩德州扑克，不太熟练。”我尴尬的回复。 “嗯，能理解。”刘野应了一声。 随后他从下面的柜子中拿出两捆钱来，摆放在我和兰娜的面前：“这次辛苦你们了，一人二十万的提成。 毕竟这次魏局是要拿大头的，你们能理解吧。” “能理解。”我和兰娜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刘野对于钱，是不吝啬的，该我们拿多少，他不会差事。 虽然这次最少帮助魏局赢了五六百万，但魏局要分钱，洪斌也会分走一部分，留给刘野的不会太多。 而且刘野还有人工费，建筑费，场地费，等等，这些费用也不会少的。 不过，这些费用，刘野抽水赚的钱，就足矣。 “谢野哥。”接过沉甸甸的现金，我俩道谢一声。 “找你们过来就这一件事，这两天你们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告别后，拿起钱，我和兰娜离开办公室，赶回了家中。 ....... 次日，我睡到自然醒。 昨天晚上想好好休息，所以就将手机关掉了。 起床后，我将手机开机，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来电人：闫妮妮。 将电话回拨过去，还不等我开口，便传来了闫妮妮轻柔的声音。 “小秋，这几天忙什么呢，给你打过几个电话，都是关机。”闫妮妮开口问道。 “这几天在弄‘斗墩’刚回横河。”我回答道。 “‘斗墩’大项目啊，下周有时间没？”她调侃一声，笑嘻嘻的问道。 听她的语气，应该是有什么事找我：“不确定，有事吗妮妮姐？” “下周我准备去澳门，心思叫你陪我去呢。”她语气略带失望。 上一次她就跟我提过要去澳门的事情，但我对于那个地方，还是十分忌惮的。 在那里，我们并没有势力，去了若是旅游玩玩还行。 但闫妮妮是要拉着我去赌，去出千，这若是被抓了，都容易把命搭在里面。 “下周看一下，有时间就去呗。”我并没有直接拒绝闫妮妮。 直接拒绝，会驳了她的面子。 所以我先答应了下来，至于下周，随便找一个借口，糊弄过去就好。 “那行吧，这件事下周再说。晚上有事吗？出来玩两局吧。”闫妮妮邀请道。 “行，下午我有点事要办，然后去找你。”我回道。 “大忙人，那你先忙吧，我等你消息。” 和闫妮妮约定好之后，我开始洗漱收拾。 最近市里的赌场在准备搬迁工作，南江区的场子车里关闭，将所有人力投入到明月区。 对于王华办事，我是放心的。 所以，我下午并不打算去赌场，而是要去一趟戚瑶的家。 去拜访一下我这位‘准岳父’，他是知道我老千身份的人，如今他又是孙老板手下的员工。 董总，又在‘斗墩’上看见了我。 这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错综复杂，我必须要去给戚文龙提个醒，探个底，否则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百零四章 身份暴露 看了一眼时间，中午十一点十分，下楼随便吃了一口东西,去戚文龙家并不急。 戚瑶的母亲是教师，戚文龙则在电厂工作，如今两人都有稳定工作。 有了稳定的工作，就有稳定的上下班时间。 所以去早了，家里也没人。 戚瑶的母亲每天中午休息时，都会回家做饭，从来不在外面吃，这是多年节省的习惯。 去市场买了一些牛羊肉后，还有现场的饭菜后，我驱车赶往了戚家。 赶到时，恰逢戚瑶母亲刚刚回来。 “阿姨。” 我走下车，叫住了戚瑶的母亲，随后从后座上将买了东西拿了下来。 “呦，是小秋来了呀，快进屋。”戚瑶的母亲看到是我后，显得很开心，很热情。 是我帮助她的家庭重归正轨，而且戚瑶的学费，生活费，也是我在默默支持，所以戚瑶的父母对待我的评价都很高。 “给您和叔叔买了午饭，还有一些牛羊肉，冻冰柜里，你和叔叔吃。”我笑着迎了上去。 戚瑶母亲的性格，和我师娘截然相反，并不势利，而且懂人情，讲道理。 “买这么多东西干嘛，都是自家人。” 戚瑶母亲温和的笑着：“小秋，戚瑶虽然不在家，但你没啥事就来呗，想吃啥跟阿姨说，阿姨给你做。” “好。”对于戚瑶母亲的热情，我一口应下。 戚瑶的母亲并不没有拿我当外人，甚至已经将我看做成了准姑爷，我自然也要跟戚家多走动。 而且有了戚瑶父母的认可，他们在戚瑶的耳边吹吹风，也会让戚瑶更加谨慎的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至少不会向上次一样，提出分手。 走进家门，坐在炕头上，和戚瑶母亲闲聊了几句后，我开口问道：“阿姨，叔叔呢？” 这次来，我主要的目的是找戚文龙，问一下关于我老千身份的事情。 “你叔叔单位有食堂，中午一般不回来，找他有事？”戚瑶母亲反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没有隐瞒。 “行，我给你叔叔打个电话，给他叫回来。”戚瑶母亲面带笑容，走到柜子前，拿起来座机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十几秒后，接通。 “帮我找一下戚文龙，我是他老婆，谢谢。” 九九年，手机刚开始普及，还是奢侈品，我现在接触的圈层，都是有钱人，所以都有手机。 但手机，对于普通家庭，还是高消费，家用座机比较多，或者电话亭。 等待了大概一分钟，戚瑶的母亲才再次开口：“文龙，小秋来了，你快回来吧。” “阿姨，叔叔单位挺远的，我去接他吧。”我站起身，主动提议。 正好在车上还有独处交谈的时间。 有些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有好处。 戚瑶妈妈想了一下，点头急忙说道：“文龙，你等一下，小秋说去接你，你在单位门口等他一下吧。” “那阿姨，我先过去了。” 待到戚瑶妈妈挂断电话后，我和她打了声招呼，走出了戚家，朝着横河县电厂赶了过去。 横河县的地形，我了如指掌，十分钟后，我来到了电厂的门口。 一身西装的戚文龙已经在此等候了，将车停到戚文龙的身边，我降下了车窗。 “戚叔，上车。” 在我的呼喊下，戚文龙这才将目光落在我的车上，坐了上来。 “小秋，这才多久不见，都开上巴依尔了。”戚文龙坐在副驾驶上，在我车上打量一番，说道。 巴依尔，是宝马以前的名字，很多老一辈的人，还是习惯叫它的老名字。 而且宝马车，对于以前的戚文龙并不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要知道，戚文龙在横河县没合并之前，可是这个镇子三最领导。 这三最，就是最年轻的领导，最有贡献的领导，和最腐败的领导。 他贪污的钱，赌输的钱，不是一个小数目。 “嗯，最近赚了点小钱。”我随意的回道。 他叹了一口气，仿佛陷入了思绪之中：“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那个小赌场玩一场牌几十块，甚至几块钱的扑克，一晃大半年时间，真快啊。” 听到戚文龙的感慨，我百感交集，这大半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不知不觉中，我也变了太多。 “是挺快的。”我附和着应了一声。 目光直视前方的路上，并没有去看戚文龙，我随意的开口问道：“戚叔，我是老千这个身份，你有和董叔提起过吗？” 面对我的问话，戚文龙微微迟疑一下，通过车内后视镜，我看到戚文龙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了。 见到他这番表情，我心中已经有数了！ 坏了！ 他一定是说漏过嘴。 “这....” “没事戚叔，您实话实说就行。”我安慰道。 “上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他问过我一嘴，当时喝多了酒，就提了一嘴。” 戚文龙歉意的看向我，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我摇了摇头，并没有答话。 对此，心中早就有过预想，没说过自然不会有影响。 说了，一定会有麻烦。 不过，即便董总知道，跟孙老板说了，也只不过是董总的一面之词，董总是孙老板手下的人，他说的话，就算是真的，也是无稽之谈，不能作为佐证。 “戚叔，我这个身份是需要保密的，以后你千万不能跟任何人提起了。”我语气温和，却不可否决。 “彦秋，你放心，叔绝对不能再说了，保证不再和任何人提前！” 戚文龙十分认真的保证：“而且你是我未来的姑爷，咱们都是一家人，就算冲戚瑶的面子，我也不能多说一句，要不以她的性格，非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不可。” 他的态度，我是很满意的，因为我看到了真诚。 “戚叔，我信你。” 心中虽然不拖底，但如今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相信戚文龙不会多言。 将戚文龙送回戚家，我进屋又和戚瑶的父母唠了一会家常。 戚瑶母亲满脸宠溺的看着我：“小秋，戚瑶明年就大学毕业了，你有没有打算过什么时候结婚？” 第二百零五章 寻找胶卷 “我打算等她毕业后，就筹备婚礼，明年冬天结婚。”我回答道，提起结婚这件事，我压抑的心情，也缓和了许多。 这件事，是我心灵的寄托，也是推动我努力前行的动力。 “那太好了，看样子后年我就能抱上外孙了，哈哈哈。”戚瑶母亲眼中充满憧憬，笑的嘴都合不拢，她对于我这个准姑爷是很满意的。 戚文龙也附和着戚瑶的母亲：“是呀，早点要个孩子，以我俩的年纪能帮你看到孩子上大学是没问题。” 对于要孩子的事情，我并不着急其实，但孝顺还要讲究一个顺，顺从父母，才是孝的关键，他们喜欢孙子，外孙，我是不能不同意的。 “嗯嗯，生孩子这件事，还得看戚瑶愿不愿意啊，她也挺有事业心的，总和我说毕业后要自己先做点生意。”我陪笑道，但句句属实。 “她？她愿意做事业就等到生完孩子的呗，反正耽误我抱外孙不行...生完孩子你们年轻人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戚瑶母亲掩嘴笑着，果然天下父母都一样，她对于抱外孙的渴望，完全不亚于我父母抱孙子的急迫。 离开戚家后，我赶往了市里。 别看妮妮姐是一个喜欢赌博类，是一个爱玩的女生，但认真起来，也是一个女强人。 闫家的产业，也是超乎我的想象。 曾经，我以为闫妮妮的工作，就是帮助闫丹丹照看赌场，还有横河的九州粮站，几个企业由她负责。 不过今日一见，确实我目光短浅了。 粮站的工作，主要在于秋天，春是播种，夏是生长，秋天才是收割。 农民收割后，粮站才有粮食收，生意才能忙碌起来，如今的季节，还是淡季。 所以最近，闫妮妮几乎很少去横河县的九州粮站。 今天的她，一席正装出席，有一种我第一次见到闫丹丹的感觉，在衣服的衬托下，十分有气质。 “妮妮姐，你今天这是做什么大生意去了？”我上下打量着闫妮妮，笑着问道。 她坐在我的副驾之上，很是疲惫的样子：“别提了，今天办了一下午的手续，终于把许可证弄下来了，如今想赚点钱啊，越来越难了。” “什么手续，还需要妮妮姐本人亲自去跑呀？”我疑惑的问道。 她轻笑一声，冲我摇了摇头：“保密。” 看她那副调皮的模样，我却觉得有些可爱。 “不说拉倒，我也不想知道。”我轻哼一声。 “真的是要保密的，我姐不让说的，不过看在你不是外人的份上，我可以勉强告诉你.....”闫妮妮说着，还真准备开口告诉我。 “得得得...我不想听，你可别说。”我连忙打断了闫妮妮。 既然是闫丹丹都要保密的项目，就绝对是机密大项目。 妮妮姐告诉我之后，若是不出问题还好，万一出现问题，保不齐会怀疑到我的身上。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行吧，不过用不了多久你也会知道，这个项目主要由我负责，到时候请叫我闫总。”闫妮妮对这个项目很看重，提起这个项目时，眼睛放光，想来利润一定超乎想象。 “没有这个项目，你不也是闫总嘛。”我表现的很是无奈。 人家大学毕业可就是闫总，即便不努力也无所谓。 而我，虽然是大哥，但是除了赌桌上伪装过李总之外，还没有人叫过我李总。 人家，身在江湖，却已经洗白了身份，成为了商界的大佬。 我想要做到的，我所追求的，就是他们这种生活。 可如今的我，小弟叫我老大，朋友叫我秋哥，比我强的人叫我小秋，身在江湖，活在江湖，离戚瑶对我预期，和我自己的目标，还差的太远！ “走吧，我已经约好了局子，咱们去玩几把。”闫妮妮提议道。 “好。” 和闫妮妮在一起，就是吃饭，聊天，和赌牌。 生活很乏味，不过，她身上有一种魅力，这也让我和她在一起时，觉得很愉快。 ....... 接下来的两天，我的生活一如既往。 除了每天去赌场和歌舞厅看看情况，了解一下发展。 就是和胖子探讨一下在青林镇如何做大做强。 今天中午，我邀约了王鹏一起吃饭，地点选在胖婶家常菜，这个让我记忆深刻的地方。 想当初，我就是在这里彻底瓦解了老狗的势力。 在这里，杨宇一战成名，奠定了我在青林镇的称霸之路。 聊天，寒暄了半天，饭局也接近尾声。 这时，我才将话题切入到了关键：“王哥，上次我让您帮我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放心，秋哥交代的事，都记着呢，昨天我那个哥们出差了，说今天查，我打电话问问。”笑谈着，王鹏拨通了一个电话，并当着我的面，按下了免提。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后，便被接通。 “鹏哥。”对方叫了一声。 “小旭，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王鹏直入话题，开口问道。 “上午就查了，结果出了个任务，我忘记告诉你了。”对方歉意一笑后，随后继续说道：“这个车主姓周，开一个昌河牌的小型面部，车主手机号是.......” 听到这里，接下来的话，听不听的目的，已经没有必要了。 因为这台昌河牌的小型面包，和那台五十四座的大客车，完全是两种车型。 这就证明一点，那台大客车是套牌汽车。 看来刘野早就想到了车牌号的线索，并且提前做出了准备。 挂断电话后，和王鹏道谢后，我塞给了他一个红包。 “王哥，这些事，多谢你了。” 和场面上的人打交道，红包是一定不能少的。 即便他的线索，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但人家的事情已经办了，该拿的好处费，就不能少。 王鹏也没有客气，直接收了起来。 吃过饭后，我将王鹏送回所里。 如今，想要找到胶卷，就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可选。 那就是顺着304国道，去寻找。 车牌号并非一点线索没给我提示，至少我知道，这是一台林山市的车，我主要先去林山市的国道探查就好。 第二百零六章 代价 说干就干，反正呆着我也没有事。 让胖子开车，而我负责侦查，我们两个人赶往了林山市。 顺着304国道，找了大概六个小时，期间也看错过路，因为林山市，顾名思义，都是山，所以有很多和木屋群相识的地方。 但好在，黄天不负有心人，在经过六个小时的苦苦探查后，傍晚时，终于发现了那个熟悉的村落。 在没有头套的遮盖下，我看清了这个村落的全貌，和村口大石头的名称：松林村。 车子行驶到山脚下，按照记忆，我们两人摸索进入刘野的木屋群。 ‘斗墩’已经结束，这里也是人群屋空。 毕竟这荒郊野岭的，又没什么贵重物品，刘野没有必要派人留守。 木屋群的大门紧锁，不过再大的锁头，对于有心人来说，都是摆设。 搬起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在锁头一下。 砰！ 一声撞击声之后，锁头断裂而开。 走进木屋群，直奔我和兰娜所住的房间，将灯管摘下，取出胶卷时，我心中激动异常。 “牛啊秋哥，这种损地方，你都能想的到。”见我从灯管里拿出东西，胖子拍手叫绝。 “凑，也不看看你秋哥何等聪明。”我自夸一声，随后察觉一丝不对，白了胖子一眼：“什么叫损地方啊。” 但实际上，这种地方还是兰娜想出来的，若是让我藏，估计都会被张涛翻出来。 将胶卷交给胖子，我嘱咐道：“胖子，这东西，找个隐蔽的地方，给我刻成磁带。” “没问题。”胖子接过胶卷。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将胶卷记录的一切，和胖子说过了。 里面记录的都是机密，而这等机密，不能告诉别人，更不能交给别人。 但是胖子可以。 他是我的兄弟！是我绝对可以托付信任的人。 将灯管再次安装回去，把整个房间恢复成最初的样子。 在走之前，我又去了其他的房间，随意的翻腾几下，做出伪装的痕迹，随后我和胖子悄然离开。 翻腾的目的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将矛头转移。 锁头坏了无所谓，我并不怕他们发现木屋群有人来过。 但我不能让他们把目标放在我和兰娜的房间上，那样就直接暴露了身份，太过于明显。 找回胶卷，我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下了，驱车赶回了横河县。 ....... 接下来的两日，在我的期盼下，终于等到了周五。 今天下午，我将赶赴省城，和戚瑶相见。 多日的分别，无论是心灵上，还是身体上，让我对她，都是无比是思念。 中午，和胖子，秦昊一起吃过中午饭，我将我准备去省城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下后，下午早早的便出发了。 铃铃铃..... 车子行驶在高速路上，心中想着如何给戚瑶一个浪漫时，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刘野。 刘野的电话！ 我和他现在的关系，一般没有大事，谁都不会互相主动联系，一切小事上，他会转达兰娜，很少见的主动找我沟通。 而现在他给我打来的电话，那就证明，有事发生了！ 接起电话，我按开了免提。 “喂，野哥。”我率先打招呼。 “小秋，你在哪了？”刘野的声音很是平静，但和平时却稍微有些不对劲。 我是一个敏感的人，无论是对语气，眼神，还是表情，即便隐藏的很深，我也能感觉出来。 这种敏感，可能也是我千术天赋异禀的原因吧。 “我在高速上，准备去趟省城。”我如实说道。 “准备去看女朋友吗？”他依旧平静的问道，不仅他的声音平静，就连他周围的环境都是压抑的安静。 这毕竟是下午，不是深夜，格外的安静，是不符合常理的。 “嗯，野哥有什么吩咐？”我反问道。 他找我肯定是有事，不如开门见山的聊。 “回来一趟吧，有点事，想找你当面谈。”刘野说道。 闻言，我陷入了沉思之中，随后是一种莫名的恐慌。 什么事情，能值得找我当面谈，而且如此急迫？ 我不敢保证，但结果也是呼之欲出，大概率是‘斗墩’。 多半是孙老板来抱不平了，董总一定是向孙老板进言我会千术的事情了。 “好，我这就回去，在赌场还是哪里？”我一口答应下来。 “来五区商会！” 五区商会，这个地点，就证明了我的想法。 不过我并不慌，因为他没有证据，而无论是刘野，还是洪斌，都是我一条阵营上的人，绝对会向着我说话。 我只需要通过我的演技，来迷惑他们，咬死不承认，孙老板也拿我没有任何的办法。 挂断电话后，我在下一个高速路口下了高速，掉头朝着横河县的方向开去。 此时，我最担心的一件事，就是戚文龙。 他又没有自己的手机，我还不能打电话联系他。 不过，想起他上次对我信誓旦旦的保证，我认定他一定不会出卖我！ 我是一个谨慎的人，在车上的时候，我想过万一发生意外的后果。 也打算叫一些小弟们过来。 不过很快，我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原因很简单，若是不出事，小弟们也是白跑一趟。 若是出事了，他们可能会保住我一时，不过也无疑是我们整个小集团向洪斌宣战。 那时候，洪斌打击的目标，一定会是我所有的势力。 即便我的场子是和老虎，龙坤这种大哥合作的，但一旦双方势力展开火拼，那些人也够呛能镇得住洪斌。 老虎，洪斌是压根不怕了，两方本来就是仇敌。 至于龙坤，他也没有完全值得让洪斌忌惮的实力，不然那一次，龙坤也不会让我去给洪斌送二十万！ 洪斌忌惮的只有许老板，但许老板不会管这种小事的，更不会为我这个弟中弟出头。 要知道，我名义上，其实是刘野的小弟，这是洪斌的理！ 而我辛苦努力了大半年，积攒的一切成果，一切势力，其实在洪斌这种大哥面前，不值得一提。 顶多能咬下他整个洪氏集团的一块肉，而我们这个小集团可能要付出灭亡的代价。 第二百零七章 危机来临 我摸爬滚打大半年，用血液作为代价。 手上沾染过他人的鲜血，也差点付出过生命，这才换来了如今的一切。 让我所有成果付之东流。 灭亡，这一点，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 势力是针对势力的，而个人，则针对个人。 如今我还不想暴露我自己的势力，只要我不动用自己的势力，洪斌即便发现，也没有理由去针对我的势力。 那些产业，不是我个人的，都是和各位江湖大哥合作的，他要忌惮三分。 想通这一点，我加快车速，朝着横河县，五区商会赶去。 车停在五区商会的侧边，我从座椅下方，将李猛送给我的仿**别在腰间。 走下车，整理外套，确认完全遮盖后，我迈步走向商会。 门口，早以有小弟在此等候。 “野哥呢？”我开口问道。 虽然我不认识他，但看他的眼神至始至终落下我的身上，就知道，他在等我。 “二楼，洪总办公室。” 和我预料的结果一样，洪斌找我，那一定是孙老板找了麻烦。 走进二楼办公室，办公室内，一共七个人。 洪斌，刘野，孙老板，董总，还有金勇，以及两位小弟。 我在照片上见过金勇，也听闻过，之前在坑烟花店朱老板时，所在的酒店是金勇负责。 但本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个子不高，不到一米七，皮肤黝黑，脸颊轮廓分明，很有狠厉气质的一个人。 “洪总，孙总。” 虽然知道对方是找茬，但表现还是要装，礼数也要有。 “嗯。”洪斌用鼻音应了一句。 如今这番景象，和当初信用社王总和吴总找我茬时，似曾相识。 就不知道结果，会不会像当初一样。 “小秋，孙老板的这位下属说你们认识呀？”洪斌目光直视我，没有挪开。 即便他没有提示，我也清楚，他说的这人，是董总。 “嗯，和董总有过些小过节，过年在赌场玩的时候，他趁着码麻将的机会，占邱兰娜的便宜......” 话说到这里后，我停顿了下来，接下来的一切，他们自然会明白。 余光瞥向董总，他脸色阴沉，眼神怨毒，对我提起这件事，很不满。 见到这番景象，我心中暗爽，谁让这老家伙找我茬，那我就败坏败坏他的人品。 “可是他说你出老千啊，而且在这次‘斗墩’上也出了千！”洪斌逼问道。 闻言，我连忙否决：“洪总，他纯属冤枉我，在‘斗墩’时，我就是一个洗牌仔，而且董总也压根不赌场内，他完全是因为心中的记恨，冤枉我，想趁机报复啊。” 面对我的否认和狡辩，孙老板依旧平淡，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就连董总也没有反驳我。 按照正常的逻辑，他一定会出言跟我狡辩一番，才符合常理。 可他却没有，如此的异常，让我发慌。 “洪总，我这次来并不是讨要钱的，只想要一个说法，无论他是否在‘斗墩’上捣鬼，但‘斗墩’上，出现老千，你应该给个交代吧，这毕竟是你的人。”孙老板面色淡然，和前几日豪赌时的赌徒嘴脸，判若两人。 洪斌将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转向孙老板：“孙总，‘斗墩’这种赌局，其中利害我洪某有分寸，我是绝对不会安插老千的。 况且，他是不是老千，总不能听你下属的一面之词吧。” 我是洪斌的人，替他办事，他自然会向着我说话。 “洪总的为人我信得过，不过这件事并非洪总全权负责，负责这次‘斗墩’的下属有没有搞鬼，就犹未可知啦.....” 他话中的意思，指向了刘野，他不敢和洪总叫板，但刘野的面子，他可以不给。 说到这里时，孙老板顿了顿，看向洪斌的目光中，带有些许戏谑：“我知道老董的话不能作为供词，所以我叫了一个证人来，想来，快到了！” 证人？ 听到这里时，我的心咯噔一下，我唯一能想到的证人，就是戚文龙！ 想到此，额头上，细细的冷汗冒出，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传遍全身。 “老董，打电话催一下。”孙老板吩咐道。 “好嘞。” 此时，董总正用一种玩味，嘲弄的眼神看着我，嘴角挂着得意！ 莫非真的是戚文龙！ 不过他没有理由出卖我呀。 相比于我的重要性，他那份微不足道，月薪一两千的工作，并不算什么。 戚文龙不是一个糊涂的人，孰轻孰重，他应该有分寸的。 心脏扑通扑通跳的不停，浑身的肌肉不自觉的紧绷，我忐忑万分。 刘野的目光阴沉，带着询问，可我不知如何作答。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下来，心中默默祈祷。 几分钟后，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与之应和的，是我越跳越快的心脏。 “人到了。” 脚步声停滞在我的身后，扭头看去，戚文龙站在那里，低着头，目光躲躲闪闪。 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年轻人，是孙老板的人。 目光看向戚文龙，他刻意的回避了我的目光，不敢与我对视。 当看到这一幕时，我先前所有的激动，忐忑，不安，仿佛一下子消失不见。 留给我的，只有愤怒。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戚文龙能来这里，就证明他已经出卖了我！ 他违背了对我的承认！ 愤怒的情绪，充斥着我的理智，但我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才能正确的做出解决办法。 “戚先生来了。” 洪斌阴沉着脸，叫了一声。 两个人属于老相识了，洪斌当大哥的时候，那时候戚文龙还在位，两人之间，当时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勾当。 “洪总。”戚文龙忐忑应了一声。 “戚文龙，把事情真相跟洪总交代一下吧。”孙老板淡然一笑，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小秋，小秋.....他.....”戚文龙磕磕巴巴半天，想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时不时投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无尽的愧疚。 洪斌打断了戚文龙，面色倏然：“一个满嘴谎话的赌徒罢了，他能作什么证？” 第二百零八章 戚文龙的出卖 “洪总，他可不单单是一个赌徒，还是这位小兄弟女朋友的父亲，他的话若是不能作证，你未免就过于偏袒了吧。” 孙老板语气强硬了一些，给洪斌扣上一顶偏袒的帽子，让他不得不按规矩办事。 否则，这件事传开，洪斌在马副县等场面人心中的形象，将一落千丈。 “戚文龙，实话实说！”洪斌逼问道。 目光则是看向了我，还是那种意味深长，让人琢磨不透。 “戚文龙，你可要考虑清楚！”董总话中有话的威胁道。 一瞬间，所有焦点，再次聚集到戚文龙的身上：“小秋，他....哎....他确实是一个老千，不过他是个好人，他可能在‘斗墩’上出千的......” 一道轰鸣在我脑中炸响，我整个人怔怔的愣在原地。 在他暴露我老千身份的那一刻，接下来的一切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 即便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可这种话在戚文龙的口中说出时，我还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并非是因为恐惧身份暴露给我带来的后果。 而是被至亲出卖的凄厉和悲伤，我李彦秋质问自己，对待戚家，从老到小，我敢拍着良心保证，我是实心实意的。 我为了戚文龙可以不赌博，我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帮他解开赌博的骗局。 至于戚瑶，那就更不用说了。 爱情暂且不谈，她的衣服，包包，学费，生活费，手机，不都是我的钱吗？ 我对于戚家还不够好吗？ 为什么因为我是老千，我是一个跑江湖的，戚瑶要抵制我，戚文龙要出卖我？ 我对他们如此掏心掏肺，可为什么换来的却是背叛！ 但是我能怎么办？我能质问他吗？能冲上去狠狠的揍他一顿，从而发泄心中的怒火吗？ 我不能！ 因为他是戚瑶的父亲！ 狡辩，在证词面前，无非是哗众取宠，我不想狡辩和反驳，毫无意义。 愣愣的看着戚文龙，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小秋，叔也没办法，叔对不起你，叔对不起你.....” 戚文龙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将头扭了过去，不再看他，这个男人，再一次让我觉得瞧不起。 男儿膝下有黄金，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道歉又何必呢？ “洪总，这回，你总该表态了吧。”孙老板面带得意笑容，笑问道。 “刘野。”洪斌冷哼一声，看向刘野。 闻言，刘野早已挂满寒霜的脸上，出现一抹狰狞。 如同凶残的鬣狗，盯上了猎物。 “李彦秋，真没想到你隐藏的很深啊，跟了我这么久，我都没发现你是一个老千！” 刘野的言辞，令人觉得的滑稽。 不过，只要有这句话，就能摆脱他的连带责任。 只要一句，我不清楚，我不知道，就足够了。 谁都不是傻子，就算刘野说的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孙老板心中的定论，大家只要面上过的去就行。 而我，成了整个‘斗墩’中，最大的背锅者。 “孙老板，这件事，是我的疏忽，他是我的小弟，我给你交代！”刘野冷冷的丢下这一句，从红木沙发上站了起来，冲着门口的小弟命令道：“给我拿把刀来。” 这种场景，刘野的行为是为了自保，我能理解。 因为我了解他的为人，而且我对他也是处处防备，我们不是真心朋友，各怀鬼胎，利益至上。 所以他的一切反应，在戚文龙的背叛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即便他准备亲自动手，来办我！ 让刘野在我与大人物的人脉资源上，在洪斌的权威下做选择，我过于微不足道，一定是牺牲品。 “孙老板，既然你想要个交代，两只手够不够！”接过小弟递来的刀，刘野的眸子看向孙老板，问道。 “这是你的内部事，你看着解决。”孙老板嘴角微掀，不屑的笑道。 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输的钱，他肯定要不回来，但他却抓了洪斌一个把柄，换来洪斌一个人情，这足够了。 商人，会将损失降到最小。 “小秋，自作孽，莫怪我了。” 看着刘野一步步逼近，我微微一笑：“野哥，给你添麻烦了，对不住了！” 留下这句话后，我一个箭步朝着不远处的孙老板冲了过去。 整个办公室，百平米的地方，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堪堪十几米。 并且我动作突然，没有人防备！ 见我冲来，孙老板本能的向红木沙发下躲，却被被我率先拽住脖领子，拎了起来。 “都他吗的别动！” 仿**在我做出行动的瞬间，就掏了出来，抵在了孙老板的太阳穴上。 这一刻，所以人都安静了，谁都想不到，我也是有备而来，还带了枪！ 唯独后知后觉的董总，刚刚反应过来，叫骂着，朝我冲了过来：“小兔崽子，你敢动孙老板一根汗毛，我跟你拼了！” 我的枪，抵在了孙老板的右侧太阳穴，而董总的位置，在我们的左侧。 同一方向下，枪属于董总的视野盲区，外加他精神紧张，急于表忠心，没注意到其他人的反应。 所谓枪打出头鸟，他自然要为他的冲动，付出代价！ 砰！ 在他朝我扑来的一瞬间，我毫不犹豫，手中的枪，对准董总的大腿，扣动了扳机。 我不敢杀人，枪杀，是死刑罪，我有分寸。 “啊~杀人啦。” 他和孙老板坐在同一个长沙发上，距离只有一米之隔，如此近的距离，即使我手中的家伙是把仿制品，也发挥出了极大的威力！ 子弹，在他的大腿上开了一个血窟窿。 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重心般，侧着栽到在地上。 偌大的办公室，除了他凄厉的惨叫外，安静无比！ 短短几秒中发生的事情，超乎了他们的意料！ “叫你吗了比，给老子闭嘴！”我嘶吼般的呵斥。 目光环视周围，不敢掉以轻心，一只手勒住孙老板的脖子，另一只手的仿**，抵在他的下颚。 “小兄弟，你不要冲动，千王不要冲动，我...我不要交代了，不要了....” 第二百零九章 可怕的心机 “小兄弟，你不要冲动，千王不要冲动，我...我不交代了，不要了....” 孙老板极力的劝说，甚至是苦苦哀求，他怕了，有钱人都怕死的!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 此时的场面上，不仅仅是我一把抢，金勇手中还有一支，已经对向了我。 “李彦秋，把孙老板放开，咱们有话好谈谈，孙老板也说过不追究了，没必要闹的这么僵。”洪斌坐在主位上，稳如泰山般。 “没什么好谈的，我要求不高，让我走！” 我开了枪，情况已经发展到了不可逆转的形势，逃跑是我唯一的生路。 我这次的案件，性质远比陆凯还要恶劣。 我伤的人，也不是信用社的两位小角色，孙老板可是马副县这种人物的玩伴，就算要个面子，场面人也会极力帮助的。 留在这里，即便洪斌不动我，官方，也饶不了我。 我伤人的工具不是刀，而是枪。 在我国，二者是有巨大差距的，后者是违禁品，抓住我，十年八年没得跑了。 “老大说让你放人呢！”这时，金勇靠近一步，瞄准了我的脑袋。 “我他吗放不了！”我用力的顶了顶孙老板的下巴。 他吓得几乎快哭了出来：“洪总，你快让他走吧，别为难他了，我认栽，我不追究了好不好，大家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闻言，洪斌淡淡一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过他却摇了摇头：“他敢在我五区商会叛乱，这不只是出千这一件事了，是破坏了我洪斌的规矩，我也要面子的，我也得要个交代的，否则我怎么服众呢！” 洪斌轻描淡写的说着，言语中，包含着多层的意思。 不过，此时此刻，我没有经历去分析洪斌话中的意思。 我只知道，今天我得罪了孙老板，得罪了洪斌。 出于他大哥的颜面，和场面人的压力，即便我逃出去，他也会对我展开追杀。 而我持枪伤人，以孙老板的人脉和社会地位，官方也不会饶了我，既然人已经得罪了，我还有需要去揣摩他们的想法吗？ 不需要了！ “洪斌，做事不要太绝，这样对我们都没有好处！”我大声呵斥道。 在被怒火冲昏头后，我的思维也变得浅薄，我只知道，如今阻拦我逃跑的人是洪斌，是他不让我走！ 只要拖延一秒，我就会多一分的危险！ “你吗的，小杂毛，老大的名字也是你叫的？”金勇怒斥我道。 刘野也上前劝说：“小秋，把枪放下，听野哥的，我保证你没事的！” 现在这个情势，阻拦我逃跑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刘野，你少他吗的唬我，真拿老子当沙比呀！” 我嘶吼着，由于过度紧张和用力，握枪的手，都开始颤抖，泛起一片青白色。 所有人都在等洪斌的指令，放与不放都取决于他一个人的决定。 可如今，他却闭口不言，嘴角挂着笑容，目光意味深长的盯着我，看的我浑身不自在，心跳砰砰剧烈跳的不停。 他的目光，很有穿透力，仿佛看穿了我的脆弱。 被人看穿，这一点，是我无法隐忍了，让我暴怒的情绪，更加失控：“洪斌，你就是个扒手出身，装什么大尾巴狼，若不是胡二死了，县北能轮到你做主！” 我怒斥道，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但我这句话出口时，空气顿时陷入了寂静，洪斌嘴角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我说的却是事实，洪斌就是赶上了红利，赶上了好年代。 老一辈的江湖大哥，都被那次行动清洗掉了，若是胡二不死，在横河县这个江湖，没有洪斌的一席之地。 跑江湖的都剃了光头，讲究人都毙了。 八十年代初，那次全国性质的行动后，我们县已经没了江湖大哥，曾经叱咤风云的胡家，也一蹶不振。 不然，不会有如今的洪斌！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身前的孙老板颤抖的身体都停顿了一瞬。 随后状若疯狂的求饶道：“洪总，洪总给我个面子好不好，算我老孙欠你个人情，你放他走吧，求你了洪总！”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一席话，是多么的冒失。 孙老板的求饶，无非是怕我惹怒了洪斌，他被殃及池鱼。 洪斌是肯定得罪了，后悔已晚了，听天由命吧！ 对于孙老板的求饶，洪斌冷厉的目光至始至终落在我的身上，没有理会孙老板。 见状，孙老板更加急切。 “洪总，看在多年老友的份上，你给我一个面子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入股电厂吗？我同意了，你放过他吧！” 此时，孙老板已经声嘶力竭。 听到入股电厂后，洪总这才收回紧盯我的目光，冲着孙老板微微一笑：“孙老板的面子我自然要给，放人！” 闻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我如蒙大赦，胁迫着孙老板，朝着楼下走去。 洪斌已经应下，那些小弟自然不会对我突然袭击，但孙老板是我的保障，在离开横河县之前，我不能放他离开。 “上车，你开。” 将车钥匙丢在宝马的主驾驶位置上，在他上车后，我迅速坐在后坐之上。 仿**指着孙老板的脑袋，我命令道：“开车，上高速！” 车辆缓缓发动，我回眸看向五区商会门前，在洪斌，金勇，刘野的注视下，我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车子上了高速，又行驶了一段路程，我叫停了孙老板。 “停车。” 车停在高速道边，我将他从主驾驶拽了下来，独自一人驱车离开！ 在车上，回想起五区商会发生的一幕幕，我想通了很多重要的线索。 佩服，不得不佩服。 洪斌的心机太可怕了，在那种环境下，还能化被动为主动。 而我，又做了一枚棋子，一枚帮助洪斌入股电厂的棋子。 当时我一直想不通，为何孙老板都求情了，洪斌还会揪着我不放。 我以为，他只是想借着孙老板的借口，铲除我这个和龙坤交好的祸害。 如今一看，原来是借我之手，既卖了人情，又要了利益，一举三得。 高，太高了！ 第二百一十章 通缉 车子，行驶到最近的高速口后，我下了高速。 这次祸端，无论是警方，还是江湖，都会对我展开追捕。 所以，我不能继续在高速上行驶，否则等官方消息传开后，我连高速都下不去。 将车子停到一处隐匿的地点，我点燃一根香烟，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思考起接下来该如何。 盲目的乱串，到最后可能是自投罗网。 这件事牵扯太大，寻求龙坤的庇护，那无疑的给别人添乱，让龙坤陷入两难之地。 即便龙坤愿意保我，但在官方和洪斌的双层压力下，即便他答应，许老板也不会同意。 而其余人，帮不上我什么忙，至于闫妮妮，我不想麻烦一个女人，而且她的情况，和龙坤也相差不多。 家里的事情需要先交代一下，我第一个电话，打给了胖子。 “彦秋，怎么了？”胖子声音懒散的问道。 “胖子，我可能要出去躲几天，家里的事，就先交给你，你多上上心。”我嘱咐道。 听到我交代后事般的语气，胖子转正了态度：“出什么事了吗？” “我跟洪斌闹翻了，还开枪伤了人，具体情况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说，就是打电话通知你一声。”我大致的描述了一下。 “行，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胖子应了一声，不再多问。 兄弟之间，虚情假意的话语，没有必要多说，时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比金钱还宝贵。 和胖子拨通电话后，我又给师父打了一个电话，赌场方面的事情，十分重要，不能出任何的差池和纰漏。 那是和闫丹丹合作的赌场，这次我出事，就一定会给闫丹丹留下不好的印象，如果赌场方再做不好，日后我和闫丹丹的关系，也就止步于此了。 嘟...嘟...嘟.... 我们小集团的事宜交代完成后，我左思右想，还是拨通了龙坤的电话。 “小秋，挺有魄力，哈哈哈。”刚刚接起电话，龙坤爽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听他话中的意思，看来他已经知道了今天下午发生了一切事情了。 “坤哥，你都知道了？”我反问道。 既然，他都知道了，却没有主动联系我，这让我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 “嗯，我和洪斌刚挂断电话，他特意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哈哈，有点意思吧。”龙坤语气一如既往，不过最后一句话拉长了音，能感觉出来，他很不爽。 “小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直说就行，洪斌那边，算个屁呀。 只要你一句话，许老板这边你也不用担心，我跟他解释。”龙坤很仗义的说道。 语气中豪情万丈，宁愿和洪斌闹翻，也会保我的意思。 但他越是这样说，我更加不能给他添麻烦，而且事情牵扯到许老板，就要上升一个阶段。 “没事，我出去躲几天就行，就是赌场方面，因为是和丹姐合作的，我现在出了状况，到时候赌场出了什么问题，坤哥你帮忙盯着点。” 其实，我打去这个电话时，是真的想让龙坤帮助我逃跑，我这辆车太过于明显，但如今听他一席话，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龙坤的心中，早就有收编我的意思，这一点，他也曾隐晦的透露过。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能说服许老板保我，那绝对是有条件的。 我又不是幸运星，凭啥所有人都会帮我，凭感情吗？凭我长的帅？ 那都是胡扯！ 而今我混的是江湖，江湖讲究的是利益，只有我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才能得到他人的庇护。 我自立门户，努力这么久的目的就是做大哥，我不想在受人管辖，做人小弟了。 “赌场的事情你放心就好，你这是闹得挺严重，警察已经出动了。”龙坤声音平淡，沉吟片刻，再次开口：“小秋，江湖不是你这么混的，遇事别逞强，命和自由更重要，你要考虑清楚。这件事只要许老板愿意出面，还是能压下去的。” 龙坤的话，对我触动颇深，仿佛一下点破我心中执念一般，若是命和自由都没了，我混的意义，又是什么，我当大哥又有何用呢？ 不过，我就是一个犟种，即便想通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屈服。 “我有分寸的哥，你放心。” 留下这句话，我挂断了电话。 太阳已经落山，周围荒郊野岭，只有片片刚发芽的庄稼。 这一刻，感觉自己莫名的凄凉和无助。 想给戚瑶打一个电话寻求心灵寄托，可我不敢。 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的面对她，我已经走上了她心中的极端之路。 持枪伤人，逃亡的生涯，和她心中想要的样子，完全背道而驰。 外加戚文龙的背叛，让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戚家，面对戚瑶。 错的不是我，但我心中，却万分难过，过不去那道坎。 有了这件事，我和戚家的关系，不可能恢复如初。 我和戚瑶的感情，也不会长远，这些我都清楚，我只是不愿意承认..... 烟，一根，一根的抽。 这一刻，我体会到了陆凯当时的处境，万般皆是命啊！ 先逃吧！ 启动车辆，我朝着市里的方向开去。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现在，他们一定会在各个省界，市界卡口抓我，市区，我觉得会相对安全一些，而且在市区，我有藏身之处，不至于太过于狼狈。 铃铃铃..... 路上，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精神高度紧绷下，我被吓得浑身一颤抖，连忙拿起电话。 来电显示是刘野。 刘野这个时候能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呢？ 这件事的发生，也给他惹了一场祸，所以我并没有接，直接挂断掉了。 我现在是洪斌的敌人，那就是惹怒了整个洪氏集团。 刘野作为洪氏集团的骨干，在这场风波之中，为表忠心，他也绝对是向着洪斌的，这毋庸置疑，所以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 挂断电话没一会的工夫，兰娜给我打了过来。 一定是刘野让的，不过刘野居然通过兰娜联系我，我还真有点好奇他到底要做什么。 第二百一十一章 新闻 “喂，小秋，你在哪了？” 接起电话，兰娜急切的问道。 沉默了一会，我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我可是在逃犯，哪能随便暴露行踪。 “刘野在你身边吧。”我冷冷的问道。 “没有，野哥给我打电话，说你出事了，让你给他回一个电话。”兰娜在听到我的声音后，仿佛松了一口气，随后继续追问：“你到底发什么事了？你今天不是去省城吗？” 听到兰娜这种口气的问话，看来今天下午的发生的一切，她还没有收到消息。 “晚点你应该就会知道了，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我没有选择去给刘野回电话，我脑子太乱了，事情太多，让我无心去联系。 铃铃铃..... 十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还是刘野。 接起电话，我沉默着，没有开口。 电话那边，也沉默着，大概过了五六秒后，刘野的声音才悠悠传来。 “小秋，今天的事，哥对不起你，哥也没办法。”刘野沉声说道，语气中有着愧疚：“我若是知道戚文龙会来，我不会叫你过来的。” 这个开场，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野哥，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现在打感情牌，对我来说，是一件令我烦躁，我只想听正事。 我不知道他是虚情假意，还是肺腑之言，我没心情去分析这个。 “小秋，这个事闹的很大，持枪伤人，胁迫我市知名企业家，你已经被通缉了，市局下达的命令。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要走大路，最好车也不要开了，这次他们动真格的了，不是陆凯那次走个过场。” 刘野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他找我的目的，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样。 但他说的这些，也是远超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以为只会牵扯到横河县的警方，可现在看来，是全市的行动。 这样一来，市区我也不能回去。 “好，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 刘野这些话，我实在是搞不懂他的意思，好像他是站在我同一战线一般。 不过细想起来，我真被抓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事情闹成这个结果，野哥也像你阐明一个态度，等你回来之时，我们还是兄弟，你在横河的小弟和势力，我帮你罩着。” 刘野直言说道。 话虽然没挑明的说，但意思，也是呼之欲出。 他这次是准备站队我这边了，而且他说等我回来，这句话，他似乎很笃定我一定会回到横河一般。 其实按照如今的状况来看，我应该是被封杀的阶段，在洪斌没倒台前，我回不去的。 可刘野这样肯定，并且要跟我做兄弟，他在倾向我，他有反逆之心！ “好，等我回来！” 挂断电话后，我自嘲的笑了。 现在，我该何去何从，我都不清楚，能不能逃掉还两说呢。 刘野说的很对，我这台宝马的目标太大，过于招摇撞市。 随意找了一个道口，我离开了国道，进入乡路，找了一个偏远小村，我停下了前行的步伐。 车子的油已经不多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我连前进的方向都找不到，该去哪里，何去何从，我一无所谓。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人生如此的无助，以前再如何苦，我心中有寄托。 我知道，外面的日子我不想待了，我可以回家，家是我的避风港。 我爸，我妈，永远都不会抛弃我。 可现在，我有家不能回！ 警方，肯定已经渗透到我们村，我最担心的就是父母知道这件事。 夜幕降临，我独自一人，躺在车子的座椅上，静静的发呆，惆怅。 想抽一根烟，却发现，整个车上只剩一支。 走下车，进入这个陌生的小乡村，看着村民们，奇特的眼神看着我。 时不时还有村民窃窃私语，在讨论我是哪家的孩子。 找了一家商店，我走了进去。 “给我拿包芙蓉王。” “好。” 女人应了一声，用怪异的目光看了看我。 随后，我看到她的目光又瞄了一眼旁边的大屁股电视机。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此时，电视中正在播报一条新闻，而上面，赫然是我的照片。 心中大感不妙，但我要冷静。 “你也看这个新闻呢？这小子跟我长的还挺像。”我接过香烟，递给她一张五十块，等待她找钱的工夫，调侃的说道。 “是呀，你俩真的很像，刚进门时，我还以为你就是这个杀人犯呢。”她呵呵一笑，把零钱递给了我。 杀人犯？ 以董总的伤势，不至于吧！ 又仔细看了一眼报道，在确定受害者没死，我也算安心了。 “我可没那个胆量。”我随口说了一句，散漫了走出了商店。 在走出商店后，留给我的只有一个念头。 跑！ 这个村子我待不下去了，因为太多人看到了我的面孔。 真没想到他们做的如此绝，竟然上了我市的新闻频道。 开车，快速驶离这个村，我朝着远处跑去。 铃铃铃.... 手机铃声再度想起，看到这个来电显示后，我莫名的变得心安了些。 “喂，妮妮姐。” 打来电话的人，正是闫妮妮。 “你出这么大事，怎么不说一声，要不是车里的收音机在播报你的事，我还蒙在鼓里！”闫妮妮的语气中满是责怪。 我明白，她是担心我。 “给你打电话，也是添麻烦。”我叹了一口气。 其实闫妮妮是唯一能帮我的人，可我就是不想寻求她的帮助，莫名其妙的，可能是男人的尊严吧。 “说什么废话呢，现在全市警力都在抓你呢，就你一个人，你逃不掉的。 在哪了，我去接你！”闫妮妮连忙的催促道。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一个小荒村。”我没有说谎，我确实不清楚。 这一路，只顾着逃跑，至于跑到了哪里，我不知道。 “你抓紧找一个有地名的地方，然后告诉我位置，我去接你！听到没！”闫妮妮很严厉，有些发火似的，呵斥着我。 “听见了。” 可这一刻，我却莫名的感动。 第二百一十二章 特殊的车牌 对闫妮妮，我有绝对的信任，她不会出卖我的，也没有理由出卖我。 车开到了一个名为庆收乡的地方，我停下了车，把地址告诉给了闫妮妮。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这个时间段，在乡下，大多数人家已经睡觉了。 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到来，把车子停在一个隐秘的胡同里，我再次回来了主路附近，躲藏起来，等待闫妮妮的到来。 唔....唔.... 一道红蓝光芒照亮整个道路，在警笛的应和下，一辆辆桑塔纳警车在我的面前呼啸而过。 想来，是我之前买烟的那个村子，报的警。 不然他们不会如此目的明确的，往那边的山村内开。 距离我和闫妮妮挂断电话不过四十分钟，我从那个村，到这个乡的路程，也就十几分钟。 也就是说，从市里出警，到我所在的位置，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一辆奥迪200轿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闫妮妮四处张望后，拿出手机。 还不等她打来电话，我快步走了上去，轻声叫道：“妮妮姐。” 她看到我后，指了指后座，示意我上车：“上车。” 如今这等时刻，没有什么好犹豫和寒暄的，快速的钻进了奥迪的后座。 “小秋，先回市里躲一躲吧，其他地方太危险。”闫妮妮启动车辆，平静的说道。 “市里不是更危险吗？”我反问道。 如今，只要的警力，都是我们市区的，在市里应该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 进出车辆，火车站，飞机场，一定会一一排查。 “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 通过车内后视镜，我与闫妮妮对视在一起，看她坚定的眼神，我知道，她一定有办法。 “放心。” 汽车快速行驶在乡道上，随后转入国道。 十几分钟后。 一阵警笛声，在车后呼啸而来。 看阵仗，应该还是之前那一批，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追了回来。 为了不被发现，我在听到警笛的一刻，便哈下了身体，隐藏起来。 “哈哈，看给你吓的，放心吧，这玻璃，是处理过的，除了风挡之外，外面是看不进车内的情况。” 听到闫妮妮这么说，我放心了不少，但还是不敢直起身体。 就像掩耳盗铃一样，这样做即便于事无补，但我有安全感。 吱.... “他吗的！” 一阵急刹车后，闫妮妮罕见的报了一句粗口。 我微微抬头瞟了一眼，前往，一阵红蓝灯光，周围全是警车。 我被包围了！ “小秋，别慌奥。”闫妮妮低声嘱咐道，随后降下了她主驾驶的车窗。 “你们怎么开车的？！”闫妮妮特别不满的质问道。 几道身穿制服的身影，走到了闫妮妮的面前，将车子围住：“不好意思，例行检查！” 说着，我便感觉到了车门，被人拽了几下，不过好在闫妮妮已经锁死了。 “开门！”他们呵斥道。 见闫妮妮锁住车门，更加有力的去拽车门。 身体不由一紧，手，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防**，做好随时杀出去的准备。 若是我能第一时间的抓一个人质，我想，我还是有逃出生天的可能性。 只要能逃出去，大不了我也走荒山，进边境。 面对几人冲动的举动，闫妮妮的声音，则是带着威严，不急不慢的说道：“知道这是谁的车吗？你们就检查！你们是哪个分局的？” 面对闫妮妮如此强势态度的接连质问，几个人明显是愣了一下。 动作也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声音恭敬了许多：“抱歉，我们也是例行公务。” 毕竟，这个年代，奥迪是官车，奥迪100，奥迪200，奥迪a6，能开这种车的人，都不一般。 “我问你是哪个分局的？”闫妮妮再次询问。 “明月分局，星光所。”对方回答的声音，还有些胆怯。 “给你们的李局打个电话，问问他，敢不敢拦我这台车。”闫妮妮呵斥道。 她底气十足，想来这台车一定不一般。 几个小伙子犹犹豫豫半天，最后居然真的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王所，我们这边拦截了一辆可疑的车，但对方说认识李局，是一辆奥迪200，车牌号是江c·aa006.....” 当念叨这个车牌号时，就连打电话的男人也停顿了一瞬。 江c·aa是我市官车的特别编号，能用006，但凡有脑瓜子的人，还用想下去吗？ “是。” “是，我的疏忽，是是是。” 车窗外，是男人的连连应和，不过他没有开免提，我也不晓得电话中的内容是什么。 挂断电话后，闫妮妮笑呵呵的问道：“小哥，还要检查一下吗？” 面对闫妮妮的调侃，对方连连摇头：“不用了，抱歉，是我的疏忽，领导慢走。” “让道！” 在一阵道歉后，他们让开了封锁的路。 闫妮妮再次启动车辆，朝着市里开了过去。 怪不得闫妮妮没有开她的宝马来接我，看来这是早有准备，这台奥迪200一定是她厅里姐夫的车。 有这台挂着江c·aa006车牌的奥迪，在进入市区的卡点时，也是畅通无阻。 第一次体会到，我一个在逃犯，在他们的敬礼下，逃出生天。 在周围时不时的警笛声下，奥迪车，停在了一片十分普通的居民楼的楼下。 “走吧，上我家躲几天吧。” 看着周围的环境，很一般，相比于市区许多高档小区都差点太多。 小区内，几乎没有什么绿化，但是门口有专门的安保人员把控，小区进出是很严格的。 “妮妮姐，你就住这里吗?”我疑惑的问道。 以闫妮妮的实力，我市任何的高档小区，别墅区，她想买，都是轻轻松松的，而且她们就是做房地产的呀。 “别看这里破，还这里最安全。”闫妮妮哼了一声，领着我，上了楼。 打开防盗门，我们二人走进了屋内。 看样子，这里很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家具，都用防尘袋盖上了。 “小秋，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吧，放心，这里是干部家属楼，他们不会查到这里来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戚瑶的咒怨 干部家属楼！ 我一个在逃犯，能躲在干部家属楼，心中莫名的觉得可笑。 “我先走了，车我偷摸开出来的，得送回去，晚点回来给你带吃的。”闫妮妮打了声招呼，关门离开。 九十年代末，并没有北斗卫星，gps定位等通过移动用户端定位的方式。 也没听说过，通过定位就能抓人的说法。 所以，手机我一直拿在手边。 站在窗边，看着街道上时不时的警车呼啸而过。 我默默的抽着烟，盘算着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目前来看，我暂时没有危险，而且警方如此的大动作持续不过几天，风头早晚会过。 可风头过了，我依旧还是通缉犯，在事情没解决前，我不能回横河，甚至在市里都难以活动。 出国，我是不会考虑的。 在这里，我还有我的团队，我大半年的心血，我不可能放任不管，自己逃到国外发展。 铃铃铃.... 正在我沉思之际，手机铃声响起。 目光瞥了一眼小巧的屏幕，来电显示：戚瑶。 看到这两个字，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种恐惧，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正常情况下，今晚我应该在市里，和戚瑶共度春宵。 造化弄人，短短几个小时，却改变了一切。 铃铃铃..... 手机铃声持续回放，手碰触到手机，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刻，都不禁的微微颤抖。 “李彦秋，你这个魔鬼！呜呜呜.....” 刚刚接起电话，戚瑶哽咽的哭声中，是无尽的斥责和愤怒。 我将手机打开免提，放在阳台上，没有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一切的事情，她都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爸爸，你王八蛋，像你这种人就应该判刑！”戚瑶嘶吼般，状若疯狂的咆哮。 我伤害戚文龙？我活该被判刑？ 听到这句话时，我心中怒火不可遏制的熊熊燃烧。 明明是戚文龙出卖了我，如今还要反打一耙！ 没有他，我也不至于深陷困境，成为社会公敌，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换不来同情就算了。 还要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咒骂，我的情绪，彻底失控！ “是你爸出卖了我，不然我也不会有现在的下场，若是不看在他是你爸爸的份上，老子早就让人办他了！” 心中本来就是一肚子委屈，我得不到戚瑶安慰也就算了！ 如今换的却是斥责，咒骂，就算心态再好的人，也忍受不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 “李彦秋你就应该死，就你这种人渣，就应该被警察抓住判刑，我爸再不济也是我爸，也是长辈，你竟然叫人剁掉他的手，你为什么不去死呀！” 戚瑶嘶吼着，呜呜大哭，宣泄她心中的怒火。 “我凭什么死，他最该死，因为一个破工作，出卖我的身份，让我差点走不出横河！”我低吼道。 情绪失控，但我还有理智，我知道这是干部家属楼，我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大口的喘了口气，我发现了一个忽略的重点：“你说戚文龙被人剁了手？” 面对我的反问，戚瑶声音冰冷如寒霜：“李彦秋，你少他吗装蒜！我就不应该对你抱有期望，你就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监狱才适合你，上一次你就不应该出来！” 恶狠狠的丢在这句话后，戚瑶挂断了电话。 她的话，如同一根根锋利的刺，扎进我的心中。 眼泪在眼圈中打着转，我仰起头，忍住不让它落下。 从这一刻电话挂断开始，我和戚瑶的一切关系，也将彻底断绝，毫无余地。 曾经，我不明白什么是心如刀绞，什么是心痛。 在我看来，那些都是扯淡！ 情绪上的失控，心灵上的打击，不可能会有外在的疼痛。 之前我也做好了和戚瑶分开的准备，我一度认为自己可以坚强的挺过去。 但事情真实发生时，我才发现，我一切的自以为都是错误。 心如刀绞是真的！ 心脏位置，如同针扎般的刺痛，又像是痉挛的紧缩，这种疼让我连呼吸，都变的吃力。 手掌捂着心口，我的身体顺着墙壁滑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眼泪，如同被打开了阀门，大颗大颗顺着我的脸颊滴落。 我的人生是如此的灰暗，我已经背离了少小离家时的豪言壮志，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尽管我用力的去闭上嘴巴，但呜咽的声音，还是从喉咙中传出。 我是一个大哥啊！ 我怎么能这么脆弱！ 但我好无助，我心中唯一的寄托也离我而去！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乐观的人，是不会被生活击倒的人，但在这一刻，我对生活不再抱有希望，我甚至想到了投案自首。 但我不能！ “小秋，你怎么了？”客厅的灯光闪亮，闫妮妮的声音进入我的耳中。 对于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清楚，我也没听到开门声的响动，情绪都投入在伤心之中。 “没，没什么。”强忍着声音中带着哽咽。 但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感觉自己很丢人。 男子汉，大丈夫，居然在女人的面前表现的如此没出息。 “没事的，都会过去。” 闫妮妮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坐到了我的身边，用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慰我道。 “嗯。”轻轻的应了一声，我在极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 啪。 一道开瓶声响起，闫妮妮递给我一瓶啤酒：“看你心情这么压抑的份上，本小姐就陪你喝点酒吧。” 闫妮妮自顾自的说着，从厨房拿出盘子，将打包的食物，倒在了盘子里：“饿坏了吧，赶紧吃点东西，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心情上的压抑，让我没什么胃口。 举起啤酒，大口的猛管了一口，让自己清醒一些。 “喏，碰一下呀，就自己喝啊。” 目光落在闫妮妮的身上，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手中举着酒瓶，做出碰杯的姿势。 看到这一幕，心中莫名的感动，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灌注到眼眶中。 我认为我是懦弱，不争气。 但人在受到绝望谷底时，身边能有一个人安慰着你，帮助你，那是很幸福，很让人触动的一件事。 第二百一十四章 赌徒的出卖 “怎么还被我感动哭了？”闫妮妮调侃的笑着。 她的笑容很有渲染力，让我不禁破涕而笑，摇了摇头，举起酒杯，真诚的道谢：“谢谢你妮妮姐。” “那我应该说，不客气喽。” 在酒精的驱使下，我渐渐和闫妮妮敞开心扉。 我认为，她是一个能够被信任，被倾诉的对象。 我喜欢将什么事情都压在心中，但这一次，那些事，真的压着我喘不过来气。 尤其是戚瑶那些恶毒的话，还在我脑海中盘旋回荡。 “李彦秋，你怎么不去死啊！” “李彦秋，你就应该死，就应该被判刑，监狱才最适合你！” 一句句恶毒的话语，击垮了我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我相信她是在气头上才会说出这些话，但我真的很伤心。 戚瑶一直是压在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将关于我和戚瑶之间的一切诉说出来后，我也缓解了些悲观的情绪。 不是我喜欢扯老婆舌，但人，真的需要倾诉。 “小秋，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你们两个不是一路人的。”闫妮妮直言说道。 她说的这些我明白，我和戚瑶，本来就不是一路上。 从最开始，我们的目标和理念就是背道而驰，我以为爱情可以改变一切，可最后还是败给了现实！ 时间匆匆，一晃，天已经悠悠转亮，远处的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 闫妮妮早已喝醉，被我劝回到房间内睡觉。 独自一人买醉到清晨，我都已经有些醒酒了。 脑袋晕晕的，看到外面的亮光，感觉世界如此不真实。 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我走到阳台，俯瞰外面的世界。 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在走动，一些店铺的商家，也开了门。 没有了昨天晚上的雷霆行动，整座城市都恢复如此。 躺在小屋的房间内，想睡，但精神上，却如何也睡不着。 脑海中，一件件毫无关联的细碎小事，时不时的冒出，让我难受至极。 回想起昨天和戚瑶在电话中的内容，我想起一件重点。 戚文龙被人剁掉了手！ 至于谁干的，答案我已经猜想到了，刘野！ 躺在床上，瞪着眼睛，仰望棚顶，沉思到正午。 “小秋。”闫妮妮已经醒了过来，探出一个脑袋，看向我。 “你还没睡呢！”当看到我时，她不由惊呼一声。 “嗯。”我点了点头。 “看你那黑眼圈重的，快点睡一会吧，不然整个人都要垮掉了。”闫妮妮劝说道。 “好。” 打了一哈欠，闭上眼睛，却迟迟不能入睡。 闫妮妮出了门，她昨晚的仗义出手，是隐瞒了所有人的，所以今天，她还要一如既往的去恢复她的生活，圆昨天的谎。 嘟...嘟...嘟... 我拨通了刘野的电话号码，心中虽然有答案，但我想证实一下，也想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 单单是戚文龙给他添了麻烦，暴露了我的身份，就剁手的话，未免说不过去，戚文龙不是混江湖的，除了的方式，不能按道上的规则来！ “小秋，你那边怎么样了？”电话刚刚接起，刘野关切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我没事。”我敷衍的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直接开口问道：“戚文龙的事，是不是你办的？” “是我办的。”刘野并没有否认，一口承认了下来：“他坏了规矩，我要他一只手，不过分吧。” 我并不想偏袒戚文龙，在我看来，他也是罪有应得。 但再不济，他是戚瑶的父亲，我想给戚瑶一个交代。 “戚文龙不是江湖的人，他出面作证，出卖的是我！野哥，你横叉一刀，是不是不符合规矩了。”我冷冷的问道。 若不是因为这件事，我和戚瑶的关系，也不至于闹得的如此。 “我剁他手，是因为他借了高利贷，赌输了钱，没能力偿还，和他出卖你的事情没有关系。” 刘野并没有因为我的语气不恭，而动怒，语气依旧平静的向我解释。 并且将昨天发生的一切关于戚文龙的事情，都跟我讲述了一遍。 在听完刘野的讲述后，我再次深刻的意识到，赌博带给人的危害，绝不次于毒。 也想通了为什么‘斗墩’结束几天后，孙老板和董总才去找洪斌的麻烦。 因为他们也在布局。 他们利用身份的压力，和语言的哄骗，为戚文龙设置了一个赌局。 在这场赌局，戚文龙输光了钱，并再次欠下了高子。 戒赌后，戚文龙的家庭变得十分幸福，如今短短几小时的赌博，却要再次破坏这份美好。 这是戚文龙不能接受的，他的良心已经不忍在让家人过上曾经支离破碎的生活。 他不可能将这件事告诉他的家人，在戚文龙陷入两难之地时，孙老板提出了帮其还款，条件便是出卖我的身份。 权衡再三下，戚文龙选择出卖了我！ 这也是昨天他为何跪在我的面前，说他是迫不得已的原因！ 在出卖我后，本来这件事已经和他无关了。 不过我开枪打伤了董总，孙老板也受到了胁迫，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 这件事，不仅没给孙老板带来利益，还让他生命受到威胁，电厂股份被要被洪斌入伙，一怒之下，孙老板将一切过错扣在了戚文龙的头上，并没有兑现之前的承诺。 而孙老板当初做局，合作放高子的人，就是刘野的手下。 那个人我也认识，是当初给我放高子，追到我师父家门口要钱的小伟！ 刘野手下众多，放高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刘野也是后知后觉才清楚的这件事。 孙老板毁约，戚文龙身被巨额高利贷，无力偿还之下，被剁了一只手。 一切的一切，都是戚文龙自作自受，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可这顶屎盆子又被戚瑶扣在了我的脑袋上，我真他吗的冤！ 而刘野，也是规矩办事！ “好，野哥，我知道了。” 自嘲一笑，我挂断了电话。 冤枉就冤枉吧，如今，我也没有向戚瑶解释的必要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公园邀约 时间可以冲刷一切，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了解，感觉心中的一块大石也放下了不少。 在暖阳的照耀下，一阵困意袭来，我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下午，我被电话铃声吵醒。 一个，接着一个。 李猛的，太监的，老虎的，看似他们在关心我。 实际上，话里话外就想打探一下我的情况，想知道，我有没有办法和能力，从新站起来。 我和他们之间都是利益的合作关系，如果我倒了，老虎会毫不犹豫的踢掉我，蚕食我青林镇的势力。 而李猛和太监，大概率也会与我渐行渐远。 这就是人性，好在兄弟们那边，有胖子在，能起到一个好的引导和安抚作用。 兰娜，胖子，还有我爸妈也收到了我出事的具体消息。 “儿呀，你说你做什么不好，你做这种违法的事情，你出事了，妈的下辈子还怎么活呀,呜呜呜.......” “李彦秋，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爸，就赶紧去自首，你有自首情节，一定会减轻罪行的！” 我妈嚎啕大哭，我爸劝我投案自首，他们跟着我操碎了心，本以为我有钱了，能让他们享福，可如此...哎。 但我不能听他们的，我真的进去了，这辈子也就完了！ “爸妈，我自己有分寸，放心吧。” 说完这句话后，我强忍着崩溃的情绪，挂断了他们的电话。 以九十年代末的科技，我只要有钱，逃的远一点，外加闫妮妮的帮助，他们抓不到我的。 而我现在，不缺钱花。 .......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直躲在这个房间内，沉思自己的人生。 自从上了通缉，整个人的心态也变了。 即使知道自己很安全，但还是忍不住神经兮兮的，听不得任何风吹草动。 每天，闫妮妮都会贴心的给我送饭，陪我聊天。 男人也是人，不是钢铁做的，也需要心灵的安慰，也需要安全感。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感觉到安全感。 人在最落魄的时候，最容易被打动，也许就是从这时开始，闫妮妮的身影，在我心中留下美好的幻想。 晚上，九点左右。 我接到了来自戚瑶的电话。 “彦秋，你还好吗？”戚瑶声音中，带着胆怯。 再次听到戚瑶的声音，心中感慨万千，有紧张和激动，也有恐惧和胆怯，多种的情绪饱含在一起。 “还好。”强吞下一口口水，声音沙哑，如同破烂的锣鼓。 “我回来了，现在在市里，方便见一面吗？即便分开了，有些事情我也想见面和你聊聊。”戚瑶试探性的问道。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见她一面。 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情况，一切都恢复安逸。 警方搜寻无果，总不能彻夜搜寻吧。 思考再三，终究败给了思念，于是，我答应了下来。 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十四分。 “好，十点，我们在公园门口见。” 戚瑶是我心中的宠儿，她是一个单纯到无暇的女孩，她很喜欢去游乐园玩，我也经常带她去。 在听到我安排的地址后，戚瑶沉默，隐隐能听到她的哭泣之声：“行，你路上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之后，我陷入了沉默。 我是一个敏锐的人，并非我不信任戚瑶，可总感觉她这通电话的细节，和声音，有些反常。 分手，关系的转变，是其中的重要因素，完全说的通。 但我是一个通缉犯，我要考虑到一点，这通电话会不是一个诱饵！ 而且她怎么知道我在市里的，我的行踪没和任何人透露过，可疑，很可疑。 警方，善用的手段，就是通过家人，亲信来获取线索。 甚至用一些话术，让逃犯的亲信帮助警方，对逃犯本人是有好处的，比如算自首情节等等.... 我担心，戚瑶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听信了此言。 戚瑶这个人我最了解，她和我的父母都是最容易被攻克的点，因为他们打心眼里，对于所在的行业，是忌讳的！ 并且对官方，他们有百分百的信任。 因为他们没见过那些人的丑恶嘴脸，他们的认知，都是在电视机中。 不过，虽然有一切可疑的点，我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思想，总认为有偶然的成分发生！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当时自己的行为很可笑，线索都摆在面前，还相信偶然。 可一年，我才二十二岁，在少年老成的人，阅历跟不上，也会吃亏，更何况，我面对的，还是我的逆鳞，戚瑶！ 闫妮妮不可能整天陪我在这里，这处房子，是他爸爸单位分发下来的，平时没人住，她也不在这里住的。 嘟...嘟.... 拨通闫妮妮的电话，这件事情，我还需要向她咨询一下。 闫妮妮和官方有关系，姐夫更是这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我想通过她的口中，问出公园之行，我能不能去。 “喂，有事吗？” 闫妮妮接起电话，声音冷漠的问道，周围还有议论的谈笑声。 “有。”我应道。 闫妮妮一反常态的语气，证明她现在不方便，否则她不会对我这个态度。 “好，你等我一下。” 过了一会，电话那边也肃静了下来。 “小秋，你说。”闫妮妮的语气恢复如此，温柔的问道。 “戚瑶约我在公园见面，我想去.....”沉吟了一下，我继续道：“我怕是陷阱。” 闫妮妮是聪明人，很快便懂了我这通电话的用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一会帮你探探口风。” “嗯。” 挂断电话，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等待闫妮妮的回信。 大概过了两分钟，闫妮妮给我回了一条消息。 【我侧面问过刑侦的队长，他们晚上没有行动。】 看到这条消息，我放心下来。 因为我那套衣服已经上了报纸，前天，闫妮妮又帮我买了一套新的。 换上衣服，带上一个鸭舌帽。 看着面前的仿**，我犹豫再三，将它藏在了床下，并没有带在身上。 戚瑶不是我的敌人，我用不上它。 若是发生意外，我这把仿**，也完全不够看，无疑是加重我的罪行。 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持枪反抗他们。 我敢掏钱，那就不是牢狱之灾这么简单，当街就能给我击毙！ 第二百一十六章 聚散有时 打扮利落，刚刚下楼，裤兜内便传来手机的震动，拿出手机，来电显示：闫妮妮。 “喂，怎么了？”我目光盯着前往，压低声音问道。 “小秋，你在家等我，我回去接你。”闫妮妮交代道，听她周围的声音，应该已经离开了餐厅。 看着大门口矗立的安保人员，即便在雨夜，也纹丝不动。 想起这是干部家属楼，我一个陌生面孔随意进出，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于是，我一口应了下来：“好。” 站在楼栋中，我默默的等待。 闫妮妮的安排是对的，我现在身份特殊，又没车开，隐蔽性不够。 如今又是初夏，我这身严密的打扮，一定会引起出租车司机和路人的注意，那样无非是自找麻烦。 时间来到九点四十五分，熟悉的白色宝马七系轿车，驶入小区大院，进入我的视线。 “上车。” 闫妮妮降下车窗，冲我招了招手。 打开车门，我快速的坐在后座之上。 绵绵小雨打湿了整座城市，空气中充斥潮湿的味道。 看着阴云遮罩下的灯红酒绿，心情百感交集，自从成为在逃犯，整个人的心态都变了，看什么都是雾蒙蒙的，充满危机。 “小秋，你这次冒着危险，去见她的目的是什么？”驾驶位上，闫妮妮平淡的问道。 目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见吧。 我没有想过挽回，有些事，有些人，注定没结果，无论再痛心疾首，也该放下，当断则断，藕断丝连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 她是我心中的执念，如今要彻底分开，我想体面的告个别！ “没什么目的，就是想再看看她。”我深吸一口气，用鼻子慢慢呼出，调整我忐忑的情绪。 前往公园的路，很长，很直。 距离两个红绿灯时，我就看见一道瘦弱的身影站在公园正门前，她没有雨伞，在绵绵小雨下，如同一桩枯木般，站立着。 这番场景，让我倍感心酸。 闫妮妮的车，开的很慢，她在四处观察周围的环境，是否安全。 而我的目光，已经全被眼前越来越清晰的身影，深深吸引。 车停在最后一个红灯下，距离戚瑶，仅有百米距离，我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样貌。 雨水打湿了她的全身，长发在雨水的浇溉下，如同树懒般紧紧的趴在她的肩膀，粘连在她的脸颊上。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是闫妮妮的。 “姐。”闫妮妮接起电话，通过称呼，我知道是闫丹丹打来的。 绿灯亮起，闫妮妮依旧没有发动，认真的接听电话。 通过车内后视镜，我看到她的表情逐渐阴沉，也在通过后视镜打量着我，眼神复杂。 “好，我知道了。” 从接听，到挂断，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后，缓缓发动汽车。 车辆，缓缓朝着戚瑶的方向驶去。 车速不快，但百米的距离，开的再慢也不过堪堪十几秒。 距离拉近，我看到戚瑶的脸。 她的表情，让我熟悉又陌生，那种绝望，无奈，和厌倦，在我初次见到戚瑶时，在赌场内看到戚文龙豪赌时，她就是这般。 那时的她，因为戚文龙的堕落，对生活和家庭充满绝望。 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让这个女孩，从今往后都生活在幸福之中。 想想，已经有了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她这种表情了，但最终我还是食言了。 “周围有鬼，别下车了。”闫妮妮平淡的声音，打断了我所有思绪，和急迫想冲下车的渴望。 周围有鬼是戏称，证明周围有行动组在随时准备着抓捕，就等我的出现。 看来，戚瑶还是出卖了我！ 我长叹一口气，和戚瑶一窗之隔，如今我却连落下车窗和她打招呼都不能！ 这一刻，我崩溃了！ 我想过这种场景的发生，也想过我崩溃的场景。 戚文龙的出卖我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我掏心掏肺，宁愿付出一切的女人，她给我出卖了！ 可事实摆在面前时，并没有想象中的山呼海啸，撕心裂肺。 成年人的分开，不应该是放肆的哭声，只有点到为止的分寸。 聚散有时，各生欢喜吧。 我闭上眼睛，不再留恋她的面孔。 瘫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聆听窗外绵绵细雨，泪水顺着我的脸颊划过。 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留下最后一份体面。 车子在戚瑶的身前闪过，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小秋，人生就是如此，分开，可能是为了更好的相遇，失去了她，你还有我..们。”闫妮妮轻声安慰。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腿部由于手机的震动，传来一阵酥麻之感。 将它拿了出来，看到来电显示的戚瑶二字，我没有接，也不想接！ 铃铃铃.... 手机铃声持续回响，闫妮妮扭过头来，温柔的看了我一眼，劝道：“接吧，她还在雨中等你，让她回去吧。 找个合适的借口，也别让那些人起疑心。” “嗯。” 微微点了点头，闫妮妮考虑的很周到。 我不能让我心爱的女人一直等在风雨中，想起她那般模样，我心更痛。 我要让她回去，同时也要给那些暗中的人，一个合理的理由。 否则，他们一定会怀疑到闫妮妮的这台宝马车。 “喂，彦秋，你来了吗？”戚瑶声音冷漠，听的出来，因为寒冷，她在说话时，牙齿还在打颤。 雨，越下越大，将车窗降下一条缝隙，冷风袭来，雨水透过缝隙拍打在我的脸上。 “雨很大，没有车，我不去了！”我冷漠的回道。 听到我这番语气，她的呼吸声重了些，语气也变得激动：“那就好，那就好，他们......” 不等她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并拔掉了电池。 分手以定，彼此都留下一个体面吧。 我知道她想解释什么，想要告诉我什么，不过，当初既然选择了这个结果，选择了出卖我，又何必说出来。 与其说出来解释，让两个人都难堪，不如将它深深的埋在心里。 第二百一十七章 拥抱 夜晚！ 坐在沙发上，我六神无主，瘫软着，没有一丝精气神。 只能靠酒精和香烟，来作为我精神粮草。 “小秋，你少喝点吧，你成天不吃东西，只喝酒，这样身体都会垮的！” 闫妮妮夺过我手中的酒瓶，忧心忡忡的看着我：“你一个大男人的，能不能振作点！” 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闫妮妮，听着她充满关心的斥责，我神游的神志才清醒了些许。 外面，瓢泼大雨，伴随着雷鸣轰动。 让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更显沉重。 “李彦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个大哥样吗？”闫妮妮从洗手间取出一块化妆镜，摆在了我的面前。 镜子中的人，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眼睛中布满血丝，就连我本人都觉得陌生。 接过镜子，看着镜面中的自己，双手不由微微颤抖。 几天的折磨，我已经变得如此沧桑和狼狈。 身边，一阵香气扑来，闫妮妮坐到了我的身边，紧挨着我。 “都会过去你，还有我们在呢。” 她语气轻柔，安抚着我的心。 她的手，轻轻拍打我的后背，又给了我一个拥抱。 被她拥抱时，我整个人的身体都不由微微颤抖。 你们生活的都很幸福，很少会体验到这种绝望和落寞。 当一个人在低谷期，绝望中，能有一个拥抱，是太过于奢侈和幸福的事情。 就好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童，终于找到了家的港湾。 泪水，在眼圈中打着转，我不想在她的面前哭。 闫妮妮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小秋，过几天你陪我去澳门好不好，顺便你也散散心。” “好。”我一口应下。 我确实应该离开这座城市，散散心了。 每天压抑在这三室一厅内，心惊胆战的度日，早晚我会抑郁。 ....... 一个星期时间，我在焦灼中度过。 七天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这七天内，警方渐渐解除了搜查和封锁。 每天大量的警力支出，他们消耗不起太久了。 在期间，也有一件好消息，我在明月区的赌场，开了一个大单子，这一单的收益，就将整个赌场的建设，人工，材料等费用全部赚了出来，受到了闫丹丹的赞扬和重视。 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我内心十分满足。 挣钱是外在虚浮的，能得到闫丹丹的重视比钱更加重要。 公园那晚。 就是因为闫丹丹的一通电话，才让我避开了陷阱。 据闫妮妮说，闫丹丹早就知道她在暗中帮助我，所以那晚闫妮妮离开饭店接我时，闫丹丹才会向其丈夫打听消息，透露给我们。 这也证明一点，虽然我现在身处困境，但闫丹丹还没有对我彻底失望，依旧在帮我。 坐在闫妮妮的车上，我们驶离了这座城市，前往省城。 这七天内，闫妮妮一个给我办好了一张假身份，方便我搭乘飞机。 到达省城，已经是傍晚。 我和闫妮妮在当时最有名的马蒂儿酒店，享用过晚餐后，便进入酒店房间内休息。 飞机，是明天中午的。 来省城，自然而然，我的思绪不由自主的牵扯到一个人。 戚瑶！ 其实，这些天来，我也一直没有放下来。 戚文龙的出卖，戚瑶的分手，警方的通缉，洪斌的怒火，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紧凑，对我的打击，也太过于沉重。 我不是神仙，也不是冷血动物，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成年人！ 身体上，和心灵上的挫伤，让我饱受折磨，每天只有大量的饮酒才能入睡。 在酒店内挣扎半天，最后我还是克制不住心中的牵挂。 从妮妮姐那里借来宝马车的钥匙，我独自一人前往了戚瑶所在的大学。 车，停在大学门口，我坐在驾驶位上，降下车窗抽着烟。 我只是想到这里再看一看，并没有主动去联系戚瑶，也不准备在让她见到我。 既然选择分开，我就不能在去纠缠不清。 从傍晚八点，我一直坐到深夜十一点。 三个小时，目光始终看着学校门口的方向，期待着下一个出现的学生会是戚瑶，也忐忑下一个是她。 这三个小时内，我不知道抽了多少根香烟。 期间，我见到了林晨孤独的身影，也看到了马俊的成群结队。 却始终没等来，我想看到的那个人。 正当我准备开车离开时，一张羞涩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那张脸，是如此俊美，如梦似幻。 见到戚瑶时，我嘴角不由自主的浮上一抹笑容。 “戚瑶，等毕业之后，我爸爸就要给我安排到银行工作，一定会给你一个安稳的家。”戚瑶身旁，一个男生笑盈盈的保证着。 看到这个男生时，我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在戚瑶的身旁，一个清秀的男生和她手挽着手，举止亲密，相谈甚欢。 这个人我认识，是上次被我打的学伟。 看着他俩亲密的举动，我心中怒火骤然上涌。 这才短短几天，戚瑶居然就和他在一起了，也许是从那一次开始，二人就有联系！ 手，条件反射般，摸向了自己的后腰处，握在了仿**的枪把上。 冰凉的触感缓解了我冲动的情绪，我开车门的手，也停滞了。 虽然分手才几天，但已经分手了，剩下的，都是她的自由。 本来我就给不了她想要的，难不成还要阻止别人追求安稳的权力吗？ 想到此，我不禁摇头，笑了笑。 笑容苦涩。 心情虽然低落，伤心和失望，可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 如果当初我听戚瑶的，可能我这辈子过的平庸了些，达不到我理想中的高度，但也绝对会衣食无忧。 当初是我做出的选择，如今我也不后悔！ 自嘲一笑，突然之间，我却产生了一个奇特，荒诞的想法，看着自己的前女友和别人在一起，我竟然为林晨感到不值得。 林晨是真心实意的，但这个学伟不是，他是什么样的人，从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看了出来。 心中担忧，可一切和我没有关系了，我以不再有资格去干涉。 叹息一声，启动车辆，最后在看了她一眼，我扬长而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前往澳门 飞机，在经停南京后，到达珠海。 澳门自由行是在03年推行的，在九九年时，去一趟澳门，并不便利。 据说还需要担保凭证，报旅行团等等复杂的手续。 不过，这些都有人专门办理，我和闫妮妮只需要等着就好。 珠海的气候相比于北方要热的太多，而且是那种潮湿的闷热。 这让我一个土生土长在北方的人，不太适应。 第一次来到南方，第一次看到大海，在闫妮妮的强拉硬拽下，她包了一艘游船，去海中玩耍。 “小秋，出来玩就要开心点嘛。” 游船的甲板上，闫妮妮拉着我的手臂，劝说着。 “嗯。” 点了点头，我却一点心情都没有。 心中有心结，让我一直无法解开。 看着岸边越来越远，看着远望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莫名的心生恐惧。 听很多人形容过海的美，海的壮阔。 但当我真真切切感受时，确是无尽的恐惧，那种一望无际，波涛汹涌，却如同深渊的巨口。 让人望而生畏！ 在珠海逗留一日，次日中午，我和闫妮妮在专人的引领下，从珠海拱北口岸进入澳门。 “妮妮。” 刚进入澳门，不远处，一位衬衫美女笑着朝我们这边走来。 “雨璐，让你久等了哈。” 闫妮妮亲切的和她打着招呼。 被称为雨璐的女人和闫妮妮热情的拥抱了一下后，目光看向了我。 “妮妮，这位帅哥是你男朋友吗？”雨璐笑着问道，她的声音很甜，外加南方轻声细语的口音，听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位是小秋，李彦秋，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朋友。” 闫妮妮解释了一下，并为我们互相介绍了身份：“小秋，这位是雨璐，我的大学同学。” “你好，李彦秋，我叫陈雨璐。”雨璐落落大方的主动伸出了手。 “你好。”礼貌的和她握了一下手后，我便收了回来。 雨璐姓陈，名为陈雨璐，是闫妮妮的大学同学，据她说，现在在澳门做点小生意。 开了一台奔驰，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 “他看起来，好憔悴啊，受到感情创伤了？”车上，陈雨璐调侃的对着闫妮妮说道。 “嗯，是的。”闫妮妮偏头看了看我，没否认。 陈雨璐显然也没想到她猜的这么准备，冲我尴尬一笑，转移了话题。 因为每日很少进食，大量饮酒的缘故，我整个人都显得没有精气神，而且浮肿了一圈。 接下来，二人主要聊得话题，都是关于赌博的。 而且能够听得出来，陈雨璐有诱导性的劝说我和闫妮妮去赌。 虽然是初来澳门，但我听说过不少关于澳门的事情，我们老千一行，对于澳门这种地方，关注度要比普通人多的多。 “大佬来了，大佬来了。” 正当他们两个人笑谈时，陈雨璐突然降低了车速，手指不远处位置，示意我们看。 目光投过去，一辆我当时并未见过的豪华汽车，行驶在马路上。 在它的旁边，还有几辆奔驰为其开路护航，气派极了。 “那是何老板？”闫妮妮诧异的问道。 陈雨璐向往的点了点头：“是呀，在澳门，除了何老板谁还有资格开银刺呀。” 后来我才知道，这台车头上矗立幸运女神的标志，是劳斯莱斯，而何老板这台，名为劳斯莱斯银刺，澳门仅此一台。 “没想到刚来就能遇到这种风云人物。”闫妮妮笑着说道。 陈雨璐也笑着附和：“运气不错，想来晚上一定能大赢。” 在陈雨璐的安顿下，我和闫妮妮入住在一家名为银河的酒店内。 九十年代末，我们内陆人，对于澳门的认知，大多数只听说葡京，永利。 但银河也是顶级的酒店和赌场，据陈雨璐介绍，当年赌神的拍摄地点，就在这家酒店。 落住在银河酒店，站在窗前，一览整个澳门。 澳门并不大，如果按土地面积来算，还没有我们横河县大。 但经济，在全世界，都是顶尖的。 看这遍地豪车，随便拉出来一辆，在我们县都是奢侈的稀罕物。 来到澳门，我也彻底安全了下来，不用整日担惊受怕。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我拨通了胖子的电话，如今我不在，所有事情，都由他来当家做主。 “小秋，最近怎么样呀？我他吗的也被盯上了，一直也没敢给你打电话询问情况。” 刚刚接通电话，胖子询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很好，已经到澳门了，放心吧。” 九九年时，澳门的警方，和内陆，还不是联动的。 只要我逃到澳门，他们是抓不了我的，更查不到我的位置。 这次行动他们很下血本，居然将我身边亲近的人都盯了一个遍。 “那就行，你安全就好。”胖子长舒一口气。 “家里最近怎么样？”我开口问道。 家里的一些事情，是我一直比较担心的。 “家里挺好的，赌场和青林镇都挺顺利的。” 和胖子寒暄了一阵后，我交给了他一件我想了很久的事。 “胖子，你安排一下，在不影响正常运作下，让秦昊去负责市里的赌场，王华调回青林镇！” 我这样安排，有我的用意。 秦昊现在的小团伙越做越强，并且盘踞青林镇多时，我担心我走之后，胖子压不住他。 在这江湖的巨大利益面前，一切都不得不防，我怕秦昊趁我不在，自立成王。 给他调到市里，有龙坤的压制，就算秦昊有反心，也没有反胆。 并非我对王华信任，对秦昊不信任，才做出这个选择。 王华的实力现在要弱于秦昊不少，青林镇比市里更适合发展，所以我想让王华借此机会成长起来。 两人只有达到均衡，我才能更好的去制约彼此。 想法是好的，可这件事最终的结果，却偏离了我最初的预想，最终，有反心的，终究直立门户了，不过，这是后话。 “好，我这就安排。”胖子是聪明人，能够想通我的用意。 所以他没有多问，便一口应了下来。 与胖子挂断之后，我又挨个给我的父母，兰娜，龙坤，李猛等人报了信，告诉他们我很安全。 第二百一十九章 澳门两大产业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我起身开门。 “小秋，走呀，出去逛逛。” 打开房门，闫妮妮走进房间，坐在我的床上，笑着邀请道。 短短几十分钟不见，闫妮妮换了一身比较凉快的裙子，很符合澳门的天气。 一席米色的低胸裙，将闫妮妮傲人的身材彰显的淋漓尽致，在配上那披肩长发，和精致的五官，很像女明星。 “这是张曼玉吗？”我笑着调侃道。 闫妮妮掩嘴一笑，扬了扬下巴：“她有我好看吗？” 我认真的想了想，又点了点头：“有。” 闫妮妮虽美，照张曼玉，李嘉欣，关之琳这等女星，还是逊色一点的。 不过，我也只是通过电视机中见过那些明星，本人有没有闫妮妮好看，还犹未可知。 但二零一七年，我和朋友投资了些影视行业，也见过一些内陆的一众女星，花旦。 九十年代时的闫妮妮和她们比起来，毫不逊色。 “你嘴真甜奥。” 闫妮妮白了我一眼，故作生气的样子。 “走吧，来澳门了，出去玩玩呗。” 面对闫妮妮的邀约，我摇了摇头。 二十岁的真爱，我付出了全部的真心，短时间，我依旧无法从悲伤中走出来，在她面前伪装的正常，已经让我感觉疲惫。 我就想把自己圈在房间内，靠饮酒度日。 “妮妮姐，你和雨璐去吧，我一个大男人跟着也不方便。”我婉言拒绝道。 “她？” 提起雨璐时，闫妮妮哼哼了一下，似乎对雨璐有些不满：“她就想拉着我去赌，好赚些提成钱。” “不至于吧，她不是在澳门有生意吗？”我疑惑的问道。 从雨璐的穿着打扮，开的车子，和谈吐，一看过的就十分富足，我信以为真她在澳门有生意，并不像是闫妮妮说的那样。 “你在澳门见过穷人吗？穷人都去做叠码仔了。”闫妮妮撇嘴一笑：“雨璐也是叠码仔，负责给赌场拉客的。” “奥奥，原来是这样。” 听到闫妮妮的解释，我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何车上，陈雨璐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暗示和明示，我们去赌，原来是有钱赚的。 叠码仔的行业性质，就其实是个中介，给赌场介绍客户，按照赌客兑换的筹码金额，从而抽提成。 “来澳门，你总不能一直在酒店呆着吧，走吧出去逛一逛。” 在闫妮妮的强拉硬拽下，我和她走出了酒店。 整个酒店内，所有服务人员，都非常有礼貌，始终面带微笑。 服务态度之好，动作之专业，我只在闫丹丹的海岸庄园见过。 “雨璐不去吗？”走出酒店，我并没有看到陈雨璐的身影。 “她还有其他事，晚点过来找我们。”闫妮妮淡淡的回道。 在来之前，妮妮姐就已经兑换好了港币，拦了一台出租车，朝着一个叫大三巴牌坊的地方赶去。 据说，这个地方，是澳门的标志性景点，来澳门一定要去看看。 感受奥葡文化。 下了车，就看到一个欧式的小洋楼，他们叫其为教堂。 走在街道上，美女如云，因为天气闷热，所以各个穿着都很暴露，着实吸引眼球。 “好看吗？” 正在我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一位美女脸上和腿上时，闫妮妮冷厉的声音在一旁幽幽传来。 “还行。”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回道。 “在澳门，除了赌行业，性，也是一大特色，我看你天天闷在房间内，要不去释放一下吧，别憋坏了，哈哈哈。”闫妮妮调侃的笑道。 “哈哈，妮妮姐就别开我玩笑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中，已经蠢蠢欲动，男人都是好色的，我也一样。 曾经我和戚瑶恋爱时，我不能做出背叛戚瑶，出格的事情，即便面对诱惑，我也会克制住，保证对戚瑶的绝对忠诚。 现在，我孤身一人，去这种地方，正常不过。 再壮阔靓丽的风景，在我眼中，也不过是过往云烟，提不起我任何的兴趣。 但闫妮妮则不同，她是一个爱玩，爱逛的女生。 此次出行，她带了一个理光牌的相机，而我就成为拍照的工具。 夜幕，在闲逛中降临。 期间，陈雨璐给闫妮妮打过一个电话。 奔驰车，缓缓的停在我们二人的面前。 坐在车内，我已经精疲力尽，我体力不错，但不知道为何，每次逛街时，都会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 反之，闫妮妮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逛了整整一下午，试过各式各样的衣服，包包，名表，买的东西，我们两个人都拎不下，但她却还依旧生龙活虎。 哎，购物时的女人，太可怕了！ 在陈雨璐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佛笑楼，吃了一顿葡国餐。 感觉，也就一般般，可能我们北方人口味的不同，而且我口重，喜欢吃重油重盐的事物，不太吃的习惯他们这边的饭菜。 “妮妮，一会你准备兑换多少钱的筹码，我提前给你安排。”饭桌上，陈雨璐再次将话题引到了赌博上。 闫妮妮来澳门的目的就是赌博，所以这次她也没有敷衍了事，伸出五根手指：“先给我换五十万的筹码吧。” 五十万，九九年，在内陆已经是一笔不菲的资金了。 但在澳门的赌场内，却是一件，很平常不过的数额。 一宿输个百万，千万的，比比皆是。 “好。”陈雨璐点了点头，通过她的表情来看，似乎对于这个数字，有些不满。 因为她的收入，和赌客兑换的数额，有直接关系。 不过，她毕竟是个叠马仔，有钱赚，肯定比没钱赚的好。 而且，赌博这种东西，会让人上头和失去理智的，这一点，我这位老千深知其中危害。 走进赌场，能够做到全身而退的人，不多。 这倒不是民间传说那样，进了澳门的赌场，赢钱不让出门，会有打手胁迫之类的。 这种全是污蔑和栽赃。 正规的赌场不会阻拦赌客离场，即便赢了钱，他们也会热脸相送。 阻拦赌客的只有其自身的欲望！ 第二百二十章 百家乐 “彦秋，你要兑换多少筹码呢？”在询问过闫妮妮后，陈雨璐就将目标转移到我的身上。 在澳门，我是忌讳赌博的。 我本身是老千，我玩牌是为了赢钱，而如今却让我送钱，这一点我不能接受。 至于出千赢钱，在澳门，那无疑是茅厕里打灯笼，找死！ “我不玩，这次来主要是陪妮妮姐。”我笑着拒绝了她。 “奥奥。” 陈雨璐似乎早有准备般，面色淡然，将换题转移：“男人来澳门，一定要体验两件事，第一是澳门的赌博文化，第二就是洗浴文化，这些东西，是你在内陆，感受不到的。” 洗浴文化？ 我有些诧异，要说关于洗浴文化，我自认为东北是顶尖的。 而且我本身就爱好洗澡，洗浴文化，真的勾起了我的兴趣。 “是吗？赌就算了，洗澡还可以。”我夹了一口菜，提起一丝兴趣。 在我说出这句话时，我明显感觉出来，闫妮妮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而陈雨璐，则是一脸坏笑。 闫妮妮一脸不善，有些生气的催促：“去洗吧，好好洗。” 看她这番模样，我似乎懂了，这洗浴文化，应该就是下午说的，澳门第二大特色行业。 吃过晚饭。 陈雨璐开车，带着我和闫妮妮再次回到了银河酒店。 银河酒店中，就包含着银河赌场。 闫妮妮刷卡过后，陈雨璐帮其兑换了五十万的筹码。 我本来是想上楼休息的，但多少有些不放心闫妮妮，于是跟着她一起去看一看，顺便见见世面，感受一下澳门的赌博文化。 赌场很大，装修的金碧辉煌，建筑的墙体颜色，和灯光颜色，都是暖色的。 外加每一位服务人员脸上的微笑。 让人刚进入赌场，就有一种特别温暖，仿佛回到家中的感觉。 后来我知道，赌场内的一切，包括装修，摆设位置，都是有研究的，包含着心理学的存在。 为的就是让赌场内的赌客，在这里感受到家的温暖，玩的舒适，才能陷入沉醉的赌博之中。 可以说，从已经赌场的那一刻开始，就进入了套路之中。 赌场内，玩什么赌博游戏的都有，二十一点，骰子，轮盘，德州扑克，但最多的牌桌，还是为百家乐准备的。 “公，公，公！” “哎呀！” 百家乐的赌案并不少，却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 很多百家乐的位置都是空的，荷官站在那里，却无人去玩。 而所有玩百家乐的赌客，却都围拢在那固定几张赌桌前，宁愿站着玩，也不会空场坐着赌。 那几桌赌案气氛十分热闹。 在闫妮妮引领下，我们也来到一个人相对较多的百家乐赌案旁。 不过闫妮妮并没有直接去赌桌上下注，而是拿着筹码，在一旁观战。 我是第一次接触百家乐这种玩法。 牌桌上，荷官发牌，偌大的赌桌只有两张椅子，此时，两位中年男人，正在神经兮兮的盯着牌。 旁边，其余人，大部分都是站着下注。 “他们为什么不去其他赌桌玩？”我低声问道，这一点是我好奇的。 赌场上，那么多空位置，却都挤在这里，难不成是报团取暖？ “你不懂，看会你就明白了。”闫妮妮回道。 我对于赌牌，有着独特的天赋，而且百家乐，这种牌，玩法简单粗暴。 和比大小，没什么区别。 “庄赢。” “庄赢。” “庄赢。” “庄赢。” “庄赢。” 在我们三人来到后，一直都是庄家赢，这几局内，牌桌上的两位中年男人已经输光了所有的筹码。 “要出龙了！” 周围人，看着连续几局的庄家赢，纷纷激动的开始下注，压注庄家，如同杀入羊群的狼一般，状若疯狂。 “妮妮姐，你准备压谁？”看见闫妮妮分好手中的筹码，准备下注时，我问道。 “庄出长龙，当然是压庄了。”闫妮妮笑着，拿出两万的筹码下注。 下注过后，荷官开始发牌。 一共是四张牌，闲家区，和庄家区各两张。 “老板请看牌。”荷官做出请的手势，等待答复。 “开牌。”中年男人双手都在颤抖，眼睛几乎要瞪出来般，盯着桌面上的牌。 这一局，他依旧下注的闲家。 闲家牌为j，2,庄家牌为10,k。 闲家两点，庄家零点。 “哈哈哈，两点就足够赢了，哈哈哈。”中年男人放肆的大笑。 但，这还不代表他赢了，一切的胜负，还没有定夺，因为还没有补牌。 “补牌，补牌！”中年人叫嚷道。 荷官微微一笑，开始补牌，闲家和庄家各一张。 先补了闲家，一张六，八点。 “哈哈哈，八点，八点，稳赢了，庄龙折了！”中年男人兴奋的差点从桌子上跳了起来。 周围压庄的人，却都纷纷的阴沉着脸，等待着庄家补牌。 荷官继续发牌，是一张9！ 一瞬间，整个赌桌都兴奋了起来，包括妮妮姐。 “八遇九，经常有！” 相比于周围人的兴奋，中年男人却傻了眼，因为他这一局已经全部都梭哈了进去。 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闫妮妮就通过两万筹码，赚来了两万筹码。 “压庄，连龙喽。”分红过后，所有人继续压庄。 看着他们状若疯狂的模样，我十分不解。 而妮妮姐也附和着继续压了庄家，不过这一次，她却减少了筹码，只下注一万。 “妮妮姐，这个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就是庄家，或者闲家连续赢了多把牌呀。”妮妮姐回复道。 但她回复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和我心中真正的问题，是不同的。 于是，我再次追问：“庄家和闲家的每次开牌获胜几率，不都是一样的吗？为什么要压龙呢？” 面对我的反问，闫妮妮愣了一下，一时间被我问的有些语塞。 “玄学，你不懂。” 想了半天后，最后给我弄出一个玄学来。 听着很可笑，但是赌徒最相信的东西，就是玄学。 此时，压庄和压闲的筹码数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压庄的起码有几十万，但压闲家的，不过才堪堪十几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断龙 百家乐的赌牌，是赌客和赌场去赌。 并不是说，压闲家的赌客，和压庄家的赌客去比较，更没有通过双方的筹码，推算赔率的说法。 赔率都是一比一，每一位玩家都是一个个体，都是去和赌场赌，你压赢了赌场赔你相同的筹码，压输了，赌场收走你的筹码。 下注结束，荷官发牌。 “先生请看牌。” 荷官做出请的手势，中年人已经输光了钱，离开了赌局，坐在赌桌前的人是一个西装青年。 青年毫不客气，直接掀开了牌，这一局，他和所有人压的一样，是庄。 庄家掀牌，9和6，五点。 闲家开牌，q和3，三点。 荷官继续为闲家补牌，一张4，七点。 “补牌。” 在西装男的声音下，荷官为庄家补牌，一张6！ “哎呀，吗的龙断了！” 这一局，庄家补过牌后是一点，庄输。 在我看来百家乐就是赌运气的游戏，没有技巧。 而且发牌权在荷官手中，即便我是老千，空有一身千术，却根本没有出千的机会。 桌面上的闲牌一共就平铺四张，再快的手法，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换走牌。 而且牌是背着的，在开牌之前，玩家根本不可能预测到牌的大小。 这种游戏就是考验运气的，但更考验人性！ 但往往人性都是经不起考验的，只要对这个赌博游戏上瘾，运气再好，也一定会输，因为你控制不住下一局是否输赢的诱惑！控制不住贪婪的欲望！ 有多少来澳门旅行，只是想旁观看一看赌博的旅客，却最后输的血本无归。 因为他们在旁观的视角，就会去在心中暗暗衡量，预测着这一局我压谁谁谁。 等开局结果，真的和他设想相同时，就会后悔，就会出现一种恐怖的念头：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刚才压一点钱就好了。 当这个想法出现是，旅客就已经危险了，若是旁边有人劝两句，或者下一局依旧按照他心中所想的结论开牌，那这个旅客大概率就会到赌场内换筹码。 陷入了赌徒的死循环之中，赢了还想赢，输了还想捞，直到输光了一切为止！ 很多人在澳门是赢钱的，不过，都因为没有及时收手而倾家荡产，并非是赌场做了什么鬼。 而是贪念趋势着赌徒，越玩越上瘾，越玩有大，玩的次数多了，即便运气再好，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赌客是永远赢不空赌场的，但赌场，完全可以耗死赌客。 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就连我都有想进去玩几局的冲动。 但我知道，这是一个坑，人性是最不值得相信的，包括我自己的！ 占有欲，是人的天性。 所以，在没有把握的赌博中，远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妮妮姐，我先上楼了。” 赌场楼上，就是我们所住的酒店。 “你是要上楼，还是去洗澡呀？”闫妮妮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打量着我。 “上楼，有点累了。 你和雨璐在这边玩吧，别赌太大，五十万差不多了。”我劝说道。 这种大赌场内，都是绝对公平的，出千被坑不可能遇到，我唯一担忧闫妮妮玩上了头。 百家乐，下注无上限，是很恐怖的一件事。 “好，我知道了。” 闫妮妮冲我摆了摆手。 见我准备离开，陈雨璐热情的跟我打着招呼：“好好休息奥彦秋，洗澡的话，出门左转那家就不错的哦。” 陈雨璐声音嗲嗲，却十分开心。 那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你可算是走了！ 酒水，赌场全部免费提供。 要了一些啤酒，我独自一人，看着澳门的夜景喝了起来。 澳门的夜晚，远比白天更加热闹，车水马龙。 酒精，是一种兴奋剂，可以促使人做一些内心深处想做，但压抑的事情。 喝了七八瓶啤酒，已经稍微有些飘飘然。 穿好衣服，我离开了酒店，走在澳门的大街上。 在这里，可以看到各个国家的人，听到各种各样的言语，但毫无例外，在我的耳中，都如同鸟语一般，完全听不懂。 路边上，随处可见，印着性感图案的卡片。 “老板，看您的打扮，刚来澳门吗？” 散漫的闲逛时，一位穿着花裙，香肩和后背全部裸露在外的女人，走到我的身边，热情的打着招呼。 隐约间，透过她胸前的缝隙，能看到两个庞然大物在跟随她的动作，有规律的晃动。 “嗯，刚来。”我随口应了一声。 虽然我是第一次来澳门，但我是混江湖的，即便当初我刻意避讳带有颜色的场所，但多多少少肯定要比普通人接触的多。 对于这种靠出卖身体，来换取财富的女人，她们身上独特的气质，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路上，我也注意到了很多这种单独的女性。 他们就站在街头，看到男性就会去上前搭讪。 不过，这些人还是非常识时务的，从来不去搭讪身边有女性的男人。 她们的工作方式，就是所谓的‘站街’。 拍着良心说，澳门这些‘站街’女，质量绝对没得挑，都是大美女。 在我们那边的高档夜总会，都能算上花魁。 “老板，听您的口音，您是北方人吗？”她笑盈盈的询问道。 “是呀。”我应道，每个人都值得尊重，无论是从事什么样的行业， 所以我也并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人家不理不睬。 “你们北方人都好高啊，又高又帅的呢。”她跟在我的身边，表现出很崇拜的样子。 她并没有直奔主题，反而是先和我聊着天。 这一点，并不招人反感。 不像有些地方，直接招手，询问：要玩玩吗？ 甚至还有强拉硬拽的，让人厌恶至极。 “还好吧，每个地区都有高个子和矮个子，只不过我们东北相对于多一些。”我淡淡的回答，在澳门的街头，身边能有人陪着说说话，也是不错的体验。 “哈哈，我一直想在冬天去一次北方，据说那边的雪又厚，又棉，铁锅炖也超级棒。”女人一脸向往。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人生过客 一路上，我们二人相谈甚欢。 渐渐的，心中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有宣泄的人选，我有一种想要倾诉的念想。 交谈中我得知她叫薇薇安，这不是她的真名，但对于我们的关系，名字不过是代号而已。 抛去身份和职业不提，薇薇安确实是一个健谈且情商很高的人，有些事情，我不能跟闫妮妮说，甚至不能跟任何相识的人说。 但我可以和她聊，因为她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她知道再多，对我也没有影响，我可以肆无忌惮，想说什么，就和她聊什么。 “秋哥，要不我们去你住的地方继续聊吧，这样走下去，我有些累了呢。”这是薇薇安第一次主动提出她的目的，对我暗示。 我的目光，跟随她，落在她的高跟鞋上。 确实，让一个女孩，穿高跟鞋陪我走这么久，有些不绅士。 “好。” 对于薇薇安的邀请，我没有拒绝，人家出于职业陪我聊这么久，若是我不付出金钱的代价，那和白嫖，耍流氓又有什么区别? “就去那里吧。” 环视一圈，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高档的酒店。 银河酒店，房间是陈雨璐安排的，况且闫妮妮和陈雨璐还在一楼赌场，若是撞面了，未免太过于尴尬。 “那里，太贵了，一个房间要几百块的，不过夜，没有必要的。”薇薇安摇了摇头，劝说道。 听起来，她是在为我考虑，或许是出于职业道德，也可能是跟我比较聊得来吧。 即便澳门的经济发达，但九十年代，一晚酒店几百元很奢侈了。 那时候，龙坤的金鼎酒店，好点的房间，也就百元。 就算放到如今的2022年，大几百块，像华住会旗下的连锁酒店，美居，汉庭，全季，等等，也都是能挑着住的，包括禧玥这种相对高端的也没问题。 不过，我并不在乎那点小钱，我本来就是一个暴发户，又经过这次大逃亡，对于钱更加看淡。 “没事，就这里吧，环境看起来还不错。”我淡淡的说道。 听到我开口了，薇薇安也不在劝说，搂着我的手臂，一同走进酒店。 房间内。 她依旧侃侃而谈：“秋哥，听起来，你和戚瑶好可惜的呢，不过人生就这样，没有事事如意.....” 边聊，她开始帮我褪去身上的衣物，进行一些挑逗的动作。 我没有拒绝，都是成年人了，选择跟薇薇安来这里，就是为了身体上的满足，和心里的倾诉。 倾听，是打开他人心灵的钥匙，她倾听我的讲述，渐渐的，我对她的感觉，也从最开始的买卖关系，转变成朋友。 在此之前，我只和戚瑶发生过关系，今晚和薇薇安的一夜，让我体验到了一种新的阶级。 戚瑶是单纯的，对于那方面，也是羞涩的。 所以，她从来没有向薇薇安那般为我‘服务’过。 “秋哥，你还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你的人生一定很精彩。”激情过后，薇薇安依偎在我的怀中，附和我的讲述。 “哎，都过去。”将最后一口烟吸完，我起身穿戴好衣物。 从口袋中，拿出一千块港币放在床上，我转身便准备走：“谢谢你陪我聊这么多，剩下的，就当是情感倾听费吧。” 薇薇安的出台费，是三百块，但她的倾听，确实缓解了我心中的落寞。 “等一下。”刚刚转身，薇薇安叫住了我。 我转过身去，疑惑的目光落在她身无寸缕的身上：“怎么了？” “秋哥，我可以留你一点联系方式吗？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方便的话，我想冬天去北方，到时候可以找你玩吗？”薇薇安羞涩的说道。 “好。”我没有迟疑，将自己的电话告诉了她。 “欢迎你去东北。” “好的呢，那我们冬天见。” 离开酒店，我抽着烟，走在回去的路。 从出了酒店那扇门开始，我和薇薇安将形同陌路，她只是我人生中的过客，没有值得让我留恋的。 身上，依旧残留着薇薇安的香味。 回到银河酒店，我冲了一个澡，准备去看一下闫妮妮那边的战况如何。 本来是打算去洗浴体验一下澳门的洗浴文化，心中却始终放心不下闫妮妮，无上限的下注，我怕她上头，输掉太多钱。 这里是澳门，不是我们市。 在我们市，她就算输的倾家荡产，但只要一句话，赢钱的赌场就要乖乖的给她退回来。 但澳门不同，一旦在这里借了钱，不质押些产业，就难离开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许老板在我市甚至我们省的势力再大，到了澳门也得盘着。 更何况，澳门这地方，能开大赌场的，哪一位都不会比许老板差。 香港的老板，来澳门发展，不也被赶了回去，更何况千里之外的东北。 来到赌场区域，闫妮妮玩的不亦乐乎。 他们已经离开了人多的赌案。 两人正在一张单独的百家乐桌案上玩，周围并没有闲杂人等。 “怎么样了？”走到闫妮妮的身旁，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我问道。 当听到我的声音时，闫妮妮才仿佛刚刚看到我的到来一样，脸上浮上一抹喜色。 “赢了七八十万吧。” 闫妮妮指着面前的筹码，炫耀的说道。 “厉害。”我竖起大拇指，夸赞着。 这种靠运气的游戏，赢些钱，比较正常的。 “小秋，一起玩几局，无论大小，来澳门了怎么也得赌几局。”闫妮妮邀请道。 之前不玩，除了认为这种游戏，我没有决胜把握之外，还有一点，是我没心情玩。 晚上，和薇薇安推心置腹的倾诉，将压抑在我内心深处，不敢和任何人说的话，全部倾诉出去，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 来澳门旅行，还是要体验一下赌博文化的。 “好啊，那就玩几局呗。”我一口应下。 “喏，拿着玩。” 闫妮妮随意的拿起一摞筹码递给我：“来，体验一下，和我们北方的赌牌感觉不一样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衰神 “不用，容易串点子的。” 我拒绝了闫妮妮的好意，赌牌的人，几乎所有人都相信玄学，只不过是信服的深浅不同。 在赌桌上，借钱和拿别人钱玩，都是忌讳的事。 “雨璐，你帮我兑换十万筹码吧。”我看向陈雨璐，笑着说道。 不是我小气，十万已经是笔不小的数目，我又不像闫妮妮那种大家大业。 在澳门，像陈雨璐这种叠码仔，在赌场内，都有一定额度的信用筹码。 她可以先从赌场借筹码给我，等我玩完之后，在把钱补上就好。 我的卡在楼上，若是去取，在到兑换现金，太过于麻烦。 九九年，还没有银联，想在澳门通过银行卡取钱，是一件麻烦事。 不如先用叠码仔的信用筹码，更方便些。 赢钱的话，我就还她筹码，输钱的话，我明天去提现金还她。 虽然我是在逃犯，但我银行卡中的钱，和这场伤害案件无任何关联，所以警方是没有权限去冻结我的资产。 但是他们有权限通过我资金流转地的地点，来判断我的位置。 所以在内陆，我还真不敢用银行卡取钱。 不过我现在人在澳门，九十年代，澳门和内陆很多信息都是不互通的，他们查不到，就算查到也很难过来抓捕。 “好，你等我。”陈雨璐微微一笑，起身去兑换筹码。 我在陈雨璐的位置坐下，旁观闫妮妮。 “老板，请看牌。”在荷官的引导下。 闫妮妮掀开了她所下注的庄家牌，7和2，九点。 九点是百家乐中最大的点数，所以无论如何，闫妮妮都赢定的，九点和牌的几率，太小。 果不其然，这一局闲家六点，闫妮妮完胜。 “老板，请收钱。” 荷官按照闫妮妮的筹码数额，进行了赔付。 百家乐一局牌的进展是非常快的，大概也就一两分钟。 又看闫妮妮玩了几局，陈雨璐才兑换了筹码回来。 “秋哥，你的筹码。” 接过筹码，我也开始下注。 百家乐这是一个完全看运气的游戏，闫妮妮下注庄家，我也和她下注相同。 要赢一起赢，要输一起输，又没什么技巧。 “老板请看牌。”美女荷官做出请的手势。 赌博就是这样，旁观者和下注者的感受完全不一样，哪怕你只是下注一块钱，心境上都有极大的改变。 出千玩牌，和赌牌，又是一种不同的感受。 出千时，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所有人的输赢都是由我设定，我让谁输，谁就得输，我让谁赢，谁一定赢，所有人都在股掌之中，但玩起来枯燥泛味，失去了赌博探索未知的快感。 而真正的赌牌则不同，尤其是在开牌时的刺激和紧张，和输赢后的情绪波动，让赌徒沉醉其中。 闫妮妮掀开庄家的手牌，我的目光，也紧跟着她的手上的动作，慢慢偏移。 一张k，一张4,四点。 接近着，荷官将闲家牌掀开，一张j，一张5，五点。 相差不多，还未补牌，胜负没分。 “补牌！”闫妮妮淡淡的说道。 在闫妮妮的命令声中，荷官开始补牌，先补的庄家牌。 一张黑桃10。 “啧啧....”我咂了咂舌，首战就以失败而告终啊。 在补牌之后，庄家牌是k,10,4，还是四点，没有闲家的五点大。 所以闲家就无需补牌，自然也就赢了我们。 我一共就兑换了十万的筹码，所以我下注并不多，下注了五千，随便的玩着。 看着五千块钱，在短短一分钟就输掉了，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并非是我有钱不在乎，而是因为我认知中，和视觉欺骗，告诉我，那只是一张小小的塑料硬币，显得不足轻重。 若是换做厚厚的一沓现金，我肯定会心疼。 重新定义金钱的认知，这就是筹码的套路，如同现代的扫码手机支付一样，扫出去几百块，几千块，不足挂齿。 若是让你真真切切拿着几千块的现金，去买东西，就会认真的考虑这个东西的性价比，不会那般随意，这就是视觉概念的欺骗。 在赌场内，套路无处不在。 又玩了两局，都是以输钱而结束。 “小秋，你这手气也不行呀。”闫妮妮调侃的目光看着我。 确实，今天有些背运啊，难道是和薇薇安串点子串的？ 百家乐，庄闲，各占胜率百分之四十大多的游戏，我玩了五局，居然一局不赢，运气背的可怕。 “赌牌这种游戏，考验的是心态，心态好，运气就好。”我笑呵呵的回答，表现的丝毫不在意。 “哈哈，那这回你先压。”闫妮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我点了点头，又拿出五千筹码，继续压庄。 在我下注过后，闫妮妮拿出三万的筹码，下注了闲家，跟我反压。 反压的同时，还不忘和身旁的陈雨璐调笑：“我是看出来了，小秋今天衰神附体，和他对压，准能赢。” “呵呵呵，秋哥简直是赌场的风向标呢....若是被那些大老板知道，秋哥一定是抢手货。”陈雨璐媚眼如丝，瞟了我一眼。 一时间，我有些无语！ 这两人属实有点搞我心态。 “这一局，给你赢一下看看。”我故作生气，冷哼一声，等待着荷官的发牌。 “好嘞。”两人异口同声。 看着她俩戏谑的模样，我不再理会，将注意力放在了牌上。 心中暗暗祈祷；老天爷，让我赢一局，好好打打她俩的脸吧。 荷官发完牌后，做出请的手势。 “老板，请看牌。” 我的手拿起扑克牌，偷偷的瞄了一眼，j和q。 将牌掀开，虽然是零点，但这种牌面在我看来，并不坏，至少还有补牌的机会，很大几率可以补到大牌。 “零点，不错嘛。” 闫妮妮调侃的同时，也掀开了闲家的牌，7和5，牌也不大，两点。 “补牌补牌。” “胜负未定呢，妮妮姐也不要太早下结论。”我瞥了眼一脸得意的闫妮妮。 “顶！顶！顶！” 看着荷官发牌的动作，我学习起那帮玩牌的赌客，叫嚷起来。 但很快，让我尴尬的事情就发生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三局梭哈 一张k,发牌的庄家的牌面上，而作为下注庄家的我牌面从j,q变成,j，q,k。 还是零点，老天爷也太照顾我了吧.... 闲家根本就不用补牌，两点就赢了我。 “哈哈哈，真是够顶了，jqk，顺子呀。”闫妮妮笑的前仰后可。 陈雨璐也是一脸玩味，就连一直保持微笑的荷官，脸上职业笑容的幅度，都扩大了些许。 唯有我，一脸哀怨，这难不成就是天意。 但我永远相信，这是一个概率的游戏，庄家和闲家的赢率都是百分之四十八以上，双方一样点数，和牌的几率太小。 “秋哥，你实话说，你是不是去洗堂浴了？”陈雨璐笑嘻嘻的问道。 她说的很委婉，意思就是问我是不是出去串点子，找女人了。 牌桌上的人，都很迷信，所以很多赌徒在输钱后，都会去做一些爱做的运动，释放身体，串串运气。 见陈雨璐这样问，闫妮妮也将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 总感觉，闫妮妮的目光，有些不善。 “没有呀。”我保证的回答道。 串点是去串点了，不过洗浴，我是真没去。 “那我建议你去试试，说不定回来手气会好一些。”陈雨璐调侃道。 闻言，一旁的闫妮妮却打断了她，语气生硬：“都是迷信的东西，那种地方又不干净，在染上病就得不偿失了。” “是呀，我也觉得运气好坏，和那些没关系的。”我尴尬一笑，附和着说道。 今天的运气，确实很背，我已经尽量压着玩了，虽然偶尔也会赢几局，但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我还是输了八万块钱。 “梭哈了。”我直接将两万块下注了闲家。 当将筹码拍是赌桌上时，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赌徒的心态。 玩的虽然不大，但气氛已经到位。 此时我的想法，就是反正也是输，不如来大的，小来小去，捞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不如大点干，能捞回来就捞回来，捞不回来我也不玩了。 “老板，请看牌。”还不等荷官做出手势，我直接掀开了闲家的牌。 9和8，七点。 七点在百家乐中就是很大的牌了，有些地方玩百家乐，七点以上都不允许补牌。 “七点，我就不信还能输。”我哼哼道。 若是七点还输的话，未免就太过于点背，也没有玩的必要。 事实证明，我还没有背到那种程度，庄家开牌是7和5，三点，补了一张2，也不过是五点。 “还可以嘛。”闫妮妮灿烂的笑着。 之前闫妮妮一直都保持着跟我反压的状态，所以，她赢的可是盆满钵满，目测也有百万。 “那是，这才刚刚开始。”我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并没有收回赌场赔付的筹码，继续梭哈。 其实，我这种玩法，就已经有了赌徒的性质，毫无章法，属于破罐子破摔。 但相对于赌徒，我有分寸，我深知其中危害，所以我只打算玩十万的，输光就收手，即便再心痒，我也不会去捞，一旦出现捞的念头，就离赌博的地狱不远了！ 所有赌徒都逃不了，赢了还想赢，输了还想捞的念头。 很多幸运的人能捞回来，但是捞回来也不会收手，他们会认为起运势了，于是继续赌，陷入无限的死循环。 沉浸在赌博之中的人，就和沾染毒，无区别。 没有赢的希望，只有倾家荡产的尽头，赌场用筹码跟赌客赌，而赌客拿的却是真金白银，还要缴纳高额的抽水费。 太多亿万富豪辛苦一辈子，都分析给了赌场。 赢了不追加，输了不心疼，赌牌有度，才是王道。 十万块钱而已，输了对我的生活又没影响，就当体验费了。 但我现在还没输光，既然没输光，那就继续玩。 我和闫妮妮下注过后，荷官开始发牌。 这一局，开牌过后。 闲家，2和3，五点。 庄家，a和q，一点。 “补牌。” 荷官开始为庄家补牌，一张3，四点。 “老板请收钱。” 这一局，我压的闲家再次取得胜利，连胜两局，我的筹码，已经从两万，翻到了八万。 “继续全压。” 我依旧没有收回筹码，继续梭哈闲家。 “小秋，你这么玩，有点太猛了吧。”闫妮妮皱了皱眉，她应该以为我是上头了。 我摆了摆手，轻声笑道：“不赌不博，一辈子白活，博一下呗。” 我本身是老千，还是开黑赌场的，见过那么多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我有分寸。 “看来小秋也要起运，那我和你压一样的。”这一局，闫妮妮也压在了闲家。 但是她没有我压的多，她很稳，每局都是两三万，不会压太多。 “老板请开牌。” 将闲家牌掀开，j,2，两点。 而庄家牌是10,k，零点。 荷官开始为庄家补牌。 一张红桃八，发牌庄家的牌面上，八点。 见到八点牌后，我和闫妮妮面面相觑，不由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看来这一局，输定了。 “补牌！” 在我的催促下，荷官开始为闲家补牌。 一张梅花7！ 看到这张梅花7时，我不禁爽朗的大笑起来：“啊哈哈，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8遇9，经常有。” 这一局，我和闫妮妮险胜。 “老板，请收钱。” 澳门正规赌场的素质非常高，即便赌场输了钱，他们依旧是笑脸相迎，不会摆着臭脸。 这一点，是我内陆大部分赌场都不能比的，内陆的一些赌场，若是赌场输钱还对你笑的话，那大概率，进入了一个杀猪局之中，想赢着钱，笑呵呵的走出赌场，几率不大。 而澳门的赌场，不管你赢多少，都会笑脸相送，并真诚欢迎赌客下次再来。 澳门的赌场不怕你赢钱，就怕你不来。 内陆流出一句话，我觉得很对：澳门这地方，一辈子只能来一次。 这句话，是针对赌客的，它有两层含义，第一层，是从赌客，变成赌徒的过程，倾家荡产，无翻身之地，只能来这一次。 第二层意思是为了劝解赌客的，可能赌客在赌场内赢了钱，但只要离开澳门，离开赌场，就不要再来了，否则，下场也一定是倾家荡产，贪念是可怕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赌徒的心魔 现在流行一句话，这这样说的：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这句话，赌博也一样适用，赌博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但我指的赌博，是真正的赌，而不是换点筹码的旅游体验。 收起筹码，三局连胜，我已经回本了，并且还赢了六万块。 拿出十二万，我还给了陈雨璐，其中还有两万的小费。 “不玩了？”陈雨璐怔怔的看着我，估计是像我这种及时收手的人并不多见。 “嗯，只是体验一下，我又不是来赌博的。”我直言说道。 “像你这种起运时，还能及时收手的赌客，太少见了。”她挤出一抹笑容，收下了筹码：“谢了，秋哥。” 我还有四万块，还够我玩一会的。 连赢三局是常见的，百家乐的长龙连赢十几局，甚至几十局也不罕见，难在连赢的过程，能把握住机会。 就像股票一样，你观望时，可能上涨，但买入后，就下跌。 这一晚，我用这四万块钱，最多赢到了二十三万。 用运气赢的钱，因为贪念，总会被实力输回去的。 赢了还想赢，输了还想捞，这是人性，我也是人，我承认这晚的赌牌，让我这个老千都上头了。 连胜是常态，连败也是。 二十三万，在五局连败后，只剩六万了。 “梭哈了。” 贪念是人的本性，它会麻木人的神经，让人产生兴奋。 我依旧幻想着梭哈翻盘。 将全部筹码下注在闲家，我等待着发牌。 闫妮妮也不如之前那般云淡风轻，眼神中略带贪婪。 她很稳，在连败后，她又开始跟我反压。 荷官发牌，将四张牌整整齐齐的摆在牌桌上。 “老板，请看牌。” 我微微将牌掀起一个角，一张梅花5。 四，四，四，心中默默祈祷，我缓慢的搓开另一张牌，一张黑桃4，九点！ 看到是黑桃四时，我心中大喜，看来老天眷顾！ 将牌掀开，我高呼一声：“九点。” 九点是百家乐最大的牌，这一局，稳赢了。 在看到我的闲家牌后，闫妮妮脸色有些难堪。 “唉，小秋你运气真好。” 她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和轻蔑的自嘲，感觉怪怪的。 待到她掀开庄家牌后，我明白了她的话中有话。 庄家牌是红桃k，和一张梅花9，也是九点。 和牌了！ “啧啧，九点和牌，这种概率比连赢长龙还小。”陈雨璐也是啧啧称奇。 可我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从喜悦变成失落！ 内陆有些赌局玩百家乐，和牌的规则是各自收回筹码，算平局。 但在澳门的百家乐，就如同赌球一样，和牌也可以下注，赔率更高，大多数是1比8。 赌客压一万块，赌场赔八万，不过，这种概率太小。 我和闫妮妮都没有下注和牌，所以这局，我们两个九点，双输！ 荷官收走筹码的一瞬间，我有一种再向陈雨璐借筹码的冲动，那一刻，我认为自己又起运势了，九点和牌只是小概率，下一局还能赢。 偏头看了一眼陈雨璐。 她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微笑着问道：“秋哥，需要筹码吗？” 目光在她的脸上停顿了几秒，这几秒，我内心在做疯狂的挣扎。 我深知其中的危险，再赌，只会越陷越深。 但内心深处，一直有一张如同来自深渊地狱的魔抓，边向我招手，边用最摄人心魄的声音劝着：再换十万块吧，反正李彦秋，你最开始就奔着十万块输的，不是吗？若是再输完那十万，收手也不迟呀。 这是赌徒的心魔！它的话，会直击内心最软弱的地方。 连我这位靠赌，靠骗，玩心理战术的老千，都无法湮灭的心魔！ “秋哥？”见我迟迟不说话，陈雨璐再次开口。 “再....”犹豫再三，紧咬牙关，克制着心中的冲动：“不用了。” 肯定的说完这句后，我连忙站起身，做出准备走的动作。 我怕陈雨璐挽留我，劝上几句，那样，我怕我真的会回心转意，再入赌桌。 将目光落在闫妮妮的身上，我开口问道：“妮妮姐，我有点累了，你还要在玩会吗？” 最近这几局，闫妮妮也没少输，筹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闫妮妮低头瞥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也站了起来：“确实，时间不早了，明天再玩吧。” “老板，请慢走。”在荷官恭敬的欢送声中，我们离开了赌场。 躺在床上，我心有余悸。 十分庆幸自己的及时收手，和坚强的意志力。 心魔一旦产生，若是放纵一次，它就会质变了你的意志力，从而量变、衍生出无数次的顺从，彻底控制赌徒的大脑。 十万输完，它会说：再玩点，等回本一定就收手。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是无穷无尽的，就算运气好，真的回本了，它还会说：运气不错，借着这次机会，多赢一些。 赌场的赢利，抽水是表层，人性才是核心。 多少企业家，大老板，他们白手起家，一步一步脚印，成为亿万富翁。 这些人比普通人聪明，比普通人果断，比普通人有意志力，但最后还是将一生心血奉献了赌桌，败在了心魔。 贪念很恐怖，拖延症就是贪念表层现象的一种！ 躺在床上，反省着今天赌桌上的行为，我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当觉得自己做错事，或者说出话时，我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反省一下自己。 但我发现一个人，某个动作，或者某个言语，让我听不懂时，我也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好好琢磨琢磨。 哒...哒...哒...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从过道中，响起，传进我的耳中。 高跟鞋践踏地面的声音，在很多男性的耳中，算得上天籁之音，其中就包括我一个。 咚咚咚.... 本以为她们只是路过，但脚步声，却在我的房间门口停下了。 随后是三声频率相同的敲门。 “不需要。”我拒绝道。 很多酒店，半夜都会推销服务的，在严扫之前，内陆的酒店，比比皆是。 “秋哥。” 第二百二十六章 乐不思蜀 “秋哥。” 陈雨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是熟人，我自然要开门。 “雨璐呀。”我打开房门，将雨璐迎了进来。 在雨璐身后，一批穿着统一制服、丝袜，打扮艳丽的女孩，跟随雨璐一起走进了我的房间。 进入房间，她们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面向我，恭恭敬敬的三十度鞠躬：“老板好。” 目光在这十几个人的身上快速扫过，最后落在陈雨璐的脸上：“雨璐，这是何意？” 我自然明白她的好意，给我送美女来了。 面对我的问话，陈雨璐微微一笑：“赌场的安排，秋哥随便挑就好。” 澳门赌场的服务，绝对是贴心的。 我和闫妮妮玩的贵宾厅，24小时餐饮，饮品，住宿等等都是免费的。 出门豪车，车接车送，晚上美女相伴，这一切全部都是赌场的免费福利。 全套的服务，让赌客感受到人间的极乐，真真正正的做到了乐不思蜀。 很像是前几日参加‘斗墩’时的味道，不过当时我是马仔身份出席，而这回，我是客人的身份。 这种极乐，就是很多大人物喜欢玩‘斗墩’，或者去澳门赌牌的原因，尤其是体制内的，玩的最疯狂！ “不用了雨璐，谢谢你的心意。”我婉言拒绝。 这些姑娘很漂亮，身材也是极品，不过我不能接受。 并非是我晚上和薇薇安搞过一次，体力不支，二十出头的小伙，夜夜笙歌也没问题。 而因为我旁边的房间就是闫妮妮，我刚才都听到了走廊的高跟鞋声，想来，她也肯定能听到。 本来这次澳门之行，都是闫妮妮安排的，我白吃白住，还白嫖，有点不知分寸了。 我是一个神经敏感的人，每次提到洗浴桑拿时，我能感觉出闫妮妮的一丝不对劲，她对于身边人乱搞，好像很忌讳。 完全能理解，毕竟这次旅行就我们两个人，她还是个女生，看到自己的伙伴出去乱玩，心中会抗拒，也很正常。 隐隐约约我能察觉出来，她似乎对我有点好感。 “秋哥，这都是赌场福利，不选白不选的。” 陈雨璐一脸邪笑，指了指其中一个高个子美女：“她怎么样，人白腿直，胸还大...” “不需要，让她们出去吧。”我不可否定的回答道。 我是一个大哥，即便受挫了，但我依旧有大哥的那种霸道气质，并非我自夸，很多人都这样说。 在见到我态度坚决，陈雨璐冲着她们摆了摆手：“都出去吧。” “老板再见。”十几人再次恭敬鞠躬后，纷纷离开。 “秋哥你是我见过最有个性的，在赌场能克制住赌欲，在房间，能控制住‘性’欲，厉害的。” 陈雨璐对我竖起大拇指，算是夸奖了我一句后，退出了房间。 关好房门，打了个哈气，躺在床上不久，便睡了过去。 这一段时间，我的梦境总是围绕着两件事，第一，关于戚瑶的感情问题。 我梦到过我们两人婚礼的幸福景象，也梦到过她和别人在一起时，我的吞声忍泪。 但梦境终究是梦境，我们两人，再无可能！ 第二件，就是我被通缉，总是在梦境中，梦到自己被官方抓捕，判了重刑。 这两件事，一度让我精神崩溃，甚至是在噩梦中惊醒。 次日一早，我又是被噩梦所惊醒。 咚咚咚.... “小秋，小秋！” 迷迷糊糊的醒来，门口的敲门声，如同催命符一般。 “来了。” 打开房门，闫妮妮走了进来：“刚睡醒？这都几点了。” “嗯，刚醒。” 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四处观望了闫妮妮，我诧异的问道：“妮妮姐，你在找什么呢？” 闻言，闫妮妮尴尬一笑，坐在床上，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赶紧收拾一下，吃饭去。” “好。”我应了一声，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 赌场是提供早餐的，不过妮妮并没有选择在赌场吃，在赌场吃免费餐，有些不符合她大小姐的身份。 雨璐开车，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一家茶餐厅，吃一些当地的特色，具体我叫不出名字，什么酥，什么粉之类的，味道还不错。 饭桌上，闫妮妮一脸坏笑的看向雨璐：“雨璐，你们赌场不是提供公关服务吗？怎么昨天也不给小秋安排一个呀。” 听的出来，她只是故意试探，明天的声音，我不相信她没有听见，否则也不至于一早上在我的房间四处张望。 “安排了，秋哥没同意。”陈雨璐低头喝着粥，淡然的回道。 “小秋，质量不行吗？怎么不同意呢？”闫妮妮笑眯眯的又看向了我。 “那些莺莺燕燕，没什么兴趣。”我淡淡的附和着。 听到我的话，陈雨璐差点将嘴中的粥，喷了出来，连忙用手挡住嘴巴：“噗，秋哥，你该不会对女人没兴趣吧。” 闫妮妮淡淡的露出一抹笑容：“可能是。” 我一阵无语，不过也没反驳，和女人狡辩，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澳门土地面积很小，很快，我们就逛完了整个澳门的知名景点，吃遍澳门的著名特色。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生活非常简单。 睡觉，吃饭，陪闫妮妮逛逛商场，晚上在去赌场转一圈，旁观闫妮妮赌牌。 自从上一次心魔的产生，我就再也没去接触赌博。 心里肯定是痒痒的，克制住就好了。 在没去碰牌之前，赌博的心魔最脆弱，只要坚持住自己的想法，就没问题。 但是一旦兑换了筹码，哪怕只是一百块钱，心魔也会怦然而生，吞噬理智，从输一百，到输一百万，只是一个心态量变的过程，赌和不赌才是质变。 这几天下来，闫妮妮却出奇的很幸运，也很稳，这几天里，陆陆续续又赢了几十万，一共加起来，差不多赢了一百多万。 旁观闫妮妮玩了一会，感觉有些无趣，我独自一人离开了赌场。 夜晚，我独自一人走在澳门的街头上。 闫妮妮在赌牌，我在这边又没有朋友，除了独自买醉，也就只能闲逛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洗浴文化 今晚，除了散步之外，我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去体验一下澳门的洗浴桑拿文化。 在街道上，拒绝了几个‘站街’女的搭讪后，我也看到了几个桑拿，不过门面太小。 想去体验正宗的桑拿洗浴文化，自然要找最权威的。 拦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用葡萄牙语打着招呼：“欧啦。” 雨璐介绍过，这个欧啦，是你好的意思。 她教过我们很多葡萄牙语，我只记住了这一句。 “去一家好一些的桑拿，谢谢。”我说道。 他们是能听懂中文的，只是更习惯说葡语。 “好的先生。” 车子在行驶一段时间后，来到了一家名为皇家的桑拿。 付完车费，他居然也一同下了车，这让我很意外。 “先生，里面请。” 并且帮我开门，引导着我，走进洗浴，这种服务，属实到位。 在前台，不知道他和吧员说了些什么，因为是用葡语，我也听不懂。 只见吧员给他拿了小费后，他恭恭敬敬跟我道了声别后，便匆匆离开。 在澳门的洗浴桑拿，是不接待女宾的，这一点，更让我对内部环境，产生了浓浓的好奇心。 换好浴袍，走进浴区。 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大场面！ 我自认为我们市，乃至省城的各大洗浴，我都洗了一个遍，算是见过世面的人。 但这里的场景，着实让我震惊了！ 几十、上百位的美女，身无寸缕，站在两边的浴区中，静待。 欧美的，亚洲的，还有几个黑妹，在我认知中的种族人，应有尽有！ 我的目光，完全跟不上打量的速度。 看的我是眼花缭乱！ 而这些美女，也是分区域的，每个区域的价格不同。 几百，上千不等。 越南的最便宜，其次是内陆，欧美，岛国的最贵，不知道是不是跟那边的电影行业相关。 那几个黑妹的价格，相比也是较高，可能一些大老板口味独特，喜欢这种，所以价格炒的比较高吧。 我来的目的，主要就是体验澳门的洗浴桑拿文化。 没有什么好做作的。 喜欢哪个，看哪个不错，就直接选走好了。 喜欢一个选一个，喜欢两个选两个呗，胖子的快乐，我还没体验过。 眼花缭乱的选了一番，最后选了一位金发碧眼的欧美妹，和一位韩国美女。 在她们二人的陪同下，我们一起去了洗桑拿。 服务好，花样多，很多奇奇怪怪的道具，是我没见过的。 舒舒服服的体验过一次，才发现，多挣钱，才能玩的花。 人家大城市的，确实会玩。 三个小时后，我走出洗浴。 结账过后，我心中极度不爽。 体验感不错，出来玩，价格贵一些，我能接受。 让我不爽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出租车给我领进的门，所以前台给他的介绍费，算到了我头上！ 他吗的，我说司机为什么如此殷勤，赌场为何那么大方，原来钱都是从老子身上出的！ 不过，出来玩，去计较就没必要了，吃一堑长一智。 打了一辆车，我回到了赌场。 走进闫妮妮所在的贵宾厅内，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本以为她去别的厅玩了，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于是我回到了房间。 她这么大的人，又有陈雨璐这个叠码仔跟着，肯定出不了意外。 躺在床上，却不知做一些什么好，此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睡觉，又不睡着，翻来覆去，转辗反侧，正当我迷迷糊糊，刚有些睡意时，手机铃声响了！ 铃铃铃.... 铃铃铃.... 烦躁的拿起手机，号码是澳门本地的，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薇薇安。 在澳门，有我手机号码的只有薇薇安一个人，就连陈雨璐也没留。 “喂，你好。”接起电话，我礼貌的问道。 “秋哥，我是陈雨璐。”电话那边，不紧不慢的说道。 陈雨璐和闫妮妮在一起，打电话来的不是闫妮妮，而是她，能有什么事呢！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道。 “妮妮在金胜遇到麻烦了，被鬼坑了，她叫你过来。”陈雨璐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在澳门被鬼坑了，这算件大事呀。 “我知道了。” 鬼，也就是老千。 明明在银河玩的好好的，这种大赌场又正规，又安全。 可闫妮妮非要去小赌场玩，果然被坑了吧！ 我知道闫妮妮的内心想法，她是好赌的人，而且一直想去澳门展示一下她的千术，想法非常的勇敢。 拍了拍额头，叹了口气，我连忙穿好衣服，打车，朝着金胜赶去。 好在澳门不大，出租车司机，对于各个地点万分熟悉，否则我个外地客，肯定找不到。 闫妮妮在做生意，办事情，都是一个很精明，很有领导力的人。 可她只要沾上赌博，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人都有兴趣爱好，但是痴迷于其中，就是缺陷。 有些孩子喜欢看动画片，看到痴迷，荒废学业。 有些人沉迷女人，有些人沉迷于游戏，都会所受其害。 而闫妮妮沉迷于赌，她和赌徒最大的不同，是因为她身世好。 她不差钱，不会被钱破坏价值观，所以，她没有成为赌徒。 而且家里是开赌场的，也不怕输。 但如今，若是在澳门栽了跟头，就要吃大亏的！ “师傅，快点，快点。” 车上，我不停的催促着。 “马上到了。” 输点钱，我并不着急，我就怕闫妮妮在赌场上出千。 澳门，不同于我们市，在我们市她可以横着走。 但在澳门，没有人会给东北的江湖大哥面子，许老板的势力再大，这辈子不可能踏足澳门。 那些人，又有什么好忌惮的呢？ 车子停下，我看到门口陈雨璐在等候着，正在和一旁的保安，闲聊。 “秋哥，你来了，妮妮已经输一百多万了，叫你去呢。”陈雨璐淡淡的说道。 随后带着我，朝里面走去。 她虽然是闫妮妮的同学，但她毕竟是叠码仔，闫妮妮输的越多，她越有钱拿，乐意不得，所以她这番表现，也是能被理解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害羞的闫妮妮 我放慢了脚步，调整好姿态。 只是输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至少从陈雨璐的口气来看，闫妮妮的个人安全，并没有危险。 看来，闫妮妮还是有些分寸的，没有擅自出千。 在陈雨璐的引导下，我闲庭信步的走进赌厅，来到闫妮妮的身边。 赌场环境，照比银河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跟我们市的赌场比起来，是绰绰有余的。 并不是我们市经济落后，也不是许老板，闫丹丹这种垄断赌业的大佬们不舍得花钱。 归根结底，是因为管控问题。 在澳门，赌是合法的，他们的赌场，可以建成标志性的建筑。 但在内陆，赌场只能隐匿在棋牌室内，酒店房间里，门市房的卷帘门下，属于背光产业。 在内陆开赌场，是重罪！ 站在闫妮妮的身边，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妮妮，战况若何呀？” 我并没有称呼她为妮妮姐，因为若是开赌出千，需要配合，而配合一定是我为主。 “差的很，输了一百多万吧。”见到我来了，闫妮妮脸色浮现一抹真诚的喜悦，整个人好像松了一口气般。 “还行，不算太多，既然运气这么差，要不先回去吧。”我表现的很随意，带有一丝嘲笑的意味。 在别人眼中，我可能是在开玩笑，但闫妮妮一定知道，我是认真的。 我这次来的目的，出千赢钱是下下策，劝她离开，及时止损才是上策。 即便我千术过硬，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想在陌生的城市内出千。 现在的我，不是去年的一穷二白，不赌不博，全家挨饿时的李彦秋了，那时候是生活所迫，我逼不得已，就算明知道被抓，要剁手，我也得硬着头皮上。 我已经不再是职业老千，没有必要去逞强，去冒险。 闫妮妮的身份就更不用说了，比起安全，这点小钱不算什么，明知道对面有老千，是个圈套，还要用直接的方式还击，不明智。 “赌牌嘛，输赢都是尝试，怎么也得捞一捞。”闫妮妮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完全不顾我的劝住，继续赌牌。 她们玩的是德州扑克，由荷官发牌。 看到闫妮妮已经上头了，我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我不能让那些赌客们，感受到异常的表现。 坐在闫妮妮的身边，我看向陈雨璐问道：“雨璐，你在这里有里码吗？” 所谓的里码，就是赌场赋予叠码仔的信用筹码，里码可以很大程度的方便赌客取钱换筹码的烦恼。 “有二百万，不过已经给妮妮用了一百五十万了。”陈雨璐回答道。 看了眼闫妮妮桌面上的筹码，一百五十万的筹码，只剩下二十几万的样子，看来是没少输。 “行，就先给我拿五十万吧。” 五十万，对于我来说，足够了。 “这位老板，听口音也是东北人吗？”一位秃头的男人笑嘻嘻的问道，听他的口音应该是广东那边的，口音带些粤语。 “是。”我回答道。 “北方人性格好呦，豪迈，大气，哈哈哈。”他哈哈一笑，听起来，好像是在夸人。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和那种不屑的语气，所谓的豪迈和大气，分明是在说我们虎。 “哈哈哈，北方人实在，不如你们南方人会做生意，你们聪明啊。”我的目光瞥了一眼他那没有几根毛的发型，回道。 还真是，聪明绝顶。 被我‘夸赞’后，他呵呵一笑，没在吱声。 在这期间，牌局持续中。 陈雨璐还没有兑换筹码过来，我只能观战。 这一局，闫妮妮早早就弃了牌，我抽着烟，懒散的倚靠在椅子上，目光不经意的去打量每一个人。 想通过一局牌，就辨别到哪位是老千，很难，很难。 除非是那种千术一般的初学者，不过那种人，也不会来这种局赌。 与其自己寻找，不如直接问闫妮妮。 一把将闫妮妮搂住，我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将嘴贴到闫妮妮的耳边，用仅有她一人的声音，问道：“哪个出千？” 她的身体在被我揽入怀中时，微微一怔，随后立马理解了我的意思。 “讨厌~”妮妮姐娇嗔一声，配合着我的表演。 不过，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一抹绯红，没想到闫妮妮既然害羞了！ 她将手轻轻的抚在我的胸口，脸凑到了我的耳边。 感受到她柔软的唇感，微微呼出的气，不经意吹入我的耳中，使我浑身不仅一颤，麻酥酥的感觉，立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梳油头的那个小黑猴，他和秃顶是一伙的呦，是赌场的内应。” 声音轻柔，还带有故意挑逗的意味。 在她说话的同时，我嘴角的猥琐笑容，渐渐扩大。 在外人的眼中，我们的表现，不像是情侣，更像是搞‘破鞋’的，打情骂俏，悄声说着淫言秽语。 一切的表象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就是想让他们误解。 抽着烟，目光不经意的寻找起闫妮妮口中的小黑猴。 别说，闫妮妮形容的还真贴切，坐在尾家的男人，确实长的跟个猴子似的，贼眉鼠眼，头发紧贴在头皮上，像牛犊子刚舔过一样。 这些人是联合赌场的，不好弄，可闫妮妮意已决，我也只好顺从她的想法。 想来，只要不被抓住出千，他们赌场为了名声，也不能为难我们。 “秋哥，你的筹码。” 不一会的工夫，闫妮妮将筹码取了回来，递给了我。 待到一局牌结束后，我开始下注，进入赌局。 玩的注数，和当时参与‘斗墩’时一样，底注一万，封顶不限。 我坐在第三家，闫妮妮是二家，头家被秃头男坐了。 坐头家有一点好，就是他可以掌控整个局面注数的额度。 小黑猴在最后一家，是第七家，他这个尾家位置，是个坑人位。 这个位置能掌握下一轮牌注的补注情况，他们二人头尾呼应，还真是占尽优势！ 第二百二十九章 配合出千 在这个局，除了我们四个之外，还有两男一女，也是普通的赌客。 这场赌局，那两个老千并非针对闫妮妮，而是针对每一位入局的赌客。 杀每一赌客的钱！ 他这里的赌场，赌客是流动了，非固定，赌客随时可以参与进来，也随时可以离开。 做他们这种局的老千，不会养猪，放水，来猪就杀，赚的是快钱。 不像我之前做杀猪局，需要钓猪，到养猪，最后才是杀猪，他们这种流程更简单。 第一轮盲注时，秃头男只下注了最少标准了一万块。 在没看牌之前，哪个赌客心里都没底，若是盲注就下太多，可多赌客就不愿意玩了。 盲注过后，荷官开始发牌。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牌，目光则是有意无意的打量起荷官和小黑猴。 秃头男是负责叫注的，那出千的，只有在荷官和小黑猴二人产生，我想知道，到底是荷官的发牌出千，还是小黑猴玩牌出千。 若是荷官出千，我会立马拉起闫妮妮离开。 荷官出千，就意味着，所有人的面前，很有可能都在掌控之中，那样的话，我是能出千赢钱，不过牌和赌场设定不同，一定会引起赌场注意，那样就麻烦了。 不过还好，荷官从洗牌到发牌，并没有任何问题。 想来，出千就在于小黑猴了。 在没看到三张公共牌前，谁都不会弃牌，所以我并不急着看底牌。 “老板，请下注。”发过底牌后，荷官做出请的手势。 秃头嘿嘿笑了笑，扔了两万的筹码进去，加大了码注。 在他的下注后，我们每个人，也都跟注了两万，无人弃牌。 第二轮下注过后，荷官开始发公共牌。 三张公共牌，整齐的摆在公共牌的牌区内，分别是黑桃5，红桃9,和红桃j。 看过公共牌后，我才不紧不慢的掀开了我的底牌看。 一张梅花8和一张红桃7。 这个底牌非常不错了，同花，和顺子的几率都很大。 “老板，请下注。” 随着荷官做出请的手势，第三轮下注开始。 “三万。”秃头男直接加注到三万。 听起来似乎不多，但我们七个人，就是二十一万啊。 “弃牌。”坐在第二位的闫妮妮弃了牌。 “跟。”我拿出三万筹码，继续跟注。 “跟。” “跟。” “弃。” “加注，七万！”这一轮，结束后，坐在最后一家的小黑猴加了注。 他们这种玩法是很恶心的，不仅在牌面上做动作，还在心态上打击各位玩家。 若是秃头上来就追加七万，那么其余几位牌面一般的玩家，很有可能会直接弃牌。 但如今，他们等所有人都下注后，在追加注数，其余玩家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补注跟牌，要么之前下的注就全部打水漂！ 这就是所谓的首尾呼应。 这一轮结束，荷官继续发牌。 一张梅花六！ 当看到这张梅花六时，我心中暗喜，我的手牌是梅花8和红桃7，配上公共牌梅花6，黑桃5和红桃9正好是5、6、7、8、9顺子。 这场千局，只要发牌的荷官没有出千，那小黑猴的出千方式只有换牌，换牌中，最大概率使用的手法就是袖里藏花。 他没有联合荷官，不是通过洗牌来做局，那他肯定不知道我的点数。 即便算上他袖里的牌，组合起来，也未必会有我这个顺子大。 “老板，请下注！” 第四轮，也就是最后一轮下注开始。 “弃牌！”为首第一家的秃头，直接选择了弃牌。 他的作用已经达到了，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跟下去，主力军还要看小黑猴。 秃头和闫妮妮都弃了牌。 那么首家下注，就变成了我。 “下注，二十万。”我叼着烟，拿出二十四万的筹码下注。 其中四万，是补齐之前第三轮下注时小黑猴的加注。 见我直接将价格提到了二十万，而且如此淡定自若，其余几个人，并没有继续跟注。 即便她们有好牌，也拿不准我的牌大小，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一般人，没有魄力敢一次性的从三万底注，提升到二十万。 并非他们没钱，只是落差感太大，正常人内心不适应过山车式的起伏，就会恐惧。 如果是逐渐递增到二十万，他们兴许会跟。 “弃牌。” “弃。” 另外两人弃牌之后，我将目光看向了小黑猴。 小黑猴也没想到，我会比他还猛，错愕了一瞬。 他不清楚我的牌，所以他即便袖口藏牌，也不敢贸然跟注。 这一局，是我们两个第一次玩牌，他对我玩牌的路数不了解，他摸不透我。 “弃牌！”犹豫再三后，小黑猴冷漠的瞥了我一眼，弃了牌。 收起筹码，仅仅这一局，我就赢了三十万。 将手牌丢进牌堆中，我笑呵呵的拿出十万筹码，扔到闫妮妮的面前。 “秋哥真帅。”闫妮妮娇滴滴的夸赞一声，钻进我的怀中。 她是聪明人，知道我这样做，肯定是有事。 在她依偎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再度露出那种猥琐的笑容，用仅有我们两人的声音说道：“我要看你底牌。” 在澳门出千，我不敢用袖里藏花，我怕他们搜身。 所以，我选择偷牌替换，而作为我最近的闫妮妮，自然就是我最佳的偷牌选择。 她的这门牌，就相当于我的备用牌。 牌局继续进行。 盲注过后，荷官开始为每位玩家发暗牌。 我佯装低头看牌，目光却在悄悄打量起闫妮妮的牌。 而闫妮妮也很配合，她将牌角的数字微微朝我这边掀起一个角，方便我观看。 扫了一眼，她的牌是一张方片a，和一张红桃j。 我的底牌是一张梅花3和一张方片10。 “老板，请下注。”发过底牌，开始第二轮下注。 套路还是一样，秃头男下注三万，无一家弃牌。 下注过后，荷官连发三张公共牌在牌桌上。 黑桃2，方片5,方片k。 目前来看，算上闫妮妮的牌，我的手中一共有4张方片，和10、j、k、a，差一张方片做同花，差一张q，做顺子，牌很不错。 第二百三十章 天牌 “先生，请下注。” 这一轮，秃头男直接弃牌。 “一万。”闫妮妮下注一万。 玩德州扑克，每一轮的下注金额都可以从新设定，不一定非要比上一轮多。 闫妮妮下注过后，我也跟一万。 到一个金发美女时，她加注到了五万，看样子，她的牌也不错。 小黑猴这局没有追加，跟着金发美女下注了五万。 第三轮下注结束，荷官发放公共牌。 方片q！ 看到这张牌时，我心中大喜，表面却不动声色。 无论是同花，还是顺子，我都可以做。 在德州扑克中，同花比顺子的点数大，自然果断做同花。 在方片q落下时，我佯装看自己的牌，趁着其余几人注意力被公共牌点数吸引的刹那。 我用手掌盖住梅花3，将它藏在手。 佯装看过底牌，收回前倾身体时，我借势，快速的将牌落在闫妮妮的牌面上。 不过，我并没有去偷牌。 场上毕竟有老千在，而我这里是澳门，我生怕出现破绽。 所以，这个重任，只能交给闫妮妮了，她一直就想在澳门展现她的千术，现在我给她一个机会。 “老板，请下注。” “弃牌。”闫妮妮选择了弃牌，与此同时，将手中底牌丢进弃牌区。 闫妮妮自然明白我的用意，她很聪明，用了和我相同的手法，将那张方片a，弹到了我的牌中。 在她弹牌的瞬间。 我将一摞筹码扔进下注区。 “下注二十万！”我的动作过于潇洒，外加声音洪亮。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替闫妮妮遮挡了出千的微小动作。 “擦，兄弟，你这么下注，我们怎么玩呀？”坐在我下家的青年男人，哀声哉道，对我这种下注方式，极度不满。 这种不满，是能够被理解和同情的。 在北方，即便到了现代，玩德州扑克的人很少，因为德州扑克的无上限下注，太欺负人，很多人有钱，像我这么下注，穷人根本跟不起。 同为无上限，但拖拉机还和德州扑克不同。 拖拉机的牌是固定的，你下大注，我没有好牌就弃了，有好牌，砸锅卖铁，我也能开你，因为心中有底。 但德州扑克牌点不固定，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张牌，自己能不能用上，许多人在第三张公共牌时，可能差一张同花，或者差一张顺子。 那这个人，肯定要继续追牌下注，但大多数人，在接下来的两张公共牌中，都赌不来想要的那一张牌，预想是同花或顺子，最后因为差一张，却成了高牌，这种例子，比比皆是！ “这不是无上限吗？”看到他的不满，我轻笑一声。 被我怼了一句，青年男人十分无语，弃牌，拿着筹码愤愤离开了。 看似是我气走了他，实际上，是我救了他，不然他得被坑死！ “弃牌。”上一局下注很凶猛的金发美女，却选择了弃牌。 想来，这张方片q，不是她想要的，而我下注金额过大，她不敢用二十万去赌最后一张牌。 “弃。” 场面又和上一局一样，所有人都弃了牌，只剩下我和小黑猴二人。 两局，都是这种尴尬的局面，小黑猴似乎也被逼到了绝路，目光紧盯着我，沉默着。 “先生，是否跟注？”荷官微笑着，催促道。 虽然小黑猴在为赌场办事，但荷官就是赌场的脸面，表面还是需要按照规矩办事。 “跟注！”小黑猴也推进去二十万。 下注结束，荷官开始发第五张公共牌，一张黑桃4。 第五张公共牌是什么，对于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两位老板，请开牌。” 荷官目光恭敬的在我和小黑猴的脸上停顿了两秒，示意我们开牌。 “同花！”我掀开牌，一张方片a，一张方片10。 配上公共牌中的方片7,方片k，方片q，正好方片同花。 “棕声呸。”小黑猴将他的牌甩在桌面上，爆了一句我听不懂的方言。 听他的口气，就知道是爆粗口，不过那时候，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直到多年后，我认识了一个浙江湖州的朋友，他总说这句话，他告诉我，‘棕声’在他们那边的方言，是骂人畜生的意思。 目光落在小黑猴的牌上，我不禁一笑，这小子底牌是4和6，配上公共牌是2、3、4、5、6顺子。 “抱歉啦。” 我哈哈一笑，收起筹码。 两局牌，赢了七八十万，几乎就快帮闫妮妮回本了。 接下来的几局，我也会故意放放水，我是普通的赌客，不能做的太过分。 不过两个小时下来，在我和闫妮妮的完美配合下，不仅回了本，还赢了四十多万。 放水，只不过是输一家牌，而赢钱，是赢六家钱，概念不同。 偶尔我也会配合闫妮妮让她赢几局，保持一个筹码均衡。 总是我一个人赢，总会被引起人的注意。 这一局。 第二轮全部下注过后。 荷官将三张公共牌，摆在了牌面上，一张梅花9,一张黑桃9，和一张方片花10。 而这一局，好巧不巧，我的底牌，是两个9，在不出千的情况下，我就做到了四条！ 这分明是上天眷顾的天牌！ 能够赢我的，只有同花顺，但同花顺出现的几率，太小太小。 玩了一晚上，还没见过一个同花顺的亮相。 今晚我自己体验过德州扑克后，才知道那天在‘斗墩’上，我安排的皇家同花顺，对同花顺，是一件多么明显且愚蠢的千牌！ “老板请下注。” “五万。”秃头男直接下注五万。 最近几局，他们下注都比较大，估计是看我和闫妮妮赢钱了，他们着急。 “跟。” “八万。” 我提注到八万，并没有提太高，我怕他们跑了！ 逐渐递增，有一个过程，他们也能适应。 “跟。” “弃。” “十万。”到小黑猴那里，他提价到了十万。 下注结束，荷官继续发公共牌，一张方片花8。 四张公共牌，三张顺子，这一局顺子的概率非常大，不过能我的只有同花顺，而同花顺的概率，几乎为零。 因为方片九在我这里！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两张方片九 “弃牌。” 秃头男的套路，还是老套的。 在价格抬高到一定程度后，他选择了弃牌。 虽然在德州扑克中，每一轮的首位玩家，可以从新定义下注金额。 但是现在，即便秃头男想要下注一万，也需要压六万。 因为他上一轮下注五万，而尾家小黑猴下注十万，他需要把相差的五万块差价，补齐。 闫妮妮已经弃牌了。 首位叫牌玩家又轮到了我，拿出七万块的筹码，我下了注：“五万。” 上一局，我下注八万，和小黑猴差两万，所以只需要补齐两万就好。 “跟。”坐在我下家的男人，也下注了七万，跟牌。 现在整个牌桌还在跟注的，就只有我和坐在我下家的男人，还有小黑猴，三个人。 轮到小黑猴下注时，他并没有急，而是用带着轻蔑和挑衅的目光看向了我：“你不是很能下大注吗？这局，怎么怂了？” 他嘴角的一侧，微微掀起，笑容中充满不屑。 “五十万！” 小黑猴将面前的一摞筹码推了出去，目光至始至终，落在我的身上。 “两位先生是否补牌？” 在小黑猴下注后，荷官将目光看向我和下家，询问道。 若是不补注，我们两个人是没有资格看最后一张公共牌的，这一局就会直接宣布小黑猴胜利。 而我在自知一定赢的情况下，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补注！” 数出四十五万，推进筹码区，我的目光带着玩味，淡淡一笑。 在我补注后，下家男人，犹豫再三，陷入了纠结。 “朋友，赌博嘛，就要敢赌敢搏的啦。”秃头男一脸坏笑的劝说道。 在赌牌时，这种插嘴劝说，扰乱他人心智的人，最可恨。 果然，在秃头男的劝说下，男人咬紧牙关，也跟注了四十五万。 全部补注！ 这一局，是今晚最大的一局牌，目前整个筹码区，将近二百万的筹码！ 下注结束，荷官开始派最后一张牌! 一张方片七！ 方片七亮相时，全场哗然，尤其我坐在我下家的男人，脸上惊喜交加。 目前，场面的五张公共牌，分别是方片7，方片8，梅花9,黑桃9，和一张方牌10。 这种天选的公共牌，也是十分难见。 只要玩家有一张6或者j,就是同花，若是有两张方片，就是同花。 不过，同花顺的概率，已经为零，这一局，我的胜利，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四条，要比同花和顺子的牌面大。 唯一能胜过四条的，只有同花顺，可最后那张方片九在我的手中，他们拿什么做同花顺呀！ 在最后一张方片7落下时，我看到那些弃牌玩家中，脸上的遗憾和失落。 不过，相信很快他们会感到庆幸的。 “三位老板，请开牌。” 在荷官的话术下，我不紧不慢的掀开了我的底牌，两张九！ 四条！ “我去，这局牌，都好大呀！”周围人，惊呼道。 我是四条，而坐在我下家的男人，是同花。 “抱歉了各位，我同花顺！”小黑猴嘿嘿一笑，站起身来，准备收筹码，甚至不屑于看我们两个人的牌一眼。 “同花顺，碰四条和同花，这牌牛呀！”秃头男也是一脸奸笑，不过，他的笑容很快却戛然而止了。 与之相应的是小黑猴僵硬下来的动作！ 小黑猴的底牌是一张方片9和一张方片j，而四张方片九都在我的牌里，他出千了！ “收钱，别急呀！” 与此同时，我已经站起了身，一把按住了小黑猴的手腕！ 手指，已经触碰到了他袖口中的扑克牌！ “我四条，你哪来的方片九？” 面对我的冷声质问，小黑猴身体一怔，脸上的惊慌失措持续一瞬，转变成不自信的愤怒，来了一出恶人先告状！ “好啊，你居然敢在赌场出千！” 小黑猴呼和着，用力的去抽他被我握住的那只手。 一旁秃头男见状，也急匆匆过来帮忙，他们是一伙的，当然知道，小黑猴是什么手法出千。 只有掰开我的手，他们才有机会将袖中的扑克销毁。 “在敢赌场出千，你的手不想要了吗？感觉松开！”秃头男呵斥道。 “他们少胡搅蛮缠！” 别看闫妮妮是女人，但遇到事，临危不乱，在秃头男冲向我的时候，她抬手拎起椅子，就砸了过去。 不过，并没有砸中，只是阻挡了秃头男的步伐。 我冷哼一声，抬手向二人打去！ 他们的身材本来就小巧，比我这个一米八五的东北大汉，矮了一头。 而且他们只是老千，又不是打手，在打架方面，和我这个混江湖的差的太远，刚才闫妮妮摔个椅子，都给秃头男吓的一哆嗦。 一拳打在小黑猴的脸上，随后抬腿一脚，将秃头男踹翻在地。 这就是在澳门，我不想闹事，否则，这两人，我必剁他们的手！ “打人了，有人在赌场闹事！” 我们这边的响动，很快惊来了赌场内，负责看场子的打手，和一个经理。 “怎么回事？是谁在这里闹事！”经理上前问道。 “是他，军哥，他输不起还打人！”小黑猴捂着脸，身体还在不断的挣扎。 在看到被我抓住的人是小黑猴后，军哥的表情阴沉了下去，身后几个打手也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知道他们的打算，一旦小黑猴脱手，赌场方面即便搜他身，也不可能查到扑克牌，因为他们是一伙的，肯定会互相打掩护。 还不待众人给出回复，我冷哼一声：“我闹事打人？我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闹事！”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用力的拉着住小黑猴的衣袖，两张扑克牌从他的袖口掉了出来！ “他出老千！”我目光直视赌场经理，冷笑着说道。 “我，我没有，不是我....”小黑猴捂着脸，还想狡辩，可就连他自己的底气都不是很足。 众目睽睽之下，不仅我这一桌的赌客，周围几桌的赌客都凑了过来，并且看到了从小黑猴袖口中掉落的两张扑克牌。 人证物证皆在，就算小黑猴是赌场的人，赌场也不可能在去庇护。 否则就等于砸了赌场的招牌，澳门赌场，行业竞争激烈，名声坏了，离倒闭，也就不远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我们什么关系？ “我看着扑克牌在你袖口掉落的，你还想狡辩，当我眼瞎吗？ 在金胜出千，你胆子很大啊！拿刀来！”经理冷哼一声，阴冷的目光瞥了我一眼后，落在小黑猴的身上。 我知道他对于我的举动很不爽，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又能奈我何。 “军哥，军哥，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没有手我以后还怎么为赌....”小黑猴已经吓破了胆子，居然口无遮拦起来。 小黑猴的赌字，刚刚出音，还不等他的话说完，被称为军哥的经理，狠狠一脚踹在了小黑猴的下巴上，阻止了小黑猴的口无遮拦。 若是小黑猴将剩下的话说出来，那对赌场来说，就是无法挽回的损失。 就连军哥都不会有好下场，小黑猴，更是只有死路一条！ 军哥冷哼一声，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规矩就是规矩，我老爹在赌场出千，我照样剁他手！” 军哥的决绝，彻底让小黑猴陷入绝望。 “军哥！”一位小弟，递过来一把砍刀。 手持砍刀，军哥使了一个眼色，几个混混将小黑猴按在的地面，无论小黑猴再怎么挣扎，都无法寸动分毫。 在周围几十个赌客的注视下，军哥一步步的走到小黑猴的身前，眼神漠视，黑色的皮鞋，踩在小黑猴瘦削的脸颊上。 “诸位，有人在赌场内出千，是我这位做经理的失职，在这里我姜军和大家说声抱歉。 今天，我在这里保证，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同时，也给所有老千一个警示，这里是街老板的场子，敢在这里出千，下场只有一个！” 话，到此为止！ 刀，闪着寒芒，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残影，重重的斩了下去！ “啊~” 一道血花溅射，伴随着惨叫声，小黑猴手掌，从正中间，被截成两段！ 惨叫声，是小黑猴的，也是周围部分赌客们的。 隐约间，还能听到几声干呕。 闫妮妮的手，在这一刻，不自觉的也抱住了我的手臂，虽然她也算半个江湖人，可这种血腥场面，她这种身份，几乎见不到。 我的目光，全部被姜军吸引，微微眯起眼睛，咬合肌也不自觉的鼓了起来。 在姜军的身上，我看到了刘野的影子，杀伐果断，不留情面，这才是江湖人该有的样子，之前的我，过于优柔寡断和仁慈了！ 而他刚才那段话语，有一个重点，也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说这个场子是街老板的，澳门街老板，有名的江湖大哥啊，同时期，为数不多可以和澳葡教父，尹老板分庭抗衡的人物！ 在小黑猴被几个混混拖拽出去后，姜军森冷眸子，与我对视在一起，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一抹阴险。 不过，那抹阴险转瞬即逝，他挤出一抹笑容，笑的很亲切：这位老板，这件事是我们赌场的疏忽，实在抱歉。” “没事。”我附和着笑了一声。 在任何情况，无论是敌是友，面子上的客套，永远不能少。 江湖之事，在没有彻底动刀翻脸前，永远都是笑脸。 姜军对我歉意一笑后，目光环视我们这桌的几位赌客，爽朗一笑：“抱歉了诸位，为了以表歉意，今天诸位在这里的所有服务费全免。” 他的笑容，和做事的体面，打动了我这桌的赌客，百分之五的高额服务费不是一个小数目，我赢二百万，就要给他们十万的水钱。 今晚，就算运气在背的人，也得有几万块的服务费。 姜军这是在用钱买笑脸，来给整个赌场的赌客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他的操作，算是化险为夷，借着此次危机，还宣传了他们的赌场。 在出千事件解决后，姜军亲自将我和闫妮妮赢的所有筹码，兑换成了现金。 还完陈雨璐的里码，我们兑换的现金，也足有二百多万。 最后这一局，就赢了一百多万！ “今天之事是我们赌场的疏忽，给二位造成了不便。”在姜军的亲自相送下，我们走出了赌场的大门。 “姜经理言重了，这种事也是不可避免的。”闫妮妮笑呵呵的应付道。 “多谢理解，二位老板慢走。” 姜军的目送下，我和闫妮妮，坐上了陈雨璐的车，朝着银河酒店，赶了回去。 ...... 回到酒店，闫妮妮拉着我，进入到了她的房间。 我们住的房间很大，是套房，不仅有房间，还带一个客厅。 在客厅，她将今天晚上赢的所有钱都摆放在了茶几上：“小秋，今天晚上多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肯定要栽跟头的。” 闫妮妮坐在我的身边，侧着头，脸上充满喜悦和得意的笑容。 “那我总不能看着你吃亏吧。”我倚靠在沙发上，懒散的说道。 赌博，尤其是出千，特别消耗心神，此时我的精神，很是疲惫。 “不得不佩服，你的手法，确实很厉害。”闫妮妮夸赞一声。 “照你比，如何？”我玩笑着问道。 “跟我比...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呀，哈哈哈。”闫妮妮哈哈一笑，脸上的笑容，无比真挚。 看惯了太多虚伪的笑，这份真挚，让我倍感亲切，和温馨。 曾经，这种笑，常常挂在戚瑶的脸上，但自从我住院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对我独有的笑。 闫妮妮和我坐近了一些，她指了指面前的现金，对我说道：“这些钱，都是你赢了，一会你拿走奥。” 二百多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对我来说，也有极大的诱惑力。 在九十年代，二百万在我们市，能买一个单元了。 不过，这个钱，我不能收，本来澳门之行，就是闫妮妮安排的，而且今晚的出千，我是出于帮忙的心态，不是去赌博赢钱，概念不同。 “妮妮姐，咱俩这关系，你在客气就没意思了奥，我不要。”我拒绝道。 闫妮妮原本坐的位置就离我很近，在听闻我的拒绝后，闫妮妮将脸凑的离我更近了一些。 嘴巴几乎贴到了我的耳边，娇滴滴的问道：“我们，什么关系呀？” 第二百三十三章 适合的人 耳边，一阵香风拂过，我整个人的身躯都不由一怔，面部肌肉尴尬到僵硬。 我不是傻子，我明白闫妮妮这句话中带的试探和暗示。 闫妮妮绝对是我的理想型对象，我也承认，对于她，我有好感。 她的年纪要比我大五岁，可她的成熟，独立，是我真的所需求的东西。 同龄人的心智，不适合我这位少年老成。 我在做大哥之前，和戚瑶在一起，我很幸福，她一直激励着我，那时候娶她，生一个李梦遥或李爱窈是我最大的目标。 但随着我势力边大，逐渐真正的踏足江湖争斗，我们产生了分歧，这份分歧让我很累，很累。 我们三观不同，一直靠爱情，来维护关系，最终，走向了分崩离析。 在我走上江湖路后，我发现在闫妮妮的身上，我能感受到那份轻松，舒适的感觉。 她肯定不是我最喜欢的女人，更谈不上最爱，但她一定是最适合我的女人。 她的性格，和她的职业，和我有着完美的契合和互补。 还有一点，就是她的背景，我市黑白两道，她家里都有一定的话语权。 能和闫妮妮在一起，我的事业，我的大哥之路，一定会得到飞跃般提升。 可让我忌惮的也是她的背景，那是一把双刃剑！ “我们....”一时间，尴尬的情绪，让我支支吾吾半天，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认为是暗示，万一不是呢？万一只是开玩笑呢？ 那岂不是就更尴尬了！ 闫妮妮的双眼注视着我，我起初不敢去看她，心中挣扎一瞬，我扭过头，和她对视在一起。 在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期盼，还有一丝迷离.... 咚咚咚.... 就在我和闫妮妮含情脉脉的对视，嘴唇也越凑越近时，三声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我们。 一瞬间，一种像似被捉奸的心态，传递在心头。 身体本能的缩了回去，就像小偷，在偷东西时，被主人发现后的紧张。 “谁呀？”闫妮妮轻声问道。 “妮妮，是我，开门！”门外，陈雨璐的声音催促着。 “雨璐啊，来了。” 闫妮妮应了一声，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此时的心情，复杂无比，有些窃喜，有些紧张，还有少许的胆怯。 也有一丝不耐烦，心中不由暗骂：陈雨璐，你早不来，晚不来，偏要在这个时候过来，扫兴！ 点燃一根烟，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雨璐，他们是谁！” “啊！” 门口方向，传来闫妮妮的冷漠呵斥声，随后是惊呼。 闻声看去，黑压压十几个马仔，闯入房间，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小混混还抓住了闫妮妮的头发，薅着她，朝屋内拖来，嘴中还不停的骂骂咧咧：“吊你卤味，敢在街老板赌场出千，活够了吧！” 看到这一幕，我身体一僵，手中的香烟，也不自觉的掉落在地，怒火在心中猛然生起。 每一个套房的茶几上，都配备一大号的水晶烟灰缸，水晶烟灰缸，相比于塑料和铁质的，都要显得高大上。 “你吗比的！” 见闫妮妮被欺负，一瞬间的怒火，让我顾不了那么多，拎起烟灰缸，跨过茶几，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别说眼前是十几个混混，就算是一百个混混，老子也不能怂！ 套房面积很大，在我冲过去时，对方就已经反应了过来，松开了抓住闫妮妮的手，手里握着的钢刀朝我砍了过来。 他拿的是钢刀，不是杀猪刀，他的刀只能砍人，不能刺人，所以我不惧。 钢刀砍在身上，挺多是道口子而已，缝几针的问题，死不了人。 作为一个在江湖上混的，谁还没挨过刀子啊！ 我知道，这里是澳门，最正确，最理智的选择，是和平了事，毕竟闫妮妮没受伤！ 但为了给闫妮妮报仇，为了不在她的面前显怂，我毫不犹豫，即便和整个澳门街氏集团翻脸，我也在所不惜！ 即便挨上一刀，我也得干这小子！ 入户门到客厅，是一条两米左右的玄关过道，他们十几个人，都在过道内，还没走进来。 而我的奇袭，让最前方几个小弟停下了脚步，他们赌桌走道口上，后面的，自然就进不来。 此时，能够砍到我的，只有两三个人。 “我抄你吗！” 怒吼一声，冲到刚才薅闫妮妮头发的混混面前，举起手中的烟灰缸，朝着他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他抬刀的时候，我已经近身了，长钢刀的施展距离，最佳距离在一米五到两米，一旦近身在一米之内，钢刀作用和伤害，都大幅度的减少。 原因很简单，因为人的臂长在七十厘米左右，一旦近身，刺可以，但是挥砍，会受到限制。 砰！ 他的刀还没等砍到我，我的烟灰缸率先落下，一声沉闷的碰撞声，在他的脑壳上响起。 他的瞳孔快速扩张，身体僵硬一瞬间，直直的向后倒了过去，倒了在后面几个混混的身上。 鲜血在他受到撞击的位置溢出，可以鲜明的看到，在他受到撞击的头骨处，凹陷了下去。 如此严重的后果，是我预料到了的，但真正当结果摆在面前时，我还是不由的心惊。 我也不是第一天在道上混了，也见过些大场面，只是震惊了一瞬间，我就收回了目光。 “小心！” 突然，身后响起了闫妮妮的惊呼，随后，我感到后背一阵凉爽，一股粘稠的液体，顺着我的后背流淌而下。 我知道，我流血了！ 是跟在他旁边的那个混混干的！ 回眸看去，此时一个红毛混混的钢刀上，还残留着我的血液。 不过，我没有第一时间报仇他，而是冲到闫妮妮的身边，拽着她像房间内跑去：“进房间去！” 房间内还有一道门，至少能保闫妮妮一时安全。 闫妮妮的安危，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我不能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哪怕是一根汗毛都不行！ 不是我深明大义，为她可以奋不顾身，闫妮妮毕竟是个女人，保护她，是我的责任。 第二百三十四章 明抢 与此同时，那群混混们已经扑了上来，手中的砍刀，朝着我的身上挥砍。 “小秋！”闫妮妮惊呼着，也放缓了脚步。 想要伸手过来拉我，帮我阻挡那些刀伤。 看她的举动，那一刻，虽然有一些感动，但更多是愤怒！ “闫妮妮，你快进去，别管我，打电话叫人！”我呵斥了她一声，让她不要因为我而逗留。 转过身来，手中的烟灰缸朝着最近的一人脑袋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砰！ 又是一声闷响，力度并没有因为刚才给小混混脑壳开瓢，而减少！ 开瓢又如何？就算打死，我也认了，我不能怂！ 今天若是我显得稍微怂一点，那等待我的，只有被砍，甚至是被砍死！ 现在是九九年的六月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号，澳门回归。 如今这里，还是澳葡时期，在这里，死几个人，太正常不过。 街头ak扫射的事情，也发生过。 如果一定要死人，那死的，绝对不能是我，即便是，我也得拉上几个垫背的。 而且，单纯因为钱的事情，我觉得还不至于闹到非要出人命的程度。 “啊！” 一声低闷的惨叫声后，他如同先前的混混一般，晕死了过去。 “来呀！” 我怒吼一声，身上已经挨了数刀，也不清楚是高度紧张，还是为何，我并没有在刀口上，感到疼痛。 在我的怒吼声中，和混混仰面道地带来的视觉冲击的应和下，这群人全部停下了手。 举着刀，紧张的看着我，却不敢再发起进攻，因为他们怕了，他们怕成为那两位一样的，脑壳被敲个坑，昏死在这里。 回眸望了一眼，确认闫妮妮已经躲进了屋内，我才算放心。 气氛一瞬间的安静下，隐约可以听到屋内闫妮妮的打电话声。 “朋友，下手够狠的嘛。”在人群的最后方，一个男人抽着烟，淡淡说道。 目光投过去，这才发现，这个男人正是金胜赌场的经理，姜军。 “姜经理，这要上门抢钱不成？” 我冷哼一声，目光警惕的环视周围情况，生怕他们突然袭击。 “这么大个赌场，输了钱居然还报复，传出去，也不怕败坏吴老板的名声。”我再次开口说道。 吴老板，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街老板，街市在港澳广东话中是菜市场的意思，而这位吴老板最初就是一个菜市场的小贩。 白手起家，做到了澳门大哥的位置，所以澳门这边给他起的外号，就用街市两字，代替了吴性。 “朋友，不用在言语上威胁我，这里是澳门，不是内陆，我说你出千，你就是出千了！ 对于老千，我们澳门可不是很欢迎啊。”姜军平静的脸上，带着一丝的戏谑。 这个答案我早就有心里准备。 若是能被我三言两语呵退，他也不会带着一群人过来找麻烦了！ “既然不欢迎老千，你们为什么还要做局坑人呢？”我讥讽一笑，打压着他的傲慢。 “姜经理，我们都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说说，这事你准备怎么解决？”我点燃一根香烟，对方一定有要求而来，否则，也不会跟我废话。 所以，在这个要求没提出之前，他们不会再动手。 “还是那句话，这里是澳门，钱，才能解决问题。”姜军冷着脸，眼中充满贪婪。 “钱在那里，拿走就是了。” 我手指茶几的位置，在茶几上的两个手提袋中，装的满满现金，都是今天我和闫妮妮在赌场赢回来了。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总比搭上命好。 “嗯...” 姜军使了一个眼色，用鼻音发出一道闷声。 一名小弟会意，快步跑到茶几的位置，将装满钱的手提袋拎了过来。 “军哥，都是钱。” 姜军的目光扫了一眼手提袋后，面容阴险的盯着我。 “钱都在这了，你们可以出去了吧？”我吸了一口烟，精神上的松懈后，身上各处，传来痛楚，是那些刀伤开始发作了。 “还不行，我这两位小弟，都被你打成了重伤，生死未知，这些钱恐怕不够!”姜军玩味的一笑，示意我继续给钱。 这他妈的分明是抢劫啊！ 若是按照内陆的法律，我要是有能力，即便把他们全干死，我也是正当防卫。 不过，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还是澳葡时期，而且，我又不是铁人，没有一挑十的能力。 “姜经理，您这未免.....” 还不等我话说完，身后房门‘咣当’一声，被人重力甩开。 闫妮妮走了出去，将两个手提袋丢在了地上：“这里还有一百四十万，你们也拿去吧。 这是我们所有的钱，你在想多要，也没有了！至于你那两个弟兄，是死是活，和我们没有关系！” 闫妮妮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意思，分明就是在说，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看着地上的钱袋子，两个小弟立马上前将其收了起来。 “雨仔，他们真的没钱了吗？”姜经理朝着门外叫了一声。 在姜经理的呼唤下，陈雨璐怯生生的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躲闪，至始至终没有敢看我和闫妮妮，因为是她出卖了我们。 若不是她，姜军他们不可能找到这里，若不是她，闫妮妮也不会随意的给陌生人开门。 “军哥，他们就这些钱了，都在赌场内玩百家乐输了。”陈雨璐怯生生的说道。 她说了谎话，算是弥补对我们的出卖，不过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这种不得罪人的好事，不常见的。 “姜经理，做事情，不要太绝的好，这里虽然是澳门，但我们是办签证过来的，是合法的旅客，关系搞的太僵，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我微笑着，用最平静的语气缓慢说道。 “你觉得澳葡时期，还能持续多久，这里早晚要归内陆的统治。” 我承认，我就是在威胁他。 不过，那又何妨，他除非想连累他们整个街市集团，否则不敢动我和闫妮妮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 吻 天下政法是一家，在内陆，体制内闫妮妮有背景，即便远在东北，但上升到那一层面的领导，关系网都是互通的。 “你在威胁我吗？以后是以后，但现在还是澳葡！” 姜军冷声反驳着我，他的目光再度落在陈雨落的脸上：“雨仔，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陈雨璐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撤吧。” 姜军戏谑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后，挥了挥手，率先带人走出了房间。 在他的身后，有人拎着钱，有人架着伤员，缓缓的退出了房间。 待到他们走后，我长舒一口气。 “小秋，你怎么样了？”闫妮妮将我搀扶住，关切的目光中，带着询问之色。 “我没事。”摇了摇头，可身上的刀口痛，还是让我不由的龇牙咧嘴。 “走吧，我开车送你们去医院。”陈雨璐提议道，在她的脸上，有着一抹尴尬。 我和闫妮妮都没有拒绝她的提议。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可能因为置气，去影响一些事情。 心中有数就好，其余事情，在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车上，陈雨璐歉意的开口了：“妮妮，我也没办法，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是赌场养的人，所以我没办法拒绝姜军的要求。” 即便陈雨璐不说，我们也能明白她的苦衷。 很多事情，大家都是迫不得已，大家也能互相理解，但是事情发生了，就不是理解和道歉，就能回到从前的。 尤其是我们江湖人，更是只看事，不看情。 “能理解。”闫妮妮淡淡回答道。 “嗯。”陈雨璐张了张嘴，想要在说些什么，可是憋了半天，只回了一声嗯。 在医院，我身上的八道伤口，一共缝了37针。 从医院出来，看着自己被包扎的伤口，我不禁苦笑一声。 这才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已经住了一次院，缝了两次针了。 上一次的刀疤还没消退，又来了新伤，混江湖，也不容易呀。 从回酒店，后背有伤，只能侧躺在床上。 床边，闫妮妮正在用湿毛巾，帮我擦拭，之前残留的血迹。 “小秋，对不起，连累你了。”闫妮妮眼神黯淡，有些伤感：“当时应该听你的，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确实，如果听我的，及时收手，也不会落的现在这样的下场。 看她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我不禁轻声一笑，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呀，被你连累了呗。” 听到我的玩笑话，她的眼皮抬了抬，我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有些出乎她的意外。 她故作生气的模样，呵斥着我：“要死呀你。” “我不死，怕我死了，你会哭。”我有些羞怯的说出了这一段肉麻的话。 闻言，她微微一怔，擦拭我手臂血迹的手，也停顿了下来。 脸上浮现一抹羞涩。 情绪，和气氛，是很微妙的一种东西。 我们两人目光对视着，像是互相的试探，又是在相互吸引。 心跳，在这一瞬间，跳的极快。 扑通，扑通。 安静的氛围，让我隐约中，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身上，传来一阵燥热，口干舌燥。 对视了十几秒，也可能是几十秒，我率先伸出手，将她的身体，朝着我的方向，揽了过来。 抬起头，朝着她的唇，吻了过去。 她没有反抗，我的举动，仿佛解开了双方压制心魔的封印。 欲望，在这一刻，如同潮水一般，喷薄而出。 两个人，像是走在沙漠口干舌燥的旅行者，终于见到了绿洲甘泉，贪婪的索取着。 吻。 持续了很久，很久，几十分钟之久。 我们两人，就像是初尝禁果的孩子，新颖且贪婪。 所有的激起，也止步于一个吻，我们两个都没有在继续探索下去。 我身上有伤，不方便。 不过，有些爱抚的动作，是条件反射的，但都被闫妮妮阻止了，从她的眼神中看的出来，她很抗拒。 闫妮妮并没有跟我睡在一个房间，热吻过后，她带着羞怯的表情，离开了。 看她那副模样，好似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我知道，她只谈过一个男朋友，就是在大学期间，那个骗她钱花的男人。 看着闫妮妮离开的背景，我点燃一根香烟，陷入了沉思。 不清楚，明天一觉醒来，我该用什么样的关系来面对闫妮妮。 一个吻而已，对于我来说是无所谓的事情。 可是对于闫妮妮这种身份的人，她能跟我发展到接吻，是否证明认可我们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但我们又从未表达过互相的关系，她没给出我暗示，我也不敢承认和乱说，女孩子的名誉，是很重要的。 思来想去，决定明天具体看闫妮妮的情绪，若是她举止亲密，我就顺坡下驴，若是故意疏远，我也会识相的不去提起。 ..... 次日。 今天是我和闫妮妮离开澳门的日子，我们的签证只有七天时间，今天是最后一天，所以要返回内陆。 在陈雨璐的送别下，我们坐上了离开澳门的轮渡。 自从昨晚的事情发现了，闫妮妮对于陈雨璐的态度，也淡然和很多。 仿佛二人不再是四年的同窗之情，就如同一个赌客，对待一个普通的叠码仔一般。 我理解闫妮妮这种做法，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昨天夜里的事情，陈雨璐若是看在同学之情，即便迫于无奈，说出我们的位置，但看在情分上，总要提前报个信吧，她没有！ 甚至在那些混混冲进房间内时，她连一句劝说，和阻拦的话都没有提起，一个人躲在门外，静悄悄的等候。 她没有念在同学之情，闫妮妮也没必要去做虚伪的表达。 “小秋，你的事情我这两天打听了，也找人试着运作运作，但案子毕竟在横河县发生，很多关系都受到了局限，而且当事人咬死你不放，你们县的副县，对此事抓的也挺紧的。 等回去我联系一下我姐夫，试着让他帮你运作一下这件事吧。”闫妮妮跟我讲述起家里的情况。 第二百三十六章 再见戚瑶 闫妮妮的姐夫，是厅，这个级别的干部，而且是整个警方的，一把手，只要他能出面，这件事能压制下去。 难就难在，这件事影响太大，牵扯太多人，官场如战场，总会怕别人算计的，所以，我怕她姐夫不会为我冒险出面。 孙老板和老董本来就是我的对立面，而今我又伤害了他们，他们肯定恨不得我早点死，期盼着我早点被抓，肯定对我咬死不放。 “没事，这件事，姐夫要是为难的话，我自己也能办。”我淡淡的说道。 我手里有胶卷，这是把柄，我想，作为威胁的话，我想他们应该会听话。 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打算动这个胶卷的，它是我的杀手锏。 洪斌的背景中有魏局，这个东西，是我准备在对付洪斌时，威胁魏局而用的。 “行，回去再说。”闫妮妮回道。 她今天的表现，以及对我的态度，和往日一样。 仿佛昨晚的那个吻，未曾发生过一样，我明白她的意思，对此我也不再提及。 我们两个并没有急于飞回省城，我的伤口还没有愈合，需要在休养几天。 正常，我这种情况，是需要住院的，不过因为签证问题，迫不得已，所以才选择的离开。 这一趟澳门之行，我们两人算是白玩一趟。 赢的钱，又全部送了回去。 报复，有过这个想法，但没有这个实力，不是我熊气，胆小。 而是那样做代价太大，是理智的行为，更有可能是自投死路。 我们的实力都在东北，即便不惜一切代价，将所有小弟叫来，但结果，也大概率不是圆满的。 澳葡时代，他们这些教父，收小弟，做帮派都是合法的。 巅峰时期，十四k，尹老板的马仔就有数万，而作为能和尹老板抗衡的教父，街老板的人还会少吗？ 葡萄牙是不管控枪支的，那些人是真的有家伙，而我们内陆的管控太严格，严格打压一切势力，发展比他们艰难的多。 八三年。 那次行动，严打，更是将内陆的大哥洗牌干净。 凡事沾上江湖，不是剃了光头，就是吃了花生豆。 所以在势力方面，我们与这些发展多年的大势力相比，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这一趟澳门之行，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我见识到了一些新鲜的东西，开阔了眼界，并且和闫妮妮的关系，也得以更近一步的升温。 在广州待了五天，我们二人坐上了返回省城的飞机。 闫妮妮因为工作事情，率先回到了我市。 而我，选择留在了省城。 市里，和横河县，对于我来说，过于危险。 至少在这件事彻底消停之前，我不准备回去，没必要冒这个险。 不能急于一时，若是被抓住，那就是十几年的公家饭。 在闫妮妮临走前，给我租了一个很大的房子，并且给我留了一些现金，足够我的花销。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 在这一个月内，我几乎每天都会去戚瑶的学校，看看她最近如何。 直到暑假的前一晚。 这一晚，我一如既往来到学校门口，坐在车内，静静的等待。 等待戚瑶路过的那短短几分钟，看她一眼，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一种奢侈品。 车，是胖子派小弟给我送来的，是一辆桑塔纳，不知道他在哪里弄的，反正不是兰娜的那辆。 我的宝马，不能在开了，已经是高风险车辆。 至于胖子，也被监视了，一旦奥迪离开横河，大概率就会有体制内的人，尾随。 抽着香烟，看着来往的大学生，我心中有所向往，都是同龄人，他们可以无忧无虑的上着大学，而我，却在逃亡。 很多人跟我说过：秋哥，我要是能像你那般该多好，年纪轻轻，事业有成，手里有一群弟兄，接触的都是社会大佬。 当时，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羡慕的眼神，我想说，我也羡慕你们，无忧无虑，每天生活的安逸，不用处处算计，和担忧。 铃铃铃.... 手机的震动，在裤兜内响起，想来应该是闫妮妮。 虽然，我们没有确认关系，但却变得很微妙，很暧昧，几乎每天都会打上一通电话。 拿出手机，但是当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我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大脑一片空白。 戚瑶！ 是戚瑶的电话！ 大口喘着粗气，做了两次深呼吸，来平复自己激动的内心。 用手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的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我在确认下来。 接起电话，那道让我无比熟悉的声音，徐徐传来：“彦秋，你在哪了？” “我在澳门，怎么了？”我故作平静的回道。 可很快，我就不平静了，因为这道声音，不仅在电话声中响起，我也在窗外听到了同样的声音。 扭过头去，戚瑶握着手机，保持着接听的姿势。 看着她的模样，我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率先打了声招呼：“瑶，好久不见。” 曾经，我也幻想过我们再次相遇的场景，山崩海啸，抱头痛哭。 可如今，我也能从容的去面对，可能在我心中已经放心了对她的爱，留下的只不过是固执的执念。 “好久不见。” 戚瑶有些哽咽，不过，眼泪没有落下来，想来，那个大雨的夜晚，公园前的女孩，就已经将眼泪哭到干涸了吧。 这么多日不见，她也变了，不再是那个爱哭的鼻涕虫了。 走下车，我摸了摸她的头。 这是曾经我经常对她做的动作，但现在，却感觉有些生疏，手顿了顿，才轻轻落了下去。 “上次，我记得你说新开了一家川菜店特别好吃，是不是该带我去了？”我尽量去用最平和的语气，可依旧控制不住声音中的颤抖。 “哈哈~”这一刻，戚瑶笑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大颗大颗的落下。 “现在去。” 戚瑶在眼泪流出的一瞬间，便用手背擦拭下去。 “走吧，你带路。” “哎呦，李总的大宝马呢，怎么又换回桑塔纳了？”还没上车，戚瑶便开口调侃，语气中，依旧带着哽咽。 她确实成熟了不少，学会用笑容来掩饰伤悲。 “哎，家道中落了呗。” 第二百三十七章 分别 一家名为川妹子的川菜店内。 我和戚瑶相对而坐，不再有之前相恋时的甜蜜。 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见面，却又少了一抹亲热，彼此都多了一些拘谨。 “随便点，今天我请客。”戚瑶将菜单递到我的面前，露出一抹异样的笑容。 笑的幅度很大，可更多的是刻意伪装。 “好。” 接过菜单，我点了一个辣子鸡，和一份水煮鱼。 “你就点这些？瞧不起人呀。”戚瑶白了我一眼，拿过菜单，又点了好多。 “别那这么多，咱俩吃不了的。” “没事，吃不完再说。” 那些菜，根本不是我们两个人能吃下的，五六个人也足够了。 戚瑶一直都是节点的人，之前在一起，从来不让我多点，怕吃不了，而今天的反常，是在向我道别吧。 “其实，上一次我看见你了.....”相望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戚瑶率先开口了。 上一次...我知道戚瑶说的是公园见面。 “那么大的雨，淋感冒了吧。”我反问道。 “嗯。”她点了点头，眼睛微微泛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其实，对于戚瑶的出卖，我从来没有怨恨过。 单纯的人，往往更容易被骗，她也不过是受害者罢了。 “都过去了。”我淡淡的抽了一口烟，目光在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我梦境中的脸蛋上，贪婪的看着，生怕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他，对你还好吗？” 面对我的问话，戚瑶显然一愣，身体微微一怔，抬起头，眼中歉意和悔恨更加浓郁：“你都知道了？” “嗯，在我去澳门之前，在学校门口看过你一次。”我直言说道。 心中虽然对戚瑶闪恋，很是失望，但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和他分手了。”戚瑶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充满无奈。 他们两个人的分手，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那个叫学伟的，根本不爱戚瑶。 “哦。”默默的吸了一口烟。 “你呢？有没有开启一段新的恋情？”戚瑶笑容苦涩的问道。 “没有。”我淡淡的回了一句。 气氛再度陷入尴尬之中，半晌，这次我率先开口问道：“毕业之后准备怎么打算？” 在说出这句话时，我莫名的口干舌燥，和激动。 按照最开始的预期，我和戚瑶，是准备在她毕业后结婚的，可因为变故，却终止了这份承诺。 “可能会去南方工作吧，还有一年才毕业，先不考虑那么多，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不是吗？”戚瑶苦涩一笑，反问道。 “是呀。”我叹息一声，事与愿违的事情太多，计划，没有变化快。 “你呢，准备一直做你的大哥吗？”戚瑶神色黯然，提到这件事，颇为失落。 “嗯。”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之前的承诺，在分手的那一刻，就全部销毁，我也没有必要再去考虑金盆洗手的事情。 见我没有否则，她神色更显黯然：“彦秋，这条路太危险了，即便我们分开了，但我不想哪天收到你的噩耗。” “好，我知道了。”我平静的看着她，应了一声。 心中却感慨万千，我从来不否认我对戚瑶的爱，我也相信，戚瑶依旧是爱我的。 可就是这样两个相爱的人，咫尺距离，却不能再以爱之名，来对待彼此。 “菜来喽。” 老板娘端着菜，走到我们的面前，将一盆滚着热油的水煮鱼，摆在我们二人面前。 “彦秋，你尝尝，他家的水煮鱼味道很不错。” 戚瑶说着，本想给我夹菜，但又收回了筷子。 看着她脸上尴尬的笑容，我有些泪目，原来，我们现在的关系，连夹菜的动作，都需要斟酌..... 我们两个在故意的拖延下，却终将迎来了分别的时刻。 “彦秋，我还能抱你一下吗？” 学校门前，戚瑶眼含泪花，声音胆怯。 我走到戚瑶的身前，张开怀抱。 她一下子扑到我的怀中，还是那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 这个拥抱，我已经久违许久了。 “彦秋，保重。” 分别，是必不可免的，我们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看着她缓慢走进学校的背景，我仰面朝天，大口喘了两口夜晚的凉风。 这场分别，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可即便如此，我的心，依旧如同刀绞般疼痛。 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不再属于彼此。 这一晚，我们也没有主动去挽回过对方。 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三观不同，分开，只不过是迟早的一件事，聚散有时，各生欢喜..... 回到出租房，我一个人宿醉到天明。 有过放肆的哭声，也有过惆怅的大笑，没有人能明白我心中的痛苦，也没人感受过我此时的巨大压力。 爱人的分别，家人的担忧，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警方，我心不安。 不知道喝了多少瓶酒，从夜晚到清晨，又从清晨到黄昏。 不知不觉中，我昏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已是天昏地暗，对于时间，我没有了概念，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窗帘是拉着的，我甚至连白天晚上都不清楚。 头部的剧痛，和胃部的翻江倒海让我痛苦不已。 连忙跑进卫生间，开始呕吐。 我没有吃东西，吐的大部分都是酒水。 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漱了漱口，整个人才清醒了许多。 拉开客厅的窗帘，暖阳投射进来，温暖了我整个身体。 回到房间拿起手机，才发现上面有十几个未接电话，还有短信。 都是闫妮妮打来了。 回拨过去，刚刚拨通，电话那边就接了起来。 “小秋，你在干什么呢？怎么不接电话？”电话那边，传来闫妮妮紧张和急切的询问。 嗓子发涩，就连我的声音，也十分的沙哑：“喝多了酒，没听到。” “奥，没事就行。”她长舒一口气，听声音，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喝了一口矿泉水，润一润我干涩的喉咙，我、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让你着急了。” 我知道，闫妮妮是担心我的，我也能感受到她对我感情上的微妙的变化。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从回市里 其实我和闫妮妮之间的感情，其实只差捅破那层绵薄的窗户纸。 但谁也没有去捅破，我们身份和所处行业，让我们不得不谨慎对待。 捅破之后，在很多事情上，人物上，都会重新定义，牵扯的不仅是我们两个人，而是一群人，和很多派势力。 “没关系，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有一件事。”说到这里时，闫妮妮顿了顿：“你也知道，我姐夫他们体制内的关系，比混江湖还要复杂。 这件事，我姐夫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闫妮妮委婉的说道。 哪来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只不过是付出的代价太大，我这种小人物，不值得如此付出。 不过我也能理解，虽然我和闫妮妮关系密切，但闫丹丹和她爱人，对我却陌生的，我给他们带来的利益，目前只局限在赌场方面。 “没事，我自己有办法。”苦笑一声，我淡淡的回道。 电话那边沉默几秒，闫妮妮语气中有些担忧：“小秋，不要逞强，我这边还会帮你想办法的。” “嗯，好。” 和闫妮妮简单的又聊了几句，我挂断了电话。 自从逃亡，到如今，已经过了两个月了。 这段时间，家里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一直都是胖子在解决，我怕他总有应对不过来的时候。 而且我这位做大哥的跑路，做小弟的，心思肯定会活跃，若不是有胖子在，说不定早就自立为王了。 再不回去，我那些江湖上的朋友，也会渐行渐远，若不是我还有闫妮妮的支持，我敢保证，老虎早就吞并了我青林镇的势力。 所以，我该回去看一看了！ 走出出租房，感受阳光照在全身的温暖，我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这次宿醉之后，我想通了许多，放下了许多，也彻悟的许多。 这次再回去，我不能像之前那般，我要拿出一个真正混江湖，做大哥的样子！ 开着桑塔纳，我踏上了从回我们市的路！ 我回去的消息，除了胖子之外，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傍晚六点，我进入了我们市，看着标志性的建筑，我心中感慨万千，从今以后，我要让李彦秋这个名号，响彻这座城市的整个江湖。 我没有回横河县，县城的地方有限，而且认识我的人太多。 相比之下，市里要安全的许多。 胖子早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住所。 坐在沙发上，我和胖子，吃着从饭店打包好的饭菜。 “胖子，这两个月，家里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对于我自己这个小集团内部，我是很担心的，横河八枭其中几位，对于秦昊的认可度太高，而且如今秦昊的势力越做越大，我怕他有反骨。 “嗯....一切都挺顺利的，大事到没有什么。”胖子沉吟片刻，说道。 闻言，我不由轻笑一声：“那有什么小事？” “杨宇把王华给砍了。”胖子低着头，吃菜的动作顿了顿，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禁眉头一皱，杨宇和王华都是我的得力手下。 杨宇虽然性格上有缺陷，但我在临走之前，再三嘱咐过，要听王华的话，他们两个怎么会闹到这种程度！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沉声问道。 “半个月前的事了，我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王华伤的并不严重，早恢复了。”胖子解释道。 默默的点了点头，我放下手中的筷子，点燃了一根烟：“因为什么？” 杨宇虽然性格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但他也不至于虎到上刀砍人的程度，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都说是杨宇犯了虎劲，开不起玩笑，才动刀伤人。”胖子缓缓说道。 “嗯，我知道了。”应了一声，这件事，并非我主要关系的事，既然王华没有大碍，就等大事解决之后，再说。 “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我深吸一口烟，看着胖子问道。 “弄好了。”说着，胖子从一旁的皮包中，拿出两张几张相片，这些都是在胶卷中洗出来的。 接过照片，我一张一张的仔细翻看起来。 看到最后，我的嘴角不自觉的掀起一抹笑容。 这上面清晰的拍摄着，那些大人物在‘斗墩’时的丑恶嘴脸。 “不错，不错。” 有了这些东西，我就有威胁那些大人物的资本。 用这些相片作为条件，我相信他们会愿意帮我把那件事情，压下去的！ “胖子，你去查一下马副县的住所，我要亲自去访问一下。”我淡淡的说道。 手不自觉的从腰间，将那把仿**拿了出来。 在去澳门之前，这把枪藏在了闫妮妮的车上，在我们回到省城的当天，我就拿了下来。 “好。”胖子应了一声，有些忌惮的看着我手中的家伙：“这东西，以后还是少用吧，后果太严重。” “嗯。” 这一次事件，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枪的威力，和带来的后果。 不过，它也确确实实救了我一命，否则那一天，我的手，肯定保不住了。 但枪支在我国的法律管控太严格，若是当日，我用的是刀，或许这件事，早就得以平息，以闫妮妮姐夫的能力，想要将一起伤害案压下去，还是能做到的。 但持枪伤人的性质太恶劣，这也导致，为何闫妮妮也说他姐夫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是真的力不足，是代价太大，若是小事，他们会愿意帮忙的。 次日。 整个白天我都待在了酒店内，我回来的消息只告诉了闫妮妮，没有跟龙坤讲，就连我师父和我的手下也不清楚。 我还是通缉犯，知道我下落的人，越少越好。 下午，闫妮妮敲响了我的房门。 “好久不见，妮妮姐。”打开房门，我看着面前的闫妮妮，露出一抹笑容。 一晃，我们也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 “这么久没见，想没想我？”闫妮妮回身关上房门，微微抬头，和我对视，她眼中带笑，让我沉重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我盯着她的眼睛，用最真诚的语气和目光，真挚的说道：“想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关系的质变 虽然一个月不见，但是在每天的电话联系中，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也在逐渐的升温。 朋友之上，恋人，只差一个名分。 “我也想你了。”闫妮妮羞怯的低下头，在她说出这句话时，脸上浮现一抹绯红。 我微微一笑，向她逼近了几步。 在我的逼近下，她身体不自觉的后退，但脸上，并没有抗拒的神色。 只是退了两步，她的身体就紧贴在房门之上，无路可退。 含情脉脉的目光看着她，我的左手按在房门上，将她逼进角落之中。 “你要干什么？”闫妮妮轻咬红唇，羞涩的问着。 我的脸向她贴近，将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猜。” 我的脸，在她的脸上若即若离，在接触到的时候，我感到她脸上的滚烫。 右手食指弯曲着，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红润的俏脸，对她对视在一起。 有时候的情调，不一定非要用肢体动作，眼神的接触，才是最直击灵魂的调情。 她的手，不自觉的顺着我的腰，滑到我的后背，将我紧紧的抱住。 我的右手，揽住她的腰肢，唇，慢慢的和她迎合在一起。 我们的关系，也只局限在接吻。 即便身体会不适，但还是要控制。 自从上一次她的抵触，我也没有再去做过分的举动，在没有确认关系之前，我们两个不会发生那种关系。 “小秋，我们两个，还要等一等。”闫妮妮依偎在我的怀中，声音温柔，却充满无奈。 “嗯，我知道。” 她说的是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的通，至少在我被摘除通缉犯这个头衔，我是没有资格和她在一起的。 她的背景，导致很多事情，不是她一厢情愿就可以的。 现在，闫丹丹就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更何况是她家族的那些人了。 “小秋，你等这件事解决完，我去和姐说。”闫妮妮坚定的说道。 闻言，我不禁一笑，这是我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用这种语气，去给我一定的安全感。 “好。”我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应了一声。 心中却感慨万分。 就算我不是通缉犯，其实我的势力也远不够看，在许老板，闫丹丹这种大佬的眼中，我也就是一个喽啰罢了。 我不想去靠女人上位，靠吃软饭拿到一些资源。 但如果这些东西真的对我有利，我也不会抗拒。 这一次的逃亡，我受益良多，利益至上的年代，就要搞利益，不择手段的做大做强，不必考虑其他人的目光。 只有不如人的人，才会去议论纷纷，对他人评头论足，大多数是羡慕和嫉妒的表现。 ...... 晚上，我离开了酒店，开着车，朝横河县的方向驶去。 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偶尔还能看见几张熟面孔。 虽然兰娜多次给我打过电话，但我并没有回到我和兰娜的那处住所，却和她叙旧，报平安，那里毕竟是刘野的房子。 虽然上次电话中，刘野隐约的跟我传达了一些意思，我们直接的关系，也没有闹僵。 但对于这个人，我不得不防备。 按照胖子给的地址，我来到了马副县家的楼下。 时间是晚上八点，这个时间段不适合动手，我也不确定，马副县有没有回家，他的应酬那么多，也许现在还在外面鬼混。 马副县的家，是一个自建的小二楼，外表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甚至连当时最流行的瓷砖外墙都没有贴上。 只是刮了一层白灰，部分的地方裸露着水泥，简陋至极。 我的车，停在他家的道对面，车头正对他家的大门口方向。 马副县门口的风吹草动，都会进入我的眼帘。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我静静的在车上等待，大概过了三个多小时，时间已经到了午夜十一点半，一道灯光照耀而来，一辆轿车缓缓停下了马副县的家门前。 和马副县一起走下车的这个男人我也认识，是之前在‘斗墩’上的眼镜男。 在眼镜男的目送下，马副县晃晃悠悠，醉意十足的走进了家中。 在马副县进入大院后，眼镜男这才离去。 待到眼镜男离去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行动。 我要等，等到他们熟睡之后，我再动手。 我不仅要威胁他，还要让他恐惧我，我是做老千出生的，最懂得如何把控人心。 在车上等待的时间是缓慢的，烟一根接着一个根抽。 困意上涌，在我实在有些熬不住的时候，我这才准备行动，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将关于马副县的相片挑了出来，我下车，朝着马副县的家门走去。 ‘当’ 轻轻推了一下门，传来一阵铁皮晃荡的声音。 大门已经上了锁，不过，依旧不能阻拦我的步伐。 二米多高的墙，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问题。 之所以选择翻墙，是因为墙是固定的，不会发出声音，而铁质大门会。 三下五除二的翻墙而过，我朝着屋内的门走了过去。 马副县只上锁了外面铁门，并没有给房门上锁，这也省去了我很多的麻烦。 刚刚进门，一阵锣鼓喧天的呼噜声就传入了我的耳中。 心中不禁一笑，这完全省去了寻找他的时间。 顺着呼噜声，我朝着二楼摸索过去。 进入呼噜所在的房间，马副县和他的夫人，正躺在床上，陷入沉睡之中。 走进房间，坐在马副县床边的实木床头柜上，我并没有急于叫醒他们。 把玩着手上的仿**手枪，我打量起整个房间。 装修，非常奢华，完全不是从外立面看起来的那般穷酸样。 全屋实木装修，就是照洪斌的办公室，也毫不逊色。 咯噔。 咯噔。 咯噔。 不停的拉回把弄着手枪的保险，上面发出咯噔的清脆声音，在整个房间，格外诡异。 声音不大，但金属上的独特声音，并没有因为马副县的呼噜声而掩盖住。 “妈呀！” 在我的注视下，马副县的老婆睁开了眼睛，在和我对视后，她失声惊呼起来。 第二百四十章 恐吓 “你是谁呀！” 看着马夫人惊惧的模样，我露出一抹笑容，没有搭话。 左手慢慢的放在枪身上，拉开仿**的套筒，‘咔嚓’一声，子弹上膛。 举起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马副县的脑袋！ “喊什么？”在马夫人的惊呼下，马副县也睁开了眼睛，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老马，他....他...啊！”看着我的举动，马夫人一边晃动着马副县的手臂，一边惊呼着。 而马副县的全部表情也僵硬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枪口。 他喉咙滚动，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piu！”单闭一只眼睛，瞄准马副县的脑袋，手枪假装向上扬了扬，做出开枪的动作。 砰！ “哎呦。”在我的戏耍下，马副县本能的向后躲闪，头部重重的撞击在实木的床头上，发出一声脆响。 “你...你是，那个.....”马副县磕磕巴巴，在恐惧的充斥下，语无伦次，就连酒都醒了大半。 “马副县，好久不见，哈哈哈。”我冷笑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枪。 将灯打开，一瞬间的强光，让我们三人都不禁眯起眼睛。 在清晰的看到他们二人时，我这才发现，马副县的额头，以至于整张脸都布满了汗水。 一股腥骚味，十分刺鼻，让我不禁眉头微微皱起。 低头一看，在马副县的被子上，出现一摊水痕。 吓尿了！ 不过这也不稀奇，人在极度的恐惧下，神经集中在大脑皮层，也就顾不得四肢的把控，外加马副县今天又喝多了酒，酒精刺激肝肾，本就容易尿频。 嗤之以鼻的瞥了马副县一眼，我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马副县，你这胆量，不太行哦。” “是你，李彦秋！”马副县完全顾不得此时的囧态，抑制不住的震惊，怔怔的看着我，一张腐败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听说你在找我，你这么大的官，我怎能劳烦你费心呢，这不亲自过来拜访拜访！” 认真的把玩着手上的仿**，我欣赏着手中的玩物，并没有用正眼去看马副县。 “小伙子，你这么做是犯法的，你可不能乱来啊。”马夫人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语气有些苦苦哀求的意味。 微微抬起头，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扬，我不屑的说道：“犯法？我一个通缉犯，还怕犯法吗？啊！” 面对我的厉声质问，马夫人浑身一颤，身体不自觉的蜷缩在一起，不敢言语。 “小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今天过来拜访，一定是有些事情吧。”马副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询问道。 马副县毕竟是官场里的大人物，能做到我们县二把手的位置，自然不会是酒囊饭袋。 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询问我这次来的目的。 抬起头，目光直视他，我的脸上依旧挂着玩味的笑容：“我来找你什么事，我想，你心中应该明镜的很吧。” 在我的反问下，马副县沉吟片刻：“小兄弟，这件事，我去帮你和老孙说情，他一定会给我面子不追究的，到时候我在帮你运作一下，争取帮你解除通缉，你看行吗？” 看着马副县一脸真诚的样子，我不禁冷哼出声：“老狐狸！” “你觉得我很好骗吗？”我冷声问道，再次扣动仿**的保险，起到气氛上的衬托。 今晚，我必须要让马副县清楚，我有能力，也有狠心随时干掉他，这样，他才会用最诚挚和谦卑的态度，来跟我谈。 “这..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啊！”马副县急迫的说道。 “可是我不信。” “那..那你怎么才能信我。”马副县怯生生的问道，那本就稀疏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头皮上。 “好办，你家有相机吗？”我问道。 “有。”我无厘头的询问，让马副县一愣，但还是点头应道。 “拿来！”我冲着他挥了挥手。 此时，他丝毫不敢违抗我的旨意。 马夫人指了指那边的大衣柜：“在里面，最上面的位置。” 我打开衣柜，目光上移，在衣柜的最上方，我看到了一个比较大的黑色纤维包。 将它拿了下来，在里面装着一个十分豪华的相机，品牌我不认识，但绝对是相机中的爱马仕。 拿出相机，研究半天后，我才将它开机。 用相机对准马副县，我轻笑一声，指了指他的夫人：“杀了她，这样我们两个人就是统一战线的人了，哈哈哈....” 有了马副县杀人的证据，他自然会听命于我，不过，我也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祸不及家人，这一点，我还是懂的。 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在我状若变态的般的笑声下，马副县和马夫人都傻眼了！ 可还不等他二人发作出声，我举起了手中的枪，面色阴沉和凝重：“今天，你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马副县，我劝你考虑好！ 不要怀疑我，我本来就是通缉犯，就不怕再多背一条人脉，你跟不用怀疑我手中的家伙，老董的腿，就是它打断的！” 相比于我的冷笑，马副县神情慌张，惊惧万分，身体一挺，竟然跪在了我的面前。 而他是裸睡的，赤身裸体，完全不害臊，就那样跪着，脸上满满的恐惧和乞求：“小兄弟，我对天发誓，我要是骗你，我们全家出去被车撞死！” 对于他的乞求，我没有搭话，面容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玩味笑容。 不是我故意的戏耍他，我在等，等到他的心灵防线，彻底塌陷。 我要在心理上，彻底的搞垮他。 我一直默不作声，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马副县的面容变得绝望，就连目光都不自觉的落下了马夫人的身上。 想来，这一刻，他真的有杀掉马夫人，从而保命的想法。 不过，很快他又收回了目光，继续开口苦苦哀求：“秋哥，你饶我们一命吧，就算让我下半身为你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第二百四十一章 谈判 “这样，我有一样东西，把它交给你，这东西就算是我的命脉了。” 马副县突然灵机一动，眼中充满了希望，随后，他急急忙忙的拉开了床头柜，在后面的暗层中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个皮质的小本。 “秋哥，这里记载了这些年我的受贿金额，你拿着他，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骗你呀。” 听着马副县一口一个秋哥的叫着，很是滑稽。 接过笔记本，没想到这次还有意外收获。 “既然如此，我也给你带了礼物。”将后腰上别着的相片拿了出来，我甩在了马副县的床上。 翻开马副县的笔记本中的几页，随意的打量一眼，我不由心惊，这货，真没少贪婪啊。 【1996年四月二十七号，新杨村农田规划，卢村长，两万。】 【1997年七月六号，县北炮竹厂售卖，洪斌，三十万。】 ..... 我这还只是随意的翻开了几页，要知道，这厚厚的笔记本，被记载了一大半之多。 上到几十万，下到几千快，哪年哪月，什么事件受贿，记载的清清楚楚，这本笔记，的确是个好东西！ 随意的翻看了一下，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马副县的脸上。 此时的他，面色阴沉，仔仔细细的观看这上面的每一张照片。 那上面，不仅拍摄了马副县豪赌的模样，还有她调戏洋妞的丑态。 “马老板，怎么样？对于这份惊喜还满意吗？”将笔记本放进怀中，看着马副县沉重的表情，我不禁莞尔一笑。 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和他，会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 在听到我的询问声后，马副县才从认真和凝重中缓过神来，抬起头复杂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片刻后，扭头看向了他的夫人。 “梅子，我和秋哥有点事要谈，你老实睡觉，千万不要搞小动作，听见没！”马副县面色凝重，语气有些警告的意味。 “别去....”马夫人充满担忧的保住马副县的手臂。 “放心，秋哥不会害我的。”马副县推开了马夫人的手，郑重其事的说道：“千万别搞小动作。” “好。”马夫人愣愣的点了点头，望向我的目光中，还充满惊恐。 “秋哥，我们换个房间谈。”马副县站起身，随便套了一条裤子，遮住他蒙羞的位置。 在临出房门之前，他还谨慎的将屋内的电话线拔掉，将座机电话搬走。 他是怕他老婆，背着我们，偷偷报警。 毕竟我现在可是横河县警方的头号通缉犯，一个通缉犯拿着枪闯入她的家中，并胁迫走了她的老公，一个普通的女人，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当然就是报警。 和马副县来到一楼的一个类似于书房的地方，我们二人相对而坐。 “秋哥，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呀。”马副县目光落在桌面上的相片上，脸上表情十分不自然。 “哈哈，没有准备，我哪敢来马副县的府邸呢，那不是自寻死路嘛....”我冷笑一声，放松了姿态。 他又拿起相片看了看，仿佛是自顾自般的说道：“这些，应该是洪斌安排的吧，不然以你当时的地位，应该没能力背着他们拍摄这些东西。” “对，就是洪斌拍的。”我给予他肯定的答复，虽然我也不清楚，此举到底是谁的策划，到底是刘野的个人之举，还是洪斌的刻意安排，不过那些不重要，反正这个黑锅，让洪斌背，让马副县和洪斌结下梁子，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是洪斌让你拿这个东西来找我的吗？”马副县抬起头，眼中涌上一抹狠厉。 我摇了摇头，否认了他。 “胶卷是我偷的，洪斌怎么会因为我个马仔，而惹怒你们这种大人物呢，马副县您说对吧。” 听闻的我回答，马副县微微点头，目光直视我，此时的他，和刚刚被吓尿的他，有着鲜明的对比。 仿佛又回到了他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 “秋哥，那你手中，不仅有我的相片，还有其他人的对吗？”马副县问道。 “恩。”我并没有否认。 闻言，马副县的眸子突然亮了一下，闪过一抹狡黠。 “秋哥，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的很愉快。”马副县目光盯着我，眼中绽放着喜悦的光芒。 看他这幅德行，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继续往下说。” 对于这只从政多年，一直在算计之中生存下来的老狐狸，我也有些摸不透。 但有一个道理，是值得坚信的，就是在摸不透一个人的时候，少说话，仔细听，不要表现的过于急躁，引导着对方继续讲述下去，才能让对方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人。 “按照你的说法，你和洪斌，现在是对立面的关系，对吧。”马副县反问道。 “对，没错。”我没有否认，我有马副县的所有把柄，自然掌握着这场谈话的主导优势，所以我到底要看看他准备搞什么鬼。 “魏局，是洪斌的背景，这一点我想你也知道，对不对？”马副县再次问道。 “对。”我冷冷的回道。 心中已经大概的摸透了他的想法。 “我看的出来，你身上有野心，不然你也不会在逃亡之后，从返横河县，更不会来找我，你是打算在横河扎根立柱的，你想当大哥！”马副县斩钉截铁，在最后一句上，突然拔高了声调。 而他的话，正好刺正了我内心中真正想法和野心，我就是想当大哥。 我要做整个横河的大哥，将洪斌和老虎，都踩在脚底下的大哥！ 看到我脸上的表情，他笑了，仿佛吃定我一般。 “秋哥，洪斌的背景是魏局，魏局才是管理横河安全秩序的人，有这个靠山，你想要绊倒洪斌，是根本不现实的事情。”马副县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他的嘴角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他的目光，让我很不喜欢，不禁皱起了眉头。 马副县说的很对，我们混江湖的，发生争执，打斗，是常见的事，而发生的一切问题，都归魏局这个部门管理。 第二百四十二章 谈拢 九十年代，不同于现在，一些小案件，他们说是黑，是白也是黑，他们说白，是黑也是白，魏局的部门有绝对的审判权利。 这个年代，误判，含冤入狱的人，不在少数。 洪斌有这层背景，我想要绊倒他，难如登天。 可一旦让洪斌失去了魏局，或者说让魏局倒台，虽然不会动摇洪斌的江湖地位，但洪斌集团绝对不是之前那般无懈可击。 “所以你想说什么？”我明知故问道。 “你手里有证据，我想我们联手，一定能搞垮魏局。”马副县阴冷一笑。 魏局这个人我了解过，他是一个空降兵，王鹏的父亲，和他父亲的老对手，当年争夺正局这个位置，闹得火热。 而结局，确实被一个外地调过来的长官，接替了位置，而当时接替正局位置的人，正是魏局。 在他上任后，联合王鹏父亲的老对手，打压起王鹏的父亲一派，所以才导致王鹏父亲提前退休。 王鹏被掉到青林镇，当一个小所长，几乎无出头之日，这一切都是这位魏局一手安排的。 若是能让魏局下台，让王鹏的父亲从新上位，对我来说，绝对是最有利的事情。 心中这样盘算着，但不能表现在脸上，我沉下脸，淡淡的说道：“洪斌对我的做法，只不过是为了装给你们看，若是你们都不追究我的话，他不会抓着我不放，相反，他还会帮我向魏局那里说些好话，这一点，我想马副县是明白的吧。 我这次来的目的是解除我通缉犯的身份，不是来帮你稳固政治地位的。” 我的回答，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他怔怔的看着我，一时间并没有搭话。 看着他略显狼狈的模样，我摸了摸下巴，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不过我很好奇，若是拉魏局下马，你准备让谁上任呢？” 面对我的反问，马副县眼神中略带犹豫不决之色，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准备让如今的张副局，上任。” 张副局，也就是王鹏父亲的老对手，若是把这个人扶上位，对于我的好处不大。 相比于这位陌生的张副局，我对王鹏更加深刻了解，对王鹏也更加信任。 “这个人不行。”我摇了摇头，否定了他这个想法。 既然他想借我手上的资源，拉魏局下马，这位新上任的任选，必须要我来挑！ “那你的意思是？”马副县看透我的想法，他有些无可奈何的反问道：“选正局，不是儿戏，不能太不着边际，我虽然有政治资源，但也要靠着级别，和资历，才能有资格竞选。”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我没想过推举王鹏，而是推举王鹏的父亲，就是因为王鹏的级别不够。 “我记得之前局里有一位王副局啊，他怎么样？” “不行。”听到我的提议，马副县果断的否决了我的想法。 “恩？他为什么不行？”我冷声反问。 在他果断拒绝我时，心中很是不爽，我认为他是没有看清局势，还想要跟我讲条件。 冷厉的目光注视着他，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我不是说他人不行，而是他已经退休几年了，实在没有办法在运作了。”马副县无奈的说道。 对于官场的事情，我不是很了解，不过听马副县这样说，也很有道理，我也能理解。 沉思了片刻，我并没有武断的去下一个决定：“这件事先不急，绊倒魏局并不能急于一时。 但我能给你个保证，我的事情结束，我会帮你把他绊倒，至于新的任选，再议吧，上任这种事，也不是你的一句话，或者托托关系就能做到的。” 如今之际，是解决我自身的麻烦，最重要。 等我恢复无罪之身，才有心情去算计，而且，如今的魏局在任，并非对我没有好处，他能加快我的脱罪速度。 至于绊倒魏局，和从新选任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虽然在九十年代，像马副县这种县城二把手有手眼通天的权利，想要随意安插个职员，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且是必须带编制的。 但我们要推翻和从选的，不是普通的职员，而是正局，处，这个级别的干部，那可不是一个副县有能力随意安插的，而且严格意义上讲，按照级别来看，马副县，也不必魏局的级别高。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就先把目标反正为你脱罪之上。”马副县点头应道。 “恩，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已经不早了，若是再晚，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好，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马副县主动伸出手。 “合作愉快。” 我没有拒绝，和他握了握手之后，离开了马副县的家，朝着市里赶去。 在‘斗墩’上，我就看出来，魏局和这些人并非是一条心的，就凭他敢做局坑钱，就能见证魏局的野心。 但电厂的孙老板，一定是听命，顺从于马副县的。 我国不是财阀横权的国家，孙老板就算再有钱，他也要有体制内的靠山，否则走不长远。 至于我的事，只要孙老板和老董那边不再追究，撤案，我想，魏局那边也不会抓住我一个小人物不放。 况且，马副县一定会去魏局那边帮我求情，二人在心中互相算计，但就凭马副县会去和魏局一同参加‘斗墩’这一点，就能证明两人的表面关系是能过得去的，魏局也会给个薄面。 如今我只需要等，等待这马副县的回复，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慢，所以我最近一段时间，还不能活跃在大众的视线之中，跟不能再返回横河。 夏天的太阳，出现的很早，回到市里时，天空已经泛起一抹鱼肚白。 身体虽然疲惫，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这至少证明，我的出头之日，越来越有盼头了。 在楼下的早餐店，喝了一碗粥，吃了几个酸菜馅的包子，我心满意足的回到酒店，倒头便睡。 第二百四十三章 前往五星镇 这一觉，我直接睡到了下午。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冲了一个澡，走出酒店，仰望夕阳西下，整个人神清气爽。 走在城市的街道上，看着来往的行人，听着周边的吆喝，茫然的闲逛。 铃铃铃.... 不知逛了多久，我已经从城市的城东区走到了南江区，手机铃声响起，在裤兜能传来一阵震动。 拿出手机，上面的电话号码是陌生的，不过看号段，是我们市的号段。 思索片刻，最终还是谨慎的接起电话，毕竟我还是通缉犯的身份，我没有率先开口。 沉默片刻，电话那边率先开口：“喂，是彦秋吗？” 电话那边是一到深沉的男人声音，这个声音我熟悉，昨天夜里，我们谈了很久，是马副县。 “恩，是我。”我应道。 “孙老板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和小董刚刚已经把去撤案了。”马副县直言说道。 马副县的办事效率，还算不错，但我这种案件的性质太过于恶劣，不仅是关于孙老板的个人问题，更是上升到社会安全的层面。 所以想要真正的摘掉通缉犯的头衔，还要得到魏局的批准，甚至是市里部门的同意才行。 “好，辛苦你了，魏局那边呢？”我反问道。 “今天晚上我约见了魏局吃饭，我准备在饭桌上，和他去说这件事情。”马副县说道。 话说完之后，他又沉吟一声，继续说道：“我今天细致的调查了一番你这件事，这件事情因为有报社的发酵，升级到社会舆论的压力，恐怕解决起来，很棘手。” 官方的事情我不是很懂，既然已经将所有的事情托付给了马副县，那不如就都让他安排：“这件事，你看着解决吧，我想以马副县的手段，解决这件事，应该不在话下吧....” 听到我意味深长，略带威胁的话语，马副县沉默了。 “后果我清楚，你放心，我这边一定会尽量去解决，但有些层面上的事情，还得你自己摆平。”马副县语气沉重的说道。 我从来也把将全部希望寄托在马副县一个人的身上，虽然他的官职不少，但是能力也有限：“好，没问题。” 挂断电话后，我已经走过了跨江大桥，我的那几套房子的位置，就是望江楼。 房屋已经封顶了，外立面粉刷的是黑棕色，很洋气。 在小区的周围溜达了一圈，了解一下环境。 我并不是带有目的性的过来，只是闲来无事做，除了闫妮妮和胖子之外，我还不能出现在其他熟人的视线中。 隐匿和保护好自己，才有翻身的机会。 这一个月的省城生活，都是我一个人独处在房间内，若是再不出来放放风，我会被憋疯的。 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青林镇现在已经被我纳入囊中，当时的计划是采用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一点点的逼近横河县，踏足横河县的势力。 而自从办掉老狗，到现在，已经小半年过去了。 这小半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也耽搁了吞噬其他四镇的脚步，待我这一次回归，我一定要好好的做一番事业。 一直以来，我的目标就在横河县，我从来没想过和许老板，包括金老板争夺市里的地盘，因为我知道，那种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的背景都在省城，那是真真正正权势滔天的大人物。 所以我的目标一直在横河，我要做横河的大哥。 打了一辆出租车，我从回酒店停车场，开着胖子给我准备好的桑塔纳，朝着五星镇行驶而去。 既然已经做好继续吞并其余乡镇势力的准备，那就提前去打探打探，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路上，闫妮妮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 “喂，小秋，你不在酒店吗？我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闫妮妮询问道。 “我出去了，在去五星镇的路上。”我如实说道。 电话那边，闫妮妮诧异一声，问道：“你去五星镇干嘛了？” “去溜达溜达，我一个人在市里也没什么意思。” 听到我这样说，闫妮妮沉思了一下，语气像是在征询我的意见：“我晚上也没有事情，我去找你，行吗？” “行。”我答应了下来。 有一个人陪伴，总比我一个人去要有意思些。 “那我到了给你打电话。”闫妮妮笑了一声，听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五星镇距离市区大概五十多公里的样子，它和青林镇的距离相对较近。 早在动老狗之前，我们就调查过各个镇子的势力情况，最后才选择了动老狗。 动老狗的原因，一，是因为他的手下得罪了我。 二，是因为老狗的势力，在五个镇子中最弱。 三，就是青林镇地区偏远，不会引起那些大人物们的注意。 五星镇，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子，但却有两股势力在掌管着五星镇的江湖资源。 一股是一个外号名为老鼠的大哥，另一位姓皮，因为身材圆润，江湖外号都称他为皮球，十分滑稽。 进入五星镇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七点。 九十年代时，因为交通和信息，以及思想不前卫的问题，那一代的年轻人，外出打工的很少，大部分还守着家里的几亩农田，靠着耕田为生。 农村人不外走，镇子的人口就多，显得的格外热闹。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直没有进食，自从逃亡以来，那段时间每日饮酒作伴，我的身体也受到了一定的损失。 几乎就算是一天不吃饭，也不会饿，但是有的时候，夜里会因为胃疼而痛醒。 车停在镇子最繁华的地段，刚下车，就闻到远处飘来的一片熏烟的烧烤香。 肚子，也不自觉的咕咕叫了起来。 香味来自于一家大排档烧烤摊，在大排档前，坐满了客人，生意十分火爆。 “兄弟，想吃点什么？” 摊主是一个黑黢黢的大胖子，那双白色的棉线手套上，已经染成了煤黑色，在询问我的同时，还在用那黑手套，为肉串撒着佐料。 看起来很不卫生。 第二百四十四章 狠人秦三 “二十个羊肉串，两个羊腰子，一打啤酒。” 在摊位前打量了一番菜品，点了一些吃的，我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一个瘦小的女人，一手端着一个铁盘子，另一只手拎着啤酒，走了过来：“哥，你的串好了。” 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女人，不由觉得很好笑。 通过刚才她和大胖子摊主的称呼，我知道这两个人是夫妻，但着实，这身材差距太大了一些。 从体型来看，那个胖子摊主，最起来得二百五六十斤的样子，而这个女人，顶多不到百斤。 脑海中，一瞬间就脑补出这两个人是如何羞羞的画面，嘴角也不禁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 “哥，账需要结一下。”女人呼唤着我。 “好好。”收起心思猥琐的想法，我歉意一笑，连忙从裤兜中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女人。 女人在腰间那遍布油渍的包中翻找了一番，给我找了钱。 拿起串羊腰子，看着那肥瘦相间，在滋滋冒油的样，我不禁咽了口口水。 独自一个人享用起来，虽然不卫生，但味道绝对是没得说，真香。 目光四处打量，在这个摊位上，可以说聚集着各路人士，有老人带孩子的，有情侣约会的，也有成群结派的江湖人士，在吆五喝六。 边吃着烧烤，边听着旁边桌的闲聊，吹嘘，也是一番别有味道的风味。 突然间，目光被街道对面，一伙来势汹汹的混混所吸引，看他们的架势，是冲着这个烧烤摊来的。 下意识就准备站起身，才想起这里是五星镇，我不可能和他们有什么过节，肯定不是冲着我来的。 在这伙人走来的同时，距离我隔了三桌的那一伙混混，也站起了身，朝着他们看了过去。 “哥，就是他打的我！”道对面那伙，其中一个瘦削的小伙指着对方一个壮汉说道。 看他的年纪也就是十五六岁，应该是个中学生。 “秦三，你敢动我弟弟，真是不给我面子啊！”听闻瘦削小伙的话，为首的瘦子男人阴森着脸，举着刀，迈着八字步，表现的十分蛮狠。 “皮球在我这都没面子，你又算个什么玩意！”饭桌前，一个高大，强壮的壮汉，冷笑着，他就是对方口中的秦三。 从他的表现来看，丝毫不把对面放在眼里的架势。 要知道，他们这伙才七八个人，而对方是二十余人，各个手中拿着家伙。 摇了摇头，在我看来，这个秦三，只是莽夫之勇罢了。 此时，道对面那伙人已经走到了秦三的面前，双方开始的对峙。 周围，一些食客们，各个都避其锋芒，领着老婆孩子逃离了剑拔弩张的战场。 唯独我，还悠哉悠哉的坐在旁边，一边撸串，一边如同看戏般，观着战。 “我去你吗！”两方刚一接触，秦三直接将面前的桌子掀翻，提起屁股下的板凳，就朝着对面拍了过去。 出手异常凶猛，一瞬间，板凳，肉串，啤酒瓶子，满天飞。 看着他们打架，就连我也没有先前那般淡定和悠哉了，因为其中一个塑料板凳，就砸在了我的桌子旁。 若是在不躲避，保不齐一会被误伤。 拿起桌子上的串，拎着啤酒，我跑到了相对较安全的地方，继续开吃。 “兄弟，你这也太淡定了。”一旁，烧烤摊老板，对我竖起一个大拇指。 “习惯就好，你不是也习惯了吗？”我笑呵呵的反问道。 街头斗殴，不是偶然现象，这种情况应该是时常发生的，毕竟整个五星镇就那么大的地方。 “是呀，三天两头就有人打架，都影响我做生意，哎，也没法说。”大胖子摊主，叹息一声，看样子这种街头斗殴，给他带来了诸多的不便。 不过，他也没办法，毕竟他只是一个摊主，而对方都是当地有头有脸有背景的混混，他一个老百姓根本惹不起。 “做生意就是这样，没办法的。”我安慰一声，目光始终注视着这一场的乱斗。 战斗十分激烈，秦三几人，对战对方二十多人，居然一点不落下风，属实是一员猛将。 不过猛归猛，但是他的身上，还是还砍了几刀，而对面那个领头的瘦子也没好到哪去，他头发已经被灌湿，血液夹杂着啤酒，顺着他的脸颊流淌着。 嘀嘀... 一辆白色的宝马轿车，停在了我的面前，闫妮妮按了两声喇叭，示意我上车。 我摆了摆手，我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看别人打架斗殴，是一种乐趣。 不仅如此，我还想看看这五星镇的实力，究竟如何，虽然我常混在市内和横河，但依旧不能放松警惕，绝不能认为这些镇子的人，就会好欺负。 “上车呀？”闫妮妮降下车窗，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我。 “等会。”我指了指那边斗殴的地方，示意等我看完好戏再说。 见我不准备上车，闫妮妮从车上走了下来，站在了我的身旁，无奈的跟着我一起看了起来。 “秦三，老子弄死你！”瘦子看样子已经被打红了眼，抬起手中的刀，朝着秦三的脑袋抡了过去。 在江湖上打架，往脑袋上砍的人，十分少见，因为大家都知道那样做的后果，怕砍死人，怕因此而坐牢。 混江湖，混的不过是个面子，混个利益，谁跟谁都没有深仇大恨，不可能去杀人，所以一般都是砍身上。 这也是为何我从来很少用杨宇的原因，因为这家伙没有分寸，出手就是往死了弄。 而在江湖上，用砍刀的多，却很少有人用管杀，和杀猪刀的，并不是这种武器不厉害，而是因为它们太过于厉害，它门的作用是刺，不是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进一出，生死未知。 如今瘦子的砍法，显然就是想把秦三往死了弄。 而秦三也不是吃素的，他本能的抬起手臂，用胳膊挡下了这一刀。 刀子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道又长又深的刀痕，在刀口的位置，除了血液之外，流淌的大部分都是淡黄色的液体，那是脂肪。 第二百四十五章 老虎的阴影 “嘶~啊！” 秦三低吼一声，他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刀痕，在他的脸上并没有退缩和恐惧，而是狰狞。 这一刀，并没有把他吓退，而是彻底激发了他的野性。 我看到他竟然快步朝着瘦子冲了过去，面对秦三的冲锋，瘦子显然有些惊慌失措，向后退了两步，不过他毕竟是面对着秦三，倒退的步伐，肯定没有直面冲刺快。 三两步的功夫，秦三便近了身，那如同沙包般的拳头，狠狠一拳砸在了瘦子的脸上。 一拳之下，瘦子身体晃了晃，险些被打晕了过去。 瘦子的同伴想要上前帮忙，但此时秦三已经夺下了瘦子手上的刀，朝着他们挥舞着，怒吼着：“小比崽子，来啊！” 面对秦三状若疯狂的怒火，那些混混犹豫不决，但还是没有上前帮忙。 人都是自私的，相比于自身安全，江湖道义算个屁！ 见无人敢上，秦三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包括我和闫妮妮都为此感到震惊，和残忍的一件事！ 只见他一手抓着瘦子的衣领，另一手抓住瘦子的裤子，直接将还在迷瞪中的瘦子提了起来。 朝着烧烤摊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吗的，你不是牛比吗？不是要砍死老子吗？老子今天的烤了你！” 叫骂中，秦三抬手将烧烤炉上，摊主还没来得及收起，已经被烤的焦黑的肉串打翻在地。 随后秦三用力的按着瘦子的一只手，朝着火炉中，按了进去。 那里面，可都是烧到火红的煤炭啊。 此情此景，就连我都不禁的微微眯上了眼睛。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整个街道上回荡，闫妮妮下意识的抱住了我的手臂。 我目光紧盯着秦三，看来，这个镇子，是真有狠人啊！ 听他们之前的对话，我知道瘦子是跟皮球混的，那这位秦三，就是跟老鼠混的。 若是踏足五星镇时，和老鼠闹翻的话，我第一个要解决的人，一定是秦三，否则，他将是挡在我面前，最大的绊脚石！ 惨叫着，瘦子开始拼命的挣扎，他之前的晕眩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当他真正被逼到份上时，爆发的力量，就连壮汉秦三，也没能阻挡。 瘦子将手拽了出来，饶是距离这么远，我也能清晰的看到，他的整个手掌是一片焦黑，上面还冒着烟，有丝丝火星，忽明忽暗。 看了看他烧焦的手，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羊肉串，顿时感觉手中的串就不香了。 “走吧小秋，这也太恶心了。”闫妮妮捂着嘴，朝着车的方向走去。 她毕竟是女人，就算见过些场面，也会对此感到不适。 别说是她了，就连我都有些觉得反胃。 “好。” 将手中的串扔到一旁，我坐上了闫妮妮的车。 在我上车后，她急踩一脚油门，逃也似的驶离了这里。 “小秋，你怎么心思来五星镇了呢。”闫妮妮偏头看向我，问道。 “因为这的串好吃。”我哈哈一笑，讲了一个冷玩笑。 “没正行。”她白了我一眼。 闻言，我有些尴尬的一笑，说出了此行目的：“我准备把势力发展到这里来。”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这干嘛？”闫妮妮停下了车，疑惑的问道。 “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搞不定的话，拿什么资本去县里和市里混啊。”我直言说道。 她咋了咋舌，又摇了摇头：“这五星镇，可不像你们青林镇那么简单呦，可以说这是五个镇子中，最难搞的地盘。” 听到闫妮妮的话，我并没有感到失落，若是把难啃的骨头啃掉，剩下的，不也就好解决了。 不过我有些诧异，没想到闫妮妮居然知道这么多。 “妮妮姐，你了解这个镇子？”我疑惑的问道。 她点了点头，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向我：“大哥，你也不看看我什么身份。” 确实，以闫妮妮的身份，想要了解这些事情并不难，但是她为什么会关注这些事呢，让我有些搞不懂。 虽然不懂，但一定要装懂：“是啊，以你的身份，别说了解了，统治这里都是轻而易举。” 面对我有些马屁成分的夸赞，她一拍脑门，表现的十分无语：“你想哪去了，我是说，我可是九州粮站的负责人，周围这几个镇子收粮都被那些江湖大哥垄断了，而他们自然也就是我的合作伙伴喽。 不然你以为老狗为何会与老虎搭上茬，别看他俩一个是县里大哥，一个是镇里大哥，都是大哥，但以老狗的身份，老虎还真看不上眼。” 对于闫妮妮解释，我这才了解了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不过，有一点，引起了我的高度重视。 “那也就是说，这五个镇子，其实背后都有老虎的影子？”我反问道。 若是真是那样，这件事可就不好办了，我消灭一个老狗，他能接受。 因为在老虎的眼中，老狗也好，李艳秋也罢，不过都是一个巴结自己的合作伙伴，谈不上竞争对手。 他可以容忍我吞并一个镇子，但是吞并第二个，就破坏了他的均衡。 一旦让他发现我的野心，他一定会联合其他几个镇子疯狂的打压我，绝不可能让我做大做强，有能和他抗衡的实力。 “没错，你猜对了！”闫妮妮点头应道。 听闻这个消息时，我感觉自己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 想要在这横河立足，实在是太难了，虽然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算是一个打击，但却丝毫不影响我吞并其余四镇的决心，不过一切都要从长计议了。 “那妮妮姐，你能跟我讲一讲五星镇的势力吗？”我开口问道。 我也是混了这么久江湖的人了，自然了解一些道道，五星镇下属乡村有限，不可能老鼠和皮球都做粮食的生意，若是都收粮了，又何谈垄断之说。 所以，我猜想大概率老虎也和其中一位大哥有着联系，而我若是能联和另外一位大哥，就绝对有可能搬动这个镇子的势力。 第二百四十六章 初见皮球 “你别看五星镇是横河县下属五镇中，相对横河较远的镇子，但它却是五个镇子中，经济发展最好的，也是五个镇子面积最大的那个，新乡石板大米，就出自这里。” 闫妮妮先是给我介绍了五星镇的大体情况，不过这些，我之前都有调查过。 新乡石板大米，是国贡级别的大米，好吃程度要超过五常稻花香，不过石板田有限，十分稀缺，产量少，也就不那么出名。 “我想了解一下皮球，和老鼠，他们之间的关系和背景。”我直奔主题的问道。 “你还真是不死心哈。”闫妮妮调侃一声，开始为我介绍起关于这两个人的势力。 “我了解的其实也不算太多，我只知道，老鼠和皮球曾经是兄弟，都是跟和尚混的，自从和尚进去之后，两人因为接手和尚手下的场子等利益问题闹翻了，据说皮球还抢了老鼠的女人，反正闹得挺难堪的。” 看着闫妮妮一脸八卦的面容，我忍俊不禁，觉得很好笑，感觉天下的女人，无论什么身份，似乎都会八卦很感兴趣。 江湖道路上，因为利益闹掰的兄弟，数不胜数，所以，我可不觉得奇怪。 不过，抢女人，还是之前兄弟的女人，这件事听起来，属实有点不江湖了。 这个和尚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想来应该是上一任统治五星镇的大哥吧。 已经是进牢里的人了，我也没有去过问太多，就算是他出狱，也不会是大哥归来，他的小弟割据山头，在这五星镇早就没他什么事了。 “那对于老鼠和皮球，老虎是扶持的哪一位啊？”我继续追问道。 这件事，才是我关注的重点，想要吞并这个镇子，大概率我是要跟老虎对着干的，以源帮的名义。 “皮球。”闫妮妮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对此，我丝毫不意味，因为我之前调查过五星镇，对于这两个人也有过些许的了解。 点燃一根香烟，降下车窗，看着人来人往，十分繁荣的街道，我开口问道：“皮球的背后是老虎，那老鼠呢，他背后有人吗？” “有。”闫妮妮肯定的回答道：“不然的话，为何皮球迟迟不敢动他。” 闫妮妮此话在理，皮球和老鼠是有仇之人，他们互相自然都想吞并对方，但两人和平发展共存这么多年，就证明，双方都有忌惮彼此的地方。 可老鼠的背景是谁呢? “老鼠的背景是谁？”想不出，就问，或许闫妮妮会知道呢。 这一次，闫妮妮果断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和老鼠接触的不多，也没有利益往来。” “哦。”我点了点头。 确实，以闫妮妮的身份，也不需要去在乎一个小镇的大哥，而老鼠又不做粮食生意，和他们也没有合作。 “喏，那个人就是皮球。”闫妮妮手指街道对面。 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长得十分圆润，光头，挺着一个大将军肚，好像十月怀胎一般的男人，在七八个小弟的拥护下，朝着远处走去。 “还真他妈的挺圆润。”我调侃一声。 “哈哈哈。”闫妮妮呵呵一笑，降下了车窗，直接招手喊道：“皮球！” “皮球！” 连续喊了两声，皮球才听见，将头转向我们时，脸上充满不爽。 也能理解，毕竟是一方大哥，被人当众直呼外号，面子上肯定挂不住。 但当他看到是闫妮妮时，脸上表情陡然转变，如同京剧变脸一样，喜笑颜开，配合着他那圆润的脸蛋和大光头，极具喜感。 “呦，妮妮姐啊，您啥时候来的？”皮球笑呵呵的，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刚到。”闫妮妮回答道。 很快，皮球一行人走到了车前，自始至终，闫妮妮都没有下车的打算。 这其实有些不尊重人的意思，不过以闫妮妮的身份，真的没必要。 “妮妮姐，这位小哥是？有些眼生呢？”皮球第一眼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笑容中，带着古怪的问道。 不用他说，我也能猜到这货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一定是把我认定成闫妮妮的男朋友了。 不过，这应该是早晚的一件事。 哎，世事无常，一切还不好说，自从和戚瑶分手，我才理解，什么叫计划没有变化快，事情真正达成之前，都带着偶然性。 “你脑子里想的什么？这是我朋友。”闫妮妮撇了皮球一眼，一副很无语的样子。 “奥奥，你好小哥，我叫皮长山，幸会幸会啊。”皮球冲我招了招收，自我介绍道，典型一副自来熟。 皮长山，原来这就是皮球的大名。 “李彦秋。”冲他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妮妮姐，想吃点什么？”皮球爽朗的问道。 “不吃了，你兄弟都让人把手废了，你这个做大哥的还有心情吃啊。”闫妮妮似笑非笑的调侃道。 本以为皮球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应该是并不了解瘦子和秦三之间发生的争夺。 但皮球的表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那点小事，和妮妮姐大驾五星镇来比，算个屁啊。”皮球不屑的模样，尽显冷漠。 看来，他早就知道大排档的争斗事件，但是大哥在知道小弟被打，表现的如此不尽人意，属实不应该啊。 旁边还有他的兄弟看着，这样会寒了兄弟的心。 在这一刻，我就感觉面前这家伙，成不了大器。 “地主小院怎么样？我记得妮妮姐最喜欢吃他家了。”皮球提议道。 “妮妮姐，咱们都小半年没见了，你这来一趟五星，若是不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这不等于打我皮长山的脸一样嘛。” 在皮球的盛情邀请下，闫妮妮连连摆手：“好好，那就地主小院吧。” 闫妮妮五点多就去找我了，那时候她一定还没有吃晚饭，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她一定也饿了。 反正那些烧烤吃的我是沟满壕平。 “那行。” “你们回去吧。”皮球呵呵一笑，冲着小弟们吩咐一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十分自觉的坐了上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隐秘的老鼠 闫妮妮对这个镇子还算轻车熟路，在左拐右拐后，来到了一个农村的小平房。 在小平房的门头上，还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地主小院。 “皮老板来了，快请，快请。”刚刚走进院落，一位中年男人看到皮球的身影，连忙小跑过来，殷勤着。 皮球毕竟是这个镇子有名的大哥，走到哪，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来一个大鹅锅，来一个排骨锅。”皮球嗓门很大的吆喝着，临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妮妮姐，我点的对吧，我就知道你喜欢吃大鹅。” 见状，我看了一眼闫妮妮，她的表情很不自然。 看似皮球在讨好，好像记住这种细节，能够赢得她人的感动和欢喜，实则是错误的行径。 他的本意是好的，不过这种行为，要分清对象，身份，和关系，这三个要素。 若是情侣，或者好朋友之间，或许能换来感动，但他和闫妮妮的身份完全不对等的情况，这种讨好，大概率换来的是厌烦。 “对，呵呵，没想到皮老板记的还蛮清楚的。”闫妮妮呵呵一笑，不过笑容有些紧绷，一看就是假笑。 隐隐约约之中，能感觉出来闫妮妮有些不自在和不满意的成分。 “那是，我这个人别的不说，但记性绝对杠杠滴，别说是妮妮姐爱吃的东西了，就是我家狗的生日我都能记住。”皮球仰首挺胸，好像很光荣一般，可他却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多么的愚蠢。 居然用闫妮妮，和他家的狗作比较，那话里的意思，就好像把闫妮妮比作一条狗一般。 “呵呵。”果不其然，在听闻皮球这样说后，闫妮妮的脸变得极为不自然，嘴中发出似笑非笑的哼哼声。 这种低情商的人，也能做大哥，除了敢打干杀之外，完全是上任大哥，和尚对他的抬举了。 至于为何老虎也找他合作，主要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他这种性格，通常这种人没什么心眼，容易把控在手中。 饭桌上。 闫妮妮一直保持着高冷的态度，对于皮球的话，也是敷衍而过。 皮球自感无趣后，将话题转移到我的身上，和我聊了起来。 “小哥，你也是来自市里的吗？”皮球笑么呵的问道。 “恩。”我点头应道。 “在市里负责什么项目呀？”皮球继续追问。 “负责个赌场生意。”我回道。 “那还不错啊，做你们赌博的，那赚的都是大钱啊。” 面对皮球的一再问题，我都是笑脸回复，毕竟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我吃了人家的饭，又没有闫妮妮的身份地位，我总不能也摆谱吧。 “皮哥，我这是第一次来五星，刚才在大排档门口，和你手下打架的人是谁呀，我在那边看了一会，对面有个叫秦三的，口气好狂呢。”我打起精神，将目光落在皮球的身上，等待着他的答复。 想要深刻的了解五星的现况，我面前的皮球，绝对是最佳人选。 “擦，老鼠手下的一个小瘪三而已，过两天老子就办了他！”皮球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似乎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中。 “老鼠，就是五星镇的另外一个大哥吗？”我故作诧异的问道。 在一位大哥面前，提起他的竞争对手，而且还叫对方为大哥，无疑是自找不痛快，但我是和闫妮妮一起来的，就算看在闫妮妮面子上，我也是他的座上宾，他不敢反驳我什么。 “切，他算什么大哥，哪天老子就给他办了。”皮球撇了撇嘴，很是傲慢。 嘴炮二字，让他彰显的淋淋尽致。 “你快别吹了，一会办这个，一会办那个的，也没看你办过谁。”一旁的闫妮妮都有些听不下去了，直接出言反驳了皮球。 被闫妮妮怼过之后，他并没有像之前那般的撇嘴不屑。 手掌在他的大光头上蹭了蹭，尴尬的说道：“要不是他有个大哥罩着，我早就办他的了。” 皮球的这句话，是我一直想要听的，因为我想知道，老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若老鼠只是一颗棋子的话，我就没有找他交谈的必要了，所以调查出他的大哥很重要。 闫妮妮不知道，是因为闫妮妮不关注，可皮球和老鼠明争暗斗多年，我想他一定会知道。 “皮哥，我知道你的背后是老虎哥，这老鼠的大哥是谁呀，居然连老虎哥都不敢动他？”我开口问出了我的最终目的。 目光期盼的等待这皮球的回复，可皮球的回答却让我大失所望。 “我也不知道他大哥是谁，之前和老鼠摆过场，他大哥派了几十号人过来，绝对有点实力，我和老虎哥也没调查出来他大哥是谁。”皮球叹息一声，说道。 我微微眯起眼睛，看来想要踏足五星镇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老鼠那边，情况未知，对方有一个大哥，未必会需要我的介入。 而皮球这边，背后是老虎，我更不可能明着和老虎碰。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人，连忙反问道：“皮哥，你说老鼠的背后，会不会是洪斌啊？” 洪斌和老虎的争夺无处不在，或许老鼠是洪斌为了均衡五星镇的一颗棋子呢。 想起这个人，我越发觉得可能性很大。 当提前洪斌时，皮球的脸，仿佛一瞬间就绿了，像吃了死苍蝇一般，很难看。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不是洪斌，这一点我敢肯定。” 砸了咂舌，我也没什么头绪了：“这只老鼠隐藏很深啊。” 看来有机会，还是要会一会老鼠。 这顿饭，在闫妮妮吃饱饭后，就草草结束了。 我本来就不饿，也没怎么吃，而皮球就是为了迎合我们，在看到闫妮妮吃好后，他也没有过多逗留的意思。 我和闫妮妮都开车了，所以我们两人是分开朝着市里赶去的。 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思考着关于吞并其余四镇的事情。 啃骨头，就要从五星镇这块硬骨头来啃，因为这个镇子实力最强，才要用我百分百的力量去对方，打一个出其不意。 第二百四十八章 让人‘敬佩’的胖子 我也想过利用农村包围城市的办法，最后解决五星镇，但是那样的话，只会更加麻烦。 其余几镇的势力虽弱，但背后毕竟有老虎的存在，没必要因此打草惊蛇。 不如先从五星镇下手，这样就算发生什么事情，还能合情合理的嫁祸到老鼠团伙的身上。 但现在我纠结一点，就是到底应该站队哪一方。 各有利有弊。 皮球背后的人是老虎，而名义上，青林镇的势力，背后也是老虎，就算帮他解决了老鼠，我也只有喝汤的份，得不到什么的。 不过让我取代老鼠，以皮球这个人的性格，当我想和老虎翻脸那天，办掉皮球，会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可那样隐忍的时间太长，以我现在的实力，短时间内，是不会有能力，和想法去和老虎翻脸的，毕竟我面前还有一个敌人，那就是洪斌。 在和洪斌的事情没有彻底解决前，我哪敢同时得罪两位大哥啊。 但站队老鼠，以源帮的名义，帮其铲除皮球，我会得到最快的收益回报。 可是我对老鼠不了解，我算计他的同时，大概率他也会算计我，我就怕老鼠卸磨杀驴，率先动手。 有闫妮妮和龙坤的存在，皮球和老虎不会，老鼠就犹未可知了。 一切的事情，还是要和胖子商量一下，看看他的聪明脑瓜，能不能给我提出一个合适的建议来吧。 ...... 回到酒店已经是十一点了。 闫妮妮并没有走，虽然无名无实，但在我们两个人的心中，都有了彼此的地位，即便不会发生什么过分的事情，但还是会总想和对方多待一会。 看着身边的闫妮妮，其实我找她还有些事情要谈。 但我要等一个电话，用这通电话作为引子。 和闫妮妮闲聊着，先是从今晚的皮球开始聊，又聊到县里，市里，等等一切趣事。 就在闫妮妮都已经犯困，隐隐有离去之意时，这通电话终于来了。 铃铃铃.... “谁呀，这么晚给你打电话？”闫妮妮好奇的问道。 不过看她的小表情，估计是多想了，她知道，以前这个时间段，都是和我戚瑶通话的时间。 “马副县。”我回了一句后，顺理成章的把电话打开了免提键。 “彦秋，你在忙吗？”马副县问道。 “不忙，你说。” “今天晚上老哥我为了你这件事，喝吐了好几起呢。” 马副县先是要了一个人情，随后继续才说到正题：“我和魏局聊过了，对于你的事情，魏局也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我的面子他会给，他不会为难你，但事件有舆论的压力，而且案件严重，必须要市里的批文，他才能解除通缉。” 结果我和预料的差不多，体制内，一层层的分工和管理，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 市里的方面，看来只能麻烦闫妮妮了，以马副县的能力，就算能说上话，也是人微言轻。 “好，马哥那谢谢你了，剩下的事，我去想办法。”我道了声谢后，确认他没有其他事情，就挂断了电话。 “不错嘛，人脉挺广阔啊。”闫妮妮莞尔一笑。 “妮妮姐，横河那边的报案人已经撤案了，你看剩下的事情，有没有可操作空间。”我看向闫妮妮，试探性的说道。 孙老板和董总，以及魏局的事情已经摆平，现在就差这道批文了，我想，这件事对于闫妮妮的姐夫来说，并非一件难事。 “瞧你那点小心思，和我聊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放心，明天我亲自去找一趟我姐夫，跟他说一下这件事，你等我消息吧。”闫妮妮一口答应了下来，并没有半分推脱的意思。 “我先走了彦秋，时间有点晚了，下次有事你直说就好，咱俩的关系，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好。” 尴尬一笑，心中莫名有些感动。 起身将闫妮妮送出酒店后，我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胖子最近一直在市里赌场忙活，青林镇那边，王华做的还算是面面俱到，不需要胖子操心。 王华，他算是一个综合型人才，未来一定是我发展路上的一大助力。 在横河八枭中，我最看中和最放心的人，也莫过于他，不然我也不会将青林镇这块目前我手上最肥的肉交给他打理。 只要他好好干，等我成为真正大哥那天，坐稳整个横河县大哥那天，我也会像洪斌那边，划分出区域，到时候，我会给王华分出一份。 嘟...嘟..嘟... “喂，彦秋，这么晚什么事呀？”电话响了好多声，胖子终于接听。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以胖子的作息时间，不可能睡觉的。 “你在哪了？胖子。”我开口问道。 本以为胖子在蹦迪，没听见，不过听电话那边的声音，虽然并不喧哗，但还是有声音的，也不像是在家里。 “我在嬉禄达了，这么了？”胖子问道:“啊...” 在胖子说话的同时，还有一声他发自内心，忍受不住的娇嗔。 隐隐约约，我还听到了两个女人的对话，内容大致是这样的：“让我来吧，你去帮我把冰块和热水拿来。” “恩，好。” 这段平平无奇的话，和胖子报的地址，让我浮想联翩。 嬉禄达是我们当地很大的国际酒店，而胖子又爱好玩两个，我一下就想到了他在做什么。 至于冰块和热水。 放在之前单纯的我，肯定会很费解，甚至会认为胖子他们在喝饮品，需要加冰，或者加水。 但这次洗过澳门桑拿，感受过澳门的洗浴文化后，我也算是见过市面的人了，什么洋活我也感受过。 自然明白这冰块和热水的真正用处。 “没事了，你好好享受吧，胖子我是真服你。”我咬牙切齿的赞叹一声，对于蒋志宏这个大胖子，我确实服气。 不愧是出身富贵，就是会玩啊。 “有事你就说，我这边没开始呢，嘿嘿。”胖子嘿嘿一笑，听他的笑容，很是猥琐。 “没事了，你明天起床后来酒店找我吧。”我说道。 “行。” 第二百四十九章 胖子的策略 次日中午，房门被敲响。 咚咚咚... 从沙发站了起来，我不紧不慢的将房门打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对于他这个效率，我十分不满意。 单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胖子，看他那副肾虚的模样，我不禁有些好笑，调侃道：“你小子不讲究啊。” “咋了？”胖子一脸疑惑，大摇大摆的走进屋内，瘫软在我的床上：“累死老子了，这俩小娘们，真能折腾。” “你说咋了？你光自己享受，也不带着兄弟一起。”我开玩笑的说道。 “之前你不是不去吗？奥，现在你单身了，把这事忘了，下回，下回的。”胖子憨厚的脸堆满猥琐笑容。 “下回是今天晚上？”我笑着反问道。 闻言，他立刻摇了摇头：“今天不行了，老子已经没有子弹了，等我养两天的。” “哈哈，不和你开玩笑了，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分析一下。”我说道。 将胖子叫到酒店，我就是要细致的让他帮我分析一下关于五星镇的具体行动方案。 “好，你说。”在听到我准备讲正事时，胖子也坐起了身体，认真听了起来。 “昨天我去五星镇参考了一圈，我准备拿下五星镇，现在的五星镇一共有两方势力，一位是老虎手下的皮球，另一位是老鼠.....” 接下来，我将一切我所得知的消息，和胖子讲述了一遍，其中也包括马副县帮我办事的进展。 我和胖子之间，是兄弟，不是小弟，我们之间是有百分百的信任。 将一切事情叙述完毕，我拿起茶几上的饮料，大口的灌了一口，静待胖子的回复。 胖子拇指和食指并用，摸索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之中。 我也不急，静静等待。 一个选择，就可能关系到我们这个小集团的兴亡，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大概沉默了两分钟左右，胖子先是反问道：“彦秋，这件事，你是怎么打算的，说来听听。” 其实，昨天一夜，我也独自一人想了许久。 “我还是想以源帮的身份，与老鼠合作。 至于原因主要有一点，我认为和老虎合作，即便拿下了五星镇，我们也很难受益，最后大概率会落得一阵白忙活。”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以我自己的身份去和老虎谈，不仅会让其起疑心，而且拿不到好处。 若是让源帮，李猛去谈，老虎大概率会卸磨杀驴，毕竟人家和我合作的目的，也是为了完成统一五星镇。 铲除老鼠，源帮鸠占鹊巢，在老虎的眼中，岂不是毫无意义，只不过是敌人的转变而已。 在听过我的想法后，胖子再度陷入沉思，开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左一圈，右一圈，就在我已经看他到眼晕的时候，胖子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目光盯着我，用十分正式的语气问道：“你和洪斌现在关系如何？” 面对胖子的问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这个问题，也确实难为了我，毕竟洪斌早已经在横河，乃至是我市的江湖上，对我进行了封杀。 由此可见，他准备办我的决心，那就是敌人啊！ “敌人！”我犹豫过后，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不、不、不。”胖子伸出一根食指，在我面前摆了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那只是你认为....” 这句话，更让我有些费解，但我不是傻子，很快我就明白了胖子的意思。 “洪斌封杀你，那是因为你在五区商会得罪了比你价值大的人物，他是在和你撇清关系，做戏给对方看。 但如今马副县都出面帮你解围了，他还会抓着你不放吗？”胖子在我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很是悠哉的样。 胖子说的这一点，是从来没想到的，也是我不愿意去想的。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从来没有去想过和洪斌还有从归于好的机会，对于洪斌这个人，我看不透，打心眼里，从我第一次和他接触时，我就一直拿他当做敌人，所以才导致了我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如今听胖子一说，我感觉很有道理，不过这又和五星争夺有什么关系？ “和洪斌从建关系，与五星镇的争夺，有什么关系？”我直言问道。 胖子肯定是缕清了其中的逻辑，所以我也没必要浪费脑细胞，再去琢磨其中的缘由。 “皮球是个莽夫，只要你和老虎合作，将老鼠赶出来，踏足到五星镇，哪怕是接手一个行业，都足够了。 只要踏足五星镇，以皮球的性格，不会对我们有太多的防备，那样我们就有随时搞垮皮球的能力，至于针对老虎，你可以和洪斌合作啊，只要火候把握的话，说不定还能一举动摇老虎在横河的势力。” 胖子一脸奸笑，而我也懂了其中的意思。 点了点头，我再次追问道：“那是用源帮去谈，还是我去呢？” 源帮和我，则是两种身份的象征，在外界看来，是两个利益集团。 “和老虎合作的时候，当然是你来谈了，有妮妮姐和龙坤哥的关系，他不会有歪心思。 至于跟洪斌，我觉得源帮会更好一些。”胖子老谋深算的回答，让我豁然开朗。 这个军师，果然没白找，关键时刻，是真出注意啊。 用两种身份，和两个势力去合作，表面既不得罪老虎，又能背后捅刀，这一招，绝对高。 即便老虎最后倒台了，也想不到我的身上，他们只知道，和洪斌合作的人，是源帮，跟我李彦秋，毫无关联。 我甚至可以在表面上装作败逃的模样，连带着整个五星镇，都让给源帮，但实际，就是左手换右手，这就是胖子这计策略的高明之处。 “不过彦秋，眼前的事情，还是得将你通缉犯的名头摘下去。”胖子说道。 “我知道。”胖子说的这点，也是我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但还要等信。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闫妮妮今天会给我消息，但愿是好消息吧。 第二百五十章 彻底解决 和胖子一起吃了一个中午饭后，我们二人再次回到酒店，商量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铃铃铃.... 正当我和胖子商议到关于洪斌之时，手机铃声响起。 拿起电话，来电显示：闫妮妮。 “喂，妮妮姐。”接起电话，我率先开口。 “你在酒店吗？小秋。”闫妮妮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在。”我回道。 “好，我马上就到。”闫妮妮说完，挂断了电话。 估计是因为昨天扑了个空，所以今天提前问一下。 咚咚咚...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阵敲门声响起，我连忙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刚刚打开房门，闫妮妮一下就扑进了我的怀中，动作十分亲昵。 她大概一米七左右，在女生中，绝对算是较高的了。 不过在我这位一米八五的男生面前，依旧是小个子。 她仰头看着我，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色：“小秋，我今天把你的事情和我姐夫讲了，你猜怎么样？” 别看这位平日在外人眼里有些高冷的妮妮姐，其实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这一幕，若是让皮球，老虎一行人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 “你姐夫同意了？”我尴尬一笑，问道。 此时的我，之所以有一些尴尬，不是因为这份亲密的动作，而是这个屋子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在目睹着我们。 “聪明。”闫妮妮莞尔一笑，微微垫起了脚尖，微微泛红的脸，朝着我贴了过来。。 正当我准备拒绝和提醒屋内有人时，突然，胖子略带笑意和尴尬的声音，传了过来：“呵呵，那个彦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奥。” 因为我和闫妮妮正对着，所以她的视线，是被我完全挡住的，在此之前，她并没有看到胖子。 当胖子发出声音时，她的身体方才微微一怔，连忙收起了所有动作。 “呀，胖子也在哈。”闫妮妮诧异的看着胖子，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般。 “恩，妮妮姐，我可啥都没看见哈。”胖子挡着眼睛，嘴角却不自觉的列的很大，那样子，极其欠揍。 “看见什么？”闫妮妮反问道。 “没，没什么，我有事先走了哈。”胖子打了声招呼，错开闫妮妮，一溜烟的逃离了这个房间。 在胖子走后，闫妮妮径直走向了沙发，声音平淡，甚至有些冷意：“屋里有人，也不知道说一声，存心的吧。” 闻言，我一脸无语，将房门关上，我哭笑不得的解释道：“我想提醒来着，但你也没给我机会啊。” 此言一出，我感觉闫妮妮的脸，稍微有些不自然，眼神也出现一抹黯淡。 “再者说了，我未婚，你未嫁的，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还怕看啊，就算存心的又如何？”我轻哼一声反驳道。 “找打吧你~”闫妮妮仰着下巴，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 但她眼神中的那抹黯淡已经消失不见，反而是挂着一抹踏实且真诚的笑。 我知道，她想要的，也不过是我的一个肯定。 任何一个女人，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性格，家庭主妇也好，商界女强人也罢，她们都需要安全感，那些看似不在乎的人，只不过是伪装的很好。 “妮妮姐，批文已经下来了吗？”我走到闫妮妮的身边坐下。 闫妮妮摇了摇头：“没有。” “那大概要多久？”我追问道，这件事是我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事情。 “需要你归案自首，坐三年牢房，这件事才能彻底解决。”闫妮妮淡淡的说道。 “你在逗我呢吧。”我一阵无语，若是需要坐牢，那还不如我一直挂着通缉犯的头衔呢。 看到我脸色难看，闫妮妮突然掩嘴笑出了声：“哈哈，瞧给你吓得。” 听她这样说，我猜想她应该是在跟我开玩笑，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蹲三年牢是真的，这个逃不掉的......”闫妮妮郑重其事的说着。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颤，从闫妮妮的表情和语气来看，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刚进门时，不是说她姐夫已经同意了吗？ 心中怀揣着疑惑的情绪，我没有打断闫妮妮，静等下文。 “牢是要蹲的，过场一定要走，舆论和社会方面，要给个结果，但是可以找别人替。”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闫妮妮放缓了声音。 闻言，我心中一喜。 “好，那些都是小事了。”有了这个结果，这件事，离结束就不远了。 代替，牢狱之灾。 在九十年代，以至于零零年代，都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即使到了2022年的今天，依旧还有很多人，试图去用这个方式，逃离法网，不过作用，已经微乎甚微的，现在聪明的人，都采用保外就医。 但九十年代，是一件较为好操作的一件事，只要体制内有大人物，能罩住这件事，就行。 至于去哪找人代替，更是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 一个普通家庭的年薪不过一两万的年代，我出十万一年的价格，去招人代替我做牢，够不够？ 不够就二十万一年，反正只要有钱，就绝对不会缺人。 和闫妮妮又温存了一会，在她离开后，我拨通了胖子的电话，将招人代替的事情，交代给了胖子。 一切交代清楚，我躺在床上，感觉顿时，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压在我心中数月的重石，终于算搬下来了。 等这件事解决完成，我也有心思和力气，去进行我大哥之路的抱负！ 次日一早，横河县。 坐在奥迪a6的后座内，目视着那位替我顶罪的小子，在胖子的陪同下，进入横河县警局。 “彦秋，看来包括洪斌在内，我们都小瞧你了，没想到你在市里，还有如此硬的关系网，深不可测啊。”身边，马副县抽着555香烟，话语中带着好奇。 “你们不了解的还很多。”我淡淡的说道，随后将目光落在了马副县的脸上：“有些事情看到了，就要承担一些责任，马老板，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 龙坤的好意 第二百五十一章 龙坤的好意 听到我的问话后，马副县停顿了片刻，在思考着我话中的意思。 以他这位官场的老油条，很快就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 “明白了。” 应了一句后，马副县打开车门，朝着警局，走了过去。 既然他已经为此事出过面，那就要大包大揽的帮我解决所有的问题，让所有人都认为，市里的关系，也是他张罗的，他才是我的背景。 只要这样，那些虎视眈眈的大哥们，才会放低对我的警觉。 马副县只需要的任务，只是在里面走一个过程，给所有人亮个相，剩下的，自然会传到那些人的耳中。。 十几分钟后，马副县和胖子一起走了回来。 “都搞定了吗？”我开口问道。 “一些都顺利，只要你别太张扬，搞出新闻性消息，其余是没问题的。”马副县回答道。 “好。” 胖子开车，先是将马副县送到了他的工作单位，随后我们两人赶赴了市里。 所有事情解决完，我的第一目的，是恢复我的关系网。 在车内，我拨通了李猛的电话。 “秋哥，最近怎么样？还好吗？有什么需要的，吱一声。”李猛急切的开口，语气中，是关心的。 这几个月的逃亡，有些人会疏远，也有些人一如既往，一些事情，一些人心，即便我不在场，但我都有耳闻。 李猛在我逃亡的这段时间，和胖子与秦昊也有些接触。 他的态度依旧如一，像兄弟的问候，也会关心我的状况，这一点，是我很欣慰的一件事。 至少证明，在他的心中，我们不仅是合伙人，还是兄弟关系。 没有辜负我们在江源村，关公前的盟约，和起誓。 “猛哥，我回来了，事情全部解决了。”我平静的说道。 听到我安然无恙，他的语气中，带着一抹惊喜：“真的吗？那太好了，你现在在哪了？” “我在横河。”我回答道。 “那行，想吃什么，晚上我订饭店，为你接风洗尘。”李猛爽朗说道。 “改天吧猛哥，我刚回来，家里父母都担心着呢。”我婉言拒绝。 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该回家看看了。 这段时间我爸我妈，因为我的事情，已经操碎了心。 “行，老爹老妈肯定担心坏了，只要你没事就行，咱们兄弟改天在聚。”李猛笑着说道，能够听的出来，他是由心的为我开心。 又和李猛寒暄了几句后，我挂断了电话。 随后，我又拨通了师父，兰娜，秦昊，和太监的电话。 只有太监的情绪较为冷淡。 他的冷淡，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本来我们二人就没什么交际，而且他这个人，因为身体受到了创伤，和普通的性格又不太一样，连假客气都不会。 但我也只是通知他，我安然无恙，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还可以继续维持就可以。 除此之外，其余三人都发自肺腑的替我感到开心。 各个张罗着要为我接风洗尘，但都被我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 而兰娜甚至扬言要去我农村老家，见我，让我感动不已。 其实，三人之中，我主要留意的是秦昊。 我一直以来，对他就是有防备的，他的表现，一直让我很满意，对我实心实意，只不过小弟们对他的尊崇度太高，让我担忧。 这也是我为何在极力的捧起王华的原因。 为了就是让二人的势力对等，这样我才能保持均衡的状态。 我没有给龙坤和王华打电话，因为我现在就要去拜访龙坤，而晚上的时候，回农村老家，也正好路过青林镇。 在百货大楼买了一些礼品后，我让胖子给我送到了金鼎酒店。 “李总，您来了，好久不见。”走进酒店，大堂经理立刻就迎了上来。 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却微微有些怪异。 我能理解，我之前是上过通缉，上过电视报道的人，而她恰好也认识我。 “龙总在吗？”我问道。 “在的，您这边请。”大堂经理做出请的手势，为我引路。 在龙坤的金鼎酒店，我早已经混到眼熟，所有人都认识。 咚咚咚.... 大堂经理轻轻敲响办公室的房门，并且轻声说道：“龙总，李总来了。” “进。”里面，龙坤冷漠的声音回道。 大堂经理推开房门后，身体偏移几步，为我让开了位置。 待我走进办公室后，她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走进这间熟悉的办公室，我倍感亲切：“坤哥，好久不见啊。” 当龙坤将目光看向我后，脸上浮现一抹惊喜之色：“是小秋呀，他吗的，李总来了，李总来了，我当是哪个李总了，哈哈哈。” 龙坤依旧是豪迈的笑容，起身，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用力的拥抱了我一下，大声笑骂道：“你小子回来也不知道跟老子打声招呼啊，要不是从妮妮嘴里能听到些你的消息，老子还以为你死外面了呢。”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哈哈一笑，回应道。 “沏茶，沏我弟最爱和的大红袍。”龙坤吩咐一声。 美女秘书立刻行动了起来。 “坤哥，你最近挺好的吧。”我和龙坤坐在沙发上，客气了一句。 “我，老样子呗。”龙坤回了一句，随后目光有些古怪的看向了我：“听说和戚瑶分手了呀？” “恩，分了。”我回道，这种事情，大家都知道，实话实说就好。 “戚瑶那姑娘挺好的，可惜你们不是一路人呐。”龙坤叹了一口气，随后脸上浮现一抹异样的笑：“用不用坤哥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呀？” 闻言，我连忙拒绝：“不用了坤哥。” 拒绝的语气，也是十分坚决。 若是别人说给我介绍女朋友，我还能玩笑着答应，但是龙坤的提议，绝对不行。 虽然我和闫妮妮没确认关系，但以我们二人目前的微妙关系而言，若是让她知道我让龙坤帮我找女朋友，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了？有心仪的姑娘了？”龙坤反问道。 “没。”我再次摇头，这种事情，我实在不好说，容易踩雷。 第二百五十二章 话中真意 “一位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要有女人的支持，明白吗？所以说，找一个女朋友，是很关键的一件事。”龙坤循循教诲的说着。 “而且，你还没问我，我给你介绍的女朋友是谁呢？”说到这句话时，龙坤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奇特的笑容。 “谁呀？”我顺口反问道。 “闫妮妮。”龙坤一字一句的吐出三个大字。 心中虽然惊讶，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我连忙摆了摆手，拒绝道：“不，不行。” 龙坤这哪是在给我介绍对象呀，这分明是看出些我和闫妮妮关系的不同，在用语言敲打和试探我。 “闫妮妮是我市有名的大美女，人美钱多，还有背景，这你都看不上？你小子眼光够高了。”龙坤将秘书倒好的茶，递到我的面前，话里有话的说道。 虽然我知道他话中有话，不过我并没有理会出他真正的意图。 “不是我眼光高，我草根出身，根本配不上妮妮姐的。”我尴尬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和闫妮妮身份差距巨大，若是我们两人在一起，真的算高攀，这是实话。 “也确实，黑白两道，包括在省城，闫许两家都是赫赫有名的家族，啧......” 话说到这里，龙坤沉吟了片刻，将目光投向我，眸子中，我仿佛看到了一抹警告的味道：“小秋，其实找女朋友还是要门当户对，不然，压力很大的。 像闫妮妮这种，背景过多，关心的人多了，干涉也就多了。” 龙坤的语气和善，谆谆教诲着。 或许在美女秘书的耳中，像是长辈在传授过来人的经验，但只有我清楚，其中真正的意图，他是在给我警告。 警告我不要去高攀闫妮妮。 至于原因，很简单，如果我和闫妮妮在一起，在他的眼中，我就能在顺理成章的抛开他，而且在其他问题上，我会倾向去闫妮妮。 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因为我算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不可能去做别人的嫁衣。 “恩，我父母也说，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才会幸福，都是老一辈的经验啊，哈哈哈。”我苦笑一声，表现出认可他的观点：“有句古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意，都是真道理。” 既然看出了龙坤的道道，我自然要顺着他想要的方向，去说。 “都是过来人的经历，小秋，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不过你是一个聪明人，只要好好干，一定能干出你的一番天地。” 龙坤满意的呵呵一笑，再次露出那他爽朗的笑容，对着美女秘书吩咐道：“通知餐厅，备宴，我兄弟来了，必须要好好招待。” “是，龙总。”美女秘书应了一声，退出了办公室。 接下来，我们两个人主要的聊天，都是围绕着我逃亡这些天的经历。 从逃亡开始，再到澳门的银河酒店，百家乐，德州扑克等等。 关于在金胜的事情，我们被抢了钱，还受了伤，我只字未提。 别说龙坤，就算是许老板知道，也不可能跑去澳门给我们讨个说法，提出这件事，不过是给自己丢人罢了。 至于澳门的桑拿文化，是龙坤先提起来的，像龙坤这种大人物，也总去澳门。 男人，当提到关于‘性’文化时，总会滔滔不绝。 他跟我讲，澳门的桑拿文化，不如日本。 他说，日本的情人旅馆，单间浴室，才是真正享乐中的饕餮盛宴，不仅是身体的享受，更是心里上的刺激。 听到这两个新名词的时候，我自然也产生了浓浓的好奇，不禁露出好奇的神色，开口问道：“坤哥，这个情人旅馆，和单间浴室是什么？” 听到我的追问，龙坤的脸上，罕见的浮现一抹猥琐，看来，再有钱，有势力的男人，在女色面前，都是一个样。 “所谓情人旅馆，顾名思义，就是旅馆。 不过，在每一个房间内，都有一个各式各样，风情万种的情人在等候，在情人旅馆中，是不允许挑选房间，和提前进去观看的，在进入房间之前，你是不清楚，房间内的姑娘，是什么模样，什么着装和造型。 在老板那里拿到钥匙后，当你打开房门，即将揭开未知的，那一刹，别提心里是多他吗的爽了，老刺激了！” 看着龙坤吐沫横飞的介绍，我心中也产生了向往之色。 这种玩法，就类似于现在的盲盒一般，主要靠勾起人性的猎奇和探索。 他们将人性的这一弱点，发挥到极致。 这不过这种盲盒和普通的盲盒不同，这里开出来的是同床共枕，发生一夜，激情的人。 “那，单间浴室呢？”我继续追问道，脑袋里幻想出的画面感，使我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后，继续洗耳恭听。 “单间浴室和你在澳门的桑拿差不多，一个美女一个单间浴室，选中哪个就进去洗，那些女人会在身上打满泡泡，用身体帮你沐浴，和擦干身体，全程是不用毛巾的，她们的身体，就是客人的毛巾。” 在龙坤的介绍后，我开始对于那个仇恨的地方，第一次产生了一丝向往。 “小秋，你要是想去的话，等冬天，咱们一起。”龙坤拍了拍我的肩膀，对着豪迈的笑道。 “好啊，我还真想去看看。”我一口应下。 这一刻，我是真的想去看看这片世界，看看异国风情。 “那就这么定。”龙坤说了一声，随后看了一眼手腕的手表时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去边吃边聊。” “好。” 饭桌上，我们聊的十分愉快，不过也都是天南海北的乱扯，因为房间内，有服务员一直在旁服务，龙坤作为这里的大老板，自然要顾及形象，没有在聊女人上的话题。 吃过午饭，我从金鼎酒店走了出来。 胖子已经将我的宝马帮我挪到了金鼎酒店的停车场。 自从上次别离，将它扔在那个小乡村后，我已经几个月没见到我的宝马了。 这些天，它也发生了变化。 第二百五十二章 话中真意 “一位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要有女人的支持，明白吗？所以说，找一个女朋友，是很关键的一件事。”龙坤循循教诲的说着。 “而且，你还没问我，我给你介绍的女朋友是谁呢？”说到这句话时，龙坤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奇特的笑容。 “谁呀？”我顺口反问道。 “闫妮妮。”龙坤一字一句的吐出三个大字。 心中虽然惊讶，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我连忙摆了摆手，拒绝道：“不，不行。” 龙坤这哪是在给我介绍对象呀，这分明是看出些我和闫妮妮关系的不同，在用语言敲打和试探我。 “闫妮妮是我市有名的大美女，人美钱多，还有背景，这你都看不上？你小子眼光够高了。”龙坤将秘书倒好的茶，递到我的面前，话里有话的说道。 虽然我知道他话中有话，不过我并没有理会出他真正的意图。 “不是我眼光高，我草根出身，根本配不上妮妮姐的。”我尴尬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和闫妮妮身份差距巨大，若是我们两人在一起，真的算高攀，这是实话。 “也确实，黑白两道，包括在省城，闫许两家都是赫赫有名的家族，啧......” 话说到这里，龙坤沉吟了片刻，将目光投向我，眸子中，我仿佛看到了一抹警告的味道：“小秋，其实找女朋友还是要门当户对，不然，压力很大的。 像闫妮妮这种，背景过多，关心的人多了，干涉也就多了。” 龙坤的语气和善，谆谆教诲着。 或许在美女秘书的耳中，像是长辈在传授过来人的经验，但只有我清楚，其中真正的意图，他是在给我警告。 警告我不要去高攀闫妮妮。 至于原因，很简单，如果我和闫妮妮在一起，在他的眼中，我就能在顺理成章的抛开他，而且在其他问题上，我会倾向去闫妮妮。 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因为我算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不可能去做别人的嫁衣。 “恩，我父母也说，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才会幸福，都是老一辈的经验啊，哈哈哈。”我苦笑一声，表现出认可他的观点：“有句古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意，都是真道理。” 既然看出了龙坤的道道，我自然要顺着他想要的方向，去说。 “都是过来人的经历，小秋，你需要学的还有很多，不过你是一个聪明人，只要好好干，一定能干出你的一番天地。” 龙坤满意的呵呵一笑，再次露出那他爽朗的笑容，对着美女秘书吩咐道：“通知餐厅，备宴，我兄弟来了，必须要好好招待。” “是，龙总。”美女秘书应了一声，退出了办公室。 接下来，我们两个人主要的聊天，都是围绕着我逃亡这些天的经历。 从逃亡开始，再到澳门的银河酒店，百家乐，德州扑克等等。 关于在金胜的事情，我们被抢了钱，还受了伤，我只字未提。 别说龙坤，就算是许老板知道，也不可能跑去澳门给我们讨个说法，提出这件事，不过是给自己丢人罢了。 至于澳门的桑拿文化，是龙坤先提起来的，像龙坤这种大人物，也总去澳门。 男人，当提到关于‘性’文化时，总会滔滔不绝。 他跟我讲，澳门的桑拿文化，不如日本。 他说，日本的情人旅馆，单间浴室，才是真正享乐中的饕餮盛宴，不仅是身体的享受，更是心里上的刺激。 听到这两个新名词的时候，我自然也产生了浓浓的好奇，不禁露出好奇的神色，开口问道：“坤哥，这个情人旅馆，和单间浴室是什么？” 听到我的追问，龙坤的脸上，罕见的浮现一抹猥琐，看来，再有钱，有势力的男人，在女色面前，都是一个样。 “所谓情人旅馆，顾名思义，就是旅馆。 不过，在每一个房间内，都有一个各式各样，风情万种的情人在等候，在情人旅馆中，是不允许挑选房间，和提前进去观看的，在进入房间之前，你是不清楚，房间内的姑娘，是什么模样，什么着装和造型。 在老板那里拿到钥匙后，当你打开房门，即将揭开未知的，那一刹，别提心里是多他吗的爽了，老刺激了！” 看着龙坤吐沫横飞的介绍，我心中也产生了向往之色。 这种玩法，就类似于现在的盲盒一般，主要靠勾起人性的猎奇和探索。 他们将人性的这一弱点，发挥到极致。 这不过这种盲盒和普通的盲盒不同，这里开出来的是同床共枕，发生一夜，激情的人。 “那，单间浴室呢？”我继续追问道，脑袋里幻想出的画面感，使我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后，继续洗耳恭听。 “单间浴室和你在澳门的桑拿差不多，一个美女一个单间浴室，选中哪个就进去洗，那些女人会在身上打满泡泡，用身体帮你沐浴，和擦干身体，全程是不用毛巾的，她们的身体，就是客人的毛巾。” 在龙坤的介绍后，我开始对于那个仇恨的地方，第一次产生了一丝向往。 “小秋，你要是想去的话，等冬天，咱们一起。”龙坤拍了拍我的肩膀，对着豪迈的笑道。 “好啊，我还真想去看看。”我一口应下。 这一刻，我是真的想去看看这片世界，看看异国风情。 “那就这么定。”龙坤说了一声，随后看了一眼手腕的手表时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去边吃边聊。” “好。” 饭桌上，我们聊的十分愉快，不过也都是天南海北的乱扯，因为房间内，有服务员一直在旁服务，龙坤作为这里的大老板，自然要顾及形象，没有在聊女人上的话题。 吃过午饭，我从金鼎酒店走了出来。 胖子已经将我的宝马帮我挪到了金鼎酒店的停车场。 自从上次别离，将它扔在那个小乡村后，我已经几个月没见到我的宝马了。 这些天，它也发生了变化。 第二百五十三章 从回青林 主要变化就在于车牌号换了，我之前那个车牌号上过电视。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胖子给它过过了一次户，从江c·97456，变成了如今的江c·75666，号码变好了，虽然只是三位数的豹子，不过也很不错了。 车牌号而已，我并不是很在意。 好的车牌号，那是身份的象征，我的身份还不到，就没有必要去彰显自己。 开着我的宝马，去百货大楼买的吃的，喝的，用的，黄金首饰，衣服等等一切我父母喜欢的东西，将整个后备箱装满，我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回家之前，我要先去一趟青林镇，看一看王华经营的如何。 一个半小时后，我的车，停在了青林镇歌厅的正门前。 现在是下午四点，歌舞厅是夜场，还没有到正式的营业时间。 拎起副驾驶的几条中华，我又在手扣内，取出一万块钱，随后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钱是我下午刚取的，一共取了十万，是我打算孝敬父母的，但想起杨宇砍了王华，我这个做老大的总要慰问一下。 刚一下车，隐隐约约间，便能听到歌舞厅内，男女的喧哗交谈声，现在还没有营业时间，交谈的，都是歌舞厅内部的人。 在我车停下时，就有弟兄注意到了我的车。 当看到我走下车后，那位有些脸生的小弟，立刻大声且恭敬的叫道：“老大。” 在冲我打过招呼后，他直接冲着屋内喊道：“老大来了。” “哪个老大？”屋内，传出一道疑惑的询问。 闻言，我带着笑容的脸，微微沉了沉，不过很快，我再度保持了平静。 走进歌舞厅内，将手中的中华递给那位脸生的小弟：“把烟给大家分一下。” “好的老大。”小弟恭敬的接过烟，脸上浮现喜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眼神很纯粹，我并没有见过他，他却对我如此真诚的恭敬，可以看的出来，在他的心中，是有我这位老大的，眼底还有抹崇拜之色。 我一直需要的，就是他这种的手下。 “俺叫董京忠。”小弟憨厚的笑着。 “恩，董京忠是吧，我记下来。”点了点头，我目光面向所有的弟兄。 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扫过，并没有看到王华的身影，我也不急着询问。 “老大。” “老大。” 见我的目光所致，所有人纷纷向我打着招呼。 “恩。” 微微点头应了一声后，我调侃的说道：“刚刚进屋时，听谁问，哪个老大？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老大？” 面对我的问话，其中一个男人尴尬的挠了挠头，笑容拘谨：“呵呵呵，那个...我以为是华哥回来了呢。” 听声音，刚才问话的人，就是他了。 而他口中的华哥，毋庸置疑，所指之人，就是王华了。 心中虽然对此有一点不爽，但想来，这几个月我的不在，队伍中也填了一些新人，有些言辞上的错误，也能理解，毕竟这青林镇，我都交给了王华，他也算是这里的老大。 “那你们华哥呢？”我反问道。 “华哥在对面的猫姐发廊，老大要不你等一会？”其中一个小弟说道。 “在办正事啊。”我哈哈一笑，走到卡座的沙发上，和这群小弟们开始了闲唠嗑。 几个月没回来，歌舞厅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美女服务员多了，而且一个个长得，也挺水灵。 小弟也多了不少，都是生面孔。 胖子在市里调来的那两位‘神仙’dj，也在其中。 我虽然几个月没回来，但胖子一直都在，对于青林镇的现状，我也清楚的很。 王华在这边，有四个得力的小弟，负责帮他忙活场子的事情，我在青林镇的势力，不仅有歌舞厅，在胖子的经商脑瓜的发展下，还有洗脚城和发廊产业，王华一个人肯定是打理不过来的。 而帮他打理事情的这四个人，分别是宁卫华，刑起初，石文举，和高宏。 都是我闻所未闻过的人。 刚才回答我问题的男人，就是宁卫华，除此之外，高宏也在。 主要跟我聊天的两个人就是他们，因为我选择聊天对象时，我也会选择一些职位较高的人来聊。 江湖，有的时候，和企业管理也差不多。 管理，就是分层次的，经理管理员工，总监管理经理，而我的职位就是老板，总监不在的情况，我肯定是要跟经理探讨一些情况。 “华哥回来了。”正在我们闲聊时，王华带着几个小弟，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这门口谁的大宝马啊，要不是看车牌号，我还以为秋哥回来了呢。”王华叼着烟，十分悠哉，进门后，还不忘再回头打量几眼我的宝马。 “华哥，是老大回来了，车确实是老大的。”其中一个小弟出言提醒道。 闻言，王华的身体微微一怔，目光四处打量。 “这里。”我冲着他招了招手，示意我的位置。 在看到我之后，他猛抽了一口烟，将烟头丢在地上，朝着我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秋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王华挤出一抹笑脸，问道。 “刚回来。”我笑着回道。 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王华的脸上，因为我总觉得他这抹笑容，有些僵硬和做作的成分。 难不成他不希望我回来？ “兄弟们都想你了，这段时间，我们也不敢给你打电话，也就能从胖哥那里，获取点你的消息。”王华坐到我的身旁，感叹的说道。 看他这副模样，和真切的话语，我想，刚才对他的感觉，是我生性多疑了。 “我没事，都过去了。”拿出一根烟，刚刚叼在嘴边，王华立刻凑上来为我点烟，很是殷勤。 所谓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这几个月不见，王华的身上，也有很大的变化，成熟了不少，经历还是锻炼人的。 “我看场子内，多了很多新面孔啊，都是刚收的小弟吗？” 我翘着二郎腿，目光在那些陌生的面孔上，一一扫过。 第二百五十三章 从回青林 主要变化就在于车牌号换了，我之前那个车牌号上过电视。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胖子给它过过了一次户，从江c·97456，变成了如今的江c·75666，号码变好了，虽然只是三位数的豹子，不过也很不错了。 车牌号而已，我并不是很在意。 好的车牌号，那是身份的象征，我的身份还不到，就没有必要去彰显自己。 开着我的宝马，去百货大楼买的吃的，喝的，用的，黄金首饰，衣服等等一切我父母喜欢的东西，将整个后备箱装满，我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回家之前，我要先去一趟青林镇，看一看王华经营的如何。 一个半小时后，我的车，停在了青林镇歌厅的正门前。 现在是下午四点，歌舞厅是夜场，还没有到正式的营业时间。 拎起副驾驶的几条中华，我又在手扣内，取出一万块钱，随后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钱是我下午刚取的，一共取了十万，是我打算孝敬父母的，但想起杨宇砍了王华，我这个做老大的总要慰问一下。 刚一下车，隐隐约约间，便能听到歌舞厅内，男女的喧哗交谈声，现在还没有营业时间，交谈的，都是歌舞厅内部的人。 在我车停下时，就有弟兄注意到了我的车。 当看到我走下车后，那位有些脸生的小弟，立刻大声且恭敬的叫道：“老大。” 在冲我打过招呼后，他直接冲着屋内喊道：“老大来了。” “哪个老大？”屋内，传出一道疑惑的询问。 闻言，我带着笑容的脸，微微沉了沉，不过很快，我再度保持了平静。 走进歌舞厅内，将手中的中华递给那位脸生的小弟：“把烟给大家分一下。” “好的老大。”小弟恭敬的接过烟，脸上浮现喜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眼神很纯粹，我并没有见过他，他却对我如此真诚的恭敬，可以看的出来，在他的心中，是有我这位老大的，眼底还有抹崇拜之色。 我一直需要的，就是他这种的手下。 “俺叫董京忠。”小弟憨厚的笑着。 “恩，董京忠是吧，我记下来。”点了点头，我目光面向所有的弟兄。 目光在他们的身上扫过，并没有看到王华的身影，我也不急着询问。 “老大。” “老大。” 见我的目光所致，所有人纷纷向我打着招呼。 “恩。” 微微点头应了一声后，我调侃的说道：“刚刚进屋时，听谁问，哪个老大？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老大？” 面对我的问话，其中一个男人尴尬的挠了挠头，笑容拘谨：“呵呵呵，那个...我以为是华哥回来了呢。” 听声音，刚才问话的人，就是他了。 而他口中的华哥，毋庸置疑，所指之人，就是王华了。 心中虽然对此有一点不爽，但想来，这几个月我的不在，队伍中也填了一些新人，有些言辞上的错误，也能理解，毕竟这青林镇，我都交给了王华，他也算是这里的老大。 “那你们华哥呢？”我反问道。 “华哥在对面的猫姐发廊，老大要不你等一会？”其中一个小弟说道。 “在办正事啊。”我哈哈一笑，走到卡座的沙发上，和这群小弟们开始了闲唠嗑。 几个月没回来，歌舞厅也发生了些许的变化，美女服务员多了，而且一个个长得，也挺水灵。 小弟也多了不少，都是生面孔。 胖子在市里调来的那两位‘神仙’dj，也在其中。 我虽然几个月没回来，但胖子一直都在，对于青林镇的现状，我也清楚的很。 王华在这边，有四个得力的小弟，负责帮他忙活场子的事情，我在青林镇的势力，不仅有歌舞厅，在胖子的经商脑瓜的发展下，还有洗脚城和发廊产业，王华一个人肯定是打理不过来的。 而帮他打理事情的这四个人，分别是宁卫华，刑起初，石文举，和高宏。 都是我闻所未闻过的人。 刚才回答我问题的男人，就是宁卫华，除此之外，高宏也在。 主要跟我聊天的两个人就是他们，因为我选择聊天对象时，我也会选择一些职位较高的人来聊。 江湖，有的时候，和企业管理也差不多。 管理，就是分层次的，经理管理员工，总监管理经理，而我的职位就是老板，总监不在的情况，我肯定是要跟经理探讨一些情况。 “华哥回来了。”正在我们闲聊时，王华带着几个小弟，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这门口谁的大宝马啊，要不是看车牌号，我还以为秋哥回来了呢。”王华叼着烟，十分悠哉，进门后，还不忘再回头打量几眼我的宝马。 “华哥，是老大回来了，车确实是老大的。”其中一个小弟出言提醒道。 闻言，王华的身体微微一怔，目光四处打量。 “这里。”我冲着他招了招手，示意我的位置。 在看到我之后，他猛抽了一口烟，将烟头丢在地上，朝着我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秋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王华挤出一抹笑脸，问道。 “刚回来。”我笑着回道。 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王华的脸上，因为我总觉得他这抹笑容，有些僵硬和做作的成分。 难不成他不希望我回来？ “兄弟们都想你了，这段时间，我们也不敢给你打电话，也就能从胖哥那里，获取点你的消息。”王华坐到我的身旁，感叹的说道。 看他这副模样，和真切的话语，我想，刚才对他的感觉，是我生性多疑了。 “我没事，都过去了。”拿出一根烟，刚刚叼在嘴边，王华立刻凑上来为我点烟，很是殷勤。 所谓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这几个月不见，王华的身上，也有很大的变化，成熟了不少，经历还是锻炼人的。 “我看场子内，多了很多新面孔啊，都是刚收的小弟吗？” 我翘着二郎腿，目光在那些陌生的面孔上，一一扫过。 第二百五十四章 回家 “恩恩，大部分还都是老狗的之前的那些弟兄，也有几个是我的同学，秋哥你也知道，如今的工作不好做，我就叫来跟着我混了，呵呵呵呵。”王华为我解释道。 “这两位，应该就是你的同学吧？”头偏靠王华，我压低声音问道，目光投向了宁卫华，高宏。 “恩，是，负责场子这种大事，还是咱们自己人，知根知底的，放心一些。”王华低声说道。 这种事情，不方便被其余小弟听到，否则该有情绪了。 领导者有领导者的想法，而手下人，也有手下人的理念，谁都不想一辈子就当个小弟，也都想往上爬。 若是他们听说有人走捷径，肯定会有叛逆心。 默默的点了点头，想来刑起初和石文举，也是他的亲信了。 短短几个月不见，这小子还搞起家族企业了，有点意思。 不过，我也没有多心，站在王华的角度，他这么想，也算是为了我的利益而考虑。 大体上，对于我们整个团队是有益的，这就足够了。 “听说前几日，跟杨宇闹了些不痛快？”我的手臂搭在王华的肩膀上，像是兄弟之间的亲密动作。 当提到杨宇时，王华脸色微微变得有些不自然，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都过去了，他的性格就那样。” 见王华对此并不在乎，我很满意。 “恩，他性格上有缺陷，你多担待点。”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一刻，我掏钱的手顿了顿，若是王华这般态度，那拿钱平事，就有些贬低人的意味。 而且这么多弟兄在，影响也不好。 “我明白的，秋哥，再怎么说，都是自家兄弟。”王华笑道，对于此事，他似乎毫不在意。 又和王华聊了几句，我起身，在众位弟兄的目光下，我走出了歌舞厅。 “老大慢走。”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身后，几个女服务员的低声议论。 “哇，这就是老大啊，没想到这么年轻，我还以为会是老头呢。” “可别瞎说，秋哥那是年少有为。” “最主要是长得还帅。” ....... 离开青林镇，我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我家距离青林镇，也就十几个公里的路程，很近的。 但这一路上，我却忐忑不安，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知道，回去之后，我爸我妈是什么样的反应。 走到我们村的主街上，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街道上的行人，我自然也都认识。 其中也不乏有人认出了我，毕竟我们村子地饭穷，没有什么轿车，我这大宝马上路，总会吸引行人的目光。 透过车窗，我看到他们很多人在见到我后，都不由的指指点点一番，和身边人窃窃私语。 “这不是咱村老李家的那个通缉犯吗？他怎么回来了？” “估计是偷逃回来了吧。” “这种危险人物，有枪的，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听说之前王老大就差点让他给剁了，吓死人呢。” 我知道，他们不是在议论我的宝马，而是在议论的身份，我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件。 开到我家那趟街的拐弯处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我妈！ 车还没到她身边时，我降下了车窗，大声的呼喊道：“妈！妈！” 面对我的呼喊，我妈仿若未闻，估计也没想到，我会回来。 “张春莲，张春莲......”在我直呼大名下，我妈这才回过头来。 当看到我坐在车上，扯着脖子大喊她时，我妈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车缓缓停在了她的身旁，足足十几秒，我妈都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看清我妈的面孔时，我也呆滞了一瞬，这短短数月不见，我妈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头发，也有大片的花白，脸上的皱纹，足见她这段时间的心酸波折。 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我的变故，最为担忧的人，就是我的父母。 眼泪，顺着我妈的脸颊流淌而下，我情不自禁的也有总想哭的情绪，不过，我还是强挤出一抹笑容，调侃道：“咋了，看到我回来，不开心啊。” 当我再次问话后，我妈才缓过神来，用手背蹭去脸上泪花，语气满是欢喜的笑骂道：“你这死孩崽子，还知道回家啊。” “那是当然了，这是我家，我肯定要回。”我笑着回答道。 不过很快，我妈像是反映过来什么一般，神情变得紧张：“彦秋，你快走，咱们村上有人专门蹲你呢。” 我知道我妈在担心什么，她怕我被抓，想护着我。 “妈，你心就放肚子里吧，我的事情都解决了。”我安慰道。 “真的假的？”我妈不可置信。 “真的，你儿子啥时候骗过你啊。”在我的再次确认后，我妈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家中，我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走进房门。 “老李，你快看，是谁回来了？”我妈先我一步进门，激动的叫嚷道。 “谁呀？”我爸的声音中充满不耐烦。 “是我，爸。”而我在这时，也进了房门，插话说道。 我爸本来是躺在炕上，看着电视的，但在看到我后，和我妈一样，都愣住了。 很快，我爸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手指着我，身体微微颤抖：“你，你个逆子还知道回来啊！你爹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对于我爸的责骂，我苦着脸，站在门口，不敢搭话。 “老李，儿子能安全的回来，你说这些干什么啊，你看儿子给你买这些东西呢。”我妈劝说着，将我买的东西，放到炕上，给我爸看，希望他能看在东西的面子上，改变一下态度。 “谁稀罕他的东西！”而我爸，却是异常的激动，一脚将那些东西全部踹翻在地上。 连忙下地，甚至连鞋都没穿好，就拉起我的手，朝着门外拽去：“走，给我去自首去！” “爸，我.....”我刚想反驳，将现在的情况告诉他，而我爸却丝毫不听我的解释。 他抬起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呵斥道：“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就别认我这个爸！” 第二百五十四章 回家 “恩恩，大部分还都是老狗的之前的那些弟兄，也有几个是我的同学，秋哥你也知道，如今的工作不好做，我就叫来跟着我混了，呵呵呵呵。”王华为我解释道。 “这两位，应该就是你的同学吧？”头偏靠王华，我压低声音问道，目光投向了宁卫华，高宏。 “恩，是，负责场子这种大事，还是咱们自己人，知根知底的，放心一些。”王华低声说道。 这种事情，不方便被其余小弟听到，否则该有情绪了。 领导者有领导者的想法，而手下人，也有手下人的理念，谁都不想一辈子就当个小弟，也都想往上爬。 若是他们听说有人走捷径，肯定会有叛逆心。 默默的点了点头，想来刑起初和石文举，也是他的亲信了。 短短几个月不见，这小子还搞起家族企业了，有点意思。 不过，我也没有多心，站在王华的角度，他这么想，也算是为了我的利益而考虑。 大体上，对于我们整个团队是有益的，这就足够了。 “听说前几日，跟杨宇闹了些不痛快？”我的手臂搭在王华的肩膀上，像是兄弟之间的亲密动作。 当提到杨宇时，王华脸色微微变得有些不自然，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都过去了，他的性格就那样。” 见王华对此并不在乎，我很满意。 “恩，他性格上有缺陷，你多担待点。”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一刻，我掏钱的手顿了顿，若是王华这般态度，那拿钱平事，就有些贬低人的意味。 而且这么多弟兄在，影响也不好。 “我明白的，秋哥，再怎么说，都是自家兄弟。”王华笑道，对于此事，他似乎毫不在意。 又和王华聊了几句，我起身，在众位弟兄的目光下，我走出了歌舞厅。 “老大慢走。”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身后，几个女服务员的低声议论。 “哇，这就是老大啊，没想到这么年轻，我还以为会是老头呢。” “可别瞎说，秋哥那是年少有为。” “最主要是长得还帅。” ....... 离开青林镇，我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我家距离青林镇，也就十几个公里的路程，很近的。 但这一路上，我却忐忑不安，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知道，回去之后，我爸我妈是什么样的反应。 走到我们村的主街上，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街道上的行人，我自然也都认识。 其中也不乏有人认出了我，毕竟我们村子地饭穷，没有什么轿车，我这大宝马上路，总会吸引行人的目光。 透过车窗，我看到他们很多人在见到我后，都不由的指指点点一番，和身边人窃窃私语。 “这不是咱村老李家的那个通缉犯吗？他怎么回来了？” “估计是偷逃回来了吧。” “这种危险人物，有枪的，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听说之前王老大就差点让他给剁了，吓死人呢。” 我知道，他们不是在议论我的宝马，而是在议论的身份，我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件。 开到我家那趟街的拐弯处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我妈！ 车还没到她身边时，我降下了车窗，大声的呼喊道：“妈！妈！” 面对我的呼喊，我妈仿若未闻，估计也没想到，我会回来。 “张春莲，张春莲......”在我直呼大名下，我妈这才回过头来。 当看到我坐在车上，扯着脖子大喊她时，我妈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车缓缓停在了她的身旁，足足十几秒，我妈都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看清我妈的面孔时，我也呆滞了一瞬，这短短数月不见，我妈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头发，也有大片的花白，脸上的皱纹，足见她这段时间的心酸波折。 正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我的变故，最为担忧的人，就是我的父母。 眼泪，顺着我妈的脸颊流淌而下，我情不自禁的也有总想哭的情绪，不过，我还是强挤出一抹笑容，调侃道：“咋了，看到我回来，不开心啊。” 当我再次问话后，我妈才缓过神来，用手背蹭去脸上泪花，语气满是欢喜的笑骂道：“你这死孩崽子，还知道回家啊。” “那是当然了，这是我家，我肯定要回。”我笑着回答道。 不过很快，我妈像是反映过来什么一般，神情变得紧张：“彦秋，你快走，咱们村上有人专门蹲你呢。” 我知道我妈在担心什么，她怕我被抓，想护着我。 “妈，你心就放肚子里吧，我的事情都解决了。”我安慰道。 “真的假的？”我妈不可置信。 “真的，你儿子啥时候骗过你啊。”在我的再次确认后，我妈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家中，我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走进房门。 “老李，你快看，是谁回来了？”我妈先我一步进门，激动的叫嚷道。 “谁呀？”我爸的声音中充满不耐烦。 “是我，爸。”而我在这时，也进了房门，插话说道。 我爸本来是躺在炕上，看着电视的，但在看到我后，和我妈一样，都愣住了。 很快，我爸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手指着我，身体微微颤抖：“你，你个逆子还知道回来啊！你爹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对于我爸的责骂，我苦着脸，站在门口，不敢搭话。 “老李，儿子能安全的回来，你说这些干什么啊，你看儿子给你买这些东西呢。”我妈劝说着，将我买的东西，放到炕上，给我爸看，希望他能看在东西的面子上，改变一下态度。 “谁稀罕他的东西！”而我爸，却是异常的激动，一脚将那些东西全部踹翻在地上。 连忙下地，甚至连鞋都没穿好，就拉起我的手，朝着门外拽去：“走，给我去自首去！” “爸，我.....”我刚想反驳，将现在的情况告诉他，而我爸却丝毫不听我的解释。 他抬起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呵斥道：“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就别认我这个爸！” 第二百五十五章 王鹏的请求 “爸,爸，我的事情都解决完了，没事了，真没事了。”我连忙解释道。 我爸这一脚是真的用力，即便是踹在屁股上，我都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看我爸那个架势，是真准备给我送局子里，以我爸的性格，大义灭亲这种事，绝对是能做出来的，而且我知道，他是在为我好，有自首情节，能缓轻罪行。 “老李，孩子的事都处理完了，都是误会。”我妈上前拉住我爸的胳膊，急忙劝说道。 在我和我妈都在陈述这件事实时，我爸的动作先是顿了顿，随后是不可遏制的愤怒，显然是对此事，并不相信。 “小比崽子，还学会撒谎了是吧，出去几年长本事了，连你爸你妈都骗，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怒骂着，我爸目光环视一圈，冲进仓房里，拎出一把铁锹，就朝着我拍来。 “老李，老李！” 我妈急忙上前，抱住了我爸，还冲我不断的摆手：“小秋，快跑啊，还等什么？你爸的牛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爸这个人的性格，火气一上来，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我敢保证，他会毫不留情的用铁锹拍我。 但我也是倔脾气，我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他来拍我。 这种倔脾气，是我家祖传的，从我太爷那边，就是倔脾气，我妈经常说我们老李家各个都跟驴一样。 “别拦着我，今天我非拍死他不可！”看到我倔强的样，我爸的火气更大，推开我妈，朝着我就冲了过来。 “住手，都干什么呢？”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大门的方向传了过来。 声音很大，是呵斥的。 在这道声音的呵斥下，我爸停下了手。 在我们的视线内，四位装着军绿色制服的男人，腰间还挎着枪，走了过来。 九十年代，他们的制服还是军绿色，而不是藏蓝色。 在看到这几个人走进来时，我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奇颇显慌乱。 手中铁锹不自觉的掉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我爸连忙笑脸相迎，朝着四个人小跑了过去：“大哥，我这刚准备带孩子去自首，您看这事闹的......” 我爸的声音迟疑了片刻，憨厚且尴尬的笑容顿了顿，有些胆怯的问道：“警官大哥....我儿子这，你能不能帮帮忙，给他算个自首呀。” 与此同时，我妈看向了我，她的眼泪在这一瞬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走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大儿子，你不是说没事了吗？他们怎么又来了...呜呜...妈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进去了妈可怎么活啊,....” 一瞬间，我有些泪目。 这就是我的父母，虽然平平无奇，没有给予我富有的生活，但从小到大，他们都会努力将最好的留给我。 也只有父母，才能在遇到事情时，真正设身处地的为我考虑，倾注一切的保护我，甚至比我自己还急。 “我们都到了，这能叫自首吗？”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呵斥道，最开始呵斥我爸住手的人就是他。 “哎，小刘，怎么说话呢？”在年轻警察身旁，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摆了摆手，阻止了他。 我目光看向这位中年人，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鹏哥，好久不见。” 没错，这位领头的男人，就是青林镇的所长，王鹏，也是我的老熟人。 王鹏冲着我点头一笑，随后看向身边的几个人，带有命令的意味的语气说道：“李彦秋的案子已经结了，这是一场恶意举报，明白吗？” “好。”几个人面面相觑，纷纷点头。 本来我的案子就已经结束了，找替身顶罪，这件事在体制内，又是公开的秘密，大家心里都有数，那就足够了。 在听到我的事情已经结束后，我明显感觉我妈的身体一僵，抬起头，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喜悦。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微微颤抖。 “妈，你看我没有骗您吧。”我轻轻拍了拍我妈的后背，安慰着她，笑了笑。 这一刻，我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仿佛身上的千斤重担被松懈下去。 怔怔的站了好一会，随后声音惊喜，充满热情和活力：“几位小哥，快，进屋里聊，进屋聊。” “老伴，还不快去给几位小哥做饭，杀大鹅！”我爸看向我妈，催促道。 我爸一直是不太喜欢言语，不会殷勤的一个人，如今这番举动，完全是为了我。 在我爸的热情邀请下，王鹏笑着摆了摆手：“不了叔叔，我有事找小秋单独谈谈，谈完我们就回去了。” 一听到单独谈，我妈的脸上，再次出现了担忧之色。 她是怕王鹏一行人，以单独谈的借口，把我羁押带走。 深知这一点，我连忙开口安慰道：“放心吧妈，我和鹏哥是老朋友了。” 听我说完，我妈这才长舒一口，而我爸，已经冲进了房间，将我给他买的几条中华烟统统拿了出来，开始分发：“小哥，抽烟，快，拿着，拿着，你们辛苦了。” 看到我爸那副有些傻乎乎的样，心中感慨万千，倍感幸福。 这种感觉，就像那一晚，闫妮妮开着官车，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将我在小村庄中解救时一般，无法言表。 “鹏哥，我们到车上谈吧。”我做出请的手势。 “好。”王鹏应了一声，迈开步子，跟随我而来。 “彦秋，什么时候回来了？也没听胖子提起过。”车上，王鹏递给我一根他的烟，开口问道。 “这两天刚回来。”我抽了一口烟，淡淡的回道。 “可以嘛，这种大的案子都能压下去，关系很硬的。”王鹏略带奇特笑意的开口说道。 我呵呵一笑，并没有直面回答他这个问题，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我明白。 “鹏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我开口问道。 我知道，他找我不止是叙旧，如果只是和我叙旧，也就不会背着人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王鹏的请求 “爸,爸，我的事情都解决完了，没事了，真没事了。”我连忙解释道。 我爸这一脚是真的用力，即便是踹在屁股上，我都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看我爸那个架势，是真准备给我送局子里，以我爸的性格，大义灭亲这种事，绝对是能做出来的，而且我知道，他是在为我好，有自首情节，能缓轻罪行。 “老李，孩子的事都处理完了，都是误会。”我妈上前拉住我爸的胳膊，急忙劝说道。 在我和我妈都在陈述这件事实时，我爸的动作先是顿了顿，随后是不可遏制的愤怒，显然是对此事，并不相信。 “小比崽子，还学会撒谎了是吧，出去几年长本事了，连你爸你妈都骗，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怒骂着，我爸目光环视一圈，冲进仓房里，拎出一把铁锹，就朝着我拍来。 “老李，老李！” 我妈急忙上前，抱住了我爸，还冲我不断的摆手：“小秋，快跑啊，还等什么？你爸的牛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爸这个人的性格，火气一上来，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我敢保证，他会毫不留情的用铁锹拍我。 但我也是倔脾气，我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他来拍我。 这种倔脾气，是我家祖传的，从我太爷那边，就是倔脾气，我妈经常说我们老李家各个都跟驴一样。 “别拦着我，今天我非拍死他不可！”看到我倔强的样，我爸的火气更大，推开我妈，朝着我就冲了过来。 “住手，都干什么呢？”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大门的方向传了过来。 声音很大，是呵斥的。 在这道声音的呵斥下，我爸停下了手。 在我们的视线内，四位装着军绿色制服的男人，腰间还挎着枪，走了过来。 九十年代，他们的制服还是军绿色，而不是藏蓝色。 在看到这几个人走进来时，我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奇颇显慌乱。 手中铁锹不自觉的掉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我爸连忙笑脸相迎，朝着四个人小跑了过去：“大哥，我这刚准备带孩子去自首，您看这事闹的......” 我爸的声音迟疑了片刻，憨厚且尴尬的笑容顿了顿，有些胆怯的问道：“警官大哥....我儿子这，你能不能帮帮忙，给他算个自首呀。” 与此同时，我妈看向了我，她的眼泪在这一瞬间，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走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抱在怀里：“大儿子，你不是说没事了吗？他们怎么又来了...呜呜...妈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进去了妈可怎么活啊,....” 一瞬间，我有些泪目。 这就是我的父母，虽然平平无奇，没有给予我富有的生活，但从小到大，他们都会努力将最好的留给我。 也只有父母，才能在遇到事情时，真正设身处地的为我考虑，倾注一切的保护我，甚至比我自己还急。 “我们都到了，这能叫自首吗？”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呵斥道，最开始呵斥我爸住手的人就是他。 “哎，小刘，怎么说话呢？”在年轻警察身旁，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摆了摆手，阻止了他。 我目光看向这位中年人，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鹏哥，好久不见。” 没错，这位领头的男人，就是青林镇的所长，王鹏，也是我的老熟人。 王鹏冲着我点头一笑，随后看向身边的几个人，带有命令的意味的语气说道：“李彦秋的案子已经结了，这是一场恶意举报，明白吗？” “好。”几个人面面相觑，纷纷点头。 本来我的案子就已经结束了，找替身顶罪，这件事在体制内，又是公开的秘密，大家心里都有数，那就足够了。 在听到我的事情已经结束后，我明显感觉我妈的身体一僵，抬起头，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喜悦。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微微颤抖。 “妈，你看我没有骗您吧。”我轻轻拍了拍我妈的后背，安慰着她，笑了笑。 这一刻，我爸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仿佛身上的千斤重担被松懈下去。 怔怔的站了好一会，随后声音惊喜，充满热情和活力：“几位小哥，快，进屋里聊，进屋聊。” “老伴，还不快去给几位小哥做饭，杀大鹅！”我爸看向我妈，催促道。 我爸一直是不太喜欢言语，不会殷勤的一个人，如今这番举动，完全是为了我。 在我爸的热情邀请下，王鹏笑着摆了摆手：“不了叔叔，我有事找小秋单独谈谈，谈完我们就回去了。” 一听到单独谈，我妈的脸上，再次出现了担忧之色。 她是怕王鹏一行人，以单独谈的借口，把我羁押带走。 深知这一点，我连忙开口安慰道：“放心吧妈，我和鹏哥是老朋友了。” 听我说完，我妈这才长舒一口，而我爸，已经冲进了房间，将我给他买的几条中华烟统统拿了出来，开始分发：“小哥，抽烟，快，拿着，拿着，你们辛苦了。” 看到我爸那副有些傻乎乎的样，心中感慨万千，倍感幸福。 这种感觉，就像那一晚，闫妮妮开着官车，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将我在小村庄中解救时一般，无法言表。 “鹏哥，我们到车上谈吧。”我做出请的手势。 “好。”王鹏应了一声，迈开步子，跟随我而来。 “彦秋，什么时候回来了？也没听胖子提起过。”车上，王鹏递给我一根他的烟，开口问道。 “这两天刚回来。”我抽了一口烟，淡淡的回道。 “可以嘛，这种大的案子都能压下去，关系很硬的。”王鹏略带奇特笑意的开口说道。 我呵呵一笑，并没有直面回答他这个问题，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我明白。 “鹏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我开口问道。 我知道，他找我不止是叙旧，如果只是和我叙旧，也就不会背着人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请求 在我的问话下，他目光在我的身上停止了一瞬，这才开口：“啊，那个我就是想给你提个醒，这次我们出警，是有人故意坏你。” 坏我？ 其实，对于王鹏他们的出现，我一点不意外，看到我面孔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不认识我的人，经历的三个月的光阴，肯定早把我的面孔遗忘。 但我在这个村子里长大，沿途村路上都是我的熟人啊，没一个人不认识我。 而且在回来的路上，听那些村里乡亲对我的指点，他们是极有可能报警的。 “应该是村里的人，不要紧的。”我淡淡的回道，感觉王鹏有些小题大做。 不过，我很快我又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刚刚到家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王鹏他们就赶来了。 就算是飞人，从接到案子，再到赶来，也不能这么快吧。 “鹏哥，你们几点接到的报案？”我阴沉着脸问道。 面对我的问话，他想了想：“四点二十吧。” 四点二十分，那个时间，我好像刚在歌舞厅出来。 莫非是自家兄弟！ 想到这时，我不禁面色更加阴沉起来，若是自家兄弟，那这件事，就是一件很严重的问题。 我在歌舞厅，并没有提案件的事情，也没说我的事已经全部解决，他们的报案，无疑是想将我推入牢房之中。 而我率先想到的，就是那些老狗的老部下，他们是最有可能和动机去举报我的。 毕竟是我亲手策划了一切，才导致老狗双腿被废，流落他乡的，也导致他们一批兄弟，被迫，跟到我手底下做事。 其中不乏有反心之人。 但我也不能武断的认定，一切还要调查之后，再做结论。 “好，鹏哥这件事我清楚了，对方的手机号是多少？”我问道。 若是能查到对方的手机号码，还是很有可能调查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座机号码，是电话亭。”王鹏回道。 默默的点了点头，我深深的抽了一口烟，看来人一多了，心也就不齐了。 “彦秋，我找你，除了是想给你提个醒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王鹏目光直视我，而我在他的目光中，似乎看到一抹请求之意。 能够让王鹏请求我的事情，这件事，应该很棘手。 “什么事？鹏哥你说。”我追问道。 “我们内部现在有一个晋升的机会，老爷子也动用了他所有的人脉，想要把我调到市里去，不过，我现在功绩不够，我想让你帮帮赚点业绩。”王鹏直言说道。 “那没有问题。”我一口应了下来。 王鹏虽然每回都会收我的钱，但他却是真办事，在体制内，拿钱不办事的人太多了。 所以，王鹏的晋升，在某种地方来说，对我也是一种帮助。 而且，搞搞业绩，无非是打架斗殴，让几个手下小兄弟，进去蹲个十天半个月就行。 类似这种搞业绩进去的，他们也不会为难，在里面也能好吃好喝。 “彦秋，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王鹏打断了我，随后很认真的说道：“我需要大案子，需要通缉的大案。” 通缉的大案，那进去可不是十天半个月的问题，而是几年甚至是十几年。 这种案子，我也没办法帮他办。 看着窗外的晚霞，我陷入了沉默之中，我不可能出卖自家兄弟，做局陷害我的兄弟，去为了帮他步步高升。 若是那样，我这个大哥，就太不称职了。 不仅愧对我自己的大哥本心，而且万一暴露出去，我一切的努力，也会面临土崩瓦解的争议。 “鹏哥，这.....” 我刚刚开口准备拒绝，王鹏再次打断我，抢先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有些为难你，我也不强求，若是有机会你就帮帮我，放心，我能升上去，绝对不会辜负你。” 王鹏的话，说的很认真。 自从这次逃亡后，我也深知，在体制内能有一个靠得住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若是能帮王鹏升上去，对我今后的发展，一定有莫大的帮助，我不可能永远的指望闫妮妮。 “好，我尽量。”我回答道。 我不能给他肯定的回答，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控范围，若是一旦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帮他。 “小秋，拜托了。”王鹏目光真诚，随后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叔叔阿姨挺担心的。” “好。” 我能感觉出来，王鹏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的确，一个被打压到偏远小镇的官二代，有着远大的政治抱负，怎么可能甘心居于这小小的镇子里。 想来，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好多年了。 走下车，我爸妈一直站在不远处，偷偷的观望着我们这边，生怕我被羁押带走。 直到王鹏一行人扬长而去后，他们才放下心来。 “儿子，你的事，真解决了？”我爸有些不可置信，他还没有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这也能理解，毕竟我的案件，在报纸和新闻上报道的，那就跟触犯天条一样，描述的非常严重。 而在我爸妈本分老实的观念内，我犯了这种事情，不枪毙，那就算是阿弥陀佛了。 像如今这般安然无恙，那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爸，妈，您儿子能骗你们嘛。”我笑呵呵的玩笑道。 “臭小子，赶紧进屋去。”我爸冷哼一声，但是表情，却洋溢着心满意足的开心。 进屋后，毋庸置疑，一顿教育是避免不了的。 大致的话，就是让我做个好人，遵纪守法，不要触犯法律等等，一系列的话。 再哭诉一下，他们这段时间是多么多么的担心我，让我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 我爸训斥着我，我妈就在一旁哭，说一些没我就没法活的话语。 整整一个晚饭，我几乎都在教育中度过，时不时我爸想起来，就会说上两句，听的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心中感触颇深，但是如今，无论谁说，都改变不了我继续走江湖路，当大哥的想法。 我只能尽量的去在幕后操纵一切。 第二百五十六章 请求 在我的问话下，他目光在我的身上停止了一瞬，这才开口：“啊，那个我就是想给你提个醒，这次我们出警，是有人故意坏你。” 坏我？ 其实，对于王鹏他们的出现，我一点不意外，看到我面孔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不认识我的人，经历的三个月的光阴，肯定早把我的面孔遗忘。 但我在这个村子里长大，沿途村路上都是我的熟人啊，没一个人不认识我。 而且在回来的路上，听那些村里乡亲对我的指点，他们是极有可能报警的。 “应该是村里的人，不要紧的。”我淡淡的回道，感觉王鹏有些小题大做。 不过，我很快我又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刚刚到家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王鹏他们就赶来了。 就算是飞人，从接到案子，再到赶来，也不能这么快吧。 “鹏哥，你们几点接到的报案？”我阴沉着脸问道。 面对我的问话，他想了想：“四点二十吧。” 四点二十分，那个时间，我好像刚在歌舞厅出来。 莫非是自家兄弟！ 想到这时，我不禁面色更加阴沉起来，若是自家兄弟，那这件事，就是一件很严重的问题。 我在歌舞厅，并没有提案件的事情，也没说我的事已经全部解决，他们的报案，无疑是想将我推入牢房之中。 而我率先想到的，就是那些老狗的老部下，他们是最有可能和动机去举报我的。 毕竟是我亲手策划了一切，才导致老狗双腿被废，流落他乡的，也导致他们一批兄弟，被迫，跟到我手底下做事。 其中不乏有反心之人。 但我也不能武断的认定，一切还要调查之后，再做结论。 “好，鹏哥这件事我清楚了，对方的手机号是多少？”我问道。 若是能查到对方的手机号码，还是很有可能调查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座机号码，是电话亭。”王鹏回道。 默默的点了点头，我深深的抽了一口烟，看来人一多了，心也就不齐了。 “彦秋，我找你，除了是想给你提个醒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王鹏目光直视我，而我在他的目光中，似乎看到一抹请求之意。 能够让王鹏请求我的事情，这件事，应该很棘手。 “什么事？鹏哥你说。”我追问道。 “我们内部现在有一个晋升的机会，老爷子也动用了他所有的人脉，想要把我调到市里去，不过，我现在功绩不够，我想让你帮帮赚点业绩。”王鹏直言说道。 “那没有问题。”我一口应了下来。 王鹏虽然每回都会收我的钱，但他却是真办事，在体制内，拿钱不办事的人太多了。 所以，王鹏的晋升，在某种地方来说，对我也是一种帮助。 而且，搞搞业绩，无非是打架斗殴，让几个手下小兄弟，进去蹲个十天半个月就行。 类似这种搞业绩进去的，他们也不会为难，在里面也能好吃好喝。 “彦秋，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王鹏打断了我，随后很认真的说道：“我需要大案子，需要通缉的大案。” 通缉的大案，那进去可不是十天半个月的问题，而是几年甚至是十几年。 这种案子，我也没办法帮他办。 看着窗外的晚霞，我陷入了沉默之中，我不可能出卖自家兄弟，做局陷害我的兄弟，去为了帮他步步高升。 若是那样，我这个大哥，就太不称职了。 不仅愧对我自己的大哥本心，而且万一暴露出去，我一切的努力，也会面临土崩瓦解的争议。 “鹏哥，这.....” 我刚刚开口准备拒绝，王鹏再次打断我，抢先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有些为难你，我也不强求，若是有机会你就帮帮我，放心，我能升上去，绝对不会辜负你。” 王鹏的话，说的很认真。 自从这次逃亡后，我也深知，在体制内能有一个靠得住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若是能帮王鹏升上去，对我今后的发展，一定有莫大的帮助，我不可能永远的指望闫妮妮。 “好，我尽量。”我回答道。 我不能给他肯定的回答，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控范围，若是一旦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帮他。 “小秋，拜托了。”王鹏目光真诚，随后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叔叔阿姨挺担心的。” “好。” 我能感觉出来，王鹏对于这件事的重视，的确，一个被打压到偏远小镇的官二代，有着远大的政治抱负，怎么可能甘心居于这小小的镇子里。 想来，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好多年了。 走下车，我爸妈一直站在不远处，偷偷的观望着我们这边，生怕我被羁押带走。 直到王鹏一行人扬长而去后，他们才放下心来。 “儿子，你的事，真解决了？”我爸有些不可置信，他还没有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这也能理解，毕竟我的案件，在报纸和新闻上报道的，那就跟触犯天条一样，描述的非常严重。 而在我爸妈本分老实的观念内，我犯了这种事情，不枪毙，那就算是阿弥陀佛了。 像如今这般安然无恙，那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爸，妈，您儿子能骗你们嘛。”我笑呵呵的玩笑道。 “臭小子，赶紧进屋去。”我爸冷哼一声，但是表情，却洋溢着心满意足的开心。 进屋后，毋庸置疑，一顿教育是避免不了的。 大致的话，就是让我做个好人，遵纪守法，不要触犯法律等等，一系列的话。 再哭诉一下，他们这段时间是多么多么的担心我，让我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 我爸训斥着我，我妈就在一旁哭，说一些没我就没法活的话语。 整整一个晚饭，我几乎都在教育中度过，时不时我爸想起来，就会说上两句，听的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心中感触颇深，但是如今，无论谁说，都改变不了我继续走江湖路，当大哥的想法。 我只能尽量的去在幕后操纵一切。 第二百五十七章 达成共识 三日后的中午。 县南，聚龙大饭店，今天我约见了老虎的见面。 去和他商量一下，关于五星镇，铲除老鼠的这件问题。 偌大的包厢内，只有我，老虎，还有老虎的手下，那位当初监督我办老狗的大春。 “彦秋啊，万万想不到，马副县那个老鬼，居然能转变态度，出面帮你，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老虎好奇的看着我，等待我的答复。 很多人不知道我这件事的其中内幕，但老虎这种大哥的耳目，无论是江湖，还是体制内的官场中，他们都能在横河县这一亩三分地上，做到耳目通天。 要知道，最开始的时候，马副县和孙老板他们都是咬死我不放，恨不得给我判死刑他们才高兴。 若不是当时马副县的施压，我的事件，不至于，也不能闹到满城皆知，沸沸扬扬。 更不可能上报纸和新闻，其实很多麻烦，都是马副县亲手照成的。 所以，马副县态度的骤然转变，前后反差之大，是让这些大哥费解的，他们肯定不会晓得我手握马副县等大人物把柄的事。 我更不可能说。 “都是上面帮的忙，具体我也不清楚。”我敷衍的回道。 至于我所说的上面，老虎不是傻子，他一定会想到，闫妮妮和龙坤，这两个人。 而对于闫妮妮的背景，就算老虎也是没有概念的，毕竟以老虎的身份，和许老板与闫丹丹的接触，不会太多。 县里大哥，和市里大哥的关系，就如同县里大哥，和镇里大哥一样，不是一个量级。 “看来，她还挺器重你的。”老虎意味深长。 “恩，也多亏他们的抬爱。” 我从来不会在饭局的开始，就去聊工作上的事情。 那样的意图太过于明显，就算对方知道我找他有事，但表面的样子，还是要过得去。 情绪需要酝酿，语言需要组织，而且若是饭局开始就提，对方拒绝，会导致整个饭局在尴尬中进行，最后不欢而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我们聊的话题，也一直围绕着关于青林镇的经营，和我的逃亡生活。 虽然他对于我的心酸逃亡历程漠不关心，不过还是那句话，大家表面上都要过得去，所以他才会问一些关于逃亡的事，假装关心。 再次和老虎碰杯后，我们一饮而尽。 吃了一口菜，感觉时机差不多了，饭局也进入了尾声。 还不等我开口，老虎率先问道：“小秋，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吧？” 看着老虎咄咄逼人的目光，我嘴角露出笑容：“哈哈哈，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老虎哥的眼睛啊。” 我先是说了一句场面话，随后才直奔主题。 “前几天，我去了五星镇了。” “恩。”在听到五星镇三个字时，老虎夹菜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用鼻音发出一道应声，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目光直视老虎，我将早已经想好的说辞，陈述了出来：“我想在五星镇做一家歌舞厅，老虎哥，你看可以吗？” 我带有询问语气，看似在征询他的意见，实际这只是一个引子。 五星镇的情况，我早已尽在掌握之中了，五星镇只有一家歌舞厅，君享歌舞厅。 那是老鼠的场子，可以说，这个歌舞厅的收入，就占据了老鼠的三分之一。 为什么还是选择歌舞厅生意，用这个引子下手，原因很简单。 第一，皮球和老虎也在五星镇开过歌舞厅，不过人气低，和君享根本没法比，而其中原因，就要归功于老鼠身后的大哥。 那个大哥是见过市面的人，搞了一套会员制度，在镇里玩的人有限，几乎每个人都在君享歌舞厅有余额，所以也就不会去其他的场子玩。 而我开歌舞厅，是抢老鼠的生意，和皮球与老虎无关，那就代表我和老鼠的翻脸。 坐上观虎斗，那是老虎愿意看到的情景。 第二，我有歌舞厅的经验，我在歌舞厅上面挣了钱，分到了红利，我借此为由，老虎不会多想。 在听到我说我想要开歌舞厅时，老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用桌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嘴，眼神中带着一抹玩味的味道：“小秋，你这是有准备而来的，对吧。” 老虎绝对是聪明人，单单凭他这句话，就证明，他想通了很多事情。 若是以普通人的城府，不会看的这么透彻，大多数人，都会顺口说：那是老鼠的场子，和我谈不着。这样一类的话。 我喜欢和这种聪明人在一起聊天，不仅会省下很多的口舌，而且能学到一些东西出来。 “老虎哥，我知道，五星镇除了皮球之外，还有老鼠一方的势力，我帮你对付老鼠，事成之后，我要做五星镇的歌舞厅生意，你觉得如何？”我直言说出了我的真实目的。 听闻我的话，老虎轻笑一声：“你觉得，我差你的那些势力吗？” 在他这种大哥的眼中，或许我的小势力，只能堪堪入的了他们的眼，但还提不起他们的兴趣，所以他笑容中的不屑，我是能理解的。 “老虎哥，你别忘记，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是横河的大哥，那些人不会给你扶持，但不代表我也不行。”我意味深长的盯着老虎的眼睛。 老虎的气场不如洪斌，和洪斌对视，我会感到恐惧，他那种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太过于瘆人。 而老虎不行。 我的话，引起了老虎的斟酌。 因为我说的是实话，是我和胖子早就构思好的话。 那些人，指的就是闫妮妮和龙坤等人，他们不会给老虎帮助，那样无疑是助纣为虐，老虎的势力够强，再强下去，就脱离他们的掌控。 而我不同，我还是发育的阶段，他们会扶持我，以备不时之需，和均衡某些人的势力。 老虎沉思可很长一段时间，这才点了点头：“我没什么意见。” 闻言，我不禁心中冷哼，这件事，在他不知道我阴谋的情况下，对他来讲，绝对是一件好事，百利而无一害。 “那老虎哥，预祝咱们这次合作愉快。” 我举起手中的酒杯，和老虎碰杯后，一饮而尽。 第二百五十七章 达成共识 三日后的中午。 县南，聚龙大饭店，今天我约见了老虎的见面。 去和他商量一下，关于五星镇，铲除老鼠的这件问题。 偌大的包厢内，只有我，老虎，还有老虎的手下，那位当初监督我办老狗的大春。 “彦秋啊，万万想不到，马副县那个老鬼，居然能转变态度，出面帮你，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老虎好奇的看着我，等待我的答复。 很多人不知道我这件事的其中内幕，但老虎这种大哥的耳目，无论是江湖，还是体制内的官场中，他们都能在横河县这一亩三分地上，做到耳目通天。 要知道，最开始的时候，马副县和孙老板他们都是咬死我不放，恨不得给我判死刑他们才高兴。 若不是当时马副县的施压，我的事件，不至于，也不能闹到满城皆知，沸沸扬扬。 更不可能上报纸和新闻，其实很多麻烦，都是马副县亲手照成的。 所以，马副县态度的骤然转变，前后反差之大，是让这些大哥费解的，他们肯定不会晓得我手握马副县等大人物把柄的事。 我更不可能说。 “都是上面帮的忙，具体我也不清楚。”我敷衍的回道。 至于我所说的上面，老虎不是傻子，他一定会想到，闫妮妮和龙坤，这两个人。 而对于闫妮妮的背景，就算老虎也是没有概念的，毕竟以老虎的身份，和许老板与闫丹丹的接触，不会太多。 县里大哥，和市里大哥的关系，就如同县里大哥，和镇里大哥一样，不是一个量级。 “看来，她还挺器重你的。”老虎意味深长。 “恩，也多亏他们的抬爱。” 我从来不会在饭局的开始，就去聊工作上的事情。 那样的意图太过于明显，就算对方知道我找他有事，但表面的样子，还是要过得去。 情绪需要酝酿，语言需要组织，而且若是饭局开始就提，对方拒绝，会导致整个饭局在尴尬中进行，最后不欢而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我们聊的话题，也一直围绕着关于青林镇的经营，和我的逃亡生活。 虽然他对于我的心酸逃亡历程漠不关心，不过还是那句话，大家表面上都要过得去，所以他才会问一些关于逃亡的事，假装关心。 再次和老虎碰杯后，我们一饮而尽。 吃了一口菜，感觉时机差不多了，饭局也进入了尾声。 还不等我开口，老虎率先问道：“小秋，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吧？” 看着老虎咄咄逼人的目光，我嘴角露出笑容：“哈哈哈，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老虎哥的眼睛啊。” 我先是说了一句场面话，随后才直奔主题。 “前几天，我去了五星镇了。” “恩。”在听到五星镇三个字时，老虎夹菜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用鼻音发出一道应声，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目光直视老虎，我将早已经想好的说辞，陈述了出来：“我想在五星镇做一家歌舞厅，老虎哥，你看可以吗？” 我带有询问语气，看似在征询他的意见，实际这只是一个引子。 五星镇的情况，我早已尽在掌握之中了，五星镇只有一家歌舞厅，君享歌舞厅。 那是老鼠的场子，可以说，这个歌舞厅的收入，就占据了老鼠的三分之一。 为什么还是选择歌舞厅生意，用这个引子下手，原因很简单。 第一，皮球和老虎也在五星镇开过歌舞厅，不过人气低，和君享根本没法比，而其中原因，就要归功于老鼠身后的大哥。 那个大哥是见过市面的人，搞了一套会员制度，在镇里玩的人有限，几乎每个人都在君享歌舞厅有余额，所以也就不会去其他的场子玩。 而我开歌舞厅，是抢老鼠的生意，和皮球与老虎无关，那就代表我和老鼠的翻脸。 坐上观虎斗，那是老虎愿意看到的情景。 第二，我有歌舞厅的经验，我在歌舞厅上面挣了钱，分到了红利，我借此为由，老虎不会多想。 在听到我说我想要开歌舞厅时，老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用桌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嘴，眼神中带着一抹玩味的味道：“小秋，你这是有准备而来的，对吧。” 老虎绝对是聪明人，单单凭他这句话，就证明，他想通了很多事情。 若是以普通人的城府，不会看的这么透彻，大多数人，都会顺口说：那是老鼠的场子，和我谈不着。这样一类的话。 我喜欢和这种聪明人在一起聊天，不仅会省下很多的口舌，而且能学到一些东西出来。 “老虎哥，我知道，五星镇除了皮球之外，还有老鼠一方的势力，我帮你对付老鼠，事成之后，我要做五星镇的歌舞厅生意，你觉得如何？”我直言说出了我的真实目的。 听闻我的话，老虎轻笑一声：“你觉得，我差你的那些势力吗？” 在他这种大哥的眼中，或许我的小势力，只能堪堪入的了他们的眼，但还提不起他们的兴趣，所以他笑容中的不屑，我是能理解的。 “老虎哥，你别忘记，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是横河的大哥，那些人不会给你扶持，但不代表我也不行。”我意味深长的盯着老虎的眼睛。 老虎的气场不如洪斌，和洪斌对视，我会感到恐惧，他那种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太过于瘆人。 而老虎不行。 我的话，引起了老虎的斟酌。 因为我说的是实话，是我和胖子早就构思好的话。 那些人，指的就是闫妮妮和龙坤等人，他们不会给老虎帮助，那样无疑是助纣为虐，老虎的势力够强，再强下去，就脱离他们的掌控。 而我不同，我还是发育的阶段，他们会扶持我，以备不时之需，和均衡某些人的势力。 老虎沉思可很长一段时间，这才点了点头：“我没什么意见。” 闻言，我不禁心中冷哼，这件事，在他不知道我阴谋的情况下，对他来讲，绝对是一件好事，百利而无一害。 “那老虎哥，预祝咱们这次合作愉快。” 我举起手中的酒杯，和老虎碰杯后，一饮而尽。 第二百五十八章 算命先生 天气，阳光明媚。 刺眼的阳光普照大地，温暖了我的身体。 心情，前所未有的兴奋，因为一切都重回平静，一切都渐渐朝着我可控的方向，发展而去。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一次的逃亡，是祸，也是福。 它让我失去了很多东西，和我最重要的那个人，并且在我的档案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也让我学会了很多，让我知道，该如何真真正正的做一名大哥，过去的我，有些智谋，但过于优柔寡断，这一圈的经历，我才发现，善良和信任，在江湖上，是很不值钱的东西。 和老虎喝了少许的酒，不过，并不影响我下午的进程。 酒驾，在这个年代，几乎是没有人搭理的事。 启动我的宝马，朝着市里赶去，新赌场的现况，我还没去看过。 去五星镇发展这件事，我虽然在电话中跟闫妮妮打了招呼，但面谈，也是需要的，这件事她没有参与，但在老虎方面的认为下，她和龙坤，才是始作俑者，而我只是一杆枪。 车上，我拨通了闫妮妮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听。 “妮妮姐，你在忙吗？”我率先开口问道。 听对面的杂音，闫妮妮像是在一个比较热闹的地方。 “不忙，我在逛街，怎么了小秋？你说。”闫妮妮温柔的声音，传来。 “没事，你自己逛街呢吗？”我反问道。 “和我一个朋友。”闫妮妮回道。 “哦哦。”我应道。 或许是感觉到我语气中的一抹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对，闫妮妮哈哈一笑：“是女性朋友啦，放心吧。” 闻言，我微微一怔，她像是在对我保证些什么。 这一个微小的细节，却引发了我内心的一阵感慨，因为戚瑶从来不回，她不会跟我讲，她是和谁出去的，和男生还是女生，这些事情，她很少跟我说。 人性，总会不自觉的对另一半增加占有欲，不允许其他人的碰触。 而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细节，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让另一半放下疑心。 “没...我就是心思见面跟你说一下关于五星镇的事情，我和老虎已经谈完了。”我沉吟一声，直奔主题。 “你认定的事情，就放手做就好，我会支持你的。”闫妮妮语气认真的说道。 闫妮妮的性格，和我是互补的，从那次官车接我，再到澳门之行，我知道在我的江湖路上，她是适合我的那个贤内助。 “好，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听到我的邀请，闫妮妮毫不迟疑的就应了下来：“有时间....不过，要晚一点，晚上我要回去一趟我姐那里。” “恩，我等你。” 和闫妮妮约定好时间，我开车赶往了市里的百货大楼。 作为大哥，消失三月，回来之后，总不能空着手见小弟，而且我师父还在赌场，作为儿徒，我自然也要孝敬他。 车停在百货大楼的停车场，我朝着商城大门方向走去。 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总是不乏一些乞讨的乞丐，和坑骗人的江湖大师，摆个八卦图算命之类的。 做我们江湖的人，都信风水，信运势，我也不例外。 但真正的大师，不可能苟活于商城的门前，去做蒙骗人的生意，所以对于这些人，我压根不会正眼去看他们，在我的心中，他们甚至不如乞丐光明磊落。 “小伙子，请留步。”刚刚路过一位算命的摊位前，那位大师就出言叫住了我。 回头撇了他一眼，对于这种揽客行为，我是嗤之以鼻的。 所以我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后，抬头便朝着商城走去。 “小伙子，你命有一劫难啊。”那位大师继续忽悠。 虽然我不信他，但我还是停下了脚步，在大街上，平白无故被一个假大师诅咒，说我命有一劫，换作任何人，都得过去反驳几句。 回过身去，我目光冰冷的看向这位大师。 他大概也就五六十岁的样子，穿着也十分的普通，完全没有大师的气质。 不像他的其他同行，有穿道袍的，有穿中山装的，须发皆白，一个个都把自己打扮的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 这为大师，就算从外貌上来看，也是不及格的，蒙骗都不专业。 至少在气质上，他就差了一大截。 “二十块一次是吧，我给你一百，你来给我好好算算，我是什么劫难！”我面容不善，在好好算算两个字，特意加重了鼻音。 从兜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我丢在他面前的那块写着二十元算命的招牌布上：“但你要是忽悠我，我保你今天，必有血光之灾！” 面对我带有威胁意味的呵斥，大师摆了摆手，从地上捡起我的一百元，自顾自的揣进兜里，嘴里还喃喃自语似的说道：“你呀，今年本该有牢狱之灾的！” 听到这句话时，我眉头一皱，第一想法是认为此人认出了我，毕竟我上过报纸和新闻。 “你怎么知道的？”我阴沉着脸，蹲下身子，冷声问道。 “面相。”他轻飘飘的说出这两个字。 这让我越发觉得，他是一个假大师，通过面相就判断我是牢狱之灾，我不信会这么神。 可他还是那副自顾自的模样，接着说道：“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 生辰八字这东西，给他又无妨，不过我留了一个心眼，为了试验他是大忽悠，还是有本事，我没有给他我的生辰八字。 但我知道的生日的人，又不多，于是乎我想到胖子和陆凯，权衡一下，我说出了陆凯的生日。 闻言，那个大师嘴里叨咕这什么，陷入了沉吟。 就好像，他是在认真的窃听天机一般。 就在我满脸讥讽，等待他的答复时，突然，他抬起头猛地看向了我，目光咄咄。 “怎么了？”我一惊，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反问道。 他晃了晃脑袋，露出一抹沉重：“小伙，这不是你的生辰八字，你的命没有这么硬，这是将臣之命。” 第二百五十八章 算命先生 天气，阳光明媚。 刺眼的阳光普照大地，温暖了我的身体。 心情，前所未有的兴奋，因为一切都重回平静，一切都渐渐朝着我可控的方向，发展而去。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一次的逃亡，是祸，也是福。 它让我失去了很多东西，和我最重要的那个人，并且在我的档案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也让我学会了很多，让我知道，该如何真真正正的做一名大哥，过去的我，有些智谋，但过于优柔寡断，这一圈的经历，我才发现，善良和信任，在江湖上，是很不值钱的东西。 和老虎喝了少许的酒，不过，并不影响我下午的进程。 酒驾，在这个年代，几乎是没有人搭理的事。 启动我的宝马，朝着市里赶去，新赌场的现况，我还没去看过。 去五星镇发展这件事，我虽然在电话中跟闫妮妮打了招呼，但面谈，也是需要的，这件事她没有参与，但在老虎方面的认为下，她和龙坤，才是始作俑者，而我只是一杆枪。 车上，我拨通了闫妮妮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听。 “妮妮姐，你在忙吗？”我率先开口问道。 听对面的杂音，闫妮妮像是在一个比较热闹的地方。 “不忙，我在逛街，怎么了小秋？你说。”闫妮妮温柔的声音，传来。 “没事，你自己逛街呢吗？”我反问道。 “和我一个朋友。”闫妮妮回道。 “哦哦。”我应道。 或许是感觉到我语气中的一抹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对，闫妮妮哈哈一笑：“是女性朋友啦，放心吧。” 闻言，我微微一怔，她像是在对我保证些什么。 这一个微小的细节，却引发了我内心的一阵感慨，因为戚瑶从来不回，她不会跟我讲，她是和谁出去的，和男生还是女生，这些事情，她很少跟我说。 人性，总会不自觉的对另一半增加占有欲，不允许其他人的碰触。 而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细节，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让另一半放下疑心。 “没...我就是心思见面跟你说一下关于五星镇的事情，我和老虎已经谈完了。”我沉吟一声，直奔主题。 “你认定的事情，就放手做就好，我会支持你的。”闫妮妮语气认真的说道。 闫妮妮的性格，和我是互补的，从那次官车接我，再到澳门之行，我知道在我的江湖路上，她是适合我的那个贤内助。 “好，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听到我的邀请，闫妮妮毫不迟疑的就应了下来：“有时间....不过，要晚一点，晚上我要回去一趟我姐那里。” “恩，我等你。” 和闫妮妮约定好时间，我开车赶往了市里的百货大楼。 作为大哥，消失三月，回来之后，总不能空着手见小弟，而且我师父还在赌场，作为儿徒，我自然也要孝敬他。 车停在百货大楼的停车场，我朝着商城大门方向走去。 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总是不乏一些乞讨的乞丐，和坑骗人的江湖大师，摆个八卦图算命之类的。 做我们江湖的人，都信风水，信运势，我也不例外。 但真正的大师，不可能苟活于商城的门前，去做蒙骗人的生意，所以对于这些人，我压根不会正眼去看他们，在我的心中，他们甚至不如乞丐光明磊落。 “小伙子，请留步。”刚刚路过一位算命的摊位前，那位大师就出言叫住了我。 回头撇了他一眼，对于这种揽客行为，我是嗤之以鼻的。 所以我仅仅是看了他一眼后，抬头便朝着商城走去。 “小伙子，你命有一劫难啊。”那位大师继续忽悠。 虽然我不信他，但我还是停下了脚步，在大街上，平白无故被一个假大师诅咒，说我命有一劫，换作任何人，都得过去反驳几句。 回过身去，我目光冰冷的看向这位大师。 他大概也就五六十岁的样子，穿着也十分的普通，完全没有大师的气质。 不像他的其他同行，有穿道袍的，有穿中山装的，须发皆白，一个个都把自己打扮的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 这为大师，就算从外貌上来看，也是不及格的，蒙骗都不专业。 至少在气质上，他就差了一大截。 “二十块一次是吧，我给你一百，你来给我好好算算，我是什么劫难！”我面容不善，在好好算算两个字，特意加重了鼻音。 从兜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我丢在他面前的那块写着二十元算命的招牌布上：“但你要是忽悠我，我保你今天，必有血光之灾！” 面对我带有威胁意味的呵斥，大师摆了摆手，从地上捡起我的一百元，自顾自的揣进兜里，嘴里还喃喃自语似的说道：“你呀，今年本该有牢狱之灾的！” 听到这句话时，我眉头一皱，第一想法是认为此人认出了我，毕竟我上过报纸和新闻。 “你怎么知道的？”我阴沉着脸，蹲下身子，冷声问道。 “面相。”他轻飘飘的说出这两个字。 这让我越发觉得，他是一个假大师，通过面相就判断我是牢狱之灾，我不信会这么神。 可他还是那副自顾自的模样，接着说道：“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 生辰八字这东西，给他又无妨，不过我留了一个心眼，为了试验他是大忽悠，还是有本事，我没有给他我的生辰八字。 但我知道的生日的人，又不多，于是乎我想到胖子和陆凯，权衡一下，我说出了陆凯的生日。 闻言，那个大师嘴里叨咕这什么，陷入了沉吟。 就好像，他是在认真的窃听天机一般。 就在我满脸讥讽，等待他的答复时，突然，他抬起头猛地看向了我，目光咄咄。 “怎么了？”我一惊，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反问道。 他晃了晃脑袋，露出一抹沉重：“小伙，这不是你的生辰八字，你的命没有这么硬，这是将臣之命。” 第二百五十九章 阵仗 听闻大师的话，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但心中已经对这个大师，认可了。 高人！ 绝对是高人！ 能够通过生辰八字，就判断出，这不是我的命势，绝不可能是瞎蒙的成分。 而且他提到了命硬这二字，能够在缅北第四特区混江湖的人，哪一个人，命会不硬啊。 “大师，你说我命有一劫，是何意？”我追问道，随后也说出了我的生辰八字。 而他却摆了摆手，打断了我。 “小伙，你不信任我，就代表我们二人缘分已尽。”说着，大师将我给他那一百块又拿了出来，强硬的塞到了我的手中。 “你走吧。”他挥了挥手，下达了逐客令。 怔怔的握着手中的一百块钱，我看他态度强硬的样，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 命不算尽，世事无常，命运这东西，还是未知的好。 走到一个残疾要饭人的身边，我将那一百块钱，丢进了他面前的小盆中。 算命拿回来的钱，拿着我也觉得晦气。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在乞丐磕头谢声下，我走进了商场，进去挑选东西。 至少，这次算命，也不算没有收获，在我心中可以更加坚信陆凯的安全，他命硬，一定能从那边，活着回来！ 在百货大楼买好东西后，我驱车赶往了明月区的赌场。 赌场内，我和师父，胖子，秦昊，四人坐在一起叙旧。 这一次从回赌场，我的感观很大，秦昊也成熟了不少，有一个大哥的模样。 不过他对我的态度，一直保持最初始我和他相识那般。 他的性格虽然冷淡，但对我还是很恭敬。 而我也趁着这个聊天的机会，将关于五星镇的事情，跟他们讲述了一下。 “昊子，对于此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将事情陈述完后，我将目光看向了秦昊，洞察他的表情，也想了解他内中的真实意见。 “我对此没什么意见，只要秋哥你做好的决定，需要我上，通知我一声就行。”秦昊直言说道。 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丝毫没有做作的成分。 对于这个回答，我颇为满意，他是小弟，我是大哥，小弟的身份，就是服从命令，而不是提出意见。 我知道，我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吸取别人好的想法，才能更上一层楼。 不过，我们混的是江湖，不是企业公司。 我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哪怕我的决定是错误的。 我才是整个团队的领导者。 “师父，你有没有什么建议？”我看向我师父问道。 他则是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参合。” 默默点了点头，胖子的意见就不需要问了，我们两个人早就研究好了方案。 王华那边，我只需要通知他就行。 “小秋啊，晚上有空吗？我让你师娘做点好吃的，你出门这几个月，你师娘经常念叨你呢。”我师父邀请道。 我知道，我师父这样说，只是在拉进我和师娘之间的关系，替师娘说说好话。 以我师娘的性格，知道我逃亡，就算不落井下石，关心的也只有会不会波及到她家的利益。 “师父，我今天晚上约了闫总，改天在去。”我婉言回绝道。 人，都会跟着经历而改变。 那次，因为欠高子被师娘出卖，落井下石，赶出家门时，我认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不会再跟她有任何接触和来往。 但随着成长，很多表面上能过得去的事情，我都不在乎了。 也很难有人在我的脸上，看到我的情绪，看出我对人是喜是厌。 铃铃铃..... 晚上六点半的时候，闫妮妮给我打来了电话。 “小秋，不好意思哈，让你等这么久，你在哪了？”闫妮妮带有歉意的语气问道。 “我在赌场呢。”我回道。 “那我们林厨公馆见吧。” “好。” 在确定好位置后，我从赌场的办公室内走了出来。 路过大厅时，每一位赌场的员工，见到我时，都带着恭敬的笑容，问着好：“秋哥。” 我也是一一点头回应。 尤其是我的老千团队，他们看向我的目光中，都是很踏实和崇敬的感觉。 我知道，上一次在南江区，出手力保马东之事，在这些老千的内心，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那一次庆幸我选择了力保马东，而不是保赌场，否则我的老千团队，也就解散了。 离开赌场，我赶赴了林厨公馆。 和闫妮妮的这顿饭吃的很愉快，话题与平时大致相同，当我提及五星镇时，她对于我踏足五星镇的事情，给予了我足够的支持。 她是喜欢我的，但我相信，比起她，戚瑶会更爱我一些。 可我是大哥，我需要的是支持，是在事情上的肯定或给予一定的有利意见的支持，而不是反对之声，我知道戚瑶是为我着想，是真真正正爱我这个人，只可惜，我混的是江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次日下午。 一辆黑色宝马在五星镇的街道风驰而过，在宝马车后，五辆金杯海狮面包车紧跟其上，如果从车外往内看，每辆车都挤满了黑压压一片的人影。 我将车，停在了五星镇最中心，人流量最多的地方。 叼着香烟，我打开车门，大头皮鞋，墨镜，黑色的衬衫，解开了上面的三颗扣子，小指粗的黄金项链，在衬衫的遮盖下，若隐若现。 刚刚走下车，我这身穿戴，外加我的气质，就吸引了来往路人的目光。 “都下车。” 在我的命令声下，一道道轴承滑道拉开的声音，‘唰唰’入耳。 几十个混混，在四辆金杯面包车上，蜂拥而下。 这些人都是市里赌场的弟兄，都是秦昊在青林镇时收的小弟。 市里赌场，不同于青林镇，一个小赌场压根不需要这么多人，所以就全部被我调到了五星镇。 我没有动青林镇的人手，青林镇的场子多，歌舞厅，洗脚城，发廊等等，需要的人手较多。 而且青林镇距离五星镇不远，我一个电话，王华他们半个小时之内，一定可以赶到。 第二百五十九章 阵仗 听闻大师的话，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但心中已经对这个大师，认可了。 高人！ 绝对是高人！ 能够通过生辰八字，就判断出，这不是我的命势，绝不可能是瞎蒙的成分。 而且他提到了命硬这二字，能够在缅北第四特区混江湖的人，哪一个人，命会不硬啊。 “大师，你说我命有一劫，是何意？”我追问道，随后也说出了我的生辰八字。 而他却摆了摆手，打断了我。 “小伙，你不信任我，就代表我们二人缘分已尽。”说着，大师将我给他那一百块又拿了出来，强硬的塞到了我的手中。 “你走吧。”他挥了挥手，下达了逐客令。 怔怔的握着手中的一百块钱，我看他态度强硬的样，没有在继续追问下去。 命不算尽，世事无常，命运这东西，还是未知的好。 走到一个残疾要饭人的身边，我将那一百块钱，丢进了他面前的小盆中。 算命拿回来的钱，拿着我也觉得晦气。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在乞丐磕头谢声下，我走进了商场，进去挑选东西。 至少，这次算命，也不算没有收获，在我心中可以更加坚信陆凯的安全，他命硬，一定能从那边，活着回来！ 在百货大楼买好东西后，我驱车赶往了明月区的赌场。 赌场内，我和师父，胖子，秦昊，四人坐在一起叙旧。 这一次从回赌场，我的感观很大，秦昊也成熟了不少，有一个大哥的模样。 不过他对我的态度，一直保持最初始我和他相识那般。 他的性格虽然冷淡，但对我还是很恭敬。 而我也趁着这个聊天的机会，将关于五星镇的事情，跟他们讲述了一下。 “昊子，对于此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将事情陈述完后，我将目光看向了秦昊，洞察他的表情，也想了解他内中的真实意见。 “我对此没什么意见，只要秋哥你做好的决定，需要我上，通知我一声就行。”秦昊直言说道。 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丝毫没有做作的成分。 对于这个回答，我颇为满意，他是小弟，我是大哥，小弟的身份，就是服从命令，而不是提出意见。 我知道，我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吸取别人好的想法，才能更上一层楼。 不过，我们混的是江湖，不是企业公司。 我需要的是，绝对的服从，哪怕我的决定是错误的。 我才是整个团队的领导者。 “师父，你有没有什么建议？”我看向我师父问道。 他则是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参合。” 默默点了点头，胖子的意见就不需要问了，我们两个人早就研究好了方案。 王华那边，我只需要通知他就行。 “小秋啊，晚上有空吗？我让你师娘做点好吃的，你出门这几个月，你师娘经常念叨你呢。”我师父邀请道。 我知道，我师父这样说，只是在拉进我和师娘之间的关系，替师娘说说好话。 以我师娘的性格，知道我逃亡，就算不落井下石，关心的也只有会不会波及到她家的利益。 “师父，我今天晚上约了闫总，改天在去。”我婉言回绝道。 人，都会跟着经历而改变。 那次，因为欠高子被师娘出卖，落井下石，赶出家门时，我认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不会再跟她有任何接触和来往。 但随着成长，很多表面上能过得去的事情，我都不在乎了。 也很难有人在我的脸上，看到我的情绪，看出我对人是喜是厌。 铃铃铃..... 晚上六点半的时候，闫妮妮给我打来了电话。 “小秋，不好意思哈，让你等这么久，你在哪了？”闫妮妮带有歉意的语气问道。 “我在赌场呢。”我回道。 “那我们林厨公馆见吧。” “好。” 在确定好位置后，我从赌场的办公室内走了出来。 路过大厅时，每一位赌场的员工，见到我时，都带着恭敬的笑容，问着好：“秋哥。” 我也是一一点头回应。 尤其是我的老千团队，他们看向我的目光中，都是很踏实和崇敬的感觉。 我知道，上一次在南江区，出手力保马东之事，在这些老千的内心，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那一次庆幸我选择了力保马东，而不是保赌场，否则我的老千团队，也就解散了。 离开赌场，我赶赴了林厨公馆。 和闫妮妮的这顿饭吃的很愉快，话题与平时大致相同，当我提及五星镇时，她对于我踏足五星镇的事情，给予了我足够的支持。 她是喜欢我的，但我相信，比起她，戚瑶会更爱我一些。 可我是大哥，我需要的是支持，是在事情上的肯定或给予一定的有利意见的支持，而不是反对之声，我知道戚瑶是为我着想，是真真正正爱我这个人，只可惜，我混的是江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 次日下午。 一辆黑色宝马在五星镇的街道风驰而过，在宝马车后，五辆金杯海狮面包车紧跟其上，如果从车外往内看，每辆车都挤满了黑压压一片的人影。 我将车，停在了五星镇最中心，人流量最多的地方。 叼着香烟，我打开车门，大头皮鞋，墨镜，黑色的衬衫，解开了上面的三颗扣子，小指粗的黄金项链，在衬衫的遮盖下，若隐若现。 刚刚走下车，我这身穿戴，外加我的气质，就吸引了来往路人的目光。 “都下车。” 在我的命令声下，一道道轴承滑道拉开的声音，‘唰唰’入耳。 几十个混混，在四辆金杯面包车上，蜂拥而下。 这些人都是市里赌场的弟兄，都是秦昊在青林镇时收的小弟。 市里赌场，不同于青林镇，一个小赌场压根不需要这么多人，所以就全部被我调到了五星镇。 我没有动青林镇的人手，青林镇的场子多，歌舞厅，洗脚城，发廊等等，需要的人手较多。 而且青林镇距离五星镇不远，我一个电话，王华他们半个小时之内，一定可以赶到。 第二百六十章 初见老鼠 目光环视一圈，周围的行人都对我们这些来势汹汹的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匆匆离去。 “秋哥！” 在我目光所至的方向，又是一群混混，阵仗不大，但也足有二三十人的样子，而这些混混的领头羊，正是皮球。 此时，皮球那圆球一样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见到皮球赶来，我挥了挥手，带着身后的弟兄，朝着皮球迎了过去。 “皮老板。” 走近之后，我笑着和皮球打了声招呼。 “秋哥，饭店都订好了，就在前面不远处。”皮球笑呵呵的为我们开始引路。 我们一行人，大摇大摆，站在马路的中间处，足足六七十号人，站满了整条五星镇最繁华的街道，就连行驶而来的摩托和汽车，都要驻足，等待我们过去，才敢发动。 甚至他们连喇叭都不敢按一声。 之所以搞如此阵仗，就是在给老鼠提醒，给他一个下马威，也是在下战书。 我要正大光明的告诉他，我，李彦秋正式入驻五星镇！ 整个五星镇酒楼的一楼大厅，被我们所有的弟兄坐满。 而我和皮球，坐在二楼的雅间之中。 “秋哥，这些兄弟的生活起居问题，都已经解决好了。”皮球说道。 相比于那一晚和闫妮妮时与他的接触，如今他对我的态度反而照比那一晚还客气的多。 “麻烦皮老板了。”我举起茶杯，以茶代酒，跟他碰了一下杯。 喝酒误事，我没有选择喝酒，而且我又不是求人办事，若是不想喝，也没必要去喝。 “老虎哥亲口安排的，都是应该的。”皮球碰了一下杯，笑呵呵的说着。 看来，在他的心中，老虎哥的威望，比闫妮妮还要大，否则他的态度，也不会转变。 “秋哥，你准备怎么对付老鼠？” 面对皮球的问话，其实对于针对老鼠，我和胖子都已经准备做硬战，砸场子的打算了。 老鼠具体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没见过。 而且，他肯定对我们有防备，想要故技重施，用对方老狗的办法去对付他，是不可能的。 最坏的方案，就是硬碰硬。 “你我联手，凭借咱俩的实力，不能将老鼠赶出去吗？”我笑着反问道。 面对我的问话，皮球连连点头，非常的认可：“肯定没问题啊，我早就说让老虎哥派人，就老鼠那手底下的几个瘪货，算个屁啊。” 闻言，我淡淡一笑，没有再搭话。 听皮球这一句话，我就知道，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因为这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家伙。 这顿饭，从下午五点，一直吃到了傍晚七点多。 和皮球从楼上走下来，弟兄们早就吃完了饭，坐在椅子上，互相的聊着天。 “秋哥。” “皮哥。” 看到我们走下楼，所有小弟纷纷问好。 在我们二人的带领下，我们呼呼喝喝的一大群人，在皮球的引领下，朝着他为弟兄们准备的住所赶去。 走在街上，皮球为我们介绍起五星镇的环境。 我也半开玩笑的和他们闲聊着，突然，身旁的皮球猛的拉了我一把。 “老鼠。” 他的声音阴沉，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一个方向。 我还没有见过老鼠，听到他的低呼，我的目光也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 在五星镇中心的大排档上，坐了七八个混混，其中，那天用烧烤炉怒烤瘦子手掌的秦三也在。 而我的第一眼目光，就被一个男人吸引。 他不高大，也不帅气，留着一个小寸头，在那群人中，是最为平平无奇的那个。 可他身上那股气质，让我敏锐的感觉出，他就是老鼠，他就是那里的大哥。 相隔百米，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我的身上，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的眼眸。 但总有一抹阴森森的感觉，让我不禁生寒，这个人第一眼给我的感觉，就如同他的外号一样，是生活在阴暗面的人。 距离越来越近，那一帮人早就看到了我们的逼近。 其中有几个人上前劝说着老鼠什么，不过都被老鼠挥手打断，制止了。 用脚趾想，也知道他们是在劝老鼠离开。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这一二百米的距离，却如同走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 渐渐的，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也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面孔，和眼神。 “老鼠，你他吗胆子挺肥呀，居然不怕，你就不怕老子现在就办了你吗？”皮球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讥讽。 在他身后的那群他的弟兄，也纷纷附和：“老鼠，是不是皮哥和秋哥吓破了你的小胆，找不到你的耗子洞了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 几个人，如雷鸣般的笑声，一瞬间就压盖住所有人的声音。 我依旧保持这平静的面孔，甚至在这句玩笑声中，冷下了脸，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幽默的笑话。 而是无稽之谈，是一种拉低自身逼格的做法。 老鼠并没有因为众人的嘲讽而动怒，甚至脸上的表情，都从来未有过任何变化。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停留在我的脸上。 可他这位大哥不动怒，身边的小弟却不干了！ 面对我们这几十号人，那几位小弟都是缩缩脖，有一言不合，拔腿就跑的意思。 唯一有魄力和胆量，跟我们反驳的人，只有秦三。 “槽你吗的，都笑你吗了个比呀！” 在秦三怒斥出声时，老鼠微微皱眉，呵斥一声：“秦三。” 在老鼠叫出名时，秦三一脸愤愤不平，但还是闭上了嘴巴。 他那边闭了嘴，可是皮球一伙人，各个气势汹汹，破口大骂，那架势，就要上去揍人家一般。 若是可以，我真打算在这里，就办了老鼠。 可那样，无非是惹大麻烦，光天化日，众目睽睽。 并且在不远处的那一桌，还有两名刚刚下班，身穿军绿色服饰的警察。 怪不得老鼠能稳如泰山的坐在这里，这是有依仗呀，他就猜到，我们不敢动他。 此时，那两名警官正在虎视眈眈看向我们这边：“都消停点，别找麻烦！” 第二百六十一章 快刀斩乱麻 “梁所，吃着呢。”皮球笑呵呵的冲着其中一位警察打了声招呼，迈腿朝着两人走了过去。 在我们的注视下，皮球走上前去，坐到那位梁所的身边，和他窃窃私语着什么。 还有意从口袋中拿出钱来贿赂。 皮球这种做法，是想让这两位避嫌，这样他才能在这里办老鼠。 可他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贿赂，无疑是给两位警察找难堪，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果不出我所料，那位梁所直接拒绝了皮球，并且还大声，用命令和警告的语气说道：“皮老板，注意你的行为，保护民众安全是我的职责，别想在我的眼皮底下胡作非为！” 梁所的声音很大，吸引了周围群众的注意力。 但我知道，他这句话，就是在说给老鼠听的。 皮球一脸吃憋像的走了回来，想来，他也没想到会被梁所狗血喷头的说一顿。 毕竟他即便情商再低，身份在那摆着，好歹也是一个大哥，一个小镇子中，体制内的人，也会多多少少给他些面子，不至于是这般狼狈模样。 很明显，梁所这次来，和所作所为，不仅仅是吃饭这么巧合，他是老鼠请来的。 而老鼠在这里，也是在等我们，和我们公然的挑衅。 “秋哥是吧，从县里来的？”老鼠开口了，他的目光，就像阴暗潮湿洞穴中的鼠，带着冷漠和逼视。 “嗯。”我应了一声，和老鼠对视了一眼。 脸上，浮现一抹我最为常见的平淡笑容，缓缓说道：“老鼠哥，早有耳闻啊，哈哈哈。” 即便对待敌人，我也会在表面上，和他保持最起码的尊重，以及笑脸。 即便我笑的很真诚，对他也保持友善的态度，不过，在真到动手的那一天，我也会毫不留情的办掉他，因为他是我的敌人。 心慈手软的亏，我已经吃过太多了！ “秋哥准备来这片土地上，做点什么生意呀？”老鼠问道。 他那种直勾勾的目光，让人感觉十分不自在。 “老鼠，你别他吗那么多废话，要不是梁所在，老子今天的办了你，算你小子走他娘的狗屎运！”皮球气呼呼的走了回来，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不过，老鼠至始至终，都没有去理会皮球。 在我的角度来看，虽然两人是同身份的大哥，但两人却又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如果没有老虎的支持，皮球早就完蛋了，整个五星镇，也会纳入老鼠的手掌之中。 “秋哥，我们走。” 骂完老鼠之后，皮球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极为不屑的撇了老鼠一眼：“你等好了，老子看你能嘚瑟几天。” “哬...呸。”临走之前，皮球还挑衅的在老鼠的鞋边上，吐了一口粘痰。 被皮球勾肩搭背，我十分不自然，但如今，我和皮球才是盟友，即便心中不愿，但还要将就下去。 和皮球一起，将弟兄们安顿好后，我和皮球打了声招呼，开车驶出了五星镇。 第一次跟老鼠接触，我就感觉出来，他是一个棘手的茬子。 想要将他彻底赶出五星镇，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但如果都能像办老狗那么顺利，这些人就称不上大哥了。 晚上，我和胖子约定在县里他家中见面，针对老鼠这种人，我们需要更加细致的计划。 九点，我和胖子想继在他家中集合。 他也在刚从市里，赶回来。 坐在屋内的沙发上，我将今天和老鼠相见短短几分钟的过程，告诉了胖子。 几分钟的见面，我足足讲了十几分钟，把我对于这个人的看法，感觉，和一些细节，全部剖析，陈述给胖子。 一个团队的核心，就是这个团队的大哥。 一个军队的核心，取决于统领的将军。 这也就是为什么古代会有那么多以少胜多的战役，即便队伍人数少，但领导者足够优秀，依旧可以逆风翻盘。 老狗的弟兄比我多，不过他是一个愚笨的人，他的大多数兄弟，甚至连消息都没收到，一切就都结束了。 老狗没有当大哥的能力，所以输了，输的很惨。 但老鼠不愚笨，反而机灵的很。 “老鼠这个人，不好对付，我建议，趁其不备，速战速决。”胖子摸索着下巴，露出他沉思时，习惯性的动作。 “什么意思？”我反问道，我和胖子之间的谈话，没有必要去揣测彼此话语的意思，直接问，更省事。 “快刀斩乱麻，你的出现，一定是在老鼠意料之外的，而且你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你想想，以他的狡诈，今晚会在干嘛？”胖子鬼魅一笑，故作高深的卖着关子。 “在研究我？”我反问道。 “哈哈哈哈哈，你又不是大姑娘，人家研究你干什么？”胖子呵呵一声大笑，调侃了我一句。 闻言，我一阵无语，瞪了他一眼，催促道：“能不能别卖关子，快点说，正经点！” 在我的催促下，胖子这才缓缓开口：“我认为有两点，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第一，布置计划，提前防备我们。 第二，找外援！” 默默的点了点头，胖子说的，有些道理：“继续说。” “所以，要在他们一切都没准备好之前，快刀斩乱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胖子阴冷一笑。 “你说今晚？”我连忙反问道。 若是今晚的话，就连我都觉得有些仓促。 不过细想起来，我自己都认为仓促的事情，老鼠也未必会察觉的到。 “嗯，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胖子给予了我肯定的回答。 作为江湖大哥，整个团队的核心，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 既然已经做好了选择，那么，说干就干！ 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三十分，盘算一下过程，我对胖子说道：“胖子，你通知秦昊和王华，务必让他们在十一点之前，赶到五星镇君享歌舞厅！能带多少弟兄，就带多少弟兄！ 让秦昊把杨宇带上。” 杨宇之前是在青林镇的，不过因为和王华的冲突，被叫到了市里。 他的性格很特，和一般人的谈不来的，只有我和胖子还有秦昊的话，他能听一听。 “好。” 第二百六十二章 行动 在我离逃亡这段时间，胖子已经为我们小集团配好了公车，清一色的金杯海狮面包车。 不过都是二手的，是胖子父亲公司淘汰下来的，但年份非常新，价格也合适。 秦昊那边，是我比较担心的问题，因为市里的公车，都被我调动到五星镇了。 而且他们距离远，时间赶，未必会准时赶来。 但其实，我只想让杨宇和秦昊这两员悍将过来。 其余市里的弟兄，都在这边了，赌场还用人，就算支援，也来不了几个。 增援的主力军，主要在青林镇，王华管理的兄弟多，而且距离近，他出不了差池，一切问题都不大。 “胖子，这件事，用不用提前和老虎说一下，让他增员些人手过来？” 老虎的增员，是有利有弊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出其不意，我担心通知老虎，他们动作太大，会走漏风声。 但有一点好处，就是我可以座山观虎斗，让老虎的兄弟上，出现任何意外情况，让他们来背锅。 闻言，胖子却摇了摇头。 “彦秋，你觉得若是老虎不支援，以咱们和皮球的小弟，够不够办老鼠的？”胖子反问道，他特别喜欢有反问的口气，来解答一些问题。 “够。”我斩钉截铁的回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想坐山观虎斗，可是你想的事情，难道老虎就不想吗？你难道比老虎更有资格坐上观虎斗吗？ 这件事不能告诉老虎，否则，我怕皮球都藏心眼。”胖子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一点，提醒了我。 当初和老虎合作，他就是抱着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态才同意的。 我们也是针对他这种心理去谈的这件事。 只要我打电话，老虎肯定会增员，可到时候，他一定会用那种位高权重的长者姿态，来压制我。 就像当初我办老狗那样。 到时候，大概率是我的弟兄冲在最前头，就连皮球，也会被劝住。 而不通知老虎，以皮球的莽撞，和他对老鼠的仇怨，绝对会义无反顾的冲在最前方。 经过胖子的提醒，我立马打断了寻求帮助这个想法。 为了不引人注目，做到极度细致，我没有开宝马，甚至连胖子的奥迪都没有开，将车停到了胖子的石场，我取了一台石场的小面包车，悄无声息的赶往了五星镇。 车，停在我手下人居住的那条街道，熄火，关大灯，我倚靠在车座上，点燃一根香烟，拨通了皮球的电话。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没接！ 若是在找他的事情上，出现纰漏，那未免过于玩笑了。 再拨。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不接，再拨。 终于在第五通电话时，皮球接起的电话。 “皮老板，在忙什么，不接电话？”我吸一口烟，强压心中的不满，问道。 “喂，秋哥，怎么了？我洗澡呢，刚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吱吱啦啦的电流声，他的位置，信号还不太好。 “来一趟住宿这，我在道边，找你有急事，切记，一个人来。”我低声催促道。 并且郑重其事的嘱咐，我做事细致和过于谨慎，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的差池。 “好好好，我马上到。”皮球连连应道。 对于这个家伙，我充满了无语，我的话语已经很明白的通知他，今晚要谈的，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还要明目张胆的，说自己马上到，就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有急事一样。 挂断电话，等了二十分钟，手表上时间，已经接近十点半，皮球才姗姗来迟。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了皮球询问的声音：“秋哥，你在哪了，我没看到你呢。” “就在你面前的面包车上。”我闪了一下车灯，给他提示。 当看到皮球时，我不禁眉头紧皱，因为他压根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位叫兴子的小弟。 “秋哥，大宝马不开，怎么弄个这破玩意，还一股味。”皮球嫌弃的坐上副驾驶。 因为这台车是石场的公车，平时开这车的人，都是工头之类的。 石场这地方，灰尘是避免不了的，外加还有工人身上的汗臭味，也不怪他嫌弃，就连我都是强忍着。 我并没有回答皮球，目光则是落在了后座上，那位叫兴子的小弟身上：“小兄弟，车里味道大，你出去待会吧。” “好，好，确实挺臭的。”兴子尴尬一笑，识趣了走下了车。 待到兴子下车后，我无奈的看了皮球一眼：“皮老板，不是叫你一个人过来吗？” 面对我的责问，他无所谓的一笑：“哎呀，秋哥你绝对多心了，咱们做大哥的，要对手下有足够的信任，这都是自家兄弟，我老婶的亲侄子，绝对靠谱。” 皮球拍着胸脯向我保证，微微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这件事。 对于他教我做大哥这件事，我差点没忍住，嗤之以鼻的笑出声音。 涉及到利益，亲兄弟还有反目成仇的呢，更何况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而且这里是江湖，不是生意场，不能放权管理，更不能轻易的信任任何一个人，一旦有一点失误，丢失了，不仅是江湖地位，还可能是生命。 不过时间紧，任务重，我没工夫和他去讨论别的事情。 “皮老板，现在叫上你的弟兄，今天晚上我们就办事。”我直言说道。 “今晚，太匆忙了吧...一会我还约了....”皮球一脸抗拒的样。 还不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 “难不成你等老鼠都做好准备，再动手吗？” 面对我的反问，皮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对呀，是这个道理，打他一个出其不意！行，我这就安排。” “直接叫手下人去老鼠的游戏厅！” 在我的安排下，皮球掏出电话，挨个拨通了过去。 皮球的人，是我准备吸引火力的，我敢保证，皮球的队伍中，一定会有老鼠的眼线。 第二百六十三章 可怕的想法 我给皮球的手下派到了老鼠的游戏厅，为的就是让老鼠慌乱之下，来不及做出分析和思考，而我的人，则要去君享歌舞厅！ 那里，才是能让老鼠伤筋动骨的地方。 拨通了横河八枭中老大马震的电话，我从市里调来的所有弟兄，都是马震在安排。 “准时行动。” “好的，秋哥。” 来之前，我已经将计划告诉了马震，让他做好了准备，那些都是自己人，我放心。 所谓准时行动，不是现在行动，而是十一点，也就是十分钟之后。 我要让皮球的人，率先吸引火力，我的人，才能攻其不备。 “皮老板，我们走吧。” “好，出发。”皮球打开车门，将小兴叫上车之后，我开着车，慢慢悠悠的朝着老鼠的游戏厅开去。 为了稳妥起见，我们自然不能第一个赶到，否则和送死岂不是无疑。 “秋哥，你的手下不去吗？”车上，兴子询问道。 在他开口之后，皮球也将目光投向了我。 “秋哥，你的人，怎么还不行动？”皮球的语气中，出现一抹不悦。 “我的人，一会就到。”我敷衍的说道。 通过车内后视镜，我看到了他的表情，十分不善。 我知道，他肯定多心了。 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为了让他尽心尽力，也为了不在老虎那边留下话柄，我选择告诉了他实情。 车上就一个外人，那就是兴子，虽然对于他的插嘴，我心中不爽，不过他也是站在皮球那方面考虑，无可厚非的一件事。 而且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总不可能报信的。 “几百人的群架打不火热的，我的人，当然要办大事。”我笑着说道，并没有说透。 皮球似懂非懂，也没再追问。 当我和皮球赶到时，老鼠的游戏厅前，已经围满了人，并且还有人影，在朝着这边赶来。 不亏是五星镇的老牌势力，这阵仗，也不小。 窗外，已经传来了一阵阵叫骂，不少游戏厅的玩客，朝着远处，狼狈逃去，生怕误伤到自己。 将皮球送到这里，我开车，朝着君享歌舞厅赶了过去。 之所以选择让皮球他们下手老鼠的游戏厅，因为游戏厅距离歌舞厅较远。 足有两三公里之远，要知道，这里毕竟是一个镇子，它的土地面积不是很大。 可别小巧这两三公里，若是跑步而来，最快也要十几分钟。 当我赶到君享歌舞厅时，马震已经带着弟兄，在车上等候。 按了三声喇叭。 给马震信号后，他带着弟兄们快速下了车，朝着君享歌舞厅，冲了进去。 在到那些客人们纷纷逃散之后，我叼着烟，走进了这家在五星镇赫赫有名的君享歌舞厅。 环视一圈，整体装修不错，不过照比我在青林镇的歌舞厅，就差了远。 毕竟青林镇那个歌舞厅的装修，是胖子费劲心血的作品。 看场子的，不过就十几个老鼠的小弟，早就被我的弟兄们制服，有几个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身上挂着血痕，躺在那还不断冒着气泡的酒泼之中。 还有几个捂着脑袋，蹲靠在墙角，瑟瑟发抖。 “给我砸！”马震大喊一声，所有兄弟纷纷动手，开始了拆迁的工作。 就走歌舞厅乒乓作响，设备，座椅，稀里哗啦碎一地时。 一辆汽车停在了门前，秦昊，杨宇，和六七个弟兄走了进来。 “秋哥。”几个人一同朝我走了过来。 “恩。”应了一声后，我给秦昊和杨宇分别发了一根烟。 目光落在杨宇身上，我似笑非笑的拍了拍杨宇的肩膀，调侃中带着责怪的说道：“你小子长本事了？自己人也砍。” 上次他砍王华这件事，我还一直没找他谈，主要是不想谈，对于杨宇，我跟他也谈不明白。 说他写什么，也是左耳进，右耳出，跟没听见一样。 “凑，砍他都是轻的，让他一天到晚瞎**。”杨宇轻哼一声，很是不服气的样。 那样子，我感觉若是王华还在他的面前，他还准备动手似的。 对此，我是颇为无语。 我对杨宇的砍人，包括现在他这副不认错的模样，我都不生气。 对于杨宇，我是打心眼里喜爱和包容，他是百分百忠心的猛将，对于他，我也可以推心置腹。 我对他的喜爱，就好比作曹操对许褚，在江湖在条路上，无论他犯什么错误，我都能包容。 “他说啥了？这么惹你生气？”我笑着反问道。 说话的同时，我的眼睛，不自觉的扫着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十一点过十分了，为什么王华还没有来，不应该啊。 青林镇距离五星镇，不够十几公里。 秦昊都赶到了，他没有理由不过来，这一点，让我第一次对他心生不满。 “这小崽子他妈的喝多了酒，让我管他叫老大，我还想让他叫我老大呢，惯他毛病！”杨宇哼哼唧唧的说道。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此言一出，我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住了，我想，那一刻，我的脸肯定阴沉无比。 杨宇想当老大，那是玩笑话，这人没心眼，说话也从来不会过大脑，情绪到了，什么都敢说。 但王华，可能是酒后吐真言啊！ 回想起我去青林镇那天，他的表情，已经青林镇的现状，不知不觉中，我发现他似乎已经给我架空了。 三个月的逃亡，和回来的诸多事件，以及我对王华的信任程度，让我竟然陷入了如此危机之中。 我想，那天晚上，王鹏他们到我家里抓我，他让我提防有人故意使坏，那个使坏的人，大概率是王华了。 我没有和他提起过我销案这件事。 如果我进去了，他就能正大光明的去做青林镇的大哥。 虽然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单单凭借杨宇这个语言不靠谱的人，无心的一句话，分析出来的。 可是一切的分析，又好像是顺理成章，逻辑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若是他有反心的话，他会比任何人，甚至比董总和孙老板还想盼我进牢狱里。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一枪 “或许青林镇出了点事，要迟一些吧。” 秦昊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开口打着圆场。 王华是我一手扶起来的大哥，不过在此之前，他和其他横河八枭无异，都是秦昊带的第一批弟兄。 再如何，他们也是有感情基础的，在秦昊的脸上，布满担忧，他也怕王华叛变。 就在这时，一道道汽车的强光，通过玻璃，照了进来。 “这不来了嘛。”秦昊松了一口气，准备出门迎接。 “等一下。”一把拉住秦昊的胳膊，我眯着眼睛，目光阴沉的看向门外。 透过玻璃，我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秦三！ “都停下手！冲出去！”我大声命令道！ 率先一步，带着手下的弟兄，朝着门外，冲了出去。 对方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就算开打，也不能在歌舞厅内打，那样的话，一旦打不过，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可还不等我们冲出去，秦三带着人，就已经将大门堵住，显然是准备给我们上演一出瓮中捉鳖。 从我们行动开始，到现在，不过五六分钟，就算是歌舞厅内有人报信，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的赶过来。 而且，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一定没有去游戏厅，是直接奔着我这边来的。 也就是说，我们在行动之前，就走路了风声。 至于其中原因，是谁透露的，我现在没时间思考，因为以秦三为首，几十个混混拎着砍刀，已经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开砍。 古代鼓舞士气最有用的方式，莫过于御驾亲征。 如今这等状况，我这位做大哥的，绝不能躲在后面看戏，而要冲在最前方。 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不会使用腰间的仿**，枪声一响，后果就不在我的掌控之内了。 拎起一把椅子，在我的带领下，所有弟兄们朝着对方也砍了回去。 两方混战，一触即发。 打量了一下对方，人数虽然比我们多，但打起来，未必谁输谁赢。 将椅子狠狠砸在对方一个小弟的脑袋，我大声喊道：“朝门外冲！” 不是我怕他们，而是我发现，对方还有小弟陆陆续续赶到，而我们已经没有了后援。 我来不及给皮球报信，也不指望皮球。 以皮球的智慧，是不会察觉到不对劲，从而过来帮助的。 若是按照计划，即便发生如今的状况，我也能从容面对，可王华的迟迟不到，却让我陷入了困境。 一切的一切，都在计划之外，现在我们是被动的，保不准一会还有意外发生。 跑，是现在最明智的选择！ “拦住他们，老大一会就到！”秦三见我们要逃，撕喊着，手中的刀，朝着我挥砍而来。 当啷。 手中的椅子，挡住了秦三的这一刀，在碰触的一瞬，手掌传来一阵酥麻，椅子也脱手而落，足以见得秦三是多么的用力。 而且他用的不是普通的砍刀，而是那种刀背厚重，刀刃锋利的大剁骨刀。 若是这一刀，我正面挨上，肯定能给我砍个半死。 “你他娘的！”身边，杨宇怒喊一声，身影穿到我的面前，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朝着秦三的脑袋就劈了下去！ 这一刀若是看中，秦三的下场，就和老狗手下的那个大胖子无异了，甚至比那个大胖子还要严重。 但秦三，在打架方面，绝对是一把好手。 手中的剁骨刀向上抡去，和杨宇的刀，撞击在一起。 一到清脆的金铁交加声下，溅出了火花。 杨宇是从上往下劈，而秦三是由下往上阻拦，惯性作用下，秦三能用到的力是最小的，而承受的力的最多的。 所以这一刀，秦三没有全部的挡下，杨宇的看到，还是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接下来，秦三的举动，却让我大感震惊，他居然放下了抵抗的剁骨刀，任凭杨宇拿到嵌入他的肩膀。 随后，他抡起剁骨刀，朝着杨宇拿刀的胳膊，躲了下去。 这一刀是杨宇没有反应过来的，但我却看的真真切切。 若是这一刀落下，杨宇这只胳膊，恐怕就保不住了！ 我的位置在秦三的左侧，而他拿刀的是左手。 一个俯冲，我直接用身体狠狠的撞在秦三的身上，这一撞，我几乎用尽我浑身力气。 他的刀，在还未落下时，刀子连带这他的身体，直接被我撞翻在地。 而他这惊险的一刀，也彻底给我打红眼。 门口也已经被秦三弟兄形成的人墙堵死，老鼠还在赶来的路上，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若是不能速战速决，今天晚上，我就死定了。 老鼠再狠，他不会办所有人，那样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但一定会办我，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若是他落在我的手中，他的下场，也会很难看。 砰！ 混乱的歌舞厅，叫骂声，惨嚎声，钢铁交加声，不绝于耳。 可当这道枪声响起时，一瞬间，所有的声音皆被掩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谁再敢他吗的挡着门口，老子就毙了你们！”我大喊一声，挥了挥手。 随后抬腿一脚，将面前一个挡路的小弟踹翻。 秦昊会意，率先带着弟兄们往外冲，这一次，对方小弟们依旧会阻拦，但已经是软弱无力。 他们怕了，他们怕下一颗子弹，落在他们的身上。 人性是自私的，一切的举动，都要在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不可能在不顾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对我拼命。 这一枪，我只是打在了秦三那条拿刀的手臂上，我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去要一个人的命。 冷漠的瞥了秦三一眼后，我也冲出歌舞厅，朝着车子的方向跑去。 裤兜中，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但我却没时间接听，因为老鼠的人，已经蜂拥而至，朝着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黑压压的身影，又是几十人之多。 但还好，所有的弟兄们都上了车，一辆接着一辆的金杯面包车，朝着远处驶去。 见状，我舒了一口气，今天晚上，还算是有惊无险。 我也上了我的面包车，准备逃跑。 第二百六十五章 狼狈 “他娘的，老子砍死你们！” 刚刚发动汽车，歌舞厅的门口却传来了一道我无比耳熟的声音。 当我的目光，朝着歌舞厅大门看去时，我心中一惊。 果然如此。 杨宇没有上车，被歌舞厅那群人给纠缠住了。 不用想，以这家伙的性格，肯定是砍红了眼，没有选择跟着大队伍一起逃跑。 将车停在杨宇的身边，我呵斥般的大吼一声：“杨宇，上车！”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另外一伙人距离我们已经越来越近，若是再不跑，被困住的话，我们两个都不可能幸免于难。 杨宇距离我的面包车，不过两三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只是眨眼之间。 “留住他们！” 就走这时，秦三的声音，从歌舞厅的门口传出，在他的手臂上，还有一大片血肉模糊，狰狞恐怕。 可他的却像没事人一般，屹立在歌舞厅门前。 这个秦三，是个硬汉。 在秦三的呵斥下，原本看到我时，已经胆怯收手的小弟们，就冲了上去，去拖延杨宇。 他们是怕我的，枪给人的威慑力太大，而我又是一个真敢开抢的人。 “我看谁敢！”如此危难关头，就算是杀人，我也不可能让对方把我们困住，更不可能把杨宇一个抛弃。 顺着车窗，我将握着枪的手，伸了出去，对准了纠缠杨宇的对方的小弟。 小弟也是人，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秦三那般的牲口，没有人不怕死。 别说只是一个小喽啰，就算是孙老板，马副县这种大人物，被枪指着，不还是吓破了胆子。 在看到掏出枪的瞬间，那些人本能的就停下了动作。 而杨宇，也顺利的脱困，跳上了车。 还不待杨宇的车门关上，一道轰鸣声在我们的耳边炸响！ 砰！ 感受到危险的气息，本来的直觉，让我趴下身体。 哗啦.... 一大片铁沙，掉落在我的身上，抬头一看，面包车棚顶的软包，都被打烂，风挡玻璃也遍布蜘蛛网般的裂纹。 “啊。” 身后，是杨宇的惨叫。 可我顾不来那么多，松开离合器，一脚油门，升二挡，用最大的转速产生的动力，朝着远处飞驰而去。 这一切，全部发生在短短两三秒的时间。 砰。 哗啦啦.... 身后，还有铁砂猎枪的轰鸣声，以及后风挡玻璃破碎的声音。 车辆前往，还有老鼠赶来的小弟，想要阻挡。 “撞死你们，干你吗的！” 可我并没有因为见到前面有人而减速，反而是加大油门，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见我压根没有减速的意思，那群人，又慌乱的跑开。 今天晚上这种状况，若是他们敢阻拦我，我就敢撞死他们！ 逃离几个街道，通过后视镜，看到并没有人追赶，我才缓缓降下了车速。 “杨宇，你没事吧。”我问道。 “哎呦，秋哥....我没事。”杨宇吭吭唧唧的说着。 那种散弹形式的铁砂火枪，是专门打猎用的。 威力不大，但范围极广，对方的主要目标又是杨宇，这一枪打在身上，就算没有生命威胁，铁砂进入肉中，也绝对不会好受，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将杨宇送去医院。 用最快的速度，朝着五星镇外开去。 我知道老鼠他们不会追我，但我依旧不打算在五星镇逗留。 铃铃铃.... 手机再次传来震动，是皮球打来了，这是他给我打的第四个电话。 “秋哥，你都快急死我了，咋不接电话呢，你们那边怎么样，我这边很顺利。”皮球声音中带着得意，想来，他已经将老鼠的游戏厅砸成了毛坯。 “你当然顺利了，老鼠的人手都来搞我了。”我冷哼一声，对于这个猪脑子，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若是他能聪明点，我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你们在哪了，我这就过去。”皮球急忙问道。 “散了吧，我现在已经出五星镇了，一切事情，从长再议吧。” 现在内有隐患，我必须要把青林镇摆平后，才能再想扩张的事情。 今夜，若非是王华，我们不会仓促而逃，更有可能配合皮球，直接碾死这只老鼠。 “行，今天晚上也算有收获。”皮球得意一笑，似乎对此很满足。 挂不得这种傻货能够当大哥，又傻，又容易满足的人，自然好把控，老虎一定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 和皮球挂断后，我又拨通秦昊的电话，我将他们所有人都叫到石场集合。 半个小时后。 杨宇和一些受伤的弟兄，已经在我的安排下，被横河八枭中的老二于新盛送去了横河县的医院。 而我和秦昊，带着剩下的所有兄弟，赶往了青林镇。 心中熊熊的怒火，让我无法在用理智去思考这个问题。 我那么信任他，他却背叛我！所以，他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青林镇歌舞厅门前。 我带着弟兄，大摇大摆的走向了歌舞厅，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拎着一个外套。 而外套之下，是明晃晃的刀。 “秋哥，你怎么来了。”歌舞厅的门前，宁卫华和几个小弟正在闲聊天。 当看到我带人来时，脸色有些尴尬和不自然。 “王华呢？”我冷声反问道。 “华哥，华哥不在。”对于我的突然到访，宁卫华很是意外，脸上也出现了慌张，就连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他们不过也就十八九岁，城府还远远不够，他的表情，早就出卖了他。 对于王华要背叛的事情，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我问你王华在哪了？”我再次冷声呵斥道。 冷厉的目光，直视宁卫华。 “华哥...华哥在聚源饭店吃饭。”宁卫华慌乱的回答道。 “走！”一把拽住宁卫华的脖领，将他拎上了车。 在得知王华的位置后，我们一行人，朝着聚源饭店赶去。 聚源饭店，是我们镇子最大的饭店，平时还会承接一些婚宴类，足以见得整个饭店之大。 在饭店门前，停放这四台金杯海狮面包车，这是胖子为我们小集团配的公车。 还没进入酒店，喧哗的高谈阔论声，传入了我的耳朵之中。 第二百六十六章 青林镇的大哥 声音是那般的刺耳，和让我讨厌。 “来来来，表哥我敬你一杯，我爸说的没错，表哥你真的是有能力，有出息，是咱们王家的骄傲啊。 以后在青林镇这一亩三分地上，只有我们华哥，什么李彦秋，蒋志宏的，算个屁啊，兄弟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一道充满醉意的大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我的脑中炸响。 “起初，这话你说的不对，秋哥还是秋哥，胖哥还是胖哥，我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把咱们所有兄弟的利益，最大化....” 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说出的冠冕堂皇的话语，让我不禁对此人产生了浓浓的厌恶。 咣！ 一脚踹开饭店的大门，我率领着弟兄们走进了饭店之内。 “都喝的挺开心呀！”我环视一圈，带着怪异的笑容，问道。 整个饭店，一共坐了五桌。 四五十号小弟正在把酒言欢，在我的质问下，先前的喧闹戛然而止，死寂一般的静，只有桌椅摩擦地面的咯吱声。 所有人纷纷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有些人脸上是愧疚，有些是怒气，表情各异。 “秋哥。”很多人还是会条件反射的叫我一声秋哥，但声音很小，若不是一瞬间的寂静，根本察不可闻。 我径直走向了王华，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王华的脸色也变得难堪。 不过他没有开口，静静的看着我，等待我接下来的动作。 “自立门口了是吧，吃的都挺好呗！”我怒喝，大手猛的拍在桌子上。 因为我重力一拍，桌子上的菜汤全部溢了出来，瓷盘相撞，叮当作响。 若不是因为他的不出现，那些兄弟不会受伤，我和胖子的计划，也不会泡汤，他误了我的大事。 手掌一抬，整个桌子直接被我掀翻，酒水连带着饭菜，全部飞了出去，扣在王华几个人的身上。 “你他吗的，你疯了吧！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呀！”王华的表弟，刑起初连忙站起身，用手将身上的菜叶，划拉在地上，口中出言不逊的叫骂着。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轮的到你说话吗？”秦昊冷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此时的他，已经抽出了用外套遮盖的刀，指向刑起初。 “咋的呀，就你们人多是吧。”刑起初拽起他所坐的椅子，隐有和秦昊开打的意思。 秦昊从来不是一个装样子的人，立刻就准备冲上去。 而在秦昊刚有举动了一瞬间，那些青林镇的弟兄们也动了起来。 这是真的要反啊！ “昊子。”我抬手拦住了秦昊。 而我的目光，一直落在王华的身上，对于刑起初这种喽啰，我随时都能收拾。 “起初，不得对秋哥和昊哥无礼！” 王华将那沾满污渍的外套脱掉，丢在地上，目光和我对视了几秒后，不自然的躲闪而开：“秋哥，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好啊。”我一口应下。 今天这种情况，打，是肯定打不起来。 我不可能让我的兄弟们自相残杀，即便他们现在陷入了为难，现在站队了王华，但我知道，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只不过是被蒙蔽了双眼，只不过是跟风行事，大势所趋罢了。 既然王华想谈，那我就好好的跟他谈一谈。 “里面包厢谈吧。”王华说了一句，朝着里面的包厢，走了进去。 我也跟随而上，今天我倒要看看的准备闹哪出！ 包厢内，我和王华相对而坐。 “说吧，有什么想跟我谈的？”我倚靠在椅子上。 腰间的仿**，因为我此时的姿势，搁的我腰背很疼，于是我将抽了出来，把玩在手中。 “秋哥，以后青林镇，你就交给我吧，别参与了。”王华直接露出了他的野心，想要夺取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青林镇。 而他的眼睛，却至始至终的落在我手中的枪上面，他忌惮，也恐惧。 轻笑一声，我点燃一根烟，反问道：“你觉得，凭你，能保青林镇多久？” 面对我的反问，王华淡然一笑，似乎做出了充分的准备：“秋哥，我知道，我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但你的志向不在青林镇，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我们可以合作啊，就像你和老虎那样，我每个月按时给你交钱，至于镇子上的事，你本来也不想打理的，不对吗？” 吐出一口烟雾，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我不禁觉得可笑至极。 想要跟我合作？他有这个资格吗？ 可如今，我还不能跟他彻底翻脸，因为我没有洪斌，许老板这种大哥的绝对实力统治权，我手底下的兄弟有限。 我的左手是秦昊，右手是王华，这是我从踏入江湖以来，自己造就的局面。 如今让我的左手和右手打架，只会让我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 若是让李猛，让太监知道我内部出现了问题，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怎么想我不知道，但一定会影响我们之间合作的真诚度，没有一个人，会愿意跟一个腹背受敌的大哥合作。 为了我在外界的人脉，和弟兄们心中的威望，我不可能去做这种愚蠢的决定。 因为我在沉思其中利害，所以一直没有搭话。 见我迟迟不答复，王华有些坐不住了，他阴沉着脸，说出了一句，他不应该说的话：“秋哥，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青林镇的兄弟，要比市里的兄弟多呀。” 哈哈一笑，我抬起眼眸，直视王华。 他这是在威胁我！ “江湖就靠兄弟多吗？”我吸了一口烟，玩味的语气问道。 闻言，他微微一怔，有些不理解我的意思。 或许在他们这种层次的混混眼中，江湖拼的就是兄弟，靠的就是打打杀杀。 可真正当上大哥之后，才能理解，江湖中，打打杀杀是基本的手段而已，一块敲门砖罢了。 最重要的，还是关系网，是人情世故。 他没有回答我，因为他根本拿不准我话中的意思。 “王华，我问你，当初我办老狗的时候，他的兄弟多，还是我的兄弟多？？” 第二百六十七章 谈 “老狗的兄弟多.....但是秋哥，我不是老狗，更没他那么愚蠢。” 王华似乎懂了什么，他的语气低沉，却又显的激动。 但其实，他又什么都不懂，在他的认知中，我是靠着出其不意，和虚情假意，才办掉的老狗，取代了老狗。 他说老狗愚蠢，是因为老狗对我没有防备，做事疏忽，才导致了今天的下场，而他会吸收老狗的前车之鉴，他会比老狗更懂怎么防备我。 可事情真的如此吗？ 真的像他看到的表象那般简单吗？ 我在背后做的努力他没有看见，我和老虎的合作，闫妮妮，龙坤这层背景，他知道的也浅薄。 老狗的灭亡，是早在计划之内的，一切的一切，我都做好了铺垫。 整个计划之中，执行的那一步，是最简单的，打打杀杀，江湖常态，而王华，只是执行者之一，他看到了全部是表面。 这个青林镇若是没有我，如此大的利益体系，就算老虎不抢，其他大哥也会虎口夺食，只能说，王华还是太年轻了，二十岁的年纪，不踏踏实实，稳扎稳打的一步步来。 却梦想着像我一样，年纪轻轻就做大哥？ 我有资格，但他没有资格！ “华子，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我看中的是青林镇的利益，但你今天的行为，不也同样是为了利益吗？”我抽着烟，轻蔑的看向他。 他现在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想要自立门户。 既然他年少轻狂，选择了背叛，那我也就给他好好上一课，让他知道什么叫社会险恶！ 让他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江湖！ 面对我的问话，王华低着头，左挠挠，又扣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种表现，完全是他的紧张。 “秋哥，大家都是为了利益，你赚大钱，当大哥，开宝马，我也想呀，我也想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王华直接说出了他的心声，很坦诚。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你这么年轻，还聪明，是一个当大哥的材料。”我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既然他想当大哥，我就让他过几天大哥的瘾。 “华子，你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选择你吗？”保持着我依旧如一的微笑。 心中的怒火，已经被我压抑在心中，喜怒不表，才是一种境界。 此时，我已经想好了如何对付王华。 如今的他，在我眼中，不再是兄弟，而是敌人。 “为什么？”王华反问道。 “因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我认为你有能力治理好青林镇，甚至我认为，你的能力，要在秦昊之上，所以我给你调到了青林镇。” 一顶高帽直接被我扣在王华的头上，虚荣心从来都是人性的缺点。 之前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如果你想让一个人怎么做，就去朝着那个方向给予他赞扬。 类似于我们古代的激将法，原理相同，不过激将法是利用人的自尊心，冲动性，去完成的，破绽大，大部分是贬低激怒一个人去做某种事。 而赞扬，是循序渐进的，一点点的渗入人的内心。 这一方法，在我的多次验证之下，也证明了它的真实性。 人是虚荣的，尤其是得到比自己更强的人认可时，那时候的虚荣心会无限放大。 我在王华面前是强者，或者说，我就是王华在江湖路上值得他效仿的人，就像当初我去效仿刘野一样。 “秋哥，过奖了。”听到我的夸赞，王华歉意一笑，一直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来看向了我，和我真诚的目光对视着。 想要欺骗一个人，就不要回避他的目光，一定要用最真诚的目光盯着对方，去说谎话。 “你想自立门户可以，但你觉得，如果我撤出青林镇，老虎会同意跟你合作吗？ 你手下的弟兄，大部分之前都是跟老狗混的，老狗若是再回来，那些弟兄还会跟你吗？” 我接连反问道。 我其实是在危言耸听，老狗不可能回来，就算我同意，老虎都不会能干。 其中的利害关系，很微妙，我能想的通透，但不代表王华能想通，而且他对于老虎的为人，是未知的。 我现在的城府，对付老虎、洪斌这种饱受风雨的老道大哥还差一些。 但王华还差点太远，他只有被我牵着鼻子走的资格。 在我的连续反问下，王华陷入了沉默，他的背叛是早有准备。 有准备，却不代表想的全面，他的所有准备都是针对我这一个敌人，而我现在，是站住他的角度，却思考其他敌人的问题。 通过王华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就算老狗回来，那些人也不会跟老狗的，我和他们相处的很好，这一点不用秋哥操心。”王华冷声说道，可说这句话时，就连他自己都不是很自信。 “呵呵呵，你都能背叛我，更何况那些见风使舵的人呢？ 他们和老狗都是本地人，你一个外来佬，凭什么压他们一头呀！”我讥讽的说道。 土地意识，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乡土之情，就是土地领域的意思。 外国人侵犯，虽远必诛。 外省人遭到本土人的排斥，比比皆是。 两个相邻的村子因为争端都会相互掐架。 更何况一个外地大哥，想要压本地人一头，没有绝对的势力，你凭什么？ 我的话，让王华彻底无言，他不是傻子，心中有数。 “华子，你是最早跟我的一批兄弟，也是见证我们从一无所有发展至今的元老。 兄弟还是兄弟，既然你选择好了，那你当青林镇的大哥，我收我的钱，青林镇给你管，外界的事情，我帮你摆平，也算是我这位老大哥，送你的礼物。” 见他迟迟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率先开口，帮他解决这一难题。 闻言，他的眸子一亮，随后又黯淡了不少：“秋哥，你这么做，条件是什么？” 哈哈一笑，我用力的拍了拍王华的肩膀，他还算是聪明，知道我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助。 第二百六十八章 把控 兄弟感情只不过是场面话，从他不出现在五星镇那一刻起，兄弟就不再是兄弟。 “要求只有一个，帮我拿下五星镇.....从你身上丢掉的损失，你的出把力帮哥找回来啊，我也是当大哥的，手下人也要给个交代，最起码面子要过得去，对不对？” 我的手，重重的搭在王华的肩膀上，捏了捏，郑重的说出了我的目的。 “秋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王华面露难色，犹豫不决。 他担忧的，是我强大后的言而无信，他怕我搞定五星镇后，回手抢青林镇。 可青林镇本来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抢？ “来一根。”递给他一根香烟后，我自顾自的拿出一根烟点燃后，将火机丢在他的面前。 “王华，你不会觉得，我现在没有实力办你吧？”我的声音陡然转冷，质问道。 在我的质问下，他刚刚拿起火机的手，都颤抖了一下，目光猛的转向了我，眼中浓浓的，都是忌惮。 “源帮知道吗？”我冷声反问道。 “恩知道，猛哥就是源帮义字堂的堂主。”王华连忙回答道。 “有件事，你们都不知道，源帮分为仁，义，礼，智，信，五大字堂，而我是源帮仁字堂的堂主。” 在我话落之际，王华脸色陡然转变，阴沉凝重无比。 在我们的团队，除了胖子之外，没有人知道，我们是源帮这件事。 因为我一直拿源帮当做杀手锏使用，它将是我在不能露面时的最强助力。 “秋哥，你是认真的吗？”王华试探性的问道。 显然，他是对于我的话，保持质疑的态度，他怕我忽悠我。 不过，我也能理解他对于此事的谨慎。 为了让他消除疑虑，我当着他的面，拨通了李猛的电话，并且按下了免提键。 嘟....嘟....嘟.... 铃声，在偌大的包厢内悠然回荡。 十几秒后，李猛接通了电话。 “喂，秋哥。”李猛的声音，率先传了过来。 电话那边很安静，李猛应该在家。 “猛哥，过几天可能需要你出面，帮我处理一下五星镇的事情。”我随意找了个借口，为了方便套话。 王华的背叛，是不能跟李猛讲的，不光彩。 又不能直接提源帮，那样不免会让人多想。 “什么帮不帮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到时候给我消息就行。”李猛豪爽的应道。 “恩，到时候得用源帮的名义出面，正好把咱们源帮的威名打出去。” “行，没问题。” 又寒暄几句后，我挂断了电话。 “这回信了吗？”我看向王华反问道。 通过和李猛简单的几句通话，已经向他证明了我源帮堂主的身份。 而且在电话中，我始终保持这主导的位置。 他脸色难看，目光惊疑不定的打量着我，抿了抿下唇，他开口问道：“秋哥，那源帮其余的三堂，堂主是谁？” “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华子，你记住，秋哥是一个念情的人，不然，你没有机会坐在这里跟我对话，我给你做大哥的机会，你要好好珍惜！” 模仿洪斌，用肃然的面容，意味深长的目光，对着王华浅浅一笑。 我曾经就被这样的表情，看到遍体生寒，如今，我也用此方法，来对付我的下属。 微表情，和心理学，无论是官场，还是江湖，都是必修之课，更何况，我的出身，是一位善于把控人性的老千！ 至于源帮的其他三堂，虽然是空缺的，但这种时候，当然要将自己伪装的更强大，更神秘。 我和李猛加一起，完全可以轻松的碾死王华，而源帮的另外三堂，就留给了王华足够的幻想空间。 “秋哥，我信你！”王华咬了咬牙，说出了这句话，眼底深处，依旧是不可置信。 他不信我，但他没有办法不信，没有能力反驳，信任我，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 之所以我不动他，我是不想伤了手下弟兄们的和气，不想伤了我们小集团的元气，对付王华这种稚嫩的菜鸟，我要兵不血刃！ “我的目标，不在于小小的镇子，给你无妨，不过，你要好好表现！”站起身，将仿**别在腰间，我拍了拍王华的肩膀，笑着打开了包厢的门。 在我的心中，一个阴暗的计划，正在一点点的完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青林镇我要，五星镇我要，一个体制内的强大关系，我更要！ 在我走出包厢后，秦昊和一众兄弟连忙问好：“秋哥。” 而以刑起初为首的一众青林镇弟兄，全部目光不善的盯着我，和我后方的包厢大门。 他们怕我对王华动手，怕我在里面解决了王华。 “李彦秋，我表哥呢？”刑起初冷声质问我。 “槽你吗的，秋哥的大名，也是你叫的呀！”这道声音，来自秦昊的身后。 在刑起初刚刚开口后，就叫骂出声。 出言的人，是横河八枭中的老六，也是我最看不上眼的王琦，他喊出来的。 对于刑起初的叫骂，喽啰之言，我毫不在意，过不了多久，他会乖乖的闭上嘴巴的。 目光看了一眼王琦，心中感叹造化弄人啊。 一句话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若非从省城第一次办熊月回来的那天晚上，王琦醉酒之语，重秦昊而轻我，我不可能对秦昊过度防备，甚至打压。 若非那天晚上的王华维护，我也不可能将他扶持到今天的位置，人生就是这样，世事无常！ 王华啊，王华！ 这个用台球杆兵出奇招制服王兵，让我眼前一亮的青年。 这个在酒桌上极力维护我大哥地位的小弟。 这个我一手扶持上位的大哥，最终却反叛于我，江湖路远，王华你好自为之。 你自己选择的路，就应当承受，属于你的后果！ “刑起初，谁让你这么跟秋哥说话的！”身后，王华从包厢内走了出来，大声呵斥道。 我背对着，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孩子而已。” 我冷哼一声，冲着秦昊他们挥了挥手：“我们走。” 第二百六十九章 回‘家’ 走出饭店，咧咧凉风吹动我的衬衫。 这里并非是主路，没有路灯，除了月光之外，只有饭店内的灯，照亮我脚下的路。 走到宝马车副驾驶的位置，打开了手扣。 九九年时，并没现在的支付便利。 在那个时候，我也不会想到，未来有一天通过手机就可以进行支付。 车上，我放了大量的现金，以备不时之需。 从中取出了两万块钱，我递给了秦昊：“昊子，兄弟们都辛苦一天了，你带着他们回市里放松放松。” “好，秋哥那你呢？”秦昊接过钱，随意的问道。 “我回横河县。” 自从在出逃以来，我还没有回到过横河县的那个家，我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都在。 分别这么久，对于兰娜，我也很是想念。 看着一台台照着橘黄色光芒的金杯海狮面包车有秩序的驶离，我也启动车子，朝着横河县赶去。 回到横河县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左右。 轻轻的将钥匙插进防盗门中，小心翼翼的拧开，生怕打扰到兰娜的睡觉。 按照兰娜的生物钟，这个时间，应该还没睡，不过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打开房门，屋子内黑黢黢的，并没有开灯。 房间内，也没有任何的响动，看来兰娜是睡觉了。 蹑手蹑脚的脱下鞋子，朝着我的房间走去。 刚刚拐过玄关处，一到黑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因为没有开灯，她站的那个位置还是死角，猛然出现，吓了我浑身一颤。 “卧槽！” 整个人惊魂未定，被吓了一跳，当即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小秋？”黑影惊疑一声，打开了灯。 暖白色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在我面前，兰娜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剪刀，看着我。 “娜姐，你吓死我了，这要是将我伏法啊。”我心有余悸的吐槽道。 看兰娜这架势，似乎真准备动手一般。 兰娜的胸口也在微微的起伏着，估计我那一嗓子，也给她吓了一跳。 “你要吓死我了呢，大半夜的，回来也不知道提前打声招呼，老娘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兰娜撇了我一眼，语气不善。 可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喜悦的神情。 逃亡这些天来，给我打过最多电话，发过最多关心短信的人，就是兰娜。 我们的关系始于同事，却重如亲人。 也的确，我们之间发生过太多太多事情，在彼此心中的都有位置，她算是我人生中的一位贵人，对我照顾有加，我拿她也当亲姐姐一般。 三个月不见，兰娜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不是怕打扰你睡觉嘛。”我回了一声，躺在沙发上，十分舒坦。 虽然这里是刘野的房子，算是我和兰娜的员工宿舍，但这里却给了我家的感觉。 在师父家住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在这里舒服，因为师父家，我从来没当过家，在那里，每天都担心起晚了，或者哪里做的不好，被师娘骂，这里不会。 “还是这得劲啊。”我躺平，用力的去将胳膊和腿伸长，那样的感觉，十分舒服和解乏。 兰娜坐在我的身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我的肚子：“呦呵，你这哪是逃命啊，你这是去享福了呀，都快有小将军肚了呢。” “你等会，我往回收收。”我深吸一口气，将肚子收起：“看，这回没了吧。” 自从走上了江湖路，做到了大哥的位置，我已经很少能和别人这般的开玩笑了。 不是我故作深沉，摆大哥架子，而是我发现，随着我的事业一步步攀升，我和朋友的关系，也变得拘谨。 包括胖子在内，其实每天的相处，大部分也都是事业为主。 没有了最早的嘻嘻哈哈，不会去打篮球，玩小霸王，也不会走在街道上，看到某个美女，评头论足，聊一些骚话。 这大半年的时间，我们都变了。 兰娜轻哼一声，上下打量着我，好半天都没有收回目光。 “这么看我干啥？”我疑惑的问道。 她嘴角那么邪魅的笑，看的我十分不自然，甚至是浑身发毛。 “小秋，姐姐我对你怎么样呀？我感觉对你不薄吧。”兰娜噘着嘴，问道。 “还行，挺一般的。”我十分认真的回道。 若是被外人看到我这番模样，一定会认为这是我的真心话。 但兰娜知道，我是在开玩笑，故意逗她乐子。 “滚蛋奥。” 兰娜的手，在我的肚子上狠狠掐了一把，这才一副气不打出来的样子，问道：“你个小没良心的，去趟澳门也不知道给姐姐带点礼物吗？” 闻言，我尴尬一笑。 “下次，下次一定带。” 因为当时心情低落，而且还赶上出千被人上门抢劫，几件事凑在一起，也就忘记礼物这件事。 而且我是去逃命的，又不是去旅游的，没想过那么多。 “下次是什么时候？等你再逃命吗？”兰娜白了我一眼。 而我只能尴尬的附和着笑着：“逃命就算了吧。” 兰娜从来不是拘于小节的人，就算我忘记给她带礼物，也不可能生气。 很多话，很多事情，引人不同，所以感觉是不一样的，只言片语的文字，表达不出。 “听野哥说，你的事情已经摆平好几天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联系我。”兰娜气呼呼的问道。 以刘野的消息，第一时间得知，并不出乎我的意外。 “这....”我一时间哑口无言，感觉找什么样的借口，都是苍白无力的。 “对奥，你现在是大哥，身份地位高了，哪有时间搭理我啊。”兰娜阴阳怪气的调侃着。 “娜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别挖苦我了。”我一脸求饶样，双手合并，拜了拜。 “这还差不多。”见到我求饶，兰娜哼了一声后，开口问道：“这段时间怎么样，没受苦吧。” “没有，好得很。” 接下来，我和兰娜将我离开这段时间的经历，如实诉说了一遍，也包括我和戚瑶分手。 兰娜是一个不错的倾诉对象，很多话，我都可以对她讲，她就是像我的姐姐一样。 第二百七十章 陆凯要回来了 “面好啦...还等着我给你端上桌呀，祖宗。” 厨房内，兰娜拉着长音的喊道。 “来了。”我应了一声，提着困意十足且疲惫的身体，走进厨房。 将两碗中萃牌方便面端到了客厅的桌子上，我开始狼吞虎咽。 自从和皮球吃过晚饭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浪费了我的脑力，消耗了我的体能，早就需要补充补充了。 “那姐，你没给我打两个荷包蛋呀？”我问道。 “有你吃的就不错了，要求还不少，怎么好意思舔着脸问的呢？....哎，鸡蛋在最下面了！”兰娜瞥了我一眼，一副不耐烦的样。 随后，她从一个柜子中，拿出了一袋鱼皮豆。 鱼皮豆，绝对是我们这代人普通孩子的最爱，即便到了现在，我也会偶尔买一些，不过已经尝不出小时候的味道了。 “对了娜姐，前两天我去算命了，给陆凯也算了一下，大师算的挺准，他说，陆凯是将臣之命，命硬的很呢。”我秃噜一口面条，抬起眼睛，看向兰娜。 “小秋，没想到你还挺迷信的呢，那知道给兄弟算命，也不知道给姐姐算一算吗？”兰娜调侃道，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担心陆凯，很无所谓的样。 这般表情，让我心头一沉，难不成她准备放弃陆凯了？ “我给你算了，大师说你人生美满，儿女双全。”我信口胡诌的说了一句，随后问道：“这段时间陆凯有和你联系吗？” 兰娜是大姐姐，陆凯更是我的兄弟，我都要关心。 我当然希望这两个人都圆满的走在一起，可自从和戚瑶分手后，我才懂的，什么叫世事无常。 “联系了，他没联系你吗？”兰娜疑惑的反问道。 “没有，他怎么样了？” “陆凯下个月就回来了，野哥已经把信用社那边的关系摆平了。”兰娜说道，提起陆凯回来时，她的脸上写满了期盼。 “那太好了，这一晃也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听到陆凯准备回来，我很惊喜。 兄弟就是兄弟，虽然身份地位都已改变，但我们之间的感情，从来没有变化过。 自从陆凯走后，我几乎没有跟他通过话，关于他的消息，我都是从兰娜口中听说的。 我和胖子偶尔会去陆凯的家中，给他家中的亲人送些钱，在他妈妈的口中，听说陆凯有了心怡的姑娘，而且关系密切。 这个人，就是兰娜，想来，等陆凯这次回来，我这两位最好的朋友，也能走在一起。 “只是没想到，野哥既然能为陆凯下如此血本。”我感叹一声。 刘野这个人，在我眼中一直是无利不起早的人，若是信用社的事情好办，他不至于拖到如今。 陆凯能回来，刘野一定是下了血本，这个本钱，绝对不是靠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衡量的，只能说，大概率刘野是有自己的打算！ “野哥对兄弟们还是不错的，陆凯走之后，他也一直在办这件事，应该是刚刚落实，王总那边才松口吧。”兰娜为刘野辩解道。 我不可否认，在无事之秋，刘野绝对是一个称职的大哥。 但刘野，绝对没有兰娜口中的那么简单。 ....... 因为内部出现问题，接下来的几天，我只是将弟兄们安排到了五星镇，没有和老鼠在产生争端。 老鼠的歌舞厅和游戏厅都被砸了稀碎，秦三也受了伤，那一天对于老鼠集团，也是重创。 五星镇，皮球的茶楼内。 “秋哥，如今秦三重伤，老鼠手下少了一名悍将，莫不如现在就乘他病，要他命。”皮球为我倒上茶水，提议道。 端起茶杯，我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并没有搭话。 “秋哥，老鼠现在肯定是焦头烂额，这么好的机会，咱们不能错过啊！”皮球将茶杯内的水一饮而尽，急呼呼的说着。 看他这副模样，对于灭老鼠这件事，早就心痒难耐了。 “不行。”我果断的否决了皮球的提议。 他这个人，看问题只看表面，想事情也过于习惯想简单的那一面。 打心眼里，我不愿意给他解释为什么不行，但我又怕皮球想不通，毕竟他还是五星镇的老牌大哥，在他的地盘，多多少少要给他面子。 “皮老板，如果是你的场子被砸，你的兄弟被打，这个时候，你的敌人又要办你，你会怎么办？”我反问道。 通过反问来点悟一个人，这是我在胖子身上学到的，这种传授话语的方式，会让别人更容易理解问题。 “那还能咋办，吗的，杀一个不陪，杀两个还赚一个呢。”皮球一拍桌子，哼哼一声。 “这回你明白为什么我不选择在这个时候动老鼠了吗？背水一战的敌人，很可怕的。”我淡漠一笑，解释道。 在江湖办事，大哥之争，哪有几个是通过互相火拼来夺取地盘的呀？ 那种大规范的斗殴，如果闹出人命，最终的结果，莫过于是给官员们冲业绩罢了。 被杀的人丢命，杀人的人坐牢，最后都为别人做嫁衣。 “奥，懂了。”皮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现在老鼠一定会对我们警觉，打，还要等个机会，皮老板，做大事，要耐住性子。”我抬眼看着皮球，笑道。 但实际上，我是有我自己的打算。 我要让王华和皮球来帮我解决这件事，我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在削弱老鼠实力的同时，将王华的事情解决。 “皮老板，秦三出院了吗？”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问道。 那一晚，秦三不仅中了枪伤，还被杨宇砍了一刀，那一刀，并不轻。 “在五星镇卫生所住院呢，听说想出院，医院给劝下了。” 当提起这件事时，皮球来了兴趣，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秋哥，你们下手还挺狠的，能将秦三那小瘪三伤成这样，真尿性。” 可我的注意力，全部停留在皮球的第一句话中。 秦三的确是狠人，那一枪，可是近距离的打在了他的胳膊上，即便是把仿制品，杀伤力也不容小觑。 第二百七十一章 声东击西 当天晚上，匆匆离去时的那一眼，我就看出来秦三的胳膊已经用不上力了。 这么严重的伤，却还想着出院，我不得不佩服。 “他伤成什么样？”我反问道。 “听说胳膊差点废了，反正挺严重的。”皮球啧了啧舌。 沉思了一瞬，我点燃一根烟，目光玩味的看向皮球：“皮老板，这是一个好机会啊。” “什么机会？”皮球条件反射一般，反问道。 “秦三可是老鼠的左膀右臂，现在正好是重创老鼠，断其手臂的机会！” 我目光咄咄，声音冷漠：“秦三这个人我想你比我更了解，这个人不能留，他在，我们就办不成老鼠！” “你是说....”皮球说到这时，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恩。”我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我要借皮球之手，办秦三，从而削弱皮球和老鼠的实力。 若是老鼠团队少了秦三，必定元气大伤。 而秦三在住院，在医院办事，不亚于在闹市区，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很难通过金钱和关系，摆平。 医院又是那么敏感的地方，只要皮球敢动手，他的麻烦，也就找上门来。 无论如何，我不会动手，更不会让我的人动手。 我怕惹一身骚，而且我和老鼠的关系，还没到生死仇敌的程度，大家都有缓和的余地。 我不能让我老鼠的愤怒落在我的身上，这两位五星镇大哥的残杀，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秋哥，这件事不好办啊，医院这种地方，可不同于犄角旮旯，要摊事的，没有小弟愿意做。”对于自家利益这点账，皮球算的门清。 他这些年的大哥，也并非白做，关键时刻，还懂的规避风险。 “而且秋哥，我手下也没有合适人选，若是办砸了，岂不是错过大好机会。 相比之下，秋哥的手下人才济济，这件事就劳烦秋哥来做吧，秋哥多劳，未来分划五星时，老虎哥也不会亏待秋哥的。” 皮球鄙夷的看着我，那架势，就仿佛在说：李彦秋，我看透了你的阴谋般。 他将矛头指向我，并且提起了老虎，试图通过老虎来压我一头。 可他却忽略了一个身份的差异，他是五星镇的大哥，而我不是。 “哈哈哈哈哈，皮老板，你我都知道这是一盆脏水，谁都不想端着.....”我直言将我们两人的真实想法吐露出来。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去做这件事，那不如表明了摊牌。 皮球呵呵一笑，眸子却冷了下来：“秋哥，既然你知道这是烫手的山芋，还推给兄弟，这不道义啊。” 对此，我嗤之以鼻，本来就是合作关系，何来道义可讲。 “皮老板，恕我直言，这盆脏水，你不端，就泼掉吧，我端不起，也没有理由去端。 五星镇，我可以踏入，更可以随时撤出，办秦三，不符合我的利益，我绝对不会去做。 皮老板也可以不做，我只是觉得这么好的机会，应该是你梦寐以求的，错过了，就可惜了！”我直言说道。 对于皮球自作聪明的这种人，拐弯抹角，是没用的。 我只有让他认识到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才能实心实意的去做。 最重要的一点，我提醒了他，那就是在五星镇我可以随时退出，但他不能。 一旦我走之后，以现在的状况，皮球再想和之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就难上加难了！ 在听完我的讲述，皮球陷入了沉默，目光盯着我，欲言又止。 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的，我不会办秦三。 至于皮球，我保证他会去做，因为这么做，完全符合他的利益。 看着皮球自顾自将一整根烟都抽完，还在沉思，而且是一脸的苦瓜相。 “秋哥，我手下真没有合适的人选呀。” 闻言，我笑着出言提醒道：“被秦三废手那个瘦子，就是合适人选，他和秦三有仇怨，就有动机，就算是逃不掉，被官方抓住，也和皮老板牵扯不到关系。” 在我的提醒下，皮球重重的点了点头，猛吸掉最后一口香烟后，将烟头用力的按在了烟灰缸内：“就他了！” 下午，我和皮球两个人商定好了办事计划。 医院内，老鼠一定会留人把手，守护秦三的安全，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皮球也派人提前去踩过点。 所以我和皮球决定，玩一招声东击西。 晚上十点，我和皮球叫集了所有弟兄，朝着老鼠剩下几个比较重要的场子，围剿而去。 大摇大摆，极其张狂。 “啊~” “叫你吗叫，都给老子滚！” 坐在宝马车内，听着场子内，一声声尖叫和谩骂，我默默的抽着烟。 看热闹般的心态，看着从场子内，跑出来一对对衣冠不整的男女，有的甚至连裤子都没提好。 “秋哥，你说咱们这么搞，医院那些人会来吗？”身边，皮球担忧的问道。 “目前还不会。”我肯定的回道。 场子和人身安全相比，当然是保护秦三的安全最重要。 而且，老鼠那么多手下，也不会差这几个人的参与。 “那怎么办？”一听我这样说，皮球立刻就急了，连忙问道。 “等。”我简单的回答了他一个字。 现在我们能做的事情，也只有等待。 等老鼠现身，只有老鼠的人身安全，才能让那些人昏了头脑。 大概过了十分钟，正对方街道，以老鼠为首，带着四五十个弟兄，朝着我们靠近过来。 待到老鼠走近之后，我这才笑着对皮球说道：“差不多了，皮老板你下车应付他吧。” “你不去？”皮球疑惑的反问道。 “我马上，还有点事要交代。” “哦。” 皮球应了一声后，走下了车。 我则是对开车的马震吩咐道：“马震，你去医院门口，就喊霖哥被人砍了，一定要用最大的声音喊，明白吗？” 老鼠，本命叫庄霖，霖哥所指的人，也就是老鼠，声东击西一定要配合着调虎离山，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明白。” 交代过后，我走下车，朝着双方对峙的方向走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逃跑 待我下车，马震开着车，疾驰而去。 刚一下车，老鼠的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目光中，那种阴森森的戾气，让人极为难受。 挤出一抹笑容，对他微微点头，我走上前去：“老鼠哥，别来无恙啊。” 他嘴角一撇，极度不屑。 “秋哥，你这么玩，就没意思。”老鼠布满寒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轻疑一声，随后笑呵呵的说道：“老鼠哥你怕是误会了吧，我就是过来凑个热闹，今天这一切，可都是皮老板做的。” 皮球这时，也配合的站了出来：“对呀，你的场子都是我砸的，怎么样啊！ 今天老子不仅要砸你场子，还有办了你呢！” 皮球身高马大，整个人的身材，大了老鼠不止一圈，从体型上，给人的视觉冲击，就压过了老鼠。 可面对皮球的叫嚣，老鼠只是讽刺的冷哼一声，看都没看皮球一眼：“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蠢货！” 虽然是在跟皮球说话，但他的目光却直勾勾的看着我，不曾移动半分。 “你吗的，你骂谁是蠢货呢？”皮球呵斥一声，迈前一步。 我们和老鼠之间的距离，还有四五米之隔，在皮球迈出一步时，他身后的小弟，也齐齐的逼近了一步。 而老鼠却不动分毫，阴冷的目光盯住皮球：“让一个外乡人坐收渔利，你难道不蠢吗？” 老鼠的话，带有挑拨离间的味道，可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我在五星镇没有生意，所以，我和老鼠的冲突，不会有资产上的损失。 “老鼠，你少他吗的放屁！”皮球也听懂了老鼠话中的意思，但他也不是傻到极致的人，不会因为几句话，而动摇意识。 见状，老鼠不再看皮球，又将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秋哥，你是客人，给你提一个醒，五星镇还是远离些好，这里的夜路，不好走。” 老鼠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在我耳边炸响。 这句话的威胁，若是换做皮球这种人来说，我会嗤之以鼻，甚至嘲讽一番。 但说话的人是老鼠，在他的眼中，我真切的看到了杀意。 我敢肯定，他这一句话，不是在开玩笑。 可我李彦秋也不是吓大的。 轻笑一声，玩笑着说道：“夜路不好走，那我就白天来呗。” 我的冷笑话，并没有引起其余人的共鸣，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我。 今天这种情况，是打不起来的，如若不然，老鼠不会亲自来，我也会远远的躲在后面。 江湖上的事情，谁都不想引起官方的注意，大规模的缠斗，不容易发生。 铃铃铃..... 而就在这时，一道手机铃声，从我身旁传来。 是皮球的手机。 “喂。” “什么？” “我知道了！” 接连说了三句后，皮球的脸也阴沉了下去。 他怒目圆瞪的盯着老鼠：“老鼠，你他吗的真阴啊！” “怎么了？”我问道。 看他愤怒的样子，应该是出现什么大事了，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医院出了问题！ “我手下几个场子被人砸了！”皮球冷声说道。 一听场子被砸，皮球身后的小弟，叫骂着，就要冲上去砍老鼠。 “弄死他！” 其中不乏有虎愣子，直接拎着刀就冲了出去。 双方打架，就怕这种冲动的，一点争夺开始，那所有人，也将不得不参与进去。 双方开始血拼，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 而我的第一反应，自然是离开战场，我可不想被误伤，本来我就是一个看戏的。 不仅我在脱离人群，老鼠也离开的争夺的中心。 这种乱斗，本来就不适合我们这种大哥去拼，而皮球，却冲在最前方，虽然脑子不行，但打起仗来，也是一个猛将。 至始至终，我的目光，都停留在老鼠的身上，我要看住他。 他才是今晚的关键！ 铃铃铃..... 一道手机铃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在我面前的老鼠兜里。 双方的战斗，叫骂声，嘈杂无比，于是乎，他远离的人群。 在我的目光下，他掏出了手机，准备接起电话。 我当然能猜想到，这个电话号码，是谁打来了，所以我要阻止他。 从腰间将防**取出，按下保险，在他刚刚接起的一瞬间，我扣动了扳机，朝天空开了一枪。 砰！ 一枪鸣起，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包括老鼠在内。 全部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在我的身上。 “老鼠，你死定了！”我用尽全力，用最大的声音，吼了出来。 随后枪指老鼠。 我们两个人的距离只有四五米，这个距离，我不可能打不中！ 被枪口瞄准，就算是老鼠城府再深，他也会害怕！ 当生命受到威胁时，害怕和恐惧，是人的本能。 所以这一瞬间，老鼠的所有动作都停滞了，就连拿着手机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之中，没有举起，也没有放下！ 我不敢开枪打老鼠，我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所有人的目光在我的身上停滞了几秒之久，却都不见我动手。 老鼠阴冷的目光撇了我一眼，知道我不敢开抢，他接起了电话。 可紧接着又放下了，因为那边，早就是挂断了。 砰！ 突然，又一道枪声，从我身后的方向响起。 回头凝望，三台闪着红蓝光芒的摩托朝着我们快速的逼近。 官方的人来了! “跑！”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所有人开始四散而逃。 我自然也不例外，别看我是大哥，接触的体制内人员级别都比他们高。 但到了这种情况，我也得跑，并且，跑的还得比手下人更快。 因为我身上有枪，我被抓就是罪，而他们被抓，顶多是聚众斗殴，十五天也就出来了。 跑路，也是一门技巧，对方有摩托，速度肯定快。 所以跑，就要往犄角旮旯的小地方跑，我们双方加起来，一共上百人，他们自然也抓不过来。 我和横河八枭中的张磊，一口气逃到他们的住宿地方后，我将手枪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这才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第二百七十三章 金宝死了 在我们刚到不久，马震也赶了回来。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我点燃一根烟，问道。 “都办妥了，医院的几个人都去支援老鼠了，不得不说，秋哥你这招调虎离山，真高。”马震拍着马屁，恭维的说道。 “办秦三的人，去了吗？”我吸了一口烟，再次追问。 今晚的一切行动，都是我为了办秦三而设计的，真正的关键，决定今晚成败的，还要看小瘦子的行动。 “我没看到。”马震摇了摇头，如实回答。 这也能理解，马震喊出那群混混之后，是一定要跑的，否则被发现，肯定要落麻烦。 所以两人的行动，不在一个频道，是正常的。 如今，我就需要静等，等皮球的好消息。 医院没人，秦三重创，瘦子得手，是必然的。 铃铃铃.....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是皮球。 “皮老板，有消息吗？”我笑着问道。 对于此事，我是胸有成竹的。 “秋哥，你在哪了？出事了！”电话那边，皮球气喘吁吁的问道。 虽然呼哧带喘，但语气中，却不乏浓浓的阴沉和愤怒。 “出什么事情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弟兄们被抓几个，那不叫事情，皮球也没那么不沉稳。 从上次瘦子手被废，他无所谓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对于弟兄们的事，不是很在意。 “金宝死了！”皮球沉声说道。 闻言，我眉头猛的皱起，笑容凝固在脸上，整个人都压抑了起来，金宝就是瘦子，如今他死了.... “医院的人，不是调走了吗？”我反问道。 我的第一想法就是认为对方在医院还留了人手，可即便如此，对方也不可能去下狠手杀人。 砍人和杀人，是两种性质，不是所有人都有胆量去杀人的。 秦三有，但秦三重伤在身，应该不会。 “是秦三办的。” 皮球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我的脑中炸响。 这个结果，是出乎我意料的，一个重伤在身的人，将一个蓄势待发，有备而去的杀手给反杀掉的。 这不是武侠片，在我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确定是秦三办的？”我不禁失声反问。 “恩。” “那秦三呢？”我追问道。 若真是秦三办的，这种狠人，更不能留，除非我选择不踏足五星镇，否则他将是一把锋利的刀，悬在我的头顶。 “秦三也在抢救，生死未知。” 咣！ 正在我和皮球通话中时，外面的大门被人暴力踹开，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老鼠来寻仇了！ “都举起手来，蹲在地上别动！” 四个身穿军绿色制服，跨枪的男人闯了进来。 目光所向，带队之人，正是梁所。 别看他们只有四个人，而我们有几十个，但这种情况，我们也只有乖乖就范的份上。 “哎呦梁所来了，有失远迎啊。” 将电话挂断，我脸上挂着笑容，迎了过去，装作没事人一般：“梁所这大动干戈，来我这小地方，是什么事情啊？” “蹲下，手抱头！”不等梁所开口，他身后的一名警察用枪指着我，命令道。 对此，我只是停下了脚步，并没有去看他，更不会按照他的指示做。 我的目光至始至终落在梁所的身上，只要我不做过激的举动，他们就不敢开枪，而我又不是吓大的，更不是傻子，袭击他们的事，我干不出来。 “李彦秋是吧，你自己犯了什么事，你不清楚吗？” 梁所冷哼一声，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种表情，在那些吃公粮的人身上，处处可见。 他指了指我，对着身后的小干员命令道：“给我搜！” 几个人立刻小跑过来，按住了我的肩膀，把我的手臂背了过去。 一阵冰凉的触感，在我的双手手腕处传来，‘唰啦’一声，我的手便被一对银手环给牢牢铐在一起。 “梁所，你这么做，恐怕不符规矩吧。”我的笑容，在这一瞬间也冷了下来。 心中却是庆幸的，因为我提前将枪藏了起来，否则被搜出来，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我有权利对所有嫌疑人进行搜捕，而你作为公民，配合是你的义务，少废话！”梁所回答的冠冕堂皇，身上凌然正气，真装出了一副正直的样。 “搜吧，我配合。”盯着梁所的眼睛，我微微一笑。 今天他搜不出来结果，更奈何不了我。 两个干员在我的身上仔仔细细搜查了两遍后，纷纷摇头：“没有。” “李彦秋，说吧，藏哪了？你自己老实交代，我还能算你自首情节，别等我翻出来，你再后悔，就晚了！”梁所目光阴沉，竟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吓唬住我。 无稽之谈。 “梁所，你在说什么呢？你要找什么东西，我这么多兄弟也是闲着，要不让他们帮你找一找？”我淡淡一笑，玩味的说道。 梁所冷哼一声，冲我点了点头，目光环视一圈后，一甩衣袖，转身而去：“很好，嘴硬是吧，都带走！” 在我身上他问不出答案，而且，这偌大的五星镇，想要找到我藏的枪，无异于大海捞针，这几点，他都清楚的很，于是，也没再浪费功夫。 进入所里，在里面，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就是老鼠。 他那双死人般阴沉的眼睛，锁定在我的身上。 而我只是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对他微微和善一笑，便扭过头去。 有趣的是，我和老鼠都是这场争端的参与者，却享受着天差地别的待遇。 他坐在一张办公桌前，喝着茶水，而我却被牢牢的靠在了暖气片的铁管之上，难受至极。 带手铐虽然不会疼，但拷在暖气片上，绝对是一种煎熬。 暖气片铁管的位置离地大概不到一米，这个高度，我是站不直身体的，只能弯着腰站。 若是蹲着，那个高度又过高，我被拷着的整只手臂需要抬起来，吊着。 总之，无论是哪个姿势，都十分难受和别扭。 第二百七十四章 审讯 审讯室，并没有率先审讯我，而是从小弟们开始。 在梁所这些人的眼中，小弟的话，是最好套的。 就算是套不出来，他们还能编造，用心理战术去恐吓，制造出已经有人出卖的假象，来迷惑。 多疑和猜忌，是人性的弱点，他们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让犯人们互相出卖，谁都不想背最大的黑锅，人都是自私的。 “李彦秋，医院这件事，是你策划的吧？”老鼠沉声问道，他的眸子中，充满杀意。 “嗯？”我用鼻音发出一声疑问，随后不解的问道：“你再说什么？” “呵呵呵....”在我的装疯卖傻下，老鼠只是呵呵一阵阴笑，不再过问。 他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被表象所迷惑，更不会听信我的鬼话。 而我也不是傻子，就算他知道，我也不会承认。 一旦承认，不仅要承担责任，也是和老鼠明面上的彻底撕破脸。 不一会的功夫，老鼠也被请进去喝茶，而他的喝茶，想来就是真的喝茶，聊天。 没几分钟，老鼠和他的人，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李彦秋，走吧！”一个小干员，用钥匙将手铐解开。 解开的一瞬间，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活动活动肩膀后，在他们押送下，朝里面的审讯室走了进去。 坐在审讯椅上，我的双手，被牢牢的扣住，一盏明晃晃的照明灯，打在我的身上。 强光之下，我不禁微微眯起眼睛。 面前，梁所和一名拿着纸笔的干员，坐在我的不远处。 “交代吧！枪，藏哪了？”梁所质问道。 “什么枪？”我反问道。 他们没有证据，就拿我没招，咬死不承认，他们拿我也没办法。 这年代没有监控，只要他没在斗殴现场抓住我，甚至无法判断我是聚众斗殴。 只能对我进行二十四个小时的审问，时间一到，他必须要放了我。 “装，接着装，那个叫马震的，是跟你一起逃跑的吧，他可看见你枪藏哪了。” 梁所点燃一根烟，身体倚靠在椅背上，双腿搭在桌子上，一副不紧不慢，优哉游哉的懒散样。 “我跑什么了？我这一晚上可都在屋里待着呢。”我无辜的反驳道。 他想套我话，我绝对不能承认，而且马震也绝对不会出卖我。 并非我对马震绝对自信，认为他忠心耿耿，而是如今不过一个聚众斗殴，顶多十几天，不至于出卖我。 医院内的案子，又和我们这次事件，不产生任何瓜葛。 “是吗？”梁所讥讽一笑，不再理会我。 那个做笔记的小干员扣着指甲内的泥，两个人都将我晾在了一边。 他们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确实很搞心态。 我们就这样谁也不理谁僵持了近半个小时，审讯室的门，才被人从外面推开。 “梁所，找到了。” 外面，一个小干员拿着一个密封袋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而密封袋内，装着的是一把黑色手枪。 审讯室的光，主要的照射位置是我的身上，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到我。 而因为强光的照射，我的视线，望向他们是带有一丝朦胧模糊，我能看到那个密封袋中是一把枪。 至于细节，我看不清。 当这把枪出现在我视线中的一刹那，我心中一惊，不有自主的开始慌乱。 “李彦秋，解释解释吧，这枪从哪来的！” 梁所接过密封袋中的枪，看了一圈后，直接扔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腿也从桌子上放了下来，目光咄咄。 他的一切表现，丝毫不做作，那模样，就像已经给我定罪了一般，就等我坦白从宽了。 “李彦秋，你这个大哥做的不称职啊，这么容易就被出卖....不过也不怪你，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是自古名言。”梁所讥讽一笑，一切的表现，都没有任何破绽。 我的目光瞥了一眼他桌子前的枪，看不清，从大致上看，跟我的枪，一模一样。 “梁所，你可不要什么屎盆子都扣在我的身上，你面前的东西不是我的，不要在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我是良民，可没有这种东西。”我冷笑一声，表现的很是无所谓。 我相信马震不会出卖我，即便出卖，这个东西，我也不能承认。 只要我不认，一时半会，他还拿我没办法。 拖延时间，我的关系，也会把我捞出去。 “李彦秋，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自己犯过什么事情，你应该清楚，早点承认，给大家省去些麻烦，我也知道，你上面有人，面子大家都是要给的，我这边，给你一定的处理，也就不上交市里了。” 梁所的话中，带着威胁之意。 也侧面透露出一条消息，他要钱。 说完之后，他将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干员：“小蔡，你出去一下。” “好。”在梁所的吩咐下，小干员应了一声，走出了审讯室。 我明白梁所的意思，支开小干员，就是想管我要钱。 可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他想要走，就要走呢。 就凭他是一个小小的所长，就凭他给我抓起来了？ 小干员走后，梁所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等待着我的率先开口。 我并没搭话，静静的坐着，不理会他的小心思。 “李彦秋，私藏枪支，这可是重罪，你可要想好了。”梁所见我默不作声，冷哼一声，开口了。 “我说了，这东西不是我的。”我坚决的反驳，死不承认。 “你不认没关系，但这个罪，你脱不掉。 再结合你之前的案子，找人代替坐牢，你恐怕是要牢底坐穿的！” 见我始终不松口，梁所直接用出了杀手锏，继续说道：“所以说，我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过，这件事，别闹大，明白吗？” 确实如他所言，我的案子，如果全部揭发，并罪处理，十年二十年没得跑。 不过，他真的能拿这一点威胁到我吗？ 我要是怕这一点，我也不至于每天明目张胆。 怕事情败露的，不光是我一个人，还有他得罪不起的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 花钱，是门艺术 “梁所，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有些话说出去，不是你一个小小五星镇的所长能承担起的，别说是你，就算是你上面那位，他能不能承受的起？” 冷冷一笑，威胁，我也会。 我这件事，是和马副县绑在一起的，魏局也有参与。 一旦我进去，牵扯的不止是我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梁所没有那个实力，更没有那个骨气。 在听到我的威胁后，梁所的脸彻底垮了下来。 他点燃一根香烟，默不作声的盯着我看了好半天，而我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和他对视着。 “梁所，您今年多大了？”我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听到我莫名其妙的问题，梁所的眉头皱的更深：“五十五，怎么了？” “五十五，快退休了吧？怪不得你这么急于捞钱。”淡淡一笑，我的声音陡然转冷：“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要切记你的身份，你是官方的人，就应该做官方的事，江湖的事，圆滑一些，为自己以后考虑考虑，否则等您哪天脱下这套衣服...啧.....不好说呦.....” 话说到这里，已经够份了。 我不是在威胁他，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在位时威风凛凛，真正脱下那层皮时，昔日的辉煌，才是自掘的坟墓。 咚咚咚。 就在这时，敲门声想起，门外传来做记录小干员的声音：“梁所，电话。” “进。” 梁所他阴沉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接过小干员递来的电话。 “领导。” “是。” “好、好、好，明白了。” 接连的应了几句，梁所的目光时不时的瞥向我这边。 电话，很快就挂断了。 对方只是向他传达命令而已。 挂断电话后，梁所冲着我，第一次露出了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这种笑容，甚至比对老鼠还亲切。 “小蔡，去把李总放开吧。”梁所吩咐道。 想来，应该是在我进去之后，外面有人托关系保释了我。 小蔡将手铐和审讯椅的锁解开，我忍着身上的麻木感，缓缓的站起身。 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我的腿部已经麻木，稍微动一下，就会传来那让人难忍的痛感。 将我松开之后，小蔡便离开了审讯室。 “彦秋，你今天多亏遇见了我，若是换做其他人，都没有这么好说话，回去吧。”梁所走到我的身边，递了一根烟给我，是一根白沙。 将烟叼在嘴上，梁所划燃火柴，为了点上一根烟。 “彦秋，这件事，我也是身不得以，场面的流程，还是要走的嘛。” 上面的命令，无论换哪个所长，他都要放我走。 梁所这样说，和这样的举动，都是在向我示好。 目的，不言于表，为了人情，也为了钱。 “梁所，你的好意，我自然明白。” 我的裤兜内，随时都会揣着钱，不过在刚才抓我时，我身上的随时物品，包括钱都被没收掉了。 拍了拍梁所的肩膀，我笑着说道：“以后咱们哥俩相处的时间还长，后会有期呢。” “好，彦秋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梁所爽快的哈哈一笑，陪着我走出了审讯室。 如今的社会关系就是这样，上一秒他还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下一秒却有如此大的转变，人啊，都这么现实。 铁面无私，斌公执法，都是为没身份，没资本的普通人定义的。 他们这些吃公家饭的，最不值交。 在梁所的带领下，我将我的车钥匙，手机，香烟都取了回来。 至于随时携带的一千多块钱，我直接当着众位干员的面，放在了桌子上：“梁所，这些钱就当请兄弟们吃饭了，都辛苦一晚上了。” “好，好，李总有心了。”梁所笑呵呵的应了一声，眼神却有些不自然。 我洞察力是十分敏锐的，他是看上了我这一千多块钱。 如今我当着众人面把话说出去了，这个钱他就没办法私吞了。 微微一笑，看来这个梁所的面子，并不值什么钱。 本来还想着一会给他送五千块钱，作为见面礼，但如今一看，三千绝对打法的他乐呵的。 不是我小气，差那两千块，而是这两千掏了，后面多掏的钱，就不只是两千能打住的。 人不能对太好，狗，不能喂太饱，这一句能被世人认可，因为它引起了人的共鸣。 未来，我和梁所接触的时间会很长，若是第一次就给太多，那么以后再办其他事时，这个钱就是衡量基础，绝对不能少。 这次给五千，下次办难一些的事，就要一万，若是给三千，下次五千就足够了。 其中道理就像随份子，送礼物一样。 情人节你花五百买礼物，过生日你还花五百买礼物，这没有毛病。 但情人节你给她花一千，过生日给她花五百，那在人家眼中就是你不爱她了，你外面有人了。 人际关系的世故，若是用钱衡量不明白，就会变成事故。 钱花多人，别人会认为你是冤大头，花少了，又会觉得你抠搜。 所以说，花钱绝对是门艺术！ 在梁所的相送下，我们一起走出了所里。 我的宝马车，在所门前等候多时了。 “彦秋，医院的事情，你有参与吗？”走出所里，梁所搂着我的肩膀，低声问道。 “没有。”我肯定的回道。 “老鼠这个人，不是善茬，你最好多防备一些。”梁所出言提醒。 声音郑重，并不像是开玩笑。 “明白。”我应了一声。 梁所的提醒，外加老鼠晚上的威胁，我肯定是要格外注意的。 相由心生，通过眼神，就能大致了解这个人的性格，老鼠这个人，一定是睚眦必报的。 梁所一直给我送到宝马车上后，这才转身离去。 我连忙从手扣的一沓钱中，数出三千块钱。 “梁哥。”我叫住梁所。 此时的他，已经走到了门口。 “怎么了？”梁所回过头来。 我快步朝他走了过去，用身体挡住门口的视线，将三千块钱塞到了梁所的兜里：“以后在五星镇，就要多依仗梁哥多多帮助了。” 看着自己被塞的鼓鼓囊囊的口袋，梁所露出了一个颇为满意的笑容：“彦秋你放心，这是一定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 割喉 坐在车上，打开手机。 里面有几个未接来电，有胖子的，还有皮球的。 坐上车的时候，张磊就将事情经过跟我讲述了一遍，我和马震他们进去之后，他就联系了胖子。 也是胖子找的人，我们才得以被放出来，否则以梁所先前那副德行，不关到二十三个小时五十九分，他都不能放我们出去。 拨通胖子的电话，又具体了解了一下情况。 才知道，在得知我被抓后，他就联系了马副县，是马副县出面，帮忙解决了我这件事情。 也难怪梁所变脸如此快，有马副县这层关系，这些镇子的领导，又有谁敢故意刁难。 挂断胖子的电话后，我让张磊开车，带着我找回了我藏起来的手枪。 至于皮球，有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小弟，我对他失望透顶。 错失了这次机会，以后再想办掉秦三将是难上加难。 回到小弟们居住的地方，皮球早已在此等候。 看到我回来，皮球一拍大腿，立马站起身来：“秋哥，你可算出来了，急死我啦都。” 接过小弟递来的一瓶健力宝，我灌了一口后，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我也疲惫不堪。 看着小弟们一个个东倒西歪，昏昏欲睡的模样，我先是冲着他们吩咐道：“你们都休息去吧。” 混江湖的，一般都过夜生活，不过今天又参战，又跑路，再被抓，身体吃不消。 交代过后，我抬腿朝着门外走去：“皮老板，我们去车里说。” “好。” 车上，皮球坐在我的副驾。 “医院的事，什么情况？金宝怎么死的？” 我知道皮球等了我一晚上，就是想跟我说一下关于医院金宝的事情。 与其等他开口，不如我先过问，显得我也在关心这件事。 “金宝被割喉了！”皮球深吸一口香烟，声音阴沉。 割喉！ 这秦三下手果真狠辣。 不过即便金宝被割喉了，他的死，也是白死。 江湖上的事，江湖了，即便死人了，也多数不会报案，这是规矩。 而且金宝的死，属于是谋杀未遂，被反杀。 秦三正当防卫，无论是江湖，还是官方，秦三都没有问题。 “秦三伤成什么样？”我问道。 金宝的死，对我而言是无关紧要，一个喽啰而已，又不是我的弟兄。 我关注的只有秦三，他是否能活下来，若是金宝能拉上这个垫背的，他的死，也值得了。 “应该是凶多吉少，肠子都掉出来了，金宝的一刀，在他的肚子上，开了个大洞。”皮球语气冰冷，说话时咬牙切齿，恨不得秦三当即就死。 “当时金宝闯进病房时，正好赶上个大夫过去探房，那个大夫目睹了一切，秋哥，这个秦三，不能留啊。”在说这句话时，皮球的手重重的砸在我的车门上。 如此过激举动，让我有些不满。 “怎么回事？具体说一下。” 接下来，皮球将从医院打听内的消息，一五一十，十分详细的给我讲述了一遍。 据那名大夫讲述。 当他推开病房时，病床前，金宝骂骂咧咧的，他的一只手，按住了秦三的嘴巴，另一只手，拿着明晃晃的刀，朝着秦三的身上，刺了下去。 而此时，秦三并没有任何挣扎。 当看到这种情况时，那名大夫已经吓傻了，失声尖叫起来。 她的尖叫，分散了金宝的注意，事情败露，金宝自然是慌乱了，就在他本能的偏头看向大夫的一刹那。 秦三从枕头下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扎在了金宝的喉咙上。 一刀封喉，金宝死了！ 而秦三也不好过，金宝的虽然只来的急刺一刀，而且这一刀只是刺在了秦三的肚子上。 但这一刀，正常情况下，是足够要了秦三的命。 因为皮球给金宝配的刀，不是普通的杀猪刀，而是一把兰博刀。 兰博刀的背面是有倒刺的，这把刀设计初衷，就是为了一击必杀。 秦三的肠子，就是被刀背的倒刺，钩出来的。 “吗的，都怪这个大夫，早不去，晚不去，非要赶在那个时候去，要不秦三必死无疑！”皮球破口大骂，能够看出，他对于这件事的怨气。 也能听出来，他对于金宝的死，没有过于惋惜。 皮球把罪魁祸首的目标，认定为那名护士。 可我知道，这件事的发生不止是意外。 即便没有那声尖叫，秦三也有机会，他的不挣扎就是在等。 只能说，秦三并非寻常之辈，换做任何人，在被捅一刀后，也无法保持冷静，抓准机会，及时的做出反击。 但是秦三做到了。 我想，我大概率是做不到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金宝好好安葬吧，至于秦三，能不能挺过去还是未知数。”我深吸一口，缓慢的说道。 见我不缓不慢的态度，皮球立刻急了：“秋哥，我们得早点做好准备啊，万一秦三挺过去了呢？” 对于皮球口中的万一，我也没有想好对策。 秦三这次重伤，虽然我不清楚具体的伤情状况，但就算不死，他也要在医院度过一段漫长是时间，少则一月，多则半年，这伤是肯定无法恢复的。 上次被手搂子打那一下，我还住了一个月的医院，更何况秦三这种伤情。 他近期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这个人，必须死。”我声音冷漠，秦三已经是我的眼中钉，虽然他目前不是威胁。 但只要我还惦记着五星镇，秦三就不能留，他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秋哥，金宝死了，若是还需要出手.....”皮球话只说了一半，但他话中的意思，已经溢于言表。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认为他的人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若是再办秦三，该轮到我的人出马了。 他想让我出手派人解决秦三，他等我这一晚上，就是想跟我说这件事。 作为一个大哥，他的格局，也就止步于此了。 “关于秦三的事，剩下的，我来解决！”轻笑一声，我应下了他的要求。 “好，秋哥，那咱们一言为定。” 第二百七十七章 堵截 待皮球离开后，我一个坐在车内，默默了抽起了香烟。 烟，在某种情况下，是我的一种精神寄托。 秦三不急于一时，他跑不了，经过这一次的事件，老鼠会越发谨慎，下手更加困难。 目前我并不打算下手，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敌人，是那只生活在黑暗之中的老鼠。 他给了我巨大的危机感，和无形的压力。 我这个人生性多疑，老鼠的话，和他的眼神，让我有些惧怕。 五星镇的夜晚，目前不属于我，我更不可能在五星镇过夜，只有离开，我才会踏实。 启动车辆，灯光打在漆黑的小路上。 我朝着横河县的方向，疾驰而去。 路上，我的脑海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如何才能抹杀掉这只老鼠。 看似老鼠才是我最大的敌人，可老鼠还有一个强大的背景，那个背景是谁？为什么现在还没出现？ 五星镇的事情，过于棘手了些。 砰！ 车子刚刚驶出五星镇，一块大石头，忽然砸在了我的汽车风挡上。 这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分神，我甚至没看到这块石头是哪来的。 好在我的车速并不快，外加玻璃的质量好一些，整片风挡只是被砸塌陷了，但没有破碎。 一块椰子大的石头，镶嵌在玻璃之上。 这一事件过于突然，以至于我压根没有反应的时间，情急之下，本能的反应就是踩刹车。 车速在紧急制动下，急速下降，本想着等停下车来，去把大石头搬走。 在这短短一两秒的制动时间内，我的大脑也在飞速的运转，也让我打消了上一秒的天真想法。 这块大石头绝对不是天灾，而是人为，虽然我并没有看到人影。 加速，绝对不能停！停下车，我就逃不掉了！ 这是我现在的唯一想法，双手紧握方向盘，控制好方向，我猛踩油门，宝马车的动力，在这一瞬间发挥到极致，转速表也在急速的上升。 砰！ 于此同时，一道枪声在我的侧面响起。 驾驶舱车门的玻璃在这一枪之下，直接爆开，好在玻璃的材质特殊，即便碎了，它也不会四散而开，而是成块成块的，像是被胶水粘链在一起一般。 砰！砰！ 又是接连两枪，不过，这两枪并没有打进来。 我宝马车的提速够快，一瞬间已经窜了出去，所以这两枪都打在了车屁股上。 通过后视镜，我看到三个男人，两个人手持铁砂猎枪，还有一个人手拿一把手枪。 他们走到了道路中间，眺望我离去的方向。 只能说，今天的我，够幸运。 若是开的那台破面包车，一定是交代在这里的。 但我有一个疑惑，就是那个拿手枪的人为什么没有开枪，他们是做好准备的，若是第一枪是手枪，而不是铁砂猎枪。 那绝对不只是打碎玻璃那么简单，我大概率会交代那里。 一个打铁砂的，一个打子弹的，威力相差太大。 用最快的速度，开了十几分钟，我这才惊魂未定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将车缓缓靠边停下，打开车门，将散落在身上的玻璃碎片全部划拉到地上，又将风挡上的那块大石头搬开。 我这才松下一口气，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打湿。 脸上和胳膊上，隐隐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低头看了一眼，是玻璃碎片划开的伤口。 周围黑漆漆一片，只有汽车大灯照亮着远处的路。 时不时的虫鸣声，更显凄凉的寂静。 倚靠在车身上，我点燃了一根香烟，双腿，因为生死逃亡的惊吓和紧张，都在不停的微微颤抖。 烟雾顺着呼吸道，慢慢的飘入肺中，整个人也缓缓的平静下来。 铃铃铃.....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从车内响起，我拉开车门，俯身拿过放在工作台的手机。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本地号。 九九年的时候，手机都不多，骚扰电话，更是从未听闻。 “喂，你是？” 微微皱眉，我还是接起电话缓缓的问道。 “秋哥，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电话那边，一道阴冷的笑声悠悠传来。 是老鼠！ 今晚的伏击，我就已经猜到是他安排的了，太明显，别人也没有动机。 只是他打来的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单纯的嘲讽我吗？ “老鼠，你什么意思？”我声音低沉，仿若寒冰。 今晚若是我跑的不快，我的车不好，那我就死定了。 荒郊野岭，这个年代，死个人，根本抓不到的！ 就算抓到了，又能如何？ 而且我猜想老鼠绝对是想杀我的，从今天晚上的话语，我就能听的出来。 果然，五星镇的夜路，不好走啊。 “我要你，带着你的人，滚出五星镇，否则下回，你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老鼠直言说出了他的目的，语气认真，我敢肯定，若是我不走，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弄死我。 但我是谁啊？ 我是一位大哥，我混的就是江湖。 怕死，不敢拼，我还混个鸡毛！回家种田多安全啊！ 既然他想弄死我，我就要他的命，大家都是一条命，我凭什么怕他威胁？ “老鼠，大家出来混都是图财，地盘的事情好说，我也不想年纪轻轻的将命搭在这里。 但我上面也有人在安排，迫不得已的，你给我一段时间如何？”我沉默一会，将这段话一字一句的用和蔼语气说了出来。 我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杀老鼠的契机。 找一个借口能拖延住老鼠，争取时间，就能多保我一时安心。 “好，既然如此，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若是我还能在街头看到你的人，你就别怪我下手狠了。”撂下这句话，老鼠直接挂断了电话。 静静的吸完最后一口烟，我整个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现在回想起来，老鼠这个人，太过于可怕和阴森。 今天晚上，他们是有机会杀我的，想来那人没有开枪，就是在给我警告。 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老鼠也一定会处处防备，想要暗杀他，是几乎不可能的一件事。 第二百七十八章 向往的生活 启动车辆，继续朝着横河县的方向驶去。 回到家中时，天空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我的精神是乏累的，我很困。 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大脑非常乱，各种各样的画面在脑海中乱窜，又毫无关联。 我想睡觉，我的身体，我的精神都在传达一个信号，就是睡觉。 但即便用尽浑身解数，也睡不着，这种感觉，让我难受的无以复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一缕晨光打在我的床铺上，照在我的身上，我的意识才渐渐模糊。 ....... 睡梦之中，我梦到的戚瑶。 我已经很久没做到关于戚瑶的梦了，我认为，我已经将她彻底放下，但其实，她只是被我掩埋在心底深沉。 梦中，我和戚瑶一起经营着一间小店，生活虽然艰辛，却又不亦乐乎。 一对龙凤胎，围绕在我的身边，手上拿着风车玩具。 奶声奶气的喊着：“爸爸，爸爸，你看，它转啦，它转啦，哈哈哈哈。” 孩子笑的很童真，长的也十分可爱，很像戚瑶，像她好，她漂亮些，比像我强。 “爸爸，你听到我说话了？” “哎，听到了。”我笑的很灿烂，很想抱一下他们，手里却忙着活，抽不出来身。 一旁，戚瑶蹲在地上，张开怀抱，对着两个小宝贝温柔的呼喊：“爱窈，梦遥，到妈妈这里来，爸爸在工作，我们不要打扰爸爸好不好.....” “好~” 这场梦是那样的真实，而这种梦境，是我认为我最抗拒的生活，普普通通，平平淡淡。 其实，这才是我内心中需要的生活，这种普通的生活，远比我现在要快乐。 戚瑶是对的，金钱与名利跟生命安全相比，不值一提。 一切，都是我的选择。 选择改变人生，在名利与安稳的爱情中，我选择了名利，既然选择这条路，再艰难，我也要将它走下去。 对于我的选择，我不后悔，就算这个选择是错的。 “小秋，你电话，是你的妮妮姐呦。” 铃铃铃..... 正在我沉寂于喜悦的梦境中时，耳边传来兰娜的呼唤和手机的铃声。 迷迷糊糊的睡醒，眼角上，还残留了些许了泪水。 接过电话，里面传来了闫妮妮温柔的声音：“小秋，在干嘛呢？” “刚醒。”我睡眼惺忪的回道，揉了揉眼睛，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 “都下午三点了哎，你也太懒了吧。”闫妮妮调笑着说道。 “晚上有时间吗？好久都没有一起吃饭了。” 面对闫妮妮的邀约，其实我没什么心情去，老鼠给我的时间不多。 可邀请我的人，是闫妮妮，我不能再拒绝了：“好。” 我答应下来，自从参合上五星镇的事情，我最近和闫妮妮的联系都变少了。 她也能理解我，每次都是短信问候。 “那你晚上有想吃的吗？”闫妮妮问道。 “吃靠大鹅吧。” 第一次和皮球吃饭时，他就说过闫妮妮喜欢吃大鹅。 “好啊，那我订地方，一会短信给你发位置。” “恩。” 挂断电话后，身边兰娜阴阳怪气的调侃道：“晚上吃大鹅去呀，带我一个呗，我也想吃。” “嗯，走呗。”我一口应下。 见我毫不迟疑的答应，兰娜哈哈一笑，一副长辈模样的语气：“还行，没白疼你。” 和兰娜开了一句玩笑，我起床洗漱。 并且给胖子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接我，我的车，已经惨不忍睹，根本没办法正常上路。 穿戴整齐，随便在楼下吃了一口东西，我静静等待这胖子的到来。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胖子的奥迪才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秋哥，你这车是犯了天条吗？咋还万箭穿心了呢？”胖子的目光，落在车身上，看着那些被铁砂打的，一片片的凹痕调侃道。 “刚从地狱开回来。”我摊了摊手，无奈的回道。 这一次我才发现，车的安全，实在太重要的。 “胖子，你看看能不能给我这车改一改，或者给我换一台更安全更结实的车啊。” 面对我的要求，胖子一口应下：“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四点多了，赶往市里还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 开着胖子的奥迪，我朝着市里赶了过去。 晚上六点，我按照短息上的地址，来到一家名为柴火铁锅靠大鹅的饭店。 饭店的整体装修极具特色。 都是黄黄绿绿的，好像整个屋子都被穿上了一层花棉袄的感觉，没有椅子，作为全部都是用砖头砌起来的炕。 “老板，几位？” 刚进门，一位身穿花绿半袖，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礼貌的问道。 “我有订桌。”我回道。 “好的老板，那您是在哪个包房？”她问道。 “二丫家。” 对于这家充满特色的饭店，我觉得也很有趣，在服务员引领下，我来到了二丫家的包房。 沿途上，我还看到了狗剩家，二蛋家等等，一系列的特色名字。 “小秋你来了。”闫妮妮已经在包厢内等候，并且点好了菜。 她笑着看向我，可目光当落在我的脸上时，却停顿住了，有些急切问道：“你这脸上怎么搞的？受伤了？” 闫妮妮语气关切，一眼就看到了我昨天晚上被玻璃划破的伤口。 “恩，被玻璃划了一下。”我坐在她的对面，很随意的说道。 闫妮妮仔细的看了看，见我没什么大碍，这才放心下来，然后笑着调侃道：“完喽，破相了，这可没人要了。” “没人要，烂地里好了。”我也玩笑着回复了她。 “烂地里又太可惜，要不便宜点，卖给我吧，哈哈哈。”闫妮妮哈哈一笑，笑声极具渲染力。 看到她的笑容时，我也不禁的露出真实的笑：“那是按斤，还是按个？” 假笑久了，就连真实的笑容，都变得难能可贵。 “应该是按斤和按头算吧，个，不是你的计量单位.....恩....其实按条也行，哈哈哈哈。” 第二百七十九章 木材生意 和闫妮妮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的飞速。 一转眼的时间，已经到了饭局的尾声。 “对了小秋，还有一件事忘记跟你说了。”闫妮妮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连忙开口。 “妮妮姐，你说。”我询问的目光看向她，等待下文。 “我姐刚和南方的一位木材老板谈成了合作，是一个不错的买卖。 青林镇现在是你的地盘，这件事你可以参与进来，为我姐提供木材，其中的利润还是很可观的。”闫妮妮认真的说道。 听到木材生意，我眼前一亮。 青林镇之所以叫青林镇，就是因为它得天独厚的茂林。 虽然地处偏僻，但关于木材方面，绝对是一等一的宝地。 九十年代的管制并不严格，只要有点关系，木材是随便伐放的。 “好啊，这的确是个好生意。”我一口答应了下来。 做木材，做土方的，不比做赌场来钱慢，但这种资源上的生意，靠的除了关系，还要比谁的拳头更硬。 涉嫌利益过于庞大，重金之下出勇夫，利益大的，下手也就都狠了。 木材这种东西，在这个年代，谁能拉走，就是谁的。 “我回去跟我姐说一下，你最近就可以着手去办木材上的事情了。”闫妮妮说道。 她既然能让我去准备，就代表这件事是百分百能够落实的。 但在此之前，在青林镇我还有一个障碍物没有除掉呢，否则的话，这木材的生意，不好做。 巨大的诱惑，王华一定会跟过来分一杯羹。 虽然威胁不大，可毕竟癞蛤蟆趴脚面，我怕他不咬人，膈应人啊。 叮~ 正在我和闫妮妮结束饭局，准备离开时，手机响起了一声短信铃声。 【小秋，有时间来赌场一趟，我找你有事。】 发消息的人，是刘野！ 自从我逃亡前的一个电话后，我们两个人至今没有过任何的联系。 如今，他却找上门来，究竟所谓何事？ 而且是在我踏足五星镇，这种紧要的时间节点上。 【好。】 我一口应下，答案，等去了就知道了。 和闫妮妮分开后，我拨通了胖子的电话，将木材方面的生意，跟他讲述了一下。 做生意，我没有胖子在行，我也不懂。 “彦秋，这绝对是个日进斗金的好项目啊。” 听说是关于木材方面的项目，胖子也立刻打起了精神。 “胖子，你提前准备一下吧，这几天就能开工。”我嘱咐道。 工人，挂车，机器，都是需要提前准备的，好在胖子还有石场作为支撑，关于这种方面的准备，他都有人脉资源。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半。 这一天，飞逝而过。 距离老鼠给我的期限还差两天。 虽然我可以先将弟兄们撤出五星镇从而欺骗老鼠，拖延时间。 不过那样做，不仅皮球会生疑，老虎会不满，我还会错过一次重要的机会。 一次和老鼠谈判的机会，如果我走了，老鼠就不再会跟我谈。 到那时候，只要我还敢进入五星镇，他就会想发设法的弄死我，毫无谈判的余地。 我最开始的打算是让王华办掉老鼠，我坐收渔利。 而如今的情况来看，王华未必会听我的安排。 不过，什么事都需要争取，不试一试，永远不知道结果如何。 夜晚，才是我们江湖人的生活时间，他们都不会睡，所以今天晚上，我就要去找王华谈谈。 启动车辆，我向着横河县的方向开去。 在去青林镇之前，我需要先去和刘野见一面。 他不会害我，也没有动机。 关于大闹五区商会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了，洪斌不会对我记恨在心，虽然我闹了他的地盘，但却给他换来了巨大的利益，让他成功入股了孙老板的电厂。 按理说，他应该感谢我才对。 毕竟，我成为了他手中的枪，帮他抢夺了股份。 刘野更是在电话中就表过态，无论洪斌和我关系如何，他会保持跟我友好的态度，所以这一次，我可以放心大胆的过去。 奥迪车，停在赌场的门口。 与其称之为赌场，其实就是一家棋牌室，这间棋牌室，也是之前陆凯负责的场子，改变我命运的地方。 走进棋牌室，里面的摆设都和半年前如一，只不过服务人员中，出现了几个新面孔。 “秋哥。”刚进门，坐在休息区吊儿郎当的小伟，一摆手，大声的跟我打了招呼。 “恩。”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我朝着二楼走去。 看到小伟这张脸，就会勾起我的回忆。 我依稀还记得去年冬天，他带人去我师父家要高子时的狰狞面孔。 以及我师娘将我赶出门时的丑恶嘴脸。 半年时间已过。 小伟还是那个小伟，但是小秋，已经不再是小秋，而是秋哥！ 走进办公室，刘野和一名年轻女子，正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见我进来，刘野也没有一丝诧异。 小伟刚才那一嗓子声音足够大，除非是个聋子，不然肯定是听得见。 “小秋来了，快坐。”刘野很热情，仿佛我们之间的关系，比我在他手下当老千时，还亲切。 “野哥。”我叫了一声后，拉一个椅子坐了下去。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罗茜，也是你的嫂子。” 刘野开始为我和这位女子，互相介绍起来：“茜茜，这位是小秋，年少有为的大哥，比我们那个时候强啊，哈哈哈。” “嫂子。”我的目光在罗茜的身上快速的打量了一眼。 罗茜长的很美，是属于那种小家碧玉型的，那张小脸不过巴掌大小，看起来，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 男人啊，有钱就喜欢找小媳妇。 刘野都三十了，在九十年代，妥妥的大龄剩男。 我却从来没听说过他有过女朋友，兰娜那么八卦的人，都没有提起过。 “秋哥，你好。”罗茜温文尔雅的回道。 随后她看向刘野，笑着调侃道：“秋哥看起来，可比你们那个时候精明多了。” 闻言，我有些诧异，看来罗茜和刘野早就认识，而且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其中应该还包括了其他的几位江湖人士。 第二百八十章 和尚的关系 罗茜的这段话语中，还透露出了她的年龄。 罗茜只是长的年轻，实际上，她和刘野，应该属于是同龄人。 至于两人认识这么久，为何罗茜才出现，其中一定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不过我不是邱兰娜那样八卦的人，和我没关系的事情，我不问。 “那你们先谈正事，我就不打扰了。”罗茜微微一笑，主动的离开了房间。 她是一个有分寸，也有涵养的女人，或许这样的人，才能取悦刘野的心吧。 “小秋，听说最近是有大动作呀？”待到罗茜走后，刘野方才开口进入正题。 “嗯。”我应了一声，没有隐瞒。 对于我准备对五星镇下手这件事，是瞒不过他的。 我也并不打算隐瞒。 “老鼠这个人，不好对付吧。”刘野点燃一根烟后，将烟盒推到了我的面前。 从烟盒拿起一根中华，将它叼在嘴上，因为嘴上叼着烟，说话也有些模糊不清：“不好对付，这个人阴的很。” 提前老鼠，我的心就不由的微微一沉。 这个男人给了我莫大的压力，这种压力，甚至在刘野的身上，我都不曾感受过。 “哈哈哈。”听到我的话，刘野不禁失声大笑。 在我疑惑不解的目光注视下，他这才缓缓开口：“昨天晚上，差点丢了小命吧。” 闻言，我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这件事发生在今天的凌晨，短短十几个小时而已，并且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我和胖子，另外就是老鼠方面的人。 他是怎么听说的？ 就算是手眼通天的老虎和洪斌，也未必会知道吧。 “野哥怎么知道的？”我吸了一口烟，让自己平静下来。 “老鼠手下有我的人，否则你活不到今天！”刘野淡淡一笑，目光直视我的眼睛。 微微眯起眼睛，我的思绪，也被拉扯回昨天夜里。 难不成，那个拿手枪的男人，就是刘野的眼线？ 只要那个男人开枪，大概率我躲不过去。 看来，答案也只有这一个了。 长舒一口气，谢字，是不必表达的，刘野这么做，也会有他的目的。 至少，我们从那次洗浴的谈话中，我们算是盟友，我依旧是他可以利用到的人。 “小秋，你虽然没有陆凯跟我时间长，但这半年内，我们也算是兄友弟恭，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你这个弟弟。”刘野带有感情色彩的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不过，这只是一段场面话，开场白而已，我没有接，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还记得‘斗墩’吧，自从胶卷丢失的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是你拿的，知道我为什么没揭穿你吗？”刘野笑着问道。 心中不惊不慌，只是浓浓的好奇。 若是刘野认准的胶卷是我拿的，他完全可以在山上就办了我，不需要证据，可他没有，还任凭我将胶卷带走，他到底出自何意呢？ 这一刻，我突然对面前的男人看法有了改变，曾经我认为他是一个嘴甜心狠，为了大哥地位，为江湖规矩，毫不留情的一个人。 但我从没觉得，他是一个如此有心机有城府的人，或许之前我对他的印象，都定格在他为我出头，怒砸黄毛的夜晚。 “野哥，浴池之约，我铭记于心。 我说过，我们不能并肩而谈，但我们一直是兄弟。”我思考片刻，冠冕堂皇的说出这样一段话。 话虽然带有虚伪的成分，不过没有关系，我阐述的是态度，告诉他，我们永远一条战线，这就足够了。 “小秋既然你有这份心，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刘野淡漠的一笑，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和尚快出狱了！” 和尚，就是五星镇的老大哥，曾经老鼠和皮球，都是和尚的手下。 他一个入狱多年的大哥，出狱又如何？ “那又如何？一个过气大哥而已。”我轻笑一声，反问道。 在我看来，和尚即便出狱，也改变不了五星镇的现状，一位和世界脱轨数年的人，回来能有条生路，就很不错了。 多少案例，历历在目。 无论是老鼠还是皮球，谁又会放弃自己的权利和地位，成全一个昔日的老大哥呢？ “你知道和尚背后的老大是谁吗？”刘野反问道。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一个入狱的大哥，从来不是我关注的对象。 我也从来没有调查过，关于和尚这个人的消息。 “洪斌。”刘野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 刘野此言一出，我突然有种如遭雷击的感觉。 洪斌是和尚的老大，突然，我的大脑想起了去年冬天的一个细节。 龙坤让我给洪斌送二十万的那一天，我在洪斌的办公室内看到一张黑白色的合照。 上面一共是六个人！ 而如今的五区商会，只有洪斌，刘野，龅牙，金勇，戴山河，五个。 所以，那相片上的第六个人，是和尚！ 一瞬间，我就想通了很多事情。 可是又不明白很多事，刘野是洪斌的手下，他与和尚是同门，那他今天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让我帮他们一起对付皮球？ 刘野绝对不是那种愿意管闲事的人，即便他与和尚关系再好，以刘野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去那样做，他一定是有其他目的。 “野哥，那你的意思是？”我一头雾水的反问道。 江湖上的关系，暗流涌动，混乱的逻辑让我一时间想不通刘野的目的。 “那你知道，和尚的发小是谁吗？”刘野并没理会我的问话，再次追问。 “不知道。”我果断摇头。 “很有趣的，是老虎。” 老虎，洪斌，这个和尚到底是什么来历，什么经历，居然和这两位都沾染了关系。 在得知这条消息后，我的大脑彻底运转不过来。 皮球投奔的老虎，那就证明，老鼠，其实是洪斌一派的人，否则二人不能争斗。 一直在暗地里扶持老鼠的人，是洪斌。 按照这个逻辑分析，刘野的目的，还是让我办皮球，因为皮球已经明确表明他投奔的老虎，是洪斌的对立面。 第二百八十一章 泥潭 “野哥，你想让我办皮球？”我反问道。 若是办皮球的话，这件事，就难搞了。 我还不能和老虎翻脸，即便有刘野的支持也不能，因为老虎是站队许老板的，而我从某种地方讲，也是许家人。 我也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因为和龙坤、闫妮妮关系好，就为所欲为。 同时，源帮的势力我不能动用，那样无疑是将自己的全部，暴露给了刘野。 这样的话，让我很犯难啊！ 目光和刘野对视，我等待着他的答案，一切我的猜想，都不如他的一句话。 “不，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如果你想踏足五星镇，老鼠才是你最大的阻碍，距离和尚出狱还有一个半月，你的时间不多了。”刘野冷漠的说道。 他的话，不咸不淡，好像是没有交代我什么，又好像给我引了一条路去走。 “好，我知道了。”我应道。 老鼠一直是我的敌人，刘野的意思，和我如出一辙。 不过，他的真正意图是什么？我想不通。 “和尚的态度不明确，两位大哥，都很忌惮他的加入，所以，五星镇是他的落脚处。”刘野冷笑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也成功帮我解了惑。 和尚是洪斌的弟兄，是老虎的发小，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是我现在无法搞清的。 他们之间也发生了许多的事情，这才导致和尚入狱之后，老虎和洪斌都拿不准和尚的态度，他会倾向谁，又是否忠心。 洪斌不清楚皮球投奔老虎，是否为和尚的安排，而老虎会任何和尚一直是洪斌的人。 两方的互相猜忌，也就导致了和尚的处境。 “有什么计划，提前跟我说，我能帮你约老鼠，我的面子，他会给的。” 刘野的话，让我颇为意外，又让我很惊喜。 他能帮我约老鼠出来，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想让我办了老鼠，否则，见面的意义何在，谈和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好的，野哥，我明白。”我点头应道。 只能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和刘野的见面，至少帮我解决了老鼠方面的难题，只要能找理由说服王华，想办法让他帮我办了老鼠，一切就大功告成。 想法过于单纯，但这只是一个概念，细节还需要一步步的铺垫。 从刘野的办公室出来，正好碰到罗茜。 “嫂子。”我微笑的点了点头，侧身而过。 “秋哥，准备回去了吗？”罗茜温柔一笑，面容却显得有些不自然，总感觉她之前是在门口偷听。 “恩。” 我没有多想，和罗茜打过招呼后，离开了棋牌室。 今晚和刘野的聊天，我越发觉得自己正在深陷泥潭之中，刘野想让我办老鼠，可他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为了除掉和尚出狱后的最后依仗吗？我觉得不像。 而且他为什么要去搞和尚的势力呢？我不得而知。 还有一点，是我刚才忽视的问题，若洪斌是老鼠依仗，那老鼠为什么隐藏的那么深，甚至连皮球和老虎都不清楚他背后的大哥是谁？ 若洪斌是老鼠的依仗，那为什么还要办掉老鼠呢？ 我想不通，也想的烦躁。 一切，都等将老鼠解决之后，再慢慢缕清逻辑吧，反正老鼠绝对是我面前的最大阻碍。 而我，也是顺从了刘野的意。 驾驶车辆，我赶往了青林镇。 路上，我故意放慢车速，来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渐渐的，一个想法，在我心中，有了雏形，并且在不断的完善着。 办老鼠的事情，必须由王华来解决，我要一箭三雕！ 提前通知了王华，我直接赶往了他所在的办公室。 这家伙，特意租了一个门市，专门作为他的专属办公室，弄的很正规，很有大哥派头。 比起来，我这个大哥有些惭愧，居然连个办公室都没有。 “秋哥，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王华为我倒上一杯茶，笑呵呵的问道。 坐在沙发上，打量了一圈，装修的还算不错。 抿了一口茶，是大红袍，也只是市面上的普通货，和龙坤办公室内的，没法比。 喝完茶，我缓缓开口：“王华，还记得之前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吗？” “记得。”王华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秋哥有什么指示？” “这几天有一场和老鼠的谈判，你代替我去吧，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让老鼠答应将五星镇歌舞厅的生意让给我就行。” 我并没有直接去提出让他办掉老鼠的要求。 让他去杀人，他不会同意的，而且我和老鼠的谈判地点，一定是在一个谁都不敢下死手的闹市区谈。 王华不是傻子，在那种地方杀人，要被通缉的，权衡利弊，他也不可能同意。 所以我选择换了一种方式去谈，我是老千出身，我懂得如何把控人心。 “秋哥，老鼠会同意吗？”王华反问道。 这个问题有点傻，不过我也没有隐瞒他：“若是轻易的容易解决，我也就没必要叫你去谈了。” 歌舞厅占据老鼠整个生意场的三分之一，老鼠必然不会同意。 这一点，我清楚，王华却不清楚。 歌舞厅只是一个引发争端的契机，两人在这一点上，绝对不可能达成共识，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 “但也不是毫无机会，老鼠现在腹背受敌，前有皮球，后有我，若是你的势力在加入进来，大概率会同意。” 我给予王华希望。 “明白了，秋哥，老鼠不清楚我是你的小弟吗？”王华反问道，这一点，就证实了他的不自信。 他的思维，还固执在身份地位上。 在他的认知中，虽然他自立门户，但别人却还将他看成是我李彦秋的手下，这一点是不对的，也是我需要纠正的错误。 “你觉得呢？”我淡淡一笑，将问题反抛给了他。 王华尴尬一笑，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其实他不明白，只是装明白。 “王华，你既然想当一个大哥，那么你就是一个个体，一个团伙的领袖。 不要总把自己想成我阴影下的蝼蚁，你明白吗？” 所谓的捧杀，我就要将他捧成大哥，捧出他的自信。 第二百八十二章 埋坑 “其实秋哥.....” 王华表情复杂，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怎么？”我疑惑的看向他，问道。 “没事，我知道了秋哥，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好。”王华对我保证道。 在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之前最初的纯粹，这一刻，突然有种错觉，我认为王华还是之前的王华，还是我李彦秋的兄弟。 但其实，一切都变了。 微笑着拍了拍王华的肩膀，我说道：“王华，好好干。” “恩。” 王华默默的点了点头，却显得忧心忡忡。 “秋哥，这么晚了，你在这边住吧，咱哥俩也好久没喝点了。”王华邀请道。 看了一眼时间，回横河县确实过于折腾。 而且我和王华也相识这么久，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践行酒还是要喝的。 “好，在你的地盘，那就华哥请客呗，哈哈哈。”我爽朗的笑道。 请客，谁都不差那点小钱。 我只是在侧面的给王华营造出地盘的所属感，也让他明白我的意思，青林镇，我拱手相让了。 你，王华，才是青林镇的真正大哥！ 至于这个大哥能当几天，就另当别论。 “没问题。” 王华一口应下，在他的引领下，我们来到一家烧烤店。 接近凌晨，这个时间段，只有烧烤行业，还在营业。 除了王华之外，他还叫来了宁卫华，刑起初，石文举，和高宏。 这四位都是王华的得力下属，也是他的亲信。 其中三位都是王华的学生时期的好友，只有刑起初是王华的表弟，两人有亲戚关系。 “起初，你是不是得提一杯酒。”饭桌上，王华给刑起初使了一个眼色。 在王华的命令式的口气下，刑起初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肉串，不情不愿的站起身：“秋哥，我敬你一杯酒，之前多有得罪，还希望你别放在心上，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这一段话，刑起初一饮而尽，甚至连碰杯的意思都没有。 刑起初这人，好听点说属于没头脑，爱冲动，性子直，难听说，就是傻叉。 之前曾多次顶撞，并辱骂过我，完全不计后果。 我可是大哥，而且是王华的大哥，也是比王华强的大哥。 那晚在饭店，刑起初对我和秦昊都有不恭敬，若是换一个脾气大的大哥，绝对不会放任他这个小角色，最起码会对王华施压，让王华操办。 那样，王华将陷入两难之地。 所以这种人，这种性格，往往都是惹事精。 但这种性格，也恰恰是我深受我喜欢的。 我哈哈一笑，一口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颇有一笑泯恩仇的豪迈：“我们只谈现在，不谈以前，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今天我们能坐在一起喝酒，大家就都是兄弟，兄弟之间，有不愉快很正常，不分谁对谁错。” “好，秋哥敞亮。”王华附和着，为我豪迈的发言拍手叫好。 见王华此举，其余四个人，也跟着附和的拍起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子上的气氛也欢快了不少，没有先前的拘谨。 酒，绝对是社交场合的润滑油，几瓶酒下肚，大家似乎都放下了身份和成见，天南海北的聊着。 “王华，你知道你这几个弟兄，我最欣赏哪个不？”我打了一个酒嗝，弹了弹烟灰，目光飘忽不定的问道。 我的酒量不错，喝了十几瓶啤酒虽然有些醉意，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该说什么话，该办什么事，我清楚的很。 王华的酒量显然没有我的好，他晃了晃头脑，醉醺醺的样子。 胳膊搭在宁卫华的肩膀上，斜着身，看向我：“秋哥，我猜是宁卫华，对不对？” 王华的猜测并非毫无逻辑，确实，宁卫华的表现，绝对是四个人之中，最佳的，也是最有本事的一个。 “看来在你心理，你最欣赏小宁啊，哈哈哈哈。”我故作玩笑的反问，实则是在给王华挖坑。 在四个兄弟面，贬低三个，而捧出来一个。 被捧那位，一定会得意无比，至于被贬低的三个人，当然会失落，甚至是失望。 只要王华敢踩坑，他就会同时获得三个弟兄的反感。 “那是当然了。”王华搂着宁卫华的肩膀，很亲切的样子，并给出了肯定答复。 这个坑，若是换在王华清醒的实话，他未必会踩，但如今，他醉了。 在王华此言一出时，他身旁的宁卫华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但其中，也不乏得意之色。 至于其他三人的表现，也尽收我的眼底，石文举，和高宏难免有失落，不过他们似乎并不意外，在他们的心中，确实认为宁卫华做的比他们好。 但是刑起初的表情却与二人大相径庭，他的表情很不屑，瞥起的嘴，都快能栓头驴上去了。 往往越是这种没心机，爱冲动的人，越是自大。 在他的心中，一定认为，他，刑起初，才是最优秀，最有能力的人。 “哈哈哈，确实小宁表现的出众一些。”我笑着应和一句，目的，就是再次压抑刑起初心中的情绪。 “是吧，我说中了吧。”王华哈哈大笑，随后对宁卫华说道：“能得到秋哥的欣赏，你小子不错奥。” “谢秋哥。”宁卫华笑着看向我，做出了端起酒杯，准备敬我酒的动作。 我假装没看见他这个小动作，将目光落在邢起初的身上，开口肯定的说道：“不过，比起小宁，我更欣赏刑起初。” 听到我的话，刑起初的脸上浮现一抹不可置信，随后是惊喜，看向我的目光，也变得十分亲切。 宁卫华刚刚端起的酒杯，手也僵硬在半空中，随后尴尬的自顾自喝了这杯酒。 在我说完话后，率先给予我回应，而且情绪略微失态的人，不是刑起初这位冲动份子，而是王华。 “秋哥，你开玩笑吧，就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王华声音很大，丝毫不避讳。 并且表现的极为轻蔑，语气中更是透露出不屑和鄙夷的意味。 在酒精的作用下，王华的话，极为失言。 第二百八十三章 语言的艺术 或许这段时间内，刑起初的性格和行为，确实给他惹了麻烦，让王华心中不满。 毕竟那家伙，是连我和秦昊都敢骂的茬子，对我们这种身份都如此，对手下小弟，可想而知。 但即便王华再多不满，这种话，绝对不应该出现在王华的口中，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位大哥的口中！ 获取人心，无论是官场，生意场，还是江湖，都是被佼佼者极为看中的东西，人心比钱更重要。 但人心，又是最难把控，也是最容易失去的东西。 王华的一席话，很有可能就伤了一个得力弟兄的心，并且还会让其余几个小弟，心生顾虑。 刑起初，是这几人中酒量最好的那个，王华的话，他听的真真切切。 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呆愣在当场，或许这个评价，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 刑起初的脸，也红了起来，牛眼般的眼珠，瞪得滚圆，看向了王华。 王华自然也感觉到刑起初目光的不善，自然也意识到先前的失态，他带有歉意的笑容，看着刑起初，想要开口挽回。 不过，挽回的话，我绝对不能让他说出口。 这个圆场，要我来圆！ 这个好人要我来当！ 这样，我才能在刑起初稚嫩的心田上，种上一颗毒株。 “谁说的，我就觉得起初不错，混江湖，混的就是一个义字，聪明的人，在江湖往往最无用，在关键时刻退缩的，都是那些自作聪明的人。 只有起初这种有勇有义的人，才值得欣赏。 虽然平时冒失了些，这些都无伤大雅，人无完人嘛，哈哈哈。” 为王华的失言，打了一个圆场，并且夸赞了一番刑起初。 在得到我的夸赞后，刑起初态度明显得到了缓和，不自觉的还会跟着我的话，微微点头，这证明，他认可我的观点，在他的心中，他就是我口中这样的人。 不过，我的话，还没说完。 目光看向王华，我一副老气横秋，言传身教的样。 本来，在江湖上，我就是他的前辈。 “华子，知道为什么我能在这个年纪，坐到这个位置吗？就是因为我看人准。 混江湖，不免打打杀杀，遇到危险。 我也是刀尖上舔血，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昨天我还遭到了枪击，差点死路上。 选择这一行，危险时常发生，华子，这些兄弟中，我敢保证，能在你危难之时，为你不顾一切，甚至以命相换的人，只有刑起初一个！” 这段话，音调从低到高，讲的是慷慨激昂。 不过，看似这段话是讲给王华听的，让他消除对刑起初的偏见，实则，我是在说给刑起初，我在吹捧他。 “表哥，秋哥说的没错，你这么多弟兄中，你问问，除了我，谁敢给为你拼命？”刑起初被我这段话，激起了心中的惊涛骇浪，直接从凳子上窜了起来，语气中，带着质问的味道。 心智薄弱的人，总是会被语言而打动。 抱着玩味的心态，我吸了一口烟，笑着欣赏眼前的一幕。 “起初，是表哥之前说错话了，你别介意。”王华尴尬的安抚着刑起初，并且端起酒杯，敬了刑起初一杯。 看到王华这副样子，我吐出烟雾，摇头一笑。 这种人，拿什么做大哥啊。 气氛渐渐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大家酒足饭饱后，王华给我开了一个宾馆，安顿我住了下来。 ....... 次日。 我一直睡到自然醒。 起床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穿好衣服，看到上面有一条未接来电，是王华的。 自从逃亡开始，我的睡眠质量急剧下降，中途一旦被吵醒，就再也无法进入梦乡。 所以，我会在睡觉的时候关机。 给王华回拨过去，我开口问道：“华子，怎么了？” “秋哥你才睡醒呀？”王华反问道。 “恩。”我应了一声。 “一起吃口饭呀，我马上到宾馆门口。”王华邀请道。 “好。” 走出宾馆，远处，我看到王华独自一个人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他一个人，就证明可能会有事情要跟我谈。 “秋哥。”走到我身边，王华招了招手，跟我打着招呼。 “恩。”微微点头，我说道：“去胖婶农家菜吧，她家还不错。” 说句实话，胖婶农家菜的菜，绝对不错，我吃过这么多家炒菜饭店，她家也算是能排进前三。 “好。”王华应下，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自然。 他应该是想起办老狗的那个夜晚了，那一晚，我约见的老狗，就是在胖婶农家菜。 王华并没有配车，他们用的车，还都是胖子买的金杯。 开着我的宝马，我们两个人来到胖婶农家菜。 随便点了几个小菜，毕竟是今天的第一顿饭，没什么胃口。 饭桌上，王华低着头，一边吃饭，一边问道：“秋哥，这次谈判，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闻言，我刚刚夹起菜的筷子，微微一顿，因为手抖动了一下，排骨又掉进了菜盘之中。 排骨掉落，也引起了王华的注意，他微微抬起头，目光直视我，等待我的答复。 “不会。”我同样直视他的眼睛，用真诚的目光和语气，去回答他的问题。 “昨天我想了一夜，琢磨你昨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江湖人的危险，是不是就在说这次谈判呀。”王华追问道，声音阴沉。 “而且，我记得你昨天说，你差点被枪杀，是不是老鼠做的？”王华的担忧我能够理解，他怕有生命危险，怕我拿他送命。 我淡淡一笑，王华是一个聪明人，他会去琢磨一些事情。 可他真的能琢磨透彻吗？ 若是他都能看透我的心思，我还当个屁大哥？ “华子，你多心了，昨天喝醉了酒，讲讲道理而已。”我笑着回道。 这个答案，对于他的问题过于敷衍，这一点，我清楚。 所以我再次补充道：“我知道你担心的你安全，既然你不放心，到时候我会把地点安排到五星镇的镇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人最多的时间，你看如何？” 第二百八十四章 罗茜 我的提议，完全可以解除王华的担忧。 没有人会傻到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杀人，甚至是火拼他们都不敢，那样做的后果，没有人能承担起。 老鼠不会，王华更不会！ 王华不是傻子，他自然能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好，秋哥我信你。”王华说道，脸上也浮现了一抹笑容。 “你等我通知吧，谈判应该就在这两天，我会陪你去的，放心吧。”我安慰王华道。 我当然要陪着他去，因为最重要的一部，需要我来完成，那个开关，需要我去按响。 听说我会陪着去，王华显然是放宽了心，岔开话题，有说有笑的跟我聊起了别的事情。 吃过午饭后，我就离开了青林镇。 一切安排，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接下来，只差最后一步的交涉，也是关键的一步。 将这一步谈好，就可以实践了。 赶往横河县的路上，我拨通了刘野的电话。 嘟...嘟...嘟.... 响了几声后，刘野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有些喧杂，应该是在饭店。 “野哥，下午有时间吗？关于老鼠的.....” 还不等我说完，刘野便打断了我：“关于装修队的事，你联系就行，费用到时候我去结。” 说完这句话后，刘野就挂断了。 刘野的所闻非所答，代表他现在应该在忙，不方便接听我的电话，演了一出戏，做给他的身边人看。 这也是惯用的伎俩。 挂掉电话后，我朝着横河县驶去，如今只要等待刘野给我回复就好。 十分钟后，我收到了刘野发来的一条信息。 【下午三点半，在棋牌室等我。】 我并没有回复刘野的消息。 当我赶到棋牌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五十了。 下午的棋牌室，尤其是这种以赌局为目的的棋牌室，人是很少的。 除了几个人熟客聚在一起玩之外，剩下的，都是赌场的人员。 让我颇为意外的是，当我推开办公室的门时，罗茜居然也在。 她没和刘野在一起？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不过细想也对，哪有男人走到哪，都带媳妇的呀。 “秋哥来了。”见我进来，罗茜笑着打了声招呼。 刘野还没有赶到，整个办公室内，只有罗茜一个人。 “嫂子。”我微微点头示意。 “找你野哥呀？”罗茜笑着问道。 “恩，我跟野哥约好了时间。”我回道。 整个办公室内，只有我们两个人，气氛也变的有些别扭。 正当我准备找借口，下楼去坐会时，罗茜开口了。 “秋哥最近忙什么大生意呢？”罗茜媚眼如丝，盯着我问道。 这种眼神，看的我有些发慌。 “没，没忙什么。”我尴尬的回道，并躲避了她的目光。 并不是我的气场没有她强，也不是我不敢跟她对视，主要她是刘野的女人，身份的差异，让我们两个独处在一个办公室内，总感觉怪怪的。 “秋哥是做大事的人，嘴还蛮严实的，哈哈哈。”罗茜打趣的矫笑一声，继续说道：“听野说，你们最近在忙活五星镇的生意，怎么样了？” 罗茜直言问道，听起来，应该刘野都跟她讲过了。 “就是野哥说的那样呗。”我笑着说道，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 既然一切她都能问刘野，为什么还要问我？难道只是闲聊天吗？ 我觉得不像。 嫂子这种关系，还是要敬而远之。 而且我一直主张一个原则，言多必失。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真理。 虽然前者我做不到，但后者我一向恪守不渝。 “对了嫂子，你和野哥应该很早就认识了吧。”我转移话题问道。 缓解因为我固执的回答，而产生的尴尬氛围。 “嗯，他还没有你年纪大的时候，我们就认识，已经十几年了。”罗茜对于我转移换题，稍微有些不悦。 但是那抹不悦转瞬即逝，被她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一切，都逃不过我敏锐的洞察力，对于这个女人，我也增添了更多的防备。 这个女人，不一般啊。 “那之前都没听野哥提过，他还有一个如此漂亮的女朋友，野哥这算金屋藏娇吗？”我哈哈一笑，调侃道。 开玩笑的话，怎么说都行，但是想让我说出一句关于江湖上的事，不可能。 “我之前在国外，最近刚刚回来。”罗茜回道。 “奥奥，你和野哥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候我得准备份大礼。”我笑着问道。 两个人的年纪都到了，在我看来，这次罗茜回国，应该就是奔着结婚为目的。 “大概明年吧，主要看你野哥。”罗茜莞尔一笑。 正在我们两个人尴尬的聊天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刘野走了进来。 “聊天呢？”刘野带着笑容，走到罗茜的身边坐下。 “恩。”罗茜应了一声，站起身说道：“你们先聊，我下楼去看看。” 待到罗茜走后，刘野的脸色，稍微转变了些，笑容收敛了。 被他目光注视着，我感觉很不自然。 该不会因为我和他老婆独此一个办公室，刘野吃醋了吧。 不过想想也对，当时戚瑶和男性朋友出去，我也会生气，男人的占有欲嘛，能理解。 正在我想着如何开口解释一下时，刘野率先开口，压低声音，阴沉的问道：“小秋，你们两个聊什么了？” 果然，看这架势果然是吃醋的。 这不符合刘野的性格啊......难道这就是恋爱中的男人？ “没聊什么，就是你们两个的经历，还有关于你们准备结婚的一些琐事。”我如实回答道。 刘野轻轻的点了点头，眼珠子转了转，再次追问，这一次的声音更小：“你跟她说这次找我的目的了吗？” 这个问题，是在我意料之外的。 “没。”我摇头否认，不过，我能看出来，罗茜是有意想要套话的，都被我搪塞过去了。 难不成刘野也在防备罗茜？ 而且他故意压低声音，又好像怕隔墙有耳一般。 这一瞬间，我回想起昨晚我和刘野聊天后，出门后与罗茜的偶遇，莫非真的不是巧合？ 第二百八十五章 再遇小黄毛 “要不我们出去说？”我压低声音，试探的问道。 既然刘野怕隔墙有耳，而我要说的，还是机密问题，绝对不能提前泄露，还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重要。 “不用。”刘野摇了摇头，开口问询道：“小秋你有什么计划了吗？” 我目光扫了门口方向一眼，门的隔音性还行，只要我们不大声讲话，就算在外面，也听不到里面的谈话。 于是我压低声音，小声说出我的计划：“我想让你帮我约老鼠，地点就定在五星镇中学门口的小吃店，时间定在中午十二点。” 地点我早就探查好了。 学校门口，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轰动的地方。 学校、学生，是社会的焦点，谁敢在那里犯事，后果可想而知，绝对是轰动性的。 而中午十二点，正赶上学生放学，这个时间段，绝对是黄金时期。 “这种地方，不太适合吧？”刘野思索了半晌，开口问道。 他是一个聪明人，但他不了解其中门道，自然不懂我的用意。 “刚刚好。”我冷冷一笑。 “好，那还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刘野点了点头，没再过问，为什么我会选择在那种地方谈判的事。 将头前伸，拉进与刘野之间的距离，我低声说道：“野哥，我需要你安排人在老鼠的身边，去挑事，闹得越大，越凶，越好。” “嗯，这个没问题。”刘野一口应下，看向我的目光中，颇有深意。 回正身体，我给刘野递上一根香烟后，我也点燃了一根，抽了起来。 “小秋，你是一个天生吃江湖饭的人。”刘野意味深长，眼中流露出一抹忌惮，随后再次开口：“时间订在哪天？” “明天。” 正所谓快刀斩乱麻，这种事情宜早不宜晚，绝对不能拖。 而且，明天也是老鼠给我的最后期限。 若是我出面主动找老鼠谈，他大概率不会给我面子，如今有刘野的面子在，对于整件事，我又多了几成的把握。 和刘野商议过计划后，我离开了棋牌室。 一切的成与败，只要等明天便知结果。 晚上，我和兰娜一起吃了口晚饭，回来这么久，和没跟她好好的聚一聚。 吃饭的途中，兰娜接到了赌场的电话，便匆匆离开了。 我已经不再是刘野场子中的老千，但兰娜还是，她还是要扛旗杀猪局的大旗。 吃过晚饭，我找了一家还算不错的洗浴。 今天晚上好好的消遣一下，这段时间以来，我也太过于劳累。 泡在温热的水池中，整个人也不自觉的放松。 洗浴，桑拿，搓澡，按摩，是必不可少的项目。 “他吗的，那几个小崽子，等明天老子就收拾他们。” 正在我安逸的休息时，一道刺耳的谩骂声，从身后的更衣室方向传来。 “毛哥，但不得不说，他们中的那个小娘们真带劲哈，那大长腿....” “确实带劲，明天晚上老子就办了她，嘿嘿嘿。” 污言秽语，咋咋呼呼的声音，将我原本安逸的心情，全部打破。 不禁皱眉，回头看去，对方一共三个人，其中一个，我还十分的熟悉，是小黄毛。 之前在野哥场子门口抢我钱的小子，曾经秦昊就是跟他混的。 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一个人在洗浴，也必要跟他们计较什么。 正当我准备转过头，继续泡池子时，小黄毛也看到了我。 “喂，那小子，给我站起来！”小黄毛呵斥道。 我今天是来消遣的，不想惹事，但既然对方想要找麻烦，我自然也不会怂。 现在的他，在我的眼中不过是龅牙手下的一个小崽子而已。 身份地位的落差，让我不屑于跟他计较。 “你找我？”我冷笑着问道。 “装什么装，这么长时间没抓住你小子，别认为上回的事就过去了。”小黄毛还是依旧的蛮狠态度，嚣张跋扈。 对于这种喽啰，我是真的不愿意搭理。 “说吧，你想怎么样？”我冷声反问。 “恩.....也别说我不给野哥面子，我给你一个活路，跪下来给我磕两个头，叫声爷，我就放过你，否则......”小黄毛轻哼一声，双手交叉在一起，活动着手腕，好像准备动手一样。 “否则怎么样？还想被砍吗？”我冷笑着说道。 上一次小黄毛七八号人，将我围在胡同内，却被我拿着一把刀吓破了胆。 就这种角色，只不过是地痞癞子，说他是江湖人，那都侮辱江湖二字。 我的话，似乎勾起了小黄毛的回忆，他脸色也变得难看：“你他吗找死!” 不过，他只是叫骂着，并没有动手的打算，他似乎也忌惮。 “有能耐咱们出去说，这是龅牙哥的场子，在这里闹事，影响了龅牙哥的生意，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看似，他这话是在说给我听，其实说的是他自己。 这里是龅牙的场子，而且是龅牙手底下最权威，最豪华的洗浴，他作为龅牙的小弟在这个闹事，肯定也免不了被骂。 “好，出去说，可以啊，但你得等老子享受完的。”我嘿嘿一笑，在他们的目光下，我自顾自的冲了一个澡，换上了浴袍。 “来来来，你小子什么意思？”小黄毛抓住我的胳膊，冷声呵斥：“走，跟我出去！出去！” “别碰我，要不我可叫人了！” 我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大声的喊道：“来人，经理呢？” 在我的大声呼叫下，小黄毛松开了手，脸色也垮了下来：“叫你吗必，闭嘴！” 说着，小黄毛就准备过来捂住我的嘴。 “谁叫经理。” 就走这时，在我的喊叫声下，一个中年胖子走了进来，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一番，又狠狠的看了黄毛几个一眼。 “先生，什么事？”中年胖子问道。 “他们几个不让我上楼做项目，阻拦我消费。”我用鼻子发出一声冷哼。 闻言，中年胖子的脸上，阴沉了下来，看向黄毛的目光中，充满不善：“黄毛，是这么回事吗？” 第二百八十六章 跪地叫爷 “不，不是。” 面对经理的呵问，黄毛连连摇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牛哥，你别听这小子胡扯.....” “少在这里惹事，上次你的祸，我看在你小舅的面子上没找你算账，你别得寸进尺！”还不带小黄毛说完，中年胖子打断了他，对小黄毛警告一句。 随后态度转变，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对我做出了请的手势：“先生楼上请。” 不屑的撇了黄毛一眼后，在几人不善的目光下，我走上了二楼的休息大厅。 说句实话，今天来洗浴，我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做项目，毕竟我现在是单身，我也需要释放。 不过，看了一圈，真没有符合我眼缘的，或许是我看过了澳门桑拿的大场面，对于眼前的质量，不是很满意。 “先生，需要做什么项目？” “头疗就行。” “先生，要不要试试咱家其他项目，也很舒服的。”按摩小妹坐在我的身边，手在我的大腿内侧不停的摩擦着，诱导我做一些不良项目。 “不用，就头疗。”我再次拒绝了她。 长相，是真的不过关，要不我也就将就了。 最近精神压力大，做头疗，能让我缓解和放松。 在按摩的过程中，一阵困意袭来，我也渐渐的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面前，按摩小妹还在帮我按着头。 “我睡多长时间了？”迷迷糊糊的，我开口问道。 我感觉，应该是睡了很久。 “不到半个小时吧。”按摩小妹回道。 看了眼时间，确实，现在才晚上八点四十，我刚上楼没一会。 做完头部按摩，我便不再逗留，离开了这家洗浴，心中默默记下这家洗浴的名称，下一次，绝对不会再来，质量真差。 心中埋怨着龅牙不会做生意，这么大个洗浴，也不知道选几个美女，抠抠搜搜的。 刚刚走出洗浴，小黄毛几个人就冲了出来。 “小子，给我站住！” 在小黄毛的呵斥下，我停下了步伐，目光看向他，我脸色也沉了下来，看来他今天是没完没了了！ “小黄毛，这里说话不方便，走吧，上胡同说。”我冷笑一声，提议道。 在我做按摩的期间，小黄毛又叫来了几个人，他们现在一共是六个人，并且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砍刀。 若是半年前，我会怕，更会跑。 但如今，这种场面我见多了，已经麻木了。 而且在我的腰间，还别了一把枪，我有十足的底气。 “你不准备跑？”我淡定的举动和提议，显然是出乎了小黄毛的意料，他不可置信的问道。 “没必要，你们几个小麻批而已。”不屑的撇了撇嘴，我率先一步朝着附近的一个胡同内，走了进去。 以小黄毛为首，几个人一脸懵，跟在我的身后。 即便到了胡同内，他们也没有轻举妄动。 “你小子是不是要下跪叫爷啊，刚才在大街上人多，你不好意思是吧，赶紧跪吧！”小黄毛似乎想通了什么，笃定的说道。 语气中，充满得意之色。 而我也不想跟他废话：“黄毛，手上的伤疤好了，你就忘了疼，对不对？” 说话的同时，我的右手摸向后腰，将那把随身携带的仿制手枪拿了出来，对准了黄毛的脑袋。 咔嚓。 大拇指按压保险，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黄毛彻底傻眼了，他身后的几个小弟，也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能够像秦昊那般勇猛的小弟，黄毛这种角色，是难遇的。 “你，你拿把假枪，你吓唬谁呢？”黄毛挺了挺胸膛，算是给鼓足勇气的反驳了我一句。 “假枪？”我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这把枪在洪斌的五区商会都开过，你说这是假的？” 在我的反问下，小黄毛的脸色，彻底垮掉，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哥，这，误会，都是误会。” 小黄毛的脸上，带着尴尬且讨好的贱笑：“那个，没啥事，我就先走了哈。” 说着，他的身体还是向后倒退。 “你动一下，你试试看！”我沉声说道。 在我的威胁下，小黄毛身体一僵，停滞下来。 “大哥，这都是他惹的你，跟我们可没有关系啊。”在小黄毛身后，一个中分男连忙撇清关系，脸上写满了恐慌。 他撂下手中的刀，拔腿就朝着胡同外跑去。 这就是小黄毛所谓的兄弟，还真是什么样的大哥，带出什么样子的小弟。 当初，小黄毛就是这样将秦昊无情抛下的。 真搞不懂，龅牙为什么会收这种人当手下，更不理解这种人为什么还会有小弟跟他。 在中分男逃跑时，其余几个人也蠢蠢欲动，准备逃跑。 “都他吗给老子站住！”我怒喝一声。 在我的呵斥下，所有人，包括之前逃跑的中分男都停下了脚步！ 枪的威慑力巨大，因为他们逃不过子弹的速度，所以他们害怕了。 “那个小中分，你给我滚回来！”我用不可置疑的命令口气喊道。 在我的命令下，中分男犹豫不决，但还是一步一步，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回来。 “黄毛，别说老子不给你们机会，都跪下来磕头，叫声爷，我放你们走！”我冷声说道，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我不过分。 说实话，我不会开枪，得不偿失。 我是一个大哥，不是一个混混，我的一切过激举动，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不再会因为置气，而去伤害别人。 不过，对付小黄毛这种又没骨气，又怯懦的人，吓唬，绝对够用了。 “哥，这.....” 啪。 见他迟迟不跪，我抬手一巴掌扇在小黄毛的脸上，随后我将枪口直接顶在了小黄毛的额头上：“跪，还是不跪？” “跪，跪。” 挨了一巴掌后，小黄毛再也没有迟疑，直接跪了下来，慌乱的磕了一个响头，生怕动作慢了，我会开枪，口中还不停的喊着：“爷，爷，放过我吧。” 而在小黄毛跪下后，连锁反应，其余几个人也纷纷跪了下来：“爷，我们错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以打促谈？ “呵呵呵，就这点本事，就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我讥讽一笑，一脚揣在小黄毛的身上，将他踹翻在地：“滚开，别他吗挡道！” 走出胡同，我开车，驶离了洗浴。 今天晚上虽然发生了些小插曲，但对于我并没有什么影响，而且还很出气。 去年冬天，他们一群人抢了我的钱，还要废我的手，我至今还记在心里。 次日。 早上八点，我便起了床，洗漱穿戴过后，我坐在楼下的包子铺，拨通了王华的电话。 昨天晚上，刘野已经帮我约好了老鼠。 刘野不亏是在横河江湖摸爬滚打十几年的大哥，在这一片，也有一定的地位。 以老鼠的性格，若是换做别人去谈，老鼠未必会同意。 嘟...嘟...嘟.... 铃声响了许久，王华才接通。 “喂，秋哥。”电话那边，一道迷迷糊糊的沙哑声音，悠悠传来。 这个时间，正是我们江湖人的休息时间，王华也在睡觉。 “醒醒吧，我一会去青林镇接你，中午十二点约的老鼠谈判。”我慢慢的说道，生怕说太快，他睡懵了，听不清。 “什么？今天就谈判！”在听到谈判后，王华立马清醒了许多：“秋哥，你也太仓促了吧。” “仓促吗？又不是大姑娘出嫁，难道你还要准备什么吗？”我笑着反问道。 在我的问话下，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这才应下：“好，秋哥那我现在收拾。” “恩。” 时间来得及，我不急不慢的吃完早饭，这才开着胖子的奥迪，朝青林镇的方向赶去。 还有不到四个小时，决定五星镇格局的大事件，就要发生。 想起这件事来，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到达青林镇时，是早上的十点半。 我将车停在王华办公室的门口，在他的办公室前，已经集结了几十号人。 “秋哥。”走下车，那群小弟一一朝着我问好。 “恩。”微微点头，我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也站了七八个人，其中宁卫华，刑起初，石文举，和高宏都在。 “秋哥。”看到我走进办公室，宁卫华，石文举和高宏的态度，和之前对我一样，保持这一抹恭敬，和畏惧。 而刑起初的态度，则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通过一顿饭，通过几句话的吹捧，他看向我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不屑和厌烦，而是由心的欢喜：“秋哥，来啦。” “来了。”我笑着拍了拍刑起初的肩膀。 刑起初更是殷勤的帮我拉开了一个座椅：“秋哥快坐。” “华子，咱们是去谈判的，又不是去砍人，你叫这么多人干什么？”我坐到王华的对面，目光瞟向门外的兄弟们，笑着示意。 “以备不时之需嘛，而且总要让老鼠看看咱们的势力，对不。”王华头头是道的说道。 我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回去吧，咱们是去谈判，谈的是合作，不是让你去给人家下马威，好像咱们要宣战一样。 而且老鼠这个人，秉性多疑，还冲动暴躁，你带这么多人过去，说不定他二话不说就直接翻脸了呢，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苦口婆心的说道。 对于老鼠的性格，多疑是真，至于冲动暴躁，是我信口胡诌的，以老鼠的性格，直接翻脸绝对不会，他往往喜欢背后算计，从他半路截杀我，就能看出来。 我之所以要胡说，自然也有我的目的。 “他翻脸，吗了个必的，他敢翻脸老子就打到他不敢翻脸！”刑起初狠声说着。 让我觉得好笑的是，在刑起初说完这句话后，他还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补充了一句：“咱们国家的伟人曾提出过这样一句话，以打促谈。 不给老鼠打服了，他能跟咱们好好谈吗？” “哈哈哈哈。”刑起初的一席话，引的众人哄堂大笑。 “没想到表弟没事还看书呢，哈哈。” 王华调侃的笑了一声，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顾虑的问道：“秋哥，不带人到行，咱们在哪谈判啊。” “放心吧，地点我订在学校门口，够安全吧。” 我知道王华是担忧他的安全，而我也会保证他的安全，不可能让他受到生命威胁的伤害，这是我作为大哥的‘职责’，也是我作为‘兄弟’的义务，答应人家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秋哥办事，我放心。”王华嘿嘿一笑，眼中的担忧消散了不少。 随后，王华将目光落在宁卫华，刑起初，石文举，和高宏四个人的身上：“卫华，你留下来，家里这边有啥事离不开人，其余你们三个跟我去。” “好。” 刑起初是我必然要带的，其余谁去不去都无所谓。 在确认好人员后，所有人都坐上了我的奥迪车。 我们一共五个人，一辆车刚好够用。 十二点，我们准时来到了五星镇中学门口。 九十年代，农村人家的孩子，都在村里上小学，镇子里上中学，一个镇子都找不出来几户人家为了教育，而选择将孩子送去市里的。 所以学校的学生，非常多。 这个时间正赶上孩子放学，他们大部分都是附近农村的孩子，一般家长就会给几块钱，中午饭就在学校附近对付吃。 中午休息这个时间，在学校门口的几家小吃店，乌央乌央的，全部都是中学生。 至于我们要谈判的那家小吃店，我已经派人包下来了，确保里面的谈判环境。 透过玻璃，我看到老鼠已经在里面等候，他带了几个人，具体我没数清。 “那个，起初你留下来。” 正在他们准备下车时，我叫住了刑起初。 “怎么了？秋哥。”刑起初疑惑的看向我。 王华几人也将目光投向了我，不解我为什么会这样安排。 “老鼠是急性子，爱冲动，起初也是，他俩在一起，这场谈判肯定要不欢而散。”我解释道。 刑起初的性格，王华心知肚明，那是一句话不顺耳，就要反驳翻脸的莽夫，这种人谈判带在身边，绝对是祸端。 “确实如此。”王华点了点头，对刑起初说道：“表弟，你就留下来吧。” 第二百八十八章 冰冷的结果 “表弟，听话，你和秋哥在车上等我。” 王华用命令的语气留下一句话后，转身带着剩下两人离开。 “好吧。”刑起初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并没有下车。 看着王华三人进入小吃店的身影，我淡淡一笑，扭头看向刑起初。 “起初，那天晚上你表哥为什么那样说你呀？你是不是总惹事？”我递给刑起初一根烟，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问道。 我的话，成功的勾起了刑起初对于那晚的回忆，他愤愤不平的冷哼一声：“我还不是为了他好。” “确实，像你这种实心实意的弟兄，真的不多见。 哎，王华还年轻，主要还没遇上大事，人心，经不起考验的，一旦遇上麻烦，谁是真兄弟，谁是小人，一眼便知。”我装出一副颇为感慨的样子，吸了一口香烟，说道。 “秋哥你说的对，我跟你讲秋哥，就我表哥带那两个怂蛋，要是遇到事了，根本不行，到时候还得是我。”刑起初气愤的瞥了一眼小吃店的方向。 嘟起的嘴，都能栓头驴在上面。 “哦？”闻言，我提起了兴趣。 刑起初这种没头脑的家伙，聊天总是喜欢入坑。 心声冷笑一声，我趁热打铁的反问道：“起初，不是秋哥瞧不起你，若是老鼠真准备动手，你也白扯，老鼠下手太狠了，他敢杀人！就这一点，你们都不行！” 我的话全部都带有诱导性，并且我的语气是带有不屑和担忧，每一个表情，都要拿捏到位，这样才能彻底激发这个傻子心中的火焰。 “咋的，他敢杀人我不敢呀？老子怕过谁!”刑起初一撇嘴，将腰间挂着的一把杀猪刀亮了出来：“看到没秋哥，只要他们敢动手，老子就攮死他！都是一条命，谁怕谁呀！” 见他横眉怒目，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他心中的火焰，还差点油。 “哥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等真到让你杀人的那一步，你就不敢了。”我嘴角向一侧掀起幅度，语气轻蔑。 “吹牛比！”刑起初反映激烈，连忙反驳我。 啪。 我直接将枪掏了出来，拍在两座之间的扶手箱上：“敢用吗？” 我不屑的目光，和扶手箱上的枪，彻底激发了刑起初心中的火焰：“那他吗又啥不敢的！” 说着，他就拿起了枪，按下了保险：“只要他老鼠敢呲牙，老子就崩了他！” 刑起初说的很是豪迈，也像是下定决心的模样。 “你也就是吹吹牛比吧，老鼠这个人睚眦必报，你只要敢对他不利，他就一定会想发设法弄死你的，你敢动手，你和你表哥都得死。”我轻蔑一笑，浇上最后的油。 “我不会给他机会的！” 透过车窗，我看到小吃店里面，王华和老鼠双方已经对峙起来了。 以王华三人的性格绝对不会挑事，老鼠也不会，挑事人一定是刘野安插在老鼠身边的那位。 奥迪车的车窗是关着的，而小吃店的门也是关着的，两者隔音都很好，所以压根听不到小吃店内的声音。 只能透过窗户，看到里面互相指鼻谩骂，气氛剑拔弩张，隐隐有动手的架势。 学校门口的小吃店，面积都不会大，双方站起来一对峙，从外面看，就有种已经打起来的意思。 “里面情况不太对！王华刚才挨了一巴掌！”我暴呵一声，引起刑起初的注意。 刑起初扭头看了一眼，开门就准备下车：“他吗的老鼠，老子弄死你！” “起初，这是唯一证明你的机会，别让你表哥彻底瞧不起你！ 放手干吧，出人命，秋哥帮你托底！”我语气沉重，在他愤怒的内心上，添下最后一把柴。 “好！” 刑起初怒喝一声，下车，连车门都没关，拉开套筒将子弹上膛，直接握着枪，冲进了小吃店内。 看着刑起初离去的背影，我吐出一口香烟，为他感到一丝惋惜。 多好的苗子啊，可惜了.... 砰！砰！砰！ 在刑起初刚刚冲进小吃店后，里面传来了连续三声枪鸣！ 透过玻璃，在我的注视下，老鼠的身体失去了重心，仰面缓缓的倒了下去！ “刑起初！” 枪声响起后的第一声尖叫，是来自王华的。 “大哥！”随后是一道雄厚男人的嘶吼。 砰！ 又是一道枪响，这次，是来自老鼠方的还击。 我在车内，这一枪，打中了谁，我不得而知，但心中还是不由的为刑起初和王华捏了一把冷汗。 “快出来！” 我朝着小吃店内大喊一声。 “跑！”王华大吼道，朝着门外冲了出来。 周围是嘈杂。 在枪声响起后，不少学生，没有第一时间的逃跑，而是走过去看热闹，毕竟他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啊！” “杀人啊！” 随着一个小女孩的尖叫声响起，所有的孩子，一窝蜂的四处逃窜，毫无目的的乱跑。 也有些孩子，直接吓傻在原地。 王华一行人的冲出，势不可免的要撞翻几个学生：“去你吗的，都给老子滚开！” “啊，呜呜，我不想死，不要杀手，你们救救我。” “妈妈，我想妈妈了呜呜......” 学生们惊惧的四散而逃，有些倒霉蛋被撞翻后，连滚带爬的继续逃，有些躺在地上熬熬大哭，周围的同学，没有人去搀扶，和理会。 正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 王华四人都活着出来了，对方的那一枪，打在了刑起初的肩膀上。 此时伤口还在不断的流着血！ 滴滴滴滴..... 我按响喇叭，给周围学生们提醒，待到王华几人上车后，我一脚油门，朝着青林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切的发生，从刑起初进门开枪，再到逃亡，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用时不过一分钟。 “李彦秋，你他妈什么意思，你算计老子！”车上，王华状若疯狂的朝着我大吼大叫，他的眼睛充满血丝，整个人像丢了魂魄。 我目视前方，平静且冷漠：“王华，你冷静点，这个结果，你以为是我想要的吗？” 第二百八十九章 江湖 “那你他吗给刑起初枪，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借刀杀人吗！”王华怒声呵斥道：“从最开始，你就在算计我对不对！” “一箭双雕，既办了老鼠，又解决了我们，李彦秋你真高啊！”王华的小弟，高宏怒气恒生的说道，他自作聪明，仿佛看穿了我一般。 面对几人的逼视，我依旧保持着平静，但脸上，依旧充满了懊恼和愤怒，一切，我都有对策，也早就安排妥当。 几个人对我开始指责，出乎我意料的是，刑起初此时却站在了我的派系，帮我说话：“这事不赖秋哥，秋哥也是为我们好，你们能不能别犯混！” “刑起初，你他吗就是个傻碧！” 王华双眼泛红，一拳砸在刑起初的脑袋上，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枪，对准了我的脑袋：“李彦秋，你想害死老子，那就都不要活！” 被手枪指着，我心内也发虚，王华现在的状态，一旦激动，就真有可能要了我的命。 “王华，你冷静点，老子要想算计你，老子会等你们吗？”我大声呵斥道：“老子直接给你丢在青林镇，等着你们被警察抓，等着你们被老鼠的小弟砍死，不好吗？” 面对我有理有据的接连呵斥，王华大口的喘着粗气。 啪！ 他愤狠的一摔手，将枪摔在了扶手箱上。 “现在这种情况，只有我能帮你们逃跑，你们不明白吗？ 死人，你以为就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吗？老鼠死了，皮球一家独大，我的生意还做个屁啊！老虎还会让我做吗？” 我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哀声哉道，一肚子委屈，烦躁的吼叫道：“老子既然能接上你们，带着你们跑出五星镇，老子就不会不管你们，懂了吗？蠢货！” 大口的喘着一口粗气，我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王华一眼。 我这番表现，是王华几人完全没有想到的，他先是一愣，随后泛红的双眼，居然掉下了眼泪：“秋哥，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我不想坐牢，我家里的父母，还指望我养老呢，我家就我一颗独苗，我还得传宗接代啊.....” 王华情绪低落，说着说着，开始嚎啕大哭：“秋哥，你帮帮我吧，求求你了.....” 王华的情绪也成功唤起了石文举和高宏的感触，两人也抱头痛哭了起来：“呜呜....嗯....” 即便是江湖人，混的再好，手下小弟再多，他们也不过刚刚二十出头，心智不够成熟，慌乱的情绪，已经打乱了他们的思维，他们只能在恐惧和悔恨中，忐忑。 他们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还没有享受，很可惜，真的。 其实，我挺感触的，他们的年纪和我相仿。 有了上一次的逃亡生涯的经验，我特别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前途的晦暗，看不到任何希望，家中父母亲的担忧，备受煎熬。 这一刻，我有一种想法，就是帮他们逃。 帮他们逃到国外，让他们能够正常的生活下去，能够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不过，这个想法只在我心中持续一瞬间，便被一只有力的爪牙捏了粉碎。 我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李彦秋，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而错过机会，或者酿成大错。 我是一个大哥，一位江湖大哥，我要让背叛我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我要将利益最大化。 我说过，一箭双雕不是我的目的，一箭三雕才是！ 相比于几人的哭腔，唯独刑起初像个没事人一样：“富贵有命，生死在天，你们别慌，秋哥都说了，会帮咱们的，你们得相信秋哥。” 刑起初这番话，让我感触很大，我的心内已经被愧疚所掩埋，但我还要坚持着伪装。 透过车内后视镜，我看了刑起初一眼，他同样发现了我的注视，冲着我嘿嘿一笑。 在他笑的同时，肩膀的伤口，还在渗着鲜血。 降低车速，看着他们的哭声，越来越小，我点燃一根香烟，缓缓开口：“我先给你们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这两天我尽快安排你们出国躲几天。” “谢谢秋哥。”王华愧疚的看了我一眼，郑重的道了声谢。 “都是自家兄弟，别说两家话，再闹矛盾，你也是我带出来的，帮我打天下的兄弟。”我安慰的拍了拍王华的肩膀，加快车速，朝着青林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我们到达青林镇的一家诊所。 “王华，你先带起初去处理一下伤口，动作要快，我们不能久留。”我催促道。 刑起初的伤口需要处理，否则感染了，我怕他都挺不过今晚。 “好！” 二十分钟后，王华和刑起初从诊所走了出来，刑起初的肩膀位置，缠着厚厚的绷带，龇牙咧嘴的，看样子很痛苦。 疼是难免了，我们时间紧迫，根本没有麻药的时间。 待二人上车，我一分钟不敢多留，驶向了我们村的方向。 只要他们在我车上，被抓了，我就是从犯，所以，我要尽快将他们安顿好。 车子并没有进村，而且朝着一条上山小路赶去。 在抗日战争中，我们村的山上，挖过条防空洞，小的时候经常跟伙伴们一起去玩，算是我儿时的一个秘密基地。 今晚，我就要将王华四人安排到防空洞里先过夜。 趟过一条小河，又走了几百米的山路，我们便来到了防空洞内。 “王华，你们几个今天先在这里对付一下吧，晚点我给你们送吃的和衣服过来，委屈一下，我尽快联系将你们送出国。”将他们带进防空洞之内，我将随身携带的烟，全部都递给了王华。 “秋哥，谢谢你，我对不起你。”王华接过烟，眼圈泛红，遍布泪花。 说话的同时，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秋哥！青林镇我不要了，我做错了，是我贪心了，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王华哭丧着，对我道歉，他的表现和语言，都是无比真诚的。 我相信他说的都是实话，也同情他，更为他感到惋惜，我甚至想放他一马，可而今是江湖！ 第二百九十章 一箭三雕 “王华，你这是干嘛。” 我连忙扶起王华：“青林镇这边我会接受打理，等你们逃出国，我每个月固定分你红。” 我信口胡诌的安排道打，我的语气也是真诚的，违心的谎言，我不愿意讲，但我最会表演。 “嗯，谢了秋哥。”王华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们放心，家里的亲人，我也会帮你们照顾。”目光环视四人，我真诚且郑重的说道。 这句话，我是发自内心的，所谓祸不及家人，他们为我的事业而牺牲，他们的家人，我一定会护个周全。 这是我对他们的承诺，也是我对自己良心的交代。 “谢谢秋哥。” ........ 从办完老鼠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内，我也来了无数个电话。 不过我都没有接。 离开防空洞，我看了一眼未接电话，有皮球的，有刘野的，还有梁所的。 我率先拨通了刘野的电话。 跟王华四人，我没有提老鼠的事，一直在聊后续的安排，刻意的回避了关于老鼠这件问题。 至于老鼠究竟如何，死还是没死，我不确定。 嘟...嘟...嘟.... 电话响了三声，便接通了。 “喂，野哥。” “小秋，你们这闹的有点过火了吧。”刘野声音平静，可我却感觉出一丝笑意。 老鼠的死，是他想要看到的效果。 “还好，在我的把控之内。”我淡淡的回道，随后问出我最想知道的答案：“老鼠死了没有？” “两枪打在胸口，一枪打在脑袋上，你说呢？”刘野冷冷一笑，反问道。 三枪都是致命伤，就算是铁人，也没得活。 不得不说，刑起初没有让我失望，是一员悍将，照比杨宇，旗鼓相当。 “你从哪整个弟兄，下手真狠啊，一点不计后果。”刘野唏嘘一声。 “野哥，我这边还有点事，等我忙完去找你，咱们见面聊吧。”我并没有选择继续和刘野聊下去。 知道老鼠的死讯就足够了，他帮我约出来老鼠，让我可以进军五星镇，而我帮他办掉老鼠，削弱和尚势力，这就足够了。 我们之间的合作，在老鼠死后，也就算终止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削弱和尚，那是他们这些大哥之间的争端，不碰触到我的利益。 “好，那你忙。”刘野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和刘野挂断之后，我又纷纷给梁所和皮球回了电话。 他们问的也都是关于老鼠之死的消息，对于梁所我直接否认了这件事情，因为这个案子，根本轮不到他来办理。 至于皮球，也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让他做好准备，老鼠死了，秦三重伤，这两天，是最好的机会，给他们致命一击。 但在处理五星镇事件之前，我还要去一趟青林镇。 青林镇派出所。 所长办公室内，王鹏见我到来，哈哈一笑:“秋哥来了，这是稀客啊。” 确实，没有事的情况下，我一般不会来王鹏的办公室，进所里，哪怕是串门，我都挺不喜的。 “来送鹏哥一个礼物。”我翘起二郎腿，嘿嘿一笑。 “什么礼物？”听到礼物二字，王鹏眼睛一亮，为我倒了一杯茶，笑着问道。 随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等我回答，他眉头一挑，压低声音又惊又喜的问道：“五星镇的案子，你办的？” 王鹏绝对是聪明人，经过我稍微提醒的礼物二字，就能和五星镇案子联想到一起。 “嗯。”轻轻点头，我给予他肯定的回答。 “鹏哥，这份礼物，满意吗?”我笑着问道。 “满意，学校门口的枪杀案，那绝对是大案子，足够我的功绩了。”王鹏满脸欣喜，对于翻身的一刻，他早就等不及了。 这种大案子，足够让他平步青云。 “秋哥，你放心，这份情我记下来，以后事上，哥们一定给你找回来。”王鹏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好，有鹏哥这句话就够了。”我端起茶杯，同样一饮而尽，算是以茶代酒。 “鹏哥，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我问道。 “五星镇那边刚刚上报，市里还没下批文，通缉令也没下发，要等。”王鹏手指敲击着桌面，思索着：“秋哥，你那边能拖多久？” “三天没问题。”我回道。 现在王华几个人的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找各种借口拖个两三天绝对没问题。 若是时间太长，恐生变故。 “足够了，只要等批文下来，我们就能行动。”王鹏目光憧憬，曙光，就在他的眼前。 “好，鹏哥那咱们到时候电话联系，我也去准备一下。” 和王鹏告辞后，我去和胖子换了一下车。 我的宝马车已经维修完，胖子在开。 而胖子的奥迪，今天出现在五星镇中学门口的案发现场，一定是重点关注对象，车上还有血迹，也需要处理，这种后备事情，就交给胖子来做了。 在批文没下来之前，我一定要做好隐秘工作，不能让其他的警察捷足先登。 车是在市里换的，换完车后，我去附近的商城买了些厚实的衣服，朝着青林镇的方向赶去。 去青林镇，是需要路过五星镇旁的国道的。 在这条国道上，已经被路障堵住了路，四名警车站在道口。 “站住！” 将车子停下，我降下车窗，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怎么了？同志。” “例行检查，下车！”他命令的呵斥道。 这几个面孔我都眼生，并不是五星镇本地的，应该是从县里，或者是市里增员过来的。 表情虽然平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 但我的心中，已经慌乱如麻，车上虽然没有破绽，但是我的腰间，却别着枪。 这要是被搜到，我也没好果子吃。 好在，他们目的性明确，就是为了找人。 两个警察在我车内打量了一圈，又看了我的后备箱后，冲我摆了摆手：“走吧。” “好的。” 驾驶车辆，离开他们的视线，我长舒一口气，这一次的例行检查，让我回想起上一次逃亡时，闫妮妮的霸气护我。 心中不禁感慨，我命好啊，有贵人相助。 而王华他们，却没有这个好命！ 第二百九十一章 践行 从新回到了青林镇。 在青林镇的饭店，打包了一些饭菜，又买了几瓶六十度的白酒。 一切忙活完，已经是傍晚七点多了。 铃铃铃..... 正在我朝着我们村赶的路上，手机铃声响起。 拿起电话，来电显示：王鹏。 看到这两个字时，我不禁一怔，点了一脚刹车。 王鹏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肯定是关于案件的事。 犹豫几秒，我叹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鹏哥。” “嗯，秋哥批文下来了，我们现在行动吗？”王鹏迫不及待的语气，带着试探性的问话，他是在等我的意思，也是给我尊重。 进展很快，这理应是一件好事，可我却无论如和都开心不起来，看着副驾驶的酒菜，我叹息一声。 “稍等会，等我给你回吧。”声音低沉，我缓缓开口。 再如何，这顿践行饭是要吃的，至少他们跟过我一场，在此之前，我亲自为他们送个行。 防空洞。 我拎着买好的东西走了进去，里面没有任何声音，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围在一个火堆前。 在手电筒的照耀下，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到了我这边。 “秋哥。” 看到我进来后，几个人眼中迸射出光芒，连忙迎了过来。 “等着急了吧。”我笑呵呵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们。 “不急不急。”王华回道。 “确实有点着急了，我都饿了，嘿嘿嘿。”刑起初傻笑着，接过我手中的酒菜，开始摆放起来。 防空洞内，是阴冷潮湿的，里面不乏蚊虫，刚刚进来不一会，我的手电筒上，就糊了一层小虫。 这里没有桌子，我们几个人就蹲坐在地上，在手电筒和火堆的照亮下，围拢而坐。 我买的都是六十度白酒，酒劲大，更容易醉，而且白酒有取暖发热的功效，适合这阴暗的洞穴。 不过，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好拎，若是买啤酒，我们五个人，能喝五十瓶，我根本砰不动。 白酒，人手一瓶，足矣。 “恩，真香啊，你们咋不吃呢？”刑起初狼吞虎咽，大口大口的吃着全面的菜。 “没胃口。” 但与之相比，其他几个人却没什么心情，一个个哀丧的脸，只是闷头灌酒。 气氛很压抑，犯了这种命案，换做是谁，也都吃不下饭。 像邢起初，杨宇这种没心没肺的人除外。 “秋哥，出国的事，有消息吗？”石文举喝的小脸通红，有些紧张，试探的问道。 出国，跑路，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也是最期盼的事情。 我也体会过逃亡的生涯，那种提心吊胆，生怕被抓的日子，的确煎熬。 “我下午联系了一个在缅甸的朋友，叫陆凯，王华应该认识吧。”我看向王华问道。 “嗯，见过几面。”王华点头应道。 “你们先在这里躲躲风头，现在外面都是警察，太危险，等过了这个风头，我安排人给你们送到云南瑞丽，然后去缅甸，到时候陆凯会接应你们。”我颇为认真的说道。 云南瑞丽是我国边境城市，连接缅甸。 这里的偷渡，是防不胜防的，当初陆凯就是从那里，远赴至缅甸。 “缅甸，那边据说很乱的。”石文举微微皱眉，有些不太情愿。 看他那德行，估计是想像我一样，逃到澳门。 闻言，还不等我开口，王华就瞪了他一眼：“再乱总比在这边提心吊胆强吧。” “那倒是。”石文举点了点头：“只要能让我离开，去金三角都行。” 我哈哈一笑，补充道：“放心吧，在那边，陆凯会照顾你们的。” “谢谢秋哥。” “凯哥在那边，我们互相也有个照应。” 几个人闻言，脸上有着喜色。 陆凯在小勐拉，号称罪恶都市。 不过即便是罪恶都市，也是分三六九等，有靠山，有钱，那里就是人间的天堂，极乐世界。 只有那些无依无靠的人，才会体验到罪恶和痛苦。 不过，无论缅甸是天堂还是地狱，他们都没有机会过去了。 短短半个小时，他们几个就将整整一瓶半斤装的白酒喝光。 我没有喝太多，对于白酒，我一直都不喜欢。 酒精，可以让人暂时缓解烦恼，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人喜欢借酒消愁。 在喝完酒后，几个人迷迷糊糊的，之前的负面情绪，也消散了不少。 “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 践行酒喝完，我的目光在四个人的面孔上一一停留片刻。 这一刻，我在他们的脸上，都看到了依依不舍的神情，因为我现在就是他们的希望和精神支柱。 “秋哥，你等我下次回来，我就跟你混了，我表哥他不行，不适合当大哥，一天净瞎扯。”刑起初醉醺醺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豪迈的话。 “好，兄弟，我等你。”我哈哈大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刑起初简单的一句话，却掀起了我心中的巨浪，他的性格虽然鲁莽，但绝对够忠诚，而且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这是我欣赏的地方。 这样的兄弟，我想要，却可遇不可求。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杀的人，他的罪，无人能替，王华都不行！ 就算是我放了他，食言了王鹏，他能不能逃出去未必，并且我消耗我的大量人脉和财力。 不仅如此，我还会彻底失去王鹏。 就算到了缅甸，他在缅甸能不能活着回来，什么时候回来也是未知数。 一个忠诚的兄弟，和一个体制内，强有力的盟友，我难抉择，但是两者没有可比性。 混江湖的，人脉最重要，手下的弟兄，是廉价的。 “秋哥，之前是我太年轻了，做了不该做的事，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还想做你的兄弟，我不想当大哥了.....”王华的眼泪在眼圈中打转。 这段话，他说的无比真诚。 这不仅让我想起那晚在王华的办公室，我犹豫不决，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想来，那个时候，他就想跟我说这件事了。 可惜他没有开口，若是开口了，计划会继续，不过，我会帮他们逃！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失落感 曾经，王华是最忠诚于我的弟兄，也是我要培养，继承我衣钵的兄弟。 一个决定，改变了他的一生，也改变了他身边所有人的一生。 这一刻，我很想上前揍他一顿，很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刑起初也好，王华也罢，都是好苗子啊。 却因为他自己的一个决定，让我不得已做下如此大局，葬送了他们自己。 大局已定，我也无可奈何。 “华子，兄弟永远是兄弟。”我习惯性拍了拍王华的肩膀，郑重的说道。 的确，兄弟还是兄弟，但兄弟，早已经不再是兄弟。 离开防空洞，我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大口。 刑起初不是我的兄弟，他只是曾经王华叛党的参与者之一，是我的敌人，他们所有人都一样，他们是背叛者，背叛者就应该得到惩罚！ 如今，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坐在宝马车上，我拨通了王鹏的电话。 电话只是响了一声，便被接听。 “喂小秋，可以行动了吗?” “鹏哥，往我们村的方向来。”我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好，马上到。”王鹏一口答应，他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等待的期间，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防空洞的方向，心情复杂无比。 一切都是按照我的预期，我的计划，一步步的实现，老鼠死了，青林镇从归我手，王鹏也能顺利高升。 一箭三雕，这个结局是完美的，可我却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我再一次体验到了那种无比失落的痛楚，就像当初我被通缉，戚瑶也离我而去时的那般。 我曾经也是一个一腔热血，为兄弟甘愿两肋插刀的青年，时间和经历，却彻底改变了我。 它让我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大哥，也成为心狠手辣的恶魔。 发呆中，几辆桑塔纳停在了我的车旁。 将车窗降下，我指了指防空洞的方向：“鹏哥，过了这条河，大概几百米的山路，右侧有一个山洞，他们都在那里。” “好的，小秋，那我先带人过去了。”王鹏应了一声。 随后拔出腰间的配枪，做了一个手势后，小心翼翼的朝着山上摸索而去。 看着王鹏一队人的背景，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启动车辆，朝着家的方向赶去。 家，是我心中的港湾。 从小到大，每当我遇到挫折时，总是喜欢往家跑，看到我爸我妈后，就会莫名的有安全感。 仿佛什么烦恼都消失了一般。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这个时间段，我的父母早已经睡下了。 吱吱。 轻轻拉开房门，我静悄悄的走进屋内。 “谁？” 我爸睡觉是很浅的，有些风吹草动，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刚刚打开房门，大屋就传来了我爸的呵问。 “爸，是我。”我低声的回了一句。 “奥，小秋啊，你这么晚咋回来了?”我爸询问道。 说着，在里屋，传来了拖鞋踩踏地面的声音。 很快，大屋的房门打开，我爸穿着背心，走了出来：“这么晚回来，没吃饭吧？” 我爸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别看总是呵斥我。 但若是知道我没吃饭，就算再晚也会点火，烧水，给我热饭菜。 “吃了，晚上在青林镇吃的，这么近，心思就回家住。”我笑呵呵的说道。 “这段时间，没惹啥事吧。”我爸询问，目光担忧。 上一次的通缉，的确给我父母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和伤害。 甚至是在村子里的名声，都因为出了一个逆子，而变坏。 “没有，放心吧。”我连忙摇头。 “那就行，以后勤回来，省的你妈总念叨你。”我爸说道。 “好，知道了。” 简单的和我爸聊了几句，心情也开朗了些许。 长大之后，每次见到我的父母，都会让我感觉轻松许多。 回到属于我的小屋，这里没有城市里松软的床，躺在炕上，却无比的踏实，没多久，我便睡了过去。 夜里虽然惊醒了多次，但也挺到了天亮。 次日一早，当我还在睡梦中时，大屋内传来了我妈的呼唤。 “儿子，起来吃饭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时间不过是早上的六点。 回家就是这样，睡得早，起的也早。 不情不愿的从被窝中爬了起来，我穿好衣服，走进了大屋。 大米粥，炒的鸡蛋，现杀的鸡，还有我最爱吃的鸡血葫芦。 这是我爸妈看我回来了，特意起的大早，给我杀的鸡。 “儿子，你说你这么近，还有车，没事就常回来呗，想吃啥跟我妈说，到时候妈提前给你准备出来。”我妈将鸡胗夹到我的碗里，一脸宠溺的笑道。 老人的快乐，不是儿女给多少钱，他们就希望儿女能多陪在身边。 这一点，我确实做的不好。 “好，我知道了妈。”吃了一口鸡血葫芦，还是老味道。 吃了这么多家饭店，到头来觉得，还是我妈做的饭最好吃：“恩，论做菜，还得是我妈，那些饭店的厨师，差太远。” 我夸赞道。 “这是实话。”我爸哈哈一笑，附和道：“主要是这食材，咱们吃着也放心，总在外面吃，都不健康。” 和我爸妈吃了一个早饭后，又在家陪他们聊了一会天，我再次启程，朝着青林镇的方向赶去。 王华几人的事，我总想了解个结果。 虽然结果，我大概心里都有数，可我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最起码，我希望他们几个能够保住性命。 在赶往青林镇的路上，我拨通了王鹏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起十几秒后，才接听。 “喂，小秋。”电话那边，王鹏的声音中充满了疲倦之意。 “鹏哥，你在所里吗？”我问道。 听他疲倦的声音，应该是一宿没睡。 “没有，我在市里了，这四个犯人案件级别较高，昨天连夜押往了市里审讯。”王鹏打了一个哈欠，懒散的说道。 “奥奥，他们四个，会是什么样的刑罚？”我问出了心中最为担忧的事情。 听到我的问话，王鹏迟疑了片刻，用比较官方的话，回答了我：“具体刑罚需要看法院的审判，和检察院的量刑意见来定夺，目前还尚不可知。” 第二百九十三章 收尾工作 “具体刑罚需要看法院的审判，和检察院的量刑意见来定夺，目前还尚不可知。” 说到这时，王鹏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开枪的邢起初肯定是死刑无疑，其余几个人也都是十年之上，王华可能会更重一些，因为他是主犯。” 听到死刑时，我心头一颤，虽然这个结果，和我预料中是一样的。 但还是忍不住的情绪失控，猛吸了两口烟，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长叹一口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是他们的命。 “嗯，那我知道了。”我应了一声。 虽然王鹏不在青林镇，但是青林镇，我还要去。 青林镇的地盘，我还没有彻底的掌握，有些余孽该打压需要打压，如果不听话，该铲除，也就铲除了。 “对了小秋，石文举和高宏在笔录中，提到的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他们说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你在指使的，所以最近我们会找你做一个笔录。 不过你放心，你只要否认就好，剩下我安排。”王鹏提醒道。 对于石文举和高宏的出卖，这是理所应当的，就算他们四个全部都将矛头指向我，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人都已经到了绝路，就没有谁是不能出卖的，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算计了他们。 让我以为的是，王鹏的话中，没有提到王华和邢起初的出卖，这让我更加愧疚。 对于出卖，他们并没有十足的证据，口供，什么都算不上。 我不会对我的罪行承认，他们自然也拿我没办法。 “好，谢了鹏哥。”我客气的说道。 至少王鹏会这样说，就证明在他的心里，还是会想着我。 “见外了，以后咱哥俩的路，还长着呢。” 又和王鹏客气的几句，我们二人便挂断了电话。 最重要的计划处理完，接下来，也就到了收尾的工作。 而收尾，自然要从最简单的青林镇下手。 马震带着的弟兄，都被我调到了五星镇，距离青林镇并不远。 跟马震通了电话，叫他将弟兄全部调到青林镇来。 仗肯定打不起来，虽然那些弟兄之前倒向了王华，但在他们心中，还有我这位老大。 不过气势，要摆出来，而且一旦有人不听话，办事，还是需要人手的。 一个小时之后。 我和马震在青林镇会面，五十多号兄弟，聚集在青林镇的街头。 现在的时间，不过是中午十一点。 这个时间段，大部分混江湖的弟兄，还沉浸在梦乡之中。 “秋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要等吗?”马震站在我的身旁，寻求我的指令。 我看了一眼马震，反问道：“如果你是我的位置，你会怎么决定？” 马震是横河八枭的老大，也是除了王华之外，跟我最长时间的一个小弟。 在这些手下之中，除了秦昊和杨宇之外，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比较有能力的一个。 以后这偌大的青林镇，我自然也要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接替王华之前的职责。 马震，刚好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在我的询问下，马震思索片刻，随即灵光一动说道：“所谓擒贼先擒王，王华将青林镇交给宁卫华代管，我们就办了这个宁卫华。 秋哥你看如何？” 马震的想法，和我想的是一样的。 那些弟兄们，若是没有人管理，只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 王华在时，青林镇除他之外，就是宁卫华，刑起初，石文举和高宏几位领导着。 如今王华四人进去之后，整个青林镇，只有宁卫华一个头目，只要将他拿掉，在以我的威望，将青林镇从新纳入我的手掌之中，还是分分钟的事情。 “那就按你说的办！”我给予了马震肯定的答复。 在我的命令下，马震带着人开始了行动，青林镇就这么大，而且这里，之前是秦昊在管理，马震也负责着项目。 小小青林镇，想要知道宁卫华的住宿，并非是一件难事。 马震带人行动，而我坐在车上等候。 这种事情，我作为大哥的，没必要亲历亲为，等结果就好。 半个小时后，一辆金杯海狮面包车，停在了我的车前。 唰。 门被拉开，一个小弟率先下车，他的双手，还在拉扯着一个人，嘴里不停的骂骂咧咧：“你吗的，赶紧下车。” 金杯副驾驶的位置，马震也走下了车，小跑到我的身边：“秋哥，人带来了。” 在我目光注视下，几个小弟，拳打脚踢的将宁卫华从面包车内踹了下来。 我缓缓走下车，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一脸懵的宁卫华。 “秋...秋哥，您这是干嘛?”宁卫华勉强挤出一抹笑脸，询问道。 但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已经猜到我想要做什么，脸上都是惊慌和恐惧。 “我准备干什么，我猜想你应该清楚吧。”我淡淡一笑。 宁卫华浑身一颤，连忙说道：“秋哥，昨天华哥都交代了，从今以后，您还是青林镇的大哥，我不会违反你的命令的，秋哥你别为难我好不好。” 闻言，我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没想到，王华居然早就交代好了。 默默的点了点头，王华此举，虽然对于他的案件无济于事，但他却帮了他的兄弟，至少宁卫华得已周全。 “我能做大哥吗？那你同意吗？”我带着冷笑，反问道。 我曾经说过，这几个人中，宁卫华是最像王华的人，也是王华手下几人中，最聪明的那个。 可往往越是这种人，越自大，越容易谋反，王华就是一个血淋淋的案例。 “秋哥，您就别开我玩笑了，您本来就是青林镇的大哥啊。”宁卫华强颜欢笑，脸上的神情极为不自然。 “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大哥，也知道王华几人发生了意外，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清楚吧。”我冷笑一声，目光直视宁卫华。 宁卫华在我的提醒下，恍然大悟，连忙开口：“秋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现在就联系所有人过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 树新威 半个小时之后，青林镇所有的弟兄集结在歌舞厅门前。 目光环视，在每一位弟兄的脸上打量一番，我朗声开口：“诸位兄弟，都认识我是谁吧？” 在我的询问声下，众人纷纷点头。 但气氛很是不佳，都在用疑惑和不解的目光注视着我，又时不时的将目光看向宁卫华。 因为他们还不清楚，王华的变故。 在他们的心中，我只不过是曾经的大哥，而现在，他们心目中的大哥，是王华。 他们是跟着王华的背叛者，所以不敢面对我。 只要一道憨厚的声音，突兀的，洪亮的响起：“认识，你是秋哥。” 闻声看去，熟悉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这人我记得，叫董京忠，我对他的印象很深。 冲他微微点头一笑，我提问道：“那我还有其他身份吗？” “呵呵呵，那个....呵呵.....”面对我的问题，董京忠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对我傻笑着，却迟迟答不上来。 “这还是我们的老大啊！”正在董京忠尴尬之际，宁卫华突然开口，打起圆场。 “哦哦。”董京忠傻乎乎的应了一声，但他的表情还是疑惑的。 不仅是董京忠如此，所有青林镇的弟兄也都将目光投向了宁卫华，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之前一直是华哥在帮助秋哥打理青林镇，如今华哥出现些意外，可能需要进去蹲几年，所有，从今天起，青林镇依旧由秋哥管理。 你们一直以来，也都是秋哥的弟兄，只不过是曲解了秋哥和华哥的关系而已，明白了吗？”宁卫华朗声说道。 宁卫华绝对是聪明人，很圆滑。 王华和我之间的变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宁卫华之所以这样说，是让面子上能过得去。 也会这些弟兄，找了一个心灵寄托和理由。 聪明的人我喜欢，但这个人，我不能重用。 他的同窗同学，他的大哥，他的兄弟，都进了局子，即便他不知道是因为我的算计而入狱。 但他知道，王华几人是为我办事而进去的。 四个人都进局子了，只有我还在外面，这件事，聪明人都能想清楚其中和我的千丝万缕关系。 宁卫华绝对想的通，但他依旧对我毕恭毕敬，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破绽，就像一条忠诚的狗一样，在我的身边，维护着我。 他这一点，让我很欣慰，也很讨厌。 此人，不能重用，虽然王华入狱和他无关，他的漠不关心的表现，却让人心寒，这种人适合混官场，却不适合混江湖。 “什么，华哥进去了？”听到宁卫华的话，弟兄们纷纷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毕竟，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只是昨天没见到而已，今天就传来了王华几人进去的消息，换做是谁，都会吃惊。 “恩，华哥虽然进去了，不过大家放心，以后，还有秋哥罩着咱们。” 宁卫华极力的帮我宣传着：“而且，我们现在的所有资源，也都是秋哥提供的。” 弟兄多了，自然心也就不齐。 听说王华进去之后，有些弟兄会惋惜和失落，但是大部分弟兄只是惊讶一瞬间，唏嘘几声，便恢复了正常。 五星镇的大部分弟兄，其实还是老狗的那一批。 那一批弟兄，对于我也好，对于王华也罢，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就连多年的大哥老狗被办，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大部分混江湖的，多数是年少轻狂，亦或是走头无路，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湖，在他们心中，不过是一个职业而已。 打打杀杀，照场子，是他们的工作。 换一个大哥，就像换一个老板，没有区别，能拿到钱就行。 混江湖，为义气的弟兄，有，不过还是少数。 人都是自私的，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谁就是好大哥。 “咳。” 感觉气氛被宁卫华营造的差不多了，我轻咳一声，双手虚压，示意所有人闭嘴。 我本来就是这里最具话语权的人，在我的举动下，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我，并闭上了嘴。 等待着我的发言。 “我知道，在你们心中，对于之前发生过的不愉快，抱有一丝芥蒂。 不过，那是曾经我和王华之间的误会，与你们无关，从你们跟我李彦秋的那一刻起，你们就是我的兄弟。” 说到这里时，我顿了顿，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扫过一圈，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表情，从而构思接下来的说辞。 之前王华的背叛，是带上他们的。 即便他们迫不得已，但在他们心中，已经默认为，他们是背叛者，自然对我这位老大哥会产生戒备和隔阂。 怕我因为之前的事件，给他们穿小鞋。 而刚才我的话语，就是为了消除他们心中的这一顾虑。 “有吵，有闹，有矛盾，不算事情，吵闹过后，还能从归于好，这才叫真感情。 我知道，你们心中都在担心着什么，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的待遇，和生活，只会比之前越来越好，虽然我们是混江湖的，我也会尽量让你们过上安逸的生活，你们相不相信我？” 我抬高音调，高声询问。 “相信！”在宁卫华的带头作用下，所有人也都纷纷迎合着。 “我李彦秋从来不是小气的人，青林镇的江湖不是我一个人的，而是咱们兄弟共同努力出来的结果。 所以从今天开始，之前每人每月的一千块补贴，我给你们涨到一千五，你们说，好不好！” 人都是自私的，一旦和自身利益挂钩时，才能激发出他们内心的亢奋反应。 我本身就是草根出身，穷苦人家的孩子，对于金钱的概念就薄弱。 我一直认为，能够用钱摆平的事情，买通的人心，就无需过多浪费口舌。 我虽然在乎钱，但与之相比，我更崇尚权力和地位。 “好！” 这一次，还不等宁卫华带头，所有兄弟就齐声喊道。 这一声，远比上一声，要高亢很多，这是他们内心中，渴望的声音，是金钱唤醒出的忠诚！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不是洪斌？ “很好。” 笑着点了点头，我将马震叫到众人的面前：“这位，我想很多弟兄都认识。 我手下最得力的兄弟之一，也是横河八枭中的大哥，王华曾经就是横河八枭中的一员。 从今天开始，青林镇就由他，代为管理。” 在我的介绍下，马震一挺胸脯，开口和弟兄们打了声招呼。 “我叫马震，在你们当中，我看到了很多熟面孔，吕安，黄林山，钱文记等等，这都是之前跟我玩的兄弟，我的为人你们也很清楚。 我马震从来不是自私自利的小人，只要是我的兄弟，那大家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在马震发声之后，底下刚刚被点名的，还有几个之前和马震一起玩的弟兄，笑着叫嚷到：“震哥。” 将马震介绍给众人之后，我冲着宁卫华招了招手。 “秋哥。”宁卫华满脸讨好的笑容，小跑到了我的身边。 “小宁，以后你就负责配合马震，共同管理好青林镇，有没有信心呀？”我拍了拍宁卫华的肩膀，笑着问道。 “有信心，有信心。”宁卫华连连点头。 虽然我不喜欢宁卫华这种人，但他也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他跟王华混这么长时间，并且是掌权之人。 以及这个人的性格，早就在青林镇混的如鱼得水，在弟兄们心中也有一定的信服力。 马震刚刚介入青林镇，属于是空降过来的领导，根基不稳，需要宁卫华来帮衬一把。 等马震站稳脚步时，到时候宁卫华究竟如何处理，在看他的表现，来另当决断。 青林镇的事情处理完，接下来，我还要去一趟横河县。 老鼠的残党，需要铲除，但并不急于一时。 老鼠死了，秦三重伤，他们一派是群龙无首的状态。 上一次听刘野话中的意思，老鼠背后扶持者是洪斌，但如今和尚即将出狱，老鼠也死了。 洪斌会不会不惜代价和老虎正面争夺，还犹未可知。 所以，我需要向老虎阐明事实，然后看看他这边的态度。 老鼠的残余势力，只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若是能制裁他们背后的势力，想要捏死他们，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晚上，我约见了老虎。 我要探探他的口风，看看对于这件事，他是如何打算的。 老鼠死后，他没有联系我，他对于五星镇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我还拿不定。 老鼠已经死了，老鼠背后的人，若是还想分五星镇的这块肥肉，就一定会出面，至少探清老虎的态度，我也有个分寸。 晚上八点，我来到了老虎的办公室内。 “小秋来了。”老虎招呼道。 他红通着脸，眼神略微飘忽，应该是刚喝完酒。 “恩，老虎哥。” 打了声招呼，我在老虎的对面坐了下来。 老虎的办公室并没有洪斌办公室的奢华，也没有龙坤的气派，东西摆放的也很随意。 有花有草，有鱼缸，在办公室的角落，还趴着一条斗牛犬，整个办公室就像市场一样。 办公室内，只有我和洪斌两个人。 刚一坐下，老虎异样的目光，就投放在了我的身上。 “听说你把老鼠办了？这让我很意外啊，你可比皮球能力强多了，呵呵呵。”老虎呵呵呵的笑着，看似是在夸奖，但话语却别有一番意味。 “老虎哥过奖了，都是为了合作，办老鼠，我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我的四个兄弟都被抓了。”我无奈的叹息一声，唉声叹气的说道。 王华背叛的事情，他不清楚，所以，我要用王华的事，要一个坐山观虎斗的资格。 办老鼠这件事，相比于老虎和皮球，我的出力更多，这一点，我自然要叨咕叨咕，也是在侧面的告诉老虎，接下来，该他们出力了。 “他们几个怎么样了？找人了吗？”老虎虚情假意的关心道。 “找人了，不过事情闹的太大，上面很重视，没人敢管这件事。”我长叹一口气，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样。 在看到我这副表情后，老虎连忙打断了我。 “小秋，这件事确实难为你了，你也出了很大的力。 接下来的事，就让皮球办吧，你侧面帮衬着点就行。”老虎递给我一支剪好的雪茄，示意我尝尝。 果然，这些大哥们都愿意玩这些洋玩意来彰显自己的身份，上一次雪茄过肺差点给我抽废的事情，我还记忆犹新。 还被龙坤笑话了好一阵。 “我还是习惯抽烟。”我拒绝了老虎的好意，从口袋中拿出香烟，点燃。 旋即继续接话道：“老鼠的手下，已经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主要我担心的是，老鼠背后的那位......” 微微眯起眼睛，我紧盯着老虎的眼睛，等待他的答复。 闻言，老虎点雪茄的手顿了顿，眼珠子一转，反问道：“你知道老鼠背后的人，是谁吗？” “我听说是洪斌。”我缓缓说道。 这是从刘野口中得知的，我觉得消息可靠性很大。 听到我的话，老虎摆了摆手，非常肯定的说道：“不可能是他。” 若是这肯定的语气，出自皮球的口中，我一定会不屑。 但说这话的人是老虎，老虎何其聪明，他能做出肯定，一定是经过多次推敲，反复确认后得出来的结果。 “老虎哥，你为何如此肯定？”我问道。 我的消息，是刘野侧面透露的，对于刘野，我没有百分百的信任。 “横河县的事，你一个后生不太了解，老鼠和洪斌之间，不可能有合作。”老虎笃定的说道。 的确，横河县的复杂关系，我也没有深刻的了解，至少在五星镇的事件上，我会更信任老虎，因为我们是统一战线。 如果不是洪斌，那又回事谁呢？ 这一刻，我先前预期的所有打算，都因为一个答案而破灭。 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老虎会如此肯定，不然的话，我心里一直不托底。 似乎看出我心中想法，老虎开口反问道：“和尚你知道吗？” “知道。”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第二百九十六章 横河的漩涡 和尚是老鼠的大哥，也是洪斌的小弟，还是老虎的发小，这是我知道所有关于和尚的消息。 但这件事，怎么又与和尚有关。 自从参与五星镇之后，我总感觉，距离卷入横河县的暗潮中，不远了。 “和尚不仅是老鼠的大哥，还是老鼠的恩人。 你别看老鼠平时像个冷血动物一样，但他是一条汉子，当年炮竹厂爆炸，老鼠他爸差点炸死，所有的医药费都是和尚拿的，没有和尚那笔钱，他爸早就死了。 所以一直以来，老鼠对和尚都是感激的，可以说，和尚的半壁江山，是老鼠打下来的。 你别看之前老鼠在五星镇混的风生水起，即便老鼠不死，等到和尚出狱，他也一定会拱手相让。 和尚进去之后，老鼠就是他的看家奴。” 听完老虎的话，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老鼠是一条汉子，知恩图报，每个人都懂，也会去做，但能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还能知恩图报，这种人，不多见。 “那老鼠和洪斌有什么关系？”我追问道。 老虎刚才讲的一切，和我想知道的事情，还没有一点关联。 但我知道，这件事，与和尚脱不了关系。 “和尚含冤入狱八年，是洪斌算计的，刘野办的事，你觉得有这层关系，老鼠会和洪斌合作吗？”老虎反问道。 闻言，我眉头紧皱。 这件事，刘野却从未跟我提起过，怪不得他要弄死老鼠，削弱和尚的势力，原来他们早就是敌人了。 我一直以为，他们和那张办公室的相片一样，是勾肩搭背，出生入死的兄弟。 不对！ 其中有疑点。 如果老鼠真的记恨他们，老鼠又为何会给刘野面子出来跟我谈判呢？ 一条条断裂的线索逻辑，如同杂网一般，粘连在一起，让我一时间对这件事思绪混乱，很多逻辑都说不通，却又好像能够串联在一起。 归根结底，让我想不通，探索不清的，是人心。 人心不同，决定也会不同，我所接收的消息，都是别人传达给我的，而不是亲眼所见。 其中不乏虚假和夸大其词。 如今，我需要办的是五星镇的事，而不是搞清他们的关系！ 想通这一点后，我不再纠结。 “老虎哥，那接下来的事情，你觉得该怎么处置？若是那边来增援的话，该怎么办？”这个问题，才是我最担心了。 我来找洪斌的目的，就是想看看他的态度。 若是老鼠的背景过来横插一脚，他是否会出面，还是坐山观虎斗。 “小秋已经牺牲这么多了，我这个做哥哥的，若是让别人把到嘴边的肉抢走了，传到闫妮妮的耳中，不得被她笑话死啊，哈哈哈。”老虎将雪茄的烟雾吐出，打笑的开口说道。 听到老虎这番话，我心中也有底了。 接下来的事，我只需要坐山观虎斗便可，老鼠的残党由皮球解决，若是老鼠的背景出现，老虎会出面，我静等分红，和机会，就足够了。 “小秋，究竟哪天办事，你有没有打算？”老虎开口问道。 “越快越好，迟则生变。”我回道，我一直的理念都是快刀斩乱麻，不给敌人反应的时间。 现在老鼠的手下肯定乱成一锅粥，等他们反应过来，我怕就难啃了。 听到我这样说，老虎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观点。 在我的注视下，他慢悠悠的吸了一口雪茄，将雪茄的烟雾在嘴中含了一会后，这才缓缓吐出。 “这件事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等一等，我觉得老鼠出殡那一天，刚刚好。”老虎露出一抹狡诈的笑容，淡淡的吐出了这句话。 “好，我听老虎哥的安排。”我应了一声。 嘴上虽然答应，但心中却对这件事极为反感，在我的思想中，一直认为，死者为大。 如今老鼠已经死了，去人家出殡的葬礼上闹事，总觉得过于不择手段了些。 但出于领导者的角度，那一天，确实是办事的最佳时期。 九十年代，很少有火化一说，在我们北方，都是土葬，找一个山，埋下后，立个碑。 那一天，老鼠的弟兄们大部分都会在，而且还都聚集在远离城区的深山之中，是一个绝佳的办事地点。 心中虽然反感，但老虎的安排，是对我们有利的，所以我也就顺从了。 “对了小秋，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两句。”老虎若无其事，随意的说道，甚至于目光都没有看向我。 可越是这番作态，越让我心慌。 这证明，他有不得不说的事，而且这件事，或许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才会表现出这般作态。 “老虎哥，你说。”我目光直视老虎，等待他的下文。 这时，他才将目光正视在我的脸上，郑重其事的说道：“小秋，横河的局势你是清楚的，我觉得你应该想想站队在哪一方，若是你一直坚持这样下去，对你不利。” 闻言，我不仅微微眯起眼睛。 每当有重要事情谈时，眯起眼睛，这是我习惯性的动作。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中的神情是由心而生，不同于表情，是隐藏不住的。 所以我习惯眯起眼睛，这样一来，别人就看不到我的眼神，自然也就无法从我的眼睛上，察觉出我的情绪来。 老虎之所以会这样说，这证明，横河县，虎斌之争，可能会有大动作。 而老虎，不希望我在做中立方，做墙头草。 他想拉我下水，站队到他这边来。 “老虎哥哪里话，洪斌之前都要江湖追杀我了，我还哪敢和他站队呀。” 我会心一笑。 我的话只是否定和洪斌站队的观点，但并不代表，我选择和老虎站队到一起。 横河县的争夺，我还不想卷进来，我就想坐收渔翁之利，等着捡便宜。 所以，还不等老虎开口，我再次补充道:“况且您和龙坤哥，妮妮姐都是好朋友，我若是站队了洪斌，岂不是对不起这二位的栽培。” 话说的还算圆滑，大致意思，我是在向老虎阐明态度。 很直接，我话中的意思就是在说，我是龙坤和闫妮妮的人，不可能站队他老虎！ 第二百九十七章 审讯 “小秋啊，小秋啊。” 老虎意味深长的冲着我一笑，又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你抱住大腿，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你还是太年轻，想的太简单啦。 就算我不逼你，这场风波，你也逃不掉的。” 老虎语气随和，却让我汗毛倒立。 他是在威胁我，也是在提醒我。 “老虎哥言重了，洪斌同样是我的敌人，该怎么办，我明白。”我郑重的说道。 这句话，并不代表我向老虎屈服了，对于他的威胁，我不在意，有闫妮妮这层关系，他算计不了我。 我只是再次向他表明立场，对于虎斌之争，我不可能站在洪斌的身旁。 “嗯，你明白就好。”老虎淡淡一笑，静静的抽起他的雪茄。 “老虎哥，那您先忙，我就告辞了。” 和老虎打过招呼后，我离开了老虎的办公室。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着接下来的安排，从老虎的口中，我可以确定，虎斌之争，横河江湖的大乱，不远了。 横河的大乱，对我究竟是好是坏，还犹未可知。 但我绝对肯定，虎斌之争，一定有我的机会，一个可以让我一飞冲天的机会。 但同时也是一个泥潭，一个让我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的泥潭。 ........ 次日一早。 我是被一阵敲门声，和兰娜的呼喊叫醒的。 “你们干什么？” 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门口，传来兰娜略带呵斥的询问声。 “我们找一下李彦秋，有个案子和他有牵扯，需要他的配合调查！”门口的方向，传来男人的强硬声音。 听起来，应该门口方向的人并不少。 不用想，一定是找我来做笔录的，王鹏之前在电话中提过此事，我心中也有数。 连忙起身，我走出房间。 门口位置，兰娜还想要阻拦，但是看到我出来，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娜姐，没事。”我安慰兰娜一句。 随后看向这几位身穿制服的警察：“稍等我一下，我换一身衣服。” “好，你快点。”其中一位催促道。 他们并没有闯入，也只是放心的门口等我，并不害怕我跑。 按照正常流程，就算能让我换衣服，也会没收我的通信工具，严防死守的盯着我。 我虽然住的是楼房，但是楼层不高，是二楼，我若是想跑的话，他们也拦不住我。 这一点，他们是心知肚明的，可他们却没有准备警备举动。 想来，应该是上面已经打过招呼了。 穿好衣服，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果然上面有一条王鹏发来的短信，告知我今天会过来调查我，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 将短息删除，穿戴好衣服，我被几个警察围在中间，请到了警车内。 期间，也没有给我带手铐。 审讯的地点，就在横河县的派出所。 审讯室内，两名警察，对我展开询问。 “前天中午，五星镇中学枪杀案，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其中一位对我提问道。 “知道。”我如实回答。 “这件事你也参与其中，但对于蓄意谋杀案件的真相你不清楚，你只不过是充当司机的身份对不对？”他云淡风轻的再次问道。 说完之后，还不待我回答，他看向了身边的警察询问道：“在不知情下，为犯罪份子提供车辆，这种不构成犯罪吧？” “不构成。”另一位警官回道。 闻言，我不禁一笑，这两位小兄弟还挺有意思，会唱双簧呢。 “我并不清楚二位在说什么，我也没有给他们提供过车，更没有参与这次案件之中。”我笃定的反驳道。 他们想诱导我，从而在我的嘴中探查实情，这绝对不可能。 就算没有王鹏的提醒，我也不会傻呵呵的承认当司机这件事。 承认了一点，他们就会用新的话术又诱惑你说出下一点，如同吸血鬼一般，直到榨干所有消息位置。 “既然你不在场，你怎么知道这个案子的？”他反问道。 “闹的沸沸扬扬的，就差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吧。”我轻哼一声，不屑的说道。 对于这件事，我肯定不能承认，否则我的罪行，一定是在王华之上，堪比邢起初。 “我们调查过，也有多人证明，他们都看到你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门口，这一点，你不可能狡辩。”他再次逼问。 “说话要讲证据，你的证据在哪里呢？”我笑着反问道。 九十年代，并没有监控，我也至始至终没有下过车，他们提供不出证据来。 “这些都是证词，你自己看看吧！”说着，那个警察拿来厚厚一沓子证词，放到我的面前。 刚开始看到这些厚厚一沓证词时，我还有些吃惊，不过随意的翻看一下后，我直接轻笑出声：“都是未成年的孩子说的话，你们也能当做证词来用吗？ 他们的心智还不成熟，很容易被人诱导，他们的证词，就算上交到法院，也算不得证词。” 面对我的冷笑，他们的脸色，却依旧风平浪静。 不过我丝毫不担忧，本来我就是走个过程而已。 王鹏不可能跟所有警察都打招呼，但一定到时候会有人过来保我，而且他们没有直接证据来证明我策划这起案件，否则也不会是简单做笔录，审讯而已。 所以对于他们的提问，我只要否认就好了。 审讯室，他们玩的就是心态。 很多事情，即便做了，也完全不需要承认，更不要急于一时回复他们，想清楚在说，就来得及。 坦白从宽，是真，不过宽松不了多少。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坦白，永远不如找关系。 而且，他们的作用，是负责调查案件，能够从轻谅解的权利不大。 调查结束，顶多是鉴于坦白，帮你写一个文书添加到卷宗中，在将卷宗上交到检察院。 检察院的量刑意见，才是真正有实际作用的东西。 “李彦秋，你还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啊，就是咬死不承认呗？”那位调查员，愤怒的说道。 我拍了拍脑门，很是无语。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给我挖坑。 第二百九十八章 无意之言 “我没做过的事情，你让我怎么承认？”我颇为无辜的反问道。 这件事，就算他说破了天，我也不可能承认。 反正他最多拘留我二十四个小时，我这几天又没事，靠呗。 到现在，他已经审讯我将近两个小时，期间也利用过各种的话术技巧，却依旧没有在嘴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显然有些气急败坏。 “李彦秋，我们知道你是在背后搞鬼，我看你到底能犟到什么时候！”说着，他在桌子抽出一根‘小白龙’。 体罚，在九十年代，是很常见的一件事。 我也相信，他清楚这件事是我在搞鬼，可是他拿不出证据，也就拿我没办法。 “你敢动我一下，等我出去，我就扒你这身皮！”我阴沉着脸，目光盯在那根‘小白龙’之上。 我不是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更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干员，说打就能打的。 面对我威胁，他迟疑了。 普通人他们敢欺负，因为普通人没背景，但对待我们江湖人，尤其是我这个级别的，他们不敢碰。 而就在这时，审讯室的房门打开，一个调查员将头探了进来：“谭哥，你出来一下。” 在调查员的呼叫下，被称为谭哥的男人瞥了我一眼，将‘小白龙’物归原位，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大概过了十分钟。 谭哥再次回到审讯室，这一次的审问，变成了过场性质的，并没有挖坑的提问，也只是简单的问话几句，便给我放了出去。 一定是王鹏动用了关系，将我保了出来。 离开派出所，我取回手机。 发现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同一个人：刘野。 “喂，野哥怎么了？”回拨过去，我开口询问道。 “刚才在忙啊，怎么不接电话？”刘野问道。 “还不是办老鼠这件事，闹的太大了，刚刚做了一个笔录出来。”我叹息一声，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 “晚上有约吗？一起吃个饭吧。”刘野邀请道。 一般刘野找我谈事，都是在办公室内，他似乎并不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情。 如今他邀请我吃饭，想来是庆功宴吧。 “有时间。”我回道。 踏进横河江湖，关系一定要搞好，刘野虽然是不择手段，太会算计。 但该交朋友，一定要交朋友，朋友多，绝对是一件好事。 本想着今天醒来去找闫妮妮，经过刚才的这一变动，外加刘野的邀请，我决定推迟一天。 “那行，晚上五点，一会我给你短信发位置。” “好。” 挂断电话，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闲来无事，随便找了一个赌场玩了两局。 玩牌，的确是一个打发时间中，很有趣的消遣工具，不过要适当而行，不能沉迷于其中。 很多人都是由消遣而开始，妻离子散而结束，赌博成瘾，一定要量力而行。 玩了会牌，我按照刘野短信中的位置，赶了过去。 到达饭店时，刘野已经在包厢中等待了，只有他一个人。 “嫂子呢？”我坐到刘野的对面，疑惑的问道。 在我的眼中，刘野和罗茜应该属于蜜月期，每天黏在一起才正常，就像最开始我和戚瑶一样。 “男人出来吃饭，带女人干什么？”刘野哈哈一笑，玩笑意味的说道。 “呵呵呵，那也是哈。” 我尴尬的回以一笑，突然感觉自己有被刘野暗讽到，曾经戚瑶在的时候，走到哪里吃饭，我都会带着她。 如今想想，确实很多场合，不适合带女人参加。 不过我不后悔，和戚瑶在一起的日子，依旧是我最美好的回忆。 “老板，需要走菜吗？”服务员走进来问道。 “走菜吧。” 这一晚，我们聊的话题，也都很随意。 天南海北，过往未来，亲戚朋友，就像是好朋友平时坐在一起，喝酒吹牛逼一样。 没有勾心斗角的算计，也没有大哥小弟的辈分差距。 “野哥，听说陆凯要回来了？案子的事，都处理完了？” 这个消息，还是上一次我在兰娜口中得知的。 “嗯，信用社那边松口了，时间也过这么久了，官方那边，也就不了了之了。”刘野回答道。 “这一晃，也大半年了，一圈缅甸之行，回来肯定大变样喽。”我感叹的说道，打心里，也由衷的为我这个兄弟高兴。 他能回来，他的家人就会放心了，最近几次去陆凯家中，他母亲终会刻意的问一些关于陆凯工作的消息，应该是察觉到了异常。 而且在陆凯走后，兰娜也在等他，我希望这二位会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身边的人的幸福美满，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 “变化肯定是有的，小秋你这大半年也没少成长啊，从我手下的一个老千，成为了一方大哥，了不得啊。”刘野漫不经心的的吃着菜，随意的说道。 再次将话题转移到我的身上，这让我一时间有些尴尬。 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讲，我也算是吃里扒外，在刘野那里挣着钱，私自去培养自己的团队。 但性质又不同于王华，我挣的钱，是靠我的本事和手艺，该怎么花，是我权力，而王华的钱，是在我手中抢的，这是根本性的问题。 所以和刘野一直没有闹翻，也不算触犯了他的底线。 在刘野的手下时，我是老千，算是打工仔。 并不是小弟，那时候我没有踏入江湖，也就谈不上江湖意义中的背叛和自立门户。 “还是多亏野哥的提携。”我顺便的溜须拍马。 “别他吗整这虚头巴脑的。”刘野笑骂一句，顺嘴问道：“对了，老鼠都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都动手啊？” “他出殡那天。”我随口说道。 我是脱口而出的，没有经过大脑的思维，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他说的很随意，我回答的也很随意。 外加一直以来的和谐气氛，让我消除了戒备心。 在出口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说错话了，暴露行动，是一件忌讳的事情。 抬眼微微的看了一眼刘野的表情，他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神色。 似乎对于我刚才的话，毫不在意。 第二百九十九章 出殡 刘野的表现，这让我略微放下心来。 五星镇接下来的处理，和他就不发生关系了，老鼠是他帮我办的，他自然也更希望我削弱老鼠产党的势力。 从某种程度来讲，我们在五星镇的事情上，还属于统一战线，所以，即便他知道了我的行动计划，也是支持的。 反正说已经说了，我也只能选择相信刘野。 计划是老虎定的，我没有更改的权力。 我总不能傻到去和老虎说，我把消息透露出去了，刘野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我们换一天行动，这种话。 那样无疑是会让老虎更加怀疑我的立场。 “行，这种事情，只要别托太久，在和尚出狱之前解决，就行。”刘野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这才缓缓说道。 从他的话中我可以分析出，他是希望老鼠势力的彻底崩塌，从而击垮和尚。 之前我一直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针对和尚。 昨天老虎给我解析后，我方才明白，和尚的入狱虽然是洪斌所害，但却是刘野的亲手而为。 他怕和尚出狱后的报复。 “野哥，对于五星镇这块肥肉，你难道不想分上一块吗?”突然，我鬼使神差的问出这样一句。 这句话，其实也是埋藏在我心中很久的话。 刘野既然在老鼠的身边安插手下，目的难道只是监视老鼠吗？ 五星镇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却是横河下属五镇中土地面积最大的，也是经济发展最好的。 最让人动心的是，他是镇子，是镇级管理，而不是县级。 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整个管理机制，也不是一个级别的。 镇子的管理等级弱，管理越松懈的地方，自然通过江湖手段获利越容易。 一个小小的五星镇，其中带来的经济利润，就算不及县南或县北，但也相差不多。 这也就是为何一个五星镇，能让两个江湖大哥赚的盆满钵满。 “五星镇是好，但却轮不到我。”刘野淡淡的回道。 闻言，我先是一怔，不太能理解他的其中用意。 见到我疑惑不解的表情，他笑着用手指，指了指棚顶的位置。 看到这个手势，我恍然大悟。 旋即，也能理解刘野其中的意思，他上面有人！ 他上面的大哥是洪斌，就算刘野费心费力的打下五星镇，卷入五星镇的漩涡中，分配权，也轮不到刘野。 他不同于我，我没有名义的大哥，而他有。 “明白了。” 和刘野共进一顿晚饭后，我回到家中。 这顿晚饭，让我对刘野的看法，也改变了不少。 至少，我不再觉得，他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 ........... 出殡，按照习俗，一般会等到死者，烧过头七之后，在入土安葬。 接下来的几天，我也闲暇了起来，有时间陪闫妮妮逛逛街，吃吃饭。 回家看看父母，和兰娜一起打打牌等等闲暇的事情。 马震在原先一些弟兄的吹捧，加上宁卫华的烘托下，也在青林镇站稳了脚步，青林镇的事情，告一段落。 木材生意，也胖子的亲自指挥下，开始动工。 时间飞逝，一晃距离老鼠的死期，已有七天。 今天，正是老鼠出殡的日子。 坐在宝马车上，皮球坐在我的副驾驶。 “秋哥，上一次办老鼠，你出力最多，今天你就后面观战，就看兄弟我的。 兄弟我不是占小便宜的人，办老鼠的损失，我给你找回来。”皮球拍着胸脯，豪迈的说道。 “行，那今天就看皮老板一展雄风了，哈哈哈哈。”我大笑着，顺着皮球的话，接了下去。 能够少出力，少参与江湖厮杀，我一般都会带着兄弟们躲到后面。 打架都是有风险的，万一出现意外，参与的少，也更容易撇清责任。 铃铃铃...... 正在皮球跟我自夸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 “嘘。”皮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接起电话。 “哥，西山炮台，都在。”皮球开的是免提，在电话那边，一个男人压低了声音，在鼓锣声中，急切的传来。 “好，知道了。”皮球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在挂断电话后，他将目光看向我：“秋哥，我们可以行动了。” “嗯。” “那你们跟紧我。” 留下这句话后，皮球下了车，走到他们的车队之中。 在皮球过去后，车队开始启动，他的人手，加上我的弟兄，浩浩荡荡装了十几面包车。 而我的宝马，则是开在最后面，慢慢悠悠的跟着。 皮球都说，今天办事，都是由他出力，我自然不用操之过急，抱着看戏的心态，只要不跟丢就行。 车队很快便离开了镇子，行驶在一条偏远的土路之中。 大概在土路上又开了将近二十分钟，老鼠的残余势力，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上百人的队伍，披麻戴孝，缓慢的朝着山上走去。 其中并非都是老鼠的小弟，也不乏他的朋友，亦或是亲人朋友。 在看到这群人后，皮球车队的速度猛然加快，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与之相反，我则是降低了车速。 准备看看他们怎么搞。 一辆辆面包车停在人群身旁，那群人也早就注意到了我们，停下脚步，没有动弹，做出备战的准备。 皮球和他们的弟兄停下车后，拉开车门，紧接着，一道道黑影，手里拎着明晃晃的刀刃，朝着那群披麻戴孝的人群，冲了过去。 对方，也并非毫无准备，小弟们纷纷也亮出了家伙。 除了一些女人们的尖叫和四处而逃，无论是不是混江湖的，几乎每一个男人都拿起了武器。 老鼠的小弟准备了刀，而那些朋友亲戚，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铁锹。 这些都是为老鼠挖坟，立碑的工具。 随着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看到那些人每一个的脸上都是坚毅的，愤恨的。 老鼠的棺材，就摆放在他们的中间。 葬礼，尤其是老鼠这种横死的，他身边人的情绪本来就是悲愤的，如今这种情况还有人捣乱，确实欺人太甚。 所以他们也都摆出了视死如归的架势。 第三百章 冷酷手段 咚咚.... 车窗处，秦昊敲击着我的车窗玻璃。 降下车窗，我疑惑的看向秦昊：“怎么了？” “秋哥，我们不去帮忙吗？”秦昊脸上挂满担忧的神情。 此时，皮球一马当先，手提一把管杀，冲入人群。 在皮球身后，他的弟兄，一个个也紧跟其后，手中砍刀，不停的挥舞着。 场面一度混乱。 而此时此刻，我的兄弟们，还在车上，等候我的命令。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我的目光在战场上停滞一番后，笑着回道：“要帮，但是需要等一等。” 即便到了厮杀场，把控人心，依旧可以将损失降到最低。 如今老鼠一方已经打红了眼，外加他们本身带着怨气，异常凶猛。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带着人冲进去，只会增加他们心中的怨气和凶性。 背水一战的敌人，才是最凶狠，也是最不好惹的。 所以我要等一等，等到他们渐渐恢复理智，让他们从冲动中缓过来时，我的弟兄们的加入，才会让他们感到不敌，让他们恐惧。 这样，方能摧枯拉朽的击败他们！ 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时间，双方在紧绷的精神，和过度的体力消耗下，已经陷入疲惫。 只不过相比于老鼠一方，皮球那边，却已经呈现不敌之势。 我知道，时候到了，别看只是过了短短的一分钟，但对于一瞬间的冲动，一分钟，是很漫长的。 “可以了。” 吸一口烟，目视前方，我缓缓开口说道。 在得到我的命令后，秦昊立马转身离开，去吩咐我的命令。 走下车，将烟叼在嘴上，微微眯起眼睛，我将手枪从后腰上拿了出来。 扣下保险，拉开套筒，我举起手中的枪，将枪口对准天空，扣动了扳机。 砰！ 一道响亮的枪声，在整个山间盘旋。 我这一枪，就是为了让那些人清醒清醒，也是一种警告。 一枪过后，战场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动作，将目光看向我这边。 随后，老鼠一方的人，有些人已经开始朝着后方退去。 因为他们看到，在我的身后，一辆辆面包车上，正在不断涌下他们的敌人，朝着他们冲杀而去。 这么恢复了理智，也就参上了畏惧。 “兄弟们，给我砍！” 在见到支援后，皮球一声大呵，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杀入了羊群之中。 在皮球和秦昊的带领下，两方弟兄，碾压似的，摧枯拉朽的将老鼠一方击溃。 又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场面便被我和皮球双方联合给控制住了。 “皮球哥，勇猛啊，哈哈哈。”走到皮球的身旁，我递给他一根烟，笑着夸赞道。 他虽然脑子不行，但打起架来，确实勇猛。 在他的手臂和后背虽然有两刀刀伤，但皮球却丝毫不以为意。 “嗯。”皮球只是应了一声，脸色阴沉，接过了我的香烟。 见他这副表情，我有些尴尬的再次点燃一根烟。 想来，他应该是因为我迟到的援助，而生气了，但结果是好的，至少成功将老鼠的势力，彻底击垮。 皮球阴沉的目光，一直都在老鼠这些余孽的脸上，打量。 打量了几遍，似乎也没找到他想要的结果。 “癞皮狗，你大哥鸭子呢？”皮球在看了几圈无果后，拎起一个小弟的脖领，冷声喝问道。 鸭子，也是老鼠的得力手下之一，在老鼠团伙中，算是和秦三一个级别的。 老鼠死了，秦三住院，能够扛起老鼠团伙大旗的人，只有鸭子一个。 而如今鸭子却不在，这让我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大哥刚才还在，好像跑了吧。”被称为癞皮狗的小弟，强颜欢笑一声。 但谎话，和笑容，都过于虚假，任由谁看到他那副表情，都清楚，他在说谎。 在癞皮狗的笑容下，皮球脸色更加阴沉，他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举起了手中的刀，手起刀落，管杀直接扎进了癞皮狗的大腿上。 皮球拿的是一把管杀，属于可砍可刺的利器，而且这把管杀，应该是皮球的专属武器，刀刃被他磨的锋利无比。 “啊啊......” 管杀刺入癞皮狗的大腿上，这一刀，刺的很深，一小半的刀刃，都没了进去。 剧痛之下，癞皮狗嗷嗷痛呼起来。 将刀拔出，一股鲜血，溅射出来，染红了皮球的牛仔裤。 皮球没有再开口，刚刚拔出的管杀，上面的鲜血还没滴净，又被他狠狠的扎进了癞皮狗的小腿上。 “啊！” 一声凄厉哭嚎，回荡在整个西山炮台，一阵阴风不停的吹。 猩红的场面，让我都不禁皱眉，就连我都感觉到了一丝丝不适。 我也是人，有些事情我也是抗拒的，只不过为了江湖事业，只能硬着头皮上。 目光转移它处，却不由自主的落下的老鼠的棺材上。 所有人都异常的安静，只有癞皮狗的哭嚎，一声声的，不绝于耳。 目光在棺材上停留好久，这一刻，我突生一个奇特的想法，老鼠，该不会要诈尸吧。 自嘲一笑，发生自己还是有些幼稚。 “皮老大，我说，我说！” 身旁，传来了癞皮狗沙哑虚弱的求饶。 闻言，我也将目光投了过去。 看到癞皮狗腿上的伤，两个大洞还在不停的溢出鲜血，我知道，这人就算还能活命，这条腿也废了。 “早他吗心思啥了，不扎你两刀，你难受是吧！”皮球怒声呵斥着，将管刺上面的鲜血，在癞皮狗的衣服上，蹭了蹭。 “鸭子哥他在五星镇，没有来。”癞皮狗痛苦的说道。 闻言，我眉头皱的更深，老鼠出殡这种重要场合，他居然留着五星镇没有来，那就意味着，他有比老鼠出殡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而这个事情....... 想到此，我不禁汗毛倒竖。 “他为什么不来？”皮球追问道。 “鸭子哥好像有重要的人要接待。”癞皮狗十分虚弱，五官因为剧痛，紧凑在一起。 在听到这句话后，我的脸也沉了下来，忍不住的脱口而出：“坏了！” 第三百零一章 皮球的损失 “怎么了？”皮球见我表情凝重，连忙问道。 “赶紧回五星镇，我怀疑鸭子他们有动作！” 在癞皮狗给出的线索后，我脑海中，一幕幕画面再现，一层层印象重叠，我似乎明白了。 即便我从来没有见过鸭子的模样，但我可以确认，他就是那个握着手枪的男人。 铃铃铃.... 就在这时，一道手机铃声，在皮球的裤兜内响起。 “喂，怎么了？”皮球不耐烦问道。 “什么？” “我马上回去！” 电话那边讲了什么我不清楚，但看到皮球的反应，我敢肯定是出事了。 而且应该跟我想象的结果一样。 “他吗的，鸭子既然带人砸了我的场子！”皮球愤恨的爆了一句粗口，走向了车的方向。 “都上车！” 在皮球的命令下，他所有的小弟，小跑的上了车。 “走！” 我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带着弟兄们纷纷上了车，赶往了五星镇。 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不然鸭子不会不参加老鼠的出殡，更不可能这么巧的去偷袭皮球的场子。 很明显，对方已经提前得知了我们会在老鼠葬礼上办事的消息。 至于这个消息是谁泄露的，我大致心里也有数了。 但无论如何，这一次，我会站在老虎和皮球的一方，而且会尽心尽责的做好接下来的事，尽力去挽回皮球的损失。 并不是我想讨好皮球，而是老虎之前给过我警告，我不能让他起疑心。 五星镇距离西山炮台，足足有近三十分钟的车程，虽然我们尽量却缩短了时间，但也用了将近二十分钟。 跟随皮球的车辆，我们一直行驶到一家洗浴门口。 此时，洗浴的十几个女技师，还有几个看场子的混混，都是一脸苦瓜相，站在洗浴门口。 但他们却都没有受伤，对方就只是砸了场子，并没有伤人。 对方不动手，他们这几个小混混，庆幸还来不及呢，自然也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场子被砸。 偌大的玻璃门，被砸的细碎，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里面凌乱破碎的装修。 “他吗的，他们人呢？” 皮球站在负责看场子的混混面前，厉声呵斥道。 “我也不知道呀，他们砸完场子就走了。”其中一个混混低着头，不敢直视皮球。 “去你吗的，一群废物东西！”怒骂着，皮球抬手一个巴掌就抽在了这名小弟的脸上，随后抬脚将其踹翻在地。 “叫你们看场子，你们人没事，老子的场子却被砸了，一群怂包，要你们干什么！”皮球怒吼道。 “他们....他们人太多了....”混混低声说道，一副很委屈的样。 “还他吗的犟嘴！”闻言，皮球又狠狠的踹了一脚。 对于皮球的行径，我是很反感的，这分明是无能且无智的表现。 这不是保家卫国，没必要去以卵击石的做奋力抗争，没必要去做无畏的挣扎。 若我是皮球，即便心中再不满，我也会笑着安慰说：还好，他们只是砸了场子，你们人没事就行。 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将火气发泄到弟兄的身上，不如趁机收买人心。 “皮老板，你现在发火也没用，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鸭子，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见皮球还准备动手，我连忙拦住了他，劝说道。 今天的行动，属于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们只是砍伤了对方的兄弟，而对方却砸了皮球的场子，算起来，皮球的损失远比老鼠方面更大。 “上车，他们砸了咱们的场子，老子也砸了他们的场子，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皮球既然已经决定下来，我也就帮衬着他做，这次事件，终归到底，我是没有损失的，只要不落下话柄就行。 而且皮球的损失，也是我乐意看见的，早晚，他也是我的敌人。 一路上，但凡路过的老鼠场子，皮球都会带人通通砸一遍。 不仅如此，皮球并没有像鸭子那般，只砸场子。 他所过之处，无论是场子，还是场子里的员工，都要有所波及，无论男女，无一幸免。 在来到歌舞厅时，对方门口，也已经聚集了上百名小弟。 看来鸭子这也是早有准备，在这里等我们了。 这上百人的集结，其中肯定大部分是外援，老鼠的弟兄就那么多，之前我也见识过。 而且那些小弟，大部分今天都出现在老鼠的葬礼上了。 如今是跑的跑，伤的伤了，就算往回赶，也不可能这么快。 上一次我们砸过一回老鼠的歌舞厅，但砸的也都是设备，桌椅，这种更换件，所以在短短几天的时间，歌舞厅又从新装修好了。 我和皮球一同走下车。 而对方人群中，一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走上前来，和我们对峙。 虽然没见过过面，但第一眼我就认出他来，他就是鸭子，他就是那晚拿手枪的男人。 “皮球，老子给你这个惊喜，满意吗？哈哈哈。”男人的目光在我身上撇过，随后得意的看向皮球笑道。 他的声音很奇特，有点像被人捏住声带一般，声音如同鸭子的叫声，也就是所谓的公鸭嗓。 皮球阴沉着脸，他在压抑着他心中的怒火，对方这么多人，显然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鸭子，你就不怕像你大哥一样，哪天死在街上啊！”皮球阴冷的说道，语气中充满杀意。 皮球这一次的损失很大，至少一两年的辛苦努力，是白费了。 我的目光在这些外来人的脸上扫过，让我惊奇的是，这里面，都是生面孔，难道我想错了？ 或许吧，毕竟我没有证据，也只是从小事情上分析的，巧合率很大。 “你有这个本事吗？” 鸭子冷笑一声，随后声音提高八度，用似乎吼叫一般的音量说道：“皮球，老鼠哥的死，我一定会为他报仇，你给我等好了！ 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才是五星镇的大哥，劝你最好识相点，趴好喽，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他话语中的细节，耐人寻味。 第三百零二章 我的猜想 他用的是老鼠哥，而不是大哥，虽然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其实却很不对。 老鼠是戏称，是外号。 外号，不代表是褒义词，绝大部分，都有贬低的成分。 正常身为老鼠的小弟，他们会叫老鼠为大哥，或者从他真实姓名中，取一个字来叫。 就像皮球的小弟，从来都叫皮球为大哥，有的叫他山哥，却没人叫他秋哥，或者皮球哥，是一个道理。 从这一个称呼上，就能听出来，这位鸭子，有反心，而且不是一天两天。 面对鸭子的狂言，皮球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你他吗是个什么东西，继承了老鼠的背景，就敢在老子面前狂啊！” “来，你告诉我，你老大是谁？”骂完鸭子后，皮球手中的管杀指向对方一位外来小弟，呵问道。 可对方，却没有人正面回复皮球的问题，只是用不屑的表情瞪了皮球一眼，轻飘飘的说了一声：“你爹！” 这个回答一出，皮球都愣了一秒，脸憋的通红，估计是气坏了。 我虽然也意识到了不妙，但嘴角，却忍不住的想笑。 “哈哈哈，听见了吗？皮球，是你爹，哈哈哈。”鸭子则是肆无忌惮的大笑，疯狂的嘲讽起来。 “吗了个比的，今天老子就送你去见你老鼠！” 皮球大骂一声，此时此刻，他必须做出点什么，来找回他丢失的面子。 他拎起他的管刺，朝着对方挥舞着，冲了过去。 “咳咳！” 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老鼠的歌舞厅内走了出来。 几道身穿军绿色制服的男人，映入我们的眼帘，看到这几个人后，皮球也冷静了下来，停下了动作。 而那几位，为首之人，正是梁所。 “鸭子，你他吗够阴了，已经不讲规矩了是吧。”皮球呵斥一声，但也停下了动作，，气呼呼的喘着粗气。 江湖上的事情，江湖了，这是规矩。 混江湖的，打不过就报警，不仅是坏了规矩，还是一件耻辱的事情。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法律，就是规矩。”梁所用非常官方的口气，义正言辞的说道。 “皮老板，老鼠已经死了，这么大的案子发生在五星镇，你知不知道你们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上级们都看着呢，如今在这种时期，你还想给我上眼药是不是！” 梁所走到皮球的面前，丝毫不给任何面子的指责着皮球。 这老东西，也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能够这样说话，估计是鸭子那边，给了不少的好处。 “梁所，你这就未免有些针对我的吧，他们砸了我的场子，难道你就不管吗？”皮球反驳道。 话语中将梁所，说成了以权谋私，偏袒的小人。 虽然梁所就是这样的人，但这个现场，不仅仅是双方的弟兄，周围不乏一些胆子大，喜欢凑热闹的普通百姓。 闻言，梁所脸色有些怪不住，他沉下声音，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皮老板，砸场子的事件只不过是经济损失，和西山炮台的事件，在官方上，不属于一个性质。 你要让我管的话，你第一个进去，孰轻孰重，你掂量掂量！”梁所的目光扫过皮球手上的管杀。 这老家伙也并不打算彻底将皮球得罪，今天，他也就是过来走个过场，做个和事老。 在梁所的提醒下，皮球将管杀递给了手下的小弟。 皮球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孰轻孰重。 “梁所，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皮球冷哼一声，看向鸭子：“你给老子等着！” 留下一句狠话，皮球一摆手，走上了车。 “那梁所，我们也先走了。”我微笑的冲着梁所点了点头。 “嗯。”他应了一声，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复杂。 ......... 回到横河县，我躺在床上，思索着今天的事情。 鸭子早有准备，不仅是在应对今天事件上有准备，甚至在做大哥这件事上，也早就准备好了。 他本身和老鼠就不是同心，或许，他早就不少老鼠的人。 老鼠背后的那个人终于要浮出了水面，而鸭子，大概率是他的人。 关于老鼠背后的人，我似乎已经洞察出，这个人是谁。 但我不确定，我只通过一个个小线索，拼凑出来了，没有能拿上台面的根据。 而且也只是我的一个想法，错误率很高。 所以，我需要一个人，来证实我的想法。 老鼠的背景，一直十分神秘，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但我敢保证，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那就是秦三！ 自从上一次金宝刺杀失利，秦三重伤，生命垂危，差一点就死在当晚。 据说我们市的医疗水平都不够，老鼠花重金，将秦三送到了省城的医院，这才保住了命。 目前秦三正在省城中住院。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心中已经有了苗头，对于得知真相，我迫不及待。 穿好衣服，我准备连夜去一趟省城。 四个小时后，我出现在省城，开始寻找秦三的下落。 通过小道消息，我知道了秦三的具体位置，和他的真实姓名。 秦三住的医院，正是林晨上次住的那家医院，也是省城最权威的医院。 到达省城时，是凌晨三点多。 在医院的附近找了一家宾馆先行休息，太晚去医院探望病人，总会引人生疑。 这一夜我几乎没睡，失眠，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困扰。 只有每当太阳升起时，看到阳光，我才会有困意。 九点，我离开了宾馆，前往了医院。 作为我省最权威的医院，就诊的病人非常多。 排了十分钟的长队后，我才走到前台的窗口位置。 “你好，问一下秦汉军的医院费还够不够？”我咨询道。 并没有直接问秦三的房号，我怕保护隐私，而拒绝我。 “医院费是有，但不多了。”她回道。 “不能吧，我哥说，他刚交了两万块啊。”我装出一副诧异的表情，再次催促的追问道：“大夫，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哥肯定刚交完钱。” 第三百零三章 探望秦三 “1106号房，秦汉军对吧？” 在面对我的质疑声下，她又仔细的翻看了一遍后，跟我确认道。 “对。”闻言，我心中一笑，成功的套出了秦三的房号。 “上一次交款还是住院那天，交了五万，现在还剩八百多了，你要不要问问你哥？” “好的，应该是我哥弄错了，我去问问他，谢谢。” 在得知到房号后，我也就没必要在逗留下去，坐上电梯，直接来到11楼。 在十一楼刚刚拐角后，我就确定了秦三的位置。 在我正前往，道路尽头的房间门口，长椅上，坐了五六个混混。 很明显，他们守护的房间，里面住着的就是秦三！ 医院这种场合，属于禁忌之地，我们双方，谁都不会动手，所以即便他们人再多，我也不怕他们会对我构成威胁。 调整好心态，我大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随着我的靠近，他们几个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一个个眼睛瞪的溜圆，警惕的看着我。 这几个人我没见过，但他们都是五星镇，老鼠团伙的弟兄，那自然对我也就不会陌生。 随着我的靠近，几个人也站起身来，目光紧紧盯在我的身上，隐有动手之势。 我始终保持着平和的态度，抬眼确认一下房间号，1106，没错，这是秦三的病房。 “三哥在里面吧。”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我开口问道。 他们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开口质问道：“李彦秋，你来干什么？” “放心，我就是来看看三哥，没有恶意。”我说道。 我知道，他们是不会让我进去的，不过里面那位，会同意。 “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赶紧滚！”其中一个混混推了我一下，呵斥道。 拍了拍衬衫上，被他推过的位置。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过，我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而动怒。 “一群无主之奴罢了。”我轻哼一声，随后抬高音量：“老鼠死了，鸭子称了王，这五星镇，你们还能回得去吗？” 面对我的高声喝问，几个人脸色阴沉，目光不自觉的打量了一下身后的病房门，然后低声呵斥道：“你别他吗瞎说，小点声！” “怎么？老鼠死都死了，还不怕人听吗？”我冷冷一笑，高声反问道。 “李彦秋，这里是医院，你别逼我们在这里大哥报仇！”其中一个混混直视着我，眼神中带着仇恨的目光。 咯吱。 而就在这时，身后的病房门开了，一个中年妇女从里面走了出来，怯生生的说道：“秦大哥让这位小兄弟进去谈。” “知道了。”在中年妇女开口后，几人这才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不情不愿的让开了堵在病房门口的路。 临了之前，还不忘警告我：“别他吗瞎说，听见没？” 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将目光看了一眼中年妇女。 原本我以为中年妇女是秦三的女人，不过看她对秦三的称呼，和这群小弟对女人的口气，她应该是个护工。 待我走进病房后，那六个混混也跟了进来，对我形成了包围的趋势，时刻警备着我，生怕我做出一些对秦三不利的事情。 被他们围在中间，我十分不自在。 目光看向床上的秦三，日渐消瘦的身上盖了一床被子，手上还打着吊瓶。 他的棱角分明的脸上，古井无波，一对死气沉沉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我。 距离上一次见秦三，也不过半月而已，他却已经大变样，身上的戾气已然消散，却是一种异样的冷漠。 “他说大哥死了？是真的吗？”秦三虚弱的声音，带着一丝质疑，和愤怒。 而我猜想的没错，听秦三的语气，他并不知道老鼠死亡的消息，想来是为了他的病情，故意隐瞒了。 “额...这....”面对秦三的喝问，几个人吞吞吐吐低着头，不知如何开口。 不过，这种磕磕巴巴的回答，就等于默认。 “说话啊！”秦三呵斥道，但声音，依旧尽显虚弱。 “嗯，那个....大哥他.....他上一个礼拜死的。”其中一个混混低着头，承认了下来。 在老鼠的死讯被确认后，秦三指向混混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身体因为过激情绪，微微的颤抖。 就这样怔怔的停滞了几十秒钟，眼中的神情，从不可置信，再到悲愤，最后成了妥协。 “是谁干的？”秦三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床上，因为过激的情绪，外加他虚弱的身体，整个人的胸口，都在剧烈的起伏。 手上的吊瓶，因为刚才他的动作滚了针，血液开始回流进输液管中。 “是他！”突然，一旁的一个混混，将手指向了我。 而这一瞬间，我也成为了焦点。 被针对，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料到这个矛头会指向我，而我也早已经想好了说辞。 面对秦三的注视，我没有直接否认，确实是我的兄弟杀了老鼠，这是整个五星镇江湖公开的秘密。 否认，只会显得我在狡辩，没有任何作用。 “对于老鼠哥的死，我也没有意料到，这件事，过于复杂。”我叹息一声，做出无可奈何的样。 “你放屁，我大哥的死，明明就是你一手策划的！”身边，一个混混情绪激动的呵斥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我的目光至始至终停留在秦三的脸上。 只见秦三一把将手上的点滴拽了下去，在他的手上，因为滚针，鼓起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包。 悬在半空中的点滴，还在一滴滴的流着药液。 目光如鹰隼一般犀利，逼视着我。 目光与其对视，我用最真诚的目光和语气，回复了他：“若是我想杀老鼠哥，我就不会把谈事地点选择五星镇中学的门口，事情更不可能闹这么大，我也不至于因此栽了四个弟兄。 我是奔着和谈为目的选的地方，而老鼠哥也是为了和谈而去的，只不过出现了变故，这个变故，完全出乎了我们二人的意料，这才导致了冲突的发生。” 第三百零四章 江湖导师 “我是奔着和谈为目的选的地方，而老鼠哥也是为了和谈而去的，只不过出现了变故，这个变故，完全出乎了我们二人的意料，这才导致了冲突的发生。” 我用最真诚，也最无奈的状态，缓慢的说完这一段话。 紧接着，我提高了音调，十分认真和郑重的说道：“三哥，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我察觉出了这件事的蛛丝马迹，我觉得这件事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为之。 就因为这件事，我也被抓了进去，拖了好多关系，才放出来的，我没必要害老鼠哥，对我的好处不大，老虎在五星镇分给我的利益不多，我没必要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通过话术，我要牵着秦三和这群混混的鼻子走，让他们顺着我的话聊下去，强行给他们灌输思想，让他们认为我也是受害者。 当他们认为我也是受害者时，自然就排除了我加害者的身份。 “你们先出去吧。”秦三看向几个混混，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在秦三的命令下，几人迟疑了一瞬，欲言又止。 随后不善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李彦秋我警告你，你敢对三哥不利，金宝就是你的下场。” 丢在这句话，几个人才匆匆离去。 “你什么意思？”在混混们走后，秦三阴沉着脸，冷声问道。 “那天我和老鼠双方都是奔着和谈去的，而且时间和地点都选择最热闹，人最多的学校门口，这足以见得我的诚意吧。 我的性格你可能不了解，但老鼠哥的性格，我想三哥应该最为清楚，他不是浮躁的人，更懂得隐忍，那天之所以出现意外，是因为老鼠哥的一个手下故意找茬挑事，才酿成的大祸！”我沉声说道。 对于我的分析，秦三显得十分不耐烦：“有人故意挑事，就是杀人的借口吗？这就是你说的故意为之吗！” “但挑事的人，是鸭子的人啊，鸭子能在老鼠哥死后短短几天，继承老鼠哥的所有五星镇基业，包括老鼠哥的背景，你不觉得怪异吗？” 我继续分析道。 这一刻，秦三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沉默着思考着。 “你被金宝暗杀那天，老鼠派人堵在道口刺杀我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我不等他思考清楚，便再次开口追问。 “嗯。”他用鼻音应了一声。 “知道我当天为什么没死吗？不是我命大，而是有人故意放我，鸭子他没开枪！” 当听到我说这句话后，秦三瞳孔一缩，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我知道，他已经认定了，这件事会和鸭子有关。 沉默了近一分钟，秦三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也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你说这么多，又能证明什么？我大哥是你的人杀的，不是鸭子！” 对于这个问题，我在来自前就想到了，确实棘手，但我也想要了对策。 “杀老鼠的人，是我的小弟没错，我的团队之前出现了变故，这个人和我不同心。” 我叹息一声，这句话，只是一个铺垫，对于说通秦三，起不到任何作用，紧接着，我又补充道：“这件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我只能说，我团队的问题，再到约老鼠见面，都有刘野的介入，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我表现十分无可奈何，为的就是撇清自己。 至于我为什么要提到刘野，甚至是冤枉刘野，因为我怀疑，老鼠的背景是刘野！ 这个怀疑，是我通过一点点线索拼凑出来了，我不敢保证，因为我没有证据，都是我猜测的。 但我却有一定的把握，我的逻辑告诉我，刘野若是老鼠的背景，他的利益收获最大，也最合理。 目光直视秦三，我等待着他的答复。 这次来找秦三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 “果然是他！”秦三低吼一声：“当初我就说刘野这人不可信，但老大哥还是愿意相信他，这个小人！” “所以，之前一直暗中帮助你们的人，是刘野对吗？”我一字一句的问出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是。”秦三紧咬牙关，愤恨的应下。 果不其然，刘野呀，刘野，真的是好算计啊。 结果，和我想象中一样。 那一晚，鸭子没有开枪，放过了我，对此刘野曾说过，那不是偶然，是他在背后救我一命，这证明鸭子是挺刘野话的。 如今，鸭子成为了接替老鼠的大哥，那么想来，鸭子背后的人，就是刘野。 而且刘野曾多次隐晦的提过，让我办掉老鼠，他给出的合理解释是制裁和尚。 但既能制裁和尚，又能让自己扶持的手下鸭子，接替老鼠的位置，这是一举两得。 而且，在名义上，这件事又和刘野没有任何关系。 鸭子现在是刘野在五星镇的傀儡，老鼠的团队，和尚的家业，改姓了刘。 一举两得，既扩张自己势力，得到了巨大的受益，又打压了和尚，能算计到这种结果，才符合刘野的手段。 我上面的分析，只能正面鸭子的背景的刘野。 至于为什么我会想到老鼠背后的人，也是刘野，原因很简单，是因为老鼠给了刘野的面子。 老鼠难道不知道和尚是刘野送进监狱的吗？答案是肯定知道。 那为何本应是仇敌的双方，老鼠还会答应刘野的意见呢？这个答案是呼之欲出的。 还有重要的一点，昨天我和皮球行动的泄露，导致皮球巨大损失的罪魁祸首，我想，就应该是那一晚，我在饭桌上无意间透露给刘野的一句话。 那一晚，他请我吃饭的主要目的，就是套出我这句话，那些家常话，都是他做的铺垫，好演技啊。 现在秦三证实了我想法，老鼠的背景就是刘野，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十分符合逻辑。 拿出一根烟，我点燃一根，深吸一口，哪怕是我早就对这个答案有准备，但事实真相摆在面前时，我还是不由的胆寒。 刘野不亏是我江湖路上的导师，他的心机，确实比我深，这一次他赢了。 第三百零五章 算计 这一次，我成为了刘野手中，杀死老鼠的那杆枪。 我昼夜算计，呕心沥血的结果，其实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老鼠是死了，但是他的死，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他的死，和我想象中的结果大相径庭。 他的死没有给老鼠团队带来毁灭性的打击，甚至没有造成多少慌乱，因为鸭子和刘野早就做好了接盘的准备。 老鼠的死，只是名正言顺的让鸭子当上了大哥，让五星镇的一方大哥，从和尚的老鼠，变成了刘野的鸭子。 我只不过是一枚棋子，我所期盼的，想象中的群龙无首，一举拿下，不过是个笑话。 而刘野，则不费吹灰之力的，达成了他想要的结果。 “还有一个月老大哥就出狱了，刘野好算计，好手段，为了今天，他竟然整整等了八年。” 秦三的话，打破了我的思绪。 八年，和尚入狱八年，难不成从和尚入狱开始，他就在等这个机会！ “你说的老大哥，是指和尚？”我反问道。 刚才秦三就提过一嘴老大哥，不过我没在意，以为他是在称呼老鼠，如今一看，不然。 “是。”秦三应道。 “明明是刘野将和尚送进的监狱，和尚原谅他了？”我连忙追问道。 我一直有一个疑惑，就是为何刘野和老鼠能走到一起。 老鼠是和尚的忠诚小弟，而刘野却是将和尚送进监狱的人，按照这个老鼠的性格，两人应该是仇人见面，分为眼红才对。 刚刚听秦三刚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是和尚相信的刘野，老鼠只不过是听从和尚的安排罢了。 “嗯，老大哥说刘野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他愿意相信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感情。” 秦三从我这里要过一根烟，抽着烟愤恨的说道：“这就是他吗老大哥认识的家伙，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对于秦三的抱怨，我默默的摇了摇头，而今这是江湖。 刘野能出卖他和尚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老鼠的死，要怪只能怪和尚自己。 “但以老鼠的性格，绝对不会轻信他人啊。”我淡淡的说道。 “当时皮球投奔了老虎，我大哥没有背景，只能选择和刘野合作，最开始我大哥是有防备的，不过几年下来，刘野都很尽心尽力。” 这回我明白，他口中的我大哥，是指老鼠。 默默的听着秦三的叙述，了解他们之间的情况。 刘野这个人的确有心机，而且会隐藏，老鼠都被他欺骗和算计了，更何况是我了。 我可不认为自己比老鼠阅历多，比老鼠会算计。 但我没有去评头论足，算计不过刘野，是我自己的无能，不是议论和诋毁别人的理由。 刘野确实有本事，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 而且我这次是来和秦三确定线索的，而不是聊家常。 如今答案已经清楚了，我也没必要多逗留。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和秦三的关系，在表面上，有了刘野这个共同敌人时，也变得微妙起来，至少不再是敌对关系。 “三哥，接下来，你们怎么打算的，回五星镇的话，我觉得鸭子不能容你。”我开口问道。 秦三，绝对是一条硬汉。 而且他的性格我很喜欢，他手臂上的伤，是我打伤的，而他却没有表现的太过记恨我，做事讲江湖，有风度，这是如今江湖人很难看到的品质。 秦三在老鼠的团队有根基，而且他这种性格的人，更具人格魅力。 若是秦三回到五星镇，绝对是鸭子的眼中钉，肉中刺，鸭子和刘野都会想方设法的做掉他。 “我出院还要很长一段时间，等老大哥出狱，看他安排吧。”秦三叹了一口气，疲倦的说道。 “好。”我没有多说什么，他的上面还有一位大哥，肯定是不会加入到我的团队中的。 虽然欣赏他，但我也不会不识趣。 “秋哥，谢谢你今天告诉了我这些，但是我们之间的账要算，还有，杀我大哥的人怎么样？”秦三问道。 能听的出来，他还准备给老鼠报仇血痕。 不过，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没有机会为老鼠报仇了，法律会给到他审判。”我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回道。 想起刑起初，王华他们几个，其实我的心中，有些亏欠。 我本来就是一个心软的人，如今，却将自己曾经的兄弟，送进监狱，更有可能是死刑，这是我很难接受，也不敢去想的现实。 唯一我能弥补的，就是帮助他们照顾好他们的家人们。 “至于我们之间的账，等你出院了在说吧。” 丢下这句话后，我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正在盯着天棚发呆中的秦三。 “三哥，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我开口呼唤道。 在听到我的呼唤，秦三将目光看向了过来：“说吧。” “刘野的弟兄，是从哪来的？”这是我心中的疑惑。 我好歹也是在刘野手底下待过的人，对于刘野的实力，我自认为知道的很多。 但昨天出现在歌舞厅门口的百号弟兄，却纷纷都是我的生面孔。 若他们是横河县的弟兄，就算不认识，我也不可能一个脸熟的都没有。 闻言，秦三沉思了一瞬，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每次他派人过来帮忙，都是从市里调来的，他怕暴露，没从横河调过人来。 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 刘野做事，一直都是这样谨慎，不过我可以确认一点，刘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的背后，不只是洪斌，他还有底牌！ 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自然没有必要再多逗留下去。 走出病房，几个混混恶狠狠的瞪着我。 轻笑一声，在他们的注视下，我走进了电梯。 来到省城，我的思绪，总会不由自主的牵扯到一个人的身上。 戚瑶已经放了暑假，不过她并没有回到横河县，我侧面打听过，据说是在省城找了一份假期工的工作。 第三百零六章 戚瑶的委屈 对于和戚瑶这段感情，我知道，我应该去回避。 我们两个人不在同一世界，也没有办法走到最后，再纠缠，也不过是给彼此徒增悲伤。 虽然这样想，但内心中，总是抑制不住想要见她的难耐情绪。 哪怕是偷偷的看上一眼，看看她过的如何，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不知道戚瑶在哪里工作，但有一个人会知道。 嘟..嘟...嘟.... 电话拨通后不久，一道颇有朝气的声音，传了过来：“秋哥，怎么了？” “马俊，我问一下，你知道戚瑶在哪工作吗？” 没错，我这通电话，打给的是戚瑶的同学，马俊。 他和戚瑶是好朋友，想来，戚瑶会告诉他的。 “额....上次听她提过一嘴，好像在新阳路的一家女装店卖服装呢。”马俊沉吟片刻，思索着说道。 “新阳路，哪条街呀？”我开口追问。 一条新阳路足足有几公里之长，我总不能挨家挨户的找。 “具体我也不清楚，应该在衣世界附近，那边都是卖服装的.....哦，对了，我记得她那个店叫艾美女装。”马俊知无不言的将他所知全部告诉了我。 “好，谢了兄弟。”我道了一声谢，便准备挂断电话。 但电话那边的马俊，依旧滔滔不绝，八卦的劝道：“秋哥，你是不是准备去找戚瑶复合啊？我能感觉出来你很喜欢她的，戚瑶心里也有你。 感情这件事嘛，有点矛盾很正常，咱们做男人的，就要多谦让和包容，反正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 对于马俊的好心相劝，我由衷的露出一抹笑容。 我很喜欢和他们这种大学生在一起聊天，没有算计，没有勾心斗角，大家在一起都很真诚。 “你还挺操心的呢，哈哈哈。”我笑着调侃道。 说话的同时，我启动车子，朝着新阳街的方向，行驶而去。 “没办法，谁让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呢，自从戚瑶跟你分手后，那段时间她就跟丢了魂似的，我们看着也心疼呀。”马俊叹气一声，颇为无奈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应了一声，我又和他寒暄了几句，问了问他最近的情况后，便挂断了电话。 衣世界，在九十年代的省城，还是颇为有名气的，其火爆的程度，和产品的价格，类似于杭州的四季青，不少周边市的商家，也会从这里拿货。 打听了一下位置，我顺利的来到了衣世界的大门前。 即便在这个车子稀缺的年代，衣世界的门口，也停了满车。 周围更是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在寻找停车位的同时，我也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正当我刚刚准备停车时，目光扫过前方街道的一处，见到了马俊口中的艾美女装。 人群，都聚集在衣世界那边，而其他的店铺，不仅没有想象中的火爆，甚至是有些冷清。 将车开到艾美女装的门口，透过车窗向里面望去，里面三三两两的女客，正在挑选着服饰。 戚瑶细心的为其介绍着，很认真。 服装店都是那种透明大玻璃的装修，所以对于里面的环境，我在车内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戚瑶的脸上淡淡的笑容，几个顾客，在戚瑶的悉心介绍下，心满意足的选购好衣服。 在戚瑶的相送下，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走出了店门。 见到戚瑶心满意足的样，我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容，能够看到她过的还算充实、踏实，我也就放心了。 正当戚瑶准备回到服装店时，她的目光，停滞在了我的车身上。 冲着我的车，挤出一抹复杂的笑容后，便回了店中。 经过上一次老鼠刺杀事件，我的车玻璃是被胖子改造过的，不仅能防弹，还做了防窥，在外面，是看不到里面景象的。 类似于逃亡那夜，闫妮妮开的那台官车的玻璃。 相似的车子那么多，戚瑶的位置，也只能看到我车子的侧身，看不见车内的我，以及我的车牌号。 她只不过是睹物思人，看到车，也就想起了我。 我没有降下车窗跟她打招呼，我们不会有结果，也就不要给她也增加‘麻烦’。 正在戚瑶刚刚走进服装店，我也准备离开时，我看到从服装店内走出来一个中年肥胖的女人，推搡了戚瑶一下。 眉头紧皱，不过我并没有立即下车。 降下车窗，谩骂之声，从女装店内传了出来。 “我说没说过你，你他吗咋就不长记性，谁让你直接给放低价的！”大胖女人呵斥道。 “静姐，她问我四十行不，那四十不也没超过咱们的低价吗？”戚瑶低着头，委屈巴巴的辩解道。 “你是不是脑残呀，他俩二逼明显就相中了这件衣服，你要是不同意，最起码能卖上六十，这二十的差价，从你工资里扣！”大胖女人大声怒骂着。 “静姐，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别扣我工资呀。” 听着戚瑶低声下气的声音，看着戚瑶委屈的样子，我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尤其是又见到大胖女人咄咄逼人的面孔，愤怒终于压抑不住。 “我凭什么不扣你工资，这就是你给我造成的损失！”大胖女人嚷道。 “可是....应聘的时候，你不是说只要能卖到你底价之上，就可以呀。”戚瑶反驳道。 “你还犟嘴是吧，再犟嘴一个试试。”大胖娘们愤怒的狠狠推了戚瑶一把，将戚瑶推了一个踉跄。 随后抬起手，就准备抽戚瑶的耳光。 “你敢再动她一下试试！”我目眦欲裂，快步朝着服装店的方向跑去。 在我的怒喝之下，大胖女人停下了动作，将目光看向了我：“你又是什么东西，少多管闲事！” 我没有搭理她，先是走到戚瑶的身前。 在看到我的身影后，戚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眼泪忍不住，噼里啪啦的落下。 就好像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到了家一般，哭到哽咽，能够看的出来，她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哭声也逐渐放大。 第三百零七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哭什么哭，做错了事，还委屈你了是吧！”大胖娘们手指戚瑶，呵斥道。 对于打女人，我是不赞同的，觉得很掉价。 但女人这个性别，绝对不是为所欲为的保护伞，有些女人该教训，还是要给一些教训的。 熊月是女人，对待他，我也没留手啊。 啪！ 一巴掌打开大胖女人的手，我冷声呵斥：“别拿你的手瞎指！” “哎呦喂，你来给她撑腰的是吧，我看你们是要反天了。”说着，女人拿起一旁挂衣服的长杆，朝着我打了过来。 一把抓住长杆，抬腿一脚，揣在大胖女人的肚子上，将她踹翻在地上。 对于她，我没有留情，今天在我的注视下，她推了戚瑶，还要扇戚瑶的耳光，那之前我不在时，她一定没少欺负戚瑶。 “哎呀，杀人啦，大家快过来看一看呀，入室抢劫杀人啦。”在被我踹翻后，大胖女人躺在地上，开始哭嚎的耍泼。 我没有理会她，回头看向戚瑶。 “瑶，没事了，你先去车里吧，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我冲着戚瑶微微一笑，本想抚摸她的头，给她安慰。 刚刚抬起的手，却被我克制下来，我们已经分手了，就算能成为朋友，也要保持一定距离。 过度亲密的动作，不能再做。 “我没事。”戚瑶摇了摇头，故作坚强：“你怎么来了？” 面对戚瑶的问题，我笑了笑，随口编了一个不算谎言的谎言：“我恰巧路过。” “彦秋，我们去车上说吧，真没事的。”戚瑶拉着我，她担心我动手，也怕事情闹大。 因为胖女人的哭喊，周围已经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观众。 “好。”我冷冷的瞥了胖女人一眼。 周围人太多，逗留下去，只会把事情闹大，不如晚点再来算账。 “别让他走，他打了人，不能放他走啊。”大胖女人，哭喊着，一把抱住了我的小腿。 “滚开。”我冷呵一声。 周围群众，也都在这里对我指指点点。 “小伙子，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是呀，打完人还想跑，社会的风气，都是被你们这种人搞臭的！” 面对一声声指责，我掏出香烟，点燃一根，这事没解决之前，想来走是走不出去了。 “看来我是走不了了，去车里等我吧。”我无奈的对戚瑶一笑，劝道。 “不，我跟你一起。”戚瑶拒绝道。 “嗯。”点了点头，我将目光落到众人的身上。 “我打她了吗？你们看见了吗？”在我的质问下，众人一时哑口无言。 他们并没有看到我打人，都只是听大胖女人的一面之词。 “正好，你们都在，那就都听听，大家评评理，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 瑶，你说一下，刚才怎么回事？” 在我的催促下，戚瑶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刚才有客人在这里买了一件衣服，那件衣服老板娘订的销售价是三十六块钱，我也是按照正常价卖的，结果老板娘说那对客人很诚心，说六七十也能买的，怪我卖少了，就要扣我工资，从我扣工资中找回差价。” 对于这种恶性的抬价模式，本来老百姓就是很反感的。 人的思维，总是倾向于弱者，也倾向于大众，他们本身就是消费者，自然厌恶那种漫天要价的商家，所以，戚瑶的一席话，引起了周围群众的共鸣。 但这还不够，我还需要添油加醋。 “瑶，她原话可没有你这么温柔，我记得刚才她说那两个顾客是傻比，要价高也会买，你们评评理，现在这年头高价买衣服，买完衣服还得被商家背后骂着......” 还不等我说完，大胖女人连忙打断了我：“我告诉你奥，你可不要瞎说！” 大胖女人显然对此也有些慌乱，松开了抱住我大腿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 而我的话，也成功激起了周围人的共鸣。 他们的矛头纷纷转向了大胖娘们，开始对她进行劈头盖脸的指责。 “这种无良商家，真是丧尽天良，还扣人家小姑娘工资，你怎么有脸说的！” “上次我就是被这种人坑过，吗的，一模一样的东西，我前脚花八十买的，后脚她就卖别人五十，这种卖家真该死！” 铺天盖地的指责，以及在其他店铺吃过的亏，一股脑的全部都朝着大胖女人攻击过去。 “你们瞎叫嚷什么，赶紧走，别影响我做生意，否则我报警。”只见大胖女人厚着脸皮，掐着腰，一副蛮哼的样。 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愧意。 “彦秋，我们走吧。”戚瑶挽住我的胳膊，朝着车的方向拉去。 被她如以前那般挽住，我十分不自然，想要收回手，却又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走到车上，刚刚启动车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扭头看向戚瑶问道：“瑶，你一共工作了多少天？” “快半个多月了。”戚瑶回道。 “给你开工资了吗？”我再次追问道。 “没有。”戚瑶摇了摇头，犹豫再三后，她才很纠结和心疼的说道：“算了，不要了。” “不行，这是你劳动所得，必须要。” 这是戚瑶的辛苦努力，这份钱是戚瑶应得的，必须要。 而且自从戚文龙被剁了手，丢了工作后，整个家庭的重任，又落在了戚瑶母亲的身上。 这份工资对于戚瑶来说，是很重要的。 我们两个已经分手了，分手之后，我也就没有再给过她上大学的费用，虽然我不差那点钱，但戚瑶的性格不会接受。 所以，这份工资，我必须给戚瑶要回来。 “在车上等着我。”留下这句话后，我打开车门，下了车。 服装店门口的群众已经散了，胖女人也回到了店铺之中。 推开服装店的门，大胖女人看我进来之后，眉毛一挑，呵斥道：“你又进来干什么？出去！” “戚瑶的工资，给结一下吧。”我冷冷的注视着她。 “结不了，干成这副德行，我没让她倒搭钱就不错了！” 第三百零八章 意难平 大胖女人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态度坚决。 我也没有跟她废话的必要，不给她搞点手段，她是不会给戚瑶工资的。 “好，很好。” 轻笑一声，我不差那点钱，既然对方不给，那就等价交换好了。 它这里的衣服，是一排排连接在一起，挂在墙面上展示的，用力一拽，十几件衣服掉落在地上。 “喂喂，你干什么？”大胖女人呵斥着，朝我这边扑了过来，想要阻拦。 我的举动出乎了她的意料，也让她开始惊慌。 而我却没有停手，看着一件件衣服掉落在地上，我很是满意。 “你不是不给开工资吗？那就拿这些衣服抵账好了！”说着，我用火柴点燃一根香烟，随后将火柴扔进了衣服堆中。 棉线材质的衣服，遇到火，是很容易点燃的，很快，火势在衣服堆中，逐渐扩大。 “你是不是疯了！”大胖女人见满地的衣服，也急了，连忙跑过去，想要踩灭火柴。 若是这些衣服都被火烧，损失可就不止工资这么简单。 而我不会给她灭火的机会，拦在她的面前，我冷声呵斥道：“工资，你给，还是不给？” 他们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的主，见我动了真格的，也害怕了。 “我给，我给！” 说着，大胖女人慌忙的拉开了她的腰包，从中数出五百块钱塞到我的手中：“这回行了吧。” 戚瑶本来就是假期工，工资不会太高。 而且她只是上了半个多月的班，五百块钱，差不多。 拿到钱，我这才优哉游哉的走出了服装店。 “给，你的工资。”我将五百块钱递到戚瑶的手中。 “谢谢。”戚瑶收下钱，客气的道了声谢。 对于略显生疏的对话，即便不适应，但这才是我们现在关系应该有的常态。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饭。”戚瑶邀请道。 “火锅吧。” 我吃什么都无所谓，但我知道，戚瑶是喜欢吃火锅的。 至于买单，我自然不可能让戚瑶请客。 带戚瑶去吃了一顿火锅，聊了一下彼此最近的生活。 戚瑶是一个要强的女孩，即便在我的追问下，她也并没有提起过家庭的真实状况。 但从她的表情我知道，戚家肯定又回归到了戚文龙赌徒时的状况。 戚文龙出卖了我，对他，我有怨气。 但戚瑶妈妈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好人，看在戚瑶和她妈妈的面子上，我还会帮她们这个家。 吃过中午饭后，我将戚瑶送了回去。 在临下车前，戚瑶突然将复杂的目光看向了我，有些紧张和憧憬的问道：“彦秋，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戚瑶突如其来的问题，对我是一种较大的冲击。 我怔怔的看着戚瑶，眼中尽是不可思议，情绪也变得复杂起来。 她的意思是想要跟我复合，我不是傻子，自然能听懂，但我能跟她复合吗？还可能回到以前那样吗？面对戚瑶的橄榄枝，我该接受吗？ 四目相对，愣了好一会，我才缓缓的开口反问：“戚瑶，你能接受我的职业吗？” 一直以来，我的职业，我的大哥生涯，就是我和戚瑶之间的最大隔阂。 回到从前又能怎么样，只要我还在江湖上混，我和戚瑶就不可能想法一致，矛盾依旧不会断，她还要每天的提心吊胆，这种结果，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而且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就算我和戚瑶彼此没有芥蒂，可是戚文龙呢？ 我怎么再去面对一个出卖过我的人，那是戚瑶的父亲，不可能躲避的人。 “哈哈哈。”戚瑶回以我一个看似灿烂，实则苦涩的笑，对着我摆了摆手，走下了车。 她的背影是那样的孤独和落寞，可这就是事实，就是彼此要承受的最后结果。 她不可能接受我的行业，而我并非不想退出江湖，我有想过退出江湖，和戚瑶从归于好。 但是我做不到，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我大哥的地位我放不下，巨大的利益我放不下，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我放不下，那就是闫妮妮。 我和闫妮妮没有确定关系，但是闫妮妮对我的好，为我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一直都在默默无闻的帮助我，为我付出。 除了我父母和师父之外，闫妮妮是我唯一亏欠的人，她对我的好，我还不情，也是实心实意的。 龙坤也对我好，但我知道，龙坤也有自己的目的，他的好，并非纯粹。 我想过无数个夜晚，在这条江湖路上，闫妮妮才是我最合适的伴侣。 当戚瑶提出复合时，我脑海中，第一个想到人，想到的事，就是闫妮妮。 戚瑶是我的意难平，她是我放不下的执念。 闫妮妮才应该是我陪伴我在江湖路上一直走下去的女人，她能在精神上给我支持，资源上给我帮助，她是我喜欢的，也是我需要的。 在回横河县的路上，我的思绪一直被戚瑶牵扯着，可戚瑶已经不再是我的心灵寄托。 路上，我拨通了闫妮妮的电话。 “喂，小秋？” 听到闫妮妮的声音，我心情舒缓了很多。 “妮妮姐，你在干嘛呢？”我开口问道。 “还不是在帮你弄木材上的事情呀，胖子的第一批木材已经拉下山了，我在帮着弄货物对接的事，都累死我了，你可真是一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啊。”闫妮妮用埋怨的语气，玩笑道。 对于闫妮妮的尽心尽力，不竭余力的帮助我，默默的支持着我，我很庆幸，也很幸运。 回想起来，这大半年，我过的很坎坷，但我比任何江湖人都幸运，因为我认识了很多贵人。 “有你帮我，我还用操心吗？哈哈哈。”我玩笑的回道。 “不要脸。”闫妮妮笑骂一声，开口问道：“你在哪了？我和胖子辛苦给李老板打工，李老板不准备晚上犒劳一下我们吗？” “犒劳，你们挑地方，我来安排。”我说道。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奥。” “我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到市里，咱们到时候见。” 第三百零九章 暴利的生意 晚上七点，我到达了正道料理店。 正道料理店是我市最有名吃日料的地方，餐厅内，闫妮妮和胖子都已经等候我许久了。 菜已经上齐，就等我到了开吃。 “李总来了，哈哈，快请，快请。”胖子调侃意味的帮我拉开座椅。 “不好意思，来晚了哈。”我歉意一笑。 看到闫妮妮时，内心也顿时感觉充实了很多。 “李总可是大忙人呀，每次吃饭都要我等他呢。”闫妮妮也附和着胖子，一起调侃我。 “下次，下次晚上吃饭，我早上就去等着。”我玩笑的保证道。 在我到来之后，我们三个人也都开始动筷。 “木材的事，怎么样了？”我夹起一片三文鱼，开口问道。 虽然我是一个甩手掌柜，但具体情况，我还是要知道的，心里也好有个数。 “一切顺利。” 提到木材的事，胖子也打起了精神，那财迷一样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我：“彦秋，你猜今天这四车木材，卖了多少钱？” 能够让胖子都为止惊叹，那数额一定不少。 “得上万吧。”我随口答道。 “这个数。”在我的询问下，胖子比出三根手指。 三万块！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普通家庭要工作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攒到的钱。 我整个青林镇，就算加上发廊，歌舞厅，洗浴等所有生意算在内，也不抵木材带来的巨大利润。 三万，这个数额虽然出乎了我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我不了解行情，但是我知道，木材是按立方去计算价格的。 整整四个大挂车的数量，肯定要上万块的。 三万块，对于现在的我，并不多，但从胖子动工到现在，这才两三天的时间啊。 而且目前机器和人力，还没有全部投放进去。 这个项目除了人工以及运费之外，也没有任何的成本，纯暴利。 “这一切，都要感谢咱妮妮姐，没有妮妮姐，怎么会有这种好项目给到我们。”我端起杯，与胖子二人共同的敬了闫妮妮一杯。 我和闫妮妮的关系，已经不需要去用钱衡量，这个生意，若是龙坤给我介绍，我肯定会分红给他。 和闫妮妮提钱，那就伤了感情。 “谢什么，别见外了。” 闫妮妮将脸颊两侧的秀发挽到耳后，脸上洋溢淡淡的笑：“不过小秋，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一下。” “你说。”我抬起头，正视闫妮妮。 “下午我姐姐会见了老虎，谈的也是木材生意的事情，我怕到时候老虎会惦记青林镇，你提前做好些准备。”闫妮妮表情担忧的说道。 老虎绝对是横河县木材上的大客户，横河下属五镇，除了五星镇他只占一半，其余都是老虎的势力，包括青林镇，名义上的背后大哥，也是老虎，而不是我。 掌握五镇，就等于掌握了横河的林区。 而五镇之中，又属我的青林镇，资源最多，是最大的那块肥肉。 巨大的利益下，我想，老虎绝对会找我谈，甚至是抢这块肉的。 “没事妮妮姐，到时候我会和老虎谈的。”我无所谓的笑道。 上升到生意场的事情，闫妮妮也无可奈何，她不能去因为跟我感情好，而干涉到青林镇木材霸权的风波中。 她代表的是闫丹丹，而不是她个人。 而我更不可能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去道德绑架闫妮妮，让她为难。 “小秋，这件事我也没办法出面的，我姐只在乎生意，至于合作方是谁，她不关心的，所以她禁止我掺和到合作方的私事之中。”闫妮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有些自责。 闫妮妮其中一句话提醒了我，既然闫丹丹不在乎合作方，那也就是说，不仅老虎可以抢我生意，我也可以抢他的生意。 木材上的生意，可比五星镇的利润，要大的多，老虎和刘野，到底哪个才应该是我的敌人，还犹未可知。 “明白，这件事我会跟老虎沟通的，放心吧。”给闫妮妮夹过一块鳗鱼，我笑着转移了话题：“快吃吧，再不吃都让胖子吃光了，哈哈哈。” “小气，吃没了再点呗，说的好像我多能吃似的。”胖子拿纸巾擦了擦嘴边上的汤汁，斜瞥了我一眼。 “哈哈哈，胖子这饭量，确实不错。”闫妮妮莞尔一笑。 “我这体格摆在呢，能吃点不正常呀。”胖子拍了拍他的大肚子，很自豪的模样说道。 这一举动和表情，也成功的将我和闫妮妮逗笑了。 吃过饭后，我们又去的洗澡，和按摩，一切安排完，已经将近凌晨。 把闫妮妮送回家后，我也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挣扎一夜，辗转反侧，我才渐渐睡去。 失眠的痛苦，是那种你明明很困，却如何也睡不着，脑海中，一幕幕回荡这我不想提起的往事和畏惧的未来。 他们在我的脑海中一页页的翻开，久久不散。 自从失眠开始，每次也只有在阳光的照耀下，我才能摆脱胡思乱想，才能体会到安全感，从而睡下。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拿起电话，上面有一条未接来电，是皮球打来的。 回拨过去，电话那边很快就接听了。 “皮老板。”刚刚睡醒，声音难免有些沙哑。 将手机打开免提，我拧开床头的一瓶矿泉水，咕咚咚的喝了起来。 “秋哥啊，你可算是接电话了，鸭子的事情，咱啥时候着手去办呀？”皮球直奔主题。 皮球的性子直，也急，鸭子的接手，让他心中不爽，尤其是鸭子还砸了他的场子。 “过几天吧，鸭子已经接替了老鼠的位置，我们不能急于一时，而且梁所也给过警告了，我们还是消停几天，否则被当典型打压，就得不偿失了。”我找了一个借口，安抚皮球的情绪。 有了木材这件事，我现在并不打算盲目站队，目前影响我最大利益的人，不一定就是鸭子。 “场面的事情你放心，老虎哥已经允诺了，现在他对我是极度的不满，我的搞出点样子给他看一看啊。” 第三百一十章 都有背景 “场面的事情你放心，老虎哥已经允诺了，现在他对我是极度的不满，我的搞出点样子给他看一看啊。”皮球哀怨的说道。 从他的语气中能听出来，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为难的很。 毕竟自己场子刚被砸，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呢，老虎那边又催促，给了压力，他也不好办。 “我知道了，办鸭子确实是要紧事，这样，你容我考虑考虑吧。”我敷衍的回道。 站在老虎的角度，这件事我们不仅没办成，而且还让他的利益，直接损失了，他肯定不高兴。 但他催促这么急，其中会不会有其他的因素呢？ 青林镇木材的生意，他应该也是虎视眈眈的，我怕他急着消耗我的精力。 “行，那秋哥你尽快给我答复呀。” “嗯。” 挂断电话，我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摆在我面前最大的难题，就是老虎和刘野，我该怎么运营二人之间的关系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 这两个人，都不是我现在的势力，能得罪的起的。 加上源帮，虽然可以抗衡，但我不想给自己树立强大的敌人。 酒店房间内，我来回踱步，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运营，怎么应对。 刘野要的是五星镇，而老虎，虽然还没有跟我表明要青林镇的木材生意，但我还不得不防。 想来许久，一直也没有头绪，或许让步和不作为，才是夹缝生存的最好办法。 虎斌之争，暗潮汹涌，而且马上就要爆发了。 在这之前，我认为，还是避而远之，保留实力才是明智之举。 为一时的得失，而身陷困境，不是一个领导者该做出的决定。 掂量再三，我拨通了刘野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那边很嘈杂，像是在热闹的街道上，周围还有汽车的鸣笛。 “小秋，怎么了？”刘野率先开口，整个人的语气，和平常一样，带着一丝热情，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刘野的演技和城府，我佩服，他是我一直学习的对象。 “有点事想和你谈谈。”我依旧保持着以前跟他说话的态度。 “我在市里呢，晚上八点，你到棋牌室等我。”刘野思索片刻，回道。 “好。” 听刘野电话中的嘈杂声音，应该是在陪罗茜，否则他一个人不可能去那种热闹的场合。 我要先找刘野谈，而老虎那边，我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等他来找我，老虎只要不太过分，他的要求，到时候我也会答应，思来想去，我目前还不能得罪他。 每个人的背后，都有我看不到的力量。 刘野除了洪斌之外，有他的底牌。 而洪斌，能在老虎，龙坤的虎视眈眈下，站稳脚步，也绝不简单。 洪斌一个横河县县北大哥，和龙坤不应该是一个级别，可当时龙坤还委托我给他送了二十万，这就是证明洪斌的背后，也有龙坤忌惮的资本。 至于老虎，除了是许老板一派的之外，他说不定也有其他的本钱，江湖的关系，谁都看不透，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清楚谁是谁的底牌，谁和谁关系更好。 晚上八点。 我如约而至，来到刘野的棋牌室二楼办公室。 “秋哥，喝茶。” 坐在刘野的正对面，接过罗茜手中的茶杯，我道了声谢：“谢谢嫂子。” 罗茜帮我和刘野切好茶后，便识趣的离开了二楼办公室。 “找我什么事呀小秋？”刘野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问道。 “以野哥的聪明才智，不知道我找你什么事情吗？”我呵呵一笑，目光紧盯着刘野的脸上，我想看看他到底多能演。 在我的问话下，刘野的端茶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紧紧是一刹那。 随后他摇头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不急不躁，脸上表情还略微有些诧异和玩笑的意思：“小秋你现在越来越皮了，说吧，什么事？” “老鼠背后的人是你对不对？”我压低声音，直言问道。 见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复我，我再次开口：“不...老鼠已经被算计死了，现在你的傀儡是鸭子，我说的没错吧。” 我的语气并没有多沉重，相反，是一种轻松的语气，不过，我的态度是笃定的，其中不参杂一丝疑虑。 “小秋，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这次来找我，只是想过来质问我吗？”刘野并没有否认。 不过，他也没有表现的多么诧异，反而是反客为主，将问题抛到了我的身上。 这就是前几天还信誓旦旦的好兄弟，好哥哥，如今还在算计来算计去，即便面对我的质问，也没有一丁点的愧疚。 但是我一点不怪他，在我的内心中，也从来没有拿他当过自己人，我同样也在提防着他，算计着他。 从某点来说，我和刘野属于不谋而合，只不过我棋差一着，败给了他。 “野哥哪里话啊，一点生意上的问题，不至于影响咱们兄弟的感情，我只是觉得野哥你有点拿我当外人了，也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我莞尔一笑，语气中略带玩笑的意思，没有表现出对于这件事的任何不满。 既然在事情上坑了我，那我就和刘野聊聊感情好了，称兄道弟，也是他刘野提出来的。 在我打感情牌后，刘野稍微有些不自然，或许他都做好了和我翻脸的准备，但我如今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和我都是做大哥的，有些事情你应该能理解的。”刘野点燃一根烟，笑着说道。 我的表现，应该让他很满意，因为我没有翻脸，也没有表现出不满，我依旧还能做他手中的一把枪。 至于他会不会信任我这把枪，无关紧要。 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我的信任，这一点，他也清楚，可他依旧是利用了我，杀掉了老鼠，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野哥，你接下来在五星镇怎么打算？”我开口问道。 我要看看刘野的观点，再来决定我接下来的安排。 第三百一十一章 商人 “五星镇暂时就搁置一段时间，能让鸭子坐稳老鼠的位置，我就心满意足了，毕竟还有那么多大哥在虎视眈眈，想要将鸭子除掉呢，哈哈哈。”刘野话里有话。 他最后那句话就是在说给我听的，其中有很多重意思，但我认为，他是在给我提醒，也不想让我再掺和其中。 “皮球和老虎，可都准备下手了，一个小小的鸭子未必抗的住，你从市里调来的人，总不能天天在那里的。”我意味深长的说着，目光始终注视着刘野，我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在听到我说，他从市里调人来的时候，我能够明显感觉到刘野情绪的动荡，远比我发现他和鸭子的关系，反应还要大。 因为市里的人，或许才是他的底牌，一个连洪斌都不知道的底牌。 被我揭开老底，刘野犀利的目光与我对视，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刘野还有如此强大的气场，他的目光同样让人生畏。 “小秋，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刘野冷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很认真，但并没有否认。 大家心里都有数的事情，即便否认了，也无济于事。 “这件事老虎他们并不知道，也不会在我口中得知，至于我和洪斌的关系，你觉得呢？”我郑重的说道。 刘野的心思，我自然明白，我也不是傻子，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我很清楚。 所以关于五星镇，刘野，鸭子的事，我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包括闫妮妮和胖子也只字未提。 “嗯。”刘野应了一声，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那你今天找我，是什么意思？”刘野沉声问道。 “你露出太多的马脚了，而且这件事，就算我不传出去，也有其他人说的。” 闻言，刘野眉头一皱，反问道：“谁？” “秦三。” 在其他人眼里，或许刘野这只幕后黑手做的天衣无缝，整个老鼠团队都蒙在鼓里，知道他的人屈指可数。 如今老鼠死了，鸭子不会出卖他，唯一知道这消息的人，只有秦三。 在听到秦三二字时，刘野眉头皱的更深，秦三是忠诚老鼠的，也是忠诚和尚的。 这是一条漏网之鱼。 看着面色沉重的刘野，我淡然一笑：“野哥，你后面的背景，也不方便出面吧。” 我这句话并非毫无依据。 刘野也曾多次从市里派出过人来增援老鼠，而这些人的具体来历，皮球和老虎却没调查出来。 这就证明，对方领头来的人，并非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那伙人背后的大哥，也没露出水面。 不只是不屑于参加一个小镇的争斗，而是刻意回避。 刻意回避的目的，就是不方便露面，究其原因，不想和老虎为敌，或者是说，不想和老虎背后的许老板为敌。 也不排除是许老板手下的人做的，内部斗争，也很常见。 可是如今老鼠死了，鸭子称王，和尚即将出狱，五星镇的风浪只会越卷越大，不再是他们刻意隐藏，就能藏的住的了。 秦三出院，和尚会知道，我不了解和尚的性格，但我若是和尚，刘野设计我兄弟，我一定会将一切对刘野不利的事情，都说出去。 “你什么意思？”刘野目光咄咄，冷声问道。 “五星镇的情形你应该明白，和尚出狱，就是三雄争霸的场面，鸭子的这颗雷，我来帮你背。”我认真的说道。 刘野缺一个抗事的，而源帮正好需要一个露面的机会，也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只要源帮能跟鸭子绑在一起，就等于和刘野与他的背景站在同一条船上。 “你？”刘野质疑的瞥了我一眼，并没有下出结论。 “你有你的背景，我也有我的关系。” 面对我的回答，刘野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没有直接答应。 “说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刘野开口问道。 “我要你帮我抢夺五星镇的木材。”我直言说道。 这就是我表面上，最真实的目的，我见识到了木材的巨大利益，这种资源上庞大的利益，远远不是一个小镇经济能比的。 得到五星镇的木材，比五星镇的整体灰色收入，还要高出一些。 “你小子胃口很大呀，也不怕撑死啊，哈哈哈。” 刘野哈哈一笑，调侃道，其中门道他自己清楚：“是跟闫丹丹合作的项目吧。” 当刘野提到闫妮妮时，我很是诧异，不了解他是怎么知道的消息。 “你也知道了？”我疑惑的开口问道。 刘野点了点头，为我解开了疑惑：“闫丹丹和洪斌通过电话，在木材生意方面，他们之间也达成了合作。” 听到闫丹丹和洪斌合作，我的情绪，甚至从诧异，转变为震惊。 在我的思想中，闫丹丹他们是站在老虎一面的，那就等同于是洪斌的对立面。 对立面两位大佬级别的人物合作，这让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江湖，不过是搞钱的一种手段，大家都是‘商人’，只不过赚钱的方式和传统不一样罢了。”刘野随意的说道，那架势，仿佛他早已经看透了一切。 的确，相比于我，他确实看的更透彻，也更有资历。 混江湖，哪有谁是江湖仇敌，只不过是利益上有冲突罢了，洪斌和老虎挣个你死我活，都是为了金钱和生意。 闫丹丹是商人，洪斌也是，一个能提供资源，一个有渠道销售，本来就是不谋而合的一件事。 这样我想起昨晚闫妮妮的一句话，她说闫丹丹只在乎生意，不在乎合作伙伴，果然如此。 这或许才是一个商人，该有的样子。 “对，就是和闫丹丹合作的生意。”这一点，没什么好隐藏的。 “木材生意可以给你做，但我要其中四成的利润，如何？”刘野开口要价。 有要价，自然也就能砍价，四成的利润给到刘野，我确实不太舍得：“三成。” 沉思片刻，刘野点了点头：“三成可以，不过前提是你一定要帮我拿下五星镇，摆平一切麻烦。” “好，成交！”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作为 和刘野又聊了一会后，九点，我走出了办公室。 坐在车上，点燃一根香烟，我拨通了皮球的电话。 嘟...嘟.... 电话刚刚拨通，对方很快便接了起来，听筒内，传来皮球感叹的声音。 “哎哟喂我的秋哥，你可算是回我电话了，快急死我了。” 皮球抱怨一声后，连忙询问：“秋哥，你考虑的怎么样啦？” “皮老板，过段时间吧，我也侧面打听了一下，最近几天严打，而且我和妮妮姐有一个生意在合作，暂时离不开。”我歉意的说道。 用闫妮妮作为理由，这是皮球没有办法反驳和拒绝我的。 对于五星镇的事情，我目前是能拖就托。 刘野与我已经达成了共识，老虎和皮球，我又不想得罪，不作为，是我目前唯一的办法。 “秋哥，这件事再拖下去，我可没办法跟老虎哥交代呀，而且老虎哥说了，你会鼎力帮助，如今你这么做，不太好吧。” 皮球颇显无奈，还想要再争取一下：“这样秋哥，兄弟也不为难你，你该办事办事，你把人交给我，我来安排，怎么样?” 闻言，我嘴角微微掀起，挂上一抹冷笑。 想用老虎的名号压我一头，想管我借人，门都没有。 “皮老板，人是我从市里赌场调来的，你应该也知道，市里的赌场是闫丹丹，闫总投资的，龙总和妮妮姐都有入股，我的人若是长期在五星镇逗留，耽搁了市里的工作，我也不好做的。” 我直接搬出更高层次的大佬，堵住了皮球的嘴。 见我连闫丹丹的名号都搬了出来，皮球无奈的长叹一空气：“行，那过段时间再说吧，我去跟老虎哥汇报一下。” 挂断电话，我坐在车上，将一整根香烟全部吸完后，顺着车窗，将烟头弹出窗外，启动车辆缓缓离开。 接下来的三天内，皮球和老虎都没有联系我，这是出乎我意料的。 在我的预想中，老虎应该迫不及待的找我，毕竟青林镇的木材生意一直在运作，一天，就是上万块的收入。 不过，他不联系我更好，我也乐于清净。 去市里和李猛吃了一顿饭，我也将五星镇的事情和他讲述的一下，关于充当鸭子大哥的事情，以及我关于五星镇的全盘计划，统统告诉了李猛。 他也一口答应下来，没有任何含糊。 聊天中，能够感觉出来，李猛拿我当兄弟，拿源帮，也当自己的事业。 源帮是我和李猛一手成立的，对于源帮，我有独特的感情，或许是从小看武侠小说，形成的一种江湖情节，对于帮派，有一个无尚的憧憬。 对于源帮，我十分看重，也愿意为此投注心血，对于这位和我一起成立源帮的兄弟，我也莫名其妙的给出更多信任。 ...... 下午，我去龙坤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叙叙旧，也侧面看一下他的态度。 对于五星镇和木材方面，他并没有给出我明确的观点，他的态度就是不参与，不过问。 想来也是在躲避接下来横河县的风波吧。 所有人都知道和尚要出狱，我不清楚和尚的出狱，为什么会引发横河县的江湖风波。 毕竟他只是一个吃了八年公粮的劳改犯，不晓得他哪来如此大的能量。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一众大佬都在准备此事，我更不能掉以轻心。 铃铃铃..... 从金鼎酒店出来，刚刚坐在车里，手里铃声便响了起来。 掏出电话，来电显示是胖子。 接起电话，我开口问道：“怎么了胖子？” 按道理，今天一整天，胖子都要忙活自家亲戚的事情，陪他老姨租赁店铺，没工夫给我打电话才对。 胖子家是横河县的，他的父亲是我们当地有名的大老板，首富，现在已经到省城和广东发展事业，越做越大了。 但胖子家在横河，还有很多亲戚，大事小情，也会联系胖子，求胖子帮忙。 听胖子说，他姥爷家的老姨和老姨夫准备在县里开个餐饮店，已经找好了店铺，让胖子帮忙看看店铺位置如何。 嘴上虽然是帮忙看房子，实际早已经敲定了，就是想让胖子给她们掏钱，都是从小看他长的亲戚，胖子也不会计较。 “秋哥，你在哪了？我老姨被人打了！”胖子急切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语气中透露着愤怒。 “怎么回事？”我反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我交租金的时间，我的车就被砸了，我老姨也被人打了，我心思问问你这事怎么解决，是报警，还是江湖纠纷。”胖子将他所知的消息告诉了我。 房子是看好的，交租金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如此迅速的手段，对方是有备而来，肯定是江湖纠纷。 “先别报警，老姨伤的怎么样？”我问道，车都是身外之财，只要人没事就行。 “人没啥事，就是被踹了几脚，打了几巴掌，我就是气不过，他们怎么能对一个女人下手！”胖子气呼呼的说道，饶是胖子的好脾气，都被这件事弄愤怒了。 祸不及家人，这是江湖规矩，对方如果是江湖报复，确实做的太过分了！ “人没事就行，你们在哪了，我现在就回去。”我问道。 “就在县医院这里。” “好，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我启动车辆，赶往了横河县的方向。 我的弟兄从来没有踏进过横河县的地盘，在那边没有弟兄，所以发生事情，也只能现调人手过来。 相比于市里，青林镇距离横河县更近一些，打电话给了马震，让他从青林镇调来两车人后，我加快速度，赶往了横河县。 一个小时后，我到达了横河县县医院附近。 胖子并没有去医院，他老姨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他们租的店铺位置，在医院附近。 我刚刚下车，胖子就立刻迎了过来。 “他吗的，这群小比崽子，让老子抓着，老子弄是他们！”胖子气愤的叫嚷着。 我没见过胖子动手打人，他一直要走的都是生意人路线，走他爸爸的老路。 如今，看胖子现在这副模样，若是行凶者被抓主，胖子一定会亲自动手为老姨出口恶气。 第三百一十三章 祸及家人 在车旁，站着一男一女，四五十岁的模样，女人的脸上，还能看出一片红肿，若是细看，隐隐约约可见手指的印记。 对方下手不轻啊！还是对待一个憨厚老实的女人！ “老姨人没事吧。”我递给老姨夫一递根烟后，自己点燃一根，开口问道。 “没事，这不算个事，就是宏娃子的车，遭了殃，也怪老姨不好。”老姨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 “老姨，你别什么胡话呢，这事跟你没有关系，等我抓找那帮小子，一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胖子连忙安慰道。 围着车走了一圈，环视着胖子奥迪，我不禁撇了撇嘴。 玻璃都被人砸碎了，就连车门和机器盖，都被踹瘪了进去，整个车都要做一遍钣金喷漆。 对方下手狠辣，能够明显看出来，对方主要目的是砸车，老姨被打，只不过是被殃及池鱼。 “老姨，你看到动手打你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了吗？”我开口问道。 想要从样貌上，寻找出蛛丝马迹。 “具体我也说不清楚，都很年轻，大概也就你们这个年龄吧。”老姨思索半晌后，回答道。 她给出的答案，和没说一样。 “能具体点吗？”我追问道。 “都挺瘦的反正，其他我也没看清楚，两个巴掌，给我打蒙了都，呵呵呵。” 老姨憨厚切腼腆的笑着，这个时候，来能露出笑容，多么淳朴和大度：“不打紧的，我天天在地里干活，皮糙肉厚，没事。” “老姨，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细节，或者特征之类的。”胖子提醒道。 听胖子一说，老姨好像恍然大悟一般，连忙说道：“奥...我想起来，有一个小子染了一个黄色头发，手臂上还都是纹身，吓死人嘞。” 听到这个线索时，我的脸，也彻底阴沉下来了。 又是小黄毛，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不给他点真正的教训，他是真的不长记性呀！ 胖子并不认识小黄毛，在看到我阴沉的脸后，他开口询问：“彦秋，你知道对方是谁了？” “嗯，我知道了。”我应了一声。 不过，他是怎么会报复到胖子头上的呢？ 思来想去，我想起了！ 我在洗浴胡同让小黄毛下跪的那次，开的就是胖子的车，想来，从那个时候，这小黄毛就想过报复我的计划了，砸车！ 能耐不大，到是挺记仇。 “胖子，你房子租的怎么样了？”我询问道。 “都弄好了。”胖子回答道。 “那你和老姨他们就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解决。”说着，我将宝马车的钥匙丢给胖子。 江湖上的事情，我是不想让他掺和进来的，哪怕这件事和他息息相关。 不过这次，胖子却没有听我的安排：“那不行，这次我跟你一起去，我必须得亲手教训教训那帮比崽子！” 见胖子态度坚决，我也就同意了下来，我和胖子是兄弟，而不是大哥和小弟的关系，胖子的决定我只能给建议，但不能命令。 “行，那你把老姨他们送回去吧，我还要等马震。” 在我开口后，率先拒绝的是老姨夫：“没事，店里还需要拾倒拾倒，我和你老姨先不回去，你们忙你们的。” 而老姨则是一脸担忧和嘱咐的看向胖子：“宏娃子，你可不能打架动手奥，听见没，你要是出个三长两短，我可没办法和你妈交代。” “嗯，知道了老姨。”胖子连连应道。 在等待马震的期间，我给秦昊也打了一个电话。 秦昊曾经是小黄毛的手下，想要知道小黄毛的下落，就要问出他常去的几个地方。 十几分钟后，两台金杯面包车停在了我们的面前，马震走下了车。 “秋哥，胖哥。” “嗯，你带着人，跟在我们后面就行。”吩咐一声，我和胖子上了车，朝着秦昊给的线索赶去。 办小黄毛，也意味着可能和龅牙翻脸。 不过我不在乎，本来这件事我就是占理，我只要不砸龅牙的场子，只为难小黄毛这个人，他龅牙挑不出我的理。 其次，洪斌对我的态度一直是模棱两可，我回到横河的消息他自然知道，他从来没有干涉和为难过我，就证明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想象中，闹的那么僵。 也或许他这位横河大哥，从来没把我这只蝼蚁放在眼里过。 反正小黄毛这个人，我今天是办定了，至于后续的事情，再不济，有刘野给我顶着。 按照秦昊给我的几个地点，我挨个找了一下，终于在一家游戏厅发现了黄毛一伙人的踪迹。 在县北，赌场，棋牌室，游戏厅这种娱乐博弈类的行业，全部都是刘野垄断的场子。 这家也不例外。 走进棋牌室，很快我便在人群之中，找到了黄毛的身影。 此时，他被几个小弟围拢在一台水果机前，半个游戏厅都是他的喊声：“哎呀，吗的这什么破机器，又差一点！” 小黄毛玩的专注，几个小弟看的也十分专注。 “小杂毛，你运气不好，别赖机器不行！”我冷笑一声，在他们身前一米处的位置停下。 “你他吗说谁是小杂毛......”黄毛几人被我突如其来的话语吸引，全部将愤怒目光投向了我，嘴中还不停叫骂着。 但当小黄毛看见来人是我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神情也从愤怒，转变为恐惧，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众多弟兄，声音颤颤巍巍：“秋...秋哥，你怎么来了？” 闻言，我不屑一笑，玩味的说道：“你砸了我的车，还打了人，我当然要找你聊聊赔偿的问题喽。” “秋哥，误会误会啊，我可没砸你的车呀，你们一定搞错了.....”小黄毛一脸慌张，还在不停的给身边的混混挤眉弄眼。 混混会意，刚想离开，直接被我身后的弟兄给挡了下来。 “要不要我叫人来跟你当面对峙一下呀，你小子不讲规矩呀，砸了我的车不说，连我老姨你也敢打！”胖子迈出一步，冷声呵斥道，脸上掩盖不住的愤怒。 第三百一十四章 黄毛的老舅 “老子弄死你！” 胖子手指指向小黄毛，叫骂着，身体也朝着小黄毛奔去，准备动手。 不过，被我拦了下来。 想起胖子老姨被打的脸，我也恨不得现在就办了这个小黄毛，但这是刘野的场子，刘野的面子要给，规距也要懂。 小黄毛今天要办，但不是现在这个场合。 “这，这....”小黄毛支支吾吾还想辩解什么，不过，我没工夫跟他废话下去。 “把人带车里！”我直接下达了命令。 在我的命令下，马震带着弟兄们一拥而上。 我带的兄弟很多，不说各个都英勇善战，但相比于小黄毛这伙怂蛋要强多了。 无论是气势上，还是人数上，我们都是碾压的，小黄毛一伙人甚至连反抗都不敢。 “哎哎哎，干什么呢，都给我住手，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场子！”身后，传来一声厉呵。 我们一伙人进来时，就已经引起了游戏厅罩馆的注意，只不过一直没掺和进来，如今见我们动真格的了，这才出面制止。 “高哥，救我，不能让他们把我带走呀。”小黄毛听到这个声音，如获救星一般，激动的高声呼唤。 一瞬间，我这里成了全场的焦点，玩游戏的玩客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目光投向我这里，抱着看热闹的态度。 没我的命令，无论小黄毛叫嚷的再欢，场面再严峻，那些弟兄都不会放开黄毛一伙人。 不理会黄毛的喊叫，我转身走向那位被称呼为高哥的罩馆：“高哥是吧，看起来很眼生呀。” 刘野手下的大部分弟兄我都见过，但面前这位，我还是第一次见。 因为他负责的游戏厅，不是赌场，和我们老千，不沾边。 “这位兄弟，给我一个面子，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让你把人带走了，我这生意以后可不好做了。”高哥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一圈后，递给我一根烟，压低声音笑道。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我这次带了这么多弟兄来，而且在他店门口，还有豪车，我个人也是大金链子小手表戴着。 他也就收起了该有的气焰，说话很客气。 若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烂仔的话，他早就带人把我腿打折了。 见人下菜碟，这就是人性。 接过香烟，点燃后，我抽了一口，很久没抽芙蓉王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赚到钱时，为了装大款抽的烟呢。 “高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小杂毛砸了我的车，还打了我兄弟的老姨，祸不及家人，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吐出一片烟雾，我大声说道，声音完全可以清晰的传遍每一个围观客人的耳中。 高哥不过是就一个罩馆的，他也无非是要一个面，要一个能维护客户的面子，这一点，我刚才的一席话已经能满足的。 祸端本来就是小黄毛引起的，而且祸及家人，尤其还是打一个女人，无论是不是混江湖的，都反感和憎恨这种行为。 更何况，他这里的客户压根也不需要维护，整个县北的游戏厅都姓刘，垄断行业，很少需要考虑客户的感受！ “兄弟，你知不知道这小黄毛是谁的人啊？”高哥问道。 “龅牙的小弟。”我随口回答道，摆出无所谓的姿态。 他自然不是担心我的安危，龅牙和刘野同为洪斌的手下，他是害怕刘野的怪罪。 “咱俩可能第一次见，但我跟野哥之间关系特别好，我叫李彦秋，以前也是野哥手下的兄弟，人我带走了，野哥那边，你直接提我就行。” 这一席话中，我特意提到了我的名字，就是为了让他到时候交代时，直接将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就好。 他有所顾忌，因为刘野是他的大哥。 我和刘野现在的关系却丝毫不用在乎。 “秋哥啊，早有耳闻，早有耳闻。”高哥做出吃惊的模样，连连应和。 “高哥，那人，我带走了。” “嗯，行。” 这一次，高哥没有犹豫，也没有拒绝，直接答应下来。 “带走！” 我命令一声，率先一步走出了游戏厅。 在我的宝马车带领下，两台金杯面包车紧跟而上，朝着一处山间赶去。 我已经决心要办了小黄毛，自然要找一个无人之处。 地点，就被我选在当日办老狗时的那座山，那片林。 还是熟悉的位置，还是熟悉的环境，而今天要办的人已经不再是老狗。 走下车，大口呼吸着山间的新鲜空气，神清气爽。 来到这里，我的思绪也不由自住的牵扯回那一天，那个天真的小女孩。 “秋哥，秋哥我错了，求求让饶了我吧。”面前，小黄毛被带下车。 此时的他已经双腿发软，剧烈的抖动着，只有在我小弟的搀扶下，才能勉强保持站立的姿态。 “我上次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没有珍惜啊。”我的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好不好，若在再犯，秋哥你要杀要刮随便.....”由于过度的恐惧，就连他的嘴唇和牙齿都在打颤。 “机会，我只给一次！”冷声抛下这句话后，目光转移到驾着黄毛的两位弟兄身上。 手指当初我办老狗的那个位置，我说道：“把他带到那个位置去。” 在我的吩咐下，两个人连忙照做，即便小黄毛再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扑通。’ 在二人松开黄毛后，小黄毛身体直接瘫软在地上，随后又急忙跪了起来：“秋爷，爷，你再放我一次行不行，我小舅是大胜，大圣是我亲舅舅。” 对于大胜不大胜的，我并不感兴趣，但对于黄毛的小舅，我提起了一丝兴趣。 两者虽然是同一个人，但在我听来，却是不同的身份。 因为我想起当时在洗浴中，黄毛找我茬时，那个洗浴经理提过的黄毛小舅，应该也是龅牙手底下的一号人物吧。 “你小舅你个几把呀，你打我老姨，我踹死你！”还不等我开口，胖子那肥胖的身体从我身边掠过，一个飞踢就踹在了小黄毛的脸上。 原本黄毛跪着的身体，直接仰面朝天，翻了过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 立威 “啊~嗯~” 这一脚，踹的并不轻，小黄毛躺在地上，就连嘴上的痛呼声，都很微弱。 黑红色的鼻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在每一次的呼吸下，如同喷泉一般流出。 在他的脸上，还有一道覆盖大半个脸的鞋印。 胖子天生是一个做生意的料子，但绝对不适合混江湖。 见到小黄毛满面鲜血，半死不活的样时，胖子也就停下来手，原本的愤怒面孔已然消失。 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知道，胖子这是有些害怕了，认识这么多年，我也没见过胖子和别人打过架。 今天第一次出手，就把小黄毛打的半死不活，难免会恐慌。 给了胖子一个安慰的目光，我笑着走上前，半蹲在小黄毛的面前：“说说吧，你小舅是个什么东西?” “哎呀，我要死了，我不行啦......”小黄毛低声哭泣着，仿佛并没有听见我说话一般。 如同死狗一般，鼻血，眼泪，吐沫全部溢出。 看着他的模样，我都有些感觉作呕，不自觉的将目光在他的脸上移开。 见他给我装死，我冷冷一笑，偏头看向一旁的小弟，语气平淡的说道：“给我拿把剁骨刀来。” 在我的命令下，很快，一把厚背剁骨刀递到了我的手中。 就是肉铺内常见的，剁排骨的刀。 这种刀背厚，刀刃薄的，就是为了剁硬物而设计。 举起刀，对准小黄毛的一根手指，我毫不犹豫的就剁了下去！ “啊！” 一声比之前更洪亮的惨嚎从小黄毛喉咙中发出，在整个林间回荡。 树梢上的鸟，在这声惨嚎下，惊慌的，四散逃开。 “秋哥，秋哥，你饶了我吧，呜呜，我求求你了.....”小黄毛怔怔的看着那半根被从中间剁断的手指，神情恍惚，嘴中不停的求饶。 “我刚才问你话没听见是吧？” 我冷笑一声，见他疑惑的表情，看来他刚才是被胖子踹懵了，真的没听见。 毕竟胖子那个吨位，全力一脚，小黄毛没当时休克就已经很走运了。 “我问你，你小舅是谁？”我再次开口问道。 “我我...我小舅是吴大胜，是龅牙哥的兄弟，秋哥，你要是废了我，我小舅肯定得给我报仇，我小舅下手没轻没重，你可不要胡来啊，你要理智呀。”小黄毛诚惶诚恐的劝说。 虽然语气是哀求，但是他的凑词和语言组织能力太差，听起来更像是恐吓和威胁。 “龅牙我都不在乎，他一个小弟，就想压我一头？”我轻蔑的随口说道。 他小舅是龅牙的兄弟，但实则应该是龅牙的小弟，只不过应该是最得力的那个。 “没...秋哥，我没这个意思。”小黄毛连忙摇头否认。 “秋哥，我愿意赔偿，只要你能放过我，多少钱我都赔，我小舅有钱，他一定能给我掏这个钱的。” “是吗?既然你态度这么好，那就谈谈赔偿问题吧。”我淡淡一笑。 闻言，小黄毛脸色一喜，眼中充满希望：“秋哥，你说个数，我现在就给我小舅打电话。” “别急，你打了我兄弟老姨几巴掌？”我反问道。 “恩...三巴掌。”小黄毛犹犹豫豫说出了这个数。 “好，我也不为难你，这样，一巴掌，一百万！”我轻描淡写的笑道。 实际上，我就是在为难他。 “秋哥，你..你这不是开玩笑呢嘛，我小舅哪有那么多钱啊。”小黄毛心如死灰，看出我在戏耍他了。 哈哈一笑，我点燃一根香烟，站起身来。 转过身，目光环视一圈，马震带来的青林镇弟兄已经都下了车，正在围观着我。 至于小黄毛那些小弟，都被毒打的一顿，跪在地上，等待发落。 “弟兄们，你们觉得混江湖，目的是什么？”我看向一众弟兄，开口问道。 面对我的问话，一群人开始思索。 “为了义气。” “为了钱。” “为了面子。” 片刻后，开始有小弟纷纷给出了我答案。 我微笑着倾听，待到所有人停止发言后，我朗声继续说道。 “大家的答案都相差无几，出来混江湖，我们坐着刀尖舔血的高危工作。 为的就是一个名利，能给家里补贴家用，让我们辛勤的父母亲人，能够过上更富裕的生活，也能让我们的父母在其他亲朋好友面前抬得起头，你们说对不对！” 在我的高声询问下，一呼百应。 所有人齐声说道：“对！” “我们付出的一切，就是为了让家人过的更好，很多兄弟跟我混过，砍过人，警察找的时候，我听到的最多一句话就是，我全抗，别告诉我家人行不行，怕家人担心。 我知道在大家心中，最在乎莫过于亲人。” 说到这里时，我顿了顿，随后手指小黄毛，情绪激烈，声音高昂：“正所谓祸不及家人，可如今，这个人却因为江湖恩怨，动了咱们弟兄的家人，你们说，该怎么办？” 在我的情绪调动，和激烈的演讲下，众人齐声喊道：“砍死他，砍死他！” 在一声声呐喊中，我看到每个人脸上刚毅愤怒的神情。 我们本来就是混江湖的，走上这条路，那就是半只脚阎罗殿，半只脚在牢房的行当，所以，做我们这行的人，就怕连累家人，家人是底线。 小黄毛触碰了底线，他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但不至死。 其实，现在我的局面，不适合办小黄毛，小黄毛一个人的分量，激不起波浪。 但他小舅是龅牙的左膀右臂，有了这层关系，我办了黄毛，就意味着我和龅牙的仇，就结定了。 对于现在横河的局势，办小黄毛是不明智的，可能会导致我和洪斌集团全面翻脸。 我和洪斌的关系本来就微妙，像一根拉近的皮绳，是崩开，还是收回，只在片刻之间。 不过，被打的人是胖子的老姨，我要给胖子一个满意交代，这是我作为兄弟，该做的。 胖子为团队付出了这么多，若是这个时候让他忍下这口气，会让他寒心。 第三百一十六章 办黄毛 放过小黄毛，不仅胖子那边没有办法交代。 在场的弟兄都是青林镇的，从某种程度讲，我在青林镇的威望，很一般，可能都不如王华。 所以，我要借着这件事将我的威名打出去，我要立威。 言传的力量，非常强大。 今天我的表现，一定会成为这群兄弟在青林镇的谈笑热点，我要让他们将我的威名传出去，在他们心中种下一颗，我，李彦秋，愿意为每一位弟兄出头，愿意保护每一位弟兄家人的种子。 要让带兵如子的形象，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 此时，小黄毛吓的脸色惨白，在看到我转过身来时，他那遍布血迹的脸上，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露出那沾染血液的牙齿：“秋哥，你放我一条生路行不行？” “放心，我这个人办事一向公平，你犯的事，还不至死。”我玩味的说了一句。 在听到我不准备杀他，小黄毛长舒一口气，满眼感激：“秋哥，我谢谢你，你就是我亲哥，我以后......” 还不待小黄毛讲完，我一摆手，高声说道：“不过今天你敢打胖子的老姨，保不齐你明天就敢动我其他弟兄的家人。 祸不及家人，是底线，我出来混，做大哥，我必须要保证我每一个兄弟家人的安全，我必须要让每一位触犯底线的人，付出代价！ 否则，我这个大哥还做个屁！” 我高亢的声音，在整个林家回荡，我这些话看似是在训斥小黄毛，实际就是说给我的弟兄们听的。 收买人心，才是一个合格领导者该做的事情。 小黄毛已经吓傻眼了，全身忍不住的颤抖。 “你打了胖子老姨三巴掌，我要你三根手指，不过分吧！”冷哼一声，我冲着看守小黄毛的两名小弟使了一个眼色。 在我的示意下，两人按住了小黄毛。 “放开我，松开.....”小黄毛拼了命的挣扎，但他本就瘦弱，又受了伤，没什么力气。 “刚才剁了你一根手指，还差两根！”踩住小黄毛的手背，我手握剁骨刀，手起刀落，狠狠的剁下下去！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小黄毛被断了三根手指。 “备火！”我吩咐道。 在我的吩咐下，几分钟后，一个燃烧火焰的木棍递到了我的手中。 既然我今天要立威，要给小黄毛教训，那就让他们都刻骨铭心。 拿起火把，我直接将它怼到小黄毛的被斩断的三根手指根部。 目光注视下，小黄毛的手指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焦黑。 在他的伤口上，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和水雾，是血液与火焰碰触的蒸气声。 一股烧烤独有的味道，冉冉飘来。 “啊！” 原本已经接近昏厥的小黄毛，在剧痛的作用下，再次痛苦的嚎叫起来。 火把，只是在他的伤口停滞的几秒钟，就被我拿开了，但这几秒，对于小黄毛来说，绝对是煎熬的。 我这么做的目的，并非是故意折磨他，而是在办事。 防止他断指从接。 九十年代的医疗技术，虽然不是特别发达，但想要接一个断指，还是轻而易举的。 但是被烧过的伤口，是无法修复和从接的永久性损伤。 一切处理完，我将火把上的火焰用泥土搓灭，这里毕竟是林间，防火意识，还要做好。 做完这一切，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层，看着躺在地上，因为剧痛还会时不时抽搐的小黄毛，我撇了撇走，迈出脚步。 “走吧。” “他们几个人？”马震指向小黄毛的小弟问道。 “放了吧。”我挥了挥手，这群小角色而已，没必要计较。 而且黄毛这种状态，也需要人给他运回去。 “谢谢秋哥。”在听到我的回答，几人如蒙大赦。 看向我的目光中，却充满的恐惧、敬畏，刚刚我亲手办小黄毛的场景，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了阴影。 坐在宝马车的副驾，胖子开着车。 这一次办小黄毛，相比于上一次办老狗，我深感到自己的变化。 心态上有了不同的变化，当时办老狗时，我忐忑不安，这一次，却平静的如同家常便饭。 经历，让我改变，也让我成长。 这期间，我开枪打伤了李猛的敌人，打断了董总的腿，用枪胁迫过孙总，正面交锋过洪斌。 经历了大逃亡时的惊险，也感受过人世间的凄凉，体验过背叛的滋味，也亲手算计了自家的兄弟。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相比于今天一个小小的断手，不足挂齿了。 “小秋，我老姨也没啥事，咱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车上，胖子担忧的说道。 一直以来，江湖的事情，胖子都没有参与进来，也没见过我们办人，对于真正的江湖，他都是听说，并还不算太懂。 “胖子，而今这是江湖，规矩就是规矩，今天我若是不这么办，以后我这个大哥，不好当。 我也知道今天的事有些小题大做，但我要做给青林镇的弟兄们看，那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我呢，我是他们的大哥啊！”我抽着烟，云淡风轻的回答道。 胖子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半天后，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小秋，我感觉你和刘野越来越像了。” 闻言，我微微一怔，随后淡然一笑。 胖子没见过几面刘野，他对于刘野的印象，都是从我和陆凯口中传出来的。 重规矩，下手狠，这大致就是我给胖子传输的刘野人设。 确实，刘野是这样的人，而我，也在一步步的走上了刘野的老路，效仿着他。 想要服众，想要带好团队，就要有规矩，更要狠下心。 当初，在某些事情上，我还不能理解刘野。 不理解为什么有些事情明明能以大化小，而他非要小题大做。 随着我做上了大哥，我才发现，刘野是对的，我越来越能理解刘野，也能理解刘野当初的那句：有些事情，即便做了大哥，也是迫不得已，其话中的意思。 “可能刘野才是一位合格的大哥吧。”我答非所问的回答了胖子。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不是一般炮 “嗯。”胖子应了一声，轻叹一口气，开口说道：“凯子快回来了，你说他会跟咱兄弟一起打拼，还是会站在刘野那边？” 降下车窗，我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禁摇头轻笑：“答案，你不是也猜的到吗？” 陆凯从入行开始，就是刘野手下的弟兄，刘野对他很不错，至少相比于目前陆凯给刘野创造的利益来看，刘野对他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逃亡的安排，再到案件的关系，都是刘野亲手帮着弄的，无论目的何在，这对于陆凯来说，是一份恩情。 陆凯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从第一次我提出要单干时，他就选择了站队刘野，更何况是现在呢？ 我希望陆凯能站在我这边，可是作为兄弟，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刘野的队伍，更适合他。 而且兰娜也是刘野团队的一员，两个人都在刘野手下，还能多一些见面时间，挺好的。 “万一有一天我们和刘野翻脸了，怎么办?”胖子叹息一声，语气中充斥着担忧。 我和刘野的关系不过是互相利用，互相算计，彼此已经谈不上感情，更多是利益的关联。 利益上的这种关系，终究会有一天因为利益而分崩离析，反目成仇。 这是迟早的事情，刘野有野心，而我也想分得横河县的一杯羹，这就是我们的冲突。 “不知道，我想那一天，陆凯应该会回避的，刘野也不会为难他。”我随意的说道。 我和刘野翻脸的话，夹在中间，两头为难的人，就是陆凯。 而回避问题，两头不干涉，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但愿吧。” 说完这句话后，胖子猛踩油门，朝着横河县方向驶去。 ....... 晚上，九点左右。 我和胖子，兰娜三人，正在把酒言欢时，手机铃声响起。 铃铃铃..... “这么晚了，是不是你的妮妮姐呀，哈哈哈哈。”兰娜在我身旁，阴阳怪气的打趣。 “应该不是，妮妮姐这个时间不会打电话。”胖子替我否认了兰娜的想法，不过，紧接着胖子露出了一副猥琐的表情：“该不会是又联系哪个小妞了吧？嘿嘿。” 我无语的瞥了两人一眼，拿出手机，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是野哥。” 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接听了刘野的电话。 “喂，野哥？” “小秋，你在哪了？”刘野开口问道，语气沉重，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我心中也能猜到大概。 “我在横河了，怎么了？”我反问道。 “你今天是不是在我的场子中带走了小黄毛？”刘野询问道。 “是呀。”这一点我没有否认。 听他的语气，看样子龅牙他们应该是找上门准备为黄毛讨个说法了。 “大胜找到我这里来了，这件事你看怎么解决？小黄毛的三根手指，总要给个说法吧。”刘野沉声问道。 “人已经办了，还有什么好解决的？”我反问道。 小黄毛手已经被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这边下午刚刚立的威望，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退半步。 “那就是没的谈了！”刘野冷声呵斥。 听到他这般态度，我微微一愣，莫非他准备在这件事跟我翻脸，不过这完全不符合刘野的利益和性格。 顿了顿，我猜想大胜一定在他身边，他是准备把自己摘出去。 “没什么好谈的，动了我兄弟的家人，我废了他三根手指已经算轻的了！野哥，他坏了江湖的规距，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办吧！”我冷声反驳道。 “江湖规距没错，但你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这是龅牙的兄弟，有些面子，还是要给的。”刘野一反常态的说道。 刘野是一个比所有人都看中规距的大哥，他这么说，完全就是在规避责任，他不想掺和到我和龅牙之间的事情上。 “犯了规距，就该严惩，谁没得面子！”我厉声说完这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龅牙那边，肯定是得罪透彻了。 翻脸，原本就是在我的意料之内，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怎么了？和野哥吵架了？”兰娜面色凝重，连忙询问。 “没事，没吵架，今天和龅牙的手下发生了些争执，是因为这件事。”我回答道。 “我给野哥打一个电话，解释一下吧，你俩是兄弟，和和气气的嘛。”说着，兰娜掏出了手机。 “不用。”我制止了兰娜的动作。 胖子也在一旁帮忙附和：“这是刘野和彦秋之间的事，挺复杂的，咱们还是别掺和了，省的弄巧成拙。” “那好吧。”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刘野再次回拨过来。 见是刘野的电话，兰娜开口嘱咐道：“小秋，你好好说话，态度端正点听见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老大哥了。” “嗯，知道了。” 敷衍的应付兰娜一句，我接起电话。 “小秋，你小子下手挺黑，做事很绝呀，伤口都封了灰。” 这一次，刘野的语气没有先前的沉重和严厉，也没有因为我挂他电话而生气，反而语气中带着玩笑的意思。 封灰，是我们市江湖的一种道上土话，意思和在伤口上撒盐差不多，也指办事之后，在伤口上用火烧，照成不可逆转伤口的一种处理方式。 “迫不得已嘛，手下那么多兄弟看着呢。”我笑呵呵的回道。 我们两个的这通电话，和上一通相比，完全是大变脸，就连一旁的兰娜都听愣了。 她猛灌一口酒后，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小秋长大了，越来越有大哥样了，哈哈哈。”刘野调侃一句后，问道：“大胜这边是盯住你了，小黄毛是他大姐家的孩子，这个仇，他一定会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面对刘野的询问，我轻笑一声：“那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我还不会傻到先下手为强，率先对大胜和龅牙出手，那样无疑是在挑衅整个洪斌集团。 最好的办法，就是最近避避风头，等到横河县的风暴正式开启后，我在伺机而动。 第三百一十八章 横河往事 “但是我得给你提个醒，这个大胜可不是一般炮啊。”刘野懒散的声音，悠悠传来。 能被刘野如此评价，看来这人不简单。 喝了一口啤酒，我随口问道：“怎么不一般，说说看。” 这段时间我也见过了不少风雨，见过不少狠人。 大胜个人力量，就算再强，我也是特别在乎，而且我手中有枪，秦三能打，不还是在医院住着。 “**五，是他杀的。”刘野平静的说道。 “**五？”我诧异的轻疑一声，对于这号人物，我在横河江湖上，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 混江湖的，手上沾染血案的人不少，杀过人的混子，不值得刘野如此关注，这证明，这位**五的来历，非同凡响。 “胡家的老五，胡二最小的弟弟。” 听到刘野的回答，我身体微微一怔。 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当年在横河闹的沸沸扬扬的那件事，一箭定县北！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我还不大，那时候还在农村老家上学，并没有赶上。 事情也是最近几年和师父在赌场玩牌时，时不时会听到有些赌客闲聊时提起，每当聊起这件事时，他们聊的都绘声绘色，仿若亲眼所见一般，我自然也听的津津乐道。 而那件事，过了好几年后，还能成为众人口中津津乐谈的话题，足够见得当年这件事的轰动性。 而这件事，就胡家和洪斌之间的争斗。 那时候，横河县还没有合并，县南和县北还是两个小镇，所以这件事的发生，和老虎这位当时县南的霸主，没有关系。 胡二，是县北这片土地，首位老大哥，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初，可谓是呼风唤雨，作威作福，在这里，镇长等官方，都要看胡二的脸色。 他的统治时期，长达十余年，这十几年来，无一人敢叫板。 就像我这种刺头，身在江湖，还要自当大哥的，在胡二时期，有过，估计现在坟头草已经长我这么高了。 他们手中有家伙，死一个人，而且死的还是混混，在当时的年代，算不上什么事，只能是自认倒霉。 若是胡二能活到现在，绝对没有洪斌，老虎的出头之日。 好景不长，八十年代，一条法律的成立，一场前所未有的严打，改变了包括横河，我市，我省，乃至是全国的江湖格局，而胡二，也死于那次严打。 这是一个专门针对流氓，而设定的罪行！ 它的成立，并非是主要针对流氓，而是针对氓流子，也就是我们混江湖的。 胡二的死，就是这个罪行。 现在这条罪行已经被废除，不过在当时，这个罪行，就是大明朝代的东厂令，我不需要证据，只需要确认就足够。 胡二，杀过人吗？放过火吗？答案是肯定的，不过没有人有证据，没人能证明胡二做过这件事，没有证据，没有证人，没有现场。 放到今天，那胡二只能是一个嫌疑人，是一个危险人物，谁拿他都没有办法。 所以当时，他被扣上了一顶不需要证据，就可以立即执行的新罪名！ 胡二死了，包括他的大哥胡大，他的四弟，以及当时胡家所有的骨干成员，无一幸免，同罪处理。 吴二的三弟是官方的要员，当时被派到了陕西工作，还有他的五弟在上大学，两人没有参与进来，这才幸免了此事。 胡家兄弟，就此解散，当日了辉煌不见，只留座座孤坟。 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一代老牌大哥的毁灭，象征着新一代大哥的出世。 洪斌的腾空出世，接替了胡二当年的位置，成就了新一代的大哥。 很多人不服气，认为他是钻了空子，享受到了政策背后的红利。 认为洪斌并非乱世枭雄，只不过是占了便宜，赶上好机会而已。 有人不服气，自然就有很多的反抗声音，其中大部分反抗声音都是来自于胡二的老部下。 只不过群龙无首，没有了胡家兄弟的领导，他们只是一盘散沙，在洪斌的强势打压下，有的金盆洗手退隐江湖，有的归顺洪斌，最后那部分还想抗争的，也是岌岌可危。 直到那个男人大学归来，从新组织起他二哥的势力，凭借出色的领导能力，将一盘散沙，即将灭亡的胡氏集团奇迹般的东山再起。 甚至是和当时风头正盛的洪斌分庭抗衡，这个人就是胡家老五。 在**五的带领下，启动了一场长达五年之久的洪胡相争，据说当年死了好多人。 这场相争，最后由吴老五之死而结束，传言是被人用复合弓，一箭钉在了树干之上。 也就是后来人们传言中的一箭定县北。 只是没想到，当年用复合弓，一箭将**五钉在树干的人，会是小黄毛的小舅。 “好，我知道了，多些野哥提醒。” 应了一声后，我和刘野挂断了电话。 即便大胜杀的人是**五，又能如何？只能说他个人骁勇善战，不代表他有多强。 以后我在横河县时注意点就好了，甚至是少回横河县也没有关系。 我这里没有生意，只有一个住所，来与不来，都无所谓。 平时过来，我只是觉得这里的位置会便利一些，它属于五星镇、青林镇，以及市里的一个交汇处。 吃好夜宵，我们三人坐上了我的宝马车。 车上缓缓启动，朝着胖子家的方向驶去，先将胖子送回家。 正在我们三个在车上谈笑时，远处，一群黑影在大街上大摇大摆，迎面走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看到为首男人的样貌，是一个中年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留着小胡子。 穿了一双凉拖，大裤衩子，和一件白色背心，迈着八字步，走起路来吊吊的，嘴边还叼着一根烟。 这个男人给人的第一形象，就是很邋遢，看起来就是无所事事的样。 这个男人的目光，同样落在了我的车内，透过风挡玻璃注视着我。 距离越来越近，他的目光盯的更紧，表情也随之变得冷厉，沉重。 第三百一十九章 邋遢的大胜 我的车速不快，车门玻璃也被我降下来一条缝隙，倾听着他们的言语。 晚上有了刘野那通电话，我心中也总是惦记着这件事。 “胜哥，李彦秋那小子开的就是这样的宝马。”在男人的身边，有一个消瘦的青年人说道。 这位青年人我见过，是小黄毛的手下。 从他口中我也得知一条消息，这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男人，就是大胜。 大胜在听到有人叫他时，头微微偏了过去，而我的车，也在这个时候，开到了他们的面前，和他们擦肩而过。 就在大胜将所有话语听完后，他的身体猛然停下，手中香烟狠狠摔在了地上。 “拦住他！” 与此同时，我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将远光灯打开。 强光之下，所有人的本能反应是眯起眼睛，趁此机会，油门到底，宝马车爆发出它天生的运动气息，在一声轰鸣声下，穿了出去。 透过后视镜，能看到大胜的一群手下，有过来追我，不过人的速度，怎么可能跟车比，几秒钟后，他们放弃了这个不明智的选择。 “李彦秋，你飞的有点低了吧。”兰娜抱怨一声。 “怎么了？彦秋，你认识那伙人？”同时，副驾驶的胖子，抓着扶手，问道。 “那个人就是小黄毛的小舅。”我冷声说道。 “我曹，还真是冤家路窄。”胖子暴了一句粗口。 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不是冤家路窄，他们就是在找我。 和刘野的通话，他们是知道我在横河县的，**五他都能杀，若是我落在他的手里，肯定没有好下场。 自然，从今天开始，他也是我的敌人，他落在我的手里，如此危险的人物，我也不会让他健全。 “小秋，你们今天不要在横河住了，我怕他们找到家来。”兰娜担忧的劝说道。 兰娜的想法，和我相同，我的势力本来就不在横河，而且我住的是刘野的房子，是他给我们两位老千准备的宿舍。 虽然我已经不在他的手下做老千了，但这套房子，兰娜在住，也一直给我留着房间。 对于那套房子，我是有感情的，它是在我被师娘扫地出门后，给我温暖的地方。 我也就一直没有搬走。 我住在刘野的房子，在刘野的赌场里，很多内部人是知道的，也都知道这个房子的位置，所以回去，肯定不安全。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娜姐，你要不也跟我们去市里吧。”我邀请道。 对方若是找到家里，肯定会对兰娜造成影响。 虽然兰娜是刘野的手下，他们不会对兰娜动手，但兰娜一个女孩子，我还是不放心。 闻言，兰娜直接应下：“好呀，正好刚才喝的不尽兴，姐姐请你俩蹦迪。” ........ 次日中午，我缓缓从酒店中睁开了眼睛。 “哥哥，你醒啦。”身边，一道温柔的声音，伴随着清香气，悠悠传来。 一个长相青春的女生，侧躺在我的身边，手掌杵着头，笑眯眯的眼睛如同月牙一般，看着我。 一头散发，落在我的胳膊上，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而在我的手臂上微微摆动，感觉痒痒的。 挠了挠我的胳膊，我坐起身来，从床头拿起一根香烟点燃，我问道：“你还没走呢？” 深吸一口烟，烟雾进入肺中，享受着那种独特的烟醉感。 昨天的一晚，我睡的很好，没有失眠。 睡一个好觉，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一种渴望，我已经忘记我有多少个夜晚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昨夜，我却反常的睡了好觉。 并不是因为酒精的麻醉，饮酒这个方法我尝试过多次，没有作用，只会让我头疼。 想来，因为是身体的释放，或许，做爱，才是缓解我失眠的最好方式。 “你昨天不是说要带着我去景区，去吃特色铁锅炖，去好多好多地方吗？这怎么刚醒就撵人家走呀。”女生撅着嘴，气呼呼的问道。 那种南方女生独有的嗲嗲声音，在加上她故意的做作，让我浑身发麻。 “我有说过吗？喝多了，忘记了。”我抽着烟，平静的说道。 这些话我其实记得，都是喝多了随口胡言，语言的欺骗，是诱惑的手段，我知道这件事办的不江湖，不爷们。 可我没有时间带着她瞎扯。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了，你就要陪我去。”女生坐起身，被子滑落，整个上半身半裸着。 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般，双手拉着我的手臂晃动，撒娇道：“哥哥，你陪我去好不好嘛。” 随着她身体的摆动，胸前的两座小山峰，也随着一上一下的跳动，如同两只活泼的兔子。 目光忍不住的在她胸前多停留了几秒，我收回了目光。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她并不是鸡。 她是昨天我们在歌舞厅认识的一个女孩，一起喝了几杯酒，聊的也很来，稀里糊涂的，她就跟我来到了酒店。 我只记得她是南方人，是浙江湖州的，来东北是过来上学的。 “那个.....” 正当我想着怎么拒绝她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铃铃铃.... 心中一惊，我的一个想法是，该不会闫妮妮打来的电话吧！ 想起闫妮妮，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点愧疚，不过我们毕竟没有确定关系，这是我唯一给自己的安慰。 “嘘。”拿起电话，我对着女生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哼，该不会是有老婆吧。”女生嘟着嘴，将头转到另一边。 我没有理会她，接起了电话。 打来电话的人是老虎，最终，该来的总要来，是躲不过的。 “喂，老虎哥。”我笑着打声了招呼。 “秋哥呀，最近忙什么生意呢？”老虎的声音依旧如一，不过这声秋哥，却叫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没忙什么，在市里了。”我回答道。 “什么时候有空，回一趟横河，我有点事情和秋哥商量商量。”老虎语气玩味，在商量两字时，加重了语气。 听他的口气，是对我最近的行为很不满，这一点，我心里有数。 第三百二十章 再见猛子 在老虎的角度看，五星镇的事情，是我最开始挑起的，而如今他们损失的，对于报复问题，我却开始推脱。 这件事他要跟我谈，还有就是青林镇的木材生意。 “行，我晚点就过去。”我直接答应下来，该来的总会来，想躲也躲不掉。 挂断电话，我看向身边女生，歉意一笑：“抱歉，我这边有点急事，去要处理一下。” 老虎的这通电话，是一个合适的借口。 我承认，这么做有些不地道，但我总不能放下所有正事，去陪她吧。 “哥哥，你都答应人家了，你是骗子吧。”女生表现的楚楚可怜，眼中尽是乞求。 没有理会她，起身洗了一把脸后，我穿好衣服，从口袋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现金。 看了一下，昨天买完单后，就只剩下一千多块了。 我直接将身上所有的钱放在了床边，无奈的说道：“这些钱你拿着，就当哥给你报销了，我那边有事，不能陪你。” 将钱放在床上，我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身后传来女生的哭泣声，和大骂声：“宗生呸！” 她说的是方言，我听不明白，不过这句话，我在澳门时，也听过一回，肯定是骂人的。 转过身来，女生白皙的手正在抹着脸上的泪，在她的眼睛中，充满愤怒。 她一把将我放在床边的钱打翻在地上，冲着我吼道：“谁要你的臭钱呀，我又不是出来卖的。” 听到这句话时，我顿时心生愧疚，面前的女孩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我感觉我好像辜负了她的感情一般。 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随便找了一个话题，问道：“那个..宗生是什么意思呀？” 面对我反问，女生从床上站起身来，那洁白的身躯，全部裸露在我的面前。 昨天关灯了，又喝了酒，没仔细看，今天一看，身材也着实带劲，主要是白，特别白，看起来就给人一种滑溜溜的感觉。 正当我感慨她的身材时，一个耳光，伴随着骂声袭来：“畜生。” 这时，我恍然大悟，原来宗生呸的意思，是畜生啊。 对于女孩的巴掌，我本能的拦了下来，虽然感觉到对不起她，但我也不可能任由别人扇我的耳光。 而且我又没有强迫她，她也是一厢情愿。 “啊，松开。”被我握住手腕，女孩不禁娇嗔一声。 松开她的手，我走到沙发旁，从沙发下，将昨天在她洗澡时，我掩藏起来的手枪亮了出来，当着她的面，别到了我的后腰：“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后，我转身就走。 枪我是故意露出来给她看的，若是不给她点震慑，我真怕她像狗皮膏药一般，将我黏住。 这一次，女生没有再阻拦我，只有低声的哭泣，在我身后响起。 她哭的不是我的无情，而是我拿出钱的侮辱。 走出酒店，我随便找了一家店，喝了一碗羊汤，吃了两张馅饼。 吃饱喝足后，我这才开着车，朝横河县驶去。 一个小时后，我独自一人来到了老虎的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里面并非老虎一个人，在沙发上，还坐着四个男人。 其中两位我都认识，一位是大春。 当我看到另一位面孔时，我的目光也不自觉的沉了下去，微微眯起眼睛，不让眼中的凶气被别人看出。 这个人是猛子。 去年冬天，亲手剁掉我师父手指的男人。 每一位老千在走上这一行时，都做好了被剁手的准备。 那件事，是我师父出千再先，被赌场抓到，剁手再正常不过，我师父也没有计较过此事。 男人嘛，就该为自己的行动负责，如果是我出千被抓，我也无怨无恨。 但是角度不同，正所谓向亲不向理，而且思维这东西，是很奇妙的。 如果当天我出千，剁我的手，可以。 但是我师父出千，剁我师父的手，不行。 角度不同，我是师父的儿徒，师父对我有恩，猛子当着我的面剁了我师父的手，这就是仇，这种仇不涉及规则，只出于感情。 在我的注视，猛子也同样看向了我。 见到我的面孔，他微微皱眉，表情疑惑。 “小秋来了。”老虎招呼了一声。 这时，我才将目光落到主位上的老虎身上：“老虎哥。” “坐。”老虎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坐到他对面。 我也毫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虎哥，这位小兄弟是谁呀？我看着挺眼熟的。”猛子开口问道。 “眼熟吧，你们直接不是还有过一段渊源吗？”老虎笑着打趣道。 我眉头轻轻挑起，目光始终落在老虎的脸上。 “是吗？我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他。”猛子自顾自的嘟囔着。 “行了，你出去想吧，我有点事要和小秋单独谈。”老虎一摆手。 在老虎的示意下，几个人会意，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所有人都离开后，老虎背部倚靠在座椅上，翘着二郎腿，玩味的语气问道：“小秋，市里赌场最近效益如何呀？听说连丹姐都很重视嘛。” 老虎这是在拿话点我呢，当初我回绝皮球，用的借口，搬出的人物，是闫丹丹。 “还行，多谢老虎哥关心。”我微笑的回答道，并不打算接茬。 见我不冷不热的回答，老虎笑容僵了僵。 “皮球跟我说，你不准备在五星镇做了，看来市里生意，和青林镇的生意都不错，看不上五星镇的蝇头小利了。” 老虎语气轻飘飘的，就像是普通的谈话。 可我却不由提起了重视，他这是在逼迫我。 我从来都没跟皮球说过退出五星镇的事情，在五星镇我付出了努力，自然不能退。 而且我退了，就代表在接下来的站队中，脱离了老虎。 我不想得罪人，所以老虎这句话，我不好回答。 “没有，五星镇还要做的，和老虎哥都谈好的事情，怎么能反悔呢？皮球这家伙，真是信口开河。”我先是反驳了老虎的观点，随后玩笑的缓解气氛：“呵呵，该不是老虎哥不准备带我这位弟弟了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 生意对换 “小秋，哥没有别的意思，我也知道你市里和青林镇的生意都很忙。 但忙归忙，该办的事情，也不能耽搁了，对不对呀。”老虎语气淡然，像是一位老领导下教诲下属。 这种语气，让我有些反感。 “对。”我轻轻点头。 他这是在给我施压，用五星镇的生意做为话引子，让我迫不得的继续在五星镇的事情上，着手去办，也封住了我拖延的路。 “这两天你先把手头工作忙一忙，我也让皮球计划计划，如何对方鸭子，咱们争取，一招制敌。”老虎呵呵呵的笑了两声，露出一副老狐狸般狡诈的表情。 “小秋，你和闫总的木材生意合作如何了？” 面对老虎的问话，我内心一沉，果然，终于还是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木材上的生意，他果然是惦记着呢。 “刚刚开展还做，一切还算顺利。”我如实回答。 这种事情背不了人，每天从山上运下来几车木材，那么明显的动作，隐瞒不了。 “这件事怎么没听你提起呀，嘶...当时谈合作的时候，我记得在青林镇我是有股份的吧，对吧？小秋。”老虎思索片刻，装作一副不太确定的样子。 话中的意思，明摆着是管我要青林镇木材的生意。 “是。”他的话已经到这份上了，我不得不承认。 “那就行，这样，你在青林镇其他地方的生意，哥哥我就不参合了，就当是赞助你的发展资金，但是木材方面，这个行业，我觉得还是很有前景的，咱们两个的合作，也能开展的很顺利。”老虎补充道。 分钱就分钱，言语还说的冠冕堂皇，令人可耻。 心中暗骂一声，这个老狐狸。 当初和老虎谈判时，在青林镇我答应给他四成股份，但其实我们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这四成股份指的是歌舞厅生意。 他放手老狗，我在歌舞厅给他分红。 所以这几个月，我在青林镇做的其他生意，没有给过老虎分红，老虎也从未干涉，那些蝇头小利，他看不上眼。 可如今，木材生意却是一块肥肉，他想要了。 所以，他借着当初模棱两可的谈判，朝我索要整个青林镇木材生意的四成红利。 最让我生气的事，明明是他准备抢我的生意，从我兜里抢钱，还搞得像他吃了亏，我欠他很大人情一般，并且美其名曰是赞助我的发展。 在心中问候了一下他的祖宗十八代，但我知道，如今木材生意的事，是必不可免要丢一块肉了。 这件事我不能拒绝，不过好在，他只是要那四成，没有过分要求。 即便如此，巨大的利润被分走，我也很不开心。 心中不爽，但表情，还要装的圆滑。 “这不是刚刚谈下来，最近一直在负责和跟进，还没来得急跟老虎哥说呢，老虎哥就找上门来了，哈哈哈。”我信口胡诌的说道。 大家都是场面人，面子上过的去就行，至于真话和假话，谁心中都有数。 “哈哈哈，小秋呀，规矩就是规矩嘛，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老虎对我安慰一句后，再次开口：“我知道，木材生意的利润很大，哥哥也不占你便宜，五星镇的木材生意，我同样分你四成，算是我这位当哥的，给弟弟的补贴啦。” 老虎大手一挥，十分豪爽的说道。 看似他是在补贴我，实际这家伙鬼的很。 首先，青林镇虽然没有五星镇面积大，但木材的量，和地势的开采强度远远不如青林镇。 五星镇的山，木量少，而且山陡，海拔高，开采难度要大很多，难度大，每天出木量，就少，利润也就低了。 而且，五星镇的木材，至今为止，老虎还没有成功的拉下来一根。 采伐好的木头，只能在山上堆着，拉不下山，没有司机敢去拉五星镇的木材，而且老虎也不敢再把木材运下山。 原因很简单，每当有司机去拉木头，都会被鸭子的人设卡拦下，车要被砸，车上的司机，也会被胖揍一顿，就连车上价值上万块的木材，都会被抢走。 木材这种资源的物品，谁拳头硬，谁能抢走，就是谁的。 五星镇木材的生意吗，皮球带人折腾一圈，反而是为刘野做了贡献。 并且现在还有一个现象，就是货运司机不敢接他们的活，司机也都是出来挣钱的，又不是拼命的，而且货运圈子还特别小，很快五星镇司机被打的事件都传了出去，即便给的运费价再高，也没有司机敢接这个活。 所以老虎不是在给我利润，而是在给我一块烫手的山芋。 “多谢老虎哥的好意了。”我道了声谢。 这块烫手的山芋，我不收也得收，这象征着我和老虎新一轮关于五星镇的合作正式开始，他也下了更大的注码在我身上。 不过如今，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涉及五星镇的李彦秋了，这一回，我的敌人不一定是刘野的鸭子，还有可能是老虎的皮球。 走出老虎的办公室，门外大厅内，大春，猛子几个人抽着烟，正在侃侃而谈。 “秋哥，你们谈完了？”看到我走出来，大春笑着跟我招呼。 大春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说话聊天很稳重，没有江湖人身上的那种五马长枪的气质。 “嗯，谈完了，我先走了春哥。”对着大春一摆手，我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而就是这时，猛子开口叫住了我：“秋哥，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去年在我赌场出千那老头的侄子呀。” 闻言，我停顿脚步，偏过头，目光看向猛子，我眉头轻皱。 在赌场里，我一直管师父叫叔，所以他认为我是侄子，这没错。 不过他管我师父叫老头，这一点，让我很不开心。 师父虽然年纪已经五十有余，属于一个小老头，但猛子是什么身份，他的身份称呼我的长辈为老头，很不礼貌。 明面上，我现在与猛子都属于老虎手下的人，他却对于我的长辈出言不逊。 第三百二十二章 猛子的讥讽 尤其我师父的手指，还是被他剁下的，而今他主动提起，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是否有恶意，在我耳中，都是在向我挑衅。 这个人，无论如何，我办定了！而且我相信，那一天，不远了！ “怎么了？”我声音低沉，看向猛子问道。 “你早说你认识虎哥呀，要不你叔也不至于被砍手，你看这事整的.....”说到这的时候，猛子顿了顿，随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诧异的问道：“你叔的千，不是妮妮姐抓到的吗？这....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呀？” 确实，那日被抓千，是闫妮妮亲手所抓。 这也是我一直想回避的一件事情，闫妮妮办的没有错，可她的举动确实导致我师父被断了手。 感情和人性就是这样，按理说，我对猛子都心中敌意，对于闫妮妮也应有隔阂，可我们之间却走到如今亲密的地步。 摸着良心说，闫妮妮对我有恩。 那一天，猛子是准备连我一并处罚的，是闫妮妮救了我，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只是觉得我和闫妮妮不会有交际，但从未想过与她为敌。 还真是造化弄人，如今我有今天的成就，我这一路的发展，我的大哥之路，一直是闫妮妮在帮衬着，扶持着我。 而我也和当初这位心中的‘仇敌’成为了最亲密的人。 “猛子，别乱说话，秋哥现在是咱们的兄弟。”大春看出我情绪上的不对劲，也意识到了猛子话中的缺陷，连忙打起圆场。 他先是呵斥了猛子一句后，笑呵呵的对我劝道：“秋哥，猛子天生性格就虎愣的，你多担待，呵呵呵。” “无妨，无妨，都是自家兄弟。”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对着大春摆了摆手。 “春哥，这就是你大惊小怪了，当时是那老头出千在先，我也是按照规矩办事而已，我相信秋哥应该能理解我吧，是不是呀？” 猛子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还不忘补充道：“而且按规矩，秋哥的手我都应该剁的，这都是我手下留情了，秋哥，这件事你可欠我给人情啊，哈哈哈。” 闻言，我的心情彻底阴沉了下来，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紧盯猛子的脸，他那种傲气凛然的笑容，是如此的让人生厌。 那副嘴脸，那种语气，让我恨不得现在就办了他。 “是呀，要不是猛子放我一马，我也不会有今天啊。”我依旧保持着那抹淡然的笑容，语气却抑制不了的冷了下来。 “秋哥，你也挺厉害的，去年在赌场上，差点没跪在我面前求饶，如今也混到一方大哥，跟我都平起平坐了。”猛子大笑道，语气中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我也跟着哈哈笑了两声后，意味深长的说道：“猛子，我身上的故事很精彩，等有机会咱们兄弟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讲。” “好。”猛子应道。 留着这最后一句话，我转身离开了老虎的办公室。 走出老虎的办公室，我坐在车上，点燃一根烟，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透过办公室的门，恍恍惚惚的，我还能看到猛子那丑恶的嘴脸，正在和里面谈笑风生，声音很大，我落下车窗，便能清晰的听到。 “这没想到，这个小崽子居然还能混起来，我跟你们讲，去年他在我赌场，要不是妮妮姐当时拦着，我直接就剁他手了，那给他吓的呀，差点跪下来给我磕头求饶呢哈哈哈哈。” 猛子那充满讽刺的笑声，和几道应和笑声，在屋内传了出来。 他的话，勾起了我的回忆，那一天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 我不觉得可耻，我也从来没有像猛子口中夸大其词那般去准备下跪。 对于那一天，不是我人生的污点，我也不觉得丢人，至少我奋尽全力，去保护我的师父，结果不尽人意，但我尽力了。 听着猛子的讥讽，我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很冷静，冷静到我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看着车内后视镜中的自己，还没褪去的稚嫩脸庞，却挂着老成的笑容，眼中，写满了故事。 升起车窗，杜绝了那些闲言碎语，我驶离了横河这片土地。 ....... 接下来的几天，如老虎所言，他给我了一些时间，让我去处理市里和青林镇的事情。 市里和青林镇的生意，有胖子在，我很少过问。 这几天内，我都在市里度过的。 在这紧张的事情，我出奇的闲暇了下来，白天去赌场逛一逛，或者去见见龙坤和李猛这种老朋友。 晚上就和闫妮妮待在一起，腻歪着。 我们两个一直没有跨越那条关系上的鸿沟，对此，我从来不过问。 闫妮妮总是安慰我说，时机还没到，有机会她一定会去和家人说。 其中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她，对于所谓的时机，以我的身份，还差的远。 闫妮妮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习惯，她能陪伴我的时间，一般会到深夜的十点左右。 失眠，依旧是最让我头疼的问题。 这几天内，我又去尝试了一下，发现，唯一能让我睡一个好觉的方式，就是身边有一个女人陪伴，释放自己的身心的压力。 ....... 今天是二十七号，距离和尚出狱，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下午，我接到了来自皮球的电话。 他目的很明确，就是需要我的支援，他准备办事情。 因为和老虎谈过话，这一次，我没有办法再拒绝。 答应下来后，我这次从青林镇和市里，各调来一些人手，参与这次行动。 多让手下的弟兄参与到江湖事件中，是最好的聚拢人的方法。 来到五星镇，在皮球的安排下，吃了一顿晚饭。 饭桌上，皮球提到了关于木材上面的事情。 “秋哥，我今天又从别的市，调过来的了几个司机，今天晚上咱们就把山上的木头运下来。”皮球吃了一口菜后，说道。 “行。”我也没迟疑，直接答应下来。 反正木材方面，也有我的股份，能够变现，也符合我的利益。 第三百二十三章 押车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一次压车的人手需要很多，我这边有场子需要看，五星镇也需要人手，所以押车这件事，就得有劳秋哥了。”皮球提了一杯酒，缓缓说道。 我知道，这是老虎的主意，他想让我和鸭子做斗争，他们坐收渔利。 若是鸭子方败了，我们将木材运送出来，皆大欢喜的事情。 若鸭子得手了，他们无非是跑了几个司机，丢了几车木材而已，没有其他的损失。 “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总不能白拿钱不办事吧，哈哈哈。”虽然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我还是毫不迟疑的应了下来。 鸭子的背后是刘野，他们自然不会跟我过意不会。 “秋哥爽快。”皮球豪迈的笑道，随后他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时间差不多了，一会挂车就要进镇子了。” “行，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鸭子不会为难我，但这不代表，我可以借助这个关系，来运输木材。 五星镇木材方面，我和刘野也谈成了合作，所以这件事，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说服刘野。 仗着和他的关系，帮助老虎运输木材，此事不免让人生疑。 刘野又是一个疑心病重的家伙，这件事处理起来，也需要费些脑细胞。 九点，五星镇主街道，两辆挂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 “那个，您是这的负责人是吧？”司机走到我的面前，开口问道。 脸上的神情充满担忧和紧张。 “恩，我是。”我点了点头，应道。 他目光环视了一圈我周围的弟兄，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是这样的，我来的路上，路过横河县时，听那边的货友说你们这边挺乱的，不少司机因为拉木材都被打了嘞，还有一位货友腿都骨折了，现在还没出院，这是真的吗？” 每一个行业都有每一个行业的圈子，他们有些内部消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们是外地人，对于这件事没有肯定性的把握，也不会完全的相信那些货友们的话，否则估计他俩早就跑了。 行业有竞争，我们的运费是市面上的三倍，这是让他们心动之处，也是他们担心之处。 他们会担心，那些货友会不会是为了撵走他们，故意编造的谎言。 因为不信任，所以他们没有直接跑，而是来了。 这次找到我，就是想跟我确认一下事情的真实性。 “对呀。”我没有否认，笑眯眯的看着他。 在听到我确认后，他黝黑憨厚的脸，出现一抹苦涩和为难：“额滴亲娘呦，那...那这个，是不是有点太危险了，我们一家老小还等着我赚钱吃饭呢，我要是倒下了我的家可就垮嘞。” 我知道，他这是打起了退堂鼓，想跑。 “我们给你开的运费可是市面上的三倍价格呀，富贵险中求嘛，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拿了这份钱，就应该承担这份风险，不对吗？”我点燃一根烟，不屑的一笑。 “那...那..那不会真的有危险吧，要是那样的话，我们把钱退你算喽，我们两个不干了，就当我自认倒霉了吧，你把来的油费报销就行。”货运司机面容苦涩，试探性的说道。 不干了？ 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 还管我要油费，真不知道他脑袋是怎么想的。 冷笑一声，我吸了一口烟：“老哥啊，你拉这趟货有没有危险我不敢保证，但你要是不拉的话，哼哼.....” 说到这时，我闭上嘴巴不再多言，目光扫了一圈周围的弟兄，冷笑着。 他的目光，跟随着我，看了一圈后，懂了我的意思，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大哥，你们这是强人所难嘛.....”他哭丧个脸，跟我装可怜。 我知道他们的难处，和他们担忧的事情。 不过，木材，今天必须要拉，否则他们站着走不去五星镇，不是我心狠手辣，仗势欺人。 皮球好不容易找的司机，并且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若是将人放走了，这件事好说，也不好听啊，我没办法交代。 “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押车，没事的。”拍了拍司机的肩膀，我安慰一句后，冲他扬了扬下巴：“去吧，准备干活了。” 和司机打好招呼，在五台金杯面包车的开路下，两台挂车缓缓启动，一同朝着山上，放木区的位置驶去。 带路的是皮球的一位小弟，在他的指引，我看到在苫布之下，盖着的那些摆放整齐的木材。 坐在车上，等待着装车，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关于运送木材这件事，其实，这件事我可以和刘野说，也可以不说，我带的这些人足够安全的将这些木材押运到市区。 铃铃铃.....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跟刘野打声招呼时，我的手机响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来电显示，正是刘野。 “喂，野哥。”我接起电话，打了声招呼。 “小秋，在干什么呢？”刘野问道。 “我在.......”对于他这个问题，我心头一震，本能的想说谎。 不过仔细想来，我已经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五星镇了，他自然清楚我的行动，谎言只会加深误会。 “我在五星镇，帮老虎押送木材。”我如此回答道，随后不等刘野开口，我继续说道：“正准备跟你说一下这边的事情，你的电话就过来了，哈哈哈。” “是吗？还挺巧的。”刘野轻笑一声，开口问道：“你就准备跟我说，你在帮老虎押运木材吗？” 刘野语气怪怪的，我知道，他是起疑心了，估计在他心中，认为这件事，我压根没打算跟他说，所以他才会用这个语气来讲话。 也不怪他起疑心，自打我到五星镇，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了。 从我刚进五星镇开始，鸭子的人就一定注意到了我的行踪，想来，刘野之前也一直在等我的电话。 “早就想给你打电话了，只是不知道怎么讲这件事，帮老虎运木材是一方面，我个人觉得，这也是一次机会，一次可以削弱皮球势力的机会。”我解释道。 “哦？说说看。”听到我这样的回答，刘野提起了兴趣。 第三百二十四章 态度 其实，对于削弱皮球势力的办法，我没有想好，只不过是脑中有一个大概的雏形。 刚好他将电话打了过来，我也只能找一个借口糊弄一下。 毕竟，如果没有一个冠冕堂皇的解释，就好像我在故意隐瞒动机一样。 “木材的生意，正好在山上，我有办法能把皮球引上山，这刚好有机会可以办掉皮球。”我语气认真的说道。 实际上，我的提议可行，但也属于无稽之谈，办掉皮球对我没有一点好处，对刘野也同样。 “小秋，这是你的想法？”刘野沉默的一瞬，语气漠然的问道。 “嗯，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皮球如果死了，我们可以在老虎反应过来前，将他们的人撵出五星镇。”我一本正经的讲述我的计划，谎已经说出去了，硬着头皮也要圆下来。 见我语气认真，电话那边再度陷入了沉默。 “野哥？” 见半晌的时间，还没有人搭话，我再次呼唤。 “嗯。”刘野应了一声，缓缓开口：“皮球不能死。” “为什么？”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反问道。 皮球自然不能死，一个鲁莽，无知的敌人，要比一个阴险狡诈的敌人对我们更有利。 至于所谓的在老虎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对方清理门户，这更是无稽之谈，没办法做到的事情。 刘野的手下都有鸭子，那老虎的手底下，也不可能只有皮球一个。 这一点，是肯定的。 “皮球的死，只能成全老虎，对我们没有好处。”刘野语气平淡的解释道。 我明白刘野话中的意思，别看皮球只不过是老虎手下的一枚棋子，但皮球毕竟是名正言顺的五星镇大哥，是和尚入狱后，顺理成章的大哥。 虽然皮球听从于老虎，但他们终归到底，还是合作关系，只不过皮球占据了弱势。 有皮球在，若是老虎想真正意义上的霸占皮球团伙，是很难的，因为他没有正当的理由，和适合的契机，就无法让五星镇的手下顺从，相反，如果使用暴力手段，更有可能引起五星镇混子们的不满和反抗。 而皮球死了，老虎就能顺理成章的接替皮球的位置。 所以，办掉皮球，获利最大的老虎，而不是我们。 “那野哥，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老虎那边，我已经没办法再拖下去了，只能帮他押送木材。”我直言说道。 他知道我和老虎之间的关系，也了解其中利害，我到是想看看他究竟怎么安排，什么态度。 毕竟，我和他现在是合作，他却总有领导的姿态，高高在上的压我一头，这一点，令我心生不满。 既然他这么愿意在据上风，我就顺着他的意来。 “恩....先等等看吧，不差这几天了，等和尚出狱再说。”刘野说道。 这个结果，是我完全没想到的，若是他真这样打算的话，那他给我打这通电话的意义何在？ 难不成就想考验考验我的态度？ 可若是我不打电话，不就证明了我态度，他为什么要还过来询问呢，这让我很费解。 “好，那等等再说。”既然刘野给口了，我自然也要借坡下驴。 本来我们就只是合作，我不需要在乎他的感受如何。 如今这个结果，就是我满意的，既没有正面冲突，还能帮助老虎运木材，拿到四成的分红，对于我最有利，我也乐于安宁。 现在，我只是想夹缝中生存，拿下五星镇，在老虎和刘野的手中夺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一晚，木材运输十分顺利，一切都安然无恙。 刘野给了我一个面子，从始至终，我也没有见过鸭子的人影。 ....... 接下来一段时间，一切都安然无恙。 关于木材运输方面，鸭子从来没有捣乱过，但我从来没有松懈过人手。 我知道，鸭子不会过来抢，刘野给了我这个面子，但是老虎那边需要交代。 我押运的人多，鸭子不抢正常，若是人少也不抢的话，那不免老虎会心生猜忌。 只不过从那晚后，我再没去过五星镇，也没参与到押送木头的事件上。 刘野和老虎，也如同消失了一般，一直没有联系过我。 整个横河县的江湖，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平静的可怕，都好像是在等待着，隐藏着。 这种平静让我心慌，但我不过是横河江湖上的一名小角色而已，再大的风浪，我也只充当边缘人。 距离和尚出狱还有最后三天。 而这一天，关于我的一场暴风雨，却提前到来了！ 哗啦啦... 下午四点，我正在陪伴闫妮妮在中红游戏城玩推币机。 随着一枚游戏币的精准落下，在机器的推动下，那些在出口边缘的游戏币，仿若悬崖边上的石头，终于失去了最后的支力，如同滚石一般，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 “妮妮姐，牛呀。”看着足足有几十枚币子的掉落，我惊叹道。 虽然这些游戏币并不值钱，但玩的就是一种体验感，这种盈利后的快感，让人沉浸其中，包括我这位旁观者。 闫妮妮撩了一下额前的秀发，抬头看向我，脸上挂着甜甜的喜悦：“厉害吧。” 这一刻的她，没有江湖人的戾气，也没有生意场上的霸气，就如同青春时期的邻家少女一般，天真可爱。 这番模样让我沉醉其中，美，特别美。 “傻看什么呢？一起帮我捡币子呀。”闫妮妮在我的愣神般的注视下，俏脸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润，低下头，开始捡拾掉落口内的游戏币。 “好，好。”我应了一声，蹲下身，开始帮忙。 铃铃铃.....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伴随着震动，在我的裤兜内响起。 拿出手机，打电话的人，是刘野。 “我出去接个电话。”对着闫妮妮歉意一笑，我走出了游戏厅。 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刘野的声音：“小秋，在忙什么呢？” “我在市里呢。”我随口说道。 我知道，他找我应该是有事情，否则他也不会给我打来这通电话。 “有事情吗？野哥。”我率先开口询问。 第三百二十五章 真实的闫妮妮 在我的询问下，刘野这才开口。 “嗯，确实有点事。”刘野没有否认，随后说出了他这通电话的目的：“和尚马上出狱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还记得吗？” 面对刘野的反问，我一时间蒙住了，我答应的事情太多了，他这么问，我让有些摸不着头脑。 “野哥指的是哪件事？”迟疑了一下，我直接问道。 “关于鸭子的事情。” 提起鸭子，我知道他所指的是哪件事了，关于背景的问题。 和尚出狱，鸭子需要一个合理的背景，来帮助刘野规避暴露的风险。 “记得，需要出手吗？”我反问道。 “嗯，是时候了。”刘野应道。 李猛那边我早就打好招呼了，而且这几个月，刘野的发展，在南江区也是如鱼得水，势力逐渐壮大，目前的发展，要比我好一些。 由他出面当鸭子的背景，也合情合理。 “你那边都打好招呼了吗？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吧。”刘野担忧的问道。 “不能，我这个朋友还是很靠谱的。”我保证道。 对于李猛，我有百分百的信任。 “今天晚上就让他们带人过去吧，我已经让鸭子把住所安排好了，你们那边出五十人左右，走个过场，就差不多。”刘野交代道。 “好，没问题。”这件事是我和刘野合作的根本。 所以对于这件事，我并不会马虎，李猛的介入，对于我们源帮夺取五星镇，也是一个合理的契机。 我可以在暗中，名正言顺的将源帮加进五星镇两方人马中，而且不会受到排挤。 无论最后鸭子和皮球最终如何，谁胜谁败，都有我们源帮的一席之地。 并且，我们这一方的势力最大，而且能做到名正言顺的参与。 与刘野挂断电话后，我将这通消息告诉了李猛，让他进行安排。 南江区的情况，一直都很稳定，对于这件事，李猛也能做到亲力亲为。 有他的全权带领，我很放心。 回来游戏厅，闫妮妮正站在门口的位置，等待着我。 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打完电话了？有什么事吗？” 面对闫妮妮的询问，我摇了摇头：“没啥事，电话里都交代完了。” “嗯，那咱俩去吃饭呀，我还订的晚上八点二人转演出的票，别来不及了。”闫妮妮拉起我的手臂，朝着车的位置走去。 在外面，我们从来没有过于紧密的动作，甚至是挽手都没有过。 毕竟闫妮妮也算是知名人物，在市里认识她的人不少，还是要注意分寸。 万一被人看见，传到她姐姐的耳朵中，会是一件麻烦事。 在林厨公馆吃过晚饭，我们来到了我市的文化大剧场。 二人转，在东北一直都广受人民的爱戴，风趣、搞笑、时不时还能整个绝活，将我们这些观众的兴趣调动的很到位。 荤段子，讲的也十分不错。 将男人们逗的哈哈大笑，让女人含羞低头，故事讲的也声情并茂，不禁让人联想翩翩。 偏头看向一旁的闫妮妮，她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舞台，时不时嘿嘿嘿的发出几句笑声，很接地气。 跟闫妮妮接触这么久，她的性格是最吸引我的地方。 从来没有因为出生在名门贵族，而有那种傲慢的架子，也没有因为自己背景的强大，而狂妄。 还不像其他二代，追求雅致，穿名牌，吃西餐，每天出入高档场所，天生就好像多高贵一般，对于普通人的态度，从骨子里会有不屑一般。 闫妮妮完全不同，她不会过度追求奢侈，只穿她觉得好看的衣服，街边小吃也会坐下来不顾形象的吃，特别接地气。 大多数二人转，因为它的表演风格，以及言语的言辞，是靠卖丑来博人眼球，讲脏话，说荤段子，这一类表现方式，在舞台上，并不高雅，甚至是有些低俗，但它确实能博取人的笑声，这就是艺术的根本。 艺术不分贵贱，不分高尚和低俗，能获得观众的笑声，就证明，这是一个合适的喜剧艺术。 不过二人转这种艺术，在大多数‘上等人’的眼中，是低俗，他们不屑于，也瞧不起观看这种东西。 大多数的那种人，都是崇洋媚外，认为西方的音乐，钢琴，小提琴曲，是很高尚的艺术。 闫妮妮活的真实，她是由内到外的美。 “嗯？”注意到我在看她，闫妮妮轻疑一声，看向我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我笑着应道。 “什么东西？帮我弄一下。”闫妮妮微微扬起下巴，将脸上往我这边凑了凑。 闫妮妮的靠近，带着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闫妮妮，她的五官，如同艺术品般精致。 心跳在这一瞬间，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那你将眼睛闭上。”我说道。 “在眼睫毛上吗？”她疑惑的问了一句，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嗯。” 靠近闫妮妮，我有些忐忑，但最心中的澎湃，鼓舞着我。 我的唇，轻轻贴在她的唇上，感受着上面的温度。 这并不是我们两个第一次接吻，但却是第一次在如今大庭广众之下接吻。 在被我亲吻时，她的眼睛猛然睁开，四目相对，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随后是羞怯。 她的脸，也浮上一抹绯红。 在留恋了几秒后，她偏移开了头，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你不是说我脸上有东西吗？骗子。” “真的有东西。”我笑着说道。 “有什么？” “有一个美字。”我哈哈一笑。 闻言，闫妮妮瞥了我一眼，又好气，又好笑的骂道：“真恶心。” 嗡嗡嗡... 正在二人转演的火热时，一股酥麻的震动感，在我的裤兜内传来。 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老虎。 我不禁眉头微微一皱，他今天也突然找我，会是何事呢? 起身，走出演出厅，来到洗手间，我接听了老虎的电话。 “喂，老虎哥。”我接起电话，率先打招呼。 第三百二十六章 危险来临 “小秋，你现在在哪了？”老虎语气和善，开口问道。 “我在市里了。”我回道。 “听你那边挺吵呀，在外面吃饭吗？”老虎问道。 “没，我在跟朋友看二人转呢。”我如实说道，这种事情，没有隐瞒的必要。 不过，我没有说我和谁在一起，也没有提起闫妮妮。 我和闫妮妮的关系，在外界人的眼中，不过是相对走动勤一些的朋友，并没有达到可以一起共进晚餐，看二人转，这种亲密的交集。 我和闫妮妮，也在刻意回避，不想暴露出去。 “我心思有点事想找你当面聊聊，那你先看二人转吧，明天再聊。”老虎呵呵一笑。 “好，那明天上午，我去办公室找你。”我应了一声，定下时间。 “嗯。” 挂断电话，我很是疑惑的走回了演出厅。 老虎如果没有重要事情，他很少会在晚上联系我，毕竟老虎已经结婚生子，他不同于其他的混混，他不过夜生活的。 “老虎这么晚找你什么事？” 刚刚坐下来，闫妮妮的声音变传了过来。 刚才拿出手机的时候，她应该是看到了上面的来电显示。 “他说明天找我见面，具体事情，没说。”我如实说道。 “哦。” 看完二人转，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因为我亲自接送，所以闫妮妮今天没有开车。 启动车辆，我驾驶着汽车，朝着闫妮妮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我和闫妮妮有说有笑，谈论着刚才二人转中的段子。 “小秋，你知道吗？就是刚才那女演员后空翻那段，太好笑了，哈哈哈.....” 听着闫妮妮的谈笑，突然，我眼前被强光晃了一下，是后视镜内，闪起强烈的远光灯。 我的车速本来就不快，我的第一想法，是对方准备超车，给我提示。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擦着我的车边上，超着过去。 在超过我车后，他直接并道，来到我的正前方。 “曹，这傻x怎么开车的！”我条件反射的叫骂声，脱口而出。 嗖！ 而就在这里，前车亮起了红色的尾灯，他一脚急刹车，停在了我的车前，挡住了我车前进的道路。 本能的反应，我也是跟着一脚急刹车。 咣当。 因为剧烈太近，制动时间过段，车辆在剧烈的晃动下，最终还是撞到了前车的后保险杠上。 “啊~”身边，传来闫妮妮的娇嗔。 待到车子稳住，我连忙看向一旁的闫妮妮，关切的问道：“妮妮姐，你没事吧。” 目光上下打量起闫妮妮，因为我们二人都系着安全带，她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没有受伤。 “没事，他们怎么开车的呀。”闫妮妮气呼呼的道。 因为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我现在才察觉到不对，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从桑塔纳上，下来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混子，他们手里还拿着家伙，除了刀之外，还有一把散弹的铁砂枪。 对方这是有目的，奔着我来的。 察觉到事情的不妙，我连忙挂上倒挡，开始倒车逃跑。 咣当。 又是一整撞击声，但我没有理会，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徐徐走来的混混身上，脚下的油门，已经被我踩到底。 可却只能听到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车子，却只能是微微寸动着。 “小秋，后面也有车！”闫妮妮提醒道。 在闫妮妮的提醒下，透过后视镜，我这才发现，在我的车后，还有两台车，将我堵死。 完了！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对方那么多人，手中还有家伙。 绝对是有备而去，我这一把枪，不足以吓唬住他们。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其中一个混混的手中的砍刀，直接劈砍在我的汽车机器盖上。 将引擎盖砸了一道凹痕。 “李彦秋，给我滚下来受死！”对方的嘴中，还不停的叫骂道。 我不顾他们的叫嚷，将汽车再次挂到前进挡，后面两台车我装不开，前面就这一辆，我就不信我的宝马车动力，撞不开他的桑塔纳。 “妮妮，你把住了。” 嘱咐一句，我开始用汽车的最大马力，却撞面前那台拦路的桑塔纳。 在巨大马力的推动下，桑塔纳直接被我推着，朝前蛹去。 正当我大喜，以为即将可以逃脱掉时。 砰！砰！ 两道枪声响起，铁砂直接打在我的风挡玻璃下，整块玻璃，如同遍布蜘蛛网丝一般，裂开。 我的玻璃是做了反弹的，它只是裂开，并没有破碎。 心中庆幸，我脚下的油门也加大了力度，正当我以为可以逃出生天时，又来一辆车，堵在了我的正前方。 我知道，今天逃，是肯定逃不掉了。 事到临头，我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或许当我走上大哥路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付出生命的准备。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闫妮妮的安全，只要她没事，就足够了！ 脑海中快速的过了一遍，会是谁来报复我。 我的仇家，想来是小黄毛的老舅，大胜。 我剁了小黄毛的手，他一直在找机会报复我。 “妮妮姐，你坐在车上，千万不要下车。”我郑重的看着闫妮妮，嘱咐道。 于此同时，我抽出了别在身后的手枪。 “小秋，有我在，他们知道我的身份，不敢为难咱们的。”出乎意料的是，闫妮妮在这一刻，还能保持冷静。 她安慰着我，但她的安慰是苍白无力的。 大胜一伙人，是洪斌的手下，本来就和许老板不太对付，不可能卖闫妮妮的面子。 而且这荒郊野岭的，我怕若是对方真动了歹心，即便闫妮妮有天大的背景，也很难查出凶手。 “你听话，在车上别动，那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人！这荒郊野岭的，没人会怕你的背景！”我带有呵斥意味语气说道。 此时，周围，全部都是叫骂声，还有打砸玻璃的声音。 “李彦秋，你吗的，别作缩头乌龟，给老子滚出来。” 砰！砰！ 即便是再反弹的玻璃，也经不住这般撞击，看着即将要彻底破碎的车玻璃，我拉开手枪套筒，走下了车。 第二百二十七章 保护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下车，大不了一起死，我就不信他们真的敢乱来！”闫妮妮态度坚决，反驳了我。 见她准备去拉开门把手，我顿时就急了。 对方是冲着我来的，只要闫妮妮不下车，至少对方不会去动她，可以保证她的安全。 退一万步讲，就算今天这群人的目标是闫妮妮，作为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在我倒下之前，我也不可能让他们碰闫妮妮一根汗毛。 “闫妮妮，你给我在车里老实待着，不要下车，听见了吗？”我一把拉住闫妮妮去开门的手，语气几乎是嘶吼般的喊出。 被我吼过，闫妮妮怔怔的看着我，她没有想到我会发如此大的脾气。 我没有时间和她解释，将车钥匙拔了下来，打开车门，不等她反应，我就迅速的走下了车。 砰。 快速将车门关上，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去看周围有多人，他们手中拿的是什么家伙，会不会对我造成生命的威胁。 我既然选择走下车，我就抱着面临死亡的准备。 所以，我的第一个动作，不是在乎周围的情况，而是按下了车辆的锁车键。 我这代宝马车，已经用上了电子落锁，只要我在外面锁上车门，车内是断电的状态，闫妮妮就没有办法从里面出来。 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了解她，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站出来，哪怕是跟我一同面临死亡的风险。 咚咚咚.... 车内，传来了疯狂敲砸车门以及玻璃的声音，还有闫妮妮带着哭腔的吼叫：“李彦秋，你他吗王八蛋，你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我的车窗做了防窥，所以我看不到闫妮妮此时的样子，只能听到里面的声音，我知道，这一刻她应该是发了疯的想要出来和我共同面临风险.... 但我不能这样做，哪怕她出来，真的有可能会让我逃离这次死亡，但我不能拿闫妮妮的生命冒险。 不知不觉中，她的地位，在我心中或许已经到达了戚瑶的高度。 惨淡一笑，这一刻，我明白了当初戚瑶为什么会极力反对我混江湖，谁会希望嫁给一个随时可能失去生命，或者锒铛入狱的混混。 换做我是戚瑶，我也不会同意，我们这种混江湖的人不值得托付终生。 不一定未来的哪一天，就会发生今天这种危险，从而丢了命。 那时候，妻子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父亲，哪个女人也无法接受。 分开，是正确，也是明智的选择。 目光还停留在车窗时，身后，传来一声叫骂：“吗的，你不是想跑吗？” 伴随着这声叫骂，一只脚踹在了我的后腰上，重力之下，我身体向前一个趔趄，险些摔到。 还不等我站稳身体时，一群人劈头盖脸的冲到了我身边，手中的砍刀，雨点般的朝着我身上劈砍而来。 手臂，后背，包括头部，都传来了不同程度的痛。 即便如此，我也在用力的稳住自己的身形，我不能倒下，若是现在我倒下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举起手枪，胡乱对准了其中一个人，扣动了扳机！ 砰！ 一道火光闪现，枪口如同火山一般，喷发而出，溅起一片血花。 我的周围都是人，太乱了，我分不清我打中了谁，也不知道打在了他什么位置，他是生，是死。 这一刻，我也顾不了别人的死活。 我只知道，从我开枪这一刻后，场面瞬间变得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一道人影，仰面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传来‘扑通’一声。 “大胜呢？” 我怒吼的叫嚷道，虽然我是抱着会死的准备，但毕竟我只是剁了小黄毛三根手指，他不一定会要了我的命。 而且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他一起。 “你喊你吗了个比，你找谁呢？”从我面前的桑塔纳车上，又走下来一个男人。 不过这个男人依旧不是大胜，但这个人我却看的有些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一面，却迟迟想不起来。 透过桑塔纳的后风挡玻璃，我看到车内还有一名男子，不过他始终没有下车。 枪指着这位男子，我心跳的越发快速，被这么多人围着，时刻担心周边人的出手。 “你不是大胜的人？”我冷声呵斥。 若他们是大胜的人，大胜一定会亲自露面，而车上的那个男人却隐藏了起来，这不符合大胜的性格。 能够亲手杀死胡五，那天又带着人嚣张跋扈的满街头寻找我，以这种人的个性，在堵到我后，怎么可能不会露面。 “李彦秋，别以为就你有枪！赶紧把枪放下，我还能考虑只废了你的腿，留你一条狗命！”男人也同样拿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我。 如今的情况，谁都不敢乱动，虽然对方人多，但我已经走投无路，真的敢开枪，敢杀人。 而那些人，只不过是帮大哥办事，都不想成为地上躺着的那位一样。 我没理会地上那个混子的伤势，我只知道他还没死，在他的嘴中还能听到吭哧吭哧的痛呼。 两方一时间陷入了僵持，我不可能放下手中的枪，这是我唯一活命的本钱。 脑袋运转着，既然对方不是大胜的人，又会是谁的人呢？ 哗啦！ 突然，一声玻璃砸碎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打破了我思路。 我本能的偏头撇了一眼。 随后，整个人的目光定格在了我的宝马车上，内心的情绪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干涩的喉咙上下滚动，面前的一幕，让我眼睛发酸，有些泪目。 原本就破碎的汽车风挡玻璃，被连接汽车座椅的头枕铁棍，在汽车内部戳穿了一个大洞，一道人影顺着破碎玻璃的洞口钻了出来。 她那双纤细白皙的手，已经被玻璃划的千疮百孔，染满了鲜血。 包括那精致的脸蛋，额头位置，颧骨位置，也有鲜血渗出。 那一袭黑色长裙上，都是玻璃碎片和铁砂粒。 “我是海岸庄园的闫妮妮，现在我的手机是接通状态，你们今天若是敢再动他一根汗毛，我们海岸庄园，绝对会叫你们血债血偿！” 第二百二十八章 强势 闫妮妮一只腿半跪在机盖上，另一只腿，还没来得及，从车内伸展出来，她的手高高举起着手机，大声的喊出这段话。 鲜血，顺着高高举起的手，从手腕，胳膊滑下，一直流淌进袖口之中。 在我市混的，一些小混混也许没听过许老板，闫丹丹，但他们一定知道海岸庄园的名号，这四个大字，是身份，权利，地位的象征。 闫妮妮很聪明，她还拨通了电话，这样就没人敢动杀人灭口的念想。 封锁不住消息，还敢动闫妮妮的话，那无非就是死路一条。 心中感动之余，同样充满了愤怒，我愤怒闫妮妮为什么不听我的安排，万一，她受到了危险，我就算死，也会恨自己。 在见到闫妮妮的身影后，一个奇特的现象发生了。 拿枪的那名男人竟然直接调头，朝着桑塔纳的方向快步离去。 “小梁！” 在男人转身的同时，闫妮妮也注意到了这个人，而他们似乎认识，闫妮妮立刻就叫住了这个人的名字。 而我，包括一众混混的目光，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吸引住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知道，今天的危机，解除了。 但我依旧不敢放松警惕，撞开面前挡着我路的几个混混，他们见如今的场面，也只是下意识的阻拦我后，便躲了开来。 一步迈上引擎盖，我拉起闫妮妮的胳膊，将她从车内拽了出来。 我不敢碰她的手，有些玻璃碎片已经刺入了她的皮肤之中，我怕给她造成二次伤害。 心疼的仔细打量起闫妮妮的全身，好在受伤的地方，只有手最严重。 “下次....”想要说点什么，话却哽在了喉咙间。 想要责怪，她却是为了救我，只能默默的看着她，不知道此时，什么样的言词，才能表达我此刻的情绪。 “都没事了。”闫妮妮对着我，露出她那甜美的笑容，安慰着我。 “嗯。”重重点了点头，我深吸一口气，先解决眼下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被闫妮妮叫住，那个男人身体如同石化一般，停下了脚步。 半晌之后，带着一抹笑脸，转过身来，表情和先前的凶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妮，妮妮姐。”小梁紧张的打着招呼。 “把猛子叫出来！”闫妮妮收起了对于我时的笑容，脸色逐渐冰冷。 猛子！ 听到这个名字，我眉头紧皱，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不确定闫妮妮所指的猛子，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位，因为猛子是老虎手下的人，而我和老虎，虽然不算是坦诚的合作，可我们同样有利益的公知，他没有理由办我呀！ 目光又在小梁的脸上仔细的打量一番，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我师父被抓那天，他就是给猛子递刀的那位。 “这....猛子哥....”小梁磕磕巴巴的，办天没说出个有用的字来。 而就在这时，前方桑塔纳的门被人推开，一道健壮的身影走了下来。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瞬间冷了，一股杀意，在我的胸口熊熊燃烧。 果然是猛子，老虎的猛子。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出于私仇，以绝后患，还是老虎交代他办的我。 其实，我在这一刻，心底就有答案了，我位置的暴露，猛子之所以能找到我，都是因为老虎晚上的那通电话。 这应该是老虎的主意，可是他为什么要办我？ 我想不通! “妮妮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猛子冷着脸，恶狠狠的瞪了小梁一眼后，和闫妮妮打招呼。 若不是小梁的暴露，他根本不会下车，小梁暴露了他，给他惹了麻烦。 “猛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闫妮妮冷声呵斥道。 因为情绪的波动，她站立在引擎盖上的身体，有些不稳，一直被我搀扶着。 面对闫妮妮的问询，猛子性格从来都是直来直去，脱口而出：“老大交代办的事，还希望妮妮姐别拦着，我们都是粗人，别伤着你。” 果然，果然是老虎要办我。 压制着心中强烈的愤怒，我开口问道：“老虎，他为什么杀我？” “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猛子快步走到小梁的面前，夺取了他手中的枪。 我做了什么事？ 我做的事太多了，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件呀！ “猛子，你今天敢动他，我用我的生命担保，不仅是你，老虎也要跟着遭殃！”闫妮妮冰冷的声音，带着十足的霸气。 我相信，闫妮妮能说出这句话，她就能做到。 “你考虑清楚，我现在电话是通着的，你刚才说是老虎指使你做的一切，都已经传到了我姐的耳朵中，你认为一个横河县的流氓头子，能不能承受我们闫许两家的怒火！” 闫妮妮这一番话，绝对是够唬人了，尤其是老虎的背景，还和闫许两家息息相关，猛子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 “等我给老大打个电话。”猛子放下枪，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后，掏出了他的手机。 拿出电话，猛子走到一旁去电话了。 其余他们的弟兄，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很快，猛子一脸苦瓜相的走了回来，他看着闫妮妮，照葫芦画瓢的说道：“妮妮姐，我们老大也不知道你在，多有得罪了，这件事是他和李彦秋之间的恩怨，没有针对妮妮姐，更没有针对闫老板和许老板的意思。” 想来这些话，也是老虎在背后教他的。 说完这几句话，猛子恶狠狠的瞪了我一样，手指着我，恐吓道：“李彦秋，下次再让我抓住你，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走。”猛子一挥手，率先上了车。 而他身后的小弟，七手八脚的将被我用枪打伤的混混抬上了车，一溜烟的离开了。 看着猛子的离去背景，我心中暗下决心，这个人必须死！ “小秋，你身上的伤，没事吧。”身边，闫妮妮担忧询问道。 在闫妮妮的提醒下，我这时，才感受到刀伤伤口的疼痛。 “我没事。” 第二百二十九章 闫妮妮的付出 忍着身上的疼痛，我转过头，心中满是愧疚之意，拉起她的手，看着上面还有细碎的玻璃：“妮妮.....多谢你了。” 想说的话，到嘴边却没有勇气表达，最后只能转变成一声谢。 “谢什么呀，我们下去说吧，这上面挺威胁的。”闫妮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她脸颊上不自觉的扯动的表情，能感觉出她的伤口很疼，不过她在强忍着。 正所谓十指连心，闫妮妮的十根手指都被扎破了，肯定特别疼，但她却故作坚强的忍受着。 “好。”点了点头，我搀扶着她，就准备下车。 “等等。”闫妮妮叫住了我。 我疑惑的看向她，发现她的目光，停留在裙摆之下那双高跟鞋上。 会意，我连忙蹲下身，帮闫妮妮把高跟鞋的脱了下来，随后将她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下车。 “小秋，我这一身打扮美吗？” 下车后，我帮闫妮妮穿着鞋，她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我一句。 “美。”我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闫妮妮现在的穿着打扮，完全是我理想型恋人的打扮，裙子，高跟鞋，披肩长发。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的样子吗？”闫妮妮再次反问道。 “记得。” 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闫妮妮时，她画着浓妆，穿牛仔裤，运动鞋，很潮流，但不淑女。 相比于那时候的闫妮妮，这才时隔不到一年，她的风格却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就连妆束都画的很淡。 准确的说，闫妮妮是在今年春天开始，才转变的。 “变化大吧，但我其实不喜欢穿这些，不舒服的，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还要穿吗？”闫妮妮再次开口问道。 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的情绪也变得覆水难收。 我已经帮闫妮妮穿好了鞋，站起身，我们四目相对，静静倾听着她的回答。 “因为你说你喜欢这种风格的女孩，我记住了。”闫妮妮感性的说着，眼眶中，有泪水涌出。 听到闫妮妮的回答，我愣住了，没想到就连这些细节，她也依稀记得，并且愿意为我改变。 应和我的眼光。 我不知道我何德何能，可以获得闫妮妮的欢心，我觉得我配不上这么好的女孩。 将她抱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闫妮妮，我李彦秋这一辈子认识你，值了。”我深吸一口气，将语气尽量说的平静。 我是一个男人，如果有机会，我想给闫妮妮一个倚靠的臂膀，成为她的靠山，所以我要坚强，我不能在女孩子的面前，做出太过感性的举动。 “小秋，你是一个好男人，你为戚瑶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那时候我很羡慕她，我也想要这样真挚的爱情，这是我想要的。 和你的接触，帮我抓千门将，陪着我玩牌，聊天，以及你的做事风格，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的喜欢上了你。 再到后来澳门，你为我奋不顾身，不惜重伤也要拦住金胜赌场那伙人，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是真心的，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闫妮妮的一席话，也深深的触动了我。 人都是相互的，相比之下，闫妮妮为我的事情，要更多。 我知道，她是在感情受到过伤害的人，她曾经为别人付出过真心，但是被无情的辜负。 所以，她不愿意再流露真心。 “如果你同意，我愿意一直守护着你。”我真诚且郑重的说道。 这句话，我是最真实的想法。 “好。”闫妮妮将头埋在我的怀抱中，在这寂静道路上，只有我们两人，在互相依偎。 嘀嘀嘀.... 远处，一道汽车鸣笛声响起，一排豪车，朝着我们这边开了过来，最后停在了我和闫妮妮面前。 在一辆虎头奔上，闫丹丹走下车，快步走了过来。 “妮妮，你没事吧，伤到哪了没有？”闫丹丹的声音中，充满关怀，目光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闫妮妮身体一圈。 在确定没有大碍后，这才放下心来。 这就是亲姐姐，哪怕平时是高高在上的老总，在亲妹妹面前，也会流露真挚的感情。 “没事，姐。”闫妮妮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你看你这小脸刮着，都要毁容了。”闫丹丹如同大姐姐般，摸了摸闫妮妮的头发，用调侃意味的语气安慰道。 “闫总。”同时，我也开口，打了声招呼。 “嗯。”闫丹丹只是轻蔑了我一眼，用鼻音应了一声。 从她的眼眸和态度中，我看到了对我的不满。 我也能理解，毕竟闫妮妮受伤，都是为了我，我才是闫妮妮伤情的罪魁祸首。 “上车，姐带你去医院。”闫丹丹拉起闫妮妮，朝着虎头奔的后座走去。 而闫妮妮却一动不动，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对着闫丹丹说道：“姐，小秋伤的比我严重.....” “让他做后面的车，你跟我上来。”闫丹丹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没事，都是小伤，妮妮姐，有闫总在，我就先回去了。”我婉言拒绝了上车。 闫丹丹对我很不满，我若是再死皮赖脸的跟上去，只会恶化我们直接的关系。 “小秋，快上来吧，这荒郊野类的你去找车呀。”听到我的拒绝，闫妮妮再次停下了脚步。 闫妮妮居住的房子，是在别墅区。 这个位置远离市区，时间又这么晚，几乎没什么车过来。 “一起上车吧，别让妮妮担心了。”见闫妮妮态度强硬，闫丹丹质好松了口。 闻言，我点了点头。 闫妮妮的性格我了解，我若是坚持不上车，或许她会跟我一起在道边等胖子过来接。 “好，那我坐后面的车。”我给闫妮妮使了安心一个眼色。 随后我抬腿快步走向了后面的一辆普通奔驰车。 见我上车后，闫妮妮这才安心了坐上了虎头奔。 在车辆进入市区有车的地方，我便让司机停下了车。 打了一辆出租车，我随便找了一家医院，去包扎伤口。 我知道闫丹丹我不想见到我，同样我见到她也会拘谨，浑身不舒服。 所以我不打算自找不痛快。 第二百三十章 下九流的行业 在出租车上，我给闫妮妮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她，我已经回去了，让她放心。 至于车子，我交代给了胖子，让他找拖车。 随便找了一家医院，将身上的刀伤缝合，又打了一针破伤风。 拒绝了医院的住院提议，我一个人走在凌晨的街道上。 脑海中，都是关于今晚的事情，我想不通猛子那句：你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很清楚。 我不知道，哪件事，被老虎发现了，以至于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动了杀心，并且手段如此迅猛。 今天若非闫妮妮在我的车上，这一晚，我肯定要交代在这里。 而我死了，他也不可能轻松的拿下青林镇，在胖子和秦昊的领导下，依旧可以抗衡他老虎。 和尚马上就要出狱了，他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动我，我想不通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动怒。 但我要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好安排。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不禁让我遍体生寒。 我还有弟兄们，在五星镇呢！老虎对我动手，自然也不会放过我这群兄弟。 想到此，我连忙拨通了张磊的电话。 帮老虎押送木材的弟兄，被我交代给横河八枭的老三，张磊来带队。 嘟嘟嘟.... 拨通张磊的电话，在响了十几秒后，才珊珊接通。 “秋哥。”张磊那边很热闹，旁边还有碰杯的声音。 而他的声音也是迷迷糊糊的，像是喝醉了酒。 心中庆幸他们没事之余，我不由眉毛轻挑，开口问道：“你们在哪了？” “我在跟兄弟们喝酒呢，怎么了秋哥？啥事？”说话的同时，张磊还打了一个酒嗝，一看就没少喝。 “别喝了，出事了，赶快带着所有弟兄撤出五星镇！”我冷声说道。 “恩？”面对我如此郑重语气的吩咐，张磊先是诧异一瞬，随后连忙追问：“出什么事了？” “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赶紧带着弟兄们离开五星镇！”我再次催促。 “好，好。”这一回，张磊没再墨迹，直接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我还是不放心。 反正如今和老虎闹翻是板上订钉的一件事，我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 本想着互不得罪，两面圆滑，如今也只能向着刘野一边靠拢。 给刘野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叫人帮忙去看一下情况，如果万一皮球动手，刘野这边出手，至少能保证我的弟兄安然无恙。 面对我的请求，刘野也是欣然答应了。 一切交代好，我长舒一口，只能静静的等待着结果。 游荡在街道，一时间我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到底该去哪。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 最让我心烦意乱的是，老虎究竟知道了什么，才能让他对我心生杀意，如果他知道的这件事暴露出去，会不会影响我的全盘计划，甚至是影响我和一众大人物的关系。 这些对我是未知的，而往往未知的东西，更让我恐惧。 铃铃铃..... 就在我如同孤魂野鬼般，游荡在街头时，手机铃声划破了此时的安宁。 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后，我不由露出一抹真挚的笑容，接起了电话。 “妮妮姐，你怎么样了？伤口处理完了吗？”接起电话，我关切的问道。 闫妮妮能给我打来电话，应该是跟我报平安的，之前我给她发的消息，一直也没有回复。 “嗯，我没事，你在哪了，我去找你。”闫妮妮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这个人最见不得女人哭，更何况是闫妮妮，听到她的声音，我十分心疼。 “我刚从林业医院出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跟闫总拌嘴了？”我试探性的问道。 “嗯，我现在去找你。”提起闫丹丹，闫妮妮的哭腔更加失控。 “好，我等你。” 或许此时，我应该劝她和闫丹丹回家，更符合闫丹丹的心意，可我偏不。 我讨好闫丹丹的前提，必须要让闫妮妮满意和开心。 我能理解闫丹丹，她不可能允许她妹妹和我一个农村走出来，做老千这种下九流职业出身的人在一起的。 这一点，我心知肚明，早就有准备。 老千这种职业，本来就上不了什么台面，或许在普通人眼中，老千是靠技术，靠手艺吃饭，坑的也都是赌徒，虽然做着违反法律的事情，但谈不上低俗和下九流。 但其实，老千，就和小偷，骗子，没什么差距。 闫家出生官僚世家，现在更是黑白两道首屈可数的大家族。 闫丹丹怎么会同意，自己的妹妹去和一个下九流在一起呢？确实我现在做出了一些成绩，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我是大哥，有钱有势，豪车出行，身边小弟无数。 但在闫丹丹的眼中，我现在的一切，连屁都算不上。 她或许能同意她的妹妹和一个普通人恋爱，也不会同意和我这个混混在一起。 我喜欢设身处地的去站在他人的角度着想，所以我懂闫丹丹的想法。 但我不能让闫妮妮再受半点委屈。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离很远，我就看到了坐在车内的闫妮妮，拉开车门，我从裤兜中，随便拿出了一张五十元付了车费。 搀扶闫妮妮走下了车。 在下车后，闫妮妮直接扑进了我的怀中，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般，抽泣着。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闫妮妮这副小女人的模样，之前在她，在我心中，那是十足的女强人。 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安慰道：“没事，有我在呢。” 我自认为是一个情商高，很会聊天的人，但在这种情况，我也手足无措。 “彦秋，我跟我姐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她...她不同意。”闫妮妮十分委屈的哭诉着：“我都这么大人了，干嘛我跟谁谈恋爱她也要管呀......” 心中感慨万千，这个结果是我猜想到的。 安抚着闫妮妮，倾听着她的哭诉，我没有出言打断她，这个时候，陪伴就足够了。 半晌后，她离开了我的怀抱，我半袖胸口的位置，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惜一切的爱 她的双手已经缠满了绷带，并且她的额头，脸颊位置还有黄褐色的印记，那是被医生用碘伏消毒处理过的伤口。 看着她一身狼藉的模样，我心疼的帮她擦去眼角的泪，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对她温柔一笑。 “呀，你的脸都受伤了，这不得落疤呀，那变丑了可没要了吧。”我调侃的说道，缓解着她心中负面的情绪，转移了话题。 闫丹丹的态度，不是我和闫妮妮凭借话语就能改变的。 再讨论这个话题，只会让我们两个人都被这件事而弄的心烦意乱。 听到我的调侃，闫妮妮一把打掉我的手，嘟嘴，气鼓鼓的道：“你小没良心，没人要拉倒，我烂在家里。” 看她气呼呼的样，我由心的觉得可爱。 “那没别人要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吧。” 听到我的玩笑话，闫妮妮白了我一眼：“哼，不要脸。” 玩笑中，气氛渐渐缓和。 “彦秋，你说我家里要是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相伴走在凌晨的街道上，闫妮妮偏头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不也不该如何作答，我不能破坏她和家人的关系，也不想离她而去。 “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我回答道。 这个回答确实彰显不出我作为男人的魄力，但是确实我唯一能给闫妮妮支持，我不想让她为难。 “分开呢。”闫妮妮突如起来的话，让我心头猛然一震。 脚步停滞，剧烈的情绪在心中翻滚，以至于我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发颤。 闫妮妮同样也停下了脚步，站到我的面前，露出一抹有些苦涩的笑容：“逗你的，我想好了，如果我家里人不同意，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离开这座城市生活。” 私奔！ 闫妮妮的意思居然是和我私奔，放下所有的一切，只为爱情。 我很感动，但这一点，我刚听到的时候，是抗拒的。 我努力经营的一切成果，我的圈子，我的朋友兄弟，想让我放弃，我做不到。 眺望繁星点点，我思绪万千。 面前，闫妮妮充满期盼的目光，正在等待我的答复。 “好，只要你愿意，为了你，我没有放不下的。”我给予了闫妮妮肯定的答复。 这是我深思熟虑过的结果，江湖之路，大哥生涯，固然是我最所追求，也放不下的。 但是它们与闫妮妮相比，我选择了闫妮妮。 人生就是这样，每一刻的状态，都决定着选择。 当初跟戚瑶在一起时，我同样面临过这样的抉择，那时候，我选择的我的江湖生涯。 我对戚瑶的爱，不会比闫妮妮差，那份爱，相比于对闫妮妮，更为真挚。 但我何尝不会在每个失眠的夜晚，每一个痛苦的经历过后，为我当初的决定而悔过。 当初的时候，我意气风发，对于江湖有着无线的幻想，现在的我，依旧对大哥之路保持着热爱。 可真正和刘野，老虎这种人交手过，我才明白江湖险恶。 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两个人在一起，爱是一方面，不是全部。 相比于戚瑶，闫妮妮更适合我。 一生很长，如果我一无所有，我没有自信戚瑶会伴随我一生。 但一个愿意为我放弃所有成就，愿意放弃她富裕的家庭，强大的背景，放弃她辉煌后半生的女人，我没有办法拒绝。 我是老千出身，我喜欢赌，我愿意赌上我的后半生，和闫妮妮在一起。 听到我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后，闫妮妮的双眼再次湿润，仰头看着我，红唇微微发抖。 “怎么啦？被我感动了？”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水，我笑着调侃道。 从这一刻起，闫妮妮是我认准相守一生，不顾一切的女人。 “没有。”闫妮妮偏过头，有些得意，有些感动，又有些傲娇。 挽起我的手臂，朝着远处走去。 “怎么了？”走了一小会，我发现她走起路来，别别扭扭的。 “没事，有些磨脚。”闫妮妮低头看着她的高跟鞋。 我也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她的脚，有被玻璃划伤的痕迹，而且还穿的高跟鞋，是不是高跟鞋的鞋面，会碰到她的伤口。 走到她的面前，我半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算了吧，你后背还有伤呢，快别嘚瑟了。”闫妮妮笑着将我扶了起来。 “哎呦呦，好像刚才弯身的时候伤口崩开线了。”我不禁痛呼一声，后背火辣辣的痛，让我的额头上，也瞬间浮现冷汗。 “看，嘚瑟吧。” 就走这时，远处，一道雪白的灯光照了过来。 强光之下，我本能的眯起眼睛，将闫妮妮护在身后。 我看不到对方是谁，但车子是直奔我们两个人过来的。 当车停在我们面前时，我才看清，又是那辆虎头奔，那辆挂着江c·99999车牌，象征海岸庄园，闫丹丹闫总身份的豪车。 在虎头奔的后面，还有十几台豪车，最后面还有两台丰田考斯特。 那两台考斯特，是后加入了，之前看到闫丹丹车队时，没有这两台车。 闫丹丹从虎头奔的后座上走下来。 她的目光轻蔑中带着不满，撇了我一眼后，这才看向了闫妮妮：“妮妮，你别任性了，好吗？” “姐，从小到大，我任性过吗？我一直在听你和爸的安排，如今就连我的个人感情，你们也要干涉吗？你能不能给我一次让我为我的人生，做主的机会啊！”闫妮妮反驳道。 在见到闫丹丹后，她原本已经平复下来的心情，再度强烈的起来。 “好好好，我们先不提这件事，先上车。”闫丹丹见闫妮妮态度强烈，也懂的避让，先安抚了闫妮妮的情绪。 “我不上，我要跟我男朋友一起走。”闫妮妮倔强的挽住我的手臂，并且正式宣布了我们的关系。 在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时，我也有些懵。 但是我说过，只要闫妮妮做出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今天就算得罪了闫丹丹，我也在所不惜。 闫丹丹无可奈何的指着闫妮妮，能够看出她很生气：“你啊！” 第三百三十二章 闫丹丹的出头 但她的城府，和对于妹妹的宠溺，并没有让她做出过激的反应。 片刻后，她指了指虎头奔后面那台奔驰：“你们两个的事情，以后再谈，你俩先上车。” 上车？ 我和闫妮妮同时诧异的看向了闫丹丹，不明白她话中何意，难道是要送我们？ 见我们二人迟迟没动，闫丹丹再次补充道：“去横河！” 这时，我恍然大悟，闫丹丹这是要去找老虎算账，毕竟闫妮妮的伤，就算不是老虎故意为之，但却是他一手造成的结果。 她不是为我出头，所以我没有开口。 坐上车，让闫妮妮的头倚靠在我的肩膀上，朝着横河县的方向赶去。 ....... 凌晨两点多，车停在横河县，县南。 九州粮站的大院内。 九州粮站在县南以及老虎管辖五镇内，粮食生意的垄断企业。 这种大型粮站，自然也都会配备烘干塔这种大型的设备，昼夜作业的大型设备上，都带有强照灯。 灯光打开，整个粮站大院亮如白昼。 老虎已经在院内等候多时了，在我们下车后，他先是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 随后如同一只哈巴狗一般，凑到闫丹丹的面前：“闫总您来了，里面请。” “不用了，我看这院子内，就很适合谈话。”闫丹丹气场十足，摆手打断了老虎的提议。 “闫总，这件事，我是真不知道妮妮姐也在车内，否则我哪敢做出对妮妮姐不利的事情呀。”老虎陪着笑容，说道。 “不知道，就不用承担责任了吗？” 闫丹丹语气淡漠：“我们闫家在黄总这里，也没有面子吧，你手下在见到我妹妹后，放人还需要跟黄总请示一下呀。” 黄总，所指的就是老虎，老虎姓黄，具体名字，我不知道。 “闫总您言重了。”老虎尴尬的笑了笑，随后朝着身后一个方向叫到：“猛子，过来！” 在老虎的呼唤下，猛子从粮站的屋内走了出来。 “还不赶紧给妮妮姐和李总道个歉！”在说到李总时，他加重了语气，但声音依旧保持温和。 我的目光死死的落在老虎的身上，我想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杀我。 我想知道他到底得到了什么样的消息，才会要办了我。 只有得到了这个消息，我才能做接下来的安排，我这样盲目的猜测，只会让我向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并且随时可能做出错误的选择。 但是这个场合，没有我插嘴的机会。 “妮妮姐....”猛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刚刚开口，就被闫丹丹打断了，声音也逐渐冰冷：“黄总，你在糊弄我？我深更半夜从市里赶来，难道就想听他的一声抱歉吗？” 面对闫丹丹不容置疑的步步紧逼，老虎的笑脸，也僵硬了下来。 “那闫总的意思？”老虎反问道。 “黄总连该有的态度都拿不出来吗？”闫丹丹反问道。 这一刻，老虎的笑容彻底凝固。 不过，他的段位，还照比闫丹丹差上一节，身份地位的差距，这一点，他清楚。 “闫总，我没有针对妮妮姐的意思，我的决定都是针对李彦秋的。 他算计我，市区横空而起了一个新势力，叫源帮，那是五星镇鸭子的背景，而李彦秋表面和我合作，实际上，他和源帮还有脱不了的关系，这段时间，我都在被他当猴耍！” 老虎指向我，解释着他的动机，想博取闫丹丹的同情。 这一刻，我也呆住了。 源帮是我的底牌，就连我手下的兄弟，都不知道我有这层关系。 如今，老虎却一口咬定，源帮和我之间的息息相关，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也明白了老虎为何会如此果断的要办掉我，毫无征兆，毫不留情的要杀我。 原来是五星镇的事情，暴露了。 在听到老虎的话时，闫妮妮挽着我的手，更紧了一些。 闫丹丹意味深长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扫过之后，回落在老虎的身上：“他的事跟我没关系，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 但妮妮的伤，却是因为你，一手造成的，这是两码事。” 在闫丹丹的步步紧逼下，老虎沉默了，他也开始犹豫不决。 作为一个大哥，我能理解老虎此时的处境。 如果不给闫丹丹一个交代，他面临的，不仅是生意场上的损失，还会得罪一个他无法得罪的大人物。 闫丹丹，许老板，这两个身份，是捆绑在一起的。 是老虎穷其一生，也不可能撼动的存在！ 老虎不想得罪，更不敢！ 可若是让猛子付出代价，那他将会寒了兄弟们的心。 如果一个大哥，在遇到危机时的选择是出面自己的弟兄，那还有谁会实心实意的跟着这位大哥。 江湖大哥，连反抗强者的魄力都没有，就不配称之为大哥。 猛子这件事是按照他的旨意办的，没有违反江湖规矩，他甚至连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都找不到。 闫丹丹的难题，不容易解决。 见老虎迟迟不回话，闫丹丹下达了最后通牒：“黄总，你考虑清楚，妮妮的伤，你必须要给个交代，她不仅是我闫丹丹的妹妹，还是我们闫家的人！” 闫家，这代表的身份的象征，代表整个闫氏集团。 闫丹丹的一席话，将个人恩怨，上升到整个势力的层面。 现在的谈判，是老虎集团和闫氏集团的谈判，这无非是将老虎逼上了绝路。 “闫总，这.....”老虎还想继续求和。 闫丹丹看出了老虎的意思，冷声打断了：“既然黄总为难，那就我们来，韩丛！” 在闫丹丹的呼喊下，一位中年西装男走到了闫丹丹的身边。 在他的手上，握着一般明晃晃的兰博刀，就是一刀差点要了秦三命的那款。 “不用，我自己来！” 这时，猛子一咬牙，身体前跨一步，走到众人身前。 他从腰间，抽出了他随身携带的一把杀猪刀：“老大，这件事是我办砸了，跟你没有关系，我不让你为难，我的事，我自己担着！” 猛子豪言壮语的一摆手，将刀从皮壳拔了出来，狠狠的扎进了他的腹部！ 第三百三十三章 祸患 猛子的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条件反射的迈出一步，挡住闫妮妮的视线，毕竟这种血腥的场面，一个女孩子，还是少见的好。 刀没入猛子的腹部，鲜血，顺着刀口处，一滴滴的掉落。 他很聪明，也有些经验，并没有去拔刀，防止了伤口和空气接触，也避免了二次伤害。 猛子的举动和言辞，确实够仗义，这点我佩服。 他的言辞以及行动，帮老虎在两头都解了围，也救了他自己的命。 兰博刀和杀猪刀，虽然都属于刺刀，但兰博刀背部的倒刺，是真正夺命的大杀器。 如果这一刀是韩丛手上的兰博刀刺进去的，大概率他和秦三是一个下场，而他未必会有秦三命硬。 老虎没有开口阻拦，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滞，眼神中遍布寒冷。 我知道，猛子这笔账，他是准备算在我的身上，我和他之间也没有和解的可能。 就算有可能，我也不会跟他和解，今天晚上我差一点就死在了他的手里，闫妮妮也因此负伤，这个仇已经记下来了。 这个账，我会跟他一点点的算。 “黄总，你这小兄弟还算有魄力，今天我给你一个面子，我先不追究了，至于赔偿的问题，你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来我办公室给我答复。” 闫丹丹见面子已经找回来了，也没再过多为难，老虎和他们也有合作，不宜把事情弄的太过分，这一点，闫丹丹有分寸。 但受伤的闫妮妮，只凭猛子的一刀就想把这件事抹过去，是不可能的。 闫妮妮受伤，就算拿猛子的命换，这件事传出去，在外界那些人眼中，也不好看。 人人平等只不过是口号。 人，本来就分三六九等。 猛子就算再得老虎重视，终归是小弟，他的身份不够，他的命不值钱，拿不上台面。 只有让老虎这位大哥出血、掏钱，低声下气的赔偿，这才能在外界彰显闫家的手段，及风度。 老虎这次肯定要付出一定严重的代价，闫家的面子要给足。 “好。”老虎咬牙应下，他比我更清楚他会损失什么。 在得到老虎的回复后，闫丹丹在一众手下的拥护下，坐上了虎头奔。 我也帮着闫妮妮拉开了车门。 老虎的目光阴沉的注视着我，同样，我的眼睛也在直视他，一股杀意同样在我心中熊熊燃烧。 对视数秒后，我冲着老虎冷冷一笑，坐进车里。 江湖就是如此，前一刻还谈笑风生，称兄道弟，下一秒翻起脸来，就会毫不留情。 老虎想置我于死地，如果有机会，我也不会留他的活路！ 坐在车上，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明白源帮的事情，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李猛他们刚到，老虎就得知了消息，这消息网，未免太强大了些吧。 我不相信老虎有这么强大的关系网，能这么快速的获得消息。 不过好在，五星镇方面并没有出现我担忧的事情，皮球也没有对我的人动手。 这不奇怪，老虎没想到我能活下来，如果没有闫妮妮，我死的会悄无声息，而他也能顺理成章的将我的死，嫁祸给鸭子。 从而引起我的团伙和鸭子的斗争，他坐收渔利。 ...... 次日早上，身上的刀口，将我疼醒。 坐在床榻上，想睡，可身上时不时的阵痛让我无法再次入眠。 昨天晚上发生那么大的动荡，我今天琐碎的事情也一定会非常多。 点燃一根香烟，我拿起手机，发现上面有一条未接来电，是龙坤打来的。 看到这两个字，我再次深吸了一口烟，心情也变得更为低沉。 我知道龙坤会联系我，这是早晚的事情。 我算是龙坤扶持起来的，没有龙坤的人脉，我绝对不可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老虎在许氏集团的背景，直接对接人就是龙坤。 如今，我和老虎关系闹成生死仇敌，尤其是我有错再先，他作为老大哥，肯定要过问，并且会给老虎索要一个交代。 该来的事情，永远都躲不掉。 抽完这支烟，我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内，按下了回拨键。 嘟嘟嘟....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小秋呀，听说昨天晚上让人袭击了？”龙坤的声音，依旧爽朗，语气和平时聊天一样，带着一丝调侃。 在他的语气中，没有质问和责怪的意思。 不过，这只是刚刚开始。 “嗯，差点就昨天就交代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这位小老弟了，哈哈哈。”我谈笑风生，语气中，丝毫没有负面的情绪。 如同讨论家常一般。 我想给龙坤营造出一种一笑泯恩仇的感觉，这样，他在权衡我和老虎关系时，会把弹劾的重心放在老虎的那一边。 “别说这丧气话，小秋，你吉人自有天象，这不好好的嘛。”龙坤哈哈一笑，随后继续道：“中午来一趟我着，一起吃个饭，就当时庆祝我弟劫后余生了，哈哈哈哈。” 龙坤找我去金鼎酒店，绝对是有其他事情要谈，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他的态度，很关键，决定着我未来的发展。 如今他能用如此和善的语气，打这通电话，就证明，他没有对这件事动火。 “好的坤哥，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挂断电话之后，我又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胖子，我的车怎么样了？”我开口询问道。 “已经送到修理厂维修了，你人没事吧？”胖子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我回道。 “一家修理厂有一个你这样的大客户就足够了，这些天光修车就几万块了。”胖子调侃道。 别看是九十年代，但修车的价格，尤其是我这种进口的品牌豪车，更换件，甚至是比二十年代还要昂贵。 “哈哈哈。”莞尔一笑，我开口说出我的正事：“你想办法帮我调查一下老虎的手下，猛子，他现在住在哪家医院，哪间病房。” 猛子昨天受了重伤，肯定是在住院。 这个人，对自己下手都那么狠，如今他恨我入骨，此人不除，必将是一祸患！ 第三百三十四章 龙坤的邀约 与其等猛子主动找我，不如我先趁他病，要了他的命！ “行，我想办法调查一下。”胖子一口应下。 我们兄弟之间，是有一种莫名的默契，对于我的安排，胖子很少过问，都是去执行。 只有在我拿不定主意时，他才会出言帮我想办法，出主意。 挂断电话，我开始洗漱，准备去赴宴。 咚咚咚。 就在我洗漱的过程中，房门敲响。 “谁呀？”我询问道。 现在毕竟是特殊时期，老虎想要夺我的命，有些防范意识，终究是好的。 “我呗。”门外，传来闫妮妮温柔的声音。 听到是闫妮妮，我放下心来，嘴角也浮现真心的笑容。 打开房门，一袭米色长裙的闫妮妮，站在门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帅哥，早上好啊。” 听到闫妮妮带有调侃意味的话，我哈哈一笑，有些羞涩的回答：“美女，你也早上好。” “帅哥，你也太不害臊了吧。”闫妮妮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着，掩嘴笑道。 此时的我，除了一条内裤外，是身无寸缕的，不过我也不在乎，游泳时，穿泳裤不也是这么穿嘛。 “怎么来这么早？”干笑一声，我转移话题，开口问道。 现在时间，才上午九点多，对于我这种常常睡到下午才醒的人，算是很早了。 而且昨天闫妮妮也跟着熬夜到了凌晨三点，没想到她会起这么早的床。 “都快十点了，拜托，懒死你得了。”闫妮妮走进房间内，将她手中的手提袋，放在沙发上：“喏，给你买的新衣服。” 闫妮妮此举，帮了我很大的忙。 我昨天受了伤，衣服，裤子沾染了鲜血，而且有破洞。 我还为此犯愁时，闫妮妮已经替我想到了这个问题，并且帮我解决。 “谢谢妮妮姐.....”本能的话语脱口而出，在姐字还没有完全说出，只是发出一声前音时。 便被闫妮妮犀利的眼眸，瞪到闭上了嘴巴。 经历昨天晚上的事件，我们两个已经确认了关系，如今再叫她姐，已经不符合我们现在的关系。 但已经叫了大半年，都顺嘴了。 见我慌乱闭嘴，闫妮妮忍俊不禁，走到了我的面前，垫起脚尖，轻轻的亲了我一下，语气轻柔，却极具魅惑力：“这回知道该叫什么了吗？” “嗯，知道了。” “那叫什么呀？”闫妮妮环抱住我的脖颈，将我的头拉低。 看着她柔情的眼神和带有挑逗意味的笑容，我坏笑一声，讲嘴巴贴近她的耳朵：“叫，宝贝。” 其实，说出这句话时，我自己都有被自己恶心到。 而闫妮妮更是噗嗤一笑，大笑出声：“哈哈哈哈，秋，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肉麻啊，哈哈哈。” “别笑，我不要面子的啊。”我故作生气。 “好啦，不笑话你了，快换上衣服让我看看，合身不。”闫妮妮将衣服递给我。 我也没啥避讳，直接在她面前换上了这套新衣服。 除了衬衫略微有些宽松之外，其他都很合身。 “嗯，不错，挺帅的。”闫妮妮满意的点了点头，欣赏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 “那是，也不看看谁的男朋友。”我顺着话题，溜缝道。 “哈哈哈，就是，就是。”闫妮妮莞尔一笑，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秋，你中午有什么想吃的没？” 午饭我已经约好了龙坤，而且这种场合，不适合带闫妮妮一起。 我和龙坤要谈的私事，这件事，还不能跟闫妮妮扯上关系。 闫妮妮不同于戚瑶，她同样象征着一股势力。 “龙坤哥中午约了我一起吃饭。”我有些歉意的回绝了闫妮妮。 听到龙坤，闫妮妮眉头轻挑。 “他这个时候出面，应该不会是说和吧。”说到这，闫妮妮顿了顿，继续开口：“好，那你去吧，这种场合我不适合参加。” 闫妮妮明白其中关系，知道我和龙坤是有私事要谈。 “辛苦你了。”抱了抱闫妮妮，我心中万千感慨。 在我心中，一直都拿她在和戚瑶做比较，因为这是我爱过的两个女人。 摸着良心说，谈论到爱，我更爱的人是戚瑶，她是我倾其所有，而付出的爱。 但现实中，爱固然重要，可想要找一个携手一生的人，不仅需要爱。 三观要相同，而且还要都‘懂’。 哪怕是一个小动作，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都能懂你的人，更为重要。 否则，这段感情即便延续下去，也会很累。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不顾一切，即便放弃所有，也甘愿选择闫妮妮，而不是戚瑶的原因。 “没关系，我晚上也有家里聚餐，那就明天中午吧，这次可是我提前预约的哦。”闫妮妮表情可爱，歪着头，仰视着我。 “嗯，明天中午就算是国家级领导约我吃饭，我都不去。”我笑嘻嘻的保证道。 “你就吹牛吧你。” ...... 中午十一点。 因为我的车送到修理厂维修，我是打车来的。 走进金鼎酒店，迎宾小姐恭敬的十五度鞠躬：“李总好。” 虽然我已经不常来龙坤的酒店了，但我的面孔，已经在这群员工的心中留下了印象，他们都认识我。 “李总好久不见，您这边请，龙总在办公室等您呢。”女经理见我进来，连忙迎了过来。 陪着笑容，引领着我朝龙坤的办公室走去。 咚咚咚。 “龙总，李总到了。”女经理敲门，说道。 “进。” 推开房门，女经理侧退半步，做出请的手势，为我让开了路。 “坤哥。” 走进办公室，我笑着对龙坤打着招呼。 办公室内，龙坤坐在沙发上，他的女秘书正在沏茶，是我最爱喝的大红袍。 “小秋，知道你来，我特意为你沏的大红袍。”龙坤对冲招了招手，爽朗的笑道。 “还是坤哥了解我的喜好。”我哈哈一笑，坐到了龙坤的对面。 在帮我和龙坤倒茶后，美女秘书微微一礼，随后退出了办公室：“请慢用。” 抿了一口茶，我不由赞叹道：“我喝过这么多大红袍，但就坤哥这的，最正宗。” 第三百三十五章 谈话 虽然我平时没什么时间喝茶，但偶尔也会去茶楼坐一坐，喝上一壶，价格从低到高，我都品尝过。 便宜的几块钱，贵的上百一壶，却没有一家，可以和龙坤这里的大红袍相提并论。 “我这是朋友从福建武夷山带回来的特级茶叶，还有最后一盒了，小秋喜欢喝的话，拿去就好。”龙坤十分爽快。 “不用，每次过来的时候，能尝到我就很满足了，哈哈。”我婉言拒绝。 “那这样，这盒我替你存着，别人来，我都不给喝。” 和龙坤闲聊着，至始至终，他的话题都没有引到关于昨天晚上的事件之中。 仿佛这次他叫我来的目的，就是喝茶聊天。 咚咚咚。 “龙总，午宴已备齐。”敲门声过后，女秘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闻言，龙坤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小秋，咱哥俩可好久没喝点了，哈哈哈。” 谈笑中，我们来到了餐厅内，最大的包厢内。 偌大的包厢，摆满了整整一桌子菜，足有二三十道菜。 入座后，女秘书为我和龙坤倒上红酒，便退出了包厢。 “来吧小秋，庆祝你劫后余生啊，哈哈哈。”龙坤举起酒杯，大笑着，跟我碰杯。 陪着笑容，我喝一口杯中的红酒，情绪，却不由紧张起来。 很明显，龙坤借着这个开场白，就会将话题转移到今天的主要目的上。 “昨天晚上具体什么情况啊，我问老虎，他电话里支支吾吾，我也没听太明白。”龙坤将酒杯放下，夹了一口菜，随意的口气问道。 “昨天我和妮妮姐看完二人转，在送她回家的路上，遭到了老虎手下的堵截，要不是妮妮姐出面相助，我也就交代在那里了。”我叹了一口气，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小子命真大啊，但凡坐在车上的是其他女人，估计都要跟你一起坐亡命鸳鸯喽。”龙坤调侃的说道。 可我总觉得他字里行间的意思，给我一种怪异的感觉。 不过他说的很对，昨天的事，我很庆幸，如果我车上换做是其余任何人，那无非是多一具尸体这么简单。 我也不可能坐在这里，喝着高档红酒。 “是呀，天不绝我呗。”我附和道。 “听老虎说，五星镇鸭子的背后，有你的插手，小秋，厉害的。”龙坤语气意味深长，但我没有听出怒意，好像是在赞赏我。 “坤哥说笑了。”我尴尬的无言以对。 因为这件事，是我的无间道，没玩明白。 耍脱手了，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 “源帮，源帮......”龙坤抿了一口红酒，喃喃自语着。 想来，他是想在源帮的身上，对我大做文章。 我和龙坤的关系，不同于我和老虎，或者是刘野。 我们之间并非是纯粹的互相利用，在我看来，我们之间是有一定感情基础的，从心里，我也拿龙坤，当做一个好大哥。 慢条斯理的吃着菜，我静静等待着龙坤的下文。 “源帮，是不是你之前跟我提到过的那个？”龙坤恍然大悟般，目光突然落在我的脸上，询问道。 我之前提过吗？ 他这一问，也将我问懵了。 大脑飞速的运转，我对这件事，确实是有印象。 “是。”我承认下来。 在我印象中，我确实提起过此事，在帮助李猛夺取南江区时，我曾找过龙坤，寻求他的人脉支持。 并且我记得当日，还承认了我一手所创的帮派，虽然当时没提起过源帮的名字。 但以龙坤的聪明，结合现在的事件，很容易联想在一起。 “不错嘛，小秋干的漂亮啊，你成长的速度，让我也叹为观止啊，如今都能和老虎抢地盘了，厉害。”龙坤夸赞道。 他的笑容很真诚，似乎是真的为我开心。 按理来说，我和老虎，都属于他班底中的一员，而他却没有因为我在这件事戏耍老虎而生气，反倒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这让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龙坤哥，过奖了。”我干笑两声，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你没辜负我的期望啊。”龙坤笑道。 “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要感谢坤哥的帮助，没有坤哥，就没有我李彦秋的今天，坤哥，我敬你一杯。”我举起酒杯，和龙坤碰杯后，一饮而尽。 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拿起桌上的醒酒器，为我们两人倒上了酒。 “能看到你的成长，我很开心。 我了解你的性格，你和老虎之间的事情，很难再和解，我也就不去白忙活，做那个和事老了。”龙坤思路清晰，明白我与老虎的真实关系。 老虎动了杀机，对于这种随时能拔刀相向的人，就算我有心，也不敢再跟他和解。 “小秋，你是弟弟，老虎是合作伙伴，所以在我这边，你不用担忧，即便我不能给你太多的支持，孰轻孰重，我却分得清，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龙坤说的很真诚。 字里行间的意思，摆明在我和老虎相争这件事上，站在我的一边。 不过也只是精神上的支持，他的身份没办法参与到此事，而他的不参与，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我从来没有期盼过龙坤能在我和老虎之间，去做选择。 也不奢求他给我帮助。 只要他不干涉，我就会减去担忧和顾虑，也能放心大胆的和老虎翻脸。 “谢谢坤哥的支持。”我由衷的感谢道。 无论这些话，是否是他心中真实想法，我听的很开心。 “听说老虎上午去海岸庄园赔款了，昨天你的事情都惊动丹姐，真有面子啊。”龙坤竖起大拇指，感叹道。 “闫总是为了妮妮姐出头，跟我没关系。”我回道。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站在我市金字塔顶尖的女人为我出头。 “妮妮能为你出头，你也很厉害了，她很少管江湖纠纷的。” 龙坤摇头一笑，语气意味深长：“小秋，看来这段时间，你和妮妮之间的关系，也升温的很快嘛。” 第三百三十六章 坦白 关于我和闫妮妮的关系。 最近一段时间的升温确实很快，远比龙坤想象中，还要快的多。 我现在犹豫，要不要将我和闫妮妮的关系，公布给龙坤。 上一次关于我和闫妮妮的关系，他给出的警告我还依稀记得。 他和闫丹丹一样，同样是不希望我和闫妮妮在一起。 因为我是他一手扶持到今天的地步。 如今我羽翼丰满，若是在和闫妮妮成为情侣，攀上闫家这颗大树，我的地位将再次水涨船高。 闫家女婿的身份，不会比他这位金鼎酒店的老总，许老板的左膀右臂，江湖地位低。 我们站在同一阶层时，他就没办法十足的把握，再去控制我。 限制发展，一向是大哥对于小弟把控的最有效方式。 我也在用同样的方式，限制了秦昊的发展。 若不是为了限制秦昊，掌握均衡，当初王华也没有跟我叫板的资本。 人在江湖，巨大利益面前，信任和人心，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龙坤没有限制过我的发展，究其原因，是他不相信我短期之内，会有跟他站在同一高度的能力。 可如今，我若是得到闫丹丹的认可，不看势力，单论江湖地位，那我们就是一个层次的人。 “我和妮妮姐的关系，确实发展的超乎了我的预料，呵呵呵。”我尴尬的呵呵一笑。 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情，跟龙坤坦白。 品了一口红酒，感受着口中的味道，干涩后的酒香。 “你们两个，发展到哪一步了？”龙坤将放下了筷子，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 他的表情是好奇的，像是在八卦一个朋友的私事。 但这一刻，我有些许的紧张。 隐瞒对于我来说，是目前最好的回答。 在闫丹丹没同意之前，我在外界，算不得闫妮妮的男朋友。 上升到江湖和生意时，身份的转变，就不只是我和闫妮妮一厢情愿的事了。 闫丹丹只要不放口，在外界，就没人敢提起我和闫妮妮的关系。 龙坤一时半会，也不会知道。 不过，我不想这样做，闫妮妮已经是我的女人，我不想因为权衡利弊，去否决我们的关系。 即便闫妮妮不在现场，我也不想让她受这个委屈，我心里过意不去，更担心这件事传到她耳中，会让她失望。 我承诺过闫妮妮，我会对这段感情不顾一切。 那就无需在意他人的感受。 “我和妮妮已经成为了恋人。”我直视龙坤的眼睛，公布了我闫妮妮的关系。 “经历了昨天晚上的生死，我觉得人生，既然喜欢就要去争取，混我们这一行的，半只脚在地狱，半只脚在牢房，我不想让我人生最后留有遗憾。” 我缓缓说道，语气真诚。 对待龙坤，这件事需要解释一下的，如果不解释，会给龙坤一种，先斩后奏，并且准备在这件事跟他叫板的感觉。 听到我的言论，龙坤微微眯起眼睛，不言不语的看着我。 我也不卑不亢，没有再跟他解释一句，我能给他的答复，这就仅此而已了。 “哈哈哈哈，小秋有本事呀，连闫妮妮你都能炮到手，我这个当哥哥的佩服你。 要不是你的出现，我还以为她不喜欢男人呢，哈哈哈哈。” 龙坤笑的很灿烂，就好像是朋友之间的互相调侃，打趣。 可我知道，其中大部分的情绪，都是做作的，是装出来的。 装也好，真心也罢。 至少他如今的表象可以证明一点，他对于这件事，已经接受了，并且有了他的结论。 “谈不上本事，人与人相处，都是真心换真心的，闫妮妮对我真心，我也愿意付出我的真心，再加上互相有眼缘，也经历了很多事情，就在一起了。”我冠冕堂皇的回答道。 虽然话题中，所指的人物是我和闫妮妮，其实涵盖面很广，我这句话，同样讲给龙坤听。 “确实，现在的社会，最缺少的就是真心相待，尤其是我们这一行，处处充满了算计。”龙坤明白我话中之意，轻笑一声，回道。 举起酒杯，我和龙坤轻轻碰杯，开口道：“我这个人，谈不上聪明，但明白事理，懂得感恩。 我和老虎从最开始的接触，就是在互相算计，他也一直在利用我，所以我们走上了如今的生死仇杀。 但龙坤哥待我如亲弟弟，我也不会忘恩负义，我这一路走来，都是坤哥在背后扶持，如今我也有一定能力了，只要坤哥有需要，我李彦秋一定第一个冲在最前方。” 我看着龙坤的眼睛，用最真诚的话语，慢慢的阐述心中的想法。 听到我这一番言辞，龙坤欣慰的点了点头：“小秋，有你这番话，就足够了。 我能帮你，是看中小秋你这个人，并不求你的汇报。 来吧，多了不说，就祝你和妮妮能百年好合，到时候结婚时，给给你随个大红包。” 龙坤十分豪迈，再次跟我碰杯，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我们也讨论了关于我和闫妮妮这件事，讨论了我和闫妮妮之前的经历。 两人就像兄弟之间，闲聊家常一般。 我和闫妮妮的关系已经确认，龙坤也只能选择接受。 只有傻瓜，才会因为这种小事，从而翻脸。 和谐的关系，兄友弟恭，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铃铃铃..... 正当我和龙坤把酒言欢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拿出手机，尾号是6888，刘野的手机号。 我从来不存联系人，都是靠脑子记，通过他们的手机号段和尾号，来分清来电显示的人是谁。 做我们这一行的，关系和保密工作，都要做到严谨。 谁都不会傻到因为手机上的信息，而暴露自己的人脉关系。 整个包厢就只有我和龙坤两个人，若是出去接，就显得避讳他，容易让他生疑。 所以我当着龙坤的面，接起了电话。 “小秋，听说你昨天晚上被老虎的人袭击了，怎么样？人没受伤吧。”刘野关切的问道。 横河县就屁大点的地方，刘野他们也都是在横河手眼通天的角色，得知这个消息，很正常。 “生意上的事情，你找蒋总谈就好，他全权负责呢。”我所问非所答的回复道。 龙坤听不到刘野的声音，但能听到我的回答。 “那你先忙，一会给我回个电话。”刘野也是聪明人，知道我在忙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我没有去解释来电之人是谁，没有去编造这个谎话。 解释，往往是在怕别人误会的情况下，才会做的事情。 一个电话，问心无愧的事情，解释，只会越描越黑，让别人误会你，认为你是在掩饰，是在说谎。 第三百三十七章 黄花大姑娘 从金鼎大酒店走出来，我坐在出租车上，拨通了刘野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野哥，刚才有点事情，不太方便。”我略带歉意的声音说道。 “没事，你怎么样，受伤了没?”刘野关切的询问。 “受了些刀伤，没啥大事。”我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惜命的人，混江湖受点刀伤，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只要不会危机到生命危险，只有不影响行动，我是不会选择住院的。 “没事就行，你下午有时间吗?来一趟我办公室呗。”刘野邀请道。 他找我，绝对不只是问候和关怀，他有其他事情要找我。 思来想去，我开口提议道：“横河我就不去了，老虎和龅牙都找我呢，不如来市里吧。” 横河我不想回，在那里我没有势力，没有弟兄。 万一被老虎的人，或者大胜的人发现，我也不认为我还能顺利逃脱。 也不相信刘野会竭尽全力的保我。 县南和县北我都得罪了人，所以横河我不能回，没必要去冒险。 “没事，那就电话里说吧，你等我一会。”刘野思虑一瞬，随后挂断了电话。 以前的刘野，没有这般谨慎，不至于在自己的办公室还要回避。 而自从罗茜回来后，我能感觉到刘野的刻意防备。 铃铃铃..... 大概五分钟后，刘野再次给我回拨了过来。 “小秋，后天和尚出狱，这件事你知道吧。”刘野直言问道。 “知道。”我回道。 和尚出狱，早就在横河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毕竟这个人曾经牵扯到横河县的两位老大。 在横河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地位，据我听说，如果和尚没入狱，他一定会是洪斌手下混的最风光的那一位。 “我打听过了，秦三还没出院，和尚出狱由大海组局，在五星镇饭店迎接。 和尚不止老鼠和皮球这两个得力手下，只不过是这二位率先一步，接纳了和尚的势力。 和尚入狱后，他的很多老弟兄都暂退江湖。 大海已经将和尚出狱的宴席请帖发遍整个五星镇，以及周围乡镇的江湖。 如今老鼠死了，鸭子的大哥地位，坐的并不稳，手下很多人也都在蠢蠢欲动。 和尚一定会借助这次出狱的喜宴，再次吸纳，重聚他的势力，我怕到时候，他会成为咱们最大的对手！” 刘野一口气将他想要说的一切讲述给我听。 沉重的话语，足够代表刘野的对于此事的担忧。 可和尚毕竟是一个入狱八年的过气大哥，这八年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很多弟兄也在不断的更新换代。 而且八年的牢狱生活，和尚也不再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他已经踏入中年，他会看透很多事情，还会保持那份对大哥地位的疯狂吗？ “和尚都入狱八年，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吧。”我反问道。 刘野是一个过于谨慎的人，他担心和尚会报复他，也担心和尚会吞并鸭子的势力。 我能理解他的想法，不过在我的看来，刘野是在小题大做。 “你不了解和尚，他的做事风格，深受手下弟兄的爱戴，他有这个凝聚力，不然老鼠也不会愿意甘心等他八年。”刘野解释道。 提起老鼠，我陷入了沉思。 确实啊，和尚为人仗义，他对老鼠的仗义，就足够获得很多弟兄的心。 他对每一位小弟都能做到兄友弟恭，视如手足，这种大哥，当然是每一个小弟所追求的。 老鼠这种人，能愿意心甘情愿等他，充分的代表了他的人格魅力。 即便是皮球叛变，我也从头到尾，没在皮球口中，听到过和尚一个不字。 “那你准备怎么做？”我缓缓开口。 刘野能给我打这通电话，就证明他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对策。 “你和老虎已经闹掰了，并且我听说老虎已经知道了你和李猛的关系，我想莫不如鸭子背景这个身份，由你顺理成章的接替，对于我们接下来办事，也方便许多。” 刘野提议道。 昨天夜里的事情，在场那么多人，走漏风声是肯定了。 所有刘野得知我和老虎真正闹掰的原因，并不意外。 至于他想让我代替李猛，作为鸭子的大哥，正式踏入五星镇江湖这件事，我还有待深思熟虑。 总感觉，这是一个套。 “鸭子的背景，还是由李猛来做吧，我不方便出面。”思虑再三后，我拒绝了刘野的提议。 即便我已经暴露了，但他们只是通过只言片语的消息，来确定的。 并且，外界知道我和源帮是有关系，有联系的，并不代表我就是源帮的主权人。 老虎不知道我是源帮仁字堂的大哥，刘野也同样不清楚。 代替李猛，只会将我和源帮的关系越扯越近，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就算暴露了源帮这层关系，我也希望，我和源帮的关系在外界眼中，只是利益的来往。 “而且这种事情，不是我想把李猛踢出局，就能通过一句话做到的。”我补充道。 通过话语中信息，我要向刘野，撇清我和源帮的关系。 他不是我信任的人，我的关系网，不能彻底让他掌握。 在听到我这样说后，刘野有些好奇的问道：“小秋，那你是通过什么手段，让李猛来趟的五星镇这趟浑水的？” “因为利益，在江湖上办事，钱可以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麻烦事，对吧。”我淡淡的回复道。 “嗯，这倒是。”刘野赞同我的观点：“既然如此，那我将我的计划跟你讲一下，你到时候转达给李猛。” “好，野哥你说。” “我准备在和尚出狱的当天，给和尚一个下马威，打破他的计划，也让他清楚清楚，五星镇天下的归属，将他劝退。”刘野开口说道。 和尚当天准备了接风宴，如果我们能让他的接风宴办不安宁。 让那些打算继续追随和尚的人，看清楚形势，让他们知道大势已去，给一个下马威。 只要杀下和尚的第一波锐气，他在想重聚人心就难了。 “具体细节呢？”我追问道。 “我会让鸭子通知每一位和尚的老兄弟，老朋友，阻止他们去参加和尚的接风宴。 到时候接风宴上，鸭子会给和尚下马威，你只需要让李猛配合就好。” 刘野说道。 不得不说，刘野的坏心眼是真多，若有一天我跟他翻脸，我会毫不犹豫的第一个办掉他。 他连和尚这位老兄弟都算计的人，若是作为敌人，他比老虎还可怕。 刘野这一招，是真阴险。 他们阻止别人去参加宴会的方式，只有恐吓。 以刘野的手段，当天不会有太多人敢去参加和尚的接风宴，从人气上，就压了和尚的气势。 接着在带人大闹这场接风宴，那和尚的江湖大哥地位，就会彻底垮台。 “好，那我到时候跟李猛说一下。” 确定好计划，我和刘野挂断了电话，并将此事传达给了李猛。 他那边，自然也不会有意见。 一切安排结束，我也安逸了下来，回到酒店，去补了一个下午觉。 ........ 次日上午，闫妮妮一早便来到了酒店，和我相见。 我们在一起腻歪了一整天，吃饭，逛街，做着情侣之间应该做的一些事情。 一天的陪伴过后，我们两个人回到了我所住的酒店。 但并没有因为确认关系，就会突破最后一层的底线。 我和闫妮妮有过分亲密的举动，但也都点到为止了，能够看出来，她对于那件事，是抗拒的。 我有试图通过肢体动作去争取过，不过被拒绝了。 她给我的解释，是要等到结婚之后，才可以。 我选择尊重她的想法，我们这代女性的思想，相对于保守。 没有现在这群九零后，零零后的年轻人思维开放。 不少人还固执于女性的传统思维，认定那种事情，只有在新婚洞房，才能举办。 我们那一辈，尤其是村里，都认准一个死理，娶媳妇，娶的要是黄花大姑娘。 现在很多人也认为娶媳妇，要去黄花大姑娘。 可‘大姑娘’这次词，已经被曲解了。 现代大多数人认为头婚的女性，就叫‘大姑娘’。 而我们那辈的‘大姑娘’是指真正身体纯洁的姑娘。 被闫妮妮的拒绝，并没有让我失望，反而是窃喜。 这证明，闫妮妮并没有将她的身体，给过那个让她失望，骗取她钱的大学男友。 而我，是打算娶闫妮妮的人，也不是为了一时新鲜，去得到她的身体，耍耍流氓。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大闹接风宴 今天，是和尚出狱的日子。 整个横河，却没有传出任何的风吹草动。 那些大人物们，也都在观望之中。 大海举办的接风宴，定在了中午十二点的时间。 这场宴会，我也同样会参与，没有接到邀请，不请自来。 中午十二点，我开着胖子的奥迪，在我的车后，三台金杯面包车整齐的跟在我的车后，进入了五星镇。 李猛带着他们的人，以及鸭子的手下都在歌舞厅等候着我。 “猛哥。”我走下车，笑着打起招呼。 “秋哥，咱们人都到齐了，该出发了。”李猛递给我一支烟，点燃后，我们各自上了车。 我，李猛，鸭子，各自都出一部分的人，三方总共加在一起，也足有一百多号人。 今天我们不是去打架的，只是摆摆排场，给和尚一个下马威。 而我，也只不过是今天出场的配角，主要的表演，明面上的大哥，由李猛出演。 五星镇大饭店，锣鼓喧天。 鞭炮声，呐喊声，不绝于耳。 在门口的两颗柳树的中间，拉起了两条长长的横幅，捆绑在树身之上。 上面那条写着十四个大字：蛟龙终有出海时，从掌五星整片天。 下面那条写着：喜迎和尚大哥出狱。 排场弄的很大，但人气，却低迷的可怜，只有那十几个人，在热烈的欢呼着，维持着场面的气氛。 这十几个人，在偌大的五星镇饭店门前，着实显得凄凉。 十二点二十分。 十余台汽车，停在五星镇大饭店门前。 "蛟龙终有出海时，从掌五星整片天，哈哈哈，这他吗是谁编的词，有点意思啊。"李猛看着横幅上的大字，笑着打趣。 “哈哈哈，没想到和尚手下，还有文化人呢。”我也附和着调侃一句。 手中的烟头，点燃横幅的线头之上。 看着慢慢被吞噬的横幅大字，我和李猛相视而笑，带着上百人位弟兄，走进五星镇大饭店。 走进饭店，里面的气氛，说冷清，很冷清，因为偌大的五星镇大饭店，被大海包了场，十几张摆满酒宴的桌子，却冷冷清清，三桌都没有坐满。 说热闹，也非常热闹，至少其中一桌的气氛，非常活跃。 桌子上的宾客，纷纷在为主位上的男人，敬酒。 我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是和尚。 他的模样，相比于我在五区商会，洪斌办公室见到的照片，要沧桑了许多。 但体貌特征，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消瘦了很多，也从当初的长发，变为了劳改犯该有的光头。 这番造型，更符合他的‘和尚’的外号。 在这张饭桌上，我看到了几张熟悉了面孔。 皮球本人虽然没有到场，但他还是派了手下过来，老虎和洪斌，也都来了代表人。 其中，还有一位我的老‘朋友’，那位总和我发生渊源，产生矛盾的龅牙！ 其实我和龅牙没有根本的仇，甚至都没有接触过几面。 之所以闹成这样不可开交，归根结底是小黄毛的作死。 以及信用社那次，左军打伤了兰娜。 “老板，几位老板，抱歉啊，今天这里被大海哥包场了，请您们见谅。”见我们呼呼喝喝，这么多人涌了进来。 五星镇大饭店的老板，连忙小跑到我们面前，委婉的下达了逐客令。 五星镇就屁大点地方，谁跟谁的关系好坏，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 而且我们一行人来势汹汹，压根也不像是来捧场的，更像是来砸场的。 “老板，反正他们也坐不满，这么多酒宴，扔掉也是浪费了，他们付多少钱，我出双倍！” 我环视一圈那些空桌后，轻笑一声，挥了挥手：“兄弟们都饿了吧，坐下来吃。” 在我的吩咐下，上百人如同潮水一般，涌进饭店，不顾店家阻拦，纷纷入座。 “这位老板，真的不行，我们也是做生意的.......”饭店老板见状，一脸苦瓜相，对着我，还想争取。 “哼！”从鼻音中发出一声冷哼，我瞪了他一眼。 被我怒目而视，老板又打量了一下我身后的弟兄，畏畏缩缩的退了回去。 “李彦秋，你他吗什么意思，故意来砸我大哥场子是不是！”大海从座位上‘蹭’的站起来，指着我怒斥道。 龅牙也阴沉着脸，对我开口：“李彦秋，今天是我兄弟出狱的大喜日子，闹事，也要挑个时间吧。” 我不屑一笑，没有理会，今天不是我的主场，我该露的面，已经露过了。 并且今天，我们就是准备给和尚一个下马威，也没有想要多为难他。 他就是一个过气大哥，打压他的气焰，让他无法从聚势力，这就足够了。 “大海，别给你脸不要脸，在这五星镇，你分不清谁是真正的大哥吗？和尚入狱八年，这八年你也白活了吗?”鸭子迈出一步，手指大海，呵斥道。 大海也毫不示弱：“鸭子，你就是一个吃里爬外，忘恩负义的畜生！和尚大哥难不倒不是你的大哥吗?” 整个五星镇大饭店的气氛，一瞬间变的无比死寂，剑拔弩张，颇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冲动。 和尚，今天我们是不会动的，除非迫不得已。 和尚是老大哥，就算没势力，也有威望，按照江湖地位，他还算是我的前辈。 对他太过分，对我日后入驻五星镇，或多或少会有影响。 “大海我告诉你，在五星镇只有一位大哥，那就是猛哥，他和尚，不过就是一个劳改犯，回家种田，才是他下半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否则，哼哼，别哪天出门一不小心横死在街头！”鸭子语气中充满威胁。 “你他吗......”听到鸭子的威胁，大海暴怒出声。 “大海，住嘴。” 就在这时，一道云淡风轻的言语，打断了大海的叫骂。 是和尚开口了，从我们进门到现在，他第一次开口。 在和尚的制止下，大海愤愤不平，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所谓树倒猢狲散，今天的结果，并不怪鸭子，是我这个做大哥的，让跟着我的弟兄受了八年委屈，是我对不住你们。 你们从选新得大哥，也是你们应有的权力。 正所谓来者是客，无论你们今天抱着什么样目的来的，但我和尚，由衷的欢迎你们。” 和尚站起身来，语气温文尔雅，脸上挂着平静的笑容。 丝毫看不出因为我们的捣乱，而彰显出的不满。 表现真诚，这就是一代大哥的城府。 “这位就是源帮的猛哥吧，久仰大名，今日初见，果然是一表人才，颇有大哥风范，快，请上坐。” 和尚起身迎接，脸上的笑容无比真诚。 他的言辞和举动，让我都动容了。 “猛哥，幸会，幸会。”和尚快步走到李猛的面前，伸出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和尚也算变相的服了软。 没有必要再去为难他。 李猛也知晓这一点，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咄咄逼人的人，而且和尚表现的如此和善。 我看到李猛已经准备伸出手，去与和尚相握。 而就在这时，在我身边的鸭子，一步迈出，率先伸出了手。 啪。 鸭子的手，狠狠的拍打在和尚伸出的手上：“你吗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大哥握手！”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下跪敬茶 见此情形，我眉头不禁紧紧皱起。 鸭子的意思，太过于明显，他是想彻底的把关系闹僵。 让我们与和尚没有缓和的可能。 “跟我大哥吃饭，你的地位不够，你现在就是一个劳改犯，以后想在五星镇吃碗安心饭，还不给我大哥敬茶！”鸭子步步紧逼。 丝毫没有给我和李猛阻拦的时间。 如今，他此言一出，再说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鸭子的话，已经将我和李猛，架起来了，让我们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若是反驳鸭子，就等于打了自己的脸，这么多兄弟都看着呢，这个面子，打不得。 在听到鸭子的刻意挑衅，和尚脸上的笑容，终于在这一刻，收敛了起来。 当年和尚做大哥的时候，鸭子不过是弟中弟，看门狗的角色。 如今，他却用这番语气来训斥昔日大哥，必然引起群愤。 “鸭子，你找死是不是！让我大哥给他敬茶，他算个鸡毛！” 在大海的领头下，那为数不多的两桌半弟兄拍案而起，只要和尚一声令下，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 “鸭子，别忘了和尚大哥在的时候，你就是一个看门狗的角色，现在狗仗人势了！” “老鼠哥怎么信任了你这种人，吃里爬外的畜生！” 对方一众弟兄，纷纷对鸭子骂出了心中的不满。 老鼠没死之前，他们都是老鼠的手下，忠诚于老虎，忠诚于和尚，如今老鼠死了，鸭子反了，他们早就对鸭子心生怨恨。 可是他们才多少人啊。 在对方的站起身的同时，我们的小弟，也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不过，没有一个人去反驳对面，我和李猛的弟兄，不了解五星镇的恩怨。 至于鸭子带的那群弟兄，是气势最弱的一群，他们也曾是和尚，是老鼠的小弟。 大海骂鸭子的话，也同样适用于他们每一个人，这些人自惭形秽，没有理由去反驳对方。 在他们的心中，都将自己看做成背叛者。 气氛再次剑拔弩张，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信号，双方就会大打出手。 眼看情形已经走到了失控的边缘，我必须要站出身来，说上几句，缓和一下气氛。 这里的大哥是李猛，而我今天的角色，不过是一个配角。 当大哥气势要足，不能降低面子，李猛不能开口，但是我可以。 “今天和尚哥出狱，我们也没有来故意为难的意思。 过来的目的，一是为和尚哥接风。 二，也是给和尚哥提个醒，八年牢狱生活，我想你应该看淡了一切，后半辈子，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好好过日子。 就别掺和江湖之事了，只要你不掺和江湖的事，在五星镇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我和猛哥一定会全力以赴。” 我开口打起圆场，话语中，给了和尚的面子，也没有自降身份。 和尚也在江湖混迹多年，从先前他的那几句话，就能看出来，他是一个有城府的人。 并且今天不想和我们闹翻。 所以我的这个台阶，他一定借坡下驴。 在听到我的言辞后，和尚的表情逐渐好转，脸上也再度浮现笑容：“那就多谢猛哥和秋哥的好意......” 还不等和尚话语说完，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大海的口中传出，响彻整个大厅。 “你算老几，我大哥混江湖的时候，你们几个小杂碎，还穿开裆裤呢，你吗了个巴子子的。” 这道暴怒的破口大骂，彻底打破了和解的最后颜面。 我，李猛，以及和尚的脸色，同时不由自主的变得凝重。 大海再次驳了我的面子，就算我不计较，我手下的兄弟也会出头。 而且，我不可能去再自降身份，顶着大海的谩骂，给和尚台阶了。 “大海，我给我闭嘴！”和尚冷和一声，制止了大海。 和尚制止大海的同时，鸭子抓准时机，再度开口了：“和尚，我们秋哥给你脸，你是真不要脸呀。 既然如此，今天这杯茶，你必须要敬，并且恭恭敬敬的给我猛哥，给我秋哥道个歉！” 唯一和谐的机会，已经被大海破坏。 鸭子的这番话，也彻底的封住了我的嘴，我不可能再去开口求情。 和尚的这杯茶，他必须要敬。 “是我教育小弟无方，猛哥和秋哥见谅。”和尚语气不含任何感情，无可奈何的走到饭桌上，倒了一杯茶。 双手恭敬的奉到了李猛的面前：“猛哥，给你赔不是了，我敬你！” 敬茶，在江湖上，是很有讲究的。 是重要的礼节。 一般代表晚辈给长辈敬茶，或者小弟在拜大哥的时候，给大哥敬茶。 和尚敬茶的举动，无疑是把自己的身份降到了李猛之下，在江湖上，强制同辈人的敬茶，这是一件十分羞辱人的事情。 但和尚做了，当着他所有弟兄的面，他隐忍了。 “谁他们让你站着敬茶了，跪下！”鸭子爆喝一声，一脚踹在和尚的后膝位置，将和尚踹了一个踉跄，险些跪在地上。 手中的茶水，也洒了不少。 这一刻，我的脸也彻底阴沉下来，鸭子这是非要把事情闹大呀！ “鸭子，我曹你老母亲!”大海怒吼一声，拎起板凳，朝着鸭子的奔了过来。 在大海动手后，两方的弟兄，全部蠢蠢欲动。 “大海！”和尚怒声呵斥，制止了大海。 随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和尚竟然直接半跪下去，再次将手中的茶，奉到李猛面前：“猛哥，请喝茶!” 李猛冷峻的脸上，不含任何的表情。 两方人都在这一刻，愣在了当初，怔怔的注视着和尚。 看似今天是李猛的主场，实即上，一切的节奏，都掌握在鸭子的手中。 准确来说，是刘野的手中。 我们又被刘野算计了，他的目的不是给和尚下马威，而是想让我们与和尚，彻底翻脸！ 李猛接过和尚手中的茶，仰头一饮而尽，甩手走出了五星镇大饭店。 这一跪之下，我们与和尚就没有什么情面可言。 敌对，必不可免的一件事。 最可气的是，我们又不能拿鸭子如何，甚至连批评和教训都不行。 因为鸭子不是我们的小弟。 离开五星镇大饭店，副驾驶上，李猛的脸上，尽是不满。 “刘野，他什么意思？”李猛语气中，有些生无可恋的味道。 今天的全程，我们都是被牵着鼻子走，这不是一件好事。 源帮和刘野是合作关系，刘野却还想做大，作主，去处处算计。 “他这想让我们来背老鼠的命，让我们成为和尚的第一个敌人！”我抽着烟，冷声说道。 横河县里的几位大哥，都因为和尚的出狱，开始步步为营。 这证明和尚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亦或者说，他还有背景！ 想到这一点，我不禁汗毛倒竖。 若是和尚还有背景，我们今天的此举，反而是帮刘野和洪斌挡了枪。 和尚的入狱，是他们一手为之，若是报仇，他的第一目标应当是刘野。 可今天，我们当众羞辱了和尚，并且又背上了老鼠的命案，承接和尚的怒火，已经从刘野变成了源帮。 “秋哥，我们不能在这样被刘野牵着鼻子走了。”思虑再三，李猛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 “猛哥有什么想法？”我反问道。 他能说出这句话，就代表他有他的想法。 “这件事，如果刘野不能给出足够的代价，我觉得源帮退出这场争斗，是最好的安排！”李猛一字一句的说道。 李猛的话，让我恍然大悟。 我的思维，一直都被固执在合作中的算计。 而李猛的想法看似简单，却打破了我固执的思维，让我从新的层面，来定义了这次的合作。 确实啊。 如今我和老虎已经闹掰了，我们现在踏足五星镇，没有得到一点可利用的价值。 在皮球没被撵出五星镇之前，我们甚至都分不到利润。 搭着人力，物力，只为了名正言顺的踏足五星镇，这不是一个理性的投资。 “猛哥，那我安排和刘野见面，这件事还要你来谈。”我说道。 “行。” 第三百四十章 我要歌舞厅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要找刘野谈，不如就今天。 现在李猛也正在气头上，刚好趁热打铁，打他一个措手不急。 思虑再三，我决定不提前透露给刘野，直接去横河县找他。 下午两点半，我，李猛，带着几车弟兄赶到了位于县北的刘野棋牌室。 平时刘野闲暇之余，都会在这个办公室内，至于五区商会，他很少去的。 嘟嘟嘟..... 拨通刘野电话，我开口问道：“野哥，你在哪了？” 语气不紧不慢，很随意的唠家常一般。 “我在棋牌室呢，怎么了小秋？”刘野问道。 “猛哥，找你有点事，我们这就上楼了！”急冲冲的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我和李猛走进棋牌室，径直赶往二楼的办公室。 李猛演技十分到位，在来的路上，我们就已经做好了安排。 他直接推门进入办公室，将手中的皮包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径直拉开了刘野对面的椅子，翘起了二郎腿。 而我紧跟其后，一脸歉意的对刘野笑了笑，表现的十分无可奈何。 今天李猛唱红脸，而我就是做白脸说和的。 办公室内，除了刘野和罗茜之外，还有一名刘野的得力手下，叫大雷，负责刘野县北歌厅生意的，我们有过几面之缘。 “刘野，你他吗什么意思？”李猛毫不客气，即便有外人在场，他也没给刘野留情面。 刘野脸色古怪，看了看李猛，又将目光投向了我。 “茜茜，大雷，你们两个先出去吧。”刘野低声吩咐道。 在刘野的命令下，两人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猛哥，这是何事？至于你如此大动肝火？”刘野递给李猛一根烟，淡笑着问道。 李猛接过香烟，不过没有抽，而是随手就丢在了桌子上。 “因为什么事情？刘野我想你比我清楚的很吧，和尚的这件事，你算计我！”李猛义愤填膺的嚷道。 “和尚？他的事情不都是我们商量着来的吗?何来算计之说？”刘野一脸茫然，咬死不承认。 可即便他装的再像，我也敢肯定，没有他的指示，鸭子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再如何，和尚是鸭子的老大哥，二人又没有深仇大恨，就算是看在那些弟兄的面子上，他也不会蠢到去让和尚给李猛下跪敬茶。 这就是不止是我和李猛得罪了和尚，他鸭子，也因此会失去不少的民心，口碑自然要下降。 背信弃义，落井下石的名号，背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没有口碑的大哥，就很难再有新的弟兄加入。 这把双刃剑在扎向我和李猛的同时，也刺向了鸭子自身，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在江湖，很少发生。 “是不是你指示鸭子逼迫和尚给我下跪敬茶？”李猛轻蔑的撇了刘野一眼，一副看穿他的模样，逼问道。 “恩？”刘野听到这句话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身体坐正，用鼻子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 “他当真这样做的？”刘野冷着脸：“再怎么说，和尚也是他的老大哥，是我曾经的兄弟，他居然如此羞辱和尚！” 刘野的脸，阴沉到仿佛能滴出水来，似乎这件事跟他并没有关系一般，而他也被鸭子的举动，而震慑住。 “等我给鸭子打个电话问一下怎么回事！”刘野说话的同时，拿出了手机。 “哎哎哎！”李猛连忙开口，叫住了刘野的举动，脸上依旧挂着不屑的表情：“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我们应该想的是解决办法，而不是追究责任，野哥你说对吗？” “对，那猛哥的意思是？”刘野将手机放下，疑惑的问道。 “和尚有没有其他的背景，我不清楚，就算没有，他已经被逼上了绝路，我也不想被他临死反扑，所以，五星镇这趟浑水，我决定不参合了！” 李猛一字一句，郑重其事的说道：“这次过来，就是跟野哥道个别！” 说完这句话，还不等给刘野反映的时间，李猛起身拿起桌上的手包，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猛哥，猛哥，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时，该轮到我这位扮演和事老的人物，出现了。 我一把拉住了李猛，表情中带着一丝乞求，更多是无奈：“猛哥，五星镇这门生意，是咱哥俩谈的，如今就算你想退出，咱们也要坐在一起，把话说开了是不，要不兄弟我夹在中间，没法做人啊。” 我极力的劝说着，刘野也跟着附和：“猛哥，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请你相信我。 就算大家谈不拢，也得一起吃个饭，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面对我和刘野的相劝，李猛这才再次回到座位上。 我帮李猛倒上一杯茶，继续安慰着说道：“猛哥，我知道这件事你的担忧，也明白你的苦衷，咱们听听野哥的安排，野哥是明事理的人。” 这句话，看似在说给李猛听，实际我在用言语去架住刘野。 “猛哥，大家都是场面人，话也说的场面一些，刚才的一句话很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去想解决的办法。 我想问一句，猛哥心中的解决办法是什么？”刘野直言问道。 他是一个聪明人，或许从最开始，他就看出了李猛此行的目的。 “我帮你背了鸭子的身份，如今又得罪了和尚，这两件事，都是很大的麻烦！”李猛点燃一根香烟，淡淡的说道。 言语顿了顿，一股烟雾从他的嘴中飘出的同时，伴随着他的声音，徐徐吹来：“皮球和老虎，我们办不动，如今又多了一个和尚，这五星镇的江湖太乱了，以现在我们的实力，拿不下五星镇的。 答应给我的木材分成，想来一时半会我也拿不到了，那我继续参与进来的意义，何在呢？” 冲着刘野说出这句话后，李猛又将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小秋，你费尽力气，同样你也讨不到好处，看清形式吧，五星镇的红利，我们没机会能分到这杯羹的。” “恩....”我做出深思熟虑的样子。 若是我能退，其实我也不想在五星镇的这条路上越陷越深。 可如今，李猛能退，而我退不得了。 老虎我已经得罪了，若是再得罪刘野，横河的两大巨头阵营，我就算是得罪了一个遍，成为了公敌。 那时候，我再想在横河这片土地生根发芽，是没有机会的。 “猛哥，你要退出我不拦你，这件事，确实是我的疏忽，导致你也白忙活这么久。 但野哥在五星镇的势力需要有人帮忙撑着，我不能退。”我义正言辞的说道。 他是我唯一能在横河县中，抱出了一颗大树，有他在，至少洪斌不会动我，而老虎方面，有龙坤，有闫妮妮在，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针对我。 刘野摸索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之中。 李猛的话，摆明是准备向他要五星镇的生意，要利润。 这一点，是让他为难的一件事，五星镇，他还没有完全的掌权，哪怕鸭子是傀儡，那些生意中，也必然有鸭子一份，而且份额不会小。 “猛哥，你看中了哪方面的生意？”刘野试探性的问道。 他能问出这句话，就代表他已经做出了让利的准备。 李猛吸了一口烟，语气平淡。“要求不高，我要五星镇歌舞厅。” 第三百四十一章 调查 “猛哥，这还叫要求不高？歌舞厅的生意，恐怕我也无能为力。 五星镇的生意，鸭子占了大股，歌舞厅的项目收入，甚至占到了整个生意链的三分之一，如此大的利益，就算我想割让，鸭子也不能同意。”刘野婉言拒绝了李猛。 但是歌舞厅的生意，是我和李猛势在必得的项目。 源帮能选择在五星镇冒风险，就必须要有强大的利益基础作为支撑，除了歌舞厅，其他场子做不到我们满意。 “那就算了吧，我对其他项目，不感兴趣。”李猛掐灭香烟，摇头笑道。 这个决定是我们两个沟通后定下的。 这次来，我们就只给刘野两个选择，一，让出歌舞厅生意，二，源帮撤出。 其他，免谈。 “猛哥，歌舞厅生意对鸭子和野哥都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看要不你换个要求？”我用询问的语气，试探性的说道。 表面功夫还要做好，刘野是一个敏锐的人，我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我的弟兄也需要养活，我总不能放着市里的生意不做，在五星镇搞赔钱的买卖吧。”李猛无可奈何的语气，却出奇的坚定。 这件事，不容反驳。 “猛哥，我也看出来了，你这次过来就是相中了我的歌舞厅，哈哈哈哈，这样，你容我两天时间，我也和鸭子商量商量。”刘野的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很明显，他犹豫了。 歌舞厅的生意他难舍，但若是源帮退出，鸭子将腹背受敌，一定会成为和尚和皮球的第一个打击目标。 刘野不想暴露，刘野的背景也不想暴露，那么，等待鸭子只有一个命运，就是被和尚与皮球吞并。 和尚的出狱，是带着昔日光环的，只要鸭子有颓势，鸭子的弟兄，绝对会义无反顾离他而去，钻入和尚的怀抱。 权衡利弊之下，我敢保证，刘野会妥协的。 “行，野哥你慢慢考虑，我和我的弟兄就先回市里等你的答复。”李猛呵呵一笑，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猛哥，一起吃完晚饭再走呗。”刘野邀请道。 “不了，我晚上在市里约见了朋友。”说罢，李猛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又和刘野浅聊几句，我也离开了棋牌室。 李猛已经带着他的弟兄们赶回了市里，并且将离开的消息故意泄露了出去，目的就是让刘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从而让他快速的做出决断。 横河县，不适合我长待下去，坐上奥迪车，我朝着市区的开去。 叮咚。 车子刚刚进入市区，便接受到了一条消息。 是胖子发来的，上面的内容是关于猛子的：【猛子已经出院，正在家中养伤，地址，横河县县南......】 胖子办事极为谨慎，消息中，甚至包含了猛子的地址。 猛子的伤，是杀猪刀捅出来的，不是兰博刀。 而且他的刀一直到医院，都不曾拔出来过，伤势自然要比秦三轻的多。 只要没命中要害部位，手术过后，就没有大碍，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最好是住院，但患者若是执意出院回家，医院一般也不会阻拦。 如今猛子出院了，对于我们下手，更方便了一些。 猛子必须要死，但我还能让他再享受几天这人世间的快乐，这几天内，我有一个其他大事需要办。 在中午的那顿饭桌上，我能感触出来，每次当龅牙开口为和尚解围时，和尚眼中那份由心而生的不屑。 两人之间一定是有渊源的，绝不是表象中的那般和谐，更不会是龅牙口中的兄弟相称。 对于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横河江湖，我还不够了解。 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就没办法运筹帷幄。 所以这次来市里，见闫妮妮是一方面，在去见闫妮妮之前，我还要去拜访一个人。 傍晚五点，我的车停在了市局的门口。 大概十分钟后，一身正装的王鹏，走进我的视线。 多日不见，王鹏已经从曾经的小小青林镇所长，提升到了治安大队的大队长，行政级别没有大的提升，但是市局的大队长，可比那鸟不拉屎的青林镇所长职位强上百倍。 从外表上，就能看出来，王鹏和昔日的转变，精气神也容光焕发。 “鹏哥，市里没有青林镇舒服吧，哈哈哈。”我调侃道。 工作的变动，就会有劳务的付出，在这里，王鹏有大展身手的机会，相应也会忙上许多。 不像五星镇，每天无所事事，在办公室喝喝茶水，一混混一天。 “是呀，青林镇那地方适合养老，山水秀美，空气新鲜，整天还屁事没有，来市里都给我累屁了，刚适应过来。”王鹏嘴上抱怨着，但脸上，洋溢的都是笑容。 正常做到大队长的职位，王鹏的工作也会轻松很多，但毕竟是刚调过来的，需要表现表现。 载着王鹏，离开市区，来到了偏远的郊区。 这一条大路，直通阳丹江监狱。 到达监狱，在王鹏的出示证件后，我们的车，一直开到了监狱内部停车场。 在快到监狱时，王鹏就拨通了他联系人的电话。 我们下车之后，一位中年人挂着笑脸，迎接了上来。 “王队长，年轻有为啊，早就听石局提起过你，今日初见，果然意气风发啊，呵呵呵呵。”男人体面的跟王鹏套着近乎。 王鹏和这个男人也不认识，是通过关系，介绍的。 体制内就是这么一回事，只要能搭上一条关系，就能跟很多人成为朋友。 正所谓天下官家是一家。 每个人都有亲戚朋友，谁都保不齐哪天身边人会在哪个地方出乱子，多认识一个体制内的人，绝对是有好处的。 更何况王鹏所在的官口还是警口，这里，也是众多体制内中，最有实权，也最贴切生活的一个官口。 也是体制内人，最想结交的单位。 “蒋兄过誉了，哈哈哈。”王鹏二人谈笑中，一起走到了办公室内。 进入办公室内，王鹏将我，介绍给了蒋狱长。 全程我都在附和，看王鹏的眼色行事。 “蒋兄，我这位兄弟，想见见他表哥，你看能不能破次例.....”王鹏说话的同时，对我试了一个眼色。 我会意，将早就准备好的，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的五千块钱，塞进了蒋狱长的手中：“蒋哥，我和我表哥也好几年没见了，还望你帮我圆了这个梦，让我们哥俩见上一面。” 在收到钱后，蒋狱长的笑容更加灿烂：“李总，你表哥叫什么名字呀？” “王金山。”我压低声音回道。 “奥，他呀，没问题，我这就给你安排。”收钱之后，蒋狱长一口答应下来。 随后拨通了他办公桌上的座机，吩咐了几句。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位狱警走了进来，在他的引领下，我被带到了一个类似于审讯室的小房间内。 在我进来后，狱警关门，离开了房间。 整个房间只有我，和一个个头不高的劳改犯。 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也是和尚的一位小弟。 当年和尚锒铛入狱，作为和尚手下，并且参与到了那场案件之中。 而他的罪行，要比和尚还严重，和尚判了八年，而他判的是无期。 这个人，是我曾经听鸭子提过一嘴的人物，再经过多方面的打听，最终确认他的位置。 “你是谁？见我干什么？”王金山被拷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打量着。 “王金山，含冤入狱的滋味，好受吗？”我冷冷一笑，走到王金山的不远处。 在听到我道出实情后，他的脸色变的凝重：“你到底是谁？” “王金山，我问你，和尚与洪斌这几位手下的关系如何？”我并没有开会王金山的问题，开口问道。 话中所指的人物，就是目前五区商会的几位大哥。 “问我干什么？问你妈去呀！”王金山叫骂一声，开口大声呼唤：“报告，我要回监狱，我不认识这个人！” 第三百四十二章 家人的威胁 “我要回牢房，我不认识他！” 在王金山的呼唤下，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刚才那名狱警一脸不耐烦的走了进来，目光先是在我的脸上扫过，随后对着王金山厌烦的说道：“喊什么喊啊，老实待着得了！” “我不认识他，他要杀我，我要回监狱。”王金山急忙说道。 闻言，狱警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我，表情带着询问的意思。 我是通过他们监狱长进来的，其中内情，只要不傻，一眼便知。 无论我认不认识王金山，他都不会管，只要王金山能活着，他们就不会担责任。 但是王金山说我要杀人，这一点，让这位狱警产生顾虑。 “别听他胡扯，谁敢在这里杀人啊，我可不想在后半辈子像他一样，在这里生活，哈哈哈。”我从兜中又掏出一个早就包好的小红包，塞进了狱警的手中，笑呵呵的道。 出现这种情况，是我早就想到的，也提前做好了准备。 正所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体制内的小人物，也是难缠的，今天这个狱警算是很不错的人了。 礼多人不怪，几百块钱也不多，买个安心。 “没事，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收下我的红包，狱警态度立马从之前的不冷不热，变得和善许多。 转头对王金山厉声呵斥：“老实点，要是在敢大喊大叫，等回牢房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狱警冲我一笑，识趣的退了出去。 “王金山，你可是无期徒刑啊，就算在里面表现好，也得二十年，你有没有想过，出狱之后，横河还是你想象中的横河吗？你还能在江湖路上混吗？”我掏出香烟，点燃一根递到了王金山的手中，淡淡的说道。 “二十年怎么了？我已经入狱八年，再有十几年也会熬出去的。”王金山像是看透一切一般，贪婪的吸着我递给他的烟。 烟，在这里可是硬通货，不是谁想抽都能抽到的。 给自己点燃一根，我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我就是想打听一下关于横河，关于洪斌，和尚，以及你们那个年代的事情，放心，告诉我，对你有好处的。”吐出一口烟雾，缓缓开口。 “不可能，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知道，你肯定会对我大哥不利。”王金山笃定的说道。 他猜想的没错，我想得知一切关于横河的关系，就是为了对付和尚，洪斌，龅牙，还有刘野！ “张嘴闭嘴，都是你大哥，那你大哥都出狱了，怎么没看到你大哥来捞你啊？”我摇头轻笑，表现出，对于他们之间感情的不屑。 “我大哥才出狱，会来捞我的！”王金山笃定的说道，语气中，对于和尚充满了自信。 在他的眼神中，我也不曾到一丁点的疑虑。 不得不感慨，和尚是有多大的人格魅力，才会让小弟如此信服。 “你大哥就算想捞你，你大哥也没有能力捞你，实话告诉你，老虎，洪斌都在针对你大哥，你大哥，翻腾不了多久。” 吸了一口烟，继续开口道：“王金山，你的脑子里只有你大哥吗？你的父母亲人，你就不在乎吗？你进去这八年，你奶奶已经去世了，听说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见到你最后一面。 你是你爷爷奶奶看养长大的对吧，你做的这一切，对得起你的家人吗？对得起你奶奶的在天之灵吗？” 在提到王金山奶奶去世的事情上，他的表情反应特别大，能够看出他对于此事的内疚和自责。 “你什么意思？”王金山抬起头，眼圈已经湿润。 “你入狱这些年，再加上和尚的倒台，你家里一直过的很苦，村里还有人欺负你家，你难道就不想让你父母和爷爷过的好一些吗？只要你把消息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啊！”我开出了我的条件。 我认为，这是一个他肯定会同意的条件。 他没有理由拒绝，因为他无能为力，这是他唯一帮助家里做出贡献的机会。 通过刚才他的情绪，我知道，他不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人，他心中有孝心。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死了这条心吧。”但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王金山竟然直接开口拒绝了我。 眯起眼睛，我吸了一口烟。 错愕瞬间，我明白，他还想指望他的大哥。 “和尚能帮你家里出头，也能给你家里拿钱，这一点，我相信他的为人，可他没有时间为你做这些，他现在自身难保，他都在他的出狱宴上给别人下跪敬茶了，你认为，和尚的威名，昔日的弟兄，还在吗？” 说到这里时，我顿了顿，语气轻蔑：“老鼠已经死了，鸭子和皮球都自立门口，秦三重伤不起，他能不能活到你出狱，都是未知数呢。” 在我将最近发生的一切消息转达给王金山后，他的脸上从愤怒，再到阴沉：“你说我大哥给别人下跪敬茶了！” “是呀，而且是鸭子逼他下的跪，你说可笑吧，哈哈哈。”我哈哈一笑，好像再讲一件天大的笑话般。 闻言，王金山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充满着杀意，可他一个犯人，他能如何？ “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条件，我能帮到你家里，和尚未必。”我再次开口，朝他抛出橄榄枝。 这一次，我觉得他没理由再拒绝我，可现实，再次让我打脸：“不需要，我相信我大哥的本事！” 见他态度坚决的样子，我也不由的产生不悦：“你大哥现在屁都不是，鸭子和皮球和都能压他一头，他现在就是一个靠跪地敬茶才能求和的小瘪三！” “曹你吗，你再说一遍试试，我大哥背后是太子，我就不信他们敢动我大哥！”在我的讥讽下，王金山心中的火焰被点燃，愤怒的咆哮道。 愤怒的情绪，也让他吐露了一个关键性的人名。 太子，一听就是一个外号，可这个外号是何其的霸气。 不过我在横河，以及市区从未听过这号人物，而他能作为和尚的背景，他会是哪的人，什么来历呢？ “好，我姑且算你大哥能自保，算你大哥能扶持你家里，但是！”话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心中也有纠结，纠结一瞬，我冷声开口：“但是！你认为你家里死个人，尤其是你那年岁以高的爷爷死了，他会知道吗？” 所谓祸不及家人，这样的威胁，确实很可耻。 不过绝对会奏效。 其实，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动他的家人，这不仅是江湖的规矩，也是我人格的底线。 可是，他不了解我的想法，不了解我的为人。 他不敢用他家里人的性命去赌！ 第三百四十三章 太子 一个消息而已，相比于他家里亲人，孰轻孰重，他分的清。 “你吗的，祸不及家人，你敢动我家人，我跟你拼命！我保证出来会杀光你全家！”王金山的身体，在老虎凳上，用力的挣扎。 “等你出狱，你还认为你有机会吗？” 我不紧不慢，对于他的威胁仿若未闻，语气中，充满不屑：“王金山，你考虑清楚，一些横河的消息而已，真的能跟你家人的命比吗？” 在我的问话下，王金山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语气平静的问道：“你想知道什么消息？” “我想知道和尚，与洪斌派系的关系，还有和老虎的关系，以及太子是什么人！”我直言问道。 现在五星镇的场面，一切都围绕着和尚开展，他是整件事的关键所在。 尤其是他的背景，那位被号称为太子的，又是什么人。 这些都是我好奇的点。 王金山深吸一口气，缓慢的开口。 “我大哥以前跟是洪斌混的，后来洪斌把我大哥给算计了，因为那件事，我俩含冤入狱，我被判了无期，我大哥被判了八年。”提起这件事，王金山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愤恨，眼中杀机毕露。 确实，人生苦短，就这一辈子。 换做是谁含冤入狱，谁心中会不恨啊！ “他为什么要算计你们？”我反问道。 一切都事情的发生，都会有一个理由，洪斌没有理由会无缘无故的出卖，算计自己手下的弟兄。 就好比王华，他的锒铛入狱，很冤，但在我看来，他活该，他动了大哥的蛋糕，就要承受大哥的怒火。 “因为他查出我大哥和太子有关系，正赶上胡五事件的落幕，洪斌就把胡五的死，嫁祸到了我的头上，而我大哥，被判定为同党。” 听到王金山此言，作为一个大哥的角度来看到这件问题，和尚的入狱，不冤，谁让他乱搞关系，让洪斌起疑心。 可话中后半段的事情，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依稀记得，胡五的死，是大胜办的。 怪不得出狱接风宴上，和尚听到龅牙跟他称兄道弟的时候，会带着一丝不屑。 果然，他们是有恩怨的！ 想来那一天，龅牙的出现，以及出言干涉，都是为了大胜说好话，是为了大胜求情。 和尚和王金山的入狱，虽说是洪斌安排的，但终究到底，跟大胜脱不了关系。 龅牙是怕和尚找大胜的麻烦，才出的面，否则单论起洪斌集团与和尚的关系，他不会去的。 “那和尚，跟刘野，洪斌这些人的关系如何？”我继续追问道。 “刘野，呵呵呵呵，他可是我大哥的好兄弟啊，呵呵呵呵呵呵。”王金山在听到刘野这个名字后，噗嗤一声，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讥讽的大笑出声。 狂笑之后，确实更加阴狠的面孔。 他这番表现，也属实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刘野，他确实是我大哥的好兄弟，你不知道我大哥为什么会联系上太子，你也不知道当时胡五在的时候，横河县有多乱。 我告诉你，没有刘野，洪斌不会知道太子的事情，没有刘野的出卖，我和我大哥也不会入狱，你永远不知道，我大哥对待刘野是多么的真心！” 王金山眼睛瞪的滚圆，状若疯狂，疯狂的宣泄这他心中的不满，和愤怒，这份愤怒，远超提起洪斌时怒火。 我点燃两根烟，递给他一支。 我抽着烟，平静的问道：“怎么回事？” “横河当时的情况，你不清楚，没有你想象中的安宁，洪斌和尴胡家，两方只要有机会，谁都想整死对方，我大哥联系太子，也是为了兄弟们保命，这件事，我大哥只告诉了刘野一个人，也只想带着刘野避免那次的风波，可他，却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洪斌！” 王金山猛抽一口烟，愤怒，使他的嘴唇都在微微打颤：“胡五死的时候，除了洪斌的算计，龅牙，大胜的指责，最让我大哥伤心的就是，刘野的出卖，他是唯一能给我和大哥作证的人。 太子是一个很有人脉，有权利的人，他能帮我和大哥推翻冤案，并且我们已经找到了胡五死的那晚，我们吃饭的店家老板，他帮我做了不在场证明。 但是当警方问到刘野的时候，他违心的否认了那晚和我们一起吃过饭，推翻了我们不在场的唯一证明，只要当时他一句真诚的话，我和我大哥，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是一个不喜欢听信他人言传的人。 但是我看到王金山激动，愤恨的模样，再联想到刘野的为人，我相信他能干出来这种事情，这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他这个人就是不择手段，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意外。 怪不得当初好多人，包括我的师父，龙坤，都提醒过我，要我小心刘野，他这个人，做大哥合格，做人，有些差劲。 吸了一口烟，我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 刘野还真是从算计中，一点点做大的大哥。 咚咚咚.... 就在听着王金山抱怨的同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 狱警探出一个脑袋，对我歉意一笑：“哥，咱们谈事还需要多久，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能太长。” “稍等一下，十分钟可以吗？”我问道。 “行，没问题。”狱警应了一声，再次关上了门。 监狱，毕竟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在这里，需要分寸，看来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我和王金山已经谈论了半个小时之久。 关于和尚和龅牙的关系，我已经能推理出来，关系不是很融洽。 和尚跟洪斌闹掰了，那么龅牙，也就是和尚的敌人。 洪斌派系的问题，我已经了解的大致清楚。 “老虎呢，和尚和老虎不是发小吗？怎么会闹成这样？”我问道。 外面的狱警还在等着，我自然要挑关键的事情问。 “发小能代表什么？你也不是第一天混江湖了，在江湖路上，像我大哥这么讲义气的人不多，都是为了利益呗。”王金山轻蔑一笑，算是给出了我的答复。 一旦事情涉及到利益，一切都那么容易被说通。 尤其我和老虎接触了这么久，老虎虽然不像刘野那般，但老虎也是心狠手辣的人物。 利益和权利，是一个让人痴迷的东西，但利益和权利的背后，都是鲜血堆积而来的。 我能有今天的地位，不也让很多人颠沛流离，让很多家庭破碎，这条路就是如此，没有办法。 “太子呢，他什么背景，混哪里的？” 听我问到太子，王金山面露难色，开始犹豫。 “我不为难你，太子的身份，我想洪斌他们都心知肚明，也不是什么机密，我若是想调查，也能调查到，只是顺嘴问到了你，希望你能坦诚回答。 至于你老大，现在和太子是否有什么合作，有什么关系，我不想知道，把明面上的东西告诉我就行。”我开口说道。 和尚和太子，目前肯定有合作，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那等机密，未必王金山会得知，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告诉我，所以我很识趣的不过问。 在挺到我的解释后，王金山沉思片刻，开口说道：“太子是定安市的江湖大哥，很有能力的一个人，势力不会比洪斌和老虎差。” 定安市，隶属于我市下属的一个县级市，但能被定位县级市，自然也不是横河县能比的。 虽然洪斌，老虎，和太子是一个级别的大哥，但表面实力，一定有差距。 但江湖轮的是背景，老虎的背景是许老板，那是我市的大哥，碾压太子的存在，所以嘛，江湖，没有表象那么简单。 “太子，这个外号好霸气啊，什么由来呢？”我好奇的问道。 在江湖上，外号也是有标准的，不是随便取什么名，就能叫什么名的。 需要大众的认可。 老鼠，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沉可怕，像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所以老鼠这个外号，是大家给取的，也是大家认可的，而且这个外号是贬义词。 但太子不同，太子这个外号，就是身份的象征。 一个驴马烂子，给自己取名为太子，没有人会去叫他这个外号，反而会有人因为这个外号，故意找茬，和嘲讽，他担不起这个外号。 而这位太子，能被江湖人认可，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太子这个外号是别人给取的，他老爸是定安市的一把手，很有背景的一个人。”王金山解释道。 闻言，我能理解了。 人家老爸就是土皇帝，而他这个儿子，当然就是定安市的太子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疯狂的想法 太子，这个背景，是何其的强大。 这个家族，又是何其的强大。 父亲是管官的官，儿子是管混子的混子，这父子俩，黑白通吃。 并且人家是亲父子，齐心协力，不存在算计，远比我们要踏实的多。 别看我现在搭上了马副县这条线，但他不会全心全意的帮我办事，他也有他的心眼，若果没有那盘胶卷，他一定是第一个冲出来捅我刀子的人。 “太子，有点意思。”淡淡一笑，我将剩下的大半盒香烟都扔在了王金山面前的桌面上，转身离开。 和尚有太子这层背景，远比洪斌更为强劲。 怪不得洪斌没有选择在和尚出狱就做掉和尚，他们也在忌惮。 如今一看，五星镇的这趟浑水，越来越深了，并且已经有漫延到横河县的趋势。 “聊完了？”走出审讯室，狱警笑呵呵的问道。 “嗯，辛苦了。”我微笑点头后，径直回来了办公室。 在监狱长的送别下，我与王鹏离开了监狱。 “问的怎么样？”车内，王鹏叼着烟，随意的问道。 “了解的差不多了。”我回道。 “行，场面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经过这次提干事件，我和王鹏的关系，已经有了质的提升，在利益关系的基础上，也有了好友间的感情。 与王鹏吃了一顿晚饭后，我回到了酒店。 坐在酒店的房间内，思考着接下来的安排。 烟一根，一根的抽，我有些发愁，五星镇与横河，我已经卷入其中，就无法逃离。 躲，是躲不掉了。 我想要明哲保身是不可能的。 咚咚咚....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房门被敲响。 打开房门，闫妮妮的俏脸，映入我的眼帘。 看到她后，心中的烦恼也消散了许多。 “小秋，你在里面干嘛了，纵火了吗？这么大的烟！”闫妮妮捂着鼻子，将窗户打开。 确实，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已经抽了半盒香烟。 “在思考些事情，不知不觉就抽了这么多。”我无奈一笑，坐在沙发上。 “什么事呀？跟我分享分享呗。”闫妮妮坐在我的身旁，将包放在茶几上，笑盈盈的看向我。 “还是关于五星镇的事情。”我敷衍的回道。 我之所以敷衍，并不是怕闫妮妮走漏消息，也不是不信任她，更不是我不想跟她分享。 我不想让她担心，更不想让她掺和到这件事情之中。 “五星镇.....我听说和尚出狱了，现在的五星镇会更乱了，你还是不要参与进去的好。”闫妮妮劝说道。 她说的我都明白，但刘野在，我就没办法撤出来。 “没那么简单的，五星镇要乱了，包括横河在内，想来都会有大动静。”我吐出一口气，双手在脸上用力的揉了揉，十分犯愁。 和尚的背景的太子，太子是隔壁定安市的江湖大哥，他们两个勾搭在一起，能是什么目的呢？ 我想，答案呼之欲出。 为了吞并横河县，或者是在横河县有一席之地！否则以太子的身份，若是想安安静静的在安定市过他的土皇帝生活，无需拉拢任何人。 可是外市的势力，想进入横河，一定会招到排挤，别说是太子，哪怕许老板也一样。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动了别人的蛋糕，抢了别人的生意，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所以，若是一切都按照我想象的那般，横河县，必将大乱。 “乱点挺好的，不乱，你哪有机会呀。”闫妮妮莞尔一笑，很随意的说道。 闻言，我精神大振。 但就是这她随意的一句话，却给了我的很大的启发。 是呀，横河县不乱，老虎，洪斌，各自稳住江山，凭借我的势力，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分到横河的一块肉。 反正我已经深陷泥潭之中，不如就让横河县乱起来，拉所有人都下水！ 心中豁然开朗，我握住闫妮妮的双肩，目光与她对视，兴奋的笑道：“妮妮，你真聪明。” 夸赞过后，我狠狠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见我莫名其妙的话，以及突然转变的态度，闫妮妮一脸懵，她鼻子轻轻嗅了嗅，随后是一脸嫌弃的表情，开口道：“李彦秋，我的脸上都是你的烟味，哎呀！” .......... 次日。 我来到我市的二手车交易市场。 逛了一圈，看中了一台二手的捷达轿车，年限老了一些，好在价格实惠。 我并没有问价，都是听其余买家打听时，得知的。 卖车的是个车贩子，要价三万大多。 心中有了分寸，走出二手车交易市场，我蹲坐在地上，将头上的鸭舌帽盖了盖，遮住我的大半张面孔。 “喂，哥们，停一下。” 我微微仰起头，叫住了一位刚刚从二手车市场走出来的口顾客。 被我叫住，他疑惑的盯着我。 而我也下意识的低着头，让他看不清的我面孔。 “怎么了？”他警惕的问道。 我如今这般妆容打扮，换做是谁，都会警惕对待。 “别紧张，我阳光过敏，长时间照阳光，就会起红疹。” 我先解释了一下我的情况，随口从包中拿出四万块钱现金：“我刚才和那个车主讲价闹翻了，不太好意思再进去，但是那台车我真的相中了，我给你拿四万，你能讲下来多少，剩下的钱就都是你的，如何？” 我指着院内那台捷达，对着男人说道。 “四万？能买下来吗？”他诧异的问道，语气中，是不屑的。 毕竟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很少见，而我这番操作，就如同甩了一张馅饼出去。 “能，绝对能，我就是不好意思再进去了，刚才他都给我三万八了，我没同意，讲价讲红了脸，哎。”我笃定的说道。 这种赚差价的活，不能让他赚太多，否则会起疑心，一两千块钱刚刚好，他会觉得他捡了大便宜。 “行，那我过去先问问价。”男人迟疑片刻，走进了二手车交易市场的大院内，去询问价格。 价格我都早已经旁听好了，自然是心知肚明。 第三百四十五章 办大胜 不一会的功夫，男人走了回来，他语气试探的问道：“确定剩下的都给我？” 几千块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一笔横财。 “确定。”我给予他肯定，将钱递了过去。 “嗯？”接住钱，他疑惑的看向了我。 因为我并没有松开握住钱的手。 “你告诉那个车贩子一声，就说车买了，过户问题，我明天让我媳妇来过户，哎，没办法，城里的媳妇不好娶，要求多。” 我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握住钱的手。 他接过钱，也踏实了很多，哈哈一笑，一副很同情我的语气，附和道：“你这是结婚老丈人要求买个车呀？哈哈哈，跟我老丈人一个逼德行。” “哎，没办法。”我无奈的叹息一声，冲着他挥了挥手，催促他去办事。 很快，他付完款，将车开了回来。 九十年代的人，没那么多歪心眼子，防备心也差，只要能收到钱，就是赚，不会想其他的问题。 “哥们，这是钥匙，那个车贩子说过户不急，他全天都在这里。”男人将车钥匙递给我，满意的笑道。 “好，谢了。”我接过车钥匙，不过并没有动，继续蹲在地上吸烟。 待到男人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后，我这才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驾车离开了二手车市场。 ....... 晚上七点，我赶往了横河县。 我已经打定了注意。 既然要把横河弄的乱一些，当然要越乱约好。 这趟来横河，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连胖子和闫妮妮我都没有告诉。 今天办这件事，无论成与败，只有我一个人能知道，我不想节外生枝。 将车牌号拆卸下来，确定一切没有破绽之后，我开车赶往了一家名为异色的发廊门前。 坐在车上，默默的抽着烟。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晃，已经到了凌晨。 我的目标，曾多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我确定他就在这家发廊之内，但我不能在发廊内动他。 凌晨一点十三分。 一个邋里邋遢，看起来蓬头垢面的男人，再次从发廊内走出来。 他不是一个人，跟在他身边，还有一个打扮妖艳，丝袜短裙的美女，走起路来屁股一撅一撅的，十分性感。 两个人勾肩搭背，嘴中还聊着一些成人的风骚话题，摸摸搜搜的样子，猥琐至极。 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我启动车辆，跟随而上。 没有打开车灯，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发廊这种地方，都开在偏僻的位置，涉黄，涉赌的东西，还是要背人的，就算再硬的关系，也不可能明目张胆。 这条大街上，除了异色发廊之外，这个时间段，没有一家店铺是开门的，也没有一户人家亮着灯。 整个夜晚，寂静的可怕，只有我前方那对看似情侣的破鞋关系，在谈笑风生。 远离异色发廊，感觉实际也成熟了。 我眯起眼睛，将油门踩到底，用最大马力，朝着两个人冲了过去。 我为了防止暴露，一直都远离两人几十，上百米的距离。 因为九十年代，横河除了几条主要街道之外，路灯普及的并不全面。 这种距离，在我没开灯光的情况下，他们发现不到我。 但这种距离，即便是开车，也需要数秒钟。 随着车离的越来越近，两人也发现了他们身后的动静，齐齐的回过头来。 视线中，大胜那张吊儿郎当的模样，映入我的眼帘。 可这一刻，他的脸上，没有了上一次的凶戾，而是写满了惊慌。 远光灯打开，雪白的灯光瞬间投射而去，强光之下，两人本能的用手去挡住强烈的光线。 而就在这一刹那，他们已经失去了最佳逃亡的机会。 轰轰轰.... 发动机在全力输出着马力，下一瞬间，我的车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前。 透过风挡，我看到了两个人的面容，惊惧且绝望。 砰！ 车，狠狠的撞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巨大的冲击之下，两人的身体腾空而起。 大胜的反应还算快，在我撞过去的刹那，他已经做出纵身起跳的姿势，可最终依旧没有幸免逃脱。 他的身体，从机器盖上翻落而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的女伴，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车撞飞出了数米之远。 缓缓将车停下，下车，走到了大胜的身边。 别看大胜身体瘦弱，但体格还算不错。 不足百米距离的加速冲刺，马力还远远不足，至少不足以将大胜撞死在当场。 手握杀猪刀，我快步走到大胜的面前。 “你....是你......”大胜震惊的看着我，声音是从他的喉咙中发出来的，听起来很诡异。 在他发出声音的同时，血沫子从他的嘴角中溢出。 我没有搭话，将头上的鸭舌帽再次往下压了压。 眯起眼睛，我紧咬牙关。 手起刀落，朝着他的喉咙位置，扎了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说实话，我很紧张，就连我的四肢都在颤抖和发软，但我却没有一丝的迟疑。 我没有时间在这里多加逗留，哪怕是多一秒钟，我都会多一分的危险。 锋利的杀猪刀，顺着大胜的脖子侧面，喉结的位置，刺了下去。 那一瞬间，大胜的眼神从恐惧，不可置信，再到最后失去光泽。 再强悍，再凶狠的人又如何，面对死亡时，都会恐惧，哪有人能够坦然面对。 大胜的瞳孔逐渐涣散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也是我第一次被死人这样瞪着看，死不瞑目，或许就是如今这般景象。 我承认，我害怕了，四肢软弱无力，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摊在地上。 可我知道，我不能在这里逗留下去，哪怕是休息一分钟，也不行。 拔出刀子，一道血花溅射而出，我扶着打颤发软的腿，从地上站了起来。 打开后背箱，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汽油拎了出来，拧开汽油盖，将汽油洒在大胜的身上。 “大胜，你的死，要怪就怪小黄毛吧，是他害死的你，安息吧。” 第三百四十六章 无辜的女人 火柴摩擦的瞬间，发出一道耀眼的火花，深吸一口气，我用余光无力的撇了大胜尸体的最后一眼。 目光注视下，火柴在空中划出一道华丽的弧度，在它的生命即将耗尽之时，点燃了地面上的汽油。 呼！ 一道绚丽的火柱升腾而起，突然恶魔一般，吞噬着身后大胜的身体，发出滋滋作响的蒸发声音。 我没有回头，我不敢再去直视这个画面。 坐上车，我深吸一口气，点燃一根香烟，双腿不停的打颤，我怕影响我正常的驾驶，我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啊....啊....” 痛苦的低呼声，或许在明昼中查无可闻，可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声音来源于大胜的那个女伴，差一点，把这个女人给忘记了。 顺着痛呼的声音源头看去，我看到了那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在大灯的照亮，看的格外清楚。 这个女人是无辜的，我想放她一条生路。 可是.....她的目光正在透过风挡玻璃，盯着车内的我。 她看到了我的面孔，也看到了杀死大胜的过程，那....她不能留！ 深吸一口烟，我走下车，手里依旧是那把沾满大胜鲜血的刀。 弹了弹烟灰，我将烟叼在嘴上，蹲在了女人的面前。 她是直接被车撞飞出去的，她的伤势，要比大胜更严重。 “救，救我....”我全身布满沙灰，所有地方都在渗出鲜血，原本就暴露的衣着，在地面上翻滚摩擦后，破碎了几个口子，隐隐约约暴露出她傲人的身姿。 口中沙哑干涉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呼唤着救命。 可她已经摔糊涂了，是我撞的她，又怎么会救她呢？ 她已经看到了我的面孔，我不能让她活！ “对不起，你必须死，我不能留你这个后患，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被他牵连了吧。”我嘴唇颤动，喉咙不停滚动，吞咽着口水。 我和惭愧，愧疚她，也愧对我自己。 亲手杀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我下不去手，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让老狗的剧情，再度从现。 我是一个做大哥的人，我不能留后患。 若是她不死，我在江湖上会有无尽的麻烦，在官方也能逃一劫。 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在听到我的话后，她开始拼命的挣扎，身体不断的乱晃，试图逃离死亡的命运。 但她的伤，太严重了，以至于每动一下，都会加剧她身上出血的速度。 按照她的伤势，就算我不杀她，只要短时间内没有管她，她也活不到明天早上。 可我不能留这个隐患，也给她一个痛快。 “嗯....”她挣扎着，哭泣着，也绝望着。 “我也没办法，不过还好，黄泉路上你也不算孤单，大胜已经先你一步了。”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变得很是陌生，甚至有些变态。 可是心中抑郁到极致的情绪，促使着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半开玩笑，半轻蔑的笑着。 那笑容，我虽然看不到，但一定极为狰狞。 在她绝望的目光下，我的刀，狠狠的扎进了女人的胸口之处。 看着她的挣扎，一点点变小，再到最后的一动不动，我没有拔刀。 缓缓站起身，将剩余的汽油全部倒在了女人的身上。 转身回到车上，启动车辆，我闭上眼睛，猛吸一口烟，双拳狠狠的砸在方向盘上。 大胜的死，是应该的，但这个女人的死，我无能为力。 心软，已经让我付出了多次代价。 我也曾心软过，可是那些被我放走的人，却都用他们的实际行动‘报答’了我的恩情！ 人性，人心，最不可信，只有死人的嘴，才最牢靠！ 车辆缓缓前行，降下副驾驶的车窗，在路过女人的尸体时，我吸掉最后一口烟，将烟头顺着窗户，扔了下去。 开车驶离横河县，后视镜内，一团火焰熊熊燃烧，将一个女人，一把刀子，和一个汽油桶，吞噬在内....... 看了一眼时间，从我撞向两人，再到逃离现场。 时间只过去了不到三分钟。 三分钟很快，快到眨眼即逝，三分钟也很慢，慢到可以办下这么多事，慢到可以杀掉两条人命！ 趁着现在是凌晨。 我必须还要办完一件事，才算大功告成。 那就是销毁证据。 车因为撞击已经有凹损，前杠也撞碎了，现场肯定残留了零碎件。 两条人命的案子，这可是一个攒功绩的好机会，警方一定会严苛调查。 这个年代虽然没有监控，没有天眼系统，也没有一些高科技仪器，但人，是有智慧的。 有功绩，就有动力，他们会想方设法的调查，一定会通过那些残留碎片，调查出车型，从而缩小范围。 所以，我要在天亮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辆车处理掉。 这么大的物件，想让它凭空消失，是不现实的事情，至于沉江，也不把握。 不过好在，一切的方案，我早就想好了。 从买这台车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准备。 没有露过真面目，也没有暴露自己的体型，就是为了这件事。 车，被我一直开到了五星镇下属了一个村。 这个村子，正是王金山的老家。 将车停在了山里的一处林间，挂着空挡，我将它推到了一处山沟之中。 长舒一口气，我点燃一根香烟。 车终有一天会被发现，不过无所谓，因为车子没过户，而且不是我买的。 警方就算联系到车贩子，他们能不能找到帮我买车的那个家伙都未必，就算找到了，那个家伙也提供不出来线索。 他没有看见我的面孔，我蹲着身，他不了解我的身高体重，甚至于声音，我都有刻意的去改变。 他们拿不到证据的，也抓不住我。 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将车牌号掩埋掉，我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一连打了四五个，这才拨通。 “喂，彦秋，这么晚还不睡啊，怎么了？”电话那边，胖子迷迷糊糊的声音，悠悠传来。 吸了一口烟，感受着冷风习习吹来，我开口说道：“你在哪了？身边有人吗？” 第三百四十七章 恐惧 “我在家里呢，没人啊，就我自己，最近哥们身体有点被掏空了，需要修养修养。”面对我的问话，胖子半开玩笑的说道。 “那就行，你找一台不起眼的车，来一趟五星镇下属的长响村，接一下我。”我嘱咐道。 我是一个谨慎的人，任何事情，我都喜欢追求我意料中的极致，只要我能想到的疏忽，我都会避免掉。 “大半夜的，你跑那么远干什么呀？”胖子疑惑的问道。 “别问这么多了，车上跟你解释，赶紧来吧，切记，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我嘱咐道。 “好嘞，我这就来。” 挂断电话，一个人漫步在林间小路上，心中惊慌，且胆寒。 我不是一个信邪的人，可我刚刚结束了两条鲜活的生命，大胜的死不瞑目，以及那无辜女人的绝望，让我回想起来，依旧遍体生寒。 脑海中，一遍遍回荡的都是这两个画面，我努力的控制着大脑不要让它联想翩翩，可画面，却重复映显。 点燃一根香烟，缓解着心中的压力。 夏季的风，即便是在凌晨，也是温和的，饶是这样，在它顺着我的身体吹过时，我还是会感到毛骨悚然。 阴气，阴风，孤魂，咒怨，死不瞑目，一个个惊悚的词汇景象，围绕着我，这一刻，我仿佛在死亡的黄泉路上。 望着一望无际的绵绵山路，我倍感煎熬，走不下去，也看不到希望。 不知走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临近崩溃时，一辆汽车的灯光，才出现在我视线中，慢慢的扩大。 “你这么晚怎么跑这里来干什么了？” 刚刚坐上车，旁边的胖子就忍不住的询问道。 胖子开的是一台桑塔纳，之前我在省城开过的那台，很普通的车子，不会引人注意。 对于胖子的询问，我默不作答。 不是我装深沉，我真的没有心情去跟他解释。 我的大脑很乱，里面全是那个女人的死状，和后视镜内看到的那把火，那把将女人吞没的烈火。 “彦秋，你去哪，回市里吗？”胖子再次开口问道。 “嗯。”轻轻应了一声，我铆足精神气，将注意力分散开。 不知不觉中，车已经开到了市里我常住的那家酒店。 “彦秋，到了。”胖子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 这才将我从愣神之中，唤醒出来。 “胖子，今天的事情和谁都不要说，全当没发生过，明白吗？”我盯着胖子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道。 “嗯，放心吧。”胖子点头答应。 “切记。”再次嘱咐一句，我走下车。 回到酒店房间，我简单的冲了一个澡，躺在床上，一阵困意袭来。 但刚刚闭上眼睛，那位无辜女人的样貌，绝望，记恨的眼神，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让我不得安宁。 倒车镜中的景象，我仔细的回想起来，似乎，那个女人在被火焰燃烧之时，身体还在微微挣扎! 也许，在她临死之前，还感受到了火焰焚身的剧痛....... 手机关机，这一觉，我一直睡了中午，才被敲门声吵醒。 咚咚咚.... 咚咚咚.... 朦胧的睁开眼睛，我用手揉了揉，伸了一个懒腰，起身将房门打开。 知道我在这里住的人，也只有闫妮妮和胖子两个人。 这个时间，胖子应该还在补觉中。 “怎么这么慢啊，打电话也不接。”刚刚打开房门，就见到闫妮妮双手抱胸，白了我一眼，说道。 “睡着了，手机被我关机了。”我挤出一抹笑容，牵着闫妮妮，走进了房间内。 轻轻的抱着闫妮妮，感受她身体的温度，聆听她的呼吸，我十分的踏实，在情绪的谷底，有一个爱人的陪伴，是十分幸福的一件事。 “你怎么啦？看你情绪不太对劲。”闫妮妮轻轻拍抚我的背，关怀的问道。 “没事，刚睡醒，不太精神吧。”我敷衍的回道。 关于昨天晚上的一切，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就算是胖子通过线索联想出来，我也不会承认。 办掉大胜这件事，只能烂在我自己的肚子里，哪怕是铁证如山，我也不能承认半句！ “又失眠了？” 闫妮妮知道我有失眠的这个习惯，还曾通过医院的朋友给我开过安眠药。 刚吃的那几天确实好使，但伤神经，那几天能睡着觉，但醒来却没精气神，记忆力也有所下降。 “嗯。”我没有否认。 失眠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常态。 我的失眠是心理性失眠，在我心中，压抑的事情太多，造成了神经的恐慌。 我敢确定，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我的失眠，将会越来越严重。 至于找小姐，通过运动和陪伴来缓解失眠压力的方式，自从和闫妮妮在一起，我也未曾再尝试过。 两个人在一起的前提，是彼此的信任，和忠诚。 再如何，我不会做出背叛闫妮妮的事情。 “要不去医院看一下吧，你这种失眠，身体都熬坏了。”闫妮妮劝说道。 闻言，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的。” 坐在沙发上，我抽着烟，将手机打开机。 出乎我意料的是，大胜的死，闹出人命这么大的事情，我的手机居然如此安静，没有人联系我。 不过也好，这证明他们并没有怀疑到我的身上，可这却更加让我心慌。 我同样是疑心重的人，反常的安逸，反倒是让我胆战心惊。 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魔障，想要回到现场再看看，看看那两具尸体怎么处理的，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现这两个人。 毕竟两人被我焚化了，或许最后留下的，只有几大块焦黑的骨头，也很有可能。 闫妮妮一直陪伴我到晚上九点多，在她走后，我更加坐立难安。 拿起奥迪车钥匙，我驱车，朝着横河县的方向驶去。 我想去看看，而今到底是什么情况，警方是什么样的措施，横河的江湖，又是什么样的态度。 铃铃铃.... 正当我行驶在公路上时，手机突然响起。 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这个时间段，若是没有重要事，很少会有人给我通电话。 降低车速，拿出手机，来电显示的手机尾号6888，是刘野。 “喂，野哥，这么晚还没睡呀？”接通电话，我笑么呵的问道，和气和态度，像是没事人一般。 “没睡呢，找你有点事。”刘野平淡的回道。 刘野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他能给我打电话，一定是有事情，我一点不意外。 “什么事？你说。” 面对我的询问，刘野缓缓开口说道：“你在横河吗？” “不在，我在市里了。”我回道。 “方便来一趟吗？中兴街，异色发廊来找我，我请你做按摩。”刘野声音中，带着一丝嘲弄的味道。 而我的身体却不由一怔，神情也恍惚了片刻。 异色发廊，那就是昨天我蹲点大胜的位置，往前走不足五百米，那是作案现场。 大胜和女人就死在那里！ 第三百四十八章 蔑视生命 刘野这哪是请我按摩，分明是在套我的话，或者说是他察觉到了什么线索。 “按摩就算了吧，你也不怕嫂子发现啊，哈哈哈。”我笑着调侃道，语气保持平和，我不能让他察觉出我情绪的不对。 “是你怕闫总发现吧，哈哈哈。”刘野呵呵一笑。 闫总，闫妮妮。 对于刘野知晓我和闫妮妮的事情，我丝毫不意外。 刘野真的很聪明，他能通过几件小事，联想出很多，并且有理有据。 “野哥说笑了。” 我回答的模棱两可，并没有否认：“野哥，有事就电话里说吧，横河我就不去了，我也不想冒险。” 我直白的说出我心中的顾虑。 对于刘野，我十分忌惮，尤其是从王金山口中听说刘野对待和尚的事情后，和这个人的相处，我会更加小心翼翼。 若不是青林镇和横河县捆绑在一起，我恨不得现在就远离横河的江湖纠纷，远离五星镇，远离横河，远离刘野！ “还是见面说吧，你们在横河附近不是有一个石场吗？就去那里谈吧。”刘野提议道。 “嗯.....”对此，我还是有顾虑。 “小秋，你不会对野哥这点信任都没有吧，呵呵呵。”刘野自嘲的呵呵一笑，反问道。 “野哥说的哪里话，那就在石场见吧，我现在收拾一下，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我应下刘野的邀请。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放心。 刘野不是一个在乎感情的人，相比于感情，利益对他更加重要。 挂断电话之后，我拨通了马震的号码，叫他从青林镇调过来两车弟兄。 将车子停在路边，我开始漫长的等待。 我的车，已经开到了横河界限内，距离横河县城很近，但我告诉刘野说是在市里出发，需要把控时间，均衡一下。 不能在细节上，让他起疑心。 对于见刘野，我是期待的，我想知道他到底是得知了消息，还是胡乱的猜测我与大胜的死有关。 这一点，对我来说极为重要。 一个小时后，我的车缓缓驶进石场大院。 除了两台在青林镇调来的金杯面包车外，院子内还停放着一台凌志轿车。 正是刘野的那一台。 走进办公室，刘野已经在里面等候我了，至于为何他能随意的进入石场办公室，自然是我提前的吩咐。 办公室内，只有刘野一个人。 我的弟兄，都在之前的员工宿舍内，避免刘野起疑心，认为我是为了防范他才调过来的人。 “野哥，让你久等了。”我笑呵呵的打了一声招呼，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小秋，开的很快呀，我也刚到。”刘野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当然了，总不能让我大哥等太长时间吧，哈哈哈。”我半开玩笑的说着。 跟刘野聊天，需要无时无刻的防备，不一定他在哪里挖了坑。 “哈哈哈，还是你能贫嘴。”刘野莞尔一笑，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根香烟：“昨天晚上睡的还好吗？” 刘野话锋一转，面对他突然转来的问题，我微微眯起眼睛，桌子下的手，也不由的攥在了一起。 我能克制脸上的表情，却无法掩盖眼睛中的情绪。 “睡的挺好，难道野哥昨天晚上没睡好吗？”我反问道。 “小秋你长大啦。”刘野轻轻摇了摇头，吸着烟，淡淡的道：“大胜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大胜死了！”我先是做出一副震惊的模样，随机平复下来，继续道：“谁干的呀？” 见我这番表现，刘野用一副看表演的玩味模样，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我还以为是小秋你做的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顿了顿，咧嘴一笑，继续道：“警方和洪斌，也在找这个人，不得不说，这小子下手挺狠的，不仅杀了大胜，连带大胜的女伴都没能幸免，手段狠辣至极啊。” “江湖恩怨，既然殃及池鱼，连一个女人都不放过，畜生啊这是！”我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愤怒。 江湖上，我最厌恶和憎恨的，就是那种祸及家人，或则是祸及非江湖人。 江湖恩怨，身为江湖人，就没有无辜的，只要走上这条路，生死就看天，谁的死，都不会是冤枉的。 但我终究成为了那个我最厌恶的样子，我不清楚我的性格，从什么时候转变成这个样子，我的手段，为何可以如此狠辣，狠辣到对一个无辜的人，痛下杀手。 但是我做了这件事！ 即便这件事让我憎恨自己，可我却不曾后悔！ 她无辜，但是她必须死！ “江湖，就是这个样子，只能怪那个女人命不好，哎，一个低贱的命而已，不足挂齿，死也就死了，对吧小秋。” 刘野吸了一口香烟，像是唠家常一样，说出这段话。 在他的脸上，是冷漠的，是对生命的看淡，提起一个人的死，就像是在谈论一个蝼蚁。 江湖，确实是这个样子，因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杀这个女人，只会连累我自己，我对她愧疚，但不愧自己。 可刘野后面那段话，却再次引起了我对他的反感。 人分三六九等，但生命不分贵贱，那个女人只是为了生活，才走上了皮肉生意的道路，她身份低微，但她的生命，不应该是卑贱。 都是从事下九流的生意，谁也不比谁高级到哪里。 我默不作声，没有直面回答刘野这个问题。 任何话，任何事情，在刘野的口中说出，我都不觉得意外，因为我已经不觉得他是一个拥有感情的人，他的生命中，利益是第一位。 对于生命，对于感情，都是他换取利益的牺牲品。 但他，也有他独特的魅力，他能让这么多人相信他，对他死心塌地，这是他的本事，他那天生的讲演能力，说服力，演技，是他的资本。 “小秋，你觉得这件事，会是谁做的呢？”刘野淡淡一笑，问道。 通过他的表现，我已经心里有数，在他心中关于大胜的死，他已经将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放在了我的身上。 “嗯.....我猜是和尚吧。”我说道。 他清不清楚，也没有证据认定是我，我自认为做事够干净利落，警方是发现不了线索的，更查不到我的身上。 “此言怎讲？” 面对刘野的问话，我说出了我的分析：“和尚刚刚出狱，大胜就横死街头，这不是很可疑吗？而且我听说，和尚的含冤入狱，是帮大胜抗的雷。” 听到我的分析，刘野不自觉的鼓起两侧的腮帮子，这是他独特的动作，就像我喜欢在谈论到我意外之事时，喜欢眯眯眼。 “你还听说了什么？”刘野故作平静的问道。 我提到了和尚含冤入狱的事情，就会牵扯到最关键的一个人，那就是他刘野本人。 那个背叛兄弟的男人！ “我听说和尚对大胜怀恨在心，一直很想做掉他！”我冷声说道。 我没有提起刘野这个名字。 刘野是聪明人，我不管他是否认准人是我杀的，但我要给他提个醒。 和尚是他的敌人，这件事嫁祸在和尚的身上，才是最有利的前提。 “听你这么说，应该是和尚做的了。”刘野啧了啧舌，继续说道：“这次来，我还想给你提一个醒。” “野哥你说。” “办大胜的人动手很利索，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警方短期之内，没办法破案的。”说到这里时，刘野收起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样子，郑重的看着我：“但是警方没办法，不代表洪斌没有办法。 现在横河的情况很乱，大胜的死，更是在这暗潮之中，扔下了一块巨石。 在这种情形下杀人，那就不只是个人仇杀那么简单，而是在挑衅洪斌的霸权，所以小秋，你要小心喽。” 刘野的话，看似有道理，实则又莫名其妙。 “人又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小心？”我反问道，我感觉他还是想套我的话。 “你认为洪斌会等到调查出证据，在去办事吗？你和大胜有仇，你就是凶手之一！”刘野的嘴角，挂着怪异的笑容。 洪斌查不出证据，也不会去查证据。 反正动手的人，一定是和大胜有仇的，和尚跟他有仇，我跟他也有仇，亦或者，还有其他人。 “就算我和大胜有仇，大胜的仇人多了，他也不至于都报复吧？和尚的嫌疑不是更大吗？” 第三百四十九章 顶雷？ “就算我和大胜有仇，大胜的仇人多了，他也不至于都报复吧？和尚的嫌疑不是更大吗？”我问道。 在我看来，洪斌可能会怀疑到我，但和尚的可疑性更大。 和尚刚刚出狱，大神就惨死街头，手段也极其残忍，即便洪斌查不到凶手，也不会将矛头指向我。 洪斌陷害和尚入狱八年，但可能不担心和尚的报复吗？ 我认为，大胜的死，一定会给洪斌造成恐慌，也给了洪斌一个名正言顺针对和尚的噱头，无论从哪方面讲，洪斌办和尚，才是顺理成章的。 这个想法，也是我反复推敲过的，否则我不会放在重伤的猛子不办，而去杀大胜。 大胜和我没有仇恨，与我有仇的小黄毛，我办大胜的目的，除了以除后患，主要的目的就是将横河闹乱，让洪斌与和尚的关系彻底破裂到明面上。 闫妮妮说的没错，只有横河闹的越乱，我才有绝处逢生，大展宏图的机会。 “是呀，我可以和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洪斌已经认定是和尚做的了。”刘野肯定的说道。 闻言，我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刘野提供的这个消息，是一个好消息，洪斌认定和尚，达成了初始的目的。 但同样，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坏消息，他的笃定，让我感受到了我危机。 洪斌已经认准这件事是和尚办的，刘野为什么还要在这件事上，提醒我呢？其中有我没算计到的。 “那野哥，你想提醒我什么呢？”我沉声反问。 “提醒你小心啊，哈哈哈哈。”刘野玩味的笑道吗，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我没有搭话，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知道，你了解过和尚，知道很多关于那件事的消息，我想你也听说过太子吧。”刘野问道。 “嗯，知道，定安市的大哥嘛。”我没有否认，太子是和尚的背景，是定安市的太子爷。 “没错，和尚的背景，是太子。 而洪斌短时间内，还不想跟太子为敌，他也想坐上观虎斗，你明白吗？”刘野停下了敲击桌面的动作，沉声问道。 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其中逻辑。 随着逻辑的清晰，我的心情也越发压抑：“你是说，洪斌想让我顶雷？” 大胜惨死在这个特殊时期，无疑是触犯的洪斌的底线，挑衅他横河霸权。 和尚出狱之后，不少江湖大哥都将注意力关注到横河县之上，都知道这个时间段是有利可图的。 而面对这么多江湖大哥，以及自己手下兄弟的目光，他必须要就这件事上，给众人一个答复，彰显他的手段和他的威严不容侵犯。 但他忌惮太子，就不会动和尚，哪怕他看到案发过程，哪怕真的是和尚办的，他也不会动。 他现在不想和太子彻底翻脸，又不能丢了颜面。 想要两方面全都保住，就需要得罪第三方。 洪斌只要能找一个背锅侠，合情合理的将大胜的死，安排他这个人的身上，并将这个背锅侠处置，那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洪斌是大哥，大哥要为大局着想，他不会追究真正的凶手，只会杀代价小的敌人。 我想，洪斌那种的那个背锅侠，就是我了。 他想把大胜的死，安排到我的脑袋上。 “我不确定，大概率会是你吧，所以我只是提醒你小心，而不是让你跑，呵呵呵。”刘野莞尔一笑。 即便如此，这件事依旧让我心慌。 我本来就和洪斌有仇，如果是嫁祸在我身上，那会更加顺理成章。 洪斌出手，一定是要鲜血和人命来祭奠他县北大哥地位的旗。 这件事，我是被动的，没办法逆转的，眼下是了解更多其中内幕，才是关键。 “野哥，你说洪斌想坐山观虎斗是什么意思？他害和尚入狱八年，除了大胜之外，和尚最狠的人，也不过是他了吧。”我开口问道。 和尚最恨的人，应该是刘野，当着刘野的面，我不能提。 而且刘野和洪斌是一伙的，和尚动刘野，就等于和洪斌为敌，两者捆绑在一起，没有办法分割。 “都说了，和尚的背景是太子，就算他想报复，你认为他能按照他的主观意思来办事吗？”刘野不屑一笑，反问道。 刘野说的没错，和尚入狱八年，他没有什么势力。 想东山再起，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太子。 他依附在太子的手下，就要听从太子的安排，他也不过是棋子。 “你觉得太子，如今第一步，想要的地盘是哪里吗？”刘野再次问道。 而他一个个问题，全部都是在给我分析局势，和解析事实。 “五星镇。”在他的引导下，我渐渐明白了那句，洪斌也想要坐上观虎斗的意思。 和尚的根据地是五星镇，无论是鸭子，还是皮球，他们的地盘，都是和尚打出来的。 他们的小弟，最早的那一批，也是跟和尚混的，虽然经过了多次的更新换代，但和尚在五星镇绝对有威望，是公认的老牌大哥。 在五星镇，和尚有先天的优势，太子也好，和尚也罢，他们想拿回的第一块地，一定是五星镇。 而洪斌在五星镇没有势力的，那里其中半壁江山是老虎的地盘。 太子想要占据五星镇，无疑是和老虎成为了敌人。 太子又不是傻子，他不会同时得罪两个横河大哥，那样只会让他腹背受敌。 所以，太子的第一个敌人，会是老虎。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太子和洪斌的敌人是老虎，那他们两个就会是朋友，互相在表面上，一定是友好的状态。 站在洪斌的角度，也自然乐意看到太子帮忙削弱老虎的势力，达成他坐上观虎的目的。 在对待老虎的问题上，二人达成了共识。 所以，就算大胜是和尚杀的，除非铁证如山，公布于众，迫不得已的情况下。 否则洪斌不会动和尚，哪怕他心中也忌惮，也想了结这个祸患，他也不会去做！ “没错，就是五星镇，所以你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吗?”刘野淡淡一笑，开口问道。 他的问题，又让我很诧异。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我除了注意着点，还能怎么样呢？ “野哥，你的意思是？”我开口问道。 刘野这么问，一定有他的想法，我正好没有头绪，想听听看他的意思。 “我认为，你只有真正意义上，陷入五星镇的风波，和源帮绑在一起，洪斌才会忌惮你。”刘野点燃一根香烟，随意的说道。 吸了一口烟，我心中不由暗讽。 刘野的目的哪是来提醒我，分明是看鸭子势单力薄，李猛又随时可能退出，他不安心了。 第三百五十章 不受待见 刘野怕鸭子成为和尚的第一个目的，没办法抗衡太子，想要拉我入水，一同抵抗太子的力量。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心知肚明。 “野哥，这恐怕不好吧，这样做或许能避免洪斌的报复，但无疑是得罪了太子。”我冷笑一声，目光直视刘野。 “自从和尚给你们下跪的那一刻开始，你们与和尚，太子，就已经没有谈和的机会，这一点，你不明白吗？”刘野反问道。 刘野说的没错，我们与和尚没有和解的机会，可这代表不了什么。 我没想过和尚背后还有这么大的背景，否则无论如何，我都会让李猛回到市里。 而不会因为一个歌舞厅，继续留下。 “不不不，我得罪的只是和尚，不是太子，准确的说，是鸭子得罪的，不是我。 至于洪斌方面，有闫妮妮这层关系，我想，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吧。” 我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道：“这段时间的江湖事，让我感受到生命的珍贵，我不想冒险，与其那样，我不如退出横河，以保自己的周全。” 心中的想法，是不能透露的。 我想做横河的大哥，就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 不过，在刘野的面前，我不能表现出我对这件事的强烈欲望，我要以退为进，才能获得更大的话语权。 之前，我一直被刘野牵着鼻子走，被他算计，但从今以后，我拒绝！ 我要成为那个算计他的人！ 在听到我有退出横河的打算，刘野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终于变了。 沉思片刻，刘野突然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小秋啊，小秋，你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 心中不屑的轻笑，人总是要成长的，我若是能被他一直利用，我又凭什么想当大哥。 “野哥说笑了，命比钱重要，赚再多钱，没命花也白扯。”我无奈的叹一声，老气横秋的样子，仿佛看透了一切。 “小秋，就算你有闫妮妮这层关系，难不成闫丹丹就会保你吗? 只要在闫家还未认可和公布你身份之前，你和闫妮妮，就只是朋友关系，闫家不会傻到为了一个死人，去和洪斌作对！”刘野破有深意的说道。 他的话，也直击我的痛点。 闫丹丹本来就不同意我和闫妮妮在一起，自然不会为我出头。 我又不是闫家名义上的女婿，她们也不会为了面子和威严，去与洪斌作对。 可是说，我和闫家有关系，但闫家却不曾是我的背景。 刘野这番话，已经把我逼上了绝路，在他的口气中，我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和鸭子合作，另一个就是被砍死。 “那看来，和源帮合作，一同掌控五星镇，才是我如今最正确的选择啊，哈哈哈哈。” 我哈哈一笑，同意了刘野的观点：“那就依野哥的意，五星镇这趟浑身，我趟了！” 目送刘野的凌志轿车驶出石场，我点燃一根香烟，目光眺望远方。 刘野想让我将五星镇，鸭子团队的大旗扛在身上，而他及不参与争斗，又想稳住自身，坐收渔利。 天下哪有这等好事啊！ 横河县，横河县！ 县南黄老虎，与我也算是生死仇敌，他想过杀我，有机会，我也会做掉他。 县北的洪斌，和我的关系也不融洽，我曾在他的办公室内威胁过他，也与他的手下，龅牙成为敌人。 可以说，横河的县南，县北，我都不受待见。 只不过我目前的力量，影响不到他们，他们也没空搭理我。 放眼整个横河，我唯一的队友，只有刘野一个人，可他也只不过拿我当作一把枪。 一把利用过，就可以随时牺牲掉的枪！ 于其都是被人当枪用，我为何非要当刘野的枪呢? 释然一笑，我吸掉最后一口烟，走上了车。 回到酒店，躺在床上，我却辗转反侧，睡不着。 每当我一个人独处在房间内时，只要我一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那个无辜的女人，惨死在火海中的画面。 我是一个有良知的人，却亲手了结了一个陌生无辜女人的性命。 这让我无法释怀。 蹲坐在酒店的角落中，我将电视机开到较大的声音，通过外界来扰乱我的思绪。 一个人喝着闷酒，煎熬的等待着太阳的升起。 每当太阳升起之时，我会感受到安全感，才能睡去。 咚咚咚，咚咚咚.......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响起。 房间的隔音还算不错，我能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嘈杂声，却听不到具体内容。 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半。 这个时间段能找上门来的，多半都仇家。 我住在九楼，这个楼层，跳下去肯定是必死无疑。 拿出手枪，我将子弹上膛，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门外的嘈杂声，我也渐渐听清楚了。 “拦我干什么，今天我必须要让他给个交代。” “小飞，别闹了，忍一忍，惊动官方，我们就废了。” “不行，老子今天就要教训教训这个没素质的家伙！” 门外，有三三两两，男人和女人的劝说与争吵。 透过猫眼，四五个人站在门口，所有人都在拦着那个敲门的男人。 咚咚咚咚咚...... “曹你吗的，开门啊！” 在确定不是仇家之后，我打开了房门。 “怎么了？”我冷声问道。 我正对面是一个消瘦的小个子男人，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 他的身体瘦的像一个骷髅，我感觉只要我用力，就随时能把他的骨头掰折。 而且他的脸色，是一种病态的。 刚一开门，一股特殊的香味，从小个子男的身上散发出，扑鼻而来。 那个味道说起来怪怪的，描述不出来。 但这个味道，我是熟悉的，我曾多次在皮球的身上，闻到过。 “就他吗你呀，大半夜不睡觉，把电视机放那大声，你是不是要死！”小个子男人叫骂着，朝着我扑了过来。 微微眯起眼睛，我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小飞！”正当小个子男扑过来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两人，紧忙拉住了他。 可是即便如此，小飞的脚，还是踹在了我的肚子上。 玄关很窄，我没办法朝着左右方向躲闪，外加他的攻击突然起来，超出了我的意料。 他没有多大的力度，软绵绵的，我也只不过是倒退了半步。 “哼。”冷哼一声，趁着他那只脚还未落地，我顺势拉住了他的腿，把着他的腿，我朝着屋内拽去。 重心不稳之下，若没那两个人扶着，小飞，肯定会摔倒。 “兄弟，兄弟，他喝醉了，他喝醉了，你别介意。”小飞身边的几个人，还算客气，连忙替他道歉。 小飞没有对我造成实际性的伤害，我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放开了小飞的腿。 这里没有小弟在，也没有江湖人，我也就不需要顾及大哥的颜面，很多事情，我都喜欢各退一步，和平解决。 “管好你的朋友，喝多了酒，就老实在房间呆着吧。”我冷声说道。 在小飞的身上，我没有感受到醉酒的意思，却的确有醉酒的状态。 “好好好，兄弟打扰你了，对不起。”几个人再次对我道歉后，准备离开。 我也顺势准备关上房门。 而就在这时，一只脚踹在房门上，传来‘砰’的一声。 小飞在挣脱几个人的束缚后，再次冲了过来：“你吗笔的，老子才没喝酒，老子今天就看他不爽，一个小麻批，给他道什么歉！” 面对小飞的反扑，这一次，他的举动，彻底激怒了我。 小飞一米七的个头，体重看起来，也不过百八十斤。 体型上，我就足够碾压他了。 “你吗的，你想死，我就成全了你！”抬手顺起玄关处的装饰花瓶，我毫不迟疑的砸在了小飞的脑袋上。 啪嚓！ 花瓶破碎，小飞也傻在原底，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小飞的几个朋友，也是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他们没想到我下手如此果断，我的动作很快，快到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没有迟疑，一把抓住小飞的头发，我将他朝着房间内拽去：“小崽子，来，你给我进来！” 心中压抑的情绪，在打小飞的那一刻，全部的爆发出来，心中倍感畅快，我也来了狠劲。 见到小飞被我拉进房间内，他的几个同伴也一同冲了进来。 “你吗的，给我撒开！” 没有先前的客气，在面对朋友被打时，无论是出于面子，还是出于感情，都不可能再去讲道理。 第三百五十一章 明令禁止的东西 在几个人冲过来时，我已经将小飞拽到了房间内。 “去你吗的。” 拉扯着小飞的头发，将他的头按低，我抬腿一个电炮（用膝盖攻击）磕在小飞的脸上。 “曹你丫的，你再动他一下试试！” 于此同时，小飞的三个朋友已经冲了过来，其中两个男的，一个女的。 让我颇为意外的是，冲在最前方的，居然是那个女人。 “傻x。”我不屑骂了一句，从后腰处，抽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枪，对准了三人。 “吗的，你们再动一下试试！”我冷笑着讥讽。 面对我的讥讽，几个人的却不敢吱一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纷纷停下了脚步，不敢寸动分毫。 脸色也从之前的凶戾，变成了讨好的笑容：“哎，哥，误会，都是误会。” “这位大哥，多有得罪了，小飞他挨打是罪有应得，打扰了您休息，真是不好意思。”其中那两个男人，卖力的讨好着。 只有那个女人却不一言不发，低着头，我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深更半夜跑到我这里闹事，道个歉，就想解决问题吗？”我懒撒的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 “哥，那你说怎么办？你又没受伤，我朋友都见红了。”其中一个男人试探性的问道。 低头看向小飞，他正趴蝮在地上，双手捂着脸，血液一滴滴的顺着他的手指缝隙低落。 确实，我没有受伤，并且打了人，可他擅闯我的房间，对我进行言语谩骂和动手的举动，他就活该被我打！ “啊~啊~” 小飞的嘴中，发出低沉的痛呼，以及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微微的发颤。 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我就是给了他一个电炮，他的反映居然如此激烈，太脆弱了。 “我也不为难你们，让他给我.....”还不待我话说完。 地上的小飞猛的从地上坐了起来，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沾满血迹的脸，都在微微抖动。 “让我走，让我回屋！”小飞乞求的看着那两个男人。 两个同伴见状，也不顾及我，伸手就去拉小飞。 虽然我意识到了小飞的不对劲，可被几个人无视，却让我更加愤怒。 “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给我住手！”我呵斥一声，再次抬起了手中的枪。 哗啦。 套筒被拉开，传来一声清脆的音响。 听到这声响后，两个人再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他...”见我怒目圆睁，两个男人又将小飞放了下来，目光复杂的看着我，嘴中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个四五六。 正当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小飞竟让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 “哥，你放过我吧，求您了，放过我吧，我不行，我受不了。”他苦苦哀求着，朝着我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 他的鼻孔内，还在滴着血。 血液低落在我的脚踝上，让我一阵反感。 抬起另一只腿，直接踹他的脑袋上，将他踢翻在地：“滚开，恶心死了！” 一脚将他踹开，而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再次朝着我爬了过来：“哥...大哥....我受不了了.....” 看他这番明白，我明白了。 这家伙是一个瘾君子，而现在是犯瘾了！ 啪嗒。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针管类型的药剂，从女人的手中掉出，丢在了小飞的面前。 见到此物，小飞如同狗寻觅到了骨头，一把夺了过去，技术娴熟的剥掉针管帽，开始拍打他的手臂：“出来啊，出来啊。” 我虽然是混江湖的，但却很少接触毒。 黄赌毒虽然都是害人的东西，但是毒，却是一种摧残，一旦沾染上这个东西，这一生都会在痛苦中度过。 从我入行的那一刻起，刘野就警告过我，不要碰毒。 害人害己是一方面，若是做这一行的生意，被抓住那就是重刑，甚至是死刑。 我见过吸的，但是用针管注射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美华，你现在给他这个东西干什么！”其中一个男人呵斥一声，出手就去抢夺小飞手中的针管：“小飞把他给我，回去，别在这弄。” 可小飞却仿若未闻，拼命的拍打着自己的手臂，嘴中还嘟嘟囔囔的：“出来啊，你到时候出来啊。” “他太痛苦了。”那个叫美华的人，叹息一声，说道。 就在小飞专心致志的时候，男人将他手中的针管，抢了过去。 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小飞的脸色瞬间就呆滞了，随后变得冰冷无比，仿佛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他痛苦且愤怒的大喊大叫：“还给我！还给我！” “跟我回去！”男人拉起小飞的胳膊，就朝着门外拖。 可这时的小飞，就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一口咬在了男人的手臂上。 “啊！” 男人痛苦的哀嚎，顺势，将手中的针管，丢在了地上。 见状，小飞紧忙松口去捡地上的针管。 而那个被小飞咬过的男人，他手臂的一块肉，已经向外翻开，鲜血不断渗出。 这一口，差点咬掉了他那一块肉。 我抽着烟，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场闹剧。 只见小飞拿起针头后，这一次不再拍打他的手臂。 而是做出了一个让我颇为震惊的事情。 他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包括那个女人的面前，脱掉了自己的裤子，拖的一干二净，就连内裤也没留。 而那个女人就默默的冷眼看着，仿佛早已经习以为常。 小飞坐在地上，低着头，开始在他的大腿内侧，寻找着。 “找到了！”很快，他开心的呼喊一声，将针管扎了进去。 他找的是血管，这种注射类型的，都要通过血管来传遍全身。 常年玩这东西的人，血管就坏，有些血管甚至里面没有血，这也以至于小飞最后无法在手臂上找到，只能从其他的地方进行。 液体注射进血管，小飞的表情也从痛苦舒缓下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小飞的模样，我更加意识到飘飘的可怕之处，这东西，我和我身边的所有弟兄，一定要明令禁止！ 第三百五十二章 过量而亡 “把房间打扫干净，然后给我滚出去！”看着面前的一群瘾君子，我无奈且厌恶的命令道。 我不想跟这群人待在一起时间太长，小飞刚刚注射了毒，我也怕他意识混乱后，做出对我有威胁的事情。 我有枪，但这东西，最大的作用是吓唬，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可能开枪。 “好嘞，好嘞大哥。”三个人七手八脚的，开始收拾我房间的血迹。 我也嫌弃的，用纸，将脚踝处的鲜血，搽拭掉。 可就在这时，我发现情况有一些不对劲，地上原本安详，享受的小飞开始浑身抽搐。 从他的嘴中，先是吐出一口血沫子，这是他刚才咬人，口中沾染的血。 在这一口血沫吐出后，他嘴中开始吐白沫，身体也抽搐的剧烈。 “他这是怎么了？”我冷声问道。 在听到我的问话，三个才停下了打扫房间的动作，将目光坐在了小飞的身上。 随后一个个脸色，难看的吓人。 “美华，你给了他多大的量啊！”原本还因为被小飞咬伤而愤怒的男人，这一刻也彻底懵住了。 被称为美华的女人傻了眼，慌乱的道：“我没想到他都能打进去啊！” 听到两个人的谈话，我的脸色，也逐渐阴沉。 注射过量，可不是开玩笑的，分分钟会死人。 在我们的目光注视下，小飞从最开始的一直抽搐不止，渐渐的停歇下来，时不时的抽搐一下，就会停顿个几秒钟，没有任何动静。 “妈呀，出人命啦，快叫救护车。”美华尖叫的大喊一声，跑出了我的房间。 我更是无奈和无语，这人要是倒霉，和凉水都塞牙。 就因为我电视放大了声，竟然导致在我的房间出了人命。 但这件事终究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是小飞自作自受，起身拿好随身物品，我也离开了这个房间。 开着胖子的奥迪，我随便在附近又找了一家还算高档的酒店，办理了入住。 这一次，我并没有带枪上楼，而是藏在了车里。 一切办理妥当，我又冲了一个澡，将小飞残留血渍冲洗干净。 躺在床上，天已经蒙蒙亮，看着太阳逐渐升起，一股困意袭来，我也疲倦的进入了睡梦之中。 再次醒来时，我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咚咚咚.... 敲门声很大，但是很有规律。 咚咚咚..... 每一次只敲击三声。 快速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的第一想法，是闫妮妮来了。 可当我的手，触碰到门把手时，我才想起，这是我新换的酒店，这个住址是闫妮妮不知道。 “谁呀？”我试探的问道。 “您好先生，我是酒店的服务生，您的房间已经到时间了，还要续费吗？”门外，是一道女性的声音。 在这个酒店我只开了一天，一般到中午十二点到时间，也有极个别情况酒店会提前。 我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过看着外面的太阳，应该是正值中午。 “续费。”说话的同时，我打开了房门。 房门刚刚打开一个缝隙，一只手就顺着门缝伸了进来，随后强大的冲击力，将门撞开。 “我曹....”饶是沉稳的我，都不由爆了一句粗口。 毫无准备之下，我被撞的倒退了几步。 也在同一时间，几个身穿警方制服的男人，冲了进来。 “别动！” 几个人二话不说，将我羁押，并且给我考上了手铐。 这一刻，我整个人都傻眼了，我想，一定是大胜的事情败露了。 可我做的如此干净利落，会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才导致事情的败露呢。 “几位兄弟，你们抓我干什么？”我摆出一副无辜样，疑惑的问道。 哪怕心中再慌乱，表情也要故作镇定，不能展露分毫的蛛丝马迹。 “你自己犯了什么事，你不清楚吗？少废话！”其中一位领头模样的男人，用高高在上的语气不耐烦的说道。 “我不清楚啊！”我反驳道。 “等回局里你就都明白了，带走！”他吩咐一声，在几个警官的押送下，我被带到了位于城西区的一个派出所内。 手机等一切随身物品都被没收，对方甚至连给我一个拨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 心中忐忑不已，对于大胜的死，我会咬死不承认，哪怕是铁证如山。 两条人命，如果被认定，那就是死刑，哪怕坦白减刑，顶多是一个死缓，那对于我的生命价值来说，和死亡没有区别。 这已经是我的三次坐在审讯室之中了，就算心中慌乱，表面上，我还能做到淡定自若。 被关押到审讯室后，他们先是把我晾到了一遍，没有人管我。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已经无聊到打起瞌睡时，两个身穿制服的男人才走了进来。 其中一位，就是带头将我抓进警局的人，其余几个人都恭敬的叫他一声度哥。 “说吧，给你一个自己交代的机会。”度哥说道。 上来就要给我机会，想套我话，这套说辞对我来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抓我，我犯法了吗？”我反驳道。 “这个东西，看看吧，你认识不？”他显然对我这种死不承认的态度，极为不满。 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一个塑封袋，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我笑了。 是真心的笑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里面的东西，是昨晚导致小飞休克死亡的注射针头，而不是杀害大胜的证据。 这就证明，大胜的事情没有败露，他们是因为小飞的事，才找到的我。 所以我不用为此担心，至于小飞是生是死，跟我没有关系，东西也不是我给他的。 “笑什么？说说，这东西为什么在你的房间！”男人拍着桌子，呵斥道。 “昨天那小子嫌我电视声音大，过来找我麻烦，然后犯瘾了，在我房间给他自己扎了一针。”我轻描淡写的如实回答道。 事情的经过，确实就是如此。 “有这么巧？你说的话，你自己会信吗？”度哥语气嘲弄，仿佛已经认定在我说谎。 第三百五十三章 屈打成招 “就是这么巧，不信你可以调查。”我摆出无所谓的态度，这件事本来就和我无关。 “调查，呵呵，你那三个同伙已经把你出卖了，他们说了，注射器是你给的，毒也是你带的，甚至还因此打了人，我说的没错吧！”度哥冷笑着说道。 “对了，你的枪在哪里了？就是你胁迫他人吸飘飘的枪！” 提起这把枪，我冷冷一笑，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没想到那三个怂货还挺有意思。 既然早就想好了方案，给我挖好了坑。 “警官，他们是一伙的，他们的话，谈不上证词，这是明显的诬陷。 没错，人是我打的，因为那小子擅闯我的房间，还要打我的人，入室行凶，我打回去应该算正当防卫吧。” 我不慌不忙的反驳了他：“至于你说的枪，有些无稽之谈了吧。” 这件事与我无关，他们冤枉不了我。 这个年代的冤案很多，但我不是普通老百姓，不是他们想给我安排头衔，我就要含冤入狱的。 我有我的人脉和我的力量，哪怕就算这个人是我弄死的，在没有绝对证据下，他都能推脱罪行，更何况，他们没有证据，这事也和我没有关系。 “证据确凿，你是死不承认了对吗？”度哥一排桌子，站了身来，怒视着我。 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已经把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认准了是我。 “你拿来的证据，就谈证据确凿呀，啊！”我轻蔑的说道。 从他肩膀上的徽章，就能分辨出，他压根不是什么长官，挺多是一个小队长之类的。 对待这个级别的，他对我出言不逊，我也没必要跟他客气。 “阿清，你出去一下，我有事跟他单独谈谈。”度哥对身边做笔录的青年人吩咐一声。 “好的，度哥。”青年人二话不说，习以为常的退出了房间。 审讯室内，只剩下我和这位度哥。 “小子，你知道我做了这么多年警察，最恨的是什么人吗？ 就是你这种草芥人命，贩卖毒物的人！你们这种人，就应该结果付出代价！”度哥说着，从一旁的角落中，拿出了一根小白龙。 小白龙，是一个硬塑料管的品牌，这东西打在身上，和被鞭子抽，没什么两样。 “想要屈打成招呀？”我冷笑一声，丝毫不惧。 刀，枪，我都不怕，何况是一截小白龙。 “小度是吧，打我可以，不过你要想想后果。”我轻蔑一笑，随意的说道。 见我这个态度，度哥脸色更加阴沉，想来他没见过什么市面，也没遇到过，像我这种敢威胁他的犯人。 “在这里，打你也白打！”度哥沉声说道。 “那你就试试看，但我敢保证，今天你动我一下，等我出去就一定扒了你这层皮！”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 我没有跟他开玩笑，只要他敢动我，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脱掉他这身制服。 “好啊，那我就来试试看，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脱掉我这身衣服！”说完这句话，他手上的小白龙，毫不迟疑的落了下来。 抽在我的手臂上，先是一阵发麻，随后是火辣辣的疼。 “你招还是不招？”度哥呵斥道。 屈打成招，在这个年代，是最长见的事，他们没有先进的手段，拿不到足够的证据，只能通过这个方式来达成最终目的。 虽然这样做，有可能会冤枉好人，但是能被冤枉的人，一定是有值得被冤枉的地方，所以这一招，其实是很管用的，打出真凶的几率，也很大。 “我没干过的事，你让我招什么？我那个酒店住过好多回，你们可以去问啊！”我忍着身上的疼痛，继续反驳。 很显然，他对待我，这有些带着个人情绪的。 他只是通过职位的便利，来对我进行私人的报复，和发泄。 这一切，我全部都记载心里，只要让我走出这扇门，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好，很好。”度哥说着，对我进行了屈打成招：“你不是很有关系吗？你不是要扒我这层皮吗？我到是要看看你有多硬气。 小小年纪，就学人家装社会大哥是吧！” 啪，啪。 小白龙抽打在我的身上，传来清脆的声响。 而我，忍着疼痛，一声不吭，早晚有一天，他会为他的行动付出代价！ 大概多了七八分钟，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因为夏天的炎热，他打我，居然还打了满头大汗。 “小子，你说不说实话！”度哥声音干哑，喝了一口水，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他冷冷的看着我。 “哼哼。”轻哼一声，我没有搭话。 大约摸了一下时间，若是长时间闫妮妮没有联系上我，一定能知道我被抓了起来。 这一点，是很好调查的。 毕竟昨天出事，是在酒店，他只要询问一下酒店的情况，以她的聪明才智，和关系网，肯定能快速的查到我所在的位置。 对于小度的逼问，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事情，我自然不能承认。 他拿我也没办法，只能继续扣押我。 在审讯室内，是煎熬的，即便小度没有再对我进行屈打成招，也没有再次提审。 但那种在一个小黑屋中，孤独的等待，却让我更加寂寞难耐。 四周的墙面，都是深色调，看起来黑压压的，十分压抑。 审讯室内也没有时间，我根本不知道在里面度过了多久，时间很慢，很慢，度日如年，说的就是我目前这种感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审讯室的门再次被人打开。 出现在我面前的，三男一女走进了我的视线之中。 当我的目光看到那个女人时，我笑了，来人正是闫妮妮。 原本脸上挂着笑容的闫妮妮，目光在落在我身上时，笑容却凝固了，声音逐渐转冷：“赵所，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面对闫妮妮的问话，那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支支吾吾半天，才慌慌张张的解释道：“这...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第三百五十四章 皮外伤 “没事，妮妮，这事跟他们没关系。”我微微一笑，对她摇了摇头。 我作为一个大哥，不能总让一个女人为我出头，否则以后在江湖上，我岂不是要背上一个靠女人吃饭的头衔。 而且这个账，我要亲自找小度算。 闻言，闫妮妮冲我轻轻点头后，对着赵所问道：“赵所，这件事你调查清楚了吗？” “调查清楚了，这件事和这位小哥没关系。”赵所更是如蒙大赦，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谄媚的笑容，在他那张五十多岁的老脸上，显得十分滑稽。 这就是关系硬的好处，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更何况，这件事就算他们调查，也和我没有关系。 “那，你还在等什么呢？”闫妮妮轻笑一声。 “快，还不放人，等什么呢。”赵所催促道。 在赵所的命令下，他身边的一个小干员，连忙赶过来，准备帮我取下手铐，放我离开。 “住手！”而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田副所啊，你什么意思？”见到这个男人，赵所眉头一皱，冷声问道。 通过赵所的表情，不难发现，他对小度是厌烦的，不过也是忌惮的，两个人应该不合。 小度是副所，还这么年轻，两人之间，肯定有权利的相争。 “我是按照流程办事，赵所你乱用职权，私自放人，您什么意思？”小度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赵所官职压他一头，而忌惮。 “流程，可笑！酒店那边已经作证，还有其余几个一起跟死者玩飘飘的小子，也证实了昨天是死者上门找茬，两方并不相识。 李彦秋并没有过吸毒史，更没有贩毒史，种种证据表面，两者之前根本没有关系！是你在乱用职权，羁押无辜公民。 还有，他身上的伤，是不是你打的？屈打成招是吧？我看你这个副所，是不想再做了！”赵所一口气将这些话全部吐出。 赵所不愧是老油条，他的逻辑清晰，先是为我开脱，随后又给小度扣上一屈打成招的帽子。 还不等小度回话，赵所眼珠子一转，继续开口对闫妮妮说道：“闫总，我觉得还是给这位小哥去做一下伤情鉴定，屈打成招是组织明令禁止的，我作为一所之长，手底下出现这种事，我必须要彻查到底，给人民一个交代！” 一席话说的冠冕堂皇，而他的目的，也是借题发挥，打压小度。 “嗯，我觉得有这个必要！”闫妮妮点头应道。 闻言，小度的脸色变得难看，他深知这件事无法挽回，只能对我更加严苛，来推脱他的错误：“赵所，就算死因跟他无关。 但他确确实实打人了，单是这一点，按规矩，十五天的刑事拘留，他免不了，还有，他私藏枪支，我也在全力搜查，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能搜的到！” 小度义正言辞的说道。 最让我担心的就是私藏枪支这件事，枪没在我身上，被我藏在了胖子奥迪车的座椅内侧。 他们现在肯定是在酒店内寻找，等找完酒店，就会去翻车。 若是这把枪真的被翻到，我的麻烦就大了，这把枪的涉事案件，可不止这一桩，其中，还包含一条人命。 “不可能，人今天必须要放，这是命令！”赵所态度坚决。 “人，你今天放不了，除非你这个所长不想干了，不信你试试看。”小度出言威胁道。 坐在老虎凳上，我如同看戏一般，看着二人。 能感觉出来，两个人平时就非常不合，而这个小度能有如此大的胆量叫嚣赵所，他也肯定有他的背景。 九十年代的法律，对于正当防卫的定义，还没有现在这样有人情味。 小飞对我的举动，即便入室，我还手也算不上正当防卫，我们两个属于互殴，严格意义上，拘留十五天，是符合程序的。 毕竟小飞人已经死了，没有和解，私了一说。 在小度的强硬态度下，赵所面露难色，没有反驳。 “赵所，你们这里的副所，很有意思啊。”闫妮妮淡淡一笑，笑声中，包含怒气。 “我也只是按流程办事罢了，至于你们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留下这句话，小度摔门而出。 注视着小度离开，我轻轻一笑，这家伙还年轻，太狂了。 “赵所，你也先出去吧。”闫妮妮吩咐道。 “好好，闫总，你们聊。”赵所歉意一笑，连忙灰溜溜的离开了。 待审讯室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后，闫妮妮走到我的身边。 她拉起我的衣服，关切的看着我身上的伤，不禁绣眉微皱：“秋，疼不疼啊，一个小小的副所竟然敢对你刑讯逼供，气死我了。”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不算什么。”我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的道。 “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要让他给你一个交代。”闫妮妮冷着脸，郑重的说道。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我开口拒绝了闫妮妮的好意，这件事，我想自己摆平。 对付一个副所，他还对我刑讯逼供，我有的是办法，让他脱掉身上的这层皮。 “恩...这件事再说，那个叫小度的背后也有人。”闫妮妮沉吟一下，对我甜甜一笑：“秋，你这一天也够倒霉了，这种事能沾上。” “是呀，人要倒霉起来，和凉水都塞牙啊。”我无奈的苦笑一声。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没事的，我去沟通一下，晚点就能给你办出去。”闫妮妮安慰我道。 我点了点头，外面的事情那么多，我不适宜在里面待太久。 “妮妮。” 我叫了闫妮妮一声，招手示意她低头。 闫妮妮会意，微微蹲下身，将耳朵凑了过来。 “胖子的奥迪车主驾驶座位下面藏着枪，你去把它取出来，收好。”我紧贴着闫妮妮的耳朵，压低声音。 如今之际，唯一对我能产生威胁的就是那把仿制，其余的，就算小度再针对我，他拿我也没办法。 “好。” 审讯室这种地方，不是聊天的地方，讲完正事之后，闫妮妮给我留下一个安心的笑，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转身离开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目中无人 接下来，又是一场漫长的等待。 不知是过了多久，我已经昏昏沉沉，时睡时醒的睡了好几次，审讯室的门，这才再次被推开。 可走进来的不是闫妮妮，也并非赵所。 出乎我意料，来人是小度。 小度依旧是先前那般冷冰冰的态度,表情却是失望和愤怒：“你小子玩的不错嘛，枪让那个女人拿走了是吧。” 听到小度的问话，我放心了许多。 这证明，他们没有找到枪支，闫妮妮已经替我收起来了。 我最担心的事，终于能让我安心下来。 “小度，你说什么呢？我不是很懂啊。”我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他走到我的面前，脸上表情气愤。 “小子，嘴挺硬是吧，走，去拘留所待着吧！” 听到小度的话，我眉头一皱。 闫妮妮居然没过来保释我，这让我有些意外。 不然以闫妮妮的人脉，就算小度关系在硬，也不会因为几句话的矛盾，闹到上一层次的僵局。 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还没有找人。 我虽然着急出去，但不急于一时，只是以闫妮妮的性格，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帮我办这件事，而且这又不是一件难事，她的一个电话，或许就能解决。 但到现在，我都没等来消息，我担心外面出现什么意外！ 被小度关押到一间拘留室内，我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除了环境差了些，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这间拘留室内，不止我一个人，除我之外，还有五个。 这里面几个人，各式各样，都是我平时很少能接触到的圈子。 我们都是被拘留十五天的，自然也就不会出现监狱那么混乱，和那么多规矩。 “兄弟，因为啥进来的啊。”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脸上冒着油光，笑嘻嘻的看向我。 “打架斗殴。”我随口答道。 “哎呀，还是年轻人啊，年少无知，就是爱冲动，啧啧.....” 大胖子砸了咂舌，以一副长者的姿态，对我表现的不屑一顾。 我也懒得搭理他，对于不中听的话，全当狗放屁了。 见我不回话，大胖子有些尴尬，继续开口，跟着其余狱友对我指指点点：“你看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学无数，打架能有出息吗？能赚到钱吗？我说他，他还不乐意听，早晚有他后悔的那一天。” 他的言词，看似在为我好，语气却是不屑的。 抬头撇了他一眼，还不待我开口，角落里，一个小个子男人，率先说道：“王哥，大家都年轻过嘛，我以前也愿意打架，要不是个子小总挨揍，混到现在，估计我也能带俩小弟了，呵呵呵呵。” 小个子男人看似在自嘲，实际上，却是在帮我解围。 这一点，让我不由高看一眼，这个不起眼的小个子。 “你，哼哼，你还不如去打架了呢，搞到现在当一个小扒手，不够丢人现眼了。” 如果说，大胖子对我只是嘲讽的话，那对待小个子男人，就是不屑，瞧不起，和轻蔑。 是呀，一个小偷，无论在社会的各个层面，都是被人瞧不起的存在。 也是谁见，谁都能欺负欺负，都能揍两下的囊货。 “呵呵呵，呵呵，我们也是为了生存嘛。”小个子男人尴尬的笑了几声，态度极其低微。 面对小个子男人的卑微，大胖子反而得寸进尺：“曹，有手有脚的，非的去做偷偷摸摸的生意，你要不要点脸啊，这就是在笆篱子中，要不我都得打你一顿，最瞧不起你们这种人。” 小个子男人低着头，一声不吭。 梁山一百零八好汉，谁不是走投无路才起的义。 如果小个子男人能有一条好点的出路，社会给他一口安稳的饭，他也不会愿意去做偷偷摸摸的生意。 就像当年的洪斌，如果场子没有内幕，他成为了一个正式员工，横河的江湖，也不会有这样一位大哥，大家都是被生活所逼。 “那个胖子，你话有点太多了，闭上吧！”我撇了大胖子一眼，警告道。 “如果有一条好的路，他也不愿意去做扒手，你不了解别人的生活，也就别瞎指指点点，又没他吗偷到你身上！” 我平生最讨厌那种故作高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通过指责一个跟他毫不相关的人，来彰显自身的高尚。 我认为，往往这种人，内心才是最卑鄙，最恶毒的。 “我说他呢，又没他妈的说你，你**什么呀，显你大本楼了，我说你了吗？傻x！”大胖子被我呵斥，颜面有些挂不住了，叫嚷着，谩骂着，反驳了我。 咯吱。 而就在这时，拘留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喊什么喊啊！”一名警察率先走进来，对着大胖子呵斥道。 “是他.....” 不等他话说完，一道轻咳声，从门口的方向，小干警的身后，传了过来。 赵所闲庭若步的走了进来。 看到赵所之后，大胖子来了精神：“赵所，这小子刚才骂我，你这给我安排的啥房间啊，除了混混，就是小偷，没一个素质高的，我可是领导安排过来的呀。” 赵所顺着他所指的位置，看到了床榻上，盘腿而坐的我。 冲着我微微一笑，他没有理会大胖子，快步走了过来：“秋哥，妮妮姐跟我打过招呼了，让我给你换一个单人的房间，您跟我这边来吧。” 对于赵所的安排，我摆了摆手：“不用，这里挺好的，我喜欢热闹！” 在热闹这两个字时，我特意加重了声音。 “呵呵呵呵，妮妮姐特意交代的，而且跟这些家伙住一个房间，也不符合你的身份啊。”赵所殷勤的邀请，并将一盒中华香烟，递到了我的手中。 想来闫妮妮一定跟他交代了很多，并且下达了死命令，所以他才如此殷勤。 他只不过是一个所长，闫妮妮那是什么存在，不是一个量级，是天与地的差距。 要知道，当时闫妮妮开的车，单单是看到车牌，市区内，所有警员就要放行的，这就是权利。 第三百五十六章 礼尚往来 能用江c·aa006车牌的，会是什么存在，最起码是厅这个级别的干部。 而且006，代表这职位和权利。 这不只是第六把交椅的意思，因为权利的大小，不只是局限于身份职位的高低，而是取决于在哪个岗位工作。 “不用调了，我在这里住就行，她怎么没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疑惑的问道。 闫妮妮这样安排，一定有她的意图。 “妮妮姐说让你在这里先待几天，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赵所苦笑一声，回答道。 确实，是我病急乱投医了。 就算有什么事情，闫妮妮也不会通过他来给我转达。 “行，我在这里住的挺好，房间我就不换了。”我冲着赵所摆了摆手，余光一瞟，看到了大胖子。 “秋哥，那我一会带人来给你做伤情鉴定哈，晚点还要打扰你，那我先出去了。”赵所说完之后，朝着门外走去。 赵所是一心想打压小度，这个机会，他自然不能放过。 对此，我也乐得消停，他要是能直接让小度脱下这层皮才好，还省了我的力。 “等一下。” 叫住赵所准备离开的身影，我缓缓开口问道：“这个大胖子，什么来历？” 面对我的问话，赵所瞪了大胖子一眼，回答道：“他呀，他在城西区的饭店给人家当厨子的。” “在哪家饭店呀？到时候我去捧捧场。”我盯着大胖子，不怀好意的笑了。 这家伙不是目中无人，能装逼嘛，我今天到要给他一个好好的教训。 “在华天宴，那的老板你应该也认识吧。” 当听到华天宴时，我会心一笑，华天宴的老板，我自然认识，而且再熟悉不过。 “龙总的？”我笑着反问。 “对，就是龙总的。”赵所肯定的答复道。 在听我提到龙总时，大胖子红润的脸色，已经发白，油光满面的脸，开始渗出丝丝冷汗。 “哈哈哈，也对，坤哥都做高级餐厅，厨师薪资都高，有点傲气也正常，对吧！”我冲着大胖子扬了扬下巴，玩味的说道。 “秋哥，我先出去了，那你们聊。”赵所非常识时务，见情况不妙，立即就撤了出去。 咣当。 拘留室的门，被重重的锁上。 点燃一根香烟，我偏头看着大胖子，嬉笑道：“原来这位大哥，是华天宴的厨子啊，这么高级的职业呢，一定不少赚吧，太羡慕你了。 不像我，每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不学无术，也赚不到钱，没有什么出息，早晚有一天我会后悔的，我现在觉得你说的特别对啊，等我出去，我也学个厨子吧，哈哈哈哈。” 面对我的看似真诚夸奖，实则讥讽的言辞，大胖子的脸也挂不住了。 不过，他不敢反驳我，只能是歉意对我笑着，在我每说一句话后，附和的点头。 “秋哥，我就以为你是一个小混混呢，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说的话，您可别往心里去啊。”大胖子表情委屈巴巴。 看到我没有搭话，他开始了诉苦：“秋哥，我也是苦命人啊，食材出现问题，跟我没关系，我被安排顶雷，被送到了这里，我也冤枉的......” 听到他的诉苦，我只是轻哼一声。 这种问题，并不少见，龙坤的饭店，虽然食材都很新鲜，但不乏会有些菜肴，是保护的，是禁止的。 被抓了现行，出来顶雷的，肯定就是厨师。 但他在这里呆多少天，都是带薪的，甚至薪资翻倍，这有什么好可怜的。 “哼，你怎么进来的，跟我没有关系，刚才你不是很牛逼吗？你不是瞧不起人吗？”冷哼一声，我的手指向被他出言侮辱的小个子男人：“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那我就好好教教你，去，给他跪下道歉。” 在我的命令声下，率先反应的却是小个子。 他反应很激烈，‘蹭’的一下，从床上穿了起来，三步并成两步，双手不听的摆动，因为情绪焦急，就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不，不要，不用，没事，我不在乎，大哥，谢谢你给我出头，真不用。” 大胖子在这个拘留室也待了好几天了，房间内每个人都认识，他不好意思，也不屑于给一个小扒手下跪，见小个子男人拒绝，他也顺坡下驴：“秋哥，这位小兄弟都原谅我了，您就别为难我了，好不好。” “跪还是不跪？”我冷声反问。 我刻意针对他的原因，虽然说是为小个子男人出头，但我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今天若不是大胖子针对我，小个子男人替我开口解围，我自然也不会去让大胖子下跪道歉。 刚才小个子男人有意帮我解围，我自然也要替他出头，找回尊严。 礼尚往来。 “还是，不用了吧......”小个子男压低声音，喃喃自语的拒绝。 我没有理会，凶戾的目光至始至终停留在大胖子的脸上，等待他的答复。 扑通！ “小兄弟，是我之前言词过分了，对不起。”大胖子紧咬牙关，跪在小个子男的面前。 “没事，我都不在乎。”小个子男人连忙凑过去，扶起了大胖子。 大胖子很不爽，躲开了小个子男人的搀扶，扭头走开了。 他是被我的实力压制的，而不是被小个子男人的实力压制，所以他对于小个子男人，还是打心眼里的不屑。 只不过迫于无奈和压力。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我递给小个子男人一根香烟，开口问道。 他试探的目光，带着羞涩的看着我。 想拿我的烟，又不敢，畏首畏尾的样子，十分滑稽。 我扬了扬手，示意他接下。 “谢谢大哥，我叫孙雷。”见状，他将他的双手在裤子上用力的蹭了蹭，颤颤巍巍的接过了我递给他的烟。 将火柴丢到他的手中，我弹了弹烟灰，开口说道：“孙雷子，不论咱们做什么行业，都要活的有尊严明白吗？男人可以流血，但不能丢了尊严。” “明白了，大哥。” 第三百五十七章 盗门三只手 在赵所的安排下，我做了一个伤情鉴定。 再次走回拘留室内，除了大胖子不敢再与我说话之外，至于几人都在极力的讨好我。 跟我有一搭没有搭的聊着天，没事还提一些江湖上，我从来未听说过的牛马，问我认不认识，更我拉着近乎，让我很反感。 整个拘留室内，唯一能让我看上眼的，只有孙雷一个人，别看他只是一个小扒手，可我能在他的身上，看到善良。 听起来确实很可笑，但我就是觉得，他的心，比别人都单纯。 “秋哥，你是在哪玩的呀，兄弟我在道上也认识很多兄弟，我表弟是跟土牛大哥混的，叫胡铁方，你知道不？” “秋哥，我是做建设包工生意的，我觉得咱们以后能有合作，等出去的时候，咱哥俩互相留给电话呗。” “相见即是缘，咱们在这里遇见，就说明咱们有缘分，等大家出去了，我张罗一个局，大家一起坐下来喝点，沟通一下感情，到时候秋哥也赏个脸呗。” 对于这些人的言辞，我懒得理会，只是嗯啊答应着。 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也没有时间和这种人交朋友。 多条朋友多条路，这句话不适用所有人，一些对你没有帮助，反而可能会成为累赘的人，不适合交朋友。 闲的无聊，我冲着孙雷招了招手：“雷子，来。” “来啦秋哥。”看到我冲他招手，孙雷立即屁颠屁颠的就小跑了过来，原本个子就小，再配上他那副贼眉鼠眼的样貌，以及他的动作，十分滑稽和搞笑。 “你做这偷偷摸摸的事，也没啥出现，想不想跟我混？”我好奇的问道。 这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反正我手下弟兄众多，也不差他一口吃的。 “好啊，好啊，我愿意。”听到我拉拢之意，孙雷喜上眉梢，连连点头。 如果有一条好的出路，他也不想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没有尊严的活着。 如今我给他了一条全新的路，他乐意不得。 “不过，你总要让我看到你的本事吧。”我笑呵呵的示意他。 孙雷却丝毫不懂我的意思，苦着脸：“秋哥，我要有本事也不至于做小偷了......” “偷，也是一种本事，展示一下。”我郑重的语气，吩咐道。 偷，和出千一样，属于一种本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出千，和偷一样，只不过我们偷的是牌，人群局限性高，属于骗的一种。 “那就偷这盒烟吧。”我四处打量了一圈，发现我只有一盒烟。 “好，那我开始了？”孙雷试探的问道。 “开始吧。” 在我说出开始时，他并没有动，而我目光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开始呀？”我再次催促道。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以我的眼力，他不可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偷到烟的。 “秋哥，你这么盯着我看，我也没办法偷呀，嘿嘿嘿。”孙雷自顾自点燃了一根烟，猥琐的笑着。 “哈哈哈，那我转过去？”我调侃道。 很快，我突然发现了不对，我没给他烟，他哪来的烟抽啊。 而且牌子也是中华，很明显，就是我的那盒烟。 目光快速落在烟盒上，上面依旧完好无损，打开一看，里面的的确确，少了一根。 他什么时候出的手？既然我都没看相见。 目光盯着他的脸，他谄媚的对我笑着，笑容中不乏得意。 思考了一瞬，应该是在他问我可以开始的时候，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才将烟从我的眼皮底下偷走了。 盗门三只手，千门两颗心，孙雷这第三只手，也不简单。 “哈哈哈，好，好手段啊，以后就跟哥混吧，不会亏待你的。”我爽朗一笑，拍了拍孙雷的肩膀。 这时，他却有些犹豫：“秋哥，要不还是算了吧，打打杀杀我也不在行啊，我就会做点偷东西，跟踪踩点之类的活。” 小偷，除了偷东西之外，碰到一些大户，踩点，跟踪，也是他们这一行的必备技能。 而这些技能，我早晚有一天会需要。 我手下不缺打打杀杀的人，但像孙雷这种有手艺的人，还从未有过。 “放心，不用你打架，你这小个子上去，不就是挨揍的命啊，哈哈哈哈。”我大笑着调侃。 被我嘲笑，孙雷不羞不恼，他尴尬的挠了挠头，欣喜的对我恭敬鞠躬：“谢秋哥。” ....... 两天的时间，这两天内，我都被关在拘留所内。 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最近闫妮妮在忙些什么。 里面的生活越是安逸，越让我心中发慌，外面的消息一点传不进来，胖子也没来探望过我。 毋庸置疑，外面一定发生了混乱的事情。 第三天的下午，我被赵所带到了审讯室内。 在里面，一道熟悉的倩影坐在椅子上，她那俊俏的脸庞写满疲倦。 “妮妮，发生什么事了吗？” 待到赵所退出去，审讯室内只剩下我们两人时，我急切的开口问道。 “你的宝马车被人用雷管炸了，好在没伤到人，洪斌再次向整个横河下令追杀你，为大胜报仇。 老虎趁着这个时间，想要吞并你青林镇的势力，好在龙坤哥拉下脸，出面帮你解决了这个麻烦，否则你这次可惨了。 但是木材生意，已经全部被老虎给接纳了。” 闫妮妮叹息一声，再次开口：“整个洪斌势力都在找你，这里对你来说目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在住几天，洪斌那边我去跟他沟通。” 听到这，我了解了闫妮妮的良苦用心。 现在正是洪斌对我追杀的风口时期，他需要这次机会从振雄威。 我若是在风头最盛的时期被发现，或许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或者是我的势力和洪斌集团的一场火拼。 无论如何，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是不划算的。 在拘留室内，等待这波风浪过去，哪怕仍有余威，也不会把我这颗小树刮倒。 “我兄弟们，都还好吗？”苦笑一声。 人生总是有坎坷，车子被砸了无所谓，再买呗。 生意被抢，被大人物针对，这都无所谓，失去的只是利益，多了一些麻烦而已！ 只要人没事，其他，我都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人都没事的，你放心吧，你在里面安心带着，外面的事，有我呢。” 看着闫妮妮疲倦的笑容，我微微仰起头，很感动。 能有一个女人，甘心为我付出这么多，全心全意的帮助我，这是我的福分。 走到闫妮妮的身边，张开怀抱，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辛苦你了，这里面，我不待了，你找一下关系，让我出去吧。” 我是一个男人，我怎么可能在危险来临之际，让我的女人去抗下一切，而我独善其身，躲在拘留室中避难。 这不符合我的性格。 “秋，你别逞强，洪斌要是知道你的位置，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出去，可能会连累你那群弟兄。”闫妮妮劝说道。 我还想开口拒绝。 闫妮妮说的确实有道理，洪斌针对我，是为了作秀给外面的势力看，属于场面上的动作，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深仇大恨。 在他的心中，认定的凶手也并非是我，我只不过是一个名义上顶雷的。 只要我躲过这次的风波，让他的威严从现，他也不会拿我如何。 现在正直风口处，我敢在这个期间出现，那就等于和洪斌对着干，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办我。 从理智的角度，和大局来看，我不出现，对我以及我的兄弟，都有好处。 洪斌不会针对我的兄弟，青林镇的势力，他可能不知道幕后是我，就算知道，他也会装作不知道，那地方是老虎的地盘，还有龙坤的插手。 至于我公开的属地，市里赌场，他没有胆量去动，那里的大股东，可是闫丹丹。 “行，你也别太累，有些小事，让胖子解决就行，辛苦你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出监 “行，你也别太累，有些小事，让胖子解决就行，辛苦你了。”轻轻抚摸着闫妮妮的头发，我迫不得已的说道。 闫妮妮确实是目前帮我解决事情的合适任选，因为她的背景，可以让他时刻保持着安全。 在我市，包括我省，也没几个人在得知闫妮妮身份后，敢动她人。 她的生命安全可以得到保证，所以我放心她去帮我折腾这些事。 否则，我宁愿正面与洪斌硬碰硬，也不会让她去冒险！ “秋，这是你的事业，我会全力支持你的。”闫妮妮紧紧的搂着我，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她承受的压力，绝对比我口中想象的要难很多。 我不想让她这么苦，可我迫不得已，未来，未来等我成为一方大哥，我一定会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嗯，妮妮，我，我爱你。” 复杂的情绪，促使着我，袒露真情。 我爱你这句话，自从我正式踏入江湖，告别那最后一抹青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包括对戚瑶。 爱，是一种责任，或许从我踏入江湖，领悟江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无法再继续爱戚瑶，她不是我的。 人，是需要爱的，但爱要选对适合的人。 我和戚瑶的分开，江湖只是一个噱头，是分手的爆发理由，其中的事情，很多，很多。 戚瑶的单纯也是我需要的，也我喜欢的，可我喜欢，不代表我身边人也喜欢，她始终无法融入到我的圈子内，她对于江湖，对于混混，就带着一种有色眼镜。 而我又不可能为她放弃我的圈层，我们走不到最后，从最开始，就是意料之中，是必然的。 闫妮妮不同，她适合我，她对我也诚心诚意，我也渐渐的，深爱上了她。 “我也爱你。” 再说这句话时，我能明显感觉到闫妮妮的手抱的更紧。 她爱我，要比我爱她更深，这一点，我敢肯定。 爱情，赌博，生意，都逃不了人性。 赌博，生意，付出者越多，越上心，越在乎。 爱情也一样，往往是付出感情最多的那位，会爱的更深。 我和闫妮妮之间，已经不分深浅，至少，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 接下来的十几天内，我都在拘留所内度过，直到第十四天，我提前一天晚上，出了拘留所。 为的就是避免洪斌会派人提前埋伏，针对我。 晚上，十点半，我出了拘留所，是胖子接的我，闫妮妮这个时间段，她要回别墅。 自从闫丹丹知道我和闫妮妮在一起后，她就限制了闫妮妮夜晚出行的时间。 除了胖子接我之外，派出所门口，还有一个小个子男人，正是孙雷。 他比我进拘留所的时间早四天，在三天前就已经出监了。 “秋哥。”孙雷看到我出来，热情的跑到我的身边。 “彦秋，你可算是出来了，在里面怎么样呀？有没有欺负别人？”胖子哈哈一笑，调侃道。 “秋哥在里面可威风了。”孙雷崇拜的说道。 对于两人的热情，我挥了挥手：“走吧，有什么事情，上车里说。” 走到胖子的奥迪车前，孙雷却迟迟不上车。 “怎么了？”我拉开车门，疑惑的问道。 “秋哥，这...这是你们的车，这是奥迪吧.....”孙雷如同看待一件珍宝一般，想摸，又不敢。 “是呀。”我微微一笑，一把将孙雷拉进了车里：“喜欢呀，只要你好好干，以后哥送你一台！” “喜欢，这，我开不来，这都是你们上等人开的车。”孙雷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在他的思想概念中，就已将人，分为三六九等，而他，被他自己分为了最下等。 “什么上等人，下等人的，一个车而已。”胖子启动车辆，随口搭话道。 “胖子说的对，雷子，虽然我们出身贫寒，但我们要对未来有希望，身外蝼蚁，当有鸿鹄之志，明白吗？”我慷概激昂的说道。 我就是蝼蚁出身，我没有背景，父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初中没毕业就到县城打工，在师父家苦学五年千术，通过一点点的努力，才走了今天的地位。 有的时候，我也庆幸自己没有好的背景，或许我家里的条件稍微好一些。 或许身为蝼蚁的我，没有远大志向，我可能都熬不住那五年。 那五年，我师父为我无微不至，但是我师娘..... 我师娘的脾气，若是换作一般人，早就忍受不住，我但凡缺乏一些打拼精神，我都会选择回家种田，也不愿意经受师娘的辱骂。 “秋...秋哥，鸿鹄是什么东西？”孙雷挠了挠头，疑惑的偏着头，开口问道。 对于他的问话，我也是十分无语。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无知，居然连身为蝼蚁，当有鸿鹄之志这句话都没听说过。 更无语的是，我不知道该这么给他解释，因为我也不清楚，鸿鹄是什么东西。 “是呀，秋哥，鸿鹄是什么呀？哈哈哈哈哈哈。”见到我迟迟不回答，胖子也附和着，询问道。 脸上的笑容，极为猥琐。 以胖子的学历，自然清楚鸿鹄的意思。 之所以这么问，他就是想拿我找个笑话，跟我开个玩笑。 “鸿鹄啊，就是一种鸟，也是一种比方，我就是想告诉，不过你出身如何，只要有远大的报复，并且为此努力，你就一定能成功。”我沉思的半天，终于给出了一个这样的解释。 “你秋哥就是想告诉你，只要你跟对大哥，好好干，听大哥的话，跟着大哥走，就一定有肉吃，这么解释明白了吗？”胖子附和着我说道。 胖子的解释，虽然带着玩笑的意味，但却是最通透的。 我的目的，就是如此。 “明白了，秋哥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你让我撵狗，我绝对不撵鸡。”孙雷似懂非懂的伸出了四根手势，做出对天发誓的手势，保证道。 “好好干吧，不会亏待你的。”我拍了拍孙雷的肩膀，笑道。 胖子将我们送到了我常住的那家酒店，开了两间房，我和孙雷一人一间。 胖子有地方住，他的夜生活行踪飘忽不定，住所，从洗浴，按摩房，再到酒店。 人家毕竟是大城市回来的，会玩，我也管不了。 在我的房间内，胖子抽着烟，开口道：“秋哥，最近发生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吗?” 这是今晚胖子第一次开口跟我聊正事，之前孙雷在，他不方便说，现在孙雷在他的房间内。 “大致清楚了，反正对我很不利，老虎和洪斌，都在针对我，这横河，难有我立足之地啊，哈哈哈。”我抽了一口烟，看着烟雾在我口腔中喷出，似梦似幻。 “彦秋，明哲保身吧，我觉得，这次的横河江湖，我们不要插手了，大不了青林镇不要了，至少能保证我们兄弟的安危，早晚会有机会，到时候我们在卷土从来呗。”胖子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胖子说的没错，以我的势力，和老虎，洪斌这种级别的大哥叫板，还远远不够。 最正确的方式，就是放弃一切，保存实力，等到有机会，在杀一个回马枪。 但想象美好，现实真的会如此简单吗？ 答案是否定的。 “胖子，横河这场风波，我们不能退出，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机会。”我认真的说道。 这一次，不再是小打小闹，不再是演习。 和尚带着仇恨归来，太子蓄谋已久，怎么会轻易结束？ 第三百五十九章 陆凯归来 横河县的这次争夺，属于三方争雄，最起码会有一方大哥的倒台。 我虽然不了解太子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但我认为，他失败的几率，会比老虎和洪斌倒台的几率大一些。 原因很简单，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太子强，强在了他的背景，他的父亲是安定市的一把手，他可以在安定市稳如泰山，呼风唤雨。 安定市是县级市，它的级别，与横河县大致相同，太子的父亲就算手眼通天，却有局限性。 手再长，他管不到横河县来，所以我不认为太子能成功。 但太子也不是傻瓜，他选择这样做，就有他的手段和底牌，横河必定要打乱，太子一定会将横河闹个天翻地覆。 而我，已经抓住了机会，看准了猎物！ 胖子对于我已经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反驳，于是，他转移的话题：“彦秋，陆凯回来了，你知道吗？” “没听说啊，什么时候的事，他现在在哪了？” 听到陆凯归来，我打心底的开心，这个江湖社会上，真正的兄弟不多。 我只有胖子，和陆凯两位兄弟，秦昊算半个。 “他上个礼拜就回来了，目前在横河呢，好像已经跟兰娜姐在一起了。”胖子一副八卦的模样，凑到我的身边，挨着我坐下。 有情人终成眷属，陆凯和兰娜的感情经历，算是坎坷的。 陆凯对兰娜的真心，我看在眼里，他们两个人能走到一起，我特别欣慰。 “挺好的。”我淡淡一笑，听到他们的消息，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至于见面，现在不是时机，横河县，已经成为了我的禁足之地。 走到床头插排的位置，将充好电的电池换到了手机上。 十五天的时间，我的手机早就关机了。 打开手机，上面有很多未接来电，多到我已经懒得去往下翻。 有胖子的，秦昊的，李猛的，兰娜的，等等..... 毕竟我失联十五天，大家也都在关心我。 我们团伙，包括李猛在内，都已经从胖子口中得知了我的消息，也就没有给他们回电话的必要。 嘟嘟嘟..... 我拨通了兰娜的电话。 陆凯刚回来，他之前的手机号已经不用，换了新卡，我没有他的手机号。 “喂，小秋，听说你又进去了？”电话接通，兰娜欣喜的声音传来。 “嗯，进去呆两天，就当散散心呗。”我开了一句玩笑，继续问道：“听说凯子回来了，跟你在一起了吗？” “在一起了，凯哥，找你的，小秋。” 在兰娜的呼唤下，大概过了几十秒的样子，对面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秋哥。” 他的声音平淡中带着喜悦，兄弟之间，已经半年没通话了，这半年内，大家都在改变。 “凯子，恭喜你啊，这以后我是叫兰娜为嫂子呢，还是叫你声姐夫啊，哈哈哈哈。”我抽着烟，哈哈大笑，调侃道。 一旁，胖子也凑了上来：“那必然是弟妹啦。” “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都一样。”陆凯无所谓的说道。 我将免提打开，我们兄弟三人，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聊天了，哪怕是隔着电话。 闲聊了七八分钟，陆凯打断了我们的畅谈：“秋，胖子，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明天你们有时间吗？咱们见面一起叙旧。” “好，那明天见，你也早点忙事业吧，哈哈哈哈。”胖子极为猥琐的笑着，他所指的事业，不言而喻。 “明天见面聊，我安排地方，你和娜姐一起来。”我盛情的邀请。 “没问题。”陆凯回复过后，挂断了电话。 这一次的通话，能够明显感觉出，陆凯的变化，就不清楚明天见面时，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人都在变，我也不确定，他是否还是从前的陆凯。 他是否还是我的兄弟，我不确定。 同样，我也在变，以前我对于自己的兄弟，不会出现这么多顾虑，更不会怀疑，以前，我相信感情，现在的我，不是那样了。 将电话放在茶几上，我偏头看向胖子，调侃道：“咱们兄弟仨，还就你最洒脱啊，哈哈哈，你这个毛病得改改了，每次都玩俩，以后找对象，咋找呀？” 我看似在调侃，实际也是劝导。 特殊癖好这个东西，习惯了，以后短时间内无法纠正。 胖子每次都喜欢跟两个女人一起做运动，这种特殊癖好他已经习惯了，若是突然让他只能一个女人在一起，肯定会不习惯。 就像平时只穿平底鞋的女人，突然让她换上高跟鞋，一定会不习惯的。 胖子这种特殊癖好，就适合找小姐，处对象，结婚，还能找俩吗? 哪有这种好事，法律也不允许啊。 “那咋找不到对象呢，我现在就有合适人选，过两天我也给你带两个嫂子回来，哈哈哈哈。”胖子脸上肥肉乱颤，提起这件事，嘴角都情不自禁的浮现一种无法收敛的猥琐笑容。 看他这副模样，我长谈一口气，用手扶住了额头，十分无语。 胖子这个人，做事够认真，做兄弟够仗义，聪明，会经商，可以说，这个人哪都挺好，最大的缺点，就是看到女人走不动道，沉迷于女色之中。 他算是被黄，害的不浅，要不是家底殷实，靠营养品补充，身体早就被掏空了。 等等，突然我意识到了什么，刚才胖子说要给我带两个嫂子？ “两个？”我诧异的说道。 “是呀，两个啊。”胖子得意的笑道。 “兄弟啊，咱玩归玩，夜场的女人，不能要啊。”我认真的劝说道。 我不是瞧不起做身体上生意的女人，但我接受不了这种女人在身边。 金钱交易，玩玩可以，但那种女人，被多少人个人上过，她们自己都未必数的清楚，心里犯膈应。 胖子跟她们玩玩可以，但处对象绝对不行，更何况是结婚。 都不需要胖子父母拒绝，我第一个就是反对的，他敢找，我就敢把他腿打折，别看他是我的兄弟。 第三百六十章 国海集团 就是作为兄弟，作为好兄弟，我才会打断他的腿，我是为他好，也是为我们的名声好。 他吗的，哪天我要是在外面，听到别人说，我李彦秋的兄弟找个小姐当女朋友，我不要面子？我的脸，挂不住！ “说啥呢，人家是正经姑娘。”胖子打着保票。 “可拉倒吧，谁家正经人，能同意一夫多妻呀？”我反驳了胖子，我认为他在骗我。 一夫一妻制，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东西，我认为，这是不可改变的现实。 而且，就胖子的交际圈，他能认识啥正经姑娘啊？ “真的，不骗你，她们是双胞胎，听说她家里挺苦的，她爸爸生完她俩，就跟别的女人跑了，是她妈一手拉扯长大的。 他们对于男人是不信任的，是我感化了她们，他们才愿意从新接纳男人，看你兄弟，伟大吧，我这是拯救了两个身在水生火热中的女人。”胖子拍着胸脯，十分自豪。 见他这副模样，我也不知该如何说他好了。 “既然你决定，人只要正经，我就支持你。”我无可奈何，听这个故事，有点假的老套。 现实中这个事情常常发生，不负责任的男人太多了。 “不过，我警告你，要是让我知道她们两个是在哪个夜店混过的，别怪我到时候跟你们翻脸！” 我特意用的是你们，这其中，就包括那两个女人。 “放心吧，绝对正经人，正好，明天我也带去，给你们瞧瞧好啦。” 看来这次，胖子是认真的，我也只好默默点头，同意了他的观点。 “正好，你也把妮妮姐带上呗，我们仨兄弟也从几年前的老光棍，都有了心爱的人，夺好啊。”胖子说道。 “行，我看看吧。” “对了，我的宝马车被炸掉了，你把奥迪给我留下，明天你去提个车，走公司账，我就要刘野同款的凌志。”我嘱咐道。 选择凌志，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这个牌子，也不是我觉得这个车有多好。 我只是在向刘野，以及刘野平辈他那群大哥证明，我和他们，是一个段位的，少他吗拿我当枪用！ “明白。” 我的账上有不少钱，青林镇木材的红利，这些天我就分走了几十万，还有赌场的生意，都是一些暴利的行业。 “明天你给孙雷安排个地方工作，不需要他打打杀杀，安逸点的就好。”我安排道。 对于内部的事情，胖子都会替我打理的明明白白。 生意场，江湖，都是一样的，总要有人去开拓市场，也需要有人开稳固内部，里应外合，内外兼备，方能在高速发展时期，不会出现纰漏，屹立不倒。 ......... 这些天，在拘留所内的生活，虽然乏味，但却睡的出奇的踏实。 在几个大男人的鼾声之下，我睡了十几天的安稳觉，这十几天内，我也未曾因为失眠而困扰过。 鼾声，笑声，哈欠声这些声音都是有渲染力的。 我发现，我并不是非要做运动，才能睡的踏实，我只是缺少安全感，缺少陪伴。 大哥的身份，给我带来了金钱，名誉，和他人羡慕的目光。 表面的光鲜亮丽，却代表不了一些，没有人能体会到我的痛苦，内心的焦作和折磨，让我坐立不安，精神崩溃。 哪怕到了二零二二年的今天，我也常常会因为那段时期的经历，而从梦中惊醒。 次日。 在闫妮妮的陪同下，我们两个来到百货大楼，买了一套更为体面的服装。 打扮利落，我独自一人，驱车朝着城外开去。 今天，我要见一位大人物，一位能帮助我逆转局面，夺回一切的人物。 下午两点，我来到了一家名为国海集团的办公楼内。 国海集团在我市，相当有名气，这是这一家以煤矿资源为主的大集团。 今天，我要找的人，就是这家公司的名义总经理，廖世奇。 这家公司的董事长是一个神秘的人物，很多员工入职几年，都没见过董事长的面。 其原因，并非是董事长日理万机，也不是董事长财务自由，公司省心不需要打理。 原因很简单，就是这家董事长也不过是傀儡，挂名而已。 江湖传言，这家公司的真正掌权人，来自省里的某位高官，我认为这种说法，最为合理。 车停在国海集团辽阔的大院内，走进办公楼，门口接待人员里面的向我问好：“您好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找你们廖总。”我随口说道。 我没有廖世奇的联系方式，也没见过他，今天，我就是冒冒失失赶过来的。 但我调查过，他平时没事的时候，都会在国海集团的办公室内，虽然他也不过是挂职人员，管不了什么事，样子总要做出来。 “好，请问您和我们廖总预约了吗？”接待人员客客气气的问道。 “没有。” “不好意思先生，没有预约，我们廖总是不见客人的。”接待人员歉意的婉言拒绝了我。 通过她的话术，可以证明一点，廖世奇在国海集团的办公室内。 “没事，你帮我通报一下，就说我叫李彦秋，他会让我进去的。”我笃定的说道。 “这，不要您给他打一个电话吧.....” 接待人员眼带惧色，犹犹豫豫，就知道她担心我万一诓骗了她，她会招到廖世奇的反感。 我没有廖世奇的电话，否则，也不至于被堵在门口不让进。 “放心吧，你们廖总一定会见我的，快去吧，问一下又不会少肉，但万一你耽误了正事，你可要摊上麻烦的。”我用玩笑的语气调侃道。 闻言，接待人员面露苦色，点了点头，遵循了我的意见：“好的先生，那您稍等。” 坐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等待了不到十分钟，接待人员匆忙的走了回来。 “先生，我们廖总请你上去。” 在接待人员的带领下，我们坐上了电梯，赶往了八楼。 走进这间偌大的办公室，在办公室内，只有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他懒撒的看着电视剧。 第三百六十一章 初见太子 男人仿佛对于我的走进，闻所未闻，认真的观看天龙八部。 他长的很帅，很有英气，坐在那里，就好像这个地方的王，十分有气质的一个男人。 能够看的出来，他从小都是在高等教育，殷实家庭中，生长的孩子，他身上的气质，有点像闫丹丹，不过没有闫丹丹那般的霸气外漏。 我无数次幻想过他的样子，或许是纨绔二代，痞里痞气，也或许是官宦子弟那股文弱书气中的阴险狡诈，但他这般模样，出乎我的意料。 更没有属于江湖的大哥的凶戾，又不像笑面虎。 从第一眼，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上流社会的人群，包括发型，都竖的非常精致，倒背在脑后。 不亏是能称之为太子的男人，光从外表气质上来看，他就称的上定安市太子这个外号！ “来了，坐吧。”太子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剧，从我进门以来，他还从未正眼看过我。 这一点，虽然让我很不爽，但他的江湖地位比我高，而且我也有求于人，所以我忍了。 “嗯。”我应了一声，没有多说，坐在沙发上，我也看起了电视剧。 天龙八部这部剧我以前看过，对于剧情我熟悉，看第二遍，也津津有味。 心中虽然急切，但表面上，不慌不忙，要想做大哥，得先沉得住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这二十几分钟，我如坐针毡，却又要强装镇定。 终于，等了二十几分钟这集电视剧终于演播完，进入了广告环节。 本以为，待到演播广告，他会主动与我聊几句，出于尊重我等他看完了电视剧，出于礼貌，他总要关掉电视跟我聊聊。 出乎我意外的，他按下遥控器，并非是关机键，而是换台。 他这是在搞我心态，也是在对我进行身份的打压，其中，我感受到了屈辱的味道。 人是相互的，刚才我给足了他面子，如今，他却拿我不识数，我也就没必要惯他的毛病。 “廖总，那我今天就不打扰你看电视了。”对着太子微微一笑，我起身就走。 我找他合作，又不是求他，我需要他的帮助，但他难道就不需要我的力量吗？ 没有我的帮助，单单凭他，凭和尚的力量，就想吞并横河江湖，无非是痴人说梦，拿下五星镇，都要费些力气。 “等一下，李总，稍安勿躁。” 正当我的按下房门把手时，太子出言叫住了我。 脚步顿了顿，我回头看向他。 此时，他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正在对我笑：“李总，不要介意嘛，这集错过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重播，理解一下。” 说着，和尚站起身，主动迎接上我，拉起我的胳膊，落座在沙发上。 对于他这番突然热情的举动，我颇为意外，不明白他到底要闹哪一出。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吗？ 心中冷哼一声，我坐在了和尚对面，心中对于这个男人，我产生了厌烦，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李总，这次亲自登门，是想跟我谈什么？关于你们让和尚下跪敬茶的事情吗？哈哈哈哈。”太子递来一根香烟，语气轻飘飘的，提起和尚下跪这件事，就如同在讲一个笑话。 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复他，他刚才将我晾在一旁，我也要有我大哥的架子。 点燃这支我从未见过牌子的香烟，我默默的吸了一口，仰头依靠在实木沙发上，十分懒散的模样：“不，不，不。” 轻笑着否定了太子的问题，我随意的说道：“我来是找廖总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五星镇的事业吗?”太子淡然一笑，问道。 “整个横河的生意！”我目光直视他，郑重的说道。 “哈哈哈哈。”闻言，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几声，随后，脸色陡然转冷：“谈也要你大哥李猛过来谈，你算什么东西? 我没请你出去，就给足了李猛的面子，你不要在这里哗众取宠了！” 闻言，我似乎懂了。 挂不得太子会对我这般态度，原来在他的眼中，我只不过是一个喽罗兵。 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刚才能容忍我狂妄之举，并且让我坐在沙发上，已经可以彰显他的素养了。 我们还是敌对关系，半个月前，我们还接受了和尚的下跪，大闹了他的接风宴。 如今，他能跟我客客气气的说话，已经够不容易了。 “太子，很多事情，都不是表象那样，你们看到的，往往都是别人想让你们看到的，你觉得我说的对吗？”我莞尔一笑，目光与太子对视，丝毫不退缩。 眼神的交锋，就是气场的比拼，谈判的关键。 气场弱了，也就只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 “哦？有点意思，那你说说看，你不想让我们看到的是什么？”太子抽了一口烟，玩味的问道。 “源帮是我不想让别人看到的。” 太子是聪明人，此言一出，他顿时理解了我话语中的意思，眉毛轻佻，诧异的上下打量着我。 “嗯.....有点那个意思。”太子笑着点了点头，很满意的样：“现在的身份，你到是有资格跟我谈一谈，说说看，怎么合作？” “廖总，我知道你的实力很强，可强龙不压地头蛇，老虎和洪斌，都有他们的江湖背景，在当地也有官方的势力，不是随意能绊倒的，否则，你也不会等待这么多年，没错吧？” 我开口问道。 “继续。”太子抬了抬手，示意我继续说。 “我能协助你解决老虎，在横河县，我也有我的力量，只要你和我联和，绊倒老虎，不成问题。”我给太子打着保票。 能不能解决老虎，我心里没谱，至少忽悠太子，跟他合作，我能安全很多，也有反扑的实力。 “嗯....调查过，源帮确实有些实力，还很神秘，你的加入，确实会让这件事更有意思。”太子笑着，可笑的格**险：“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我不需要你的想象，因为跟我合作，你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至少，和尚眼下五星镇的大患，解决了一半，不是吗?” 第三百六十二章 太子的大礼 五星镇，就是我这次来谈判的资本。 太子想要踏足横河县，首当其要是解决鸭子和皮球，拿下五星镇！ 五星镇，是和尚的江湖出发点，也是太子与我，踏足横河的新起点。 鸭子和皮球各自掌握了五星镇的半壁江山，和尚目前还属于夹缝中生存，岌岌可危，没有太子的支持，早就被踢出局了。 “你能代表源帮？”太子诧异的问道。 “嗯。”轻轻点头，对于太子的疑问，我明不白他的意思。 他不是傻子，刚才我的一席话已经点名了我的身份，他却还要再问，其中定有缘由。 “你能代表源帮，为什么还要让和尚给你们下跪敬茶呢？招惹了我的人，又过来找我合作，你不觉得有些自相矛盾吗？”太子淡漠的冷笑。 从他的脸上，我看到了鄙夷。 或许在他眼中，我是因为和洪斌与老虎闹翻了，没有盟友，才投奔的他，而不是诚心合作。 这一点，我要好好跟他解释一下。 “廖总，这件事过于复杂，那天的事情，都是鸭子挑起的，和尚以及在场的兄弟，都看在眼里。”我解释道。 “鸭子，不就是你的人吗？” “不，源帮不等同于鸭子，鸭子是刘野的人.......”我压低声音，冷声说道。 对于刘野，他一直拿我当枪用，如今洪斌，老虎都要办我，我也没见到他的任何作用。 跟他的合作，我太被动了，我不喜欢！ 既然他不爱惜这把枪，就不能怪枪走火误伤。 “刘野，刘特勒，这个人，有意思呐。”太子轻轻晃了晃脑袋，嘴角的笑容满是讥讽的味道。 刘特勒这个称呼，我以前也听说过几回，次数屈指可数。 这一点，不值得注意，江湖上，有外号很正常。 刘野，就是他的外号，因为这个人从出道起，就有野性，有野心，所以大家都叫他刘野。 而刘特勒，或许就是刘野的真名。 名字而已，没有关注的必要。 以太子的聪明才智，在听到刘野二字后，他会明白其中一切的，包括老鼠的死。 “既然话已经谈论到这里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说说你的条件吧。”太子弹了弹烟灰，看向我说道。 已经谈论到条件，这件事，就已经成了。 条件，是谈不崩的，因为我想要的，是整个横河县！ 既然我要当大哥，我拿着性命去赌，就要赌一盘大的，将收益，扩张到最大！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帮你拿下横河县，我只要横河的下属五镇，这是我的底价，我这个人从来不开幌。”我认真的说道。 这个条件并不过分，横河下属五镇，我已经占据一个半了，剩下了，不难解决。 如果他连这个分配方案都不同意，他也就不是真心想跟我合作。 “没问题，我要的是地盘，你看中的是资源，我们不冲突。”太子翘着二郎腿，毫不在乎的说道。 太子说的没错，我看中的就是资源，木材上的巨大利益，让我心动，让我贪婪。 在他看来，我要的是钱，五镇的资源收益累积在一起，不会比横河县少，甚至更多。 而太子要的是地盘，那是地位的象征，他要权。 对于这个从小就在钱堆中长大的男人，他已经有了这辈子花不完的财富，他追求的是更好阶层的卓越，他崇尚的是权力。 在他看来，钱和权，不冲突。 其实，我选择下属五镇，也有其他打算。 我们两个首先要面对的敌人是老虎，老虎掌握着横河下属五镇的话语权，当办掉老虎时，我就已经实现了我的利益最大化。 也能在与洪斌的争夺中，补充自身，扩展势力。 “廖老板，合作愉快。”主动伸出手，我真诚的笑着。 能跟太子达成合作，我有信心，在短时间内，就能占领整个五星镇江湖，皮球是一个傻帽，想将他踢出局，最简单不过！ 太子这一次也没有摆谱子，见到我伸手后，他也礼貌且优雅的伸出了他的右手，和我握在了一起。 手掌内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量，如同铁钳一般，将我夹住。 我毫不示弱，同样微微用力。 我们这并非是力量上的较劲，也是出于礼貌的一种，没有人握手时是放松的，用软踏踏放松的手去行握手礼，是不尊重人的表现。 双手相握，太子莞尔一笑：“和尚的耻辱，需要人命来洗刷，李总有诚意，那我也送李总一个礼物，呵呵呵！” 对视的一瞬间，我明白了太子言语中的意思，爽朗一笑，回道：“哈哈哈，那就多谢廖老板了。” 太子要送我一份大礼，这份大礼可能会让我得罪一些人，但却更符合我现在的局面。 利益至上的年代，得罪人，又怕些什么呢？ 这份大礼，也间接的会给太子带来好处，一举两得之事，此事成，将加速我们垄断五星镇的进度！ 从国海集团走出，看了一眼时间，将近下午三点。 安定市距离市区大概三十公里左右，开车半个小时，绰绰有余。 中午的时候，我已经跟闫妮妮约好了。 晚上，我将带着她，参加我们兄弟三人的聚会。 五点，林厨公馆门前，闫妮妮挽着我的手臂，一同进入包厢之内。 今天的闫妮妮，可谓是盛装出席，一身高档的礼服，八厘米的高跟鞋，再配上她精致的妆容，以及独特的气质，如同璀璨的星光一般耀眼。 跟她相伴而行，我都觉得脸上倍有面子，我们所过之处，都是焦点的聚集地，男人们，纷纷对我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哇，有漂亮的女人，这要是能娶回家当老婆，我家祖坟都得冒青烟。” “他旁边这个男的，挺一般呀，不相配呢，啧，想不通。” “那有啥想不通的，这男的一看就是大款，人家有钱呗。” 一走一过，听着周围隐晦的议论，我伸手搂住了闫妮妮的腰。 吗的，敢讽刺我，气死这帮老色狼。 走进包厢，胖子和他的两个女朋友已经赶到了。 “陆凯呢？”冲着那两个女生微微点头，我看向胖子问道。 这俩姑娘我打量了一下，长相在我这个外人眼中，几乎是一模一样，如同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般。 很漂亮，浓眉大眼的，肤色也很白。 身上没有夜场女人的那股风流气息，穿着时尚，但是气质是淳朴的。 “快到了吧，刚才通话说已经进市区的。”胖子回道。 拉着闫妮妮，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兄弟之间，不分什么主位宾位，随意些就好。 “哇，姐姐好美，好有气质奥。”自大进屋起，胖子的两个女朋友目光始终落在闫妮妮的身上。 今天的闫妮妮，确实比往常要精致很多，即便我们两个已经相处这么久，她坐在我的身边，对我稍微有些亲密的举止，也会让我心跳加速。 “谢谢，你们两个也很漂亮，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呢？”闫妮妮淡淡一笑，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胖子能不能分清。 在两人开口之前，我抢先一步，笑嘻嘻的对着胖子问道：“胖子，你能分清她俩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吗？” “当然了，那必须的。” 胖子自信满满，目光扫过两人，却面露迟疑之色，思考一瞬，指着坐在他身边的女生说道：“嗯......她是姐姐小玉，那个是妹妹珠珠。” “宏哥，我是珠珠，她才是小玉呀。”坐在胖子身边的妹妹，气呼呼的道。 “哈哈哈哈。”我大笑着，调侃起胖子：“胖子，你他吗还真是慧眼识珠啊，哈哈哈哈。” 面对我的调侃，胖子也爽朗的大笑起来：“哈哈，失误，看打眼了。” 胖子的性格一直都属于逗哏式的，搞笑风格。 他不可能分不清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之所以这样演，全是为了逗我们开心。 活跃气氛。 “聊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啊？” 第三百六十三章 兄弟相聚 “聊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啊？” 这时，包厢门口，一道熟悉的声音悠悠传来。 闻声看去，陆凯那张熟悉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 看到他时，我脸上的笑容，僵硬，凝固。 在他的右脸上，有一条从脑门到下巴的狰狞刀疤，整个刀疤是竖向的，从他的疤痕就能分析出，当时那把刀一定割的很深，并且是划伤，不是砍伤。 那是被人用匕首，杀猪刀一类的武器，割出来的。 除了这条伤疤之外，让我更加忌惮的，是他的眼眸，那种古井无波里的阴狠和漠视，是需要用人命才能堆积出的戾气。 缅北走这一遭，陆凯一定受了不少的罪，也杀了不少的人。 生命是平等的，但那边的生命，的确不值钱，死一个人，和杀一只鸡，区别不大。 陆凯的身边，是邱兰娜，今天的兰娜也精心打扮了一番，走在外面，也是模特级别的美女。 不过，今天在场的美女再惊艳，也都被闫妮妮比的黯淡无光。 “凯子，嫂子，快坐，你们怎么这么慢啊，再不来我和彦秋都要散场了个屁的。”胖子玩笑的抱怨道。 兄弟之间，开开玩笑，再正常不过，谁都不会在意。 “横河有点事，耽误了一会。”兰娜歉意一笑，坐在了闫妮妮的身旁。 “秋哥，看到我不太高兴啊？怎么也不吱个声。”陆凯走到我的身边，拳头怼在我的肩膀上。 拳头怼肩膀，这是我们兄弟之间，打招呼的一种方式。 他的笑容，还是从前那般真诚。 “没，只是一晃半年不见，你变了太多，我很惊讶。”我感叹一声，抽出一根香烟，递给陆凯。 他接过我的烟，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为他点上这支烟，深吸一口，吐出烟雾。 再次吐出一口气，将面前浓厚的烟雾吹的四散而开，他苦笑一声：“是呀，半年不见，我变了，你也和以前不一样喽。” 身体微微一怔，我愣住了一刹那。 是呀，我变了好多，不仅是身份地位的改变，包括兄弟感情，也变了。 若是换做以前，面对陆凯的调侃，我一定不会死板的说出那句感叹：只是一晃半年不见，你变了太多。 若是以前，陆凯九死一生归来，我见到他，一定会冲上去，抱着他，用力拍打他的后背，激动到哭泣的开句玩笑：曹，看见你就不烦别人！ 我变了。 我一直担心我们兄弟感情，会因为江湖道路的不同给疏远。 现在我才发现，一直疏远和改变我们感情的不是江湖，而是自身。 “你们都变了，就胖哥我没变。”胖子是圆滑的人，他看出我们兄弟之间的不对，连忙打圆场，缓解气氛。 “是呀，你就没变。”我的目光在双胞胎身上扫过，哈哈一笑调侃。 我这句话，以及隐晦的目光，那四位女性看不出其中奥妙。 不过，我们兄弟三个的默契，自然立刻会意。 “胖子体格好，哈哈哈哈。”陆凯也附和的调侃。 一同入座之后，服务员开始走菜。 我兄弟三个寒暄过后，自然也不能忘记把自己的女朋友介绍一下。 在我介绍过闫妮妮后，陆凯突然发声，声音沉重，并非玩笑：“彦秋，你和戚瑶什么时候分手的，这对象换的挺快啊。”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兰娜轻轻的拉扯着陆凯，但他的目光，依旧咄咄逼人的盯着我。 陆凯对戚瑶的印象一直很好，尤其是那次我在青林镇重伤，戚瑶请假，无微不至的在医院照顾了我一个星期的昼夜后。 我记得那时，陆凯坐在病床前，特别认真的跟我说过一句话：“兄弟，我跟你讲，戚瑶这女孩好啊，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你要是做出愧对她的事，我可跟你没完。” 那时我以为陆凯只是一句玩笑话。 可回想起来，当时他的表情，却那么认真。 在我一瞬间的蒙圈时，陆凯又补充了一句：“彦秋，戚瑶对你不错，咱们男人应该有责任，要对爱的人负责到底，而不是见一个爱一个！” 随着跟他接触，我发现他变得越来越多，这种话，换做是以前，他可能会私下跟我讲，绝对不会当着闫妮妮和满桌子人的面来谈。 这让我的面子往哪放，让闫妮妮的面子往哪放啊！ “呵呵呵呵，凯子你就能开彦秋的玩笑，这处对象分分合合不是正常嘛，你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呢。”胖子连忙打起圆场，试图挽回尴尬的局面。 微微一笑，我打断了胖子，伸出手与闫妮妮十指相扣，我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事，遇见很多人，做出很多选择。 我遇到戚瑶，我们经历了很多，也验证过，争取过，最后做出的选择是分开。 分开，不代表是错，对与错，本就不该被定义，她离开我，会遇到给她安稳的男人。 而我，也遇到了在黑暗之中，照亮我，温暖我的女人，我们经历的一切，也不是旁观者片面而知的。 记得有一句经典的广告词是这样说的，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我的看法，恰恰与之相反。 我和妮妮能走到一起，彼此经历过风雨，走过坎坷的道路，相爱，相知，那就不要在乎曾经拥有，我更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往后余生，我只想，也只在乎天长地久！” 平静的，一句一顿的说出我心中的感悟，也借着这个机会，我要让闫妮妮安心，给她一个承诺。 人要往前看，回忆即便再美好，也是过去式。 在我说完这段话后，明显感觉到闫妮妮的手，握的更紧。 偏过头看向她，她冲着我甜甜一笑，眼中饱含感动之情。 “好，秋哥讲的真好，是呀，曾经的事，都过去啦。”胖子女友珠珠鼓掌夸赞。 胖子也顺着我的话题，打起圆场：“是呀凯子，彦秋能找到更合适的，咱们当兄弟的应该祝福。 这半年你不在家，你不了解妮妮姐为小秋做过什么，可以说，若是没有妮妮姐，彦秋坟头草都得一米来高了。” 兰娜举起红酒杯，对着闫妮妮歉意一笑：“妮妮，陆凯的性子就这样，你多担待。” “没事，陆凯是为秋着想，秋能有这样的兄弟，是他的福气。”闫妮妮并没有因陆凯的言辞而有负面情绪。 “妮妮姐，我和彦秋是从小长大的兄弟，作为兄弟，我想试探一下未来嫂子的德和行，刚才的言辞过激，还望你多担待。”陆凯起身，举起酒杯，歉意的说道。 他和戚瑶的关系再好，也不至于去针对闫妮妮。 以后大家还要在一起相处，谁也不会希望关系闹僵。 笑容下，红酒杯相碰，传来如钟鸣般的声响，荡气回肠。 “这就对啦，咱们是兄弟，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和和气气的。”胖子一边用筷子风卷残云，一边笑盈盈的劝导。 气氛，在胖子以及他的两个女友调动下，一点点恢复了最初了祥和，欢快。 相处之下，我也明白为什么胖子这个夜场小王子，从来不找女友，只是找小姐的人，为何会为了这两颗大树，放弃整片深林了。 因为这两个女孩的性格，太有趣的，姐姐小玉稳重一些，体贴周到，属于温柔女人。 妹妹珠珠是一个活宝，特别有节目，话也多，很搞笑的女孩。 第三百六十四章 唯一的人 “彦秋，胖子，在我离开这段时间，感谢你们一直照顾我的家人，尤其是彦秋，一直在用我的名义给我家里拿钱，让家里老人安心，这份恩情，我陆凯铭记于心......”陆凯站起身，真诚的目光落在我们二人的身上。 还不待他话说完，胖子连忙出言打断：“说他吗什么屁话呢，咱们是兄弟，你的家人，不也是我和彦秋的家人啊。” “凯子，回来之后好好孝顺父母，早日和娜姐结婚，生子，陆婶和奶奶都想看到你安稳的过日子，有什么困难，跟兄弟们说。”我举起酒杯，苦口婆心的劝道。 “好，谢了兄弟。”陆凯淡然一笑。 三兄弟碰杯过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这段话，不仅是好言相劝，主要成分也是想给陆凯提个醒，我不想让他在跟刘野混下去，那样，他会成为我的敌人。 我变了，我真的变了！ 如果陆凯成为我的敌人，如果他真的要成为我的拦路石，如果迫不得已，我想，即便痛心疾首，我也会拔刀相向。 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对着陆凯晃了晃空酒杯示意后，坐在下来。 陆凯听出了我话中的含义，至于他听不听劝，就要看他的想法了。 接下来，陆凯跟我们谈起来他在缅甸北部，从果敢，到小勐拉的经历。 讲述了当地的民风，混乱的程度，各种黑暗层面，黄，赌，毒，枪支，武装，人体，等等。 以及他被关在水牢中的感受，腐臭的气味，浑身的瘙痒，以及在污水中被泡到全身肿胀的刺痛。 在陆凯的讲述中，我仿佛看到人间的罪恶地狱。 陆凯谈起来云淡风轻，但我们却都沉默了，其中的危险，远比我们通过描述，构思出来的场景还要凶险万分。 兄弟三人的相聚，没有多年前的轻松，也比想象中要顺利。 吃过晚饭，胖子提议去下一场：“走，下一场我安排，唱k。” 兄弟半年未见，一场晚宴哪里足够叙旧。 我虽然改变了，但我一样是珍惜我们的兄弟之间的感情，我想听听陆凯的故事，也想跟他聊聊我的生活。 我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他说。 “不去了，我还要回横河，改天吧。”陆凯婉言拒绝了胖子的提议。 微微眯起眼睛，叼着烟，我盯着陆凯，没有做声。 “凯子，你怎么回事，咱兄弟仨好不容易聚一次，你咋关键时刻掉链子呢？”胖子有些生气。 “是呀娜姐，凯哥，你们晚上就在市里住呗，让宏哥给你们开间大套房。”古灵精怪的珠珠，凑到兰娜的身边，拉起兰娜的手，楚楚可怜的请求道。 “嗯，我听凯哥的安排。”兰娜微微一笑，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陆凯。 能够感觉出来，兰娜是想继续参与下一场的，她本来就是一个爱玩的女人。 我和李猛的相聚，就是因为兰娜拉着我去世纪歌舞厅喝酒，才不打不相识的。 若是换做以前的兰娜，听说要去唱k蹦迪，她一定是首当其中，张罗的最欢，但自从陆凯回来，她也变得小鸟依人，一切以陆凯为主。 所有人都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了陆凯的身上，可他却仿若未见。 拉起兰娜的手臂，歉意的对着我，和胖子说道：“改天吧，明天野哥那边还有事情要办。” “什么事能比咱们兄弟......”胖子还想继续相劝，被我挥手打断。 “正事要紧，那凯子你们先回去，咱们改天再约，再次可不能喝到一半就找借口跑路了奥。”脸上挂着笑容，我用朋友之间玩笑的口气，说道。 他已经给我的回复，他会站在刘野的一队，成为我的敌人。 他或许有事，但可能更多是与我拉开距离，故意的疏远，我和刘野，终究不能成为朋友。 刘野是一位好猎人，可我却是一把不听话的枪，等我耽误他狩猎之时，就是我们分崩离析之日。 待到那一天，我和陆凯的关系，也会渐行渐远。 兄弟还是兄弟，但兄弟不再是兄弟了。 目送着陆凯二人离开，我抽完最后一烟，将烟头踩灭。 “走吧，那我们也都回去吧。” 将奥迪的车钥匙交给胖子，我牵着闫妮妮，一同走向了她的那台宝马七系。 刘野同款的凌志已经交了定金，不过车要从省城运送过来，再加上办理手续，最快也要后天能上路。 “秋，你这是准备给我送回家吗？” 行驶在赶往别墅的路上，身旁副驾驶的闫妮妮突然开口，疑惑的问道。 “对呀，时间也不早了。” 自从闫丹丹知道我们在一起后，会限制闫妮妮的夜晚出行时间，一般十点左右，闫妮妮是要回家的。 但是闫妮妮能这样问，就证明她不是很想回去，于是我补充道：“不然呢？你准备干什么去？” “嗯...回家不着急，去你那在坐一会吧。”闫妮妮低下头，将脸颊的秀发挽到耳后，语气羞涩。 “好。” ........ 刚刚进入酒店的房间，关上房门，我就迫不及待的将拥抱住闫妮妮。 她的背部紧贴这房门，俊俏的脸上，浮现一片绯红。 一只手撑着门，另一只手搂住闫妮妮纤细的腰肢。 心跳，扑通扑通跳动飞快。 今天的闫妮妮实在是太美了，她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部位，哪怕是一根秀发，都会牵动我的心弦。 慢慢的向她靠近，轻轻的吻在她温软的唇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已经停止，只有剧烈跳动的心脏，在提醒着我时间的流逝。 我们两个都沉浸在拥吻中的美妙，谁都不愿意与之分开。 许久之后，我才恋恋不舍的分离。 “秋，你可真猴急。”闫妮妮羞涩的低下头，如同小女人般。 “主要是你太吸引人啦。”半蹲下身，用公主抱的姿势将闫妮妮抱起。 她的双手，搂住我的脖颈，嘴唇在我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 内心刺激而澎湃，快步走到床边，我将闫妮妮放在床上后，如同盯准猎物的狼一般，扑了上去。 激情，止步于热吻，我没有去做更多过分的行为。 她抗拒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强求，哪怕是自己再难耐，爱不是为所欲为的资本，因为爱，所以要控制。 可就在我以为，我们会和往常一样，只有热吻时，闫妮妮突然将嘴巴凑到了我的耳边：“秋，今天，我就是你的了。”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她的手试探性的，轻轻碰触了一下我牛仔裤的顶起位置。 一阵莫名激动，我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手隔着那高档的礼服，从腰慢慢朝着上面摸索，直到停滞在那片凸起地方为止。 当碰触到它的一瞬间，我莫名的又开始慌乱。 我承认我很想得到闫妮妮的身体，可这未免显得我过于庸俗，闫妮妮在为我牺牲，而我也不能辜负她。 “没关系，等结婚之后的吧，反正你也跑不掉，早晚都是我的。”我拿开了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笑着说道。 如果我能和闫妮妮走到婚姻的殿堂，她早晚会是我。 如果走不到，也没什么可惜的，她的身子，本来就是准备留给那个可以陪伴她一生的男人，如果那个人不是我，我又何必去索取呢。 该是我的，早晚会是，不该是我的，我问心无愧就好。 “秋，我爱你，今天桌上的一席话，真的让我很感动，我知道我闫妮妮没有选错人。 对于你，我自信可以天长地久，就算哪怕有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的几率会分开，我也想跟你有过曾经拥有的经历，我想把我的全部都给你.....” 闫妮妮明亮的眼眸中，涌上泪水。 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一个有魅力的人，却能让她深深爱上我，为我付出一切，这是我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低头轻吻她的额头，我温柔说道：“妮妮，我向你保证，除了你，我李彦秋谁都不娶。” 说这句话时，我是真诚的，也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没有哄骗的成分。 “秋，除了你，我谁也不嫁。”闫妮妮同样向我保证。 “好，一言为定，那就等新婚洞房时，我们再继续下去。” 闫妮妮是我的，我不相信意外的发生，除非我死了。 可看到我准备起身时，闫妮妮的眼泪在这一瞬间，从两侧眼角滑落而下。 “秋，难道是我不够漂亮吗？” 听到闫妮妮此言，在看到她那副认真的样子，这一次，我没有再迟疑，扯开身上的衬衫，再次扑了上去。 第三百六十五章 礼物兑现 哗啦啦..... 淋浴室内，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我抽着烟，回味刚才的激情。 “秋，你能叫一下服务员送一套床单过来吗？”淋浴室内，闫妮妮传来闫妮妮羞涩的声音。 “好。”应了一声。 我拿起房间内的座机，拨通了前台的电话：“你好，816房间，让服务员送一套床单过来，谢谢。” 咚咚咚。 大概过了两分钟，门口传来敲门声。 套上裤子，我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将床单接了过来。 我还要在这里住，床上的一片狼藉，不适合让服务员过来整理。 将被子放在沙发上，看着床单上，方才探入紧致位置的一片血红，我心绪复杂。 将新得床单换上，被褥铺好时，淋浴室的水声也停止了。 裹着浴巾，正在擦拭身体的闫妮妮从中走了出来。 “今天晚上，你在这住吗？”我试探的问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担心她姐姐会催。 “怎么啦？不想让我在这里吗?不会这么现实吧。”闫妮妮娇笑调侃道。 “当然想让你在这里了，求之不得。” “嗯，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满足你心愿吧。” 夏季的夜晚，是闷热的。 刚刚冲过的澡，身上也会浮起一层汗珠。 即便如此，我们两人也同样相拥着，不愿分离。 感受着闫妮妮光洁皮肤上的柔软，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闻着身旁的淡淡香气，这一刻，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这一晚，我睡的很踏实。 这一觉是从我踏入江湖之后，睡的最踏实的一晚。 闫丹丹没有打来一通电话，想来闫妮妮早就已经交代好了。 和闫妮妮的温存一夜，当我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身边，闫妮妮已经离开。 打开手机，上面有她留给我的短信：【秋，公司有事，我先走了，起床记得吃饭。】 【好，我刚醒。】 回了闫妮妮一条短信后，我开始洗漱。 穿戴好一切，我无趣的坐在沙发上。 等待，是我唯一需要做的事情，我要等太子的那份见面礼。 李猛那边，我昨天下午就应该通过话，安排妥当。 全部蓄势待发，只等一个消息。 不过我并不及，那件事情，太子就算本领再大，也需要抓住机会才能执行。 而且，他只是下达命令者，又不是执行人。 昨天一夜的缠绵，今天闫妮妮没有再过来，即便她不说，我想因为这件事，或多或少，她会跟闫丹丹闹些别扭。 毕竟是姐妹之间的事情，我参与不进去，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可以让闫丹丹正眼看我，让她重视我，认可我！ 下午，胖子将全部落户上牌好的凌志轿车，交到了我的手中。 这车除了动力差点意思，其他性能都不错，开起来，比我之前的宝马舒适度要高。 除此之外，胖子还高调的给我的车牌，买下一个江c·57777的车牌，辨识度极高，生怕跟我有仇的人，认不出我的车来。 .......... 凌晨十二点多，我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喝着啤酒，十分舒坦。 正当我享受这份惬意之时，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铃铃铃..... 这个时间段，若是不发生事情，几乎不会有人给我来电话。 ‘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跳起，我快步赶到床头，将电话拿里起来。 之所以这么急切，我是担心来电话的人，是闫妮妮。 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看到手机尾号，这是来自刘野的电话。 他这么晚，找我会是什么事情呢？ 而且以他的坐席时间，应该已经睡了。 怀揣着疑惑的心，我接起电话：“喂，野哥，还没睡呢？” “小秋，你在哪了?”刘野声音沉重，开口问道。 “我在市里了，横河我也不敢回去呀。”我半开玩笑的回了一句，继续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不知道？”刘野质疑的问道。 “嗯？到底什么事呀？”我反问道。 我不明白他再说什么，但隐隐约约，又清楚了他话中的意思。 心中，已然有了一个猜想。 “五星镇出事了，我刚收到消息，鸭子在家睡觉，被人杀死了！”刘野冷冰冰的说着，即便是通过电话传来的声音，我都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森冷。 “什么？鸭子死了！”我不禁惊呼出声。 鸭子死了！ 这证明什么? 证明，和尚已经展开了报复，洗刷他五星镇饭店跪地的耻辱。 而鸭子的死，就是太子要送我的礼物。 “你真的没听说？”刘野再次追问。 “我也是刚听你说的，谁干的，和尚吗？”面对刘野的质疑，我如实回答。 刘野不给我打这通电话，我的确不清楚鸭子死了。 和尚办事，还挺利落的，继续我与太子合作至今，还不足两天的时间。 “嗯，除了他，还有谁呢？”刘野冷声说道。 沉吟片刻，我的声音也逐渐转冷，音量也被我刻意的拔高：“他这是在报复，他在洗刷接风宴的耻辱，也是在向我们宣战啊！” 我几乎一声，紧忙说道：“野哥，猛哥还在五星镇，我得给他通个电话提醒一下。” “不用打了，我刚打过，没人接。”还不等我挂断电话，刘野便否决了我这个想法。 “没人接?该不会猛哥也遇难了吧！”想到这一点，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太子说送我一个礼物，该不会他的意思是连带李猛都做掉，送我一个完整的源帮吧。 这个想法在我脑海中浮现后，我不禁汗毛倒竖。 “小秋，生死在天，牺牲是无法逆转的事情。 和尚是有备而来，五星镇的势力，需要领头人物。 如今我还不方便出面，接下来鸭子的势力，我让周波暂管。 你也尽快赶去五星镇，源帮那边你还要主持大局，周波那边，你也配合一下，一定不能让和尚在这个时间段趁虚而入！”刘野催促道。 很难在他的身上感受到慌乱，这一次，他的确慌了。 鸭子的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行，我这就赶过去。”我答应一声，拿起车钥匙，赶赴五星镇。 周波，是刘野的人，他安插到鸭子势力中的眼线，也是刘野的心腹之一。 路上，我拨通李猛的电话，尝试能不能打通。 如果太子连带李猛都做掉的话，这件事就闹大了，不好收场，源帮也将损失惨重，分崩离析。 李猛是核心人物，是整个义字堂的堂主，五星镇的源帮弟兄，都来自于义字堂。 李猛若是死了，我没有资格控制义字堂。 就如同鸭子死了，刘野也没办法控制鸭子势力，他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就是借助源帮的配合，帮他稳住地位！ 心中默默祈祷，李猛如果死了，我一切的计划，将土崩瓦解，我和太子的合作，也必将终止！ 第三百六十六章 礼尚往来 嘟嘟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后，电话被对方接了起来。 心中又惊又喜，语气略带胆怯的开口：“喂，猛哥？” 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回复，我怕对方的声音不是李猛，而是一个小弟告诉我噩耗！ “秋哥，你过来了吗？”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嗯，往那边赶了，刘野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我疑惑的开口问道。 李猛轻哼一声：“不想接，注定成为敌人，我为什么要接他的电话呢？” 默默点头，李猛这句话没错。 他注定会和刘野成为敌人，不如让刘野认为，是李猛与和尚串联好的。 如此一来，更容易将我抛出来，我可以卖惨，用正当的理由，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到李猛的身上，从而继续跟刘野相处下去。 “猛哥，你们带着兄弟可以行动了，一定要抓住周波！今晚，横河县该换换血了！” “好。” 挂断了李猛的电话，我又分别拨通了马震与秦昊的电话，让他们带人过来。 原本我想一个一个的解决，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快到斩乱麻，才能达成真正洗牌的效果。 今晚，鸭子团伙要纳入源帮，我还不想彻底跟刘野闹掰，所以，整合鸭子团伙，办周波的问题，我交给了李猛。 而我要办另外一件事，我要连带着皮球，一个不留！ 嘟...嘟...嘟... “李总，对于我送你的礼物，还满意吗？”电话那边传来太子轻笑声。 “满意。”我应了一声，随后继续道：“廖总，我觉得今晚是一个合适的机会，皮球那边我认为也可以动手了！” “如果你能忙过来，我会让和尚配合你的。”太子赞同了我的观点。 “你今晚，咱们就办个利索吧，也表现一下我的诚意。” 太子已经拿出了他的诚意，我自然也要表现出我的诚意，让和尚，先在横河站稳脚跟。 “和尚的手机号我一会通过短信发给你，你们联系就行。” ....... 与秦昊和马震汇合，按照跟和尚约定的地址，我们赶了过去。 “秋哥，好久不见呐。” 进入这家小台球厅，和尚热情的迎上了我。 “和尚哥，别来无恙啊，哈哈哈。”客套的打了声招呼。 在和尚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我熟悉的人，硬汉秦三。 “老三什么时候出院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我笑呵呵的问道。 我和秦三属于不打不相识，虽然在老鼠的问题上，他对我心中存在隔阂。 不过，我想在与太子合作，算是同盟的关系，上一次去医院探望秦三，我就已经将老鼠的死，责任推卸到了刘野的身上。 相比于我，他最先要报复的人，是刘野才对。 “前天出院的，都恢复利索了。”秦三回道。 “嗯。”意味深长的看了秦三一眼后，我收回目光，跟随和尚走进台球厅的休息区内坐下。 当看到秦三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准今晚鸭子的死，是他办的。 秦三归来，对于和尚是一大助力，也能让我省下很多精力，秦三绝对是一把利刃。 他们姓秦的，还都是猛人家族呀，秦昊也足够勇猛。 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我点燃一根香烟，开口问道：“和尚哥，廖总将今晚的行动跟你讲了吗？” “说了，秋哥，那你看我们怎么落实这件事呢？”和尚询问起我的意见。 “人我都带来了，今天说好的洗牌呀。”冷笑一声，言辞中，已经向和尚透露了我的真实想法。 今晚，说好的大洗牌，鸭子要死，皮球自然也不能留！ “和尚哥，鸭子是你办的，那皮球就交给我，这是我的诚意，并且，我还要送给你一份大礼，也算是跟廖总礼尚往来了。 皮球我来解决，至于剩下的，我想以和尚哥在五星镇的威望，收纳曾经的老部下，应该不是问题吧，哈哈哈哈。” 和尚毕竟是五星镇的老大哥，他有一定的威望。 只要皮球死了，迫于形势压力，以及念及旧情，皮球的手下可以名正言顺的归纳和尚。 虽然我也想收纳皮球的兄弟，但人不能太贪。 鸭子的团队一直打着源帮的旗号，如今鸭子死了，他们也理应归纳源帮，这一点，毋庸置疑。 今晚的利润，我和太子，跟占一半，我抢刘野的，他抢老虎的，合作共赢。 “那就多谢秋哥了，从上次接风宴，我就能看出来，秋哥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啊，哈哈哈。”和尚爽朗大笑。 “和尚哥过誉了。” 接风宴的误会，我没必要给他解释，太子一定会讲，而且当天的情况，和尚不是傻子，他能看的明白。 当他得知刘野是鸭子背景的那一刻，我想，他会比我看的更透彻。 当年是刘野出卖了他，他却依旧相信刘野，让老鼠跟刘野合作，如今老鼠死了，老鼠的死因，鸭子的崛起，那不就都一目了然了。 在跟和尚确认过计划后，我带着兄弟，直奔皮球的家里。 现在时间是凌晨两点多，别看我的阵容摆的很大，但我敢肯定，今晚的一切，皮球他们还蒙在鼓里。 一切的事件，发生的毫无预兆，就连鸭子，都死在了睡梦里。 五星镇就屁大点地方，想要了解皮球的住所，还是易如反掌的。 带着秦昊和杨宇，我们三个人，翻进了皮球家的院子里。 皮球家是附近农村的，他在镇里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住。 房子建设的不错，是一个二层小楼，外面贴的瓷砖，十分洋气。 当闯进屋内后，却如同进到了另一个世界。 屋子里，凌乱不堪，全部都是水泥，几乎和没装修时，一个样子。 听着呼噜声，顺着楼梯，找到皮球的房间。 偌大的小洋楼，唯一装修粉刷过的，只有皮球居住的这一间屋子。 心中讥讽一笑，这个虚荣的人啊。 手电筒的灯光照射在皮球的脸上，强光照射下，熟睡中的皮球，用力闭紧了眼睛，禁了禁鼻子，然后转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继续呼呼大睡。 “呼呼呼呼....” 看着呼呼大睡的皮球，我目光看向秦昊和杨宇，不由相视一笑。 扬了扬下巴，示意去杨宇去叫醒他。 “咋了哥？你脖子不舒服吗？”但显然，杨宇没有看懂我的信号。 对于杨宇，我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了扶住额头。 这时，秦昊率先一步走到了床头，抽出手中的杀猪刀，就准备捅向皮球。 “等等，我还有事情要问。”我连忙开口制止了秦昊。 或许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皮球哼哼唧唧的醒了过来，顺手拉开了床头的灯线。 “啊呀妈呀！” 见到屋内突然多出三个来势汹汹的汉子，皮球被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皮老板，好久不见，哈哈哈，见到老朋友，不至于这么激动吧。”我点燃一根烟，笑呵呵的调侃道。 “是秋哥啊。”在看到我的面孔时，皮球顿时放心了不少。 随后，他脸上的情绪，再次紧绷，僵硬。 他刚刚被惊醒，意识有些模糊，这几秒的时间，却足够他想清楚我过来的目的。 “秋哥，你们这是？” 皮球的目光在杨宇和秦昊的脸上一一扫过，警惕的问道。 问话的同时，他的手，还在慢慢的朝着枕头底下伸去。 微微一笑，我没有理会，因为他身边的秦昊已经出手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办皮球 “啊！” 皮球凄厉的惨叫一声，收回了那只伸向枕头下面的手。 在那只手的背部，有一个五厘米左右，深可见骨的血洞。 秦昊出手，一向是快，准，狠。 “昊子，看看，枕头下面什么东西，能够让皮老板如此宝贝，睡觉都要带着。”轻笑一声，我示意秦昊动手。 将枕头掀开，一把漆黑如墨的小巧手枪，平躺在床上。 “秋哥，是枪。” 拿起手枪，秦昊走到我的身边，递到我的手上。 “皮老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想用这东西招待我吗？”我把握着手中刚刚收缴上来的枪，冷笑的反问。 欣赏了一圈这把枪，比起我这把防六、四。 要精致一些，威力肯定也比我那把枪要大，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换掉它。 那把枪，陪我走过风风雨雨，救过我的命，是无可替代的。 “昊子，给你了。”将这把枪递给秦昊，这东西是他收缴上来的，而且他作为我的得力手下，属于大哥级别的人物。 也应该有个撑得起排面的武器。 “秋哥，没，你们，这是闹哪一出呀？”皮球强忍着手上的剧痛，挤出一抹卑微切苦涩的笑容。 “闹，谁在跟你闹了？”我将脸上的笑容收敛，目光逼视他。 “秋哥，咱老哥俩也相处这么长时间了，闹成今天这个地步，也是你跟老虎之间的事情啊，在我心中可是一直拿你当兄弟，上面的安排，我没有办法的......”皮球委屈巴巴，跟我打起感情牌。 “皮老板，你不用紧张，我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别怕。” 安抚一下皮球的情绪，我丢了一根香烟给他，淡淡的问道：“我来的目的，就是想问一下，老虎为什么会突然针对我，他是怎么知道源帮的事情？” 源帮刚刚进入五星镇，我自信没有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甚至于那段时间内，我和李猛连通话都减少，更何况是见面了。 我不认为老虎有那么强大的关系网，可以调查出源帮跟我有关系，所以，我和老虎闹掰这件事，其中一定有我所不知的内幕。 我不知道，但皮球一定会知道，源帮的出现，直接面对的人，就是皮球。 “不是我透露的风声啊秋哥，这件事跟我没关系。”皮球慌忙的解释道。 “我知道不是你，我再问老虎是怎么知道的？”我冷声问道。 看来这家伙，还没有睡醒，竟说一些糊涂话。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是有人主动透露给老虎哥的，我之前听猛子哥提过一嘴，好像是刘野那边传出的消息，不过是猜想，具体幕后指使是谁，老虎哥也不清楚。” 听到刘野，我释然的笑了。 又是他！ 确实，这件事我愚笨了，我怎么会想不到是他呢？ 我前脚刚刚与刘野提出源帮介入五星镇的事情，老虎那边就派人暗杀我，我居然没怀疑过刘野。 愚蠢啊，愚蠢啊！ 我为了帮他给鸭子安排一个合理的背景，提出了源帮的介入，而他却在背后捅我一刀，将我和源帮的关系，透露给老虎。 好算计啊。 从我踏进这场争斗开始，他就在算计我。 透露源帮的消息给老虎，让我和老虎决裂，彻底站队到他的阵容之中。 再到利用鸭子逼迫和尚下跪，导致我们与和尚也闹出误会。 他是在赤裸裸的将我当枪使，让我成为他的炮灰，替他消耗和尚与老虎的实力。 好在，我庆幸我比很多江湖人都谨慎，也比他们更幸运，没能成功被刘野利用。 人算不如天算，哪怕刘野机关算尽，他也猜想不到，如今我与太子成为了盟友。 “刘野，有点意思。”阴冷一笑。 通过皮球的线索，我已经彻底打消了与刘野保持关系的希望。 我承认，算计不过他，于其等他背后捅我刀子，不如成为他的敌人，当面对他防范。 和尚，老鼠，血淋淋的例子，就是我的前车之鉴。 至于我最担心的陆凯，他好自为之吧！ “秋哥，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皮球祈求的目光望着我。 他的手掌一直在不停的流淌鲜血，那张肥胖的脸，已经没有血色。 “皮老板，我也想放过你呀，但是我已经答应和尚与太子，要用你和鸭子的命，来开启五星的新局势。 如今鸭子已经死了，他还等着你作伴呢......” 阴狠的说完这句话，我挥了挥手，示意秦昊和杨宇可以动手了：“动手吧！” “李彦秋，你骗老子，你不是说想问一下情况吗？你他吗.......” 还不等皮球的叫骂喊完，杨宇手中的杀猪刀，直接桶在了他的心口位置。 叫骂声嘎然而止，皮球眼中满是恐惧和怨毒。 “啊....喔.....嗯......” 他的喉咙深处，还在发出低沉的嘶鸣，这是他生命最后的挣扎。 瞳孔逐渐涣散，皮球的魁梧的身躯，也缓缓倒了下去。 一刀致命！ 从杨宇最开始跟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家伙，是一个狠人。 或许跟他那不太聪明的头脑有关系，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把人命，看作跟家禽，野兽是同一分类。 在他的思想中，没有法律的概念。 “杨宇，干得不错。” 我冲着杨宇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杨宇是我手中的利刃，这把利刃，还需要磨的更锋利一些。 “呵呵呵，小意思。”听到我的夸奖，杨宇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开心的像一个孩子。 皮球是一位瘾君子，从他身上特殊的气味，以及脖子，胳膊上的脓包，就能分辨的出。 翻箱倒柜找了一圈，终于在床下的角落中，找到了皮球玩的东西。 正正一小袋，足有几十克的样子，将那些东西洒落在房间中，我拍了拍手，吩咐道：“昊子，处理的赶紧点，用火吧。” 皮球就一个人在家，没有证据，而且他不仅是一个烟民，还是一名瘾君子。 一位瘾君子，在进入痴迷状态时，逃离不开火灾，火火被烧死在家中，合情合理。 火能焚化一切，并不代表可以泯灭空中的气味。 那种东西的味道很大，尤其是在火的燃烧下，再蒸发掉的味道，我想就算明天有官方的人过来，也只能做出上瘾**的结论。 出现幻觉的瘾君子，是无法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形容的。 那种刺激，我只是听说过，据说在进入状态后，大脑会将你最喜欢的东西，映入你的眼帘，仿佛你就生存在那份你想要的快乐之中。 但这种结论，我只是听说。 我亲眼所见过的，却是肮脏的，是丧失理智的，是为了那种东西，可以出卖尊严，出卖一切的。 我曾见过一个正直青春时期，在外界人眼中的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女神，在上劲过后，当着ktv满屋子人的面，蹲在茶几上大小便。 人，一旦失去了理智，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失去理智，就等同于走向极端。 坐在车里，看着皮球家越来越旺盛的火光，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思绪，跟随着火焰，穿越到了我办大胜的那一晚。 同样的方式，同样的落刀位置，我办掉了那个无辜的女人，而杨宇杀的是皮球。 回头看向后座上，安然无恙的杨宇。 在注意到我的目光后，还冲着我傻笑着，仿佛一切都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我很羡慕他，羡慕这种平静的心态。 他可以不被固执的理念而困扰，但我不行。 虽然我是一位大哥，但我的心中，一直对生命和法律，保持着敬畏。 这份敬畏之心，远比很多人更强烈！ 皮球家的火势不用担心，就他那简陋的装修，是烧不大的。 就算将整个房子点燃，也跟我没有关系。 他的死，是因为他犯了瘾，不小心失火而被活活烧死。 至于我，从来没有去过他的家....... 第三百六十八章 残忍的手段 吸了一口烟，望着二楼的火光，我拨通了和尚的电话。 “秋哥，怎么样了？”和尚率先开口问道。 “皮球这边解决了，剩下的事情，和尚哥，你自己来办吧。”我平静的说道。 接下来，我要去解决一下鸭子团队的问题，没精力再去帮和尚搞剩下的事情，而且，他也用不到我。 他有他的威望，还是五星镇的老牌大哥，相比于我这个外来侵略者更容易获得民心。 “好，剩下交给我就行。”和尚笑着应下。 启动车辆，我前往了五星镇歌舞厅，鸭子死了，但手下人未必服气，场面，必须要震慑住。 五分钟后，我赶到五星镇歌舞厅。 歌舞厅门前，集结了两三百人之多，其中有李猛的手下，我的手下，以及鸭子的老部下。 场面很是热闹，但不和谐，在人群的中间，还能听到争执之声。 咣当。 关闭车门，我大步流星，朝着人群的焦点位置，走了过去。 “都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我特意拔高了音调，让所有的目光注意到我。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在和你老大说话！”鸭子团伙中，一个叫小利的小弟，不悦的反驳我。 他曾经算是和鸭子平起平坐的地位，都是老鼠的得力手下。 老鼠死后，鸭子上位，他才低了一头。 如今鸭子也死了，他自然想趁机上位，面对五星镇半壁江山的庞大利益体，没有人能不心动。 他刚刚反驳出声，紧接着，他的声音便被一片响亮的招呼声淹没。 “秋哥！” 在马震的带领下，青林镇与市里的百名弟兄，齐声喊道。 其中，还包括李猛义字堂的兄弟，也跟着附和。 手，在半空中微微下压，算是打招呼，也是在示意他们安静。 走到人群的中心位置，在地上，还摆着一具尸体，正是鸭子。 在鸭子的脑袋，腹部，肩膀，都有明显的伤口，血液凝固后，形成了一个个黑红色的血窟窿。 下手之人，手段极其残忍。 那血窟窿不是刀伤，是凶手刻意模仿的枪洞，那是用工地的铁锥子，钉进去的！ 难以想象，今天晚上的鸭子，遭遇到什么样的虐待，是怎么的痛苦。 眼睁睁看着敌人，拿着铁锥和锤子，在头上钉出一个血窟窿，这是何等的残忍，多大的血海深仇啊。 看到鸭子的伤口，我不禁汗毛倒竖，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我见过老鼠的尸体，老鼠是被刑起初多枪射杀，老鼠伤口的位置，与鸭子伤口的位置，如出一辙。 很明显，对方在故意报复，为老鼠的死，复仇。 能有这种手段，和动机的，也不过只有秦三一人。 收回目光，这一刻，我或多或少是恐惧的，老鼠是我害死的，我怕终有一天这个消息走漏，我的下场，成为鸭子这般。 “猛哥，看样子，你们谈的不是很愉快啊。”我笑着递了一根烟给李猛。 “这小刺头，有点作死，哼哼。”接过香烟，李猛冷哼一声，表现出对小利的极度不满。 若不是想收编这群弟兄，以李猛的脾气，不会跟他们废话这么多。 轻笑一声，我将目光落在小利的身上：“小利，你认为，你带着这群兄弟，有自立门户的资本吗？ 我源帮这么多人都在，你看不清形式吗？” 面对我的反问，小利丝毫不犹豫，他似乎早就下定了决心：“你少他吗给我废话，五星镇本来就是我们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让给你们这群外来人！” “秋哥，你看就这个逼样的，我恨不得给他两巴掌！”李猛气愤的甩了甩手，看的出来，他是准备动手的。 “交给我吧，你休息一下。”我对李猛说道。 抽了一口烟，微微眯起眼睛，我缓缓的开口：“小利，咱兄弟相处这么久，对于你的为人，我了解。 你不就是看鸭子和老鼠都死了，想自立为王，独吞五星镇的项目，说到底，你还是为了钱，不对吗？” 轻蔑的瞥了他一眼，我将他的真实目的，公布于众。 小利也没有否认，一口就承认了下来：“是呀，我就是为了钱怎么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跟了老鼠这么多年，也该轮到我当回大哥了吧！” 不屑的轻蔑一笑，我抱着玩味的心态，继续开口：“小利，我们给你的钱，足够你衣食无忧，你为什么还不满足呢？非要当大哥吗？你当大哥为什么呀！” 在说话的同时，我按下了凌志轿车的锁车键子。 嘀... 汽车闪着橘黄色的灯光，照亮它近乎完美的车身走线。 我是故意让汽车引起他的注意，我在通过外物来引导他的思维，作为一名老千，除了技术之外，掌握人性，才是核心。 小利没有老鼠的聪慧，甚至连鸭子都不如，说他是一个猪脑子，都不算过分。 “你们当大哥的都穿金戴银，开豪车，住豪宅，我也想要这种生活啊，我也想夜夜笙歌，每天领着小妹出入高级场所，走到哪里都有称我为一声利哥！”小利义正言辞，说出了他的构思，和未来的憧憬。 这是他的真情流露，确实，这些也是我作为大哥的目的。 我当大哥，也是为了财富，为了地位。 但作为一个大哥，这些话，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言于表面，更不能当着众弟兄的面说出来。 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没有小弟会愿意跟着一个自私的大哥，他们也想要索取，想要分享。 “好。”微笑的点了点头。 我将目光望向鸭子团伙的所有弟兄：“今天，我李彦秋把话放在这里，五星镇我们源帮要定了，大家兄弟相处这么多天，你们也清楚，从老鼠开始，几年来，就是我们源帮在罩着你们。 源帮的势力，你们或多或少都清楚，你们这群人，想跟我们抢生意，无非是以卵击石。” 先把利害关系，表明出来，让他们知道，跟源帮作对的下场。 他们这群人已经属于三姓家奴，都是为了混口饭，从跟老鼠，再到鸭子，以及现在的小利，他们已经失去了混混的信仰，无非是找条活路。 在他们的内心中，是不想跟我们作对的，只不过他们要混一口饭吃，也想吃的更饱一些。 至于我话语中的概念，多多少少是吹嘘出来的，以前罩着他们的，是刘野的势力，这几天才转变成我们。 不过无所谓，除了那两具尸体之外，在这个团队，没有人知道事情的内幕。 顿了顿，不等小利插话，我就继续开口：“我知道，诸位兄弟出来混，都是为了利益，为了让自己的家人过的更好，混一个出人头地。 所以，只要你们愿意归顺源帮，五星镇内，老鼠原有的这些生意，我们源帮要七成，剩下三成，在你们原本保障工资的基础上，作为你们的提成奖励，大家说，好不好？” 三成的利润作为提成，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一笔不少的数额，足够让他们心动。 这三成的分红，是意外之财，是老鼠，鸭子都不曾给到过的。 底下的兄弟，都是为难之色，我看的出来，他们想同意，但是不敢，需要一个带头人，来带动。 “李彦秋，你他吗什么意思，三成收益，就想打发我呀，你当我是要饭的吗！”小利愤怒的瞪着我，开口叫骂。 不过，他也了解分寸，知道眼下局势对他们不利，跟源帮斗，就是胳膊掰大腿。 “我也不多要，五五分成，我可以让你做五星镇名义的大哥，如何？” 小利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他已经吃定了我。 “哼哼，你认为我在跟你谈判吗？”不屑的冷哼一声，活动活动脖颈，我感觉他可笑急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同门不同心 小利就如同蠢狗一般，在我的面前叫嚣。 他看不清自己的地位，也不会趋于形势，更不懂收买人心，什么都不会，拿什么当大哥呢？ 痴人说梦罢了！ “李彦秋，你他吗什么意思！”看到我玩味的模样，小利慌乱了，他的手指着我的鼻子，故作镇定的怒声呵斥。 “我有说过那三成分红是给你的了吗？ 我的分红，是给所有老鼠手下愿意加入我们源帮，成为我们源帮兄弟的分红，是我对每一位兄弟们的保障，是让他们用来娶妻生子，孝顺老人的，不是给你小利一个人的！” 我慷慨激昂的对着小利指责的吼叫，通过短短几句话，拉开我和小利的区别，他对待利益是独吞，而我，选择分享。 让每一位兄弟，能沾上这份光，他们为了这份利益，就会服从于我。 也能在我的身上，看到他们未来的希望，人，都是需要提升的。 利益面前，原本他们和小利的关系，将会土崩瓦解。 “兄弟们，你们本来就是源帮的兄弟，一直以来，老鼠为了保护源帮，一直在隐藏这份势力。 如今老鼠死了，我不为难你们，如果你们愿意留下，你们依旧是我们源帮的兄弟，享受这份福利，如果你们执意跟着这位源帮的叛徒，我也不阻拦你们。 但我不得不提醒一下各位，而今这是江湖，刀剑无眼，还望兄弟们自重！” 我的一席话，利益哄骗，连带着威胁恐吓，让他们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只有小利不停的咋咋呼呼，对我不停的谩骂。 他的叫骂，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对于这种土鸡瓦狗，我提起不兴趣，他不识时务，就一定会对自己的言行和选择，付出代价。 “兄弟们，你们愿不愿继续做我源帮的兄弟，跟着源帮共创五星镇的辉煌啊！”目光环视每一位老鼠的残党，我朗声问道。 “愿意！”其中有一位小弟率先带头喊道。 紧接着，在从众心理的作用下，所以人都打破了心中的防线，齐声呐喊：“愿意！” “一群叛徒，你们这群叛徒，你们不得好死！”愤怒的小利，几乎是跳脚起来，呵骂着，宣泄他心中的不满。 但此刻的他，却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凄凉和无力。 “带下去！”我挥了挥手，在我命令下，马震带着几个小弟，涌了上来，一瞬间就将小利扑倒在地。 “都碰我，都动我！”小利疯狂的挣扎着，试图挣脱。 “去你吗的！”马震他手一巴掌抽在小利的脸上。 随后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重重的撞向地面。 几下过后，小利不再挣扎，他已经看清了形式，也认命了。 “秋哥，秋哥，我错了，我愿意加入源帮，你饶了我吧，好不好.....”被人架了起来，小利哀嚎着，对我求饶。 我将头转过去，不予理会，这种势力小人，留不得。 “猛哥，猛哥，你救救我，我也是源帮的兄弟啊，咱们还在一起喝过酒呢。”见对我求饶无戏，小利开始对李猛求饶。 但结果可想而知。 “你们还拿不拿我当兄弟了，都傻站着干什么，救我呀！”求情无望，小利对着老鼠的那些弟兄，喊叫着，渴望能迎来解救。 很显然，他是异想天开了。 人是要相互尊重的，无论地位高低。 前一刻，小利还在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指责他们，骂他们是叛徒。 如今，小利在想翻过脸，用命令的语气去寻求帮助，怎么可能？ 小利被押进了面包车内，马震带着几个兄弟，去办事了。 我是大哥，那种事情，本来就不应该我亲力亲为的。 不过，小利不会死，残疾，是一定的。 今天晚上五星镇已经死了两位重要级别的江湖大哥。 出于对官方的支持，也不想自找麻烦，我不会再允许闹出人命。 “各位兄弟们，都回去休息吧，鸭子要厚葬，我出钱！”吩咐一声后，我拉着李猛走进了歌舞厅。 歌舞厅已经下班，屋内的灯光，也调成了明亮的白色。 随便找了一个卡座坐下，我笑嘻嘻的问道：“猛哥，我分出三成的利润给那些兄弟，也没前跟你打声招呼，你没意见吧。” 李猛摆了摆手，很无所谓的样子，笑骂道：“操，说啥屁话呢，咱们是兄弟，你的决定，就是我的意见。” 李猛的一席话说的很大气，听起来，让人心里很暖。 在江湖上，大家都是利益相争，能够在江湖上处到李猛这样的兄弟，我很庆幸。 “那群人，怎么处理？咱们得给他们扶持出一个新大哥管辖着呀。”我试探性的问道。 虽然我和李猛共同创建了源帮，我们是同一个组织，但我和李猛，毕竟分为两堂，同盟不同心，这是事实。 谁都想将自己的势力扩张，这种快速扩张的机会，我同样不想放过，那百来号的兄弟，我想收入囊中，也理应归我。 无论是人脉，还是出力，我都比李猛出的多。 自顾自的点燃一根香烟，我低着头点烟，没有看李猛的表情，故意回避他的目光。 “秋哥，那些琐事就劳烦你去安排了，我可没有你会洗脑哈哈哈哈。”李猛哈哈大笑，调侃着，在不让气氛尴尬的情况下，将那群人小弟让给了我。 “好。”达成自己的目的，我也不再客气。 “刘野那个手下呢，怎么处置的？”我抽着烟，问道。 “还没来得及处理，在库房里关着呢，你不提醒我，差点都忘记了。”李猛一拍脑袋，挥了挥手，叫来一个小弟。 “去，把库房里那小子办了。”李猛吩咐道。 “人命就算了，今晚已经死两个人了。”我劝说的语气开口。 “恩，就听秋哥的安排，一个喽啰而已，废了他的手就行！”在李猛的吩咐下，那名小弟立即着手去办。 又和李猛闲聊了几句，眼看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时间也到了凌晨四点。 “猛哥，时间不早了，叫弟兄们回去休息吧。” “嗯，正有此意。” 走出歌舞厅，让众多弟兄都散了之后，我将横河八枭的老二于新盛和老三张磊叫到了车上。 “你们两个是最早跟我的那批兄弟，你们的努力我一直看在眼里，秦昊和马震都有自己管辖的区域，并且负责都不错，让我很满意。 你们和马震一同加入，如今马震已经成了一方大哥，你们两个也应该成长起来，我将五星镇的重任交给你们，有没有信心？” “秋哥放心，我俩一定能将负责好五星镇。”张磊眼睛中充满光，想来等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好久。 “新盛呢，你有没有信心？”我淡笑着反问道。 “有信心。”于新盛的性格，有一种与世无争的感觉。 正常来讲，他这种性格不适合管事。 但他绝对是一个值得信任，办事细心的人，我想给他一个机会。 “好，当大哥的机会，我给你们了，至于你们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自己了，还有一点我要警告你们，千万别误入歧途，走了王华的老路。”我郑重警告道。 如果他们做不到我预期的样子，我会将他们撤掉。 如果他们做出王华那样的事情，我不介意再办掉一位我自己的小弟！ 一切解决完成，我独自一人坐在车上，拿出了我的手机。 上面有六七条来自于刘野的未接电话，还有兰娜和陆凯的。 不过，我已经不打算给刘野回电话了，五星镇的事情藏不住，我也不准备藏。 他算计我这么多回，终于让我碰到了机会，可以扳回来一局。 我做好了彻底翻脸的准备。 第三百七十章 可怕的城府 我虽然准备和刘野翻脸，但陆凯和兰娜的电话还是要回复的。 我知道他们没睡，都在翘首以盼的等待我的回话。 刘野是生性多疑的人，陆凯是我兄弟，我不能让刘野怀疑陆凯，总要给陆凯一个跟我撇清关系的借口。 嘟...嘟...嘟... 电话回拨过去，很快，对方便接听了。 “彦秋，你那边怎么样了？野哥和我，都在等你的消息呢？”陆凯急忙问道，可他的语气，却是平淡的。 我和刘野终将会闹翻，这一点，陆凯其实是心知肚明，关于我和刘野的关系，我的任何举动，都不会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刘野和你在一起了？”我坐在车上，望着日出，缓慢开口。 他话中之意，以及他的语气，就是在向我阐述这一点。 “没有，野哥刚跟我通完电话，五星镇那边什么情况？鸭子死了，周波呢？他怎么也不接电话？”陆凯追问着，这些事情，本就不归他关心的事情。 这些问题，是刘野最想问的。 轻笑一声，我不紧不慢：“额....周波啊，我也不太清楚，或许在哪个山沟里偷偷哭泣呢吧。” 我的语气，带着玩味和讥笑。 纸包不住火，事情能发展到今天的地步，是他刘野作茧自缚。 他不将消息透露给老虎，我现在依旧会在刘野和老虎之间左右逢源，做着我的无间道。 可他非要让我站队，那么好，我选择站队太子！ 既然拿我当枪使，我何必不找一个更有实力的枪手呢？ “是谁办的？你吗？”陆凯沉默了一瞬，开口问道。 “源帮。”点燃一根香烟，吐出烟雾，我轻飘飘的说出这两个字。 “源帮为什么要这么做？”陆凯脱口而出。 他的问题，是愚蠢的，是一句废话。 “难道只允许你刘野算计别人，别人就都是傻子吗？对不对啊，野哥！”我突然拔高音调，冷声质问。 我知道，陆凯和刘野在一起了。 我在叫他出来对话！ 电话那边再度陷入沉默，随后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悠悠传来：“小秋，我果然没看错你。 去年那个被抢一千块钱还差点哭鼻子的小屁孩，长大啦。” 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斥责，没有威胁与谩骂，刘野的语气平静中带着一抹温和的欣慰之情，与感慨。 他城府是何其之深，五星镇他算计了这么多年，从老鼠的时代，再到他的鸭子，刚刚坐稳的钓鱼台，便被我联合太子掀翻了。 他的心血前功尽弃，却依旧能保持不恼不火，用平静和温和的语气，跟我这位‘敌人’对话。 这个人，太可怕了！ 刘野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将我的思绪拉扯到去年冬天。 那个寒冷漆黑的夜晚，小黄毛带着十余人对我进行抢劫。 一千多块，对于现在的我，是微不足道的，可那个时候，是我全部的家当，是我唯一能让师娘与师父不再为我争吵的资本，也是我唯一留在县城的动力。 那一千多块，是我的全部，也是我的命。 我依稀还记得，当是钱被抢走时，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以及那种无奈的愤怒。 我无依无靠，绝望却无力。 是刘野帮我出的头，大闹金元门，当着龅牙的面，为了我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屁孩，怒砸小黄毛，帮我夺回钱，找回颜面。 那天晚上，我曾在感动之余认定刘野就是我的恩人，他伟岸的身影，一直都是我追随的目标。 那时候的我不会想到，如今我和刘野会闹成这番景象。 人世间就是如此，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时间，会改变一切，而人心，往往是最善变的。 “野哥，我真看错了你，我一直拿你当大哥哥，你对我的恩情我都记在心里，可是啊！你为何要处处算计我呢？ 你知道不知道，那一天晚上，如果没有闫妮妮在，我早就成了一座孤坟，成了一条孤魂野鬼。 我在鼎力帮你，你却把源帮的消息透露给老虎，你让我很失望，很难做呀！” 我对刘野已经没有多少的感情，大家也都在算计彼此。 他跟我打感情牌，我也要诉说一下我的迫不得已。 “你在怀疑我吗？我不至于去跟老虎说这些，我也跟他说不着吧。”刘野没有承认这一点。 他旁边还站着陆凯，有些话，他会考虑周围兄弟的感受，这是一位合格的大哥。 “呵呵呵。”冷笑一声，我带着玩味的语气，缓缓开口：“刚才路过的时候，我看到皮球家里着火了，就不知道他清不清楚这件事，老虎会不会跟他讲，哎...我也没办法去问喽.....” 听到我轻蔑的口气，刘野反常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小秋啊小秋，以后这五星镇的发展，就要靠你这位年轻大哥啦，哈哈哈。” 大笑过后，刘野声音逐渐平静下来：“小秋，而今这是江湖，有些事情，我这个做大哥的迫不得已，有些事情，也超出了我的预料，五星镇的事情，我不再参与。 江湖有江湖的规距，我们都是做大哥的，也都要为手下兄弟着想，你和我，站在两个立场，你的决定和今天的举动我能理解。 抛去江湖不论，小秋，你在我心中是弟弟，我们始终都是兄弟。 放心，有陆凯与邱兰娜这层关系，我不会针对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要出去谈生意，横河的事情，我会全权交给陆凯，到时候你们兄弟俩怎么相处，是否还有合作的机会，我不参与。” 将烟灰弹到窗外，我闭上眼睛，耳边的电话中，里面还在传来刘野的声音。 高人，这是高人。 他天生才是混江湖，当大哥的材料。 这番言辞，让人动容，他能混到今天的地位，是他应得的。 横河江湖，三足鼎立，源帮与太子，老虎，洪斌，明争暗斗的一场暴风雨已经拉开序幕。 刘野却在这个时候出去谈生意，哪是谈生意呀，这分明是在回避，是在躲灾。 他却能将躲灾，说成顺水推舟，送了我一个人请，好像他在包容我一般。 有趣啊，有趣。 或许这一刻，他早就算计好了，陆凯归来的时间，真的是巧合吗？ 全权交给陆凯，就是刘野想要借着陆凯的名号，继续跟我合作，他也想站队源帮，他也想像我当初那样，两边逢圆，做一个无间道。 因为他知道，我不会驳了陆凯的面子，更不可能看着陆凯孤立无援，我和陆凯是兄弟，我们互相是绝对信任的。 刘野，正在利用这一点！ 我很佩服刘野，他似乎已经拿捏了我，总能在我反压他之时，出奇招，继续跟我消耗，算计下去。 “行，我知道了。” 挂断了刘野的电话，我的思绪很乱，精神也十分疲惫。 启动车辆，我朝着市区的方向，赶去。 在五星镇我不能继续逗留，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情，两位五星镇大哥死于非命，难免会引起官方的注意。 梁所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但我要以防万一。 回到酒店，我冲了一个澡，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 鸭子与皮球的死，让我联想翩翩，江湖没有我最初想象中的那般简单，越深陷进去，越能感受到其中的凶险。 这是一滩沼泽，陷进来，就没办法逃出去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胖子的堂弟 接下来的几天，让我很意外，皮球的死，五星镇的失利，老虎却无动于衷。 我没有听到过他的动作，横河县没有动静。 寂静的可怕。 寂静过去，一定是一场更为恐怖的暴风雨。 这几天内，我在市区买了一套高级的住宅，日后的生活，我都会在市里居住，总不能天天住酒店。 南江区的房子太小，而且交通不便利。 以后我要在市里生活，买一套大一点的住宅，父母也可以过来养老，跟我一起居住。 至于结婚，我和闫妮妮肯定要买一套新的房子，她住习惯了别墅，我不可能让她跟着我住高层。 就算她同意，她的父母，姐姐，也看不过眼。 铃铃铃..... 坐在赌场和师父闲聊时，手机铃声响起。 拿起电话，来电显示是王鹏。 前两天我从赵所那里要了伤情鉴定，将事情的经过，以及小度的严刑拷打事件告诉他。 想来，王鹏的这通电话，就是在帮我解决小度这件事。 “鹏哥。”我开口打招呼。 “秋哥，小度那边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是市里，纪检监察办的，应该是妮妮姐帮你找到人吧。”王鹏无奈的开口说道。 没想到，这种事情，闫妮妮都已经帮我办好了，心中感动，但又觉得太过于麻烦她，有些自责。 “好，辛苦了鹏哥。”我客气的说道。 “跟我还客气什么呀？ 对了，小度的地址，我发到你的手机上，但别做的太过分，他能小小年纪坐到副所的位置，也有一定的背景。” 王鹏的职位，想要调查一个人的家庭住址本来就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小度曾经也是体制内的人。 至于小度的背景，我毫不在乎。 他能在体制内为他的背景产生价值，对方才会扶持他。 如今他被双开，沦落为普通人，已经失去了他的价值。 “知道了鹏哥，放心吧。” 挂断电话，很快，关于小度的住址，就发送到了我的手机短信上。 “孙雷子，过来一下。”目光落在赌场内，打扫卫生的孙雷，我冲他招了招手。 对于这个家伙，我也很无语。 胖子给他安排的工作，是暗灯，负责赌场抓千的。 他是扒手出身，手法和眼力一定是超出常人，抓千这份工作，对他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而且这份工作每天只需要在赌场内溜达，如果发现有人出千，抓个现行就行，剩下的事情，秦昊他们会处理。 也算是保证了他的人身安全，并且这份工作很安逸，薪资待遇也不低。 但这小子，是一个闲不住的主，自从他来了，胖子都准备把保洁辞退，他是真抢人家保洁的活啊。 “秋老大，有什么交代？”在我的呼唤下，孙雷热情洋溢的跑到了我的身边。 “坐。”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他做下。 “我不坐了，你是老大，勤叔是负责人，我一个小喽啰兵，哪跟你们这群大老板坐在一起呢，我站着就行。”孙雷谄媚的笑着。 他是一个自卑的人，一直以来，无论跟谁接触，他都把姿态放到最低，是用他的卑微，去换取别人的开心，哗众取宠的典型。 往往越是这种人，欺负他的人，就越多，谁都知道，他不能还手，他好欺负。 在这里，我跟胖子与秦昊打过招呼，外加我师父可怜这种人，我们多方的威慑下，弟兄们才会给他尊重。 可那些尊重，都是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实际他们打心里，对孙雷是不屑于顾的。 “你大哥都发话了，赶紧坐下吧，也没外人。”我师父为人和善，笑着对孙雷招了招手。 “嗯，好嘞勤叔。”在我们两个都对他发出了邀请后，孙雷这才坐了下来。 “雷子，以后那些保洁的工作，你不能做，做一次，罚你一天工资，听到了吗？”我用命令的语气，吩咐道。 他是我带过来的人，怎么能做保洁的工作？ 并非我瞧不起保洁，只是他这么做，会丢我的人。 “知道了。”孙雷低着头，小声应下。 “你是我李彦秋带过来的兄弟，你在这里，同样代表我的面子，你活的有尊严些，别给我丢脸，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低头的，听懂了没？”我反问道。 “嗯，懂了。” 听着孙雷有气无力的回答，我就知道，这家伙是油盐不进的贱骨头。 卑微已经成了他的生活习惯，短时间内，没办法纠正过来。 “有件正事交代给你。” 说着，我将手机放到了他的面前：“看到这个地址没，去给我踩下点，看看这个房子的主人，每天几点出门。” 闻言，孙雷立即打起了精神，拿起手机扫了一眼上面的地址，精神抖擞的答应下来：“秋老大你放心，这点小事对于我来说，简直是轻松加愉快，别说他几点出门，几点回家，就算他天天去哪，跟哪个娘们上床，我都给你调查的明明白白。” 这是我第二次在孙雷的脸上，看到自信的光芒，上一次是在他偷我烟的时候。 这些工作，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也是他应心顺手的技术。 搂着孙雷的肩膀，我将头靠近他的耳朵，低声说道：“这间房子的主人，是小度，那个副所。” 听到小度时，孙雷的身体一怔，他缓慢的将头看向我，试探的口气中，包含胆怯：“秋老大，你...你认真的吗？” 他是贼，小度是官，就如同老鼠和猫的关系。 让一个老鼠去监视一只猫，这是骨子的恐惧。 “放心吧，小度已经不再是警察了，下来了，跟你，跟我，没有任何区别。”我拍了拍孙雷的肩膀，让他安心。 “奥，那就好，差点吓死我。”孙雷长舒一口气，向我保证：“秋老大，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好。” “今天就可以着手去办了。” 我们赌场本来就是一个黑赌场，以出千赢钱为主。 所以，孙雷这份暗灯的职业，其实是形同虚设的，就是在名义上给他安排一份稳定收入的工作而已。 他去帮我做别的事情，对于赌场的运营，没有任何影响。 就在这时。 胖子的奥迪车，驶入了赌场门前。 “彦秋，今天什么风，还把你吹过来了呢，哈哈哈。”胖子走进门，笑着调侃道。 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我都没有来过赌场，生意场上的事情，有胖子帮我解决，我不想操心，也从来不干涉。 对于胖子，我有百分百的信心与信任，做生意，他比我强太多。 “过来坐坐，顺便看看我师父和众位兄弟们。”我喝了一口茶，目光落在胖子的身后，我也不由调侃一句：“蒋总现在牛气呀，出门都带四个弟兄。” 胖子的身后，除了他之外，还有四个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胖子的个性，出门是从来不带小弟的，今天却带人出门，让我很意外。 还不等胖子开口，四个小青年中，一位个头一米八左右，长相颇有一股英气的青年朝着我快步而来。 从他的穿着打扮，也是一位富家子弟的感觉。 他率先迎上了我，热情洋溢：“秋哥，久仰大名，今天能看到你，我倍感荣幸之至。” 小青年走到我的面前，伸出他的手，就想与我握手。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是给我弄的一愣，要知道，他是小弟，我是大哥，我们是有身份差距的。 在江湖上，也很少有自家兄弟，见到自家的老大，去主动握手示意的。 我没有拒绝，年轻人莽撞了些，是正常的，至少在他的看中，我看到他对我的尊重以及一丝崇拜。 握住他的手，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你贵姓啊？” “秋哥，我姓蒋，蒋志楠。”青年人回答道。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胖子。 “你家亲戚？” 胖子叫蒋志宏，青年叫蒋志楠，二人走到这么近，很明显是亲戚关系。 “恩，我大爷家的堂弟。” 第三百七十二章 蒋志楠的叛逆 “恩，我大爷家的堂弟。”胖子笑呵呵的回答道。 胖子家是大户人家，他们蒋家人才辈出，尤其是胖子父亲这一辈，胖子的父亲是我们横河县的首富，现在在省城和南方做大生意。 在我省，都是能拍的上名号的知名企业家。 据胖子说，他大爷是做官的，很大的官，在法院工作，并且是高院的领导。 他的小叔虽然混的最差，但也被胖子的大爷安排到了一个机关单位坐办公室，没事在跟着胖子的爸投投资，小日子也很快哉。 相比于胖子母亲那一脉，他父亲这边的亲戚，都是权贵。 “怪不得，原来是堂弟呀，现在上学呢，还是做什么呢？”我指了指我身边的椅子，示意蒋志楠坐下。 在说话的过程中，胖子也走了过来，坐在了我师父的旁边。 “不上学了，我现在跟你们混呢呀，还有我这三个兄弟。”蒋志楠说着，指了指他那三个小兄弟：“秋哥，我知道你手下有几个得力手下，叫横河八枭，以后我们四个，就叫横河四帅，你看怎么样？” 蒋志楠嬉皮笑脸的张罗着。 对于胖子的这个老弟，我有些无语。 他爸爸可是高院的领导，他却过来要跟我当混混，听起来可笑至极。 “志楠呀，你还是好好上学，让你爸给你安排个好工作，可比我们混江湖的强多了。”我好心劝说。 我不想惹这个麻烦，万一他出点什么事情，他父亲找到我，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高院的领导，而且是大领导，等级职位，极有可能是闫妮妮姐夫那个级别的，是我现在遥不可及，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秋哥，我们哥四个从小就看古惑仔长大的，特别崇拜你们这些江湖人，你这个大哥，我们认定了。”蒋志楠的其中一位眼镜兄弟，认真的说道。 “是呀，秋哥，我哥都同意了。”蒋志楠也附和着说道。 目光看向胖子，我十分不解。 江湖何等危险，胖子跟我混了这么长时间，一定知道，蒋志楠如此好的身世，何必混江湖冒风险呀。 有些闪失，最为难的就是胖子，他没办法跟他大爷交代，也没办法跟自己交代。 “哎，秋哥，你就别劝了，我要能管早就管了，我大爷都拿他没办法。”胖子无可奈何的说道。 能够看出来，对于他这个堂弟，他也是黔驴技穷了。 “行吧，既然你堂哥都同意了，就让你堂哥安排吧。”我吸了一口烟，同意了下来。 胖子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他自然也能考虑到他大爷这方面的因素。 在这个因素下，还能同意让蒋志楠加入我们，就证明胖子一定有把握。 给他们几个，安排像孙雷那样的工作，安安稳稳的挺好。 “秋哥，我就想跟着你混，不想呆在这赌场，有没有能让我们兄弟四个大展拳脚的地方呀？”蒋志楠兴致勃勃的问道。 “等有机会再说。”我敷衍的回答了他。 他们在我眼中，就是一群来玩闹的孩子，花瓶而已，我给胖子一个面子，才选择收留了他们。 “秋哥，我没开玩笑，我可能打了，我学过散打的，在我们学校的时候，我也是校霸的存在呢。”蒋志楠不依不饶。 校园霸主？ 孩子终究是孩子。 “知道了，有机会我会叫上你们的。”我敷衍了事。 走出赌场，坐在车里，胖子坐在我的副驾驶上。 “胖子，你堂弟什么情况，跟家里闹别扭了?”我开口询问道。 胖子的大爷是绝对不会同意他的儿子出来混江湖。 这一点，毋庸置疑。 官僚家庭，尤其是法律方面，胖子的大爷远比我们更了解混江湖的危害，他们也更明白刑法的恐怖。 而且父亲是官，儿子是匪，这件事传出去，大爷的老脸都丢光了。 “也不算闹别扭，志楠的家庭背景也很复杂的。”胖子长叹一口气，开始跟我讲述起关于蒋志楠的故事。 “我大爷和我第一任大娘，也就是志楠的妈妈，是在他十岁的时候离婚的。 其实这件事挺丢人的，我大爷出轨一个情妇，被我大娘带着志楠抓了一个现行。 当时我大爷和那女的，还在床上运动呢，我大娘一气之下，跟他俩大打出手，你难以想象，两个赤裸身体的男女，和我大娘动手的场面，那种场面，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残酷的。 之后，我前任大娘，就跟我大爷离婚了。 后来，我大爷娶了那个情妇，从那件事之后，志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最开始的乖巧懂事，变得玩物丧志，每天跟一群高年级的混混一起玩。 我大爷心怀愧疚，一直弥补志楠，但却无功而返。 渐渐的，我大爷和那个女的，也就是我现任大娘又有了一个孩子，从那之后，我大爷给他送去了封闭学校，就很少管他了，只是月月打钱。 到现在，他们父子，除了每月打钱之外，没什么联系。” 听完胖子讲述的故事，我也能理解蒋志楠。 我想，从他父母离婚的那天开始，他的心中就已经萌生了一颗罪恶的种子。 对父亲的失望，也是对体制内那些官僚的失望。 这让他成为如今的蒋志楠。 别人混江湖，都是生活所逼，或者人生不如意，想挣些块钱。 而他，只是一心想做混混，和他这位体制内父亲对着干。 “行，那就让他留下吧。” 蒋志楠虽然想跟着我办事，但我不想领一个公子哥，我办的都是大事，带着一个累赘，只会耽误事。 ........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在应酬中度过。 除了陪伴闫妮妮之外，就是跟龙坤，太监，这种大人物喝酒叙旧。 关系是需要维护的，尤其是太监，很长时间的不联系，能看出来，他对我已经有些失望。 无所谓，大家都是利益关系，只要能在关键时刻，互相有利可图，这层关系就会持续下去。 两天的时间，孙雷已经把小度的时间规律摸了一个透彻。 自从小度成为普通人后，他每天晚上九点都会去一家名为夜色的歌舞厅，去找一个叫莉莉的女伴。 今晚，也不例外。 九点半，我来到孙雷所说的地址，夜色歌舞厅。 “人呢？”坐在车上，我吸了一口烟，望着夜色歌舞厅的门口，问道。 孙雷站在我主驾驶的车门外，顺着车窗，将头探进来一半，细声细语的说道：“在里面了，刚进去，大概十二点左右，就出来了。” 点了点头，我对着后座的王琦，蒋志楠吩咐道：“等人出来，你们把人给我带到南江区的喜凤洗脚城来。” “孙雷子，你配合些他们，帮指认人就行。” 这次来办小度，保守起见，我带了十几个弟兄过来，在我的凌志轿车后面，还有一台面包车。 毕竟小度是警察出身，他的身手绝非是一两个人都能摆平的。 我作为大哥，也要有大哥的架子，总不能蹲在车里，等三四个小时。 “好嘞，秋哥，保证完成任务。”蒋志楠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办小度这件事，是没有危险的。 蒋志楠一直想跟我混，这个机会正好，让他体验体验江湖和校园的不同。 让他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江湖，如果他只是一个纨绔，见到江湖办人的场面后，他自然会知难而退。 第三百七十三章 办小度 在王琦与蒋志楠两人下车后，我开车驶向位于南江区的喜凤洗脚城。 喜凤洗脚城是原来张闯的大本营，自从张闯被办，这家洗脚城就成为了李猛的囊中之物。 我作为源帮的主事人，在喜凤洗脚城，也有三分薄面。 这里虽然做着皮肉生意，但按摩足疗，也很舒服。 疲惫了这么多天，也该去享受一下。 车停在喜凤洗脚城的门口，这里的妈咪看到我走进来，不顾一旁的客户，屁颠屁颠的迎了上来。 那种阴柔的腔调，拉着长音让我感到十分厌烦：“呦~秋哥来啦~快，楼上请~” “嗯。”应了一声，我自顾自的朝着楼上走去。 身后，那位妈咪娇声娇气的跟在我身后，不停的介绍：“秋哥~咱这最近来了一批极品，朝鲜的妞，要不要享受享受，嘶~倍凉快呢，我给您安排？” 听到妈咪的介绍，其实，我稍微有一丢丢的心动。 江湖，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在这里，低俗的特别低俗，高端的，极为高端。 我接触江湖，是从赌场开始，那时候的我，接触的赌，都是极为低端且低俗的。 那些人的谈笑的乐趣，往往都是女人。 我曾不止一次听说到朝鲜女人，说她们的下面，是凉的。 那些人嘴里没正经话，夸张的成分占据九成。 依稀还记得，一个小老板说他玩过的一个极品，探进去后，如同被冰块包裹一般，酥酥麻麻，特别说。 我知道他是吹牛逼的，可我本身就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在认知中，那地方，尤其是洞口底部，不可能是凉的，所以我想验证一下我的想法。 可惜啦，我与这种验证是无缘了。 背叛闫妮妮的事情，我做不出来，情侣相处，保持对彼此的忠诚是最基本的。 “不用，我就坐足疗。”我冷冰冰的拒绝道。 来到最大的那间包厢，我换上浴袍，躺在按摩床上，打开了电视机。 咚咚咚.... 很快，房门便被敲响：“您好，技师。” “进。” 房门被推开，扫了一眼进门的女人，姿色不错，穿着一套红色的裙子，很暴露，但这是喜凤洗脚城的统一着装。 “您好先生，水温如何？”女人用不是太标准的普通话，询问道。 我知道，她是妈咪口中的朝鲜姑娘。 我是来做足疗的，又不是来干嘛的，谁按都一样，按的舒服最关键。 “嗯，水温可以。”应了一声，我的目光自始至终在看着电视机。 里面演播的是我儿时的回忆，西游记，车迟国斗法的片段。 “我先帮您按按腿。”帮我洗过脚之后，女技师说着，坐到了我的床边，帮我按腿。 我没有介意，这是按摩流程中的一步。 一般流程，是在足疗结束后按腿。 或许是地理文化差距，她们国家是先按腿，再按脚，可很有可能，我也没多问。 最开始她的手法很正常，逐渐的，也开始带有挑逗的意味。 凭良心说，我很享受这个过程，又没有触碰到底线，我就装作没有察觉，专心致志的看着电视。 见我没有反应，女技师脱掉了她的鞋，跪坐到我两个小腿中间，继续帮我按摩大腿肚。 手，也在一点点的向深处探索，若即若离的，时不时碰触到我的隐私部位。 “哼。”微微皱眉，轻哼一声，给她提个醒。 而她，似乎没有听懂我的意思，起身，将她的身体，骑马式的坐到我的左侧小腿上。 在那一瞬间，我清晰的感觉到了三点。 第一点，她没有穿内裤，她的毛毛，已经摩擦到了我的肌肤。 第二，她的那里是湿润的，一种粘稠的液体粘连在我的小腿骨上，随着她帮我按摩腿部的浮摆动而浮动。 第三，初步感觉，确实是凉的，不过没有想象中那么凉，可没有冰块那样夸张，估计是不穿裤衩，被风吹的。 于此同时，她的手，也逐渐的顺着我的并不算长的浴袍裤腿位置，如同长蛇一般，摸索了进去。 “你干什么？”我平静问道，目光直视女技师。 没必要对她冷冰冰，更没必要自视清高，她能摸索到这里，也是我一步步放纵而来。 她显然是被我突然的态度吓到了，连忙收回了手：“先生，我在帮您解乏。” “不用，做好你的足疗就行。”我吩咐道。 “是。”女技师应了一声，连忙从我的身上下去，开始做足疗。 目光瞥了一眼刚才女技师坐过的小腿位置，在红色灯光的照亮下，隐隐能看到一小滩反光的水渍。 “那个，方便把我小腿上的液体，擦一下吗？”说这句话时，我是礼貌的，带着少许的尴尬。 人不分贵贱，那是她的职业，供需关系而已，需要尊重一下。 “恩？”她轻疑一声，顺着我手指方向看去，顿时俏脸一片绯红，连忙用湿毛巾擦掉那片液体：“抱歉先生。” 她羞怯的低着头，对我连连道歉。 “没事，好好按摩吧。” 随口回了一句，我继续看起西游记。 接近四个小时的等待，她从脚给我按到腿，背，最后是头。 能看的出来，给她也累够呛，被我制止之后，她也没再做出过任何过分的举动。 我似梦似醒的眯了好几觉，终于在临近一点的时候，楼下传来的嘈杂的脚步，以及蒋志楠大咧咧的声音。 很快，在妈咪的带领下，王琦，蒋志楠与七八个弟兄押着小度走了进来。 其中就包括蒋志楠口中的横河四帅。 “秋哥，嘿嘿，做事情哈。”妈咪是第一个进门的，她冲着我嘿嘿一笑，然后对女技师招了招手：“敏秀，快出来。” 这个妈咪是识时务的人，看出来我要在这里办事，立刻帮我清了场。 单间的门关上，我做起身子，背部倚靠在床头上，点燃一根烟：“田副所，好久不见呀，哈哈哈。” 小度的目光中充分愤怒，冲着我吼道：“李彦秋，你是不是在牢房里没呆够啊，你知不知道袭警是什么样的罪行？” 他是语气是愤怒的，也是不屑的。 他们是官，我们是匪，在他眼中，他们的身份地位相比于我们，是高高在上的，他们自认为有国家作为背景，我不敢动他。 确实，如果他还背后国家，我不敢动他。 但如今，他已经被双开了，他不再是体制内的官员。 别看他曾经多辉煌，如今他只是一个小老百姓，他的人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棒打落水狗，是现实，尤其是他们体制内，没有真朋友。 戚文龙何等辉煌，脱了镇长这层皮，如今他什么样子？ 这就是下场。 “袭警这种大罪，你可不能往我的脑袋上按啊，我没那个胆量。”我玩味的否认。 “那就赶紧放了我，我还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小度冷声呵斥，用命令的口吻指使着我。 轻轻摇了摇头，我缓缓开口：“你还是以前的田副所吗？你已经不是警察了，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从床上站起身，我叼着烟，走到小度的面前，抬手抽了他一耳光。 啪。 “小度，那天我就说过，你敢屈打成招，刑讯逼供，我就会拔你那层皮，怎么样，我没食言吧，呵呵呵。” 面对我不屑的讥讽，小度脸色账红。 “他吗的李彦秋，老子就知道是你，你毁了老子的前途！”小度疯狂的挣扎。 他是一个练家子，会点三脚猫功夫，在他突如其来的挣扎下，羁押他的两个小弟，竟然失了手，被小度挣脱了。 见他准备朝着我扑来，我也不是白给的，打着这么多次的仗，也积累出经验。 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往下压，随后，用膝盖狠狠的朝他的面门撞去。 这是我常用的一招，也是最好用，最实用的。 面部，尤其是鼻梁，是最脆弱的地方，也是痛觉相对敏感的位置。 但这招只能对付长头发，如果对方是光头，就需要换个战术。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多要一指 “还反抗，你还以为这里还是审讯室吗？你还是田副所吗?”我怒喝着，故意用膝盖最硬的关节处，朝他的鼻梁撞去。 我体会过鼻梁被撞击时的酸爽，那种痛，是承受不住的。 几个电炮后，小度的身体整个的瘫软了下去。 我松开了抓住他头发的手，瞥了一眼腿上残留的血液，气喘吁吁的骂道：“码了个比的，还想打老子是吧？” 在我的质问下，小度不再开口，他的双手捂着脸，低沉的痛呼着。 从他的十指缝隙中，还在不断渗着鲜血。 “给他洗了洗脸，就用那盆洗脚水。”我指了指那桶用过的洗脚水，命令道。 走进洗手间，将腿上的鲜血冲洗掉，我再次走回单间之中。 此时，小度的头，被王琦按到了洗脚盆里，冲洗着他遍布血迹的脸。 “小度，当初你在审讯室对我刑讯逼供，这个仇，我可一直记着呢，这笔账，你准备怎么还？”坐在床边上，我俯视着小度，玩味的问道。 他跪在我的面前，浸透的头发，顺着他的脸颊流淌着洗脚水。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老子是不可能服你！”小度的回答十分硬气，算是一个有骨气的男儿。 “不过，你要想好动我之后的后果！” 在他说话的同时，他的鼻子，还在不停往外冒着血泡。 他这骨子倔强劲，是我欣赏的，比很多人硬气。 我最讨厌的就是敢惹事，却没胆量和本事承担后果的怂包。 “哼哼，小度，我也不为难你，你也不用威胁我，我能把你从副所的位置拉下来，就不怕你报复，你也没资格报复我。”冷哼一声，我冲着身边的蒋志楠招了招手：“拿刀来！” 在我的命令下，蒋志楠将一把杀猪刀递到了我的手中。 “小度，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你是用右手拿的小白龙，所以，今天我也只要你的右手！” 我这一决断，对于小度来说，算是网开一面了。 “李彦秋，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小度惊慌的疯狂挣扎。 “还不老实！”王琦见状，抄起按摩技师坐的木质板凳，朝着小度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木质板凳在这一砸之下，都出现了裂纹，小度的挣扎，也迟缓了下来。 他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想要保持清醒，那脑部受到撞击后的眩晕，震荡感，怎么会是他晃一晃脑袋就可以消除的呢。 二话不说，我手起刀落，杀猪刀直接狠狠的镶进了小度的右手之上。 巨大的力度使锋利的刀刃刺穿了他的手掌，撞击在瓷砖地面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这一刀，扎了一个贯穿！ “啊！”小度拼命的哀嚎，他的右手，如同痉挛了一般，剧烈的颤抖着。 一只脚踩住他的胳膊，手，用力的去拨，将刀拨了出来。 “小度，这一刀是给你的教训，你不是很狂吗？”不屑的一笑。 我将目光落在一直没有发声的蒋志楠脸上。 此刻的蒋志楠，不再是当日我见他时那般意气风发。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在我刀子扎进去的那一刻，他就恐惧了。 这是他在校园见识不到的手段。 想跟我混，我这里又不是过家家的地方，他若是没骨气的纨绔，也该滚蛋了！ 这里是江湖，不再是他的校园。 将刀递到蒋志楠的面前，我微笑的冲他扬了扬下巴：“志楠，你要的表现机会到了，我要他三根手指！” 蒋志楠面色惨白，对我苦笑一声，接过了我手上的刀。 “秋哥，那...那我可真来了哈。” 看着蒋志楠脸上苦涩的笑，我点了点头：“恩，来吧。” 在得到我确认后，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足了决心，蹲下身，效仿起我。 一只脚踩住小度的手腕位置，另一只手拿着刀，在小度的手上比量了两下，随后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 “啊！” 又是一声惨叫，小度再次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挣脱了蒋志楠脚踩的束缚。 突然的挣扎，将蒋志楠都掀起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蒋志楠这一刀并没有剁下小度的手指，并非是他无能。 他用的是一把杀猪刀，而不是剁骨刀，杀猪刀最大的威力，是刺，不是剁。 骨骼硬度较强，这一刀换做是我，估计也剁不下来。 即便如此，刀，还是嵌入到小度的指骨深处。 “继续！这些才是混江湖的刚刚开始。”我点燃一根烟，嘴角微掀。 蒋志楠的果断出手，没有退缩，这一点，让我很欣慰。 他不是被逼到绝路，非要做这件事不可，他有资格扭头就走。 “好。”蒋志楠木讷的点头，剁人的慌乱，让他瞳孔涣散，身体不停的颤抖。 “不行就算了吧。”我语气玩味的劝说。 “行，我能行，秋哥。”蒋志楠身体微微一怔，原本木讷的状态一扫而空，眼神中出现一抹狠厉。 他丝毫不犹豫的抓住了小度的右手，那把杀猪刀，还镶嵌在他的骨缝中。 只见，蒋志楠一手握住杀猪刀，另一手抓住小度的胳膊，随后，他将小度的胳膊拎到了半空中，狠狠的向地面砸去。 这一场景，我曾多次在猪肉铺中见过，剁脊骨的常见技巧，利用惯性后的撞击力去剁骨。 四根手指，滴溜溜的散乱一地。 这一刀，蒋志楠完成了他的任务，也突破了他心中的障碍。 “秋哥，我多要了他一根手指，让他嘚瑟！呵呵呵。”蒋志楠心有余悸，却对我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错。” 蒋志楠的表现，的确出乎了我的意料。 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我没理由再去撵他回家。 目光落回到小度的身上，他已经停止了挣扎，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微弱的喘息着。 “小度，这是你应该的惩罚，你现在还清了。 如果你不爽，可以随时找我报复，不过....你要考虑好后果，若是有一下次，你没这么走运了。”用脚踢了踢小度的身体，语气轻蔑。 他只不过是一条落水狗，离开了那份职业，他就是蝼蚁。 “你继续在这里趴一会？我们就失陪了，哈哈哈哈。” 大笑着，我换上衣服，冲着手下们招了招手：“咱们走吧，别打扰田副所的休息啦。” 离开喜凤洗脚城，带着兄弟们找了一家烧烤店吃了顿夜宵后，我回到了新房中。 “秋，你回来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好’厨艺 “秋，你回来了？” 刚刚打开防盗门，客厅内，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意外，意外之余，更多的惊喜。 换好鞋，我快步走到客厅，看着一袭睡裙的闫妮妮，脸上不由自主的洋溢起笑容。 “妮妮，你怎么来啦？” 回到家中，有一人在等待，原来是这般的幸福。 “不欢迎吗？”闫妮妮钻进我的怀抱中，偏着头，嘟着小嘴。 “欢迎，当然欢迎，我恨不得天天让你在这里住呢。”亲了闫妮妮一口，我笑着说道。 “想的美。”闫妮妮的手，帮我解开衬衣的扣子，娇声道。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叫我早些回来呀？”我问道。 如果我知道闫妮妮会来，办小度的事情，我将全权交给王琦来做。 小度这种小事，相比于陪伴闫妮妮，简直不值一提。 “临时起意，过来看看你的房子还有没有别的女生住。”闫妮妮随意的四处打量。 这是在查岗吗？ 很显然，闫妮妮不是那样的人，她这句话，只是一句玩笑。 “我从赌场过来的，胖子说你晚上要去办事情，也就没催你，怕你猴急呢，哈哈。”闫妮妮用她修长白皙的食指，顶了顶我的脑门。 伸手握住闫妮妮的玉手，俯身将她压在身下，我将嘴巴贴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急呀，看到你，我就猴急。” 轻轻咬住闫妮妮的耳垂，脸贴到她的脸颊上，感受着她逐渐升温的面庞。 闫妮妮娇嗔一声，双手轻轻推了推我：“讨厌啦，都没拉窗帘呢....” ....... “咳咳咳。” 次日一早，我被一股烟熏火燎的糊味所呛醒。 在客厅之中，还有烟雾朝着房间内钻进来。 着火了？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偏头看向枕边，闫妮妮已经起床。 我连忙爬下床，走进客厅，浓烟更加厚重。 “妮妮....”我叫喊一声，快速将客厅的窗帘拉开，打开窗户。 “哎，咳咳，秋，你醒了呀，你快过来看看，这怎么办呀？”厨房内，传来闫妮妮焦急的声音。 这股烟雾就是在厨房内飘出来的，如此浓烟，何等的危险啊。 我三步并成两步，跑进厨房。 厨房内，一共有两个灶台，其中一个锅内呼呼冒着黑烟，另外一个灶台上是煲汤的瓷锅。 可能是闫妮妮水放的太多，在水蒸气的作用下，锅盖飘忽不定，一股股带着气泡的沸水，从锅中冒出，流淌到锅底的火焰上，发出吱吱吱的响动。 闫妮妮就站在两个灶台中间，不知所措的捂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 那样子，看在我眼中是又好气又好笑。 “姐姐，你不喜欢家里的装修，也不能放火呀。”我带有嘲讽意味的笑着调侃，顺手拿起抹布，关闭灶台的火。 将窗户和油烟机都打开后，我牵着闫妮妮的手，离开了厨房这个浓烟之地。 “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想给你做一顿早餐，你却对我冷嘲热讽，小没良心的东西。”闫妮妮双手掐着腰，气鼓鼓的哼道。 她的脸，在黑烟的熏陶下，两边颧骨的位置，被染成了黑灰色。 那样子，可爱极了。 “好好好，是我没良心，好不好，别生气了。”拉住闫妮妮的手，让她坐在我的怀抱中，温柔的哄道。 女人，无论年纪，不论身份，在爱情中，也是需要哄和宠的。 “哼。” 见闫妮妮那副傲娇的样，我是想笑又不敢，只能憋着笑，问道：“宝，你准备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呀？” “我是准备做一个牛腩柿子汤，再炒一个鸡蛋的，我特意七点起来去买的食材呢....”提及此事，闫妮妮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我的怀了，双手抱住的我脖颈。 “秋，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笨啊，连做饭都不会。”闫妮妮将头埋在的胸前，娇滴滴的说道。 “嗯。”闻言，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在我的点头的一瞬间，我的腰间传来一阵剧痛，是闫妮妮用手掐的，估计这力度，都要起一个紫豆豆了。 “啊,疼，松手，我还没说完呢.....” 见到我求饶，闫妮妮放松了一部分的力道，轻哼一声：“哼，接着说吧。” “我想说，你不会做饭，无所谓，找媳妇不就是用来宠的嘛，以后做饭我来，这种情哪能让妮宝来做呢，是吧。”我谄媚的笑着。 句句属于是肺腑之言。 “你，切，我都做不好，你行？吹牛吧。”闫妮妮轻蔑的看着我。 这是对我厨艺的最大的侮辱，作为从小寄人篱下的孩子，做饭，刷碗，收拾家务，这些小事都要帮着师娘弄。 即便如此，师娘还给我脸色看，我要是天天啥活不干，早就被骂走了。 “我给你展示一下，你就知道什么才叫大厨水平。” 看着屋内的烟雾已经消散，将闫妮妮放在沙发上，我起身走进厨房。 呼呼呼.... 油烟机还在呼呼的排着风，看着厨房的一片狼藉，我顿时也麻爪了，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打开锅盖，所谓的炒鸡蛋，已经变成了炒黑炭。 牛腩柿子汤里的牛肉，是拳头那么大块的，而且只放了牛腩和西红柿，没有其余的佐料。 果然是牛腩柿子汤，材料居然只有牛腩，柿子，和水，这三种！ 打开锅盖，一股血气味，混合着西红柿的酸，扑面而来。 闻到鼻腔中，让我有些作呕。 在‘汤’的汤面上，还飘着一层血沫子，很明显，买回来的肉，她连焯水都没有弄。 在哪里是做饭呀，这是想要我的命！ 将该倒的东西都倒掉后，刷好锅，起锅烧油，从新开始做菜。 先煲汤，在汤快要煲好的时候，开始炒菜。 一个小时后，我将做好的菜，摆到了闫妮妮的面前。 “来吧，尝尝我的手艺。” 其实，做这些菜，用不上一个小时。 其中二十分钟，是替闫妮妮收拾战场。 “怎么样？”注视着闫妮妮品味过我做的菜后，我期盼的等待答案。 “恩....鸡蛋一般，汤不错，这是我顿的那锅吧，快尝尝，这就是我的天赋。”闫妮妮嘻嘻一笑，竟然大包大揽的以为这汤是她做的那锅清水汤。 虽然很无语，可我也不敢反驳，只能依着她来。 喝了一口汤，我对她竖起大拇指：“嗯，你做的汤真好喝。” 汤确实好喝，这一点，毋庸置疑，毕竟是我这位大厨做的。 可如今，却被闫妮妮当成了她那一锅，这就很无语的。 很快，一件让我更为无语，甚至是绝望的事情，从闫妮妮的口中嬉笑着飘来：“好喝就行，好喝下回还给你做。”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命！ 尴尬的苦笑一声，我不知所措。 “额...好啊。” 见我窘迫的模样，闫妮妮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知道是你做的，跟个开个玩笑哒，以后家里做饭这件事，就你来吧，我好像没有天赋。” 听到闫妮妮说不再做饭，悬在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我们两个的条件，完全可以顿顿饭店，或者请一个专职做饭的保姆。 不过那样，会失去情侣之间的仪式感，越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闫妮妮的眼中，看的越重。 她不需要物质，因为她有足够的能力满足自己的物质需求。 她需要的是爱，是恋爱过程的感觉。 “秋，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 “嗯？” 我停下筷子，将目光看向闫妮妮，她的表情，略显凝重和不自然。 “我姐姐与老虎，好像在针对你这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你最近要格外小心一些，具体有什么动作，我会通知你的。”闫妮妮沉重的说道。 这件事并非玩笑，没有十足的把握，闫妮妮不会说出口。 闫丹丹要针对我，对我来说，完全是如遭雷击的消息。 像她这种身份的大佬，能针对起我一个小人物，肯定是因为我和闫妮妮的相处。 “妮妮，这件事你从哪听说的？” 心情虽然低落，当着闫妮妮的面，我还是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好奇的询问。 闫丹丹不可能会跟她说要针对我，这消息，一定是小道得知的。 闫妮妮叹息一声，缓缓开口：“是我姐夫告诉我的，消息属实，自从咱俩在一起，她就有对付你的心思了。” 闫妮妮的姐夫！ 那位，可是我们市的大人物啊，江c·aa006车牌的正主，象征着我们市，警力方面的头号大佬。 他这种大人物，居然能关注到这种小事情上，让我感到很意外。 也许是看出我的疑惑不解，闫妮妮解释道：“我和姐夫的关系很不错，他也是草根出身，一步步的爬到了今天的位置，他了解过你，也很欣赏你。” “了解过我？”我受宠若惊的反问道。 “当然了，你可是他未来的妹夫，我们全家都把你了解了一个透彻呢。”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一杯咖啡 当提起全家态度时，闫妮妮的情绪再次低了下去。 她家里人，不会喜欢我一个没有背景的小混混，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 我和姐夫不同，姐夫草根出身，走的是正道，在我国人民的心中，总是习惯性的将体制内的人，贴上一个上等人的标签。 哪怕职位低微，体制内的身份，也是高高在上的，甚至比一些小老板还有威望。 更何况闫父就是体制内官员出身，自然对于体制内的姑爷，更爱戴。 我草根出身，混的是江湖。 我想要站稳脚步，得到闫家的认可，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获得更多的权势才行。 我需要成长，可我的时间不多。 拖得越久，我和闫妮妮在一起的可能性就会越小。 你情我愿，只是儿戏。 她比我年长五岁，已经二十七岁，属于晚婚的状态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做到让你姐姐和你家人满意的程度。”微笑安抚着闫妮妮。 看似普通一句话的背后，是需要精心算计，步步为营，用鲜血堆积而来。 “秋，你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不需要他们满意，我满意就足够了。”闫妮妮温柔与我对视，语气真诚。 我相信，她宁愿与家里闹翻，也会不顾一切的跟我在一起。 但，我想给她完整的幸福。 幸福不止是爱情，还有亲情和友情。 “相信我，用不了太久。” 这是我对闫妮妮的承若，从我的口中说出，显的那般苍白无力。 我和闫家，身份差距太大，蚂蚁和大象的区别，我自己都没底气。 “嗯，我相信你。” ........ 我与老虎之间，除了闫家，一直以来，都隔着一个人。 这个人我们无法逾越的鸿沟。 那就是龙坤。 他的态度，表明我的立场，这是我对大哥的尊重，也是自我保护的准则。 这两天，我旁敲侧击，去了解龙坤的态度。 对于我和老虎的关系，他秉持着不参与，不理会的态度，让我们自己折腾。 优胜劣汰的结局，我与老虎谁胜利，对于龙坤都没有影响。 他背靠许老板，无论如何，都能拿捏住我们。 龙坤不参与，整件事就透明化了。 闫丹丹不可能正面支持老虎，这一点，是肯定的。 她背后搞一些小动作，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 闫妮妮不会去找她谈，那样的结果，会破坏闫丹丹和姐夫的夫妻感情。 一旦闫丹丹的动作过于明显，闫妮妮便可顺理成章的帮我去解决。 并非我喜欢靠女人解决麻烦，对付闫丹丹，也只有这个亲妹妹能做到。 ....... 五星镇，和尚的台球厅内。 “秋哥，尝尝，这是我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咖啡。” 坐在休息区，和尚热情洋溢的帮我磨了一杯咖啡，摆到我的面前。 “这洋玩意我可享受不来，和尚哥还是你请吧。”我将咖啡推到和尚的身前。 我只喝过一次咖啡，是在刘野的办公室，味道苦苦的，怪怪的，我不喜欢。 “这可是好东西，蓝山咖啡，进口货，可不是市面上的那些垃圾。”和尚夸赞着咖啡，就想将其拿到我的面前。 见状，我连连摆手：“不用了和尚哥，你自己享用吧。” 我上次在刘野办公室，喝的就是蓝山咖啡。 罗茜从国外背回来的，出于好奇，品尝了一下，给我留下难忘的印象。 “和尚哥，你还有国外的朋友呢？交友面很广泛嘛，哈哈哈。”我调侃着开口。 实即，我是想套话，来验证心中的猜测。 我想知道，他这里的蓝山咖啡豆，是不是罗茜所赠。 “认识十多年的朋友了，谁也没想到她会出国，造化弄人啊。”和尚感慨一声。 他的回答，让我更加确认咖啡是罗茜所赠。 十几年的感情，十几年前和尚在干嘛？ 混江湖。 那个时候，刘野也在混江湖，他们是同一批的兄弟。 罗茜，自然也是他们的共同好友。 “相识十几年，你入狱八年，他出了国，这么多年没联系，如今还能和当初感情一般，这份友情，值得珍惜一辈子。” 我憧憬着这份友情，更多的是想了解和尚的态度。 罗茜是刘野的女人，如果她还与和尚保持着联系，那也间接的证明，刘野与和尚，没有想象中关系的恶劣。 二人之间，或者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江湖就是如此，在摊牌之前，你永远不清楚站在你身旁的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 更可不能知道，谁与谁关系的好坏，谁认识谁。 就像当初，老虎也不清楚我和源帮有关联，刘野不知道我跟太子有合作，这是一个道理。 “哎，是呀，这份友情值得珍惜......” 说出这句话时，和尚的神情是失落的。 这般神态，我更加认定，送咖啡的人，是罗茜，其中或多或少会有刘野的因素。 或许这份失落，是对刘野的失望。 好在我们要对付的目标不是刘野。 至于老虎，和尚与他是发小，这一点，同样是我担心的问题。 “和尚哥重情重义，听说你跟老虎也是发小，关系不错，怎么闹成今天的地步？”我试探性的问道。 重情重义，并非恭维。 和尚这个人，听他的事迹，看那些弟兄们对他的态度，就明白，这个人做朋友绝对够仗义。 典型的江湖人，江湖气。 “说来话长.....闹到今天的地步，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话到此，和尚顿了顿，继续开口：“秋哥你大可放心，江湖事，江湖办，廖老板对我有恩，同样，我也是一位大哥，我会对我的弟兄负责。 对付老虎，公事公办，我不会因为私情而留手。” “嗯。” 我所担心的事情，莫过于和尚背地里插刀。 表面跟我合作，暗中勾结老虎，陷于我刀山火海。 和尚的一句话，并不能消除我的疑心，不过他有一点说的很对，他的背后是太子，如果没有太子指使，他顶多心慈手软，不敢捅我刀子。 “秋哥，廖老板跟我打过招呼了，横河县的事情，咱俩商量着来就行。” 和尚将话题回归正题，今天来五星镇的目的，就是商讨对付老虎的事情。 老虎在谋划如何对付我们，我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我的想法是先从其余三镇开刀。”我说道。 最初，我采取的策略就是用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达到踏足五星镇的目的。 如今横河下属五镇，我们已经拿下来青林镇，和实力最强的五星镇，其余三镇在我们两方的联手下，不值一提。 目前又是木材开采运输的暴利时期，切断五镇，就等于切断了老虎最大的收入来源。 “江山好打，不好守呀。 拿下其余三镇对于我们来说不难，但想要守住，不被老虎夺回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和尚抿了一口咖啡，沉思着。 正如和尚所说，守住江山是一件难题。 但守江山的前提，是我想要全面收获，掌握一切资源的情况下，才需要考虑的问题。 现如今，我不打算去抢三镇现有大哥的江山，只是单纯意义上的破坏老虎的统治。 “和尚哥，我没有统治其余三镇的意思，就算有，人手也不够。”我微笑着淡淡开口。 听到我这番自相矛盾的言辞，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道：“刚才不是说要拿三镇开刀吗？这又改变主意了？” “哈哈哈，和尚哥，我们要对付的是老虎，不是三镇，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切断三镇和老虎的联系，仅此而已，至于利益，不必操持过于，适当的拿点，意思一下就可以。” 将烟雾通过鼻腔呼出，弹了弹烟灰，我悠悠说道。 这段话，彻底向和尚阐明了我的想法。 人都是自私的，老虎在他们身上剥夺了过多的利益。 这些利益，本来就属于他们，拱手相让，他们心中有怨。 就像一个学生，家里给的零花钱足够潇洒一周，洋洋得意之际，突然来一个高年级的哥，分走了大半，并且美其名曰是保护你的费用。 这分明就是抢劫，只不过找了一种冠冕堂皇的名头罢了。 但学生没办法，他打不过，还要在这所学校中混，只能乖乖上交，认怂，叫大哥。 第三百七十七章 策略 “秋哥，能说的再具体一点吗？”和尚追问道。 他懂我的想法，但方才我给出的是宏观概念，不够细节。 “拉联盟。”嘴角不自觉掀起了抹笑，我幽幽开口。 对抗强者的最好方式，就是将无数个弱者捆绑在一起。 一根筷子轻而易举的会被掰折，但十根呢，十根不行，一百根呢？ 结盟，这种方法，世界很多国家都在采取这种方式，比如欧洲联盟，北大西洋公约，非盟，等等。 源帮也是一种结盟，并且很成功。 只要把五镇捆绑在一起，以源帮做龙头，老虎也要畏惧三分。 “嗯.....这个办法好，不愧是咱们横河最年轻的大哥，比我们那个时候可优秀的多啊，哈哈哈。”和尚沉思着点了点头。 随后夸赞的对我竖起大拇指。 利益是最好的驱动力。 尤其是木材生意的暴利，足够让其余三镇的大哥红了眼。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人。 足够的利益，完全可以让他们背叛老虎。 我相信我有能力说服他们背叛老虎，或许，在他们心中，早就想过背叛。 只是他们不敢，没有胆量。 一个镇子抗衡不了老虎，但五个镇子联合起来可以。 只要我能将他们聚到一起，说服他们结盟，同仇敌忾，共同对付老虎，给足他们底气，他们一定会赞同，并忠心的追随。 “既然和尚哥你也赞同的话，那我们就要尽快的行动起来。”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 晚了，等老虎先动起手，那些人看到事态的严重性，就会保持观战的冷静，不予参与。 “秋哥，你说怎么办，我配合就是了。”和尚毫不迟疑，选择相信我的安排。 “好，今天晚上就行！”我直言说道。 事不宜迟，早办理，早安心。 “没问题。”和尚没多问，甚至于连句认为仓促的话都没提及，直接赞同下来。 拨通李猛的电话，在确认他的位置后，我与和尚一同赶去。 和尚的台球厅没有单间，这里不适合谈论秘密话题，即便周围已经被和尚清了场。 老鼠在五星镇，有一个小茶楼，看似是经营状态，实际已经成了私人办公室。 这里是东北，不是南方。 东北人习惯和酒，喝茶的少。 东北的茶楼，只有带棋牌，麻将项目，才会有人光顾。 这家正规的茶楼，几乎无人问津，五星镇中，没有会去茶楼喝茶品茶的风雅之士。 与其说这里是茶楼，不如称之为老鼠的专属办公室。 老鼠死后，这家茶楼被鸭子占据，如今又落到我们手中。 走进茶楼，茶，李猛已经备好。 品了一口茶，我不由感慨一声：“还是咱们国家的龙井好喝，我是喝不习惯那洋咖啡。” “不错呀秋哥，还能品出来是龙井呢，尿性。”和尚赞叹一句。 我哈哈一笑，指了指一旁的垃圾桶内的茶叶塑封袋：“这上面写的呢。” 玩笑了一句，我将话题放到正事之上。 “我说一下今天的安排，咱们三个，每人负责一个镇，务必要把这次结盟完成，将各个镇子的大哥，迎到五星镇来会盟。” 五镇结盟，自然要五个镇子的大哥同时会晤，彼此相见，达成一致，才能安心。 单纯的靠我们相互传话，难免起疑心。 “秋哥，空口无凭，而且他们与老虎相处这么久，未必会轻信我们。”李猛说出他心中的担忧。 这一点我也考虑过。 这件事听起来棘手，实际上，最容易解决。 “他们一定会来的，威逼利诱呗。” 我淡淡一笑。 拨动打火机的滑轮，火焰升腾而起，将香烟点燃，吸了一口，我继续说道：“我们国家最伟大的领导人曾说过一句话，叫，以打促谈。 老虎占据县南，势力庞大，在周围乡镇有绝对的话语权。 但源帮联合太子，这份力量是何其的庞大，不会比老虎差一星半点，一个镇子的小地痞，他们有资格反抗吗？他们怕老虎，就应该更加畏惧我们！” 我的声音中，充满坚定，是不可置疑的。 气势，在任何场面，都是最重要的，因为它可以引起周围人情绪的共鸣。 对于那三镇的大哥而言，老虎很强，是他们不可抗衡的存在。 但我们，同样有泯没他们的实力。 我们与他们的谈判，从最开始，就不在一个地平线上，就不是公平的！ “秋哥说的对，一群小崽子而已，不听话就办他娘的！”李猛眼中浮现一抹凶戾。 办事方面，李猛是一个利索的人。 “我调查过，在木材这种暴利生意上，老虎一毛不拔，三镇的大哥连汤都喝不上，其余生意，他也占股总利润的三成分红，这些利润，足够让三镇大哥红眼。” 听到我的讲述，和尚开口问道：“我们怎么谈分红，总不能一份也不要吧？” “要，当然要。” 木材是暴利，我自然也心动。 日进斗金的项目，我不可能全盘相让。 “他们镇子的生意分红，我们一分不要，木材，我们占七成，他们占三成。” 看似我在为眼下的蝇头小利而计较。 定下这个分红标准，确实我有私心，我也想争取更多的利润。 七成利润很多，却不足以影响大局的发展，分他们三成，已经是足够的诱惑力了，并且他们不再需要上缴镇内经营收益。 其中差的利润，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也不为过。 要知道，老虎拿的是净利润的三成分红，这三成中，只承担了生意上的花销，不包含养小弟的费用。 去除给上百号小弟们发钱之外，各镇大哥到手的钱，不会太多。 曾经的老虎，是在压榨他们，而我在解救他们。 木材生意上，三成分红，一天分个一两千块很轻松，这些钱，是全部塞到各镇大哥兜里的。 “这个分红可以。” “嗯，我认为可行。” 见李猛与和尚都点头赞同，我开始分配起任务：“和尚哥，你选哪个镇子？” 先征询一下和尚的意见，他在周围有一定的声望。 曾经，他也是名震一方的大哥，或多或少，在周围的镇子中，肯定是有朋友的。 有朋友，就好说话，事情也更容易解决。 “那我就去五岗镇吧，在那边，我还有点名声。”和尚呵呵一笑，选定了五岗镇。 李猛是外来人，我也不曾去过那几个小镇，自然就随意分配：“这样，和尚哥去五岗镇，猛哥你去张家镇，我去西寨沟。” 敲定好方案，只差最后的实践行动。 “那就按照秋哥的方案办，我去五星镇大酒店定个包厢，咱们吃完晚饭就出发。”和尚说道。 对此，我没有拒绝。 办事，一定要在晚上。 等待普通百姓都回家休息了，才是我们出行的时间。 虽然是以谈判为主，架势却要摆足，以打促谈，用威慑力吓退敌人，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万一真有不听话的，拒绝我们，死活非要跟老虎一伙的。 今晚，也将会是一场龙争虎斗。 我不可能留下不听话的人，扰乱计划！ 第三百七十八章 黄老邪 晚上九点，我带着五车弟兄，驶入西寨沟镇的地盘。 和尚作为横河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大哥，即使入狱八年，他对于周边江湖势力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他跟我与李猛都介绍了各镇的具体情况。 西寨沟镇的大哥姓黄，在混江湖之前，他是一个修鞋匠，所以江湖人都戏称他为黄老邪。 黄老邪在西寨沟主要的收入，是靠一个正当行业，一家带住所的餐旅所。 西寨沟紧挨着国道，而这条国道，每天都有长途货运车经过，这家餐旅所就是这些司机的歇息地。 夏季的暖风，顺着车窗吹动我的头发。 看着院子内一排排满载货物的挂车，就足以见得黄老邪生意之兴隆。 将车停下，五台金杯，如长龙一般，依次停在我的车后。 “哎哎哎，老板，小车去那边停，这里是货车停车场。” 刚刚走下车，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急忙跑了过来，吆喝着，让我挪车。 “我就停一会。”我随口打发着。 “一会，就一会啊，多了可不能停.....”听到我不准备久留，老头这才同意下来。 “大叔，黄老板在里面吗？”我递给他一根烟，开口问道。 接过香烟，老头看了一眼，不由赞叹道：“哎呦这可是好烟呀.....我们老板在里屋了，你找他啥事呀？” “没事，我找他谈就行。” 微笑示意，我叼着烟，懒散的伸了一个懒腰后，挥了挥手。 唰啦。 在我的示意下，五道参差不齐的滑轮声响动。 一位位年轻小伙，从车内钻了出来。 毫无例外，每个人手中都拿了一件衣服，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衣服下面还藏着东西。 "小伙子，你...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看到我这些来势汹汹的弟兄，老头顿时慌了神。 “放心，跟您没有关系。” 微笑着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抬起脚步，朝着之前老头所指的方向走去。 走进饭馆。 里面大厅还有七八座客人在用餐，他们都是刚刚停下车准备休息的货运司机。 在见到我们近百人的队伍，呼呼啦啦闯进饭馆内，纷纷停下了手中的碗筷，齐刷刷的目光看向了我。 “你们，这是吃饭吗？”服务员磕磕巴巴的问道。 这里的服务员也全部是女性，至今为止，我还没有看到黄老邪的一位弟兄。 “不吃饭，我找你们老板。”我笑着说道。 “我们老板不在。”服务员低着头，撒谎欺骗了我。 “说谎对你，对你们老板，都没有好处的哦，你想清楚再回答。”我冷冰冰的说道。 身后，几个好战斗狠的弟兄已经冒出头来，吆五喝六的叫嚷：“少他吗放屁，外面那老头都说黄老邪在里屋了，赶紧的，别逼我们动手。” 我没有制止手下人的这种行为。 这是一件好事，恐吓总是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奇效。 “我...我们老板在后院里屋。”服务员被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指着后门的位置。 “带路。” 在女服务员的引路下，我们从后门走出，进入一个内部小院中。 穿过小院，径直来到黄老邪所在的房子中。 “老，老板，有人找您.....”女服务员拉开那道木质的房门后，慌慌张张的对着里面说道。 “谁找我？”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笑盈盈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孩子嘎嘎的笑声。 女服务木讷的挡着房门，这让我有些不耐烦。 张磊大步迈前，推开了挡在门口的女服务员，呵斥道：“让开点。” 女服务员被推了一个踉跄，却一声不敢吭。 张磊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对待女性，和对待男性一个态度，不会怜香惜玉，也从来不手下留情。 办熊月的那次，就是他出的力，下手最很。 他的认知和家庭的灌输，是极度大男子主义的。 每当听到他讲述对待女人的看法，以及他们家庭方面时，都会给我一种他们家好像还活在古代，地主家庭，那种老爷，少爷的优越感。 对于他这一点，我不赞同，也不反感。 每个人的经历和生活环境不同，看法和思维也会有崎岖，只要他对兄弟够仗义，对我够忠诚，他就是我的兄弟。 而且这种人，总是能在我不好出手的情况下，起到关键性作用。 挡在门口的女服务员被推开后，我迈步走进了房间内。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三个人。 一男，一女，一孩童。 女人正在喂孩子吃着水果，电视机上演着广告，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这位大哥，你是？” 见我走进来，黄老邪疑惑且警惕的开口。 “黄老板，我是源帮的李彦秋，这么晚过来，不打扰你们吧。”我笑呵呵走进房间内。 几十上百号的弟兄，走进来十几位，其余人纷纷堵在门口。 看到我这么大的阵仗，黄老邪面色难看，讨好的笑容挂在脸上，连忙起身迎接我：“您就是秋哥，久仰大名，初次见面，果然是一表人才。” 黄老邪主动伸出手，我也没摆架子，这次来是谈合作，并非办人。 如果合作谈成，日后大家就是盟友。 “不知秋哥这次来找我，所为何事？”黄老邪警惕的打量了一圈门外的弟兄后，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我所有弟兄手中都带了家伙，如果是谈事情，哪需要带刀子呀。 “谈合作。”我随口说道。 坐在椅子上，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小女孩肉嘟嘟的脸，软软的，弹弹的，触感特别好：“黄老板，你女儿蛮可爱的，长的像嫂子呀，哈哈哈。” “额......还好吧。”黄老邪尴尬的干笑两声，喉咙滚动，继续开口：“秋哥，孩子还小，有什么合作，咱们谈就行。” 闻言，我身体不由微微一怔，触碰小孩子的手，也收了回来。 “黄老板，你不会认为，我李彦秋会卑鄙到用孩子威胁你吧，呵呵呵。” 冷哼一声，我翘起二郎腿，拿出一根烟，刚刚准备点燃，看到女人略带厌恶的目光，我会意，放下了手中的火机：“忘了，屋里还有孩子。” 孩子还小，为了孩子的健康，少抽一根又不能憋死。 这是最起码的礼貌和素质，并非身份高于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门口的，都把烟掐了！” 在我的命令声下，正在抽烟的小弟都纷纷将烟丢到了地上，踩灭。 “谢谢。” 女人见我的举动，眼中厌恶一消而散，不过态度还是冷冰冰的。 “秋哥，那你所指的合作是？”我如此和善之举，黄老邪也算安心了。 “有些事情，女人和孩子，还是要回避的吧。”我悠悠开口。 闻言，黄老邪立马点头：“梅子，你带闺女先去小屋。” 无论我找他谈的结果如何，哪怕是大打出手，孩子和女人回避，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好。”女人点点头，抱起孩子走出房间。 孩子走了，我也就没什么顾忌的，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后，目光直视黄老邪，我直言说道：“我要组建一个联盟，共同抗衡老虎，黄老板有没有兴趣参加呀。” “对抗老虎？！” 黄老邪一惊，就这一瞬间，他的额头已经密布冷汗。 他能从一个修鞋匠，坐上一个镇子的大哥，绝对不是傻子。 他明白对抗老虎中的风险，老虎他得罪不起。 眼下我带这么多人赶来，他又不敢拒绝我，完全是骑虎难下的形势。 “秋哥，这件事你能容我考虑考虑吗?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黄老邪故作为难的开口说道。 “哼哼呵。”轻蔑一笑，弹了弹烟灰，我的目光冷视黄老邪：“你在拿我当傻子吗？” 第三百七十九章 五镇盟 “你在拿我当傻子吗？” 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我手下的弟兄，开始蠢蠢欲动. 黄老邪这是明显的敷衍，我敢保证，如果我给他时间考虑，今天我走出这个房间，他转头就会将消息告诉老虎。 尴尬的苦笑几声，黄老邪不知所措：“秋哥，这.....老虎势力庞大，源帮我也得罪不起，秋哥你让我也很为难呀.....” 看着黄老邪苦涩的脸，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我不禁觉得好笑。 人，要真诚一些才是对的。 “黄老板，你未免回答的操之过急，我组建这个联盟，也是为你们考虑，难道你不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冷笑着，我继续开口：“这次结盟不仅是你们西寨沟，和源帮之间的合作。 整个横河下属五镇，都会参与到这次联盟之中，老虎虽强，我们五镇联合在一起，足以匹敌，更何况，五镇的背后还有源帮，以及定安县的太子！” 底牌，我全盘脱口而出，足够的力量，才能震慑住黄老邪。 只是威逼利诱中的威逼。 老虎与源帮，今天他必须要得罪一个！ 黄老邪面色复杂，等待我继续开口。 接下来，我要讲利诱。 “跟我们合作，对你而言，是一件好事，同样是一个机遇。 第一，你可以拿到西寨沟百分百的利润，我们不会分走你一分钱，第二，西寨沟木材生意，你可以拿走三成股份。” 听完我的讲述，黄老邪眼前一亮。 我开出的条件，这其中是巨大的利润，会让他的身价快速上升的一次机会。 “秋哥，此言当真？”黄老邪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有骗你的必要吗？”我反问道。 黄老邪已经动容，出于谨慎，他没有一口答应。 “秋哥，木材生意方面，三成利润，是不是有点.......” 眉头微微一皱，三成利润我都觉得给多了，他竟然还想跟我讨价还价。 不等黄老邪说完，我直接开口打断：“黄老板，西寨沟有资格当大哥的不止你一个，切莫得寸进尺。” 我今天带了这么多弟兄过来，就有实力随时为西寨沟换一个老大。 他没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格。 “额....秋哥，这个结盟我同意加入，你确定其余几镇的大哥，也都参与进来了吗？张家镇的宋天刚与老虎关系不错的。” 黄老邪面露担忧。 不屑的笑了笑，关系好坏，在利益面前，都是不止一提的一件事，对此我甚至懒得给黄老邪解释。 看了一眼手表，不过十点钟。 “一会你跟我去一趟五星镇，各镇大哥都在，咱们一起商议结盟之事。” “嗯，行。” ......... 晚上，十一点。 横河下属五镇的所有大哥，齐聚在五星镇茶楼办公室内。 青林镇由马震代表，五星镇是和尚。 坐在主位上，我点燃一根香烟，目光在每一位大哥的脸上都停留了片刻。 我在这里的身份是结盟的主事人，俗称为盟主。 我代表着源帮和太子的态度，所以，除了我，没人更适合这个主位。 “结盟的具体内容，我想大家都已经清楚的了解过了，所以，我就不再过多强调。 这么晚将大家叫过来，首先，让互相都见一个面，彼此心里都踏实一些，其次，有几点规矩，我需要跟你们强调一下！” 吸了一口烟，我没有接着往下说去，等待他们的开口。 他们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是有问题想了解的，这个时间段，留给他们提问。 “秋老大，我有一个问题，我们结盟的目的是什么？要对老虎下手吗？”宋天刚开口问道。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宋天刚，目光分别落在了黄老邪，以及五岗镇的郭老二脸上。 看的出来，他们对于这个问题，也十分在乎，纷纷打起精神，模样认真的等待我的回复。 脱离老虎，与跟老虎作对，是两码事，谁都不想担这个风险。 “结盟的意义，是反抗老虎的独断专权，脱离他的垄断与剥削，让诸位的利益最大化，而不是侵略。” 冠冕堂皇的给出几人满意的答复。 从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让这三镇卷入横河风波的意思。 我的目的很简单，切断老虎与五镇的联系，从而削弱老虎的势力。 损人，但是利己。 “奥奥，明白了，我们听秋老大安排就行。” 宋天刚嬉皮笑脸，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还有人有其他问题吗？” “没了。” 吸下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按在烟灰缸内，我郑重其事的立下规矩。 “既然诸位没意见，关于五镇盟，我要立下几个规矩，江湖，帮派，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我们五镇盟成立的初衷，是为了反抗老虎的垄断，至于我和老虎之间的恩怨，和你们无关，这点诸位可以放宽心。” 此言一出，黄老邪，与郭二情不自禁的点头，表示认可。 至于宋天刚，他那副得意的笑容，溢于言表。 “下面，我说一下几点规矩。 第一点，诸位深思熟虑后选择加入五镇盟，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大家都是五镇盟的一员，不论你们之前是否有恩怨，从这一刻开始，大家就是兄弟，绝对不允许引发内部争斗。 第二点，凡是加入五镇盟，不允许随意退出，违约者，将成为五镇盟以及源帮头号敌人！ 第三点，无论五镇盟哪一方成员受到敌人侵犯和攻击，其余成员，必须全力支援，凡有私心者，按叛徒处置。 望各位切记，只有我们内部齐心协力，别人才不敢欺压我们，明白吗？” 因为结盟时间仓促，我能想到的，也是最重要的盟约，就这几条。 其实三条盟约中，两条是警告，只有第三条，才是关键性的问题。 结盟要想不被撼动，不被击垮，齐心协力是最关键的要素，否则，形同虚设。 “明白。”五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有源帮和太子的势力压制，想来，他们也不会耍心眼。 “还有一点，我有必要提醒诸位，威逼利诱是惯用手段。或许老虎会给你们开除更好的利益条件拉拢，还望各位擦亮眼睛，切莫被利益薰心。”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种策略，老虎同样也会。 在利益之下，我担心他们会再次昏了头。 “放心吧秋哥，我们又不是傻子，我们选择加入五镇盟就是做好了和老虎闹掰的打算。 老虎的三言两语，欺骗不了我们，老子当了九年的大哥，其中八年是给老虎当傀儡，这口气我他吗的早就受够了。”宋天刚毫不客气的拿起我摆在桌面上的香烟，自顾自的点燃一根抱怨道。 这就是人性。 黄老邪还扬言说宋天刚与老虎关系不错，如今摘下面具，才是宋天刚真实的想法。 “宋大哥说的对，老虎就算把木材生意的全部利润都给我，我也不会听信他的鬼话。”黄老邪附和道。 看着几个人的真实想法，我淡淡一笑，这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 和尚在这时，轻咳一声，声音洪亮的开口：“大家保持这个想法是对的，五镇盟在，你们就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若是因为大家不和气导致五镇盟解散，让老虎钻了空子，未来大家能得到的利益将会少之更少，甚至连大哥的头衔，都保不住！” “对，和尚大哥说的没错。” “跟我想到一起去了，这个观点我赞成。” 见到众人一片和气，都在统一战线上，我也踏实了许多，对抗老虎的第一步棋，已经下完！ 第三百八十章 老虎的反击 纸永远包不住火，五镇盟的消息，在第二天就传到了老虎的耳中。 这一点，我并不意外。 如此大的行动，走漏风声，再正常不过。 老虎在各个镇子，肯定是有暗中安插人手，收买人心的。 出乎我意料的是，在结盟的第二天晚上，便迎来了老虎雷霆般的报复。 最初的设想，老虎会采取威逼利诱，软硬交加的方式去弹劾各镇大哥，结果却不然。 晚上八点多钟。 我正在市里与闫妮妮共进晚餐，沉浸在美好的二人世界中。 铃铃铃....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拿起电话，来电显示：马震。 “喂，怎么了？”接起电话，我咀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问道。 马震不会随随便便给我打电话，除非是有事。 在我开口的同时，电话那边传来马震焦急的声音：“秋哥，老虎来报复了，木材被抢，司机和小弟也都被砍了，就连歌舞厅也被砸了！” 闻言，我心中一惊，我没想到老虎会报复的这么快。 而且会从青林镇开刀。 如果换做是我，即便动手，我或许也会从西寨沟，张家镇和五岗镇开刀，那些人才是背叛者，并且他们相比于青林镇，也是好欺负的。 “场子无所谓，兄弟们怎么样，对方多少人？”我沉声开口问道。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兄弟们的安危，更重要。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几车人，很多兄弟都被打散了。”马震回道。 我的脸色逐渐阴沉，今天晚上，青林镇将有不小的损失，或许会有一大批兄弟因此而受伤。 至于丧命，无稽之谈。 在江湖，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没有人会去要一个小弟的命，死人，和伤人的概念不同。 死人，势必会惊动官方。 死一个不足为道的小弟，不仅对敌方没影响，还会给自己牵扯官方麻烦，得不偿失。 “行，你们躲起来，不要跟老虎硬碰硬，对方有备而来，别想着反抗了。”我嘱咐道。 老虎能采取报复，就一定有足够的人手，他的实力和江湖经验，远在我们之上。 “我现在调人过去支援，你们坚持住。” 挂断电话，思来想去，我还是放下了手机。 时间紧迫，但却是这种紧迫关头，我必须要做到绝对的冷静。 不能因为慌乱，而落入老虎的陷阱。 我的敌人是老虎，一个能坐稳横河县南大哥的男人，绝非等闲之辈。 “秋，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闫妮妮握住我放在桌面上的手，给我安慰。 “青林镇出了些问题，我一会要回去一趟。”我无奈的说道。 “需要我帮忙吗？” 闫妮妮帮了我很多，但我不喜欢女人的帮助，我怕落得一个吃软饭的头衔。 同样，我更不想让闫妮妮牵扯到横河江湖这件事里。 我拒绝了闫妮妮的好意：“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嗯...注意安全。” 正当我思考如何安排接下来的事情时，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铃铃铃..... 微微皱眉，打来电话的黄老邪。 难不成老虎同时向多个镇子发起了攻击？ 接起电话后，一切的结果，就会知晓。 “秋哥，需要多少人帮忙？”接通电话后，黄老邪直言开口。 他的言辞，将我问了一蒙。 “嗯？” 我理解的想法，是他在问我有多少人帮他，不过我不确定。 听到我疑惑的声音，黄老邪开口解释：“刚才，老虎亲自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让我不要参与到你们之间的争斗中，并且威胁我。 他说他在办青林镇，那是你地盘，所以我想问问你需要多少人去帮忙。” 黄老邪在提及老虎那通电话时，说的云淡风轻。 老虎的威胁！ 是具备威慑力的，绝非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闹。 我敢保证，只要黄老邪今天帮了青林镇，明天老虎就会拿他开刀。 所以，黄老邪能主动给我打来电话，需要背负很大的风险，也需要足够的勇气。 “你不怕老虎的威胁呀？”我笑呵呵的道。 五镇盟的盟约，看似是关于五镇，实则是我给三镇立下的公约。 青林镇和五星镇，本就与老虎有恩怨，如果青林镇和五星镇受到胁迫，通知其余三镇过来支援，不免有利用别人，拿别人当枪用之嫌疑。 那些人不是傻子，如果今天青林镇受到威胁，我主动请求三镇帮助，他们心中芥蒂，五镇盟长远不了。 “咱们是一个联盟，自然要互帮互助了，至于老虎的威胁，哼哼，没这点魄力，我干脆回去修鞋算了。”黄老邪豪气的说道。 对于黄老邪的好意，我婉言拒绝了：“不用，源帮的实力足够了。” “那好，有需要，一定开口。”黄老邪没在谦让，此时的紧急情况，如果我需要他帮助，也不会客气。 与黄老邪通话之后，我心中大概有底了。 至少可以证明，西寨沟，张家镇，以及五岗镇没有受到威胁。 老虎是在杀鸡儆猴，利用青林镇来威慑其余三镇，再或多或少让些利益，来达成瓦解五镇盟。 对待这件事，我只能选择自行解决。 联系三镇帮助，只会给老虎一个更好的说辞，烙下话柄。 从市里调人过去，最起码要一个小时的时间，等秦昊他们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如今能帮助青林镇的，只有和尚一家。 和尚与我在五星镇的势力，加在一起，百余号的弟兄，还不足够。 办完鸭子后，李猛就回到了市里。 他在五星镇，留了一个管事的，南江区那边，才是他的根基。 买完单，我驱车朝着青林镇方向赶去。 人，肯定要从五星镇调集，我并没有急于一时，慌乱去下定决定。 原因很简单。 老虎在动手之前，就一定会想到五星镇的问题。 甚至包括五镇的问题。 所以在他青林镇，一定是遍布了大批的兄弟在其中，这一点毋庸置疑。 至于张家镇和五岗镇，我一直没有等到他们的消息。 老虎一定会给他们打去电话，内容自然与黄老邪相同。 他们没给我打电话，就证明，他们不想牵扯到这摊浑水之中，选择不理会。 装作不知情。 虽然失望，却又在意料之中。 抽着烟，我思考接下来如何解决时，胖子给我打来的电话。 铃铃铃....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胖子贱兮兮的声音：“秋哥，听说青林镇出了问题？” “嗯。”我用鼻音应了一声。 如此为难关头，胖子还是那般玩世不恭的声音，让我不免烦躁。 “秋哥，我有一个解决办法，你想不想听一听？” 闻言，我紧促的眉头舒展而开，胖子的脑袋瓜，在计谋方面，是比我聪明的，这一点，我不否认。 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刻，以奇招帮我化险为夷。 “废话少说，墨迹。”我不耐烦的催促。 这种紧要关头，他居然还在卖关子。 “咳咳。”胖子轻咳一声，开始为我讲解他的计划：“秋哥，兵法懂不懂，围魏救赵可曾听说？” 心中倍感无语。 这家伙，他吗的居然跟我讲起兵法了！ 吸了一口烟，正准备开口损他两句的时候，胖子接着道：“青林镇如今已经成了这番模样，就算我们赶过去，最快也要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内，该砍的人，肯定砍了，该砸了场子，也一定砸完了，我们过去就是落入老虎的陷阱。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调集人手，趁着这个时间，去砸老虎的场子，让他也知道我们的厉害！” 听闻胖子的提议，我沉默着。 想法是好的，也确实能给老虎一定的创击，从而立源帮的威名。 但是青林镇就这样放任不管，我怕他们狗急跳墙，做出更过分是事情。 不去支援青林镇，同样会寒了手下人的心。 把控人心，关怀人性，是一个大哥的基本准则。 而胖子并非我的地位，他不能身处我的位置，自然体会不到我的难处。 第三百八十一章 围魏救赵 “青林镇不能放任不管。”我反驳了胖子的提议。 人手有限，拯救青林镇就去不了横河。 “青林镇，我觉得官方的力量，也可以用用啊。”胖子提议道。 报警！ 这种事情，在江湖恩怨上，是令人可耻的一件事。 我是江湖人士，有江湖情节，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去报警。 江湖事，江湖了，是规矩。 胖子则不同，他虽然和我们这群江湖人在一起，却不算正式踏足江湖。 他的思维，还是民众想法。 “秋哥，还纠结什么，警察比我们更容易解决此事。”胖子见我迟迟不回话，催促道。 确实。 别看青林镇的警察用手指头都能查过来，就那几个人。 但他们是官，我们是匪，他们的身份站在我们面前，就是以一敌百的存在。 “好，那报警这种事情，胖子就你来安排吧。” 为了大局考虑，江湖的规距，该破就破。 王鹏虽然不在青林镇，剩下的三瓜俩枣，跟胖子的关系也都不错。 胖子是一个走到哪都能吃得开的人。 男人嘛，就那点爱好，酒，肉，金钱，女人。 无论身处再高的位置，只要是男人，都会有这些爱好，不过是更高段位的人，藏的更深，但玩的也更花。 这些爱好胖子全占了。 自然，他们与胖子接触，酒肉，女人绝对是敞开的玩，胖子还玩的花花，把这群人哄的不亦乐乎。 偶尔在塞一个小红包。 公关方面，胖子比我强太多。 胖子管理青林镇的一段时间，那就是青林镇派出所的座上宾。 “没问题，青林镇我来解决。” 胖子大包大揽的应了下来。 我已经认可了胖子的围魏救赵法，那接下来，自然要安排人来做事。 分别给和尚以及张磊拨通电话，让他们派人到横河。 老虎在我的地盘闹事，我就要让老虎的横河，也陷入天翻地覆中，狠狠在这位横河大哥的脸上，抽一巴掌！ 九点半，我与和尚，在县南九州粮站附近集合。 九州粮站的位置，属于横河县，县南的边缘，也是进入横河的一条必经之路。 除了调集了和尚与张磊这一帮弟兄之外，我还叫来的了秦昊。 只不过秦昊在市区，还没有赶到。 “和尚哥，你觉得老虎会在哪里？”抽着烟，我看向副驾驶的和尚，阴笑着问道。 既然选择办事，若是能抓到老虎，办掉他，更是一大利事。 老虎死，风险会很大，或许会引起官方的动荡。 但是这个锅，一定是让和尚来抗。 “这个点，在办公室吧。”和尚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他的猜测，与我的想法相同。 “秋哥，你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去办老虎？！”和尚惊疑不定。 在办公室办老虎，就等于是入室杀人，这等罪行，不好抗，这种风险也是我们都不愿意承担的。 “如果能抓住他，不一定非要他的命吧。”我阴沉沉的说道。 和尚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就听秋哥的安排。” 敲定主意，我们上百人，车队排成一条长龙，朝着老虎的办公室疾驰而去。 老虎的办公室我去过几次，位置，自然也摸得透。 车停在办公室门口。 我与和尚是做大哥的，不可能去打头阵，看着手下的兄弟呼呼啦啦朝着里面蜂拥而去，我吸了一口烟，缓慢的迈动脚步。 我们的出击，是整个老虎集团意料之外的。 谁都没想到，我们会有如此大的胆量，敢公认打到老虎的根据地内。 “找到老虎了吗？” 十分钟后，我与和尚并肩走进老虎的办公室。 老虎的办公室是一个大门市房，里面有大厅，小办工区，老虎的私人办公室在最里面。 “老大，没看到老虎的身影，里面就十几个小瘪三在打扑克。”张磊回复道。 眉头轻皱，居然没堵着老虎，算他走运了。 进入办公室，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如同花鸟鱼市场模样的装修，随后，我的目光落在十几个赤裸上身的大汉。 各个纹龙画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混江湖的。 在这其中，还有一个我的老熟人。 就是上次要办我的那个小梁，猛子的手下，用枪指我的小子。 “老虎既然不在，兄弟们也别闲着，办公室给我砸了！” 在我的命令下，所有弟兄开始纷纷行动起来，打砸声，不绝于耳。 动静要闹大，我要闹的满城风雨。 小梁等人是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他们反抗过，但已经被压制住，身上，脸上，都是伤。 径直走到小梁的身边，用脚抬了抬他的下巴，我问道：“小梁，还认识我吗？” “李彦秋，你他吗这是在作死！”小梁怒目圆瞪。 冷哼一声，我随手抄起一个玻璃花瓶，直接朝着小梁的脑袋砸了下去。 啪嚓。 清脆的炸裂声响，在小梁的脑袋上爆开。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呀，从说一遍。”轻蔑的语气，尽显不屑。 “我说你在作死，等猛哥和春哥办完青林镇回来，你们就死定.....”头部刚刚受到撞击，小梁痛呼着，却依旧不服气。 还不等他说完，我手中的碎裂花瓶，如同锋利的刃，劈头盖脸的朝着小梁的脸，刺了过去。 我知道是猛子和大春去办的事。 只要老虎派出大春，那就是主力军出动，在大春没回来之前，我可以为所欲为！ “啊！” 破碎的花瓶撞击在小梁的脸上，参差不齐的玻璃碎片，如同散开的透明花瓣，嵌入小梁的脸部肉里。 其中最长，最锋利的那根碎片，插进他的眼珠中，鲜血，灌满了他的眼眶，哀嚎声，在这一瞬间，凄厉无比。 没错，我是故意的，故意捅辖他。 这是我给他的惩罚！ “你说我死定了？说下去啊！”我带着玩味的语气，呵斥道。 小梁的脸，已然是面目全非，剧痛让他无法回答我的问题，双手悬在半空中，胡乱的抓着，却又不敢触碰他脸上的伤。 我松开手，诡异另类的一幕发生了。 我握住的那半截花瓶，足有十几公分长的花瓶，竟然在小梁的脸上立住了足足一两秒的秒钟。 伴随着‘咔嚓’一声，玻璃断裂。 随后，那半截花瓶才掉落而下，只留下片片锋利的玻璃碎片，被鲜血灌溉，仿若颗颗珍珠红宝石，镶嵌在小梁的脸上。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冷厉的目光，看向其余几个壮汉。 “老虎人呢？” 在我的呵斥之下，却无人作答。 偌大的办公室，除了打砸和哀嚎声外，沉寂无比。 轻蔑一笑，我拍了拍张磊的肩膀：“既然没人回答我的问题，那就按照小梁的待遇，伺候他们！” 在伺候二字时，我特意加重了声音。 小梁的下场，就摆在他们眼前，这般惨状，我就不信他们不会恐惧。 老虎的办公室又如何，只要不在这里闹出人命，那就只是江湖恩怨。 哪怕官方介入，有马副县的保护伞，也终将会不了了之。 九十年代，不出人命，官方有关系，就不算什么是大事。 只要关系够硬，如果死的人又没什么背景，那也无所谓的。 普通老百姓，只能打碎牙齿，喊着冤，把气往肚子里咽。 “大哥，我真不知道老虎哥去哪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损失 “大哥，我真不知道老虎哥去哪了......” 见我的手下已经逼近，并且开始动手，他们也慌乱起来，连忙解释。 我怎么可能听信这种鬼话，哪怕他说的是真话，消息对我没有利用价值，我也全当是假话。 我没工夫去分辨和验证。 “大...大哥，我知道老虎哥去向，老虎哥去市里了，去见一个大人物。”另外一个壮汉急切的叫嚷出口。 “见谁？”我冷冷的问道。 “这我真不知道，就说是一个大人物。”他回道：“哥，这种事情我真没必要隐瞒......”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话，那又如何？ 我和老虎的仇已经结下了，何必在乎几个蝼蚁的伤情，这些人能在老虎的办公室内打牌，也并非普通的小弟。 今晚我闹的越凶，打老虎的脸，就会越响彻！ 没有理会几人的哀求，我与和尚转身离开了老虎的办公室。、 身后，是不绝于耳的惨嚎！ “秋哥，你做事够狠！”和尚给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此话怎么样？”我莞尔一笑，随口问道。 “就是你觉得你挺狠的，下手不含糊，做事果断，是个做大事的材料。” 说到这，和尚顿了顿，颇为感慨的叹息一声：“哎，不像我啊，我像你这个年纪做事前怕狼，后怕虎，犹犹豫豫还容易手软，要不我也不至于混到今天的地步，哎......” 听闻和尚的感慨，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做声。 当初，我不也一样嘛。 心慈手软，总是因为敌人的几句求情好话，选择相信和放纵，想着得饶人去且饶人。 却因为我的留情，我付出过代价，也坑害过我的兄弟。 从放过老狗的那次开始，那个林间的下午过后，我就暗下毒誓，对待敌人不再手软，而我也履行着我当初的诺言。 他们很无辜吗？很可怜吗？ 就算是！ 他们能可怜过那个苦苦哀求我不要伤害她爸爸的小女孩吗？！ 看着老虎办公室内的一片狼藉，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和尚哥，接下来扫场子，咱俩就分开行动吧，一个小时，能砸多少砸多少，一个小时后，九州粮站门口集合。” “好。” 青林镇是五镇中最偏僻的，它距离横河县最远，从青林镇赶回横河，最起来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算上他们收到消息，集合，以及青林镇警方的追赶，一个小时的时间，大春他们赶不回来。 坐在车内，我抽着烟，看着手下的兄弟，将老虎的棋牌室，游戏厅，洗浴中心，全部扫荡。 今天的事情，闹大了。 老虎一定会动怒，从此以后，我们与老虎，将陷入不死不休。 这是我想看到的结果，我要打出源帮的名号，让源帮的名号响彻横河，甚至是市区。 从我跟老虎作对的那一刻起，注定在横河县，我们两人，只能留下一个人。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铃铃铃...... 正当我透过车窗，欣赏着窗外混乱的风景时，手机铃声响了。 接起电话，我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掀起一抹弧度。 “小秋，收手吧，再这样下去，对你，对我，都不好。” 听着对面阴沉的声音，我轻蔑的冷笑一声。 “老虎，这个结果，出乎你意料了吗？想来，大春他们在青林镇，也是这样砸我的场子吧。” 打来电话之人，正是老虎。 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选择跟我为敌，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这就是你的态度吗？”老虎声音陡然转冷。 “你都打算要我的命了，我跟你能有什么好态度。”不屑的轻哼一声，我语气玩味的开口：“老虎，你要感谢闫总，没有这顿饭的邀请，你或许已经躺在我的刀下了，呵呵呵。” 我讥讽的笑声，就连我自己听起来，都是那边的刺耳。 我不是张狂，我在套话，看看他今晚，是在跟谁共进晚餐。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李彦秋，你好自为之。”老虎并没接茬。 “哼，老虎，珍惜你横河大哥的位置，放心，用不了多久，太子哥，会替代你的。” 玩味的说完这句话，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太子搬出来，是为了提升二人的矛盾，也是想将矛头更多的指向太子。 我在向他宣布我的背景是太子，同样也是告知他，是太子想要夺取他的位置。 我一个喽啰兵而已，就算他灭了我，也阻挡不了太子进军横河县的步伐，但如果他灭了太子，就等同于让我孤立无援。 这个道理，我想老虎能明白。 激怒老虎，让横河县的这场风波趁早爆发，我才能更快的从中获益。 一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过。 在这一个小时内，马震也给我回了电话。 除了经济上的损失，和小弟们受了些伤之外，没有闹出人命。 猛子被官方的人抓走了，大春带人逃出了青林镇。 得知消息后，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金钱上的损失，对于我来说，不值一提的小事。 钱，毕竟是身外之物，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算小事。 当我赶到九州粮站时，眼前已经是一片混乱，打杀声不绝于耳。 其中，我看到了和尚的身影。 滴滴滴..... 鸣笛示意后，我从车座下抽出手枪，走了下车。 身后的面包车内，不断有弟兄拎着明晃晃的刀，准备加入战场。 在我们这一帮人赶到时，打杀声，更加激烈，和尚一伙人的士气，陡然提升。 不紧不慢的朝着人群的方向走去，我大喊一声：“大春，停手吧！” 几百人的碰面，轻易是打不起来的。 可若是一旦几百人打红了眼，出人命，是大概率的事情。 青林镇的情况，并不恶劣，面子我今晚也找足了。 老虎的损失，远比我要损失的更多，所以这场仗，我不想打！ 在横河闹出人命，对我，没有好处。 “李彦秋，你小子挺他吗阴啊，居然闹到横河县来了！”大春叫骂着，已经向后方退去，准备停手。 他们人少，我们人多，再打下去吃亏的一定是他们。 “大春，你们偷袭我青林镇，也他吗挺阴呀。”我笑骂着。 在我的互相调解下，双方都停下了手。 “李彦秋，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回去了。”大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样，说道。 大春这个人还算不错，我对他的印象很好。 跟老虎合作的那段时间，我们两人的关系也处的很融洽，谈不上兄弟，也算的上朋友。 “走吧，走吧。” 我冲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今天领头是大春，于公于私，我放过他合情合理。 若是领头人是猛子的话，这场仗，无论如何，我会打下去，猛子是我一定要办的人。 一切忙活完，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和尚回到五星镇，我作为大哥，则需要去青林镇慰问慰问兄弟们的情况。 赶到青林镇时，已经是凌晨。 所有受伤的弟兄都在青林镇卫生所，所以我的第一站地，就是那里。 今天的卫生所，前所未有的火爆。 里面坐着的，都是我的弟兄。 “秋哥，你来了。” 马震见我走进来，跟我打着声招呼。 “兄弟们都怎么样？”我目光环视过一位位狼狈的弟兄。 从他们的眼中，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埋怨。 我知道，他们在埋怨我没有及时的支援，这些都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种事情不可避免，至于解释，那是马震该去做的事情。 我不可能做到让每一个小弟都满意。 一旦涉及到权力，涉及到地位，就和管理，脱离不了关系。 好比如古代的元帅，元帅管理将军，需要把控将军的人心，让将军听令于他。 将军去管理千夫长，千夫长管理百夫长，以此类推，用这种方式做到精致化管理。 一个普通的士兵，或者一个普通的百夫长，可以对元帅不满意，这无所谓。 只要他听令与千夫长，听令于他的上级，就足够了！ 而我就好比喻为元帅，马震，秦昊，张磊他们是我的将军，我管理好他们就可以，权衡他们，让他们忠心于我。 至于手下的人，是他们操心的问题。 第三百八十三章 家宴邀请 “贾谊的手筋被砍断了，李林的肋骨断了八根，其余兄弟，没什么大碍。”在我的询问下，马震回答道。 对于这两个陌生名字的伤情，我其实并不在意。 但当着众多弟兄的面，我要做戏，这么弟兄看着，面子要装足。 “伤的这么严重，人在哪了？”我追问道。 “还在手术室呢。”马震回道。 “嗯，他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这里的医疗条件差，如果接治不好的话，就送去市里最好的医院，再不行就去省城，明白吗？” 马震这人不笨，明白我话中的用意，连忙附和着问道：“秋哥，我明白了，那报销的话，找胖哥吗？” 小弟们，自然关心的就是钱。 “需要多少钱我叫胖子给你送，钱都是身外之物，兄弟们身体重要。” 冠冕堂皇的说出这段话后，我又做作的随机慰问了几个小弟伤情，这才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时，门外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青年人。 他浑身湿漉漉，脏兮兮的，看起来，就想刚从地沟中钻出来似的。 “大夫，大夫，来人啊！” 青年人的声音气喘吁吁，那并不壮硕的身体，佝偻着，在他后背上，还背负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青年踉踉跄跄，举步维艰，每一步的踏出，都虚弱到快要栽倒。 却又坚持的站立了身体。 “李双江，这怎么回事？”见到青年人，马震慌乱的迎了上去。 “我哥他，他快不行了。”青年人焦急的声音中，带着哭泣。 目光落在他后背的男人身上，这个男人同样满身水渍。 率先映入我眼帘的，不是他的脸，不是他的身材，而是他的腿。 他的腿，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让我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他左腿之上，是白花花的裂口，那是刀，砍出来的伤口。 伤口上，没有血迹，浮肿着，如同一块块的五花肉一般，却让我一眼看去，都隐隐想要作呕。 那是伤口在水里长时间泡出来模样，那种揪心的场面，让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成语，用什么词汇去形容。 惨不忍睹。 目光转移到他那张惨白的脸上，这张憨厚的脸庞，我熟悉，他叫董京忠。 我对他记忆犹新，那张憨厚的笑容，至今还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大夫呢！”我怒声喊道。 从董京忠进来之后，足有几十秒的时间，却不曾见到一个大夫的出来急诊。 在我的一声怒吼下，终于，一个房间的门开口。 “喊什么喊，这不来了嘛。”一个四十多岁的眼睛大夫，一脸不耐烦的走了出来。 没有医者心仁的急切，他慢吞吞的，朝着董京忠的位置走去，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年纪轻轻的做的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打架.....” 对于他这个态度，我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我告诉你，我的兄弟出现任何问题，我要你赔命！” 我的声音不大，却冷如寒霜。 在我说出这句话时，整个卫生所的大厅都寂静了下来。 眼睛大夫的脚步停顿，忌惮的目光看向我，没敢出声。 青林镇就这么大，他在青林镇生活，就一定了解我们的背景的势力，他得罪不起。 “等你吗必呢，救人啊！”马震也急了眼，叫骂着。 “哦。” 这一刻，眼睛大夫不再迟疑，慌慌忙忙的小跑到董京忠的身前。 当看到董京忠的伤势时，他不禁摇了摇头：“我们这里的医疗条件治不了，他的伤口在水了泡的时间太长了，会感染，最起码需要去市二院治疗。” “张磊，安排车！” 在我的吩咐下，张磊立马跑去开车。 眼睛大夫也慌乱了跑回医药室内，拿出各种瓶瓶罐罐的水液，是双氧水，生理盐水还有碘伏。 那些东西我都认识，混江湖的，对于这种消毒的药物，都了如指掌。 打开瓶盖，大夫朝着董京忠的伤口浇灌去。 这是最基本的消毒措施。 很快，张磊将一辆面包车开到门口，从卫生所拿了一个担架，几个小弟七手八脚的将董京忠抬上了面包车内。 我也跟着一同回到了市里。 不过我没有去医院，董京忠的伤，我只能做到出钱。 ........ 关于青林镇与横河的这场风波，当天晚上，猛子就被保释出来，并且是被横河县官方接走的。 整件事，虽然在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官方方面，却没传出什么消息。 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 江湖恩怨，官方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铃铃铃..... 拿起电话，第一个打过来的人，是龙坤。 看到这个名字时，我原本睡眼朦胧的困意，一卷而空。 “坤哥。”我打了声招呼。 “小秋，刚睡醒呀。”电话那边，龙坤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爽朗。 “嗯，刚醒。”我回道。 “好久没来我办公室坐坐了，一会过来呀，我给你留的大红袍呢。”龙坤邀请道。 我很佩服龙坤这一点。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很少在电话里提起，甚至在电话中，就和没事人一模一样。 “好啊，我一会就去，再不去的话，我的大红袍都让你给喝光了吧，哈哈哈哈。”我笑着调侃一声，应下了龙坤的邀请。 “呵呵呵，他吗的，你个臭小子，赶紧来吧。”笑骂一声后，龙坤挂断了电话。 看了一眼手机，上面还有一条短信。 想着应该是闫妮妮的慰问，想起闫妮妮，我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一抹笑。 心有所属的幸福。 无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每当想起闫妮妮的时候，我的负面情绪都会一扫而空。 打开手机短信功能，熟悉的号码，亲昵的称呼，以及那段并不算长的内容，让我身躯猛然一怔。 喉咙滚动，吞咽着口水。 【秋，我回到横河了，方便一起吃顿饭吗？我妈妈想见见你。】 这是戚瑶发来的短信。 这个暑假，戚瑶一直在省城工作。 现在是八月末，距离戚瑶开学只剩几天的时间，应该是回来看望父母。 心绪复杂，我与戚瑶虽然分手了，但在我心中，保留了些许地位给她，至少不是恋人，也是朋友，妹妹。 对于她的邀请，我不知该如何拒绝，尤其是她搬出了她妈妈，那个温柔善良，每次看到我时，都亲切无比的女人。 她妈妈一直拿我当女婿来看待。 但这场饭局，尤其是家宴。 我不想去，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戚瑶妈妈。 更何况，戚文龙还曾出卖过我，这种关系，让我怎么去赴宴。 我不想去，也不能去。 我有女朋友了，是闫妮妮。 站在闫妮妮的角度，我去前女友的家里吃饭，去见前女友的父母，她会怎么想？ 我不想让闫妮妮伤心，尤其是这个时候。 她的家人不能接受我，我跑去前女友的父母面前讨欢喜。 她会不会这样想我呢？ 不是我这个人阴暗，我想，这应该是事实。 将短信删除，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从来没有接收到这条短息。 起床，洗漱过后，我开车朝着金鼎大酒店的方向赶去。 第三百八十四章 省里的背景 在动老虎之前，我曾向龙坤表明过我的想法。 对此，他并没有加以阻挠。 如今看来，提前跟龙坤打招呼，是明智之举，否则这次来找他，我会忐忑不安，无颜面对。 咚咚咚.... 女经理敲响龙坤办公室房门后，为我让开了路。 走进办公室，女秘书正在沏茶，是我最爱喝的大红袍。 龙坤坐在茶桌前，抽着雪茄。 “小秋你挺会赶时候啊，大红袍刚刚沏好。”龙坤将雪茄放下，冲我招了招手。 “我就是闻着味道来的，哈哈哈。”玩笑一句，我坐到龙坤的对面。 端起女秘书刚刚倒好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嗯，是我喜欢的味，在外面可喝不到这么正宗的大红袍啊。” “他妈的，年纪不大，事还不少呢。”龙坤笑骂一声，对着女秘书使了一个眼色。 “龙总，李总，请慢用。”女秘书会意，打了一声招呼，退出了办公室。 女秘书退出办公室，那就证明龙坤准备谈论正事。 我能猜到一个大概，谈论的事情，绝对是和昨晚发生的事情息息相关。 赶来金鼎大酒店的路上，我已经接了不知多少个电话。 王鹏的，黄老邪，五岗镇郭二，张家镇宋天刚，太子，陆凯等等，甚至还有一条，是太监打过来的。 昨天晚上的动作闹的很大，甚至于超乎了我的预期，源帮的名号，彻底在横河，名满江湖。 “昨天晚上，玩的挺开心呐，你的名字，现如今在江湖上，响亮喽。”龙坤嬉笑着，完全一副旁观者看戏的姿态。 他总是能将重要的事情，和他想表达的想法，用玩笑的形式来传递给我。 这种谈话的技术，是我至今都学不会的。 我去用玩笑的语气谈论正事，别人就真的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龙坤的表达却不会出现这种窘态。 或许，和他的表情，每个一动作传递的肢体信息，都有关联。 “坤哥说笑了，响亮的名声，更多是嘲弄和戏谑罢了，我都快成横河的过街老鼠啦。”我自嘲的说道。 我说的是事实，在横河江湖，但凡有点名号的人，都知道我李彦秋是刘野的手下。 一个下九流职业，靠坑骗赌徒的钱财，做老千出身的。 在横河江湖上，我的名声一直不太好，被誉为是横河吕布。 这并非是一个褒义词。 吕布，给人的印象，是人高马大，英勇无比的悍将，这几点，在他们对我的评价时，是不存在的。 之所以说我是吕布，愿意很简单，他们在给我扣上一顶三姓家奴的帽子。 从刘野的手下，再到与老虎合作，如今又榜上了太子，这三层关系，让他们戏称呼我为，三姓家奴。 不过，这都无所谓，评判是弱者的宣泄方式，强者从不会在乎他人的评价。 我得罪了老虎与洪斌，就等于得罪了整个横河。 那些人为了巴结这二位，自然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好的评价。 “每一个强者的上位，都需要背负骂名，坚持你自己，不要在乎他人的评论，我们混江湖的，不讲究手段。”龙坤谆谆教诲，让我坚守自身。 是呀！龙坤说的是真理！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没有不择手段，何来家缠万贯？ “对待敌人，自然要不择手段，但我认为江湖人也应该有江湖人的义气，对待兄弟，一定要真心相待。”我开口说道。 话，是说给龙坤听的。 并非我的作风，兄弟要真诚，更要防备，越是我相信的人，才更容易将我拉入深渊。 龙坤刚才的一席话中，给我传递了一条重要的信息。 那句混江湖的，不讲究手段，寓意很明显，他在夸赞我对待老虎的手段，至少证明，今天不是问责。 我回复的话，也在向他阐明一个态度，只要他是我兄弟，不做太多算计我的事情，我一定会真诚对他。 “真诚，有时候也是一种手段啊，哈哈哈。” 龙坤意味深长的笑着，拿起雪茄，吸了一口：“你很聪明，在夹缝之中，能想到与太子合作，并且能说服太子，你的社交能力，令我都不由佩服。” 听到太子二字时，我想，我猜到了。 今天他找我来的目的，就是谈一谈与太子的关系。 我不曾了解过太子与龙坤的关系，无论关系好与坏，有一点可以肯定，龙坤不会希望我跟与他同级别的大哥私下有联系。 我是龙坤培养的一把枪，他要提防别人将我夺走。 “太子是和尚的大哥，想要在横河江湖上站稳脚步，不被洪斌与老虎击垮，与和尚合作，是我唯一的选择。”我直言说道。 这是事实，没必要隐瞒。 我也不需要去解释我与太子之间的关系，龙坤不是傻子，他清楚。 “确实，太子很有实力，不过跟他合作你一定要注意分寸，他的背景，照比许老板都不逊色太多，我怕你最后，空欢喜一场。”龙坤真诚的告知我。 太子的背景我了解，他的父亲是定安市的一把手。 虽然是县级市，但你永远不要小巧一个县级一把手的权利，在古代，那是县太爷，土皇帝的存在。 权利之大，哪怕他前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梦，第二天就能成为现实，甚至比皇上还能做到为所欲为。 “哈哈哈，太子有一个好父亲啊，父亲是管官员的官，儿子是管混混的混混，定安县一统了。”我哈哈大笑，调侃起太子的身世。 闻言，龙坤不置可否的一笑，对我轻轻摇了摇头：“县太爷的职位虽大，照比许老板的背景，还相差甚远，太子的背后还有人，是上面的！” 说话的同时，龙坤用夹雪茄的手，指了指天花板的位置。 “他们在市里也有人！”我惊讶的说道。 龙坤依旧摆了摆手，再次指了指天花板。 “省里！”这一次，我惊呼出声。 语气中，充满不可置信。 “嗯。”龙坤点头，认可了我的观点。 太子家里，居然在省里有关系，那他们一直屈于定安县，属实低调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成功与死亡 省里！ 我从来没想过，太子的背景能够这么强。 这件事，出乎我的意料，等我回过神来，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太子是国海集团的总经理。 公司虽然做的正规生意，但矿产资源方面，没些手段，不是谁想拿就能拿到的。 太子都屈身于一个经理职位，国海集团真正的主事人，自然能力要在太子以及太子父亲之上。 这等细节，我竟然没抓住。 看来，国海集团的背后，就是太子所谓的背景。 “坤哥，你了解那个大人物什么来历吗？” 太子要夺取的是横河县，同样，横河县也是我势在必得的。 未来，我总有一天会与太子闹翻，多了解他的背景，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你目前还无法接触不到的大人物就是了。”龙坤随意的说道。 并没有为我解释那么多。 越是这种模糊不清，却让我心急如焚。 既然他不准备说，我也不能追问下，至少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敌人是老虎与洪斌，对付完他们两个，才能轮到太子。 这途中，风险和意外的概率都是极大的。 我能不能活到跟太子叫板那一天，也是未知数。 “小秋，你认为未来横河县，谁能做大哥？”龙坤喝了一口茶，颇有兴趣的样子，开口询问起我的想法。 只有我知道，这不是在闲聊天。 而是询问我接下来的打算，他想了解我的立场。 “我。”郑重且笃定的吐出一个字。 未来，能做横河大哥的人，只有我，李彦秋！ 听闻此言，龙坤微微一怔。 慢条斯理的放下了手中的雪茄，拍手鼓掌：“好样的，有胃口，那你可不要辜负众望啊，哈哈哈。” 众望？ 还有谁？难道是许老板？ 这是我第一个想法，但我不能问。 不过龙坤的表情和举动，让我彻底安心。 在某种程度而言，我和龙坤已经不谋而合，龙坤需要的是一个掌权横河，称霸横河，并向他靠拢的小弟。 而我，是那个想要夺取横河县，称霸横河县，却需要龙坤这层背景的人。 我们两个，各取所需。 “能让我退缩的，只有死亡！” 这是我给龙坤的承诺，同样是也在加持自身的信念。 在这条江湖路上，成功，我是横河县大哥，甚至在市区江湖，我也要一席之地。 我有了地位和权利，才能让闫家用正眼来看我，我才有机会得到闫家的认可。 成功，是我必经之路。 至于失败，我从未想过失败的后果，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曾落败！ 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我想，我会努力到生命的尽头。 ........ 在金鼎酒店吃过午饭，坐在车里，看着上面的短信，我又犯了愁。 【秋，你看到了吗？方便的话，给我回一条消息。】 我看到了，我却不知该如何拒绝戚瑶。 点燃一根烟，我感慨的独自享用着烟草的味道。 我承认，内心之中，我是想去见一面戚瑶，我想看看她过的怎么样，新找的工作，还有没有人欺负她。 也想了解，她家里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她那个不省心的父亲，最近闹没闹出幺蛾子。 不过，我不能。 【戚瑶，吃饭我就不去了，我在横河惹了大人物，需要回避，有时间我会去看望阿姨的。】 用江湖事件，和我的生命安全当作为借口，合情合理，也是事实。 老虎狠透了我，横河，目前不是我该去的地方。 拒绝了戚瑶，心里，失落落的。 拨通闫妮妮的电话，询问她的位置后，我开车赶了过去。 车停在会展中心门前，锁好车，我朝着闫妮妮所说的地点寻去。 刚刚进入会展中心的大门，便被几个身穿公职装，胸前挂徽章的男人拦了下来，看着装，应该是法院，执行局的体制内人员：“你好，这里暂时不允许入内。” “我找人，很快。”我敷衍道。 “里面的拍卖已经开始，现在时间段，不允许任何人入内。” 再次被阻挠，我不骄不躁。 从回车里，开始苦苦等待。 对方说里面正在拍卖，想来闫妮妮也正在参与其中。 没有打扰闫妮妮，我坐在车里，看着外面的风景，抽着烟。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闫妮妮拿着一沓盖着红章的文件，从会展中心内走了出来。 在闫妮妮的身边，还站着一位身穿公职装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左右，举止落落大方，长相端正，一身正气。 两个人谈笑风生，如同亲密的情侣一般，有说有笑。 这两人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连我都觉得有些般配。 看着闫妮妮和陌生男人走的那么近，我原本大好的心情，莫名的低落。 勉强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真诚一些，拉开车门，我走下车。 “妮妮。” 听到我的叫声，闫妮妮和男人的目光，也紧随而至。 看到我时，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也多了真挚。 这一幕，让我宽慰了不少。 “秋，你过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等着急了吧。”闫妮妮笑着对我说道。 随后，她看向男人：“文翰哥，我男朋友来接我，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听到男朋友时，那一刻，男人的身体一怔，变得不知所措。 而我感受到了温暖和安心，很安全，很幸福，这种感觉。 跟男人打过招呼，还不待男人回复，闫妮妮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走吧。” 我的目光，也在打量着这个男人。 四目相对。 从他看我的目光中，我感受到了敌意。 他惦记我的女朋友，我对他，自然没有好印象。 帮闫妮妮拉开车门后，我也坐上了车。 并没有着急离开，因为男人的目光，还在看着车内的我们。 亲昵的将脸凑到闫妮妮的脸边，我好奇的问道：“这个人是谁呀？” “快走吧，少墨迹。”闫妮妮用手指怼了怼我的额头，低声说道。 换做任何人的眼中，我与闫妮妮的举动，都属于是打情骂俏。 没再废话，我启动车辆，离开了会展中心。 第三百八十六章 尴尬的通话 “怎么啦？吃醋了吗？”远离会展中心后，闫妮妮长舒一口气。 “没有啊，那有什么吃醋的。”我平静的说道。 “那，你就不怕我跟他跑了呀，一点都不关心我，我告诉你，他可是我姐姐最心仪的妹夫人选。 年纪轻轻，执行局的二把手，家里很有实力的，你没有危机感吗？” 闫妮妮将头凑了过来，脸上满是坏坏的笑容。 危机感，确实有。 人家走的是红道仕途，年纪轻轻还能坐上执行局的二把手，足以见得家庭背景之雄厚。 可以说，这个人跟闫妮妮，属于门当户对。 尤其是他的身份和选择的道路，也是闫家爱戴的标准。 我是闫家看不上的人，而他算得上座上宾，这就是区别。 “不怕呀，我对你有信心。”轻轻刮了一下闫妮妮的鼻子，我自信的说道。 “哈哈哈，瞧你那小样。 心放肚子里吧，杨文翰就是一个小人，我可看不上这种人，要不是生意上需要，我都要烦死他了。” 闫妮妮哼哼两声。 提起工作，又看到闫妮妮手中各个卡着大红印章的文件，我好奇的问道：“这些都是什么呀？” “裁定书，协议书和一些手续，这段时间我姐一直在沟通造纸厂的事宜，这不今天落实下来了。”闫妮妮说道。 造纸厂是我们市的老牌企业，并非是私有制工厂。 而且这家企业一直处于运行状态，如今，却落到闫家手中，这让我不由感叹闫家实力之雄厚。 我所指的实力，并非是财力，而是上层关系。 虽然我不曾接触过他们那一层次的东西，但我好歹也算是一方大哥，对于有些事情，也有所耳闻。 闫家的财大气粗，偷的都是皇粮。 “造纸厂多少钱拍的呀，几千万？”我试探性的问询。 几千万，对于那片厂区来说，不足为道，光是造纸厂偌大的地皮，就要几千万。 何况里面还有不少昂贵的设备，整套的流水线。 以我浅薄的见识，初步估计，起码也要用亿来计算。 “不多，五百七十万。”闫妮妮指了指协议书上的价格。 听到这个数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对于我来说，只要不是傻子，肯定卖不出这个价格来啊。 五百多万，在这偌大的厂区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随手一卖，几千万的净利润就到手了。 “这也太便宜了吧。”心惊之余，我不由感慨。 “就这么便宜，一个连年亏损的企业，它还能卖多少钱？五百多万，已经很高啦，还有人要分钱呢。”闫妮妮随口一提。 却是在帮我解释心中的困惑。 从古至今，贪官，永远是无法避免的现状。 人，终究抵抗不住金钱的诱惑。 做假账，报假账，这些可都是，非私有制公司。 那是盗取国库，侵占皇粮啊。 跟这种生意相比，木材上的利润，那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的芝麻粒。 正当我感慨之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铃铃铃..... 我的手机，是放在车的扶手箱位置，来电显示，闫妮妮也能看得到。 “谁呀？” 见闫妮妮帮我拿起了手机，我直言开口问道。 “接起来你就知道了呗。”她笑盈盈的说着，语气却不是那么友善。 闫妮妮按下接通后，又按了免提。 电话那边，一道如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悠悠传来：“秋，你在忙吗？” 是戚瑶！ 身体一怔，我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住了。 戚瑶的手机号是有备注的，她又不是江湖人，所以没必要可以隐藏。 “啊...戚瑶，怎么了？”我尴尬的开口。 余光扫向闫妮妮的面庞，她的脸，带着莫名的笑意，笑容中还含着刀。 “我妈想见见你，她......” 还不待戚瑶说完，电话那边一瞬的杂乱后，一道温柔的中年女人声音传了过来：“彦秋，阿姨想见见你，阿姨知道你不方便来横河，我们约在市里可以吗？” 这一刻，我的心内是苦涩的。 这种场面，让我一个混迹江湖，自认为见过风风雨雨，阅历超凡的社会混子，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答应，无疑是惹恼闫妮妮。 拒绝，我又怕闫妮妮多想，认为我是做作。 总之，这件事无论我怎么回答，都避免不了闫妮妮生气。 “啊！” 腰间一片火辣辣的痛，我伸手握住腰间的那只纤细玉手，求饶的目光望向闫妮妮。 “彦秋，你怎么了？”电话那边，戚瑶妈妈听到我的痛呼声，急忙开口。 看着闫妮妮气鼓鼓的样，我心中却是说不上来的感觉，似乎是开心。 “没事，被虫子叮了一下。”我得意的冲着闫妮妮扬了扬下巴，故意说给她听的，气她呢。 “彦秋，这天不适合去野外，蚊虫特别多。”戚瑶妈妈关心的嘱咐一声，再次问道：“彦秋，你哪天有时间？” “阿姨，不好意思，吃饭就算了吧，我现在有女朋友了。”我开口拒绝道。 当我说出我有女朋友时，闫妮妮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想要掐我的手，也放松下来。 “嗯...阿姨知道，你们年轻人恋爱的事情，阿姨不管，阿姨就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你要是方便的话，晚上一起吃个饭可以吗？” 能够听出戚瑶妈妈语气中的一抹失落，不过她还是连忙向我解释起来：“你可以带着女朋友的，你和戚瑶没缘分，但是阿姨一直拿你当自家的孩儿对待，你对我们家的好，阿姨都记得呢。 正好也让阿姨替你把把关，看看什么女孩这么有福气呀。” 听到戚瑶妈妈的言辞，我不禁莫名的感动。 这个女人，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三观也非常正。 颇有人民教师的风度，这才是老师该有的样子。 我内心是抗拒的，带着现女友，去跟前女友一家吃饭，也太怪异了吧。 “阿姨，您有事直说就好，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帮您办好。” 这是我的真心话，对于戚瑶妈妈，我心里一直有好感。 她也是我理想型中，丈母娘该有的形象。 第三百八十七章 善解人意 我这番言辞，也是在变相的拒绝戚瑶妈妈。 听出我拒绝之意，戚瑶妈妈沉默了一瞬后，这才缓缓开口：“彦秋，这件事我也挺难以启齿的，还是你叔叔的事，哎。” 戚瑶妈妈叹息一声，沉默着。 戚文龙曾经背叛，出卖过我，这件事戚瑶妈妈知道其中内幕。 关于戚文龙的事情，她不好意思开口是正常的，但她能给我打来这通电话，就证明此事，已经到了不得不求我帮忙的地步。 “阿姨，什么事你说就好，之前的事都过去了，就冲您的面子，只要我能做到，这件事我也会帮。”我郑重其事的说道。 戚文龙出卖我，险些毁了我的前途，丧了我的命。 因为他是戚瑶的父亲，所以我不记恨他，至少不会为难他。 戚文龙的面子，在我这里不好使。 今天这忙，或许戚瑶来请求，我都会拒绝，但戚瑶妈妈，我不能。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戚瑶妈妈也不再犹豫，直言开口：“还是你叔工作的事情，我想请你帮他安排个工作。 阿姨没什么能耐，还要供给戚瑶上大学，我真的力不从心......” 还不等戚瑶妈妈说完，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嘈杂，是戚瑶焦躁的声音：“妈，你跟他说这些干嘛，丢不丢人啊，我上大学我只能勤工俭学能养活我自己，我爸能有今天，是他活该！” “妈也没有办法，你爸在外面又欠了饥荒，再这样下去，咱家就完啦.....”戚瑶母亲声音中带着哭腔。 嘟嘟嘟...... 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电话被挂断，里面是一阵忙音。 苦涩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闫妮妮，我不置可否的一笑。 握住闫妮妮的手，我不知如何开口解释：“妮妮，你别生气哈。” “为什么要生气呀？这有什么的。”闫妮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丝毫不在意。 这番态度，让我或多或少有些意外。 戚瑶是我的初恋女友，感情深厚，如今我又和戚瑶家里联系上了。 换位思考，闫妮妮如果和她的前男友联系上，我心情也不会好受。 “戚瑶妈妈对我挺不错，人嘛，总要.......” 正当我还想解释一番时，却被闫妮妮宽慰的笑容所打断：“秋，我支持你去帮戚瑶家。 我能认准你是我的男朋友，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对戚瑶和戚瑶家里的真诚付出，那种责任感，担当，是我向往的。 或许你拒绝戚瑶妈妈，我才会对你感到失落，坚持你的本心，那才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闫妮妮的一席话，让我颇为感动。 她的表现，越发让我觉得，闫妮妮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如此善解人意的女生，世间难寻。 “小秋，在你说出你有女朋友的那一刹，其实后面的解释，已经无关紧要了。” 闫妮妮握紧我的手，对我甜甜一笑。 一只手牵着闫妮妮，另一只握住方向盘，目视前方，看着前方的路。 沿路的风景，匆匆而过。 就如同人生一般，短短几十年，非瞬即逝。 我希望，在这匆忙的人世间，余生有闫妮妮的陪伴。 “闫妮妮。” 被我认真的叫住大名，闫妮妮诧异的偏过头：“嗯?” “我爱你。” 我真诚的说道，这句话包含着我对未来的向往，同样押上了全部的情感。 闫妮妮的手在这一瞬间微微颤抖，她笑的很灿烂，又好似这抹笑容是勉强的。 在笑容的背后，更多的是感动。 “秋，我也爱你。” 相视一笑，握住闫妮妮的手，又紧了紧。 曾经，我一直认为戚瑶是白月光，是我念念不忘，无法释怀的伤。 哪怕是闫妮妮的出现，我们相爱。 在我心中却一直认为，闫妮妮和戚瑶相比，或许我更爱的人是戚瑶。 直到今天。 当接起那个电话起，我才明白，我更爱的女人，让我全心全意，不顾一切的女人，是闫妮妮。 听到戚瑶声音时，我的思想并不在戚瑶的身上。 我只是在担心，闫妮妮会不会因此生气，我要如何避免她的猜忌，而不是倾听戚瑶的内容。 .......... 将闫妮妮送回海岸庄园后，我驱车前往医院。 每当我遇到困惑，或者感受到压力时，看一眼闫妮妮我会安心许多。 她下午还需要忙碌造纸厂的事，仓促的见一面，我就很满足了。 来到我市的二院。 按照马震提供的地址，我来到了十三层。 刚刚踏入走廊，我便看到了小青年的身影，他坐在病房的门口，打着瞌睡。 这个小青年是董京忠的表弟，名为李双江。 这个名字我记得很清楚，也十分好记，那是歌唱家的同名。 “李双江，你哥怎么样了？”走到李双江的身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听到有人叫他，他昏昏欲睡的身体猛的打了一个哆嗦，抬起头来。 “秋老大。” 见到是我，李双江立刻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谄媚一笑，神情低落：“医生说幸亏送来的早，否则我哥这条腿，就要保不住了。 即便如此，他没办法回复到从新的状态，以后只能当一个瘸子。” 微微点头，这种事情，不可避免。 宽慰的话都是虚假的，这种情况，弄点实际性的东西，比什么都重要。 “里面谁在照顾呢？”我开口问道。 “我舅妈和我姥。”李双江回道。 他舅妈自然就是董京忠的亲生母亲。 想了想，我没有直接进入病房，转身下楼，从车里拿了两万块钱，我从回病房。 咚咚咚.... 敲响病房门后，在李双江的引领下，我走进了病房。 “姥，舅妈，这是我们老大，秋哥。”李双江介绍道。 洁白的病房内，董京忠躺在病床上，一位中年妇女，以及一位老人守候在床前。 这个病房并非是单间。 在这个房间内，一共有两张病床，隔壁床还有一位病人。 看到我进来之后，董京忠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声音虚弱的招呼道：“秋哥，您来了。” “嗯。” 我应了一声，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董京忠的妈妈，一副没好气的样子，阴阳怪气的说道：“什么狗屁大哥啊，让我儿子伤成这样，小小年轻毛都没长齐呢吧，还学人家混黑道，装大哥！” 对此，我也不生气。 换做是谁的儿子受了这样重的伤，做父母的，心中一定有积怨。 “妈，你别乱说，这件事跟秋哥没关系的。”董京忠急忙打断了他妈妈，眼神中，是乞求。 李双江也打起圆场：“秋哥，我舅妈人就这样，说话冲，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摆了摆手，我无所谓的一笑。 连这点格局都没有，去跟手下小弟的妈妈争辩，置气，那我就没有资格当大哥。 “阿姨，您的心情我能理解，这件事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事情已经发生，小忠作为我的兄弟，他的伤，我会负责到底。” 说着，我将两万块钱放到了床头，微笑道：“这是一点心意，小忠现在需要补充身体，您拿着给他买些营养品。” 做大哥的，能做到我这个份上，我感觉我算是极致了。 若非我对董京忠的印象始终不错，我也不会来这里慰问他，他的级别不够。 见我是带着钱来的，董京忠的妈妈打开塑料带，看到里面两捆现金后，火起也消了不少。 “这才有当大哥的架子，不过我家董忠的腿，后半辈子可能都要瘸着了，两万块钱，可不够干什么的，以后娶妻生子，少一条腿，怎么赚钱养家。” 闻言，我莞尔一笑。 “放心，他是我李彦秋的弟兄，只要他跟我混一天，我保证他衣食无忧。” 这一点，是作为大哥的职责。 “谢谢秋哥。”董京忠憨厚的对我道谢。 李双江也立马附和：“秋老大，你这个大哥，我认定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你瞧不起我？ “嚷什么嚷啊，就你他妈的嗓门大是不是，让不让人睡觉了！”就在这时，隔壁床一直睡觉的青年，掀起被子，呵斥道。 听口音，他不是东北人，更像是中原那边。 刚才李双江的声音确实大了一些，打扰了别人的休息，对方有火气，也正常。 “昨天夜里你们吵吵把火，让你小点声，你怎么不闭嘴啊！”李双江毫不示弱。 看到这个青年，李双江的火起，也升腾而起。 就连董京忠的妈妈，也开始对这位青年展开了言语攻击：“就是，我儿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休息呢，你跟你朋友喝啤酒，侃大山，你大半夜不睡觉，你要作死呀！” “行啦，行啦，都过去啦。”气氛剑拔弩张，老太太连忙劝起架来：“玲子，双江，你们都少说两句吧。” 通过谈话，我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一定是昨天深夜青年在房间内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劝阻无果，李双江他们才会怀恨在心。 如若不然，本来就不占理的事情，他们也不能如此嚣张。 “吗了比的，跟我装什么社会大哥呢，曹，不满意你们就滚出去啊！”青年破口大骂。 “咳。”轻轻咳了一声，制止了几人的争吵。 小矛盾是在所难免的，有些没必要发生的挣扎，不涉及利益，我不想参与，能避免则避免。 “都别吵了，阿姨，我给你们换一个单间吧。” 单间住的舒坦，还能避免不必要的争执。 况且董京忠的伤势，也需要静养。 “秋哥，没有单间的，昨天胖哥联系的院长，才好不容易弄到了一个病房。”李双江说道。 我市二院，在我省的医疗界，也属于顶尖的存在。 尤其是骨科，外伤，公认的权威。 附近不少城市的病人，也会送到二院来医治，病房很稀缺。 胖子联系人都没拿到单间，就证明，真的没有单间了。 “你以为你他吗是谁呀，你想换单间就换单间，就这逼样，还当大哥，傻笔吧。” 对于青年的辱骂，我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去尼玛的，敢骂我大哥，这里是东北，你个外地佬找死是吧！”李双江反骂道。 摆了摆手，制止李双江的骂声，这里是医院，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既然他不长眼，当着我小弟，和我小弟家属的面辱骂我，这个面子，我一定要找回来。 “你走了，这里不就是单间了吗？”阴冷一笑，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秦昊的电话。 见我打电话叫人，青年显然是慌乱了。 但他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叫人是吧，谁怕谁呀！” 说着，青年也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我今天倒是想看看，谁给这个小混混的勇气，一个外地人，敢在这里嚣张。 “小子，我给你一次叫人的机会，他要是保不住你，今天我就给你嘴缝上！”我玩味的说道。 有些人嘴贱，就要从嘴开始治疗！ 从他骂我那一刻开始，我就升起了将他嘴用针线缝上的想法！ 青年见我如此认真的模样，拿电话的手，都不禁僵硬住了。 “喂，马隆哥，我在医院让人欺负了，你们快来吧，他们说要给我的嘴缝上！” .......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秦昊带着一大批兄弟，赶到了病房之中。 “秋哥，就是这个小子啊，用不用我现在就办了他！”刚一进门，杨宇就从腰间冲出了一把杀猪刀。 刀尖指着青年，颇有一副只要我一声令下，他就要拔刀捅死青年的样。 这副张扬的模样，让我都不禁赶到头疼。 杨宇的虎劲我太清楚的。 “宇哥，刀收起来，这里是医院，不适合办事。”还不等我出言阻止。 蒋志楠立马将杨宇拿刀的手压了下来，从杨宇的手中接过杀猪刀。 “秋哥，用不用我跟医院通个气，把人弄出去？”蒋志楠开口征询起我的意见。 蒋志楠家里有背景，想要摆平这点小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是坐地炮，青年是外来人，看到我们阵仗之大，他也慌了神：“你，你们可别乱来，大家都是江湖人，总得讲规距吧。” 不屑一笑，我点头答应他的请求。 “放心吧，我给你机会，等你大哥来！” 等待的期间，青年的态度转变了，他不停的说着好话。 类似于，昨天晚上的事情都是误会，他也不是故意的，这种车轱辘话。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看到我的实力后，他也明白他惹了祸。 我可不是普通百姓，他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没有理会青年的好话，我静静的等待。 又过来几分钟，走廊外传来了争执声。 想来是对方来了人，和我门外的兄弟起了争执。 “昊子，让他们进来，别在医院闹事，咱们好好谈。”我吩咐道。 “好。”秦昊应了一声，走出房门。 很快，四个中年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位，年纪看起来，起码得四五十岁的样。 “卿叔，您也来了?”看到为首的男人后，青年惊喜之余，眼中同样充满恐惧。 目光直视为首男人，在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这个人，让我琢磨不通。 一直以来，我看人都特别准，每一个人，经过了某些事情，身上的气质是有改变的。 气质和气场，虚无缥缈，却能被感受。 在卿叔的身上，我察觉出了上位者，尤其是从政者的那种庄重死板的威严。 以及，江湖大哥，那种经历过刀光血影，染过鲜血的狠厉，和漠然。 总之，这个人给我的感觉，特别危险。 “您就是这里的大哥吧，不知我这位小兄弟何事得罪了您？”卿叔与我对视了几秒钟后，微微一笑，大步流星的朝着我走了过来。 和善的笑容，激起皱纹的眼角，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善人。 自然这几人在病房外和我弟兄的对话，我全听在耳中。 口音都是中原地带的，与青年相同。 但是这位卿叔的口音，却是东北味。 卿叔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刁钻，带有攻击性的。 他是以提问开口。 我和他的身份对等，如果我若是跟他解释原由，我等同自降身份。 如果不解释，又显得我无理取闹。 “东北的大哥，中原的弟，有点意思啊，这是回来探亲戚，还是做生意啊？” 我微笑着，岔开了话题。 青年的帐，不着急算，人数上，我占据上风，等他先开口。 “呵呵呵，家里出了点事，回来处理一下。”卿叔回答道。 “是吗？处理点家事，小弟怎么还被砍住院了呢？”我继续玩味的紧逼道。 “他呀，不省心，总是惹是生非，这都进了医院，还得罪了位大哥。”卿叔叹息一声。 “确实，他这个嘴够贱的，你们在不来的话，我都准备用针线给他的嘴缝上了，哈哈哈。” 我冷冷一笑，继续开口：“说说看，这件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小兄弟，你说个数，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我都能接受。”卿叔平静的说道。 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有些事，钱可以解决，有些事，不能。 我这么多兄弟都在看着，如果因为几个钱，向辱骂我的人妥协，大哥的脸面，往哪里搁！ 声音陡然转冷，脸色也阴沉了下去：“几个钱就想打发我，你当我是乞丐？你瞧不起我？” 第三百八十九章 卿叔 面对我突然转变的态度，以及冰冷的斥责，卿叔面无表情，眉头不曾皱一下，还是那副淡然的样。 “卿叔能给你钱，是给你面子，你他吗给别不识好歹！”不等卿叔发话，病床上的青年愤怒的开口骂道。 不理会青年，目光直逼卿叔，我一字一句，声音冰冷：“什么身份的人，都能插上话吗？” 面对我的质问，卿叔淡漠一笑，对着身旁的一位中年黑衣人说道：“马隆，你的小弟嘴很贫呀，平时，你都这样管理手下的吗？” “卿叔，是我的疏忽。”马隆低垂下脑袋。 见到这一幕，我眼底出现一抹惧色。 一位大哥，能让所有手下，如此忌惮，却死心塌地的追随，这等人，绝非池中之物。 我混的是江湖，他才是真正的黑道。 “疏忽，不能成为借口，既然这位大哥不需要钱，那就换一种方式。”卿叔冲着我微微一笑，嘴角的扯动，带动鼻翼两侧深深的法令纹，让他看起来，柔中带狠。 卿叔此言一出，马隆几人的身体，突然僵硬，如同石化一般。 与此同时，秦昊，蒋志楠等人也变得警觉，稍微有一丝的风吹草动，这间病房立刻就会化作战场。 “小兄弟，为表达我的诚意，那就按照你的方法来。” 卿叔对我慈祥的笑了笑，随后大手一挥：“马隆，你的马仔，你动手，把他的贱嘴给我缝上。” 卿叔的言语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个家常事。 对此，青年瞬间傻了眼，不可置信，却连开口求饶的勇气都没有。 “是。”马隆也不曾为自己的弟兄开脱，一口答应了下来。 心中一惊，表现的却要淡然。 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我淡淡的开口，对蒋志楠吩咐道：“志楠呀，还不去帮忙向医生要套针线过来。” “明白。”蒋志楠应了一声，转身离开房间。 很快，一套崭新的医院缝针工具，递到了马隆的手中。 “请吧，兄弟。”蒋志楠将针线递到马隆的手中，玩味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马隆拿出了那套医用针线，走到了青年的面前，呵斥道：“把嘴撅起来，忍着点！” 青年没有反抗，能够看的出来，他是恐惧的，惧怕让他浑身都忍不住的哆嗦，额头冷汗直流。 可他依旧噘着嘴，不敢寸动分毫。 双手死死的扣进枕头中，将枕头捏到变形。 尖锐的针头，抵在青年的下嘴上。 嘴唇的肉是极具弹性的灵动力的，针头将嘴唇挑起一个尖端，却还未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可就在下一刻，马隆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直接捏住了青年的下唇，捏成樱桃小嘴的模样。 两只手同时用力，下一瞬，一根长长的银针，如同破壳的小鸡，带起一丝鲜血。 “呜呜呜.....” 青年眼流直流，嘴中呜咽不听，却不敢发出高亢的尖叫。 马隆没有留手，一上一下，一针又一针，直到青年的嘴巴，被针线牢牢缝在一起，他才罢手。 看着青年被缝住的嘴巴，以及嘴边的小巧蝴蝶结，那滑稽的模样，却提不起我一丝笑意。 够狠！ 对方，不简单。 “小兄弟，这回还满意吗？”卿叔笑着问道。 微微点头，既然对方给足了我的面子，我也不能再得寸进尺。 他是一个强者，而强者值得尊重。 “卿叔，教导小弟有方啊，哈哈哈。” 他的年轻和我父母差不多，就他一声卿叔，也并不失身份，我就他一声卿叔，不代表我低他一头。 “小弟兄，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在下胡少卿，请问小兄弟怎么贵姓？”卿叔真诚一笑。 这一笑，颇为一笑泯恩仇的味道。 “免贵姓李，李彦秋。”我如实说道。 如果他实力够硬，想要报复我的话，一定能查出我的身份。 如果他没有实力，我自然也无需担忧一个蝼蚁的报复，告诉他名字，又何妨。 “哦？” 听闻我的真名时，胡少勤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一眼，嘴角的笑容更加真诚。 这般模样，让我也是微微一愣，难不成我的名气已经传到了中原？ “您认识我？”我开口询问道。 “秋哥可是横河县最年轻大哥，谁人不知啊，哈哈哈。”胡少卿淡然一笑，继续开口：“以后我们相处的机会有很多，能在这里认识，也算彼此的缘分啦。” 胡少卿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还不待我继续追问下去，他摆了摆手，跟我告辞：“彦秋，我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处理，那就先告辞了。” “嗯。”我点头认可。 “把他带走。”胡少卿瞥了床上呜呜哽咽的青年后，转身离开。 看着胡少卿离去的背景，我心绪复杂。 对方知道我，单凭这一点，对我来说，就不是一件好预兆。 尤其是他那句，以后相处的机会还有很多，这句话，让人难以琢磨。 待胡少卿走后，我也离开了医院。 老虎那边的态度和动作，还不明确，昨天砸了他的场子，不能放松警惕。 老虎是睚眦必报的一个人，现在的他，一定在计划着怎样去报复。 同样，我不能被动的等待，伺机而动，主动出击，也能打老虎一个出其不意。 坐在车上，我先是拨通了戚瑶家的座机号码。 戚瑶妈妈有事相求，我先把她的事情解决好。 嘟...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后，戚瑶妈妈温柔的声音开口问道：“喂，谁呀？” 声音中有些疲倦，嗓音有些沙哑，应该是下午挂断电话后，和戚瑶吵了起来。 “阿姨是我，小秋。”我回道。 “啊，小秋呀。”戚瑶妈妈有些惊喜，又有些失落。 “阿姨，下午的事情你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您接着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闻言，戚瑶妈妈呵呵一笑，却拒绝了我：“小秋你是一个好孩子，不用啦。” “阿姨，叔叔在外面欠了多少的钱？”我开口问道。 下午的时候，戚瑶妈妈提过一嘴说家里有饥荒，他们家已经够苦了，这个钱，我会帮他们还上。 “一共两万多块钱，都是欠赌场，这个钱，不还也罢，反正也废了一只手，两只手都没了，他也不用再耍钱了。”戚瑶妈妈长叹一口气，仿佛一切都释怀了。 戚文龙嗜赌如命，堕落了十余年，戚瑶妈妈都不曾放弃过，如今坚毅的女人，怎么会突然释怀呢，她只不过是走投无路，别无他法了。 “阿姨，赌债的事情我来解决，至于工作，我也尽量给他安排的体面一些。”我用不可置疑的音调，陈述了这段话。 虽然和戚瑶已经分手，我还是希望她的家庭能够幸福。 我希望这两位女人，可以回到戚文龙在电厂上班时的其乐融融。 电话那边陷入了沉默，隐隐约约，低声的哭泣传进我的耳中，大概十几秒后，戚瑶妈妈才再次开口：“嗯...谢谢你的彦秋。” 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让我这位外人听着都倍感心疼。 第三百九十章 藕断丝连 挂断戚瑶妈妈电话后，我联系了陆凯。 自从上次通话过后，刘野确实如他所说那般，关于横河生意的事，全权交给陆凯这位大管家打理。 “凯子，戚文龙一共欠你们赌场多少钱？这个钱，我来还，让你们的弟兄别再去要账了。” 电话接通后，我直奔主题。 县北的所有赌场，都是刘野垄断的，戚文龙想要玩，肯定不会跑去县南。 “这怎么还关心起前老丈人了呢？藕断丝连啊。”陆凯调侃道。 “说什么屁话呢，赶紧吧。”我催促道。 “我待会问问各个赌场，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和戚瑶也是朋友，这个账我给她平了。”陆凯大包大揽的说着： “你还是消停的吧，联系前女友这件事可别让闫妮妮再知道了，因此闹些不愉快不值当的。” 陆凯这一番言辞，是出于兄弟，为我的着想。 “行，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千万别说是我让你这样做的。”我嘱咐道，并没有谦让。 兄弟之间，不应该弄虚作假，陆凯能提出这个解决方案，就证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而且，戚瑶下午的失态，是跟我有关，她不希望她妈妈找我寻去帮助。 换做是陆凯帮她，她心里也会舒服些。 陆凯现在负责刘野所有的项目，赌场都是他在负责，听闻到戚文龙的消息，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包在我身上吧，我懂。”陆凯对我保证着。 “顺便的话，也给戚文龙找一份适合他的工作，工资我来出，给他安排个合适的职位就行。” 所有的事情，都有陆凯的出面，我也乐意。 我现在和闫妮妮在一起。 有些事情，闫妮妮表面上说不在意，但真的能百分百放下心来吗？ 只要她对我有爱，就做不到。 情感，并非理智可以控制的。 理智能控制的是肢体，是表演成像的状态，理智是给别人看的，情感才是内需。 我要给闫妮妮百分百的安全感。 “你放心吧，戚瑶的事情就给我，闫妮妮不错，和你也是一路人，珍惜吧。”陆凯好言相劝。 “嗯。” 对待闫妮妮的感觉，就如同去年末，今年初，和戚瑶热恋期时那种全心全意的付出。 后来，不是我热情减少，而是我知道，我和戚瑶终究会形同陌路。 当在我和戚瑶之间的阻碍，是认知上的分歧，这是没办法逾越的鸿沟。 闫妮妮则不同，我们同心协力，面前即便是闫家这座庞然大物，我也有信心，能与闫妮妮携手跨越。 “彦秋，晚上有时间吗？我有事情想找你谈。”陆凯问道。 陆凯现在代表的是刘野集团，刘野的目标我至今不了解，他似乎很想参与其中。 我总感觉刘野一直在策划一场阴谋，我却看不透他，这个人很危险，他似乎一直都是一团迷雾。 “有时间，我们在五星镇见面吧。‘’我开口说道。 横河镇，我目前不能踏入，虽然是县北，洪斌，刘野的地盘，但也同样存在着风险。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万分之一的风险，我也不会冒险。 五星镇是我的地盘，到那里我才能放心。 “行。”陆凯一口答应下来。 “晚上七点半，来五星镇贺兴茶楼见吧。”我安排道。 “没问题。” 贺兴茶楼就是老鼠开的正规茶楼，目前作为我们的办公室，基本不营业。 不营业的原因，主要也是没人去，正规茶楼，五星镇还少有这种品味的人。 挂断电话，我驱车赶完了五星镇。 赶到五星镇时，是晚上六点。 提前来的原因，是与和尚约了时间，一起吃晚饭，商量一下关于应对老虎的事宜。 我与和尚两个人，坐在街头大排档的，吃着烧烤喝着凉啤酒。 看着熟悉的环境，我思绪复杂。 第一次来这家烧烤摊时，正是我初次遇见秦三。 他将皮球手下的手，按在烧烤炉的场景，历历在目。 我初次看见老鼠的那次，也是在这家烧烤大排档。 “和尚哥，这家大排档，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啊，哈哈哈哈哈。”我眯着眼，看着烧烤店正在上串的老板，玩味的笑着。 大排挡老板看到是我，也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我对你也是印象深刻呀，每次你来，我这里必出事！” 烧烤店的老板看着我，一副胆怯的样。 确实，每次我来这里，都会发生闹剧。 “秋哥，你看你给人家吓的。”和尚打趣了一句，对着大排档老板说道：“老板你放心，以后在五星镇，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闹剧！” “谢谢和尚大哥。”听到和尚的保证，老板苦涩一笑，离开了。 在老板离开之后，我珊珊开口：“和尚哥，老虎今天一整天没有动静，你作为老虎的发小，以你对老虎的了解，认为他会怎么做？” 和尚与老虎是发小，并且，他们两人社会关系，一定也不会简单。 否则，洪斌不会因为此事而对和尚与老虎的关系产生猜忌。 和尚与老虎，在此之前，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联。 至于现在…谁都不敢确定，包括到现在，以及以后。 除非和尚亲手杀掉老虎，我才会相信他。 江湖就是如此，谁与谁的关系，都不能通过表面来观察。 看起来关系不好，生死仇敌，有可能还会是至亲兄弟。 “我和老虎已经八年未见，而且在八年前，我俩就因为太子的关系而产生分歧，至今未有联系。 八年了，人都是会变的，若是放到八年前，老虎已经带着兄弟们打了过来，可八年后的老虎，他却会隐忍了。” 和尚颇为感慨的说道。 他说的没错，八年的时间，确实能改变很多。 八年前，我还在农村，那时候我对于城市没有憧憬，我认为我的未来，我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会在农村娶一个媳妇，跟着父母种田务农。 绝对不会想到八年后，我能成为一方大哥，和闫妮妮这等权贵美女，成为恋人。 八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切。 我相信，这八年老虎与和尚没有联系。 因为这一点，有一个人比我更在意，那就是太子！ “他隐忍的结果，是为了更大一场暴风雨的开始，和尚哥，我认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我郑重其事的说道。 老虎除了许老板的背景，他还和闫丹丹在对付我的问题上，达成了共识。 老虎联手闫丹丹的话，动手的方向，只有青林镇与五星镇，如今青林镇已经损失惨重，就算他们在去闹，对我来说，也没有过多的损失。 至于市里的赌场，那个项目名义上是闫妮妮的场子。 还有龙坤的股份，权衡利弊，他们也不会动。 剩下的，唯独只有五星镇。 “你想将这场暴风雨从五星镇，引到横河县？那是县南，还是整个横河？” 和尚连续问出了我两个问题。 县南与横河，是两个概念。 县南所指的是老虎的势力，而横河，包括到了洪斌。 目前为止，洪斌我还不想惹，至今为止，后背的势力背景，还是我所不知的。 他的背景不在于市区，不是许老板，也并非金老板，可他偏偏能稳坐横河大哥的宝座，正是在某种层面，他是压过老虎一头的。 这等情况，足以见得洪斌背后是高深莫测。 “我不想引到任何地区的身上。”我压低声音，阴冷的说道：“我想将这场风波止步于某个人。” 江湖的混斗，是生意的较量，帮派的火拼。 是用金钱和血液堆积而来的产物。 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 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麻烦，对于麻烦，我只想用简单事情来解决。 子弹，解决不了关于五星镇，关于老虎与我之间的分歧，但是能解决与我产生分歧的人。 解决了老虎，一切，我想都能简单一些。 老虎，不同于老鼠，解决了老鼠，刘野做大哥。 因为刘野是老鼠当初名义上的老大。 但是老虎名义上的背景，是许老板，是龙坤。 而我，同样是龙坤的人，在和龙坤的谈话过程中，我清晰的感受到龙坤话语中，对待我与老虎关系的意思。 相比于老虎，我更容易把控。 所以，他希望我取代老虎。 但他不会帮助，无论我与老虎谁胜谁负，都逃离不了他的掌心之中！ 第三百九十一章 大管家 “你要做掉老虎？！” 和尚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开口道。 “嗯。”点燃一根香烟，我轻轻点头。 “秋哥，你有计划吗？”和尚将头朝着我身边凑了凑，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 “有。” 吐出香烟，我缓缓应道。 办老虎，只是我临时起意。 哪有什么计划，都是信口胡诌，之所以说了慌，我是想试探一下和尚。 看看他会不会跟老虎报信，试探他和老虎的真正关系。 办老虎是大事，我还不能百分百的信任和尚。 而且，我不能总是上赶着办老虎。 当次和太子谈判时，我跟他讲过，我只要五镇，横河归他。 所以，办老虎，夺县南，这件事应该他们比我更上心才对。 “秋哥，借一步说话。”和尚指了指车的方向。 我们是在大排档吃的饭，难免走露风声。 “吃的也差不多了，走吧。”我叼着烟，拿起桌面上的车钥匙和手机，走向了车。 坐在车内，我悠然的抽着烟。 “秋哥，关于老虎这件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和尚问道。 “明天晚上。”弹了弹烟灰，我随意的道。 “这么突然，有什么好计划吗？”和尚继续追问。 “放心吧，这件事我来操手就行，应该问题不大，你要是想出份力的话，就让秦三配合我用用。”我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 此举只是为了试探和尚，看看他会不会给老虎报信，具体计划我自然不能透露。 而且，我也没有什么计划。 “嗯....既然秋哥能搞定，我也就乐得清闲，占秋哥的便宜了哈哈哈。”对于秦三，和尚只字不提。 他也看出我不能跟他讲述具体，放弃了追问。 “等我消息就好。” 与和尚分开，我前往茶楼，等待陆凯的到来。 期间，我给胖子打了一通电话，让他安排孙雷盯住老虎的动向。 跟踪，探测情况这些事，是孙雷的强项，也是他的老本行。 能够在拘留所内认识一位像孙雷这样的人才，也算是一种福气，也是他的机遇。 我是伯乐，他是千里马。 ........ 一切事宜安排妥当，我从茶楼中，挑选出最极品的好茶。 兄弟来了，必须用最好的茶叶相待。 不到七点，陆凯的桑塔纳停在茶楼门前。 咯吱一声。 办公室门打开，陆凯姗姗走了进来。 “彦秋，办公室弄的不错啊。”陆凯环视一圈，在办公室内打量一番，赞叹道。 这间茶楼办公室，表面是营业，实际就是老鼠专门为他自己打造的办公室。 装修，虽然不及洪斌办公室奢华，但相对刘野在五区商会的办公室，却要略胜一筹。 颇有一种古风气息。 “一天拿着命赚钱，刀剑上舔血，冒着风险，怎么也得让自己过的舒坦一点，凯子你说是吧。”我笑着说道。 做我们这一行，普遍花钱都大手大脚，乐于享受。 说不定哪天就坐了牢房，或者丢了性命，这也是为何，混江湖的人，玩飘飘的特别多。 身体与享乐相比，在部分混混眼中，不值一提。 帮陆凯倒好茶，我也抿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老鼠珍藏的碧螺春，确实不错。 “尝尝，这可是我这里最好的茶叶了。” 喝惯了红茶，偶尔喝喝绿茶，也别有一番滋味。 陆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吧唧吧唧嘴：“都一个鸡儿吧玩意，品不出来好坏。” “算了，你也喝不出个好坏，下回给你喝猴王茉莉花吧。”我撇了撇嘴。 “吗的，我怀疑这茶就是你拿猴王糊弄的我。”陆凯自顾自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骂道。 玩笑几句过后，我递给陆凯一根烟：“凯子，刘野怎么打算的，横河的江湖，要乱。” 刘野虽然全权交给陆凯打理，但陆凯也不过是一个傀儡，出来顶事的。 他是缓解我与刘野之间关系的桥梁。 陆凯是一个过度，真正的操手，还是刘野。 “我是刘野的小弟，同样，是你李彦秋的兄弟。 其实，夹在你们之间，我很难做选择，但我陆凯做不出欺骗兄弟的事情，实话实话，野哥的野心很大，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 陆凯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刹那，我不免心惊，我的目标和我的野心，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过。 现在为止，对外宣称，我的目标只是横河下属五镇。 这是我与太子联手的条件，也是迷惑太子的烟雾弹。 见我沉默不语，陆凯淡然一笑，反问道：“难道你不想称霸整个横河县吗？哈哈哈，我们是兄弟，我了解你。” 微微点头，表示默认。 我们是兄弟，以前，我认为除了父母，师父之外，最值得我信任，值得托底的人，就是陆凯和胖子，我这两位兄弟。 如今，我们在逐渐疏远，立场不同，疏远是必然的，关系疏远，信任也随之而减。 “刘野和我的目标相同，我与他，又是两个立场，你认为，我和他之间，还有合作的必要吗？”我迟疑了一刹那，开口问道。 刘野想做大，我同样也想。 那么，我们之间就是竞争对手，是触犯利益的敌人。 与一个随时有可能出卖自己的敌人，怎么谈合作？ “有！”陆凯笃定的说道，态度坚定：“彦秋，作为兄弟，我真诚的奉劝你，这次合作，对你有利。” 对我有利，上一次我调动源帮来帮他，我也以为对我有利。 结果却是我差点因此丧命。 “兄弟，你给我一个解释。”我直视陆凯，郑重的说道。 “刘野选择回避，让我跟你来合作，难道你连我都不放心吗？”陆凯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怒。 他在愤怒我的不信任。 可如今是江湖，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在立场上，他已经选择了刘野，而不是我。 我又怎么能在江湖上，百分百的信任他呢？ 就事论事罢了。 静静的抽着烟，我沉默着，等待他继续开口。 “没错，野哥是算计了一些，我承认，但这次合作，野哥也带着诚意，算是坦诚相待了。”陆凯继续道。 漠然一笑，我缓缓开口：“兄弟，你是管家，他才是姥爷，不是我不信你，刘野能算计，他能告诉你的消息，也未必都是真的，恕我直言，你我都一样，不过是一颗旗子罢了。” 我说的只是实话，话糙理不糙，陆凯终究到底，也只是一个马仔。 就算陆凯实心实意，刘野却未必对他全盘托出。 刘野这个人，不值得信任。 和尚实心实意，愿意将太子介绍给他，为在混乱中保他安全。 而刘野却出卖和尚，靠他上位，拉进与洪斌之间的关系，人，做到他这个份上，还谈什么信任可言。 “我与野哥之间的关系，我有分寸。 但是你和野哥之间，大致相同，野哥在算计你，防备你，那你呢？ 同样，你也在算计野哥，否则这间办公室，你论不到你来坐，对吧。” 陆凯语气中，带着一抹不屑和嘲弄。 他说的没错，在刘野的这层关系上，我同样在算计他。 否则，五星镇的半壁江山，还是刘野所得。 “你们都是在同一平等线上的，算计，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大家互相算计，互相防备，很公平。 而且，现在不是你们之间的较量，你们面前还有洪斌与老虎两位大哥，至少你有一段安全的时间。” 陆凯话中的意思，我能明白。 我知道，在横河江湖彻底发生动荡，动摇老虎与洪斌根基之前，刘野不会在这等问题上算计我。 我只不过被刘野算计怕了，对他，心有余悸。 我和老虎的关系，就是被他暗地里闹翻的，险些害了我的命。 我担心，我与太子之间，也会因为刘野的算计而翻脸。 这个人的城府够深，在咬人之前，从来不会展露出分毫破绽。 上一秒还对你嬉皮笑脸，称兄道弟，下一秒就会咬你一口，这种人，让人忌惮。 第三百九十二章 安逸 “嗯....那你们准备怎么合作，帮我一起对方老虎，我觉得刘野没这个好心，也没这个胆量吧。”我摸蹭着下巴，好奇的说道。 我们与老虎之间的争斗，与刘野不发生任何关系，他也绝不会趟浑水，这一点，毋庸置疑。 “老虎不足为惧，相比于老虎，真正麻烦的是洪斌，若不是忌惮许老板，横河早就没有老虎这个人了！” 陆凯算是婉言认可了我的观点，关于老虎，他们不准备出手。 我也从未抱有过希望。 刘野是洪斌的弟兄，虽然有叛逆之心，在这个时间节点，刘野还不会暴露。 他跟我的合作，意指在对付洪斌的问题上。 想要夺取横河江湖，洪斌才是摆在面前的大麻烦，因为洪斌有背景。 老虎的背景是许老板。 龙坤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他不会参与老虎和我之间的争斗，而龙坤的意思，自然也是许老板的意思。 在与我的相争中，老虎就等同于失去了许老板的背景，如此一来，我无需忌惮，只需要从表面上击垮老虎，就等同于真正的击垮他，他在我这里，没有根基。 “洪斌的背景很大吗？”我问道。 我知道洪斌的背景很强，强到许老板都不敢动他。 但我也清楚，洪斌的背景，不会是桥北区金老板。 如此笃定的原因并非是金老板实力弱，他能和许老板在市区江湖抗衡多年，一定有他的资本和力量。 之所以笃定洪斌与金老板不相干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金许两大集团水火不容。 如果洪斌是金家人，在横河纠纷上，这两大老板一定会分出一个胜负，那么横河县早就一统了！ 可如今，横河一分为二，关于市区的硝烟并未弥漫到横河县。 所以我判定，洪斌的背后，另有其人。 “当然，虽然洪斌的官方力量不如市里的两位大佬，但是江湖势力，照比他们，不会逊色太多。”陆凯郑重其事的说道。 许老板，许氏集团，我市五区中，四个区都属于他的管辖范围。 这四个区域的利润，是横河县的十几倍不止，足够的利润，就有足够的马仔。 更何况许老板的赚钱手段，不是表面那样简单，更不是我这个阶层能洞察到的。 侵吞非私有制资源，那是真正的暴利。 许老板有钱，有势，江湖小弟无数。 陆凯竟说洪斌的江湖势力，与许老板有一拼，对洪斌来说，是莫大的肯定。 “他有这么强？”我不可置信的问道。 虽然惊讶，但想起龙坤让我给洪斌送二十万，也足够证明洪斌的地位。 至少，龙坤愿意出钱买和，而不去得罪。 “很强的，洪斌和周围几个市的大哥都有联手，而且他在小勐拉的朋友也非常硬实，野哥让我去缅北找的人，就是洪斌朋友的小兄弟。” 我也算从洪斌手下混过半年的人，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关于洪斌背景的事情。 上一次吃饭，陆凯提起过他在缅甸的大哥大，也就是洪斌的朋友。 那是一位真正的大佬，一个有地方武装的华人，不过我也只是听说，关于缅北的事情，我不好奇。 我有国家作为背景，就算那些人再凶猛，就算他们手持ak，腰挂手榴弹，哪怕就算他有飞机，坦克，大炮，他也打不着我。 他们进不来，更没有胆量打进来。 虽然我是混江湖的，但我依旧是合法公民，他们赶进来搞我，这就是两个国家的问题，他们是需要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几十上百倍的代价，都无法弥补的。 虽远必诛，不只是口号，这一点，我国确实有大国之风。 即便抛出缅北的朋友，几个市的江湖大哥联手，同样是难题。 洪斌很强，相比于老虎，他要优秀很多。 如果没有许老板这层背景，老虎早就滚出横河了，横河县不会是两位大哥。 “嗯嗯。”抿了一口茶，让自己保持平静。 他们的势力越强，对我来说，困难越大，不过哪怕挡在我面前的是一座大山，我也要将它踏平。 “凯子，作为兄弟，我信你，这个合作我答应下来了。” 我应下了这次合作。 合作，不过是口头的约定而已，刘野没有契约精神，这个合作，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毫无卵用。 好在有陆凯，有些事情，他做不了主，却能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应下合作，我们两个人又谈了谈关于横河县各个势力的情况，以及未来局面。 我也向陆凯了解到了关于洪斌手下几大战将的事情。 洪斌的几大手下，除了刘野和龅牙之外，其余两个，我接触的少之又少。 我和金勇，戴山河，只有几面之缘，甚至连话都未曾说过。 送走陆凯。 我瘫坐在沙发上，仰望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现在我的状态是骑虎难下。 退，无路可退。 进，挡在我前方是老虎，洪斌，刘野，太子，闫丹丹等等一众大佬。 他们有的混迹江湖几十年，有强大的人脉和江湖背景，各个老谋深算。 有的出身豪门，有权有势，让我跟他们拼，我哪里来的自信呢？ 我没有信心，却也没有办法，只能一步步的往前摸索。 我说过！阻挡我成功的只有死亡，我不会失败。 很累，也很疲倦。 闫妮妮的身影在我脑海中回荡，只有她，能唤醒我的斗志，她是我精神上的良药。 为了她，我不能退。 每当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想，以我现在赚到的钱，足够买几十个大门市房，安安稳稳，靠着收租，大富大贵的度过余生。 每天与朋友喝喝酒，陪母亲聊聊天，陪父亲下下棋，日子安稳，踏实。 但那样的安逸，会让我失去闫妮妮。 目前，我小小的成就，在闫家的眼中，却连个屁都不如。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那么富有，还在想尽办法的捞钱，壮大势力，而我有什么资格退缩。 ......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横河都安静了许多。 值得一提的是，我让孙雷暗中盯梢，老虎并没有异动，和往常一样。 这证明，和尚并没有暴露我的计划，没有去给老虎提醒。 孙雷的工作，成为了全天盯梢老虎，我要摸透老虎，才能伺机而动。 至于去办老虎，我不想再亲力亲为，应该到和尚出力了！ 太子至今没有动静，他跟我合作，却全权交给和尚，自己一点不上心，这让我很不满意。 青林镇我守好，至于其他，我也不能着急。 心急，人不能急。 现在着急的人，不止我一个，老虎，和尚，以及洪斌，刘野，他们都在按捺。 我也要等！ 枪打出头鸟，之前的风头出的够多了，狗急还跳墙呢，更何况是老虎这位大哥。 我若是把他惹急眼了，对我一定没有好处。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我也需要内敛。 ...... 九月，是一个多事之秋。 这一个月内，小打小闹常有，但从未有过大的冲突。 这一个月，我过的十分安逸。 每天能有更多的时间陪伴闫妮妮，偶尔和兄弟们嘻嘻哈哈，喝喝酒，不亦乐乎。 但越是安逸，我却越是恐慌，暴风雨的前夜，往往都是宁静祥和的。 今天是九月二十四号，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中秋节团圆 中秋节，合欢团聚的节日。 我自然也要回到农村老家，和父母一起过节。 车，停在家门口，我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院中。 “妈，妈。” 还不等进屋，我就开始呼唤起来。 每次回到家中，我都能像儿时一般，开心的忘怀。 家是避风的港湾，无论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还是步步为营，勾心算计，只要回到家中，我就是李彦秋，最真实的李彦秋。 “唉~”我妈一边答应着，急匆匆的从屋内跑了出来。 那张淳朴的脸上，在看到我后，遍布灿烂笑容：“哎呦，又买这么多东西，不是跟你说了，家里啥都有嘛，浪费钱。” 我妈责备的语气中，却是满心的欢喜。 虽然我常常往返于横河与市里之间，偶尔也会去青林镇看看情况，但很少回家，总是一拖再拖，这一点，我做的不到位。 “不是给你换大冰柜了吗？放在冰柜里也坏不了。”我笑盈盈的开口。 走进屋，我爸正坐在炕沿上，在屋内，还有我家的几个亲戚，都是我爸这一脉的。 我三叔，三婶和他家孩子，大姑，大姑父，小姑和小姑父。 这些人中，除了我三叔三婶之外，其余的我都很少接触，我的两个姑姑都嫁到了隔壁村，平时没什么来往。 “彦秋回来啦，这都多少年没见，大小伙子了。” “听说在市里混的风生水起呢，开豪车住豪宅，做什么大生意呢？” 见到我进门，我那群亲戚纷纷露出慈眉善目的模样，笑呵呵的跟着我打起招呼。 小时候，因为我父母没能耐，我就属于是空气人的存在，谁见到我，除了装作没看见，就是拿我抬高别人孩子的优越感。 如今，我却成了众星捧月的对象，这就是金钱和权力的魅力。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人心不过如此。 “做点小生意。”我敷衍的回答道。 这群人虽然是亲戚，但也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 将东西放在柜子上，我转身走出房间，车上还有闫妮妮为我父母买的礼物，我特意放在最后面，拿给他们。 闫妮妮是一个很有心意的姑娘。 女人的天性，都是爱美的，包括我妈也一样，只不过她们这辈人朴素惯了，不舍得投资自己。 闫妮妮给我妈妈买的护肤品，只要闫妮妮能拿出手的，都是大品牌。 除此之外，又给我爸妈每人买了几件衣服。 之所以说她有心意，是因为别人送礼，都恨不得搞得很隆重，包装的很贵，就差把消费单，发票一同送过去，来展示自己的诚意，和礼物的贵重。 而闫妮妮则不同。 她买的东西都是大品牌，却将商城送的购物袋，包装盒，吊牌都摘掉了，只有一个普通的塑封袋来装衣服。 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她想让我父母把衣服穿在身上，而不是供在家里。 我父母节俭一生。 去年我靠赌场杀猪分红，赚到不少钱，在市里给我爸妈买的大品牌衣服，却至今还整整齐齐躺在衣柜中。 他们知道价格后，就舍不得穿这样贵重的衣服。 每次都说等以后有事，参加重要场合去穿，可他们能有什么重要场合呢？ “爸，妈，这是妮妮给你们买的衣服，有时间试试看奥。”我将一大兜子东西放在炕上，并且解释一句：“给你们买好衣服也不舍得穿，穿这个吧，这个便宜。” 我只能这样说。 淳朴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不愿意收贵重的礼物，在他们眼中，收礼，就是踏人情。 太贵重的人情还不起，反而给他们造成压力。 “彦秋，妮妮是谁呀？你女朋友？”我三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问道。 “嗯。”我点头应道。 听到我承认下来，率先给出反应的人是我妈，她连忙开口问道：“那戚瑶呢？” 与戚瑶分手的事情，我父母一直都不知道，我也没告诉他们。 精力一直放在江湖事宜上，让我忽略了很多。 “分手了。”我回道。 “因为啥呀？” 我妈追问，她对戚瑶的印象一直不错，也一直想见见戚瑶这位未来的‘儿媳妇’，不过，已经没有机会了。 不等我开口解释，我爸抽着旱烟，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那还能因为啥，分手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 人家是大学生，咱儿子小学好歹算念完，不是一个文化水平，这玩意，找媳妇就得找门当户对，要不咋也白扯。” 听到我爸这番言辞，我倍感无语。 合着照他的意思，我还不配戚瑶了呢。 这要是让他知道闫妮妮的身份背景，不得当场惊掉下巴，所以为了我爸的心脏，我还是收敛点说吧。 “二哥，这就是你不对了，咱家彦秋多优秀呀，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生意也做的好，那大学生能配上咱家彦秋吗？”我三婶开口替我说话。 我三婶除了有点墙头草，但人不坏，比我大娘强多了。 一样东西，或许三婶会给我大爷家的堂哥分七，八成，至少会留下三两成给我。 人嘛，不可能做到绝对公平，偏心是肯定的，毕竟我大爷家比我家有钱。 至于我三叔，是一个耙耳朵，怕媳妇。 “文化很重要，咱家祖祖辈辈农村种地的，没啥文化，人家可是大学生，能一样嘛。”我爸反驳着。 他这种思想，是从骨子里生长出来的。 我爸一直对学习是渴望的，他小时候成绩不错，只不过家里没有钱，迫不得已辍学，要不然，以我爸的认真刻苦的性格，能上一所不错的大学，找一份好的工作。 “大学生有啥好的，这社会还是得有钱，有钱比啥都强，到时候咱雇大学生来打工，是吧彦秋。”三婶冲着我说道。 “是。”我点头应道。 “对了儿子，这个妮妮是干嘛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我爸问道。 “奥，她也是做生意的，我们还算是合作伙伴，挺好的。”我如实回答。 我妈一副责备的态度，对我谆谆教诲：“小秋，我跟你说，咱们无论跟谁在一起都要实心实意的，就奔着结婚去，可别三天两头就换对象，像前街马老六家那儿子似的，听见了没？” “知道了妈。”我应道。 无论有多少成就，在家还是要被教导的，这一点，大部分家庭都一样。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内，我都是在亲戚的各种询问声，夸赞声度过。 对于这些人的吹捧，我没有觉得多荣幸，反而是无奈和厌烦。 与我恰恰相反，听到这些往年瞧不起我们家的亲戚，突然对我热情，夸赞和讨好，我父母脸上的笑容，几乎是合不拢嘴。 笑的十分开心。 每位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优秀，也都想将自己优秀的孩子，炫耀出去，人都是有虚荣心的。 今天，也算是给我父母长脸了。 我现在的资金，和背景雄厚程度，在我家这群亲戚中，绝对算是翘楚。 所以，这些亲戚们，也愿意跟我父母来往的更频繁一些。 第三百九十四章 令人厌恶的女人 今天是中秋节，阖家团聚的日子，我这群亲戚们，都是带着礼品来的我家，晚饭，自然大家也要在一起聚。 几个女人忙活做菜，老爷们自然就是唠唠嗑，打打扑克，度过这个愉快的下午。 晚上六点多。 餐盘摆放整齐，所有人都在等候，却无人动筷。 “大哥一家怎么还能过来？”我爸看了一眼时间后，催促的问道。 我们已经等我大爷一家十几分钟了，约定的六点开饭，他们却迟到了。 “再等等吧。”我三叔劝说道。 我没意见，毕竟是长辈，这种事情，我这个小辈不到迫不得已，也不能开口。 又过了七八分钟，却还不见我大爷一家的到来，我三婶有些不耐烦：“这菜都凉了，等他们啥时候是个头，大家就吃呗。” “是呀，大家动筷吧，可能是大东下班晚，别等了，来来来，大家开动吧。”我爸也没反对。 我大爷没到，我爸就是最年长的那位。 若是以前的我爸，肯定会等他们一会。 但我现在是我爸的支住，我的实力，也给了我爸足够的自信。 “吃吧，我都饿了。”自从那顿早饭过后，我就在忙活买东西，中午饭都没吃，早就饿了。 二话不说，夹起一块排骨，我就啃了起来，我妈炖的酸菜排骨，绝对也是一绝。 见我动筷，大家也纷纷开始吃了起来。 直到十几分钟后，距离约定的开饭时间已经过去四十分钟，我大爷，大娘，堂哥李彦东，以及嫂子，一家四口才姗姗来迟。 “大哥，你们来了，快坐，老三，你往那边串一串。” 见到我大爷一家到来，我爸妈连忙招呼着，毕竟是东道主，招待客人是一定的。 “哟，都吃上啦，吃的挺好啊。”刚刚进屋，我大娘阴阳怪气的声音，尖锐到刺耳：“老李，你这大哥怎么当的？咱们人还没到，他们都快吃完了，也没拿咱们当大哥大嫂啊，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不屑的撇了撇嘴，我自顾自吃着饭，对他们的到来，仿若未见。 以前他们对待我，也全当空气人，我这叫礼尚往来。 “大哥，大嫂，你们确实来的有点晚哈。”我妈歉意的笑着。 迟到四十分钟，还想让我们等她，哪来的道理，她什么身份？ “不是我说你啊老二媳妇，你怎么说话呢？照你这么说，我们要是再晚一会，你们就收拾桌子了呗。”我大娘趾高气扬，十分能挑理。 “大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妈尴尬的道歉。 “都是一堆剩饭剩菜了，你让我们吃什么呀？”我大娘咄咄逼人，因为要等他们，我父母，和大姑一家，都没怎么动筷。 他们来迟到了，却还在挑理。 啪。 对于我大娘的咄咄逼人，我眉头微微皱起，将筷子撂在桌面上。 “大娘，你们迟到了四十分钟，难道要一桌子人等你吗？这里是家宴，别搞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里没人欠你钱吧。”我轻蔑的瞥了她一眼，缓缓说道。 “哎呦，你个小兔崽子，还教训起我来了，你算什么东西？”我大娘被我反驳，脸面有些挂不住，开始拿出她那么耍泼的样。 “梅子，咱们确实来晚了，都是一家人，你快别挑理了，咱们一家人聚在一起不容易。”我大爷劝说起我大娘。 我大爷家里的经济条件一直是我们家族中最好的，靠养殖牛羊挣了一些钱，我堂哥的工作还在体制内，这是他们认为的张扬资本。 因为条件好，就在亲戚面前趾高气昂，吆五喝六，而不是互相扶持。 “什么玩意，没教养的东西，农村出来的土横子。”我大娘还在不停的嘟嘟囔囔。 “小秋你也少说两句。”我爸瞪了我一眼。 我爸的面子不能不给，我也没理会她，跟这种人计较，没格局。 待到大家都坐下后，我爸举起酒杯，张罗道：“今天是大家第一次到我家吃饭，好久咱们家人没聚这么齐了，我也不会说啥好听的，大家吃好喝好。” 在我爸张罗一杯酒后，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我一直沉默不语，听着我大娘的炫耀，车轱辘话，来回说，他儿子，儿媳妇多优秀，在哪哪哪上班，什么职位，当什么小领导之类的。 他儿子，我堂哥目前在横河县，民政局工作，体制内的。 确实，我家从来没有吃公粮的，我堂哥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至于我这位堂嫂，是县局里的一个警察，有编制，但也就是普通的小干员。 我大娘说是坐办公室，没事负责打打电话，安排一些事宜，听起来好像是小领导似的，其实就是一个负责后勤的。 这两份工作，在我社会上接触的圈层中，屁都算不上。 但是在我们李氏小家庭里，绝对是高高在上，有炫耀的资本的工作。 因为从我太爷那辈，再到我爷爷，都是世代农民。 我大爷家，是属于只炫耀，敞亮话说的明白，等你真的有求于他时，就是推辞加奚落。 这么多年过来，亲戚们也看的明白，所以对于他们的吹嘘，大家都是听听，不说话，偶尔适当的附和两句。 “那个，我敬彦秋一杯......” 待到我大娘叨叨完，我三叔在我三婶的捅咕与眼色下，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但他却是一副假假咕咕，欲言又止的样，尴尬的样子，很滑稽。 “三叔，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事你说。”我同样端起酒杯，站起身。 三叔是我的长辈，我是小辈，他站起来敬我酒，我自然也要拿出晚辈的模样。 “那个...那个....”三叔紧张的有些磕巴。 “完犊子样。”我三婶白了我三叔一眼，开口替我三叔说道： “彦秋，就是我家你堂弟，小闹闹，这不是学也不念了，在家跟着你三叔种了两年地，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你们都出息了，上大城市生活了，我和你三叔想着能不能求帮你弟弟安排个工作，总不能一辈子在家种地呀，你说是不。” “儿子，你要是真有那本事，就帮帮你三叔家，小闹闹除了没学历，人还挺机灵的。”我爸也开口求情。 三叔三婶家和我家的关系算是众多亲戚中最好的，就算当初我三婶墙头草了，也没差我太多，相比于我大娘，算是很不错了。 我三叔虽然怕媳妇，但是我家有啥活的时候，他也会出力来帮忙。 亲戚嘛，本来就要相互帮助，相互扶持，所以这个忙，我会帮。 “行，我答应了。”我应下了这个要求，和我三叔碰杯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坐在之后，吃了一口菜，我开口道：“让我想想看，有没有适合他的。” 我在想，给他安排一个什么样的工作，江湖，我不太想让我家亲戚踏入，万一出了点问题，亲戚没法做。 “那就谢谢彦秋了，还是咱们彦秋敞亮，亲戚就应该是这样的。”我三婶同样阴阳怪气，看似夸我，实际是在讽刺我大爷一家。 “闹闹，快敬你秋哥一杯呗，谢谢你秋哥。” 在我三婶的驱使下，堂弟闹闹也端起酒杯，站起身敬了我一杯：“哥，我的事，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嗯，都是兄弟嘛。” 同辈之间，我自然不用站起身，端杯示意后，我再次一饮而尽。 “哎呦，不是我说你哈老三媳妇，啥人你都信的着呀，我都不惜的说他，他就是一个跑江湖的混混而已，前段时间都上通缉了，这是社会的毒瘤。 咋地，你也让你儿子去跑社会，去打打杀杀，干些不是人的事呀，别哪天死外面丢了命，多不值当。” 我大娘讽刺着，鼻孔朝天，高傲无比。 对于他这一番话，我的好心情瞬间消散，但是表情，还在尽量克制着笑容。 “什么通缉犯，大嫂你别瞎说，那件事是我家小秋被冤枉了，警察给他抓走都放了，调查清楚了都。”我妈急忙替我辩解道。 她不希望别人抹黑我。 那件事是被马副县用职位压下去的，有人顶罪，自然就要给我找一个开脱的借口，把罪名转移到他人身上。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不聪明的家伙 九十年代，舆论的力量不强，远不及如今的互联网。 所以，只要一个冤枉的名声落在我的头上，我就开脱了，没人有意见，就算有，上一层次的领导，也听不见。 “冤枉，哼哼，不和那些人掺和到一起，他能被冤枉？鬼才信！”我大娘抓住这件事，继续对我展开言语攻击。 在她的言辞之下，我三叔一家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谁都想大富大贵，一切的前提，是确实人身安全。 哪个做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做违法的事情，更何况还是有可能丢命的事。 “大娘，你家那么有本事，要不你给闹闹安排个工作？”我点燃一根烟，玩味的问道。 在听到我的发话后，我大娘的脸色变了变：“这..这玩意都是靠个人努力的，我儿子，儿媳妇优秀，能入编制。 这小闹闹有啥呀，要学历没学历，要背景没背景，等着靠亲戚坐享其成，做梦吧。” 在我大娘这一番言辞下，我三婶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啪’的一声，将酒杯摔在桌子上，表示着她的不满。 “大嫂，你什么说话呢，我家闹闹差啥呀？你家儿子这逼样，都能.......” “咳咳。” 看着两个女人要掐架，我轻咳两声，用手指拍了拍桌子，打断他们。 “既然你家没有这个能耐，那么好，这个工作我安排！你不是说我李彦秋是小混混，没能耐，安排不到正经工作吗？ 今天我就给你看看，我的能耐！” 对于我这位大娘，已经厌倦到极致，我必须要压一压她的嚣张气焰。 给我们一家找回颜面！ 说完之后，我拿出手机，翻出马副县的电话，准备拨出去。 就在这时，堂哥李彦东不屑的冲我招了招手，一副嫌弃的表情：“彦秋啊，你快别装了，我都不惜的拆穿你，你什么样，亲戚们不知道，我在横河待着这么久，你什么货色，我能不知道吗？” 轻笑一声，我偏头看向李彦东，嘴角微微掀起，问道：“你说说看，我什么货色？” “对，正好让咱们家人都看看，他李彦秋到底是什么货色，不知道从哪整个破车，凑显摆，还在这作威作福。”我大娘催促道。 在她的催促声下，李彦东清了清嗓子，蔑视的看着我：“我这个堂弟在横河县的名声不小呢，跟过好几个江湖大哥后屁股混，就是没混明白。 听我道上的一群朋友说，他现在就是横河县的过街老鼠，几位有势力的大哥，都想着法弄死他呢，还被让人戏称为三姓家奴，哈哈哈。” 李彦东说的是事实，老虎就是想弄死我，洪斌有机会的话，或许也会顺手解决我。 但事实，代表不了什么！ 只能代表李彦东长了一个没卵用的脑瓜，他犯了忌讳。 他在我父母面前说这些，就等于给我惹了麻烦，让我父母担忧，就是触犯了我的底线！ 在听到李彦东一席话后，有人欢喜，有人忧。 我大娘狂笑不止，对我放肆的嘲笑：“哈哈哈，我当什么大哥呢，原来就是一个给大哥提鞋的小弟啊，什么三姓家奴，就是给三个主人当走狗呗。 儿子你不亏是文化人，说的还挺委婉，哈哈。” 面对我大娘和堂哥的嘲讽，我的脸部，依旧保持淡淡的微笑。 好像是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笑话。 “彦秋，真的是这样吗？”我爸脸色冷了下来，对我质问道。 上一次从澳门逃亡回来，王鹏他们来抓我，因为犯法，我爸险些用铁锹拍我，他怕我走这条违法的路。 他能接受他的儿子平庸甚至是无能，但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儿子犯法。 “爸，这你也信？” 我轻笑一声，无所谓的态度，也让我爸妈神情放松了不少。 “你大嫂和你大侄子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呀，他们见不得人好。”我冲着我爸调侃一声。 “哈哈哈，还死不承认呢，我也认识一些江湖上的大哥，你什么德行，我都知道。别忘了，我媳妇还是做警察的。” 李彦东不顾他媳妇的阻拦，继续讽刺我。 “三婶，闹闹的工作，交给我吧，我认识一些厂子的老板，给他介绍个县里的工作不是问题。”李彦东转头对着三婶，大包大揽的说道。 现在的厂子，已经不是八十年代的厂子，不是什么好工作。 没有正式编制，就是随时有可能下岗的苦力。 “厂子的工作，干苦力呀？”我三婶问道。 “苦是苦了点，去县里总比在家种地强，是吧。”李彦东淡然的笑道。 一旁，我大娘也跟着附和：“老三媳妇，你可别不识好歹，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找李彦秋给你办，就怕到时候你儿子成了短命鬼呦。” 对于这母子的一唱一和，我冷笑一声。 目光落在我三叔和三婶的脸上：“三叔三婶，你信我，还是信他们？” “额....这...”我三叔吭吭哧哧，半天没给个答复。 反倒是我三婶，果断的说道：“小秋，三婶信你，一个破出苦力的工作还用介绍啊，都赶不上种地呢。” 刚才我三婶和我大娘一家起了争执，她也在气头上。 否则她也不会在言语中，暗讽李彦东。 “行，老三媳妇，我们还不管了，到时候可别求着我家彦东给你儿子办工作！我到是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大言不惭！” 不屑于理会我大娘的言语。 我知道我爸妈在担心我，他们怕李彦东口中的话，是事实，怕我有危险。 所以，我要适当的展现我的能力，给他们找回颜面，也让他们安心。 “爸，妈，等我打一个电话，你就知道你儿子的实力了。”对着我爸妈宽慰一笑。 翻出马副县的号码，按下了拨通键。 嘟...嘟...嘟.... 电话响了十几秒后，便接听了。 “彦秋，你等我一下，我出去跟你说。”马副县那边的声音很是喧闹，应该在外面应酬。 “好。” 过了一会后，随着一声房门关闭声音传来，电话那边也清净了不少。 “家里聚餐，人比较多。 彦秋，今天怎么有时间给我打一个电话呢。”马副县的笑声悠悠传来。 “这不是中秋节了，跟您问个好。”我客套这说道。 “我看不然吧，哈哈哈。”马副县嬉笑着问道。 “嗯，还是马哥了解我，那我也不卖关子了，确实有点小忙拜托你。”我直言说道。 我的电话，没有开免提。 关于马副县的身份，在这种公开场合，拖关系办事，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 在座的，虽然都是我的家人，其中也不乏不怀好意之人。 “马哥，我三叔家的堂弟，想找一份安稳的工作，这不今天过节，我三叔三婶找到我，从小对我都不错，咱也不能忘恩负义对吧，我就答应了下来。” 听到是办工作的事情，马副县长舒一口气。 这点小事对他来说，只是一句话的问题，九十年代末，根本不需要什么公考，只要有关系，一切都好办。 “这点小事啊，没问题，只不过堂弟只能从基层一点点做起，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就算是我儿子办工作，也得一步步爬。”马副县解释道。 这一点，我明白。 我的任务也只要给堂弟找份工作，吃上公家饭而已。 至于今后的事情，是升是降，全凭他个人造化。 “明白，我只给他弄个平台就行，剩下就靠他个人本事。” 在我回答之后，马副县开口问道：“堂弟有没有心仪的部门，我好安排。” 本想着开口问一嘴，但当我的目光撇到李彦东一家时，我嘴角不禁泛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故意将声音扩大，我目光直视李彦东一家，认真的开口说道：“马哥，我觉得民政局不错，民政局有一个职员叫李彦东，他天天游手好闲，我觉得可以撤下来，让我堂弟李彦林顶替他的职位！” 第三百九十六章 逼迫离职 没错，我的想法就是撤了李彦东的职位，撤掉他们引以为豪的头衔，狠狠的在他家的脸上，抽一巴掌！ 李彦林，就是我三叔家的堂弟，小名叫闹闹。 “你真能吹牛逼，你还要撤我家儿子的职位，你个小瘪三，不知道给哪个土老帽打个电话，还觉得自己多厉害呢，就你这条走狗，能认识什么大人物呀！ 有本事你把免提打开呀，是不是电话都没拨过去，在这跟我们演戏呢啊！”我大娘不屑的骂骂咧咧。 马副县是何等聪明，听到我的语气，以及断断续续我大娘的辱骂之言，就明白了我这边的情况：“小秋，明天让你表弟直接去民政局报道就行。 至于这个李彦东，也是你家亲戚吧，我明白了，现在就给你办，马上就会有答复，等着听信。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啊，哈哈哈。” 马副县能坐到今天的位置，绝对有两把刷子，他这一番言辞，正好说到了我心坎里去。 他了解人性，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也明白我的虚荣心。 这件事，我相信他一定会办的十分漂亮。 “那就辛苦你了，马哥。” 我客气了一句，挂断电话。 “怎么样，小秋？”在我挂断电话后，三婶连忙问道。 “办妥了，明天让闹闹去县里民政局报道，顶替如今堂哥的职位。”点燃一根香烟，我悠然自得的说道。 “彦秋，你没开玩笑吧，就这一个电话，就给我儿子办到民政局去了？”我三叔不可置信。 我爸也是凝重无比，询问着：“彦秋，这种事可不能乱开玩笑呀。” “我就看小秋有这个本事，一定能行。”三婶对我很认可，力挺着。 我两个姑姑家，是两不得罪，没有开口，在旁边打着圆场，做着老好人。 “这种人的话你们也信，哼哼，让我下岗，我和我们部门老大关系很好的，你快别吹了，行不行！ 这是怕我们吃你家饭，诚心恶心人是吧。”李彦东轻蔑的撇着我，不屑一顾。 他们这高高在上的一家，很快，我要让他们跌进谷里，狠狠打压打压他们嚣张的气焰。 “等着瞧就是了。” 我抽着烟，无所谓的道。 对于他们一家的言语羞辱，我也全当狗放屁，不予理会。 铃铃铃..... 距离挂断马副县电话，大概过了几分钟的样，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这回不是我的，而是李彦东的。 “谁呀儿子？”我大娘问道。 “黄主任。”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李彦东脸色变了变，说出这个名字。 “接吧，记得开免提。”我轻哼一声，对他扬了扬下巴。 这一刻，全桌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甚至大部分人连大口喘息都不敢。 大家心里都猜测到了这不是巧合。 “喂，领导，中秋节快乐哈。”李彦东讨好的声音，与先前那副趾高气昂形成了鲜明对比。 “快乐？呵呵。”黄主任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继续道：“彦东，但是这个中秋节你没办法快乐了。” “领导，您这是什么意思？”在这一瞬间，李彦东的额头已经遍布冷汗。 再次投向我的目光中，也出现了忌惮，和诧异。 “你说什么意思？你得罪大人物了吧！”黄主任的声音陡然转冷：“上面有命令，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选择，第一，调岗下乡，第二，主动离职。 我建议你选第二条路，调岗下乡，就不一定去哪个山沟子了，到时候你和小媛分居两地，对你们夫妻感情不好。” 黄主任话中意思已经很委婉。 其中意思，只要不是傻瓜都能明白，就是逼迫离职。 而且态度坚决。 闻言，李彦东立刻慌了神，连忙乞求道：“领导，你帮我跟张局求求情呗，我不能下乡啊，我工作本本分分，勤勤恳恳，这一点，你们都知道的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 黄主任莫名其妙笑了几声，笑容中尽显无奈，缓缓开口：“哼呵呵，彦东你得罪什么人你当真不清楚吗？还是在跟我装傻充愣啊！ 我都说了，是上面的意思，上面，你懂了吧，这件事，不是我和张局能左右的！ 没什么事的话，明天过来把离职报告填了吧！” 丢在这句话后，黄主任直接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串嘟嘟嘟的忙音。 黄主任口中的上面！ 是何等的层次，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那是在民政局一把手之上的存在。 尤其是李彦东这位体制内的干员，更明白其中的职位高低，与等级划分。 叼着烟，我伸了一个懒腰：“爸，妈，这回你们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在座的，我只担心我父母的感受，展现出我的实力，就等于证明了我的安全。 我有政系背景，官方势力，在我们这些朴素的老实人眼中，那就是不可撼动的力量。 背后国家，这棵大树好乘凉。 “信，我家儿子，真出息了。”我父母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灿烂和欣慰，也是无比的自豪。 三婶三叔宽慰的放下心，尤其是我三婶，笑的特别开心：“我就说小秋有这个实力吧，什么体制内，坐办公室的小领导，咱家小秋一个电话就给开除了，真硬气。” 或许是觉得暗中讽刺不够爽，我三婶直接举起面前的酒杯，冲向我大娘：“大嫂，我敬你一杯啊，谢谢你的好意啊，办工作的事情小秋已经帮我们搞定了，至于工厂出苦力的活，还是留给你家彦东吧，嘿嘿嘿嘿。” 我三婶这般得意的肆无忌惮，我看在眼中，都觉得有些欠揍。 这是赤露露的挑衅。 但这般挑衅用来对付我大娘，我觉得刚刚好，很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在见到我真正实力后，除了我三叔三婶，那两个姑姑，也从最开始的中立状态，一边倒对我谄媚吹捧，给我敬酒。 “那...那个小秋啊，之前是大娘的错，没想到你现在都这么出息啦，真是不敢想呢，大娘敬你一杯，给你道歉了，你在跟那个领导说说呗，你小哥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咱不能说撤就撤了，是不是？” 我大娘整个人直接来了一个大变脸，举起酒杯，想要敬我酒。 我大爷也开口附和着：“是呀彦秋，给大爷一个面子，这事算了吧，都是一家人。” 算了？ 说的轻巧，我要不是真有些实力，今天不得让这群人的吐沫星子淹死，如今他一句算了，就想了事？ “弟，之前是小哥的不对，我不该听信他人的谣言，那帮人太可恶了，竟然诋毁我弟弟，明天我就找他们算账！” 看着这一家三口的京剧变脸，我轻轻抬起眼皮：“我第一次见求人办事，还这么没规矩的。” 在我的言辞之下，我大娘会意，连忙拉着李彦东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端着酒杯：“小秋，大娘是农村人，没啥文化，我懂什么规矩，你别我一般见识.....” 人啊，总是这般势利，欺软怕硬。 遇到弱者就欺负，遇到强者就跪着，这种人招人厌恶。 这种人，却是多数。 “帮不了，我又没什么能耐，你儿子儿媳妇都是领导，是高材生，那么有能力，离开了民政局，也能找到不错的工作。” 不屑一笑，我拒绝了她们。 · 第三百九十七章 秦昊遇难 他们或许从未想过我会拒绝。 因为他们从来未看起过我，在他们眼中，能主动向我道歉，已经是给了我家天大的面子。 “老二，你家这孩子怎么教育的？一家人开开玩笑，怎么还鸡眼了！”我大爷冲着我爸呵斥道。 这是准备为他的媳妇和儿子出头。 我爸在我大爷的施压下，也是一脸为难，将目光投向我。 这件事的原由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对方太过分，我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也不会这样做。 事情是我做的，我爸没有替我做决定。 “小秋现在也长大的，这是他的决定，我不管。” 以前我爸，我三叔对于我大爷算是言听计从，都尊重这位大哥。 但这个哥哥，确实没做出哥哥的样子，尊重，都是互相的。 我知道，我爸能说出这种话，也是承受了一定的压力，我需要帮他分担。 “大爷，你当这是儿戏吗? 你道个歉，想让你儿子恢复职位就能恢复吗？横河县又不是我家开的，我办不到了。”我态度坚决的拒绝了他。 我能办到也不会办，想要在别人面前得到尊重和敬畏。 实力是一部分，底线也很重要。 触碰底线的人，一定不要原谅，这是原则。 如果要原谅，也一定要对方付出足够的代价，必须要给对方一个终身难忘的记性。 这样，对方才会忌惮你，才会尊重你。 如果你是一个随随便便就会原谅别人的人，那么，你一定不会得到尊重，因为你没有底线，得罪了你，大不了就是说一句对不起，仅此而已！ 铃铃铃...... 正在我说话的同时，放在桌面上的手里突然震动了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胖子。 “喂，胖子，怎么了？”接通电话，我开口问道。 而胖子那边，一扫平日里的懒散态度，声音急切的打断了我：“彦秋，出事了，秦昊让人砍进医院了！” 听到秦昊被砍，我心中一惊，眉头不自觉的紧皱在一起。 今天是中秋节，秦昊并没有看场子，而是回到家中陪伴亲人过一个团圆节。 “谁干了？”我冷声问道。 此时心中，大致已经有了几个目标人选。 秦昊的家在横河县，而横河县，恰巧是我们现在最忌讳的地方。 “是左军。” 左军！是龅牙的手下。 当初就是他连和信用社王老板，将邱兰娜打伤。 后来被我亲手砍进医院，再次之后，事情也就不了了之，我也再未见到过他。 如今他突然冒出来，还砍了我的兄弟，这让我愤怒不已！ “秦昊现在在哪？人怎么样?”我继续问道。 秦昊的伤情，远比找左军报仇，更加重要。 “还不清楚，我也刚刚接到消息，有一点可以放心，他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伤的很重，送进横河县医院了。”胖子回答道。 只要没有生命危险，一切都是万事大吉。 松了一口气，我看了我父母一眼，他们眼中都是询问的目光。 “我一会就到，你们也准备准备吧。”委婉的跟胖子交代一句话后，我挂断了电话。 “爸，妈，生意那边出了些问题，我得过去看看，蒋志宏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很少回家，父母左盼右盼终于将我盼了回来，我却要匆匆离去，对此，我心里过意不去。 “生意要紧，你离的这么近，还有车，没事常回来，我和你爸都挺惦记你的。”我妈挤出一抹笑容，对着我嘱咐道。 她的言语中，都是浓浓的不舍。 “快忙吧。”我爸冲我摆了摆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嗯。”应了一声，我起身就准备走。 ‘呼隆’一声。 见我要走，我大娘起身一个大跨步挡在了我的面前，死死拉住我的胳膊，耍泼起：“李彦秋，你不能走，我儿子的事，还没解决呢，今天你必须给个说法！” “我不是给你说法了吗？管不了！”我一把拉开大娘的手，将她甩到一边，继续朝着门外走去。 很多事情，我在家中不方便安排，因为父母在，我不能让他们担心。 可我大娘一家却如同阴魂不散一般，阻拦我的路。 “李彦秋，你推我妈干什么？” “老二，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有点钱就狂妄，目无尊长！” “你不能走，我儿子的工作你必须给我弄回来，否则你今天走不出这个门！” 面对这群人的纠缠，我厌恶到了极致。 现在我没有闲心再去和他们扯皮！ 目光冷视我大娘抓住我的手，我冷冰冰的开口：“把你的手，拿开！” 面对我突然冰冷的脸色，被我气势直逼的大娘，下意识松开了手。 气场，虽然摸不到，看不见，却真实存在。 我亲手做掉过大胜，还有那个女人，也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 这些经历让我的身上，带着一股戾气。 手指李彦东老婆，我目光扫过他们一家每一位的面庞，警告道：“别再纠缠我和我的爸妈，我能让李彦东滚出民政局，就有能力随时让她也下岗，不信，你们就试一试！” 面对我冷漠的语言，认真的态度。 这一次，他们不再敢开口，整个房间的气氛，也变得紧张。 冷哼一声，我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秦昊已经被送到了医院，就算我急匆匆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车速放缓，我沉思着接下来该如何去做，带人过去，和龅牙，左军硬碰硬绝非是明智之举。 我现在的敌人是老虎，再招惹洪斌，两边同时得罪，不妥当。 目送沿路的夜景，抽着烟，我分析起整件事的利弊。 秦昊是我手下的得力大将，从某种程度上讲，他是我们小集团的二当家。 毕竟胖子不混江湖，只做生意。 左军等人办了秦昊，就等于是在抽我的脸。 这个仇不报，我没办法服众，我不仅是要为秦昊出头，更是为手下的众多弟兄出头。 两难之余，我灵机一动，想起一个人来。 将车靠路边停下，我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拨通了兰娜的电话。 而并非陆凯。 今天是中秋节，邱兰娜的家并不是横河的，所以，以她目前和陆凯的关系，两个人一定是要去陆凯家里，和陆凯家人一起过节。 联系上她，陆凯也就联系上了。 而且这件事，必须跟她牵扯一些关系。 嘟...嘟...嘟.... 电话拨通，响了几声后，便接了起来。 “小秋，中秋节欢乐。”兰娜欢喜的笑着，语气中略带一丝迷离，是酒意上头的状态。 “娜姐，中秋节快乐，陆凯跟你在一起吗？我找不到他的电话了。” 我编造了一个谎言。 “找我什么事呀？” 兰娜应该开的是免提，在我问到陆凯时，陆凯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确实有事，还很急，关于左军的。”我凝重的开口。 特意提到了左军这二字。 故意提起这个名字，我是想让一旁的兰娜也听见。 “好，那你等我一下。”陆凯应了一声，下一刻，电话那边的杂音就变小了。 免提被关掉了。 随着一道关门声从电话中传来后，陆凯再次开口：“什么事，这么急？” 第三百九十八章 算计兄弟 “左军你还记得吗？” 上一次兰娜被砍，我去办左军的时候，陆凯挡在我面前，对我加以阻挠。 我能看出来，那时候的陆凯对左军就怀恨在心，只不过他没办法，刘野的命令对于他来说如山一般，他不敢违抗。 现在则不同，陆凯虽然是名义上替代了刘野的位置，但至少他在一些小事上有决断权。 “记得，他怎么了？”陆凯声音低沉。 之所以选择给邱兰娜打电话，而不直接打给陆凯，并非是我真的找不到他的联系方式。 我想通过这个电话，让他记起当初的仇恨。 同样，也是给他提个醒。 他现在的女人是兰娜，而他女人，在之前被人砍了，他却不作为！ 其实吧。 那一次的不作为，在陆凯心中，是一直是一个遗憾。 我当时不顾一切的出头，和他的唯唯诺诺，形成鲜明对比，在他心中慢慢发芽。 而兰娜，从来不喜欢胆小怯懦的人。 每一个女生的梦中伴侣，不一定帅，不一定有钱，但一定是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抛弃一切的全心全意。 这件事，兰娜曾提起过，陆凯也知道。 这也是后来陆凯不顾一切，选择报复信用社两位老总的原因，他想在兰娜面前证明自己。 盗门三只手，千门两颗心。 当老千技术的基础，了解人心，才是真谛。 悟透人性，在很多层面和领域，都能做到顶端。 我了解陆凯的性格，知道他沉着冷静的外表下，是一颗疯狂的好胜心。 “我上次带去办左军的弟兄，刚才被砍了，现在横河的局势你也明白，我的处境没办法带太多人踏入横河，这件事，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用着请求的语气说道。 语句中，故意提到了办左军这件事。 我就是在告诉他，我的人，是帮兰娜出头，才被砍的。 而现在，陆凯作为兰娜的男朋友，也该为了当初这件事，出头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办左军等同于得罪龅牙，他也需要思量和权衡利弊。 几息之后，陆凯给出了回答。 “可以，你要我怎么做？”陆凯答应了下来。 这一点，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 我笃定他会同意。 站在大哥地位的立场，不参与才是他最好的处境。 可我在免提的时候，当着兰娜的面，提到了左军这个名字，就是在封死陆凯的退路。 他为了颜面，不好意思拒绝我。 算计，虽然可耻，但归根结底，陆凯是刘野的管家，我算计的实际上，还是刘野！ “我要办左军，我现在往横河赶，你等我电话。”我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在心里层面，让陆凯无法再拒绝我，只能顺着我的意图来。 “好，兰娜的仇本来就应该我亲手报！”陆凯沉声说道。 他这番认真果断的态度，没有当初的优柔寡断，前怕狼，后怕虎。 这是出乎我意料的。 陆凯这半年来变了，是从性格上就改变了。 而我却一直用半年前对他的印象，来沟通和算计。 这是我的疏忽。 挂断电话，我加快油门，朝着横河县医院疾驰而去。 在去横河之前，我特意拐了一个弯，先去的五星镇。 在五星镇带了一车弟兄，又从和尚那里借了把猛家伙，这才悄无声息的向着横河摸索而去。 和尚是太子的手下，以太子的实力，给和尚配备一点小玩意，小火器，还是轻松的。 至于像李猛地窖中藏的那些大家伙，在澳门遍地都是。国内，不好弄。 赶到医院手术室时，胖子，蒋志楠等人，已经赶到。 “秋哥。” “秋哥。” 周围弟兄，见到我的到来，纷纷开口招呼。 “嗯。” 应了一声，我径直走向胖子，我开口问道：“昊子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放心吧。”胖子安慰道。 点了点头，我继续问道：“具体怎么回事？” 跟陆凯说的原由，都是我按照最合情合理，还能牵扯到兰娜的事情上，而编造的。 具体原因，我到现在还不清楚。 “说来也巧，你还记得小黄毛不？” 听到小黄毛这个名字，我大致能猜到怎么回事了。 秦昊以前就是小黄毛的小弟，肯定是敲行，挖人这件事，有冲突。 “这件事跟小黄毛有关？”我打断胖子，问道。 小黄毛被我废了手，他小舅大胜也因为他而死。 按道理，他应该已经对我产生了恐惧，难不成他还想着反抗，联合左军一起找秦昊麻烦？ “这件事和小黄毛没关系，你听我把话说话。”胖子解释一句。 以我对小黄毛的了解，他的老鼠胆，也不敢再对我呲牙。 “小黄毛之前有一个小兄弟叫小飞，自从小黄毛被你废了，外加他小舅惨死，他就退出江湖了。 后来小飞跟了左军混，正好今天也赶巧，秦昊跟家人在饭店吃饭，和小飞与左军他们碰上了。” 接下来的话，不用胖子继续说下去，我也能猜到发展。 秦昊不是惹事的人，一定的小飞他们挑事，最后闹成现在这番下场。 现在有一点事情，我需要搞清楚。 这件事，只有秦昊一个人知道，我要等他出来。 在横河，秦昊不出名，也没人会将我源帮仁字堂的二当家，跟小黄毛的手下联想到一起。 小黄毛那是何等货色？ 跟源帮相比，是天壤之别。 所以我想，他们应该还不知道秦昊是我的兄弟。 可我不敢笃定。 这个答案，对于接下来的安排，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必须要等。 又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手术室的门打开，几位医生推着移动病床从手术室中出来。 “大夫，我朋友怎么样？”我走到主治医生面前，问道。 “人没事，但是他的右手，因为筋腱受损，可能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医生回答我道。 默默点了点头，混江湖，难免磕磕碰碰，不可避免的一件事。 只要人活着，就行。 秦昊在麻药的作用下，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 看了一眼时间，不过晚上九点多，时间上，还来得及。 坐在秦昊的病床前，身边，秦昊的母亲偷偷抹着眼泪。 “阿姨，大夫都说了，秦昊没事。”我安慰道。 秦昊妈妈是一个存在感极低的一个人，自从我来到医院，她就一直默不作声，坐在角落抹着眼泪。 以至于我第一时间，都没发现她。 “嗯。”秦昊妈妈应了一声，依旧低着头，不言不语。 秦昊是单亲家庭长大，他妈妈将他拉扯到大，这母子俩相依为命，也不容易。 “昊儿，你醒啦。” 突然，秦昊妈妈开口，在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妈。”秦昊声音虚弱且沙哑的叫了一句。 头，缓慢的偏移，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秋哥。” “嗯，你先不要说话，休息会。”我笑着劝阻，站起身，将医生叫了进来。 也给他们母子一个空间，我在那里，秦昊妈妈总是拘束着。 站在医院门口，跟胖子一起抽了根烟，聊了聊天。 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将烟头踩灭，我再次走回病房。 此刻的秦昊，已经清醒了很多，脸上惨白，说话却有力气了不少。 坐在病床前，我开口问道：“昊子，他们知道你是我兄弟的这层身份吗？” “不知道。”秦昊给出答复。 微笑着点了点头，我起身离开：“好好修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 走出医院，我将转院的事情，安排给了胖子。 我今晚就要办左军，得罪龅牙和洪斌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横河是他们的地盘，横河的医院就不再安全，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后患。 ......... 坐在车内，将车窗降下，感受晚风徐徐吹过，我拨通了陆凯的电话。 左军等人不清楚秦昊的背景，对今晚的事情，就不会有防备。 刚才的路上，我想通很多事情。 这个方法，我认为值得实践。 首先，刘野想要称王称霸，这一想法，跟我不谋而合。 他跟我合作的前提，是在我办完老虎，与他联合在一起对抗洪斌。 能有这种想法，就证明，他还想让我当一个出头鸟，来帮他承当洪斌的怒火！ 第三百九十九章 艺术品 刘野想让我继续当他的枪使，这种美事，他只能想一想，我不可能让他如愿以偿。 我要破坏，我要让整个横河都热闹起来。 洪斌与我，在彼此心中，算不上死敌。 可是因为大胜的事情，他已经对我下达了追杀令，场面上，是公认的对头。 早晚有一天，我也将和洪斌闹翻。 所以，与其等我跟洪斌正面对抗，不如让刘野替我打一个头阵，互相消耗，等我打完老虎，再回头对抗他们，也能轻松一些。 现如今，陆凯的怒火，刚好是一次机会！ 趁热打铁。 嘟...嘟...嘟... “什么指示？”电话刚刚接通，陆凯开口问道。 “你准备几个人，不用太多，敢下手的就行。”我直言道。 今晚，我们是要去办左军，而不是摆场子，带太多人没有用。 “行，我知道了，去哪里找你。”陆凯淡漠的声音，悠悠传来。 “盛夜火锅店。” 自从得知秦昊被砍，胖子就开始调查起左军几人的位置。 丝毫不费功夫。 左军几个人是在盛夜火锅店的门口办的秦昊，现如今，几个人还在盛夜火锅店中把酒言欢，完全没把秦昊放在眼中，也未曾担心过会被报复。 的确，他们有安心和张狂的资本。 县北是洪斌的天下，毋庸置疑的县北地下皇帝。 而左军他们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属于洪斌的小弟，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洪斌这个背景，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秦昊是我的弟兄。 “行，我现在就过去，咱们在门口汇合。”陆凯一口应下。 挂断电话，我带着弟兄们，朝着盛夜火锅店，赶了过去。 十分钟，到达盛夜火锅店，透过玻璃，里面清晰可见，以左军为首，五六个混混杯来盏往，不亦乐乎。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他们咋咋呼呼的吹牛逼声。 其中一个，个头不高，古铜肤色的青年，看起来眼熟，他以前小黄毛手底下的，他就是小飞。 我点燃一根香烟，坐在车内，等到陆凯的到来。 几分钟后，那台熟悉的白色桑塔纳闪着明亮的橘黄色灯光，停在了我的车前。 陆凯带着四个混混快速下车，每个人的手中，都拎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彦秋，这件事我来解决，你切记不要出面。”陆凯嘱咐道。 语气认真，不可置疑。 “好。”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他不想跟我参合到一起去。 为爱妻报仇这个名号，足够支撑陆凯办左军的借口。 就算到时候龅牙，亦或者洪斌问责。 陆凯以这个借口，可以将矛盾化为私人恩怨，不牵扯帮派势力。 一旦我出面，性质就变了。 我是洪斌的敌人，也是源帮的大哥，是想要霸占整个横河县的侵略者，联合的是太子。 还是洪斌下令要追杀的名义仇人。 陆凯只要跟我牵扯到一起，那就是百口莫辩，难免刘野不被猜忌。 两种性质，可大可小，话语权掌握在我的手中。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我一定要让这件事闹大！ 将整个横河县闹到天翻地覆！ 看着陆凯几人的背景，我吸了一口烟，闭上眼睛。 做出这个决定时，心里挺不舒服的。 凯子，不要怪兄弟，大家身处立场不同，公是公，私是私，我也是为了我手下的弟兄们，公事公办罢了。 火锅店内，叫骂声，砍杀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十几种各式各样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听在我的耳中，确是一种美妙的旋律。 弹了弹烟灰，目光所至。 陆凯挥砍着手中的刀，朝着左军的身上，一下，一下，又一下的落去。 就好像一位辛勤的农村，挥动着镰刀，收割着麦子。 表情漠然，下手果决，一切的动作，行云流水。 这些，都是他在缅北积攒的经验。 办人和约架不同，办人讲究快，准，狠。 时间很快，没有废话，打的对方措手不及，砍完就走，绝不拖沓。 从陆凯进到火锅店，也就几十秒的时间，这场碾压式争斗，就已经接近了尾声。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陆凯收起刀子，在左军的脸上，吐了一口痰，又说了两句什么后，挥了挥手，潇洒的转身离开。 启动车辆，等到陆凯几人上了车，我对着陆凯按了一下喇叭，带着人，驶离了盛夜火锅店。 透过后视镜，见到陆凯的桑塔纳也跟了过来，这条路，同样前往他的赌场。 在过了两条街后，我左转，朝着横河之外的方向开去。 同样也和陆凯的车，分道扬镳。 不过，我并没有离开横河，而是在下一个路口继续左转，调头从新返回了盛夜火锅店。 从我离开，再到驶回，期间不过三五分钟。 左军伤的最严重，还躺在地上痛苦哀嚎，其余四人，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愣神，有的想要搀扶左军。 “哎呦，挺热闹呀！” 走进火锅店，我大笑着开口。 在刚才打仗时，店里的顾客就一哄而散，全跑掉了，整个火锅店，只有服务员和店老板。 “哥，我们店今天不营业了。”见我们一行人走进来，店老板连忙迎过来，跟我解释道。 目光至始至终落在小飞的脸上，我轻笑一声，回复店老板：“我不是过来消费的，管你营不营业！” 店老板被我这句话噎住，看我们来势汹汹，不敢多言。 “秋哥，您，您也过来吃饭呀！”小飞在见到我时，全身都忍不住的颤抖。 当初我办小黄毛的时候，他就在场！ “我不吃饭，特意过来找你的。” 在我玩味的语气声下，小飞不自觉的朝后退了几步，谄媚的笑容很苦涩：“秋哥，我也没惹你，你找我干嘛。” “你们砍了我的兄弟，我当然是为我兄弟报仇了！” 说着，我冷眸扫过低声打电话的混混，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按下了免提：“别以为刚才陆凯办了你们，这件事就能既往不咎，他下手不够狠，我还不太满意。” “你又是.....”电话那边，是龅牙的声音。 “是你爹。” 讥笑一声，不等他说完，随手一抛，手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啪嚓’一声，掉进了滚烫的火锅汤中，溅起一片滚烫的汤汁。 冷厉的目光下移，落在左军狰狞且痛苦的脸上：“左军，啧，瞧瞧你没出息的样子，遇到茬子就被砍，你这个逼样，混什么江湖啊。 也就能以多欺少，或者打打女人了吧。” 面对我的讥讽，左军忍着痛，怒声骂我：“李彦秋，我曹你老娘！” “敢骂我？上次给你的记性还不够吗！看来我应该给你留下点深刻的印象。” 脸色陡然转冷，我的目光扫视周围，发现了不错的工具！ “刚才我看陆凯在你脸上吐了一口痰，是不是感觉很恶心啊，我来帮你洗把脸吧！” 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火锅汤，我直接朝着左军的脸上，扣了过去！ 哗啦啦.... “啊~呀！” 一锅滚烫的麻辣火锅，沸腾着气泡，劈头盖脸的倒在了左军的脸上。 一股热腾腾的蒸汽，夹杂着辛辣的味道，从地面升腾而已。 “左军，你本事挺大呀，我的兄弟你也敢动！” 火锅盆被我随手丢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偌大的火锅店，除了左军的哀嚎，就只有我的呵斥声音。 其余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蒸汽渐渐散去，下一瞬间，所有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两个女服务员更是失声尖叫：“啊哎呀。” 更夸张的店老板，直接忍受不住，抱着垃圾桶呕吐了起来。 此时左军那张脸，如同猴屁股一般，火肿的渗人。 额头和两侧脸颊，鼓起大大的，透明装的水泡。 他的长发，就像是被烫开的猪毛一般，成卷的粘黏在头皮之上，徐徐热气，从中散发而起。 他紧闭着双眼，五官因为剧痛，几乎是扭曲到了一起，几片散落的肉和零零散散的菜叶，以及那个手机，推挤在他的身体周围，成为衬托。 一片白菜叶，刚好盖在他的鼻子上，随着他一呼一吸，而上下摆动。 整个画面，就好像是一副艺术品。 一张特色的写真肖像照！ 第四百章 路人皆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没有人言语，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盯着地上蠕动如蛆虫一般的左军。 又用忌惮和恐惧的目光看了看我。 “小飞，今天是你挑的事对吧，小黄毛的下场你应该记得。 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的人帮你？”我凶戾的目光落在小飞的脸上。 当初我办小黄毛的时候，他也在场，对于我的手段，应该会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被我注视着，小飞脸色惨白，恐惧充斥着他的大脑，使他的牙齿都在不停打颤。 “秋哥，我真不知道秦昊现在跟你混啊，否则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挑衅他，秋哥......”小飞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我的面前。 这般没出息的样，和当初的小黄毛，一个德行。 男人膝下有黄金，随意下跪的人，很没有出息，也让人瞧不起。 挥手打断小黄毛，我冷冷的开口：“看来，我需要找个人来帮你了！” “杨宇，动手。” 没有再给小飞多一句废话的机会，我吩咐道。 杨宇被我安排到市里的场子，跟秦昊混。 我这群弟兄中，除了我和胖子，唯一能跟杨宇相处来的，也就有秦昊了。 对于秦昊被砍这件事，他早就怒不可遏。 “来喽！” 在我的一声吩咐下，杨宇大步冲向前，手中大砍刀宽厚的刀身，夹带着破风之声，抽在了小飞的脸上：“他妈的，给你点脸了！” 啪。 一声沉重的声响，在小飞脸部位置传出，不是巴掌声，而是沉重的撞击声。 小飞的身体，在一个踉跄下，被抽倒在地。 小飞捂着被刀身抽到红肿的脸，眼角泪水狂飙。 还不等小飞从被抽打中反映过来，杨宇再次冲了上去，一脚狠狠的踢在了小飞的脑袋上。 重力之下，小飞的头，毫无准备的在惯性的带动下，撞击在水泥地面上。 一道寒光咋显，杨宇高高举起手中的砍刀，朝着小飞的手，剁了下去！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 看着那半只断落分离的手掌，我反感的挪开了目光。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距离我们进入火锅店，到现在，已经六分钟之久。 横河县北，毕竟是洪斌地下集团的地盘，我在这里动了他的弟兄，总要收敛一些。 此地，不宜久留，若是等到龅牙找上来，就不容易走了。 “我告诉你左军，你动了我源帮的弟兄，今天的下场，只不过是给你、给龅牙的警告，以后再不长眼，我要你的命！” “撤！” 挥了挥手，我转身带着弟兄们离开。 刚刚走出盛夜火锅店，远处，几道雪白的灯光，打了过来。 心中大惊失色，不用想，一定是龅牙的人来了！ “快上车。”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龅牙来势汹汹，这里又是他们的地盘，不适宜与他们做斗争。 打，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等我们所有人都坐上车，启动车辆时，远处的几台闪着远光灯的轿车，已经靠近。 龅牙的脑袋从车窗伸了出来，对着我叫骂道：“李彦秋，你他吗胆子挺大啊，在横河县动我的弟兄！” 叫骂的同时，他们的车，准备别停，堵在我的车前。 “我去你吗的！”从后腰处抽出抢，打开保险，拉开套筒，毫不迟疑的朝着龅牙伸出的头，开了一枪。 砰！ 这一枪，并没有打中龅牙，而是打在了车门上。 不是我瞄的不准，也不是龅牙头缩的快。 我压根就没有杀他的意思，只是震慑。 如果龅牙被我枪杀，我肯定又要面临逃亡的生涯，并且这次逃亡，不会像上次那般容易解决，可能几年都回不来。 我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我只是在给今天的撤离，争取时间。 枪声之下，龅牙的几车人，在本能反应下，踩下了急刹车。 而我们，也刚好抓住了这个机会，‘砰’的一声，撞击一辆挡住去路的小车尾部。 准备撞出一条路来！ “龅牙，你今天拦不住我的，不想死，就滚开！” 我大声呵斥，手中的枪，对准他的车胎，再次扣动扳机。 砰！ 枪声之下，火光在枪口闪现。 龅牙那台别克的车胎，瞬间瘪了下去。 与此同时，几把黑黝黝的枪，顺着车窗伸了出来，对准了龅牙的车。 这些都是我以防意外，在和尚那里借的家伙。 “李彦秋，我今天不拦你，想走可以，我问你，陆凯和你什么关系，刚才电话，是什么意思？” 龅牙不卑不亢，他知道我不敢杀他，没有屈服的态度。 轻蔑一笑，我用看傻子般的目光看着龅牙：“陆凯和我是兄弟，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怎么，几个月不见，脑袋瓜上锈了？” 我明白龅牙想问的是什么，他想了解整件事情，是否和刘野有关系，他想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今天，对来他说，也算是一个机会。 “那刘野呢？”龅牙面对我的讽刺，不羞不恼，直言问出他心中最想要的答案。 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轻言道：“关于刘野，你心里有数的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正所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刘野有叛逆之心，有小动作，洪斌不会没有察觉。 洪斌或许不想动刘野，但龅牙一定想，内卷，在任何行业都存在。 我要给龅牙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给洪斌集团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龅牙与刘野向来不合。 只是迫于洪斌这位大哥的压力下，互相忍耐罢了。 如今，刘野叛乱之心，左军被陆凯砍伤，整件事参合到源帮。 这三点，是我给龅牙的借口。 也是龅牙想要得到的借口，如此一来，他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去说通洪斌，对付刘野。 让洪斌与刘野闹翻，不仅是我想要看到的。 同样，龅牙他也想看到。 “行，你走吧，你有枪，我拦不住你！”龅牙的手伸出车窗，在半空中静止，示意身后的车辆停下，为我们让路。 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升起车窗，朝着横河外驶去。 所谓人性，就是如此。 自身利益，大过于团队利益，内部斗争，在任何场合，都是常见的。 关于刘野与洪斌，我能做到的止步于此。 剩下的，就看龅牙添油加醋的表达能力了。 刘野有他的背景，趁着这个机会，我想看看他的能力，他到底有何资本跟洪斌叫嚣。 ....... 一九九九年，九月二十七号。 距离中秋节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内，横河那边，并未在出现异样。 刘野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听兰娜说，她和陆凯，也许久未见到刘野的身影。 至于我违背诺言，出手办左军这件事。 陆凯已经得知了消息，不过他并没有联系我，和质问我。 整件事，仿佛不曾发生，我安排在横河的探子，也没有听说到洪斌动手，或是与刘野闹翻的消息，连龅牙，都安稳了下来。 宁静的状态，出乎我的预料，这不是什么好预兆。 危险，永远都藏在夜里。 第四百零一章 永别 九月二十七号，是一个意义非凡的日子，这一天，我铭记于心，至今无法忘怀。 凌晨五点，我和王鹏两人赶到了横河县，北道子监狱门前。 “王大队，您来了。” 监狱门口，一位狱警，早就等候多时的模样。 “老范，让你久等啦，这件事拜托你，人要走了，做兄弟的总要去送个行。”王鹏递给了一根烟给老范。 “能理解，这点小事，不算什么。”老范大包大揽，笑容谄媚：“王大队，犯人的家属正在里面送别，你们方便吗？” 轻轻点头，表示我的态度。 五星镇中学枪击案，在上周五审判落幕。 主犯刑起初，主谋王华，死刑立即执行。 从犯石文举，从犯高宏，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今天，是王华与刑起初被枪决的执行日，作为他们昔日的大哥，我要为他践行。 这个消息，我除了胖子，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秦昊和横河八枭。 秦昊目前还在市医院住院，不然，我会带他过来。 “彦秋，用不用回避一下。”王鹏询问的目光看向我，等待着我的回复。 王鹏知道整件事的过程，是我出卖了王华，石起初等人。 我与他们家人同框出现，有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没关系，进去吧。”我毫不在意的一笑。 他们背叛了我，也成为了我利益的牺牲品。 无论谁对谁错，答应他们的承诺，还是要兑现的。 在老范的带领下，我来到一个单独告别的房间内。 房间一分为二，中间被铁栅栏隔开。 房间内，几个女人哭声一片，几个男人捶胸顿足，一片凄凉。 在栅栏的另一侧，是两道我无比熟悉的身影，王华与刑起初。 剃着犯人独有的光头，格外扎眼。 几个月不见，王华瘦了，眼窝都凹了下去，整个人没有一点精气神。 是呀！ 面对即将迎来的死亡，鲜有人能做到淡定自如。 刑起初却做到的。 他还是我最初见他那个样，没有太大的变化。 “哭什么哭啊，不行你们老两口再生一个儿子呗，人早晚有一死，我就先你们老两口一步了奥。” 刑起初依旧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也很是雷人。 面对死亡，他能做到如此淡然，是一条汉子，我佩服。 至少，我做不到。 “刑起初，你说的什么狗屁话啊。”我用玩笑的语气，开口打断了这场悲伤的气氛。 我的音调很高，突兀的声音，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秋哥，你来了。” 刑起初率先看到我，眼中有惊喜，开口打着招呼。 那模样，就像老友见面，没人任何异常的情绪。 王华在见到我时，底下了头，沉默不语。 这段时间内，对我怀有芥蒂。 他或许想通了很多事情，也能触碰到阴谋的表层。 “嗯，来了。”我应道。 在见到我时，其中一个哭泣中的妇女，如同发疯似的，朝着我扑了过来：“就是你，就是你害了我儿子，你这个杀人凶手！” 她的带动之下，站在我身旁的一个老人，双手撕扯我的衣领，用力的摇晃：“你就是李彦秋，是不是！我孙子你就是认了你这个大哥，才落的个死刑犯的下场，你还我孙子的命！” 对于这群人的举动，我挺直身体，表情平静。 全在意料之内。 王鹏担心的，也是这种情况的发生。 “都干什么呢？这里是监狱，当你们家啊！”老范见情况失控，带着两名狱警，出手制止。 “他都害死我儿子了，他才是主谋，应该被枪毙的是他！” “是呀，凭什么他能逍遥法外，我们要一个说法！” 几个人状若疯狂，鸣不平，指责着上天的不公。 世界，本来就是不平等的，也无法做到绝对的公平。 “你们都别吵了！这件事跟秋哥，没有关系。”一道怒吼，从栅栏的另一侧咆哮而来。 一声怒吼之下，吵闹，哭嚎，咒骂声，戛然而止。 整个牢房内，一瞬间就沉寂了下去，只有那到咆哮，伴随着几个女人抑制不住的更咽，悠悠回荡。 这一声怒吼是从王华嘴中发出的。 “秋哥，我为我家人跟你道个歉，他们不清楚其中事情，对你有误解，抱歉了。”王华深深鞠了一躬，态度诚恳。 目光注视王华，我欣慰的挤出一个笑脸。 监狱是让人成长的地方，王华在这里的几个月，懂事了。 若是他最初有这般心境，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以后我和起初的父母家人，还要拜托秋哥多多照顾。”王华再次对我深鞠一躬。 抽出三根香烟，点燃后，分别给王华和刑起初每人分了一根。 “华子，你长大了。” 意味深长看了一王华，我吸了一口烟。 看似普通的话语，听在王华的耳朵中，却好像晴天霹雳。 他身体一怔，突然苦涩的笑出了声音：“秋哥，你是大哥，你当大哥我服气了。 我不该背叛你......” 王华的这一番言辞，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懂，不会再有第三人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这件事，我不会说，而他会将整件事，藏在肚子里，带到地府之中，永远的埋葬在秋叶里。 透过烟雾看，王华的脸，是朦胧的。 “华子，起初，我们是兄弟，你们放心，你们的家人，我会帮你们照顾好。” 听到我的承诺，王华拿烟的手抖了一抖，惨然一笑。 “秋哥，我爸妈就交代给你了奥，你等我十八年，十八年后，我还来跟你做兄弟！”刑起初声音豪迈。 随后将我介绍给了他的父母：“爸妈，这位是我秋哥，以后你们有啥事，就找我秋哥就行，他都能给你们解决。” 说到一半，刑起初冲我挑了挑眉毛：“是吧，秋哥。” “是。” 刑起初的性格，接触时间越长，越招人稀罕。 只可惜，这辈子无法再做兄弟啦。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这时，栅栏另一面的铁门打开，几个狱警走了进去。 老范也上前一步，走到我的身边：“到点了，他们该去刑场了。” “嗯。” 我应了一声，自然不会仗着有关系，耽误人家的流程。 “华子，起初，放心吧，你们的家人，我会替你们照顾好的。”我抬高音调，郑重的承认。 “谢啦秋哥，下辈子见吧。” 刑起初冲着摆了摆手，又对他父母安慰了两句，转身在狱警的押送下离开。 “秋哥.....嗯嗯...拜托了！”王华再次深深鞠了一躬。 在他低头，弯身的一瞬间，两滴晶莹的泪光低落到地面。 鞠躬过后，他头也没回，不顾他家人的撕喊，哀嚎，扭身就走，甚至连招呼都不再打。 他不敢告别，甚至不敢再多看他的家人一眼。 崩溃，往往就在这一瞬间。 “我的儿呀，没有你和你爸还有什么活的意思啊，呜呜呜呜......” “起初，你个败家东西，给老子滚回来呀。” “老天不公啊，让我死了算啦。” 耳边是永别时的奔溃，哭泣。 几个女人，身子一软，趴到在地上痛哭。 男人疯狂摇晃着栅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我矗立在牢房之中，身体笔直，头微微上扬。 心中是酸涩的，眼睛是湿润的，生离死别的感觉，不好受。 目光注视着两人的背影，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让它落下。 ‘咣当’ 随着一道关门声响起，王华与刑起初的背景，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这一刻，复杂的情绪，终于遏制不住的爆发。 将下巴仰高，却还是克制不住那股酸涩，泪水从眼角溢出，顺着脸颊滑落。 我的泪水，是为他们而流，也是为我自己而流。 泪水，祭奠我死去的慈悲。纪念黄泉路上的‘兄弟’ 长叹一口气，我闭上了双眼。 我恨自己，害了他们两人的命。 但我不悔，如果让我从新选择，我依旧会这样做。 江湖地位的积累，需要肮脏的血液，与卑劣的手段来灌溉！ 大哥之路，需要牺牲品！ 第四百零二章 大人物 离开监狱，坐在驾驶位上，我点燃一根烟。 在我前方的那辆警车内，就是王华与刑起初。 “要求刑场看看吗？” 副驾驶上，王鹏抽着烟，淡笑道。 “不了。” 摇了摇头，我拒绝了这个方案。 目送这二人离开，都已经让我控制不住泪水。 见证死刑现场，我做不到。 离开监狱，赶回市里，将王鹏送到市局，他还需要上班，能起一个大早，陪我办事，足以见证他对我的真情。 “对了小秋，有一个消息，忘记告诉你了。” 车停在市局门前，王鹏松开了刚刚抓起门把手的手。 “什么消息？” 见王鹏神秘兮兮的模样，我疑惑的开口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过完国庆节，我会调到横河县工作。”王鹏莞尔一笑。 笑容中，隐隐带着一丝得意。 王鹏的父亲曾经就是我们横河县的警方大佬，如今王鹏在历任短短几月的市局治安大队长后，突然转调横河，一定是另有安排。 “回横河？荣升了吧，哈哈。”我呵呵的笑着。 王鹏能回到横河县，对我而言，是一件好事。 我的目标是成为横河县的地下一把大哥，像太子那样的地下皇。 并非我英雄气短，目光短浅。 我也曾憧憬过市区地下皇帝，幻想成为许老板那样的大哥，可是我无依无靠，没有资格去撼动那个位置。 他们在省里有背景。 混江湖的，砍杀，弟兄多与少，只是表层。 官方背景才是真正抉择雌雄的标准。 我想要在横河县做大，坐稳，也需要在官方有一个靠得住的兄弟，帮衬着我。 王鹏刚好是合适人选。 “嗯，回横河担任副局。”王鹏一副淡漠的样子，缓缓开口。 语气中，或多或少，还有些许不情愿的样子。 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赤裸裸的装逼。 “那以后我得尊称一声王局啦，哈哈哈。” 王鹏能担任副局这个位置，我心中又惊又喜。 我手里有现在横河县大局长，魏局豪赌的证据，有这个证据，我随时都能将他从局长的位置拉下马。 如此一来，王鹏上任，我的江湖势力，也能一飞冲天。 不过，这件事我没有跟王鹏提，不急于一时。 做上副局，不代表能够坐稳副局。 我们县有好几个副局，就算魏局下岗，王鹏也不是板上钉钉就能升上去的。 除此之外，对于王鹏，还是有待考验。 胶卷是我的杀手锏，用它，我同样能威胁魏局。 所以不到迫不得已，我不会选择那样做。 不是我不信王鹏，而是我不相信人性。 人性，是多变且肮脏的，可能他今天经受住考验，明天就有可能叛变。 “哈哈，别开我玩笑了，走啦，我还得上班呢。” 王鹏冲我挥了挥手，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待到王鹏走后，我一脚油门，朝着新房的方向赶去。 失眠，已经成为我生活的常态，除了闫妮妮的偶尔陪伴，其余的夜晚，我都是在失眠中度过。 躺在松软的大床，阳光打在我的身上，一股困意席卷而来。 别人睡觉，都喜欢在黑暗下，拉起窗帘。 而我，只有在阳光下，才能睡的舒坦。 ....... “喂，秋，醒醒。” 正当我沉浸在睡梦之中时，身体被人推动，耳边隐隐传来闫妮妮的呼唤声音。 “嗯....” 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一阵刺眼的光芒打在我的脸上，让我不禁又紧紧闭上眼睛。 “怎么不接电话呀，睡成懒猪呀。” 闫妮妮贴心的将身体朝着我面前移了移，如此一来，她的身体刚好当住了刺眼的阳光。 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面前闫妮妮一席火辣的短裙，是那样充满诱惑力。 伸手拉住闫妮妮的胳膊，将她扯到了我的怀中：“怎么？想我啦？” 闫妮妮轻轻晃了晃被我拉扯的胳膊，催促道：“赶紧起床吧，今天带你去见一个大人物。” 听到闫妮妮的催促，我精神一震。 闫妮妮口中的大人物，一定是我所接触不到的级别。 “谁呀？”我惊疑的开口问道。 “我姐夫。”闫妮妮答道。 闻言，我‘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十分费解。 闫妮妮的姐夫是官方老大，而我，不过是横河县江湖的混混头目。 以他的身份，见我能做什么？ 只是为闫妮妮把关，试探我这位‘准妹夫’的话，我不信。 “姐夫怎么突然要见我？”我受宠若惊的问道。 “去了你不就知道啦，赶紧收拾一下吧，订的十二点华天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了。”闫妮妮再次催促。 不到一个小时！ 我还没洗漱呢，我家的位置，距离华天宴开车也要二十分钟，这时间也太紧迫了！ “这么急，你咋没早说呀。”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三步并成两步，朝着洗手间跑去。 “拜托，我给你打了不下五六个电话，你也不接呀，害的我亲自跑过来一趟。”闫妮妮无奈的声音，在我身后悠悠传来。 洗漱，穿戴过后，我拉起闫妮妮，朝着楼下走去。 “别急，时间够用的。” 电梯间内，闫妮妮帮我整理着衣领。 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有将近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的时间，绝对绰绰有余。 人嘛，总要看清楚自己的地位，我地位低，就要做低段位该做的事情，总不能让姐夫去等我们。 如果今天是跟几个小马仔吃饭，我睡到一点再去，也不会慌忙一分。 身份不同。 十一点五十分，闫妮妮挽着我的胳膊，一同踏进华天宴。 自从上一次她与闫丹丹摊牌后，就开始高调展示与我之间的关系。 其目的，就是为了告知外界。 刚进入饭店大厅，一位身穿西服，打扮妖艳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闫总，您过来了。” “艾经理，我订的包厢，客人到了吗？”闫妮妮对着女经理问道。 “已经到了，您这边请。”艾经理做出请的手势。 在她的带领下，我与闫妮妮走进了一间偌大的包厢。 说实话。 自从进入华天宴的那一刻开始，我不由自主的就已经开始紧张。 心跳速度很快，口干舌燥的。 往常，我见到一些比我强的大人物，我是可以保持平静的心态，理智的头脑来应对。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自信的人。 但今天，却莫名其妙的紧张和慌乱。 毕竟，我要见的男人，他除了象征我市顶尖权力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闫妮妮的姐夫！ 闫妮妮曾说过，她姐夫是很看好我的，因为我和她姐夫一样，是白手起家的草根。 她姐夫可以说是整个闫家，唯一对我有好感的人。 今天初次见面，我想保留我在姐夫心中的好印象，我担心我在闫家的唯一支持者，也会对我失望。 走进包厢。 房间内一共有两位中年男人，皆是器宇不凡。 主位上的男人，一身正气，眉宇之间都透露着一种刚正不阿的威严气质。 另外一位，样貌平平，那张脸放在人群中，属于最不起眼的那位。 可他就那样平静的坐在那里，却总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多看他几眼。 他的身上就好像有魔力一般。 温文尔雅的气质，深邃似海的眼眸，一套普通的深蓝色西装。 这就是我对他的印象。 第四百零三章 普通男人 “姐夫。” 闫妮妮先是冲着主位上的威严男人，打了一声招呼。 随后不失礼貌的看向姐夫身旁，样貌普通的那位男人：“生哥，您也在呀。” “嗯，哲兄邀请我一起来帮你把把关，哈哈哈。”男人微笑着，语气慢又平，却给人一种高雅的气息。 生哥！ 名字带生的人，还让闫妮妮如此尊重的，只有一个人。 原来是他！ 这个男人就是许万生，我市江湖的一把大哥，许老板！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许老板的本尊，他的模样，和我想象中，对于他的憧憬完全不同。 没有人高马大的霸道，没有让人肃然起敬的戾气，他普通的过于太普通，却又给我一种错觉，让我在看到他时，就认定，当大哥，就该是他这个样子。 “彦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姐夫。” “这位是生哥。” 闫妮妮帮着我一一介绍，而我也连忙走到两个人身边，依次主动的伸出手，与之恭敬的打着招呼。 不失礼貌的前提，也没有过么卑微的讨好。 “李彦秋，这个名字我在龙坤那里听过很多次，今日一见，一表人才啊，哈哈哈。”许老板开口，对我主动示好。 “许总过誉了，照比您，我还相差甚远。”目光直视许老板，我真诚的说道。 越是遇到强者，越是不能畏畏缩缩，这是我总结出的经验。 没有强者会需要一个普通的小弟，他们喜欢的，只有不胆怯，有胆识的人。 只不过，这需要掌握一个度，如果度没掌握好，让对方感受到了不爽和敌意，那就等于玩火**。 “有妮妮这层关系，就直接叫生哥吧。” 许老板的言辞，等同于变相的认可。 整顿饭，聊的都是家常，除了向姐夫，与许老板每人敬了一杯酒之外，我很少开口。 都是他们问，我答。 沉默是金，言多必失。 这种场合，能少说就少说，坐到那个段位的人，没有傻子。 用言语来展现自己，或是去吹捧，并不能很好的拉进彼此之间的关系，反而有几率因为某句话的失误，而导致关系的破裂。 实际行动，才是推动关系的发动机。 这顿饭，因为姐夫的一个紧急会议而结束。 总体来讲，还算圆满。 在饭桌上，我和两位大佬都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我不可能会主动打给他们，就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我一次拉进关系的机会。 “刚才，很紧张吗？”走出华天宴，闫妮妮挽着我的手，娇笑着问道。 “嗯。”我没有否认。 紧张，我确实很紧张。 “见到我姐夫就这么紧张，那见到我父母，你该不会浑身打颤吧，哈哈哈。”闫妮妮调侃道。 提起见闫妮妮的父母，这个问题，我几乎没想过。 不敢想。 以为我的能力，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被闫家正眼相待，才会有资格踏进闫家的门。 反正一年半载，我肯定没这个机会。 狠狠的握了一下她的纤细玉手，我反驳她的调侃：“浑身打颤？我干脆被吓尿裤子好了。” “疼。”吃痛之下，闫妮妮另外一只手伸到我的腰间，用力的掐了一下，以示报复。 “妮宝，错啦，哎，别掐。” 嬉笑声中，我们携手同行。 ........ 三天后的晚上，我陪着闫妮妮在赌场里玩牌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和尚打来的，横河县传来的消息。 出乎我意料，这个消息不是关于洪斌与刘野的，而是关系到老虎和太子。 人生，处处都存在着巧合。 但究其根本，巧合中，却是必不可免。 就像是蝴蝶效应，整件事情的爆发，往往都有初始时的变化。 也有人称之为因果。 今天中午，在横河县发生了一场街头械斗，在这个法律松懈，混混遍地的年代，一场街头械斗，窸窣平常，根本不值一提。 但这场械斗，却再次掀起了横河江湖的一次动荡。 这件事将引发的，是两方势力的争端爆发。 事情的起因，因我一个老熟人而引起，猛子！ 今天，原本是一个大喜的日子，县南继老虎之前的江湖大哥，是砍爷。 一个退出江湖多年的老牌大哥，在如今，不值一提的人物。 今天是砍爷家大公子结婚。 虽然他这位江湖大哥早以被老虎取代，但毕竟是主动让贤，而非手段抢夺，所以砍爷即便退出江湖，在县南的一亩三分地，还是有些威望的。 另外，砍爷这个人性格豪爽，喜欢广交朋友，他的朋友来自五湖四海。 其中的一份请帖，送到了定安市，太子廖世奇的手中。 太子与老虎不合，况且他的身份，自然也不会亲自去给一位过气大哥祝贺。 随份子这件事，就被太子安排到了他的亲弟弟，廖世元头上。 廖世元不是混江湖的，在父亲和哥哥的保护下，一直在校园中大学。 今年夏季刚刚毕业。 廖世元和他的哥哥不同，他是一个懂事老实的孩子，属于乖乖宝。 从来不会主动挑衅，甚至受了欺负，有时也会选择忍气吞声。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猛子得知对方身份后，加以挑衅，最终导致了一场街头械斗的发生。 廖世元不惹事，但他是太子的弟弟，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太子。 他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在被触碰底线后，给予了猛子反击。 猛子的身材，相比于弱小的廖世元，就等同于秃鹫遇到雏鹰。 廖世元并非一人到来，跟随他来的，还有几名太子安排的小弟。 自家主子被打，一场争斗，必不可免的开始了。 而这场争斗，从开始之前，就有了结果。 好在东道主砍爷及时出现，制止了悲剧的发生。 定安市太子的弟弟被老虎手下暴打，这件事很快就在整个横河，以及周边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 太子的面子挂不住，整件事，就此闹大。 在赌场的洗手间，抽着烟，听完和尚的讲述，我嘴角不自觉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秋哥，廖老板没联系你吗？” 见我一无所知，全靠他的分享，和尚开口问道。 “没有。” “行吧，秋哥那你也提前做好准备，这几天廖总肯定会有大动作，世元被打，这是触碰到了廖家的底线。”和尚出言提醒。 “行，我知道了，多谢和尚哥提醒。”客气两句后，我挂断了电话。 在水池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做出一个笑脸。 横河的江湖要乱，太子的弟弟被打，他一定会亲自出手。 这件事，无疑是给了太子一个正面对老虎发难的借口。 好日子啊，好日子，今天的确是一个好日子。 笑着走回赌场包间，闫妮妮玩的依旧不亦乐乎。 “跟，五千。” 闫妮妮爱赌，这是她的爱好，每个人都有爱好。 但是她在赌桌上，那种状态，是我不喜欢的。 如果没有闫丹丹的管制，和闫家的背景，她绝对会成为赌场老千们最心仪的对象。 她是一个赌徒，在赌场上，她不是理智的。 如果让我来做套，我能赢到她倾家荡产。 她还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就是因为她有钱，有背景。 她体会不到失去金钱，和获取金钱时太大的反差，所以她体验不到赌徒的梦魇。 庆幸她有一个好的家室，否则，好赌，会要了她的命！ 第四百零四章 老三归来 “秋，你怎么去那么久？”闫妮妮见我回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接个电话。”我如实回道。 “快过来帮我看看这把牌，能不能继续跟。” 闫妮妮待到我坐回位置，她将她的手牌拿到我的眼前，慢慢捻开。 七个人的牌局，拿到红桃一色的赢面是很大的。 不过我依旧摇了摇头：“我觉得不能。” 不是她的牌不好，也并非我发现了什么猫腻，只是凭我的眼力。 对方畏缩犹豫的脸庞下，是一双自信满满的眼神。 撒谎要靠脸，这一点，对面的小老板表现的很精湛，但是眼睛是心灵的叛徒，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嗯....我觉得还有机会，可以试试！” 在听到我的建议后，闫妮妮没有像以前那样毫不犹豫的信从，而是选择了赌徒‘拼，搏’的心态。 毋庸置疑，这一局，闫妮妮惨败。 对面是豹子，成功从闫妮妮这里赢了十几万。 “嗯....看吧。”我似笑非笑，对着闫妮妮摊了摊手。 “好啦，下回一定听你的。”闫妮妮双手轻轻推了推我的大腿，一副撒娇的模样。 我是一个老千。 即便我不出千，只观察几个人的微表情，我也能分析出局势。 有我在，闫妮妮自然不会输钱。 不过，我也不会过多的帮助闫妮妮赢钱，我现在已经不是老千，而是一位江湖大哥。 做到大哥的位置后，我想让所有人都遗忘我的老本行。 那不是一个光明的过往。 今天晚上，闫妮妮并没有回到别墅，跟我一同来到属于我们的家。 “秋，晚上在赌场，是谁给你打来的电话？自从接完那个电话，就看你很开心。” 闫妮妮端着两个红酒杯，放在的沙发上。 那一袭妩媚人心的睡裙，将她傲人的身姿展现的淋淋尽致。 修长的白腿，看在我的眼中，使我心里发痒。 “是和尚打来的，今天猛子闯祸了。”我轻笑一声。 手，不自觉的展开搭在沙发上，做好拦她入怀的准备。 闫妮妮察觉出我的不怀好意，瞥了一眼我无处安放的手，还是贴着我，坐了下来。 在她坐下来的一瞬间，我的手直接搂住了她的小蛮腰，让她的身体与我紧贴，感受她的温度。 “嗯~”闫妮妮娇嗔一声。 或许是我过于猴急，力度相对较大，弄疼了她。 “猛子为人冒失，他又惹到了谁？”闫妮妮打开电视机，换着台，随意的问了一句。 “他把太子的亲弟弟给打了。”我说道。 用开瓶酒器，将茶几上的上等红酒启开，发出‘卜’的一声，汽泡音，随后，我将红酒分别倒进两个酒杯之中。 “哦？他胆子越来越大了，老虎能有这样的好兄弟，是他的福气呀。”闫妮妮莞尔一笑，在福气二字时，加重了声音。 老虎与太子的争斗一直都在，这场风波必不可免，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本以为横河县的混乱，会从县北开始，没想到猛子那边又出了差池，以廖世奇的性格，一定忍不下这口恶气。” 闫妮妮端起酒杯，轻轻摇晃后，小抿一口，举止优雅。 话中的意思，却让我摸不着头脑。 横河大乱，会从县北开始，这话的意思，是指洪斌与刘野的关系吗？ 看来，关于消息网，闫家的消息还是迅捷。 “刘野和洪斌，乱不到哪去吧。”品尝一口红酒，感受它在口中的酸涩，再到醇香的过程。 “县北的乱与刘野关系不大。”微微摇了摇头，闫妮妮看着酒杯中，摇晃旋转的红酒，卖起关子。 “那是谁？”这句话，勾起了我浓浓的好奇心。 顿了顿，闫妮妮语气凝重，开口道：“胡家老三回来了！” 胡家！ 胡二的三弟，那位在陕西做官的要员？ 当初八三年严打时，胡家被灭门，得以幸免的只有胡家老三，这位在外地的官方要员，以及胡家老五，这位高才大学生。 九一年，胡家老五被大胜一箭钉在大树上，成为了洪斌一统星林镇（今天的县北）的牺牲品。 就此，开启了洪斌至今为止，已经长达八年的县北霸权。 “他回来，做什么？”我脱口而出的问道。 胡家除他之外，已经满门被灭。 在横河他又没有亲属，回来的目的，除了上坟扫墓之外，还有什么目的？ 毕竟，他是从政的，而不是混江湖的。 “做官吗？” 这是我唯一想到的答案。 他一位外地官员，想要给洪斌照成的威胁。 除非他的官职很高，被调到了横河县，或者是我们市，才能对洪斌施压。 即便如此，对洪斌的影响也不会大。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哪怕他是官方的强龙，可他是一个空降兵啊，有权，没人，一个不留神是要被算计的。 “开什么玩笑？一个档案中被盖上终生不得重用的人，还当什么官呀？”闫妮妮嗤笑一声。 终生不得重用，这种在档案中的印章，还是我第一次听说。 这种事，只有在古代中，最为常见。 像是妃子被打进冷宫，官员被发配镇守边疆，就属于不再受到重用。 没想到如今这个年代，还有这种档案的存在。 “这是犯了什么大错，怎么还被贴上终生不能重用了呢？”我好奇的问道。 “游街！”闫妮妮收敛起笑容，缓慢的吐出两个大字。 这两个字，信息含量巨大，足够给我解惑。 胡家老四被贴上终生不得重用，是他活该！ 在这片土地，永远不要做出违背官方信仰，叛乱官方政权，引起轰动的事情。 否则，下场都不会好过。 端起红酒杯，对闫妮妮微微示意。 两个红酒杯轻轻碰撞，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如同百年古钟被敲响，声音荡气回肠，极为悦耳。 喝光杯中最后一口酒，我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他这次回来，目的是什么？” 我态度认真，横河县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影响我的计划。 “想知道？”见我认真的模样，闫妮妮坏坏一笑：“我就不告诉你。” 闻言，我一阵无语。 “好，你可别后悔！”我冷哼一声，一个虎扑，将闫妮妮扑倒在沙发上。 “啊！”错不及防之下，闫妮妮发出一声娇嗔。 鼻尖贴着鼻尖，四目相对，我含情脉脉的盯着她的眼睛。 她的媚眼如丝，让我心头撞鹿。 红酒淡淡的醇香气，伴随着一道娇声，从她的嘴巴中悠悠飘出：“我说，我说。” 她的声音很低，几乎是微不可闻。 “这还差不多。”我坐起身，也将闫妮妮扶了起来。 相比于跟闫妮妮的正事，我更想率先了解一下关于横河的正事。 将闫妮妮扶起来后，我端起红酒瓶，再次为我们两人倒上红酒。 “跟国家作对，为胡家兄弟鸣冤落得一个终生不得重用，若不是他做官几年，结交不少朋友，或许现在还在牢房中待着呢。 国家的怨，他报不了，胡家老五的死，这个仇，他能报！” 闫妮妮一口将我刚刚倒上的红酒一饮而尽，深呼吸了几口空气后，说道。 我沉默着，思考着整件事情。 确实，胡二的死，是因为他没有赶上好时代，也是他行事过于张扬，他被国家处死，是自作自受。 就算胡家老三有不满，面对国家，他只不过是浩瀚星空的一点星，想要推翻整个宇宙，用痴人说梦来形容，都远远不及。 但是胡家老五，是死于洪斌的算计，这个仇，他能报！ 胡家老三这次归来，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胡家老五是被大胜杀死的，顶罪人是和尚，为此和尚蹲了八年大牢。 距离胡家老五的死，已经过去了八年有余，这八年来，胡家老三在干嘛呢？ 很明显，是在为了报仇做准备，为了报这个仇，他准备八年，如今他归来了，横河一定是天翻地覆，洪斌与胡家老三，一定会分出一个生死胜负。 第四百零五章 踏足 正在我思考着整件事情时，眼前一花，身体一沉，一张俏脸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闫妮妮俏脸泛红，她坐在我大腿和小腹的位置，双手环抱住我的脖颈。 醉意盎然，双眼迷离的看着我，语气温柔中带着一丢丢的责怪：“秋，刚才你压的我好痛的~” 我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哪能接受住这等诱惑。 尤其诱惑我的女人，还是我最爱的闫妮妮。 左手拦住闫妮妮的纤细腰肢，让她的身体向我靠近。 右手挑起她的下巴。 我毫不客气的吻了上去。 浓郁红酒的味道，在唾液的交合下，传进我的舌尖，这种感觉，如痴如醉。 一手揽着闫妮妮的腰，另一只手，漫无目的的在全身游走。 闫妮妮的手，顺着我的脖颈滑落，缓慢且笨拙的解开我衬衫的纽扣。 “嗯~去房间里嘛....” “走起。” ....... 享受过大汗淋漓的亲密，感受怀中的柔软，轻轻将手搂住闫妮妮的小蛮腰，侧着身，将一条腿骑在她的身上，这种睡姿，让我倍感舒适。 我的失眠，纯粹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无人的夜中，我总是会想起过去的一幕幕。 从办老狗开始，再到那个跟着大胜无辜惨死的女人，这些人，这些事，都是我的梦魇。 他们让我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我曾不止一次，在夜晚怀疑过这个世界是否真实存在，我所在的生活，又会不会是一场无法醒来的梦！ 我焦虑，也恐惧。 只有在人陪伴的情况下，我才能确认世界的真实，才能放下心来。 这一觉，我睡的很好，很踏实。 这一晚，我甚至连梦都未曾做到，这种全身心的深度睡眠，让我容光焕发。 好久没有睡过这样踏实的觉了。 睁开眼睛，闫妮妮还在熟睡中，她昨天喝多了红酒。 缓慢抽出被闫妮妮枕到发麻的手，刚刚准备起身，闫妮妮迷迷糊糊的声音在我身边悠悠传来：“秋，再搂我一会，好不好嘛。” 见到闫妮妮罕见的撒娇，是那样的可爱。 “好。”我不顾发麻的胳膊，再次将她紧紧的拥进怀中。 帮她挽过散落在脸颊的头发，看着她在我怀中再次睡去，这一刻的安逸，是那样的幸福。 我想让时间在此刻停止，定格在这柔情的清晨。 下午两点。 我收到太子的邀约，赶到定安市，国海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内，除了太子之外，还有两个男人。 一位是我所熟悉的和尚，另一位，素未谋面，他是一个很有特点的人，在他的嘴角处，有一个特别大的黑痦子，在痦子上，还有几根毛发。 “彦秋来啦。”太子冲着微微点头，表示打招呼。 “廖总。” 我给予回应后，径直落坐在沙发上。 “柱子，给你介绍一下，横河最年轻的大哥，李彦秋，叫秋哥。” 待到我落座之后，太子将我介绍给那位痦子男人。 “秋哥。”痦子男在太子的吩咐下，客客气气的叫道。 “彦秋，这是我手底下的兄弟，铁柱。” 在互相介绍之后，太子说起了今天找我们过来的正事。 “想必昨天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老虎的人打了我亲弟弟，这和用巴掌抽在我的脸上，没任何区别。 整个市，再到下属县，镇，无一例外都在等我的一个回应，我太子混迹江湖十余载，还从来没丢过这样的脸！” 太子义愤填膺的说道。 在他的言辞中，充斥着愤怒和傲慢。 但他有傲慢的资本，他是太子，他爸爸是定安市的土皇帝，从他混迹江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是整个定安市的地下大哥了。 在定安市谁敢动他？ 除非想牢底坐穿！ “大哥，你就说要我们怎么做，我铁柱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铁柱第一个站出来，言语坚定，决绝。 他这样做，无疑是将我推向了迫不得已，已经有一个人出来冒头，我与和尚，也必须要表态。 “廖总，有什么安排，您直接吩咐就行。”和尚在铁柱表态后，也不迟疑。 接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等待我的答复。 如今的情况，我就算不想应下，也难开口。 更何况，对抗老虎，本来就是我意所为，太子能招来铁柱，也是在向我表态，表明他会出手正式的干涉到横河县南。 对我来说，是益处。 这件事肯定要应下，既然如此，话一定要说的漂亮。 “我与廖总本来就有合作，这件事，应属于分内之事。 更何况对方动的人是廖总的亲弟弟，办事办到咱家里人的头上，这口恶气就算不用廖总开口，我也会出这个头！” 听到我略带恭维的言辞，太子哈哈大笑：“能结实彦秋，是我廖世奇的幸事，够兄弟，够仗义。” 接下来，太子说出了他的想法。 与其说是想法，用命令来形容，应该更为贴切。 “老虎本人，因为没有正面参与到昨天的事件之中，我们暂时不予理会。 动我弟弟的那个叫猛子的人，他必须死！” 在听到太子安排后，铁柱豪迈的出言：“猛子必须死，他老虎作为猛子的大哥，也得死。” “动老虎，不急的。”太子打断了他。 铁柱挠了挠头，表情不解，不过他没有再多问。 我与和尚到是能理解太子的意思。 不动老虎，这才证明太子准备真正的插手此事。 太子踏入横河，是侵略者，一定会受到排挤。 别看老虎与洪斌不合，但这是在横河县的内部事宜上，一旦有外来势力准备分食横河的蛋糕，两人也有很大几率会联起手。 之前洪斌的不参合，都局限在我，和尚，老虎，三人之间，我们都是横河势力。 可若太子进入，以太子强大的背景，和多年积累的势力，一定会让洪斌感到危机感。 廖世元被砍，这个理由足够支撑太子办掉猛子。 但是太子若直接对老虎动手，成与不成暂且不论，吃相未免太过于难看了些。 “办猛子这件事，交给铁柱动手，彦秋，你与和尚配合点他就行。”太子安排道。 我与和尚，在名义上，不算是太子手下的人。 想要找回颜面，只能他的人来做，而且要做的轰动！ 要做到让老虎颜面扫地，让老虎动怒，让他迫不得已的主动针对太子。 “明白，廖总，办猛子的安排，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卷。” “那就辛苦你了，彦秋。” 办猛子，一直都是我的计划之一。 我师父的手是猛子剁下来的，我也险些栽在猛子的手中。 他，必须要死。 虽然不能亲手报复！ ....... 横河的局势，越来越有趣。 老虎与太子，洪斌与胡家老三，针尖对麦芒。 反而我这位曾经的公敌，成了局外人。 关于胡家老三的事情，我必须要跟陆凯讲一下。 目前，县北还没有传来刘野与洪斌闹翻的消息，消息迟迟不到的原因，大概率是这件事被洪斌压下去了。 眼下，胡家老三才是洪斌的大敌，这个时间节点，洪斌当然不会分出精力来对付刘野。 但他一定会算计刘野，让刘野成为我的角色，成为一把枪。 刘野不是傻子。 互相算计的情况下，我怕吃亏的会是陆凯。 左军的事情我欺骗和利用了他，心中一直有愧，也想跟陆凯聊聊，看看他对我的态度。 嘟...嘟....嘟..... 电话拨通，却无人响应。 启动车辆，正准备去横河县寻找他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第四百零六章 兄弟 铃铃铃..... “喂，凯子，忙啥呢？”接起电话，我随意的开口问道。 “刚才在蹲坑，你小子找我有啥事？”陆凯询问道。 “曹，没事不能找你呀。”我反问道。 “没事你也不找我呀。”陆凯嗤笑一声，调侃道。 回想起来，确实是这样。 自从我不再做刘野手下的老千，他在我与刘野之间，选择刘野后。 我们之间的联系也渐渐变少。 不是我记仇，兄弟之间，他的选择，我自然会支持，哪怕跟我预期大相径庭。 减少的联系的原因，除了不可抵抗的逃亡缅北因素外，还有立场问题。 我们立场不同，减少联系，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他是刘野的手下，跟我牵扯太近，对他不好。 刘野多疑，同样，洪斌也会关注。 “你在哪了？有点事跟你谈。” 有些事，见面谈，效果会更好。 并且，我想在左军这件事上，给他一个解释。 还是那句话，公是公，私是私。 于公，我为了发展，我手下还有那么多弟兄，我为了整个集团的利益，使用些手段，没有错。 于私，陆凯是我的兄弟，我却做出欺骗他的事情，是我不仗义。 “我在赌场。”陆凯说道。 “行，你等我，我这就过去。” 现如今，县南县北两方的大哥都无暇顾及我一个小人物，尤其是老虎，一定焦头烂额。 去和陆凯谈完，我就会离开，这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不会出现纰漏。 就算有纰漏，陆凯也会出面帮我。 这一点，我敢肯定。 车，很快行驶到县北的棋牌室，在这家棋牌室内，我是老熟人，没有人阻拦，几个赌场人员纷纷跟我打招呼：“秋哥。” 点头示意后，我径直来到二楼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除了陆凯之外，兰娜也在。 “呦，娜姐也在呢。” 走进办公室，我跟兰娜打着招呼。 兄弟之间就是这样，不需要在乎太多的礼仪，随意就好。 即便我没理会陆凯，也他不会生气。 “瞎呀，没看见你姐夫？”陆凯斜着眼看我。 见他那副臭不要脸的欠揍模样，我不由脱口笑骂道：“曹，你别不要脸奥。” 一旁，兰娜咯咯直笑，从冰箱中给我拿了一瓶健力宝：“小秋，那你不叫他姐夫，难不成还想管我叫弟妹呀？” 接过饮料，我咕咚咚的正喝着呢，差点被兰娜突然响起的一句话呛个半死。 “咳咳咳咳.....还真他吗是夫唱妇随呀。” 玩笑过后，我也不卖关子，直接说起正事。 “凯子，刘野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我开口问道。 “没，自从你拿下五星镇，通完那通电话后，野哥就很少露面。 场子的事情全部都交给我了，这段时间我也很少见到他，野哥好像一直在市里，偶尔才回来一趟。”陆凯将刘野近期的状况跟我说了一下。 点了点头，我凝重继续问道：“那胡家老三回来的消息，他有没有跟你讲？” 面对我的询问，陆凯表情淡然，陷入了一瞬的沉默。 他的眼眸中，有一抹些许的挣扎，喝一口水，才缓缓开口：“恩，我听说了。” 默默点头，总感觉他好像有事在隐瞒我一样。 “陆凯，你小心一些，不要过于相信刘野，不是我诋毁他，他这个人不值得信任，我怕你被.........” 还不等我说完，陆凯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好言相劝。 “彦秋，你说的我都懂，我会注意的。” 陆凯已经表明了态度，针对刘野个人，我也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 陆凯在缅北混了大半年，我相信他同样能看透。 “胡家老三回来的目的是报仇，我担心你会被洪斌当枪使，你小心点，如果方便的话，有需要可以给我通电话。” 我叹了一口气，将心中最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 “行，我知道了。”陆凯淡漠的回了一句。 见他对整件事都提不起任何兴趣，我也没有继续多言的必要。 气氛，在我闭嘴之后，也陷入了沉默。 “小秋，你最近忙啥大买卖呢，这都多久没找姐姐喝酒了。”见气氛尴尬，兰娜苦笑一声，打起圆场。 还不待我回答，陆凯率先开口。 他目光直视我，语气平淡，却充满了郑重和警告的意味：“彦秋，县北的事情，你不要参合进来了，尤其不要招惹**板，这个人物，不是你能招惹起的。” 陆凯口中的**板，也就是胡家老三。 他能出言警告我，就证明他对于胡家老三有一定的了解。 可是，他从哪里了解到的呢，他会不会和这件事，也有关系，这一点值得我深思熟虑。 陆凯不会害我，他的话，我会慎重考虑。 “好。” 沉声答应，我端起桌面上玻璃瓶装的健力宝，大口的灌了一口。 深吸一口气，不顾一旁的兰娜，我难以启齿的开口：“凯子，左军的事情，是兄弟的不对，给你填麻烦了吧，我也没办法，你也坐到了这个位置，你应该能懂我。” 兄弟之间，吵吵闹闹，翻脸谩骂，这种事情，窸窣平常。 就跟两口子过日子一样，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吵过，骂过，也就好了。 但是道歉，远比吵闹，骂一些伤人的话，更加难以开口。 这是感情疏远的一种象征。 可今日，我别无他法，如果我不开口，那件事，一定会成为陆凯心中的隔阂。 “没事，我就猜到你肯定会回去办左军。 他之前打了娜姐，又砍了你弟兄，以你的性格，新仇旧账，肯定要加倍要回来的，哈哈哈哈，你小子这暴脾气得改了，上一次我那么拦你都拦不住。” 陆凯的嘴角露出一抹真挚的笑容。 话语是虚假的，笑容是真的。 他这番话，是在为我开脱，为我解围。 旁边兰娜在场，他不想让兰娜对我的印象有所改观，他在维护我，这就是我的兄弟。 而他真挚的笑容，是对于我歉意的谅解。 “是呀小秋，你这脾气确实要改了，当大哥的哪能是你这个样子，听说你用火锅把左军整张脸都烫伤了，想想就渗人。” 兰娜也附和着劝说，脸上表情自然，和以往一样。 我和兰娜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最开始我们是同事，回想起来，应该有利益冲突才对。 毕竟我们两个人的出力多少不同，却五五分成。 可在刘野手下做老千的日子里，我和她却从未产生过任何的分歧，那段时间，真的如同亲姐弟一般，相濡以沫。 踏进社会，踏进江湖之后，我没有遇到过什么真心朋友，兰娜算是唯一一个。 “好，我知道了。”我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 “完，你又没听进去，真拿姐姐的话当耳旁风呀。” 兰娜了解我，见我的表情后，就认准了我心中的想法。 “哈哈哈哈，还是娜姐了解我呀。” 又闲聊了一会，我拒绝了陆凯和兰娜的晚饭邀请，离开了。 横河县，不适合我多待，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 关于猛子的动向，接下来两天的时间内，孙雷子调查的清清楚楚。 孙雷子不亏是盗门出身，在跟踪，以及侦查方面，有着天生超越常人的潜力。 第一次我让他调查老虎时，他就成功凭借着他独有的卑微性格，跟几个老虎手下的小弟，搞好了不错的关系。 调查，跟踪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死板死眼的蹲守。 除此之外，还需要人际关系的接触，通过特定的人，来或许特定的消息。 这一次调查猛子的行踪，就是那几个老虎小弟，为孙雷子提供的线索。 自从打伤廖世元，惹怒太子后，老虎就已经为猛子安排的跑路。 第四百零七章 抵达村落 猛子逃亡的落脚点，距离我们市并不远。 他躲在隔壁市下属的一个村落中。 据孙雷说，那里是猛子在发廊认识的一位情妇的农村老家。 一个发廊女，能够容忍一位客人去家中避难，是罕见的事情。 猛子是江湖人，能让他避难的，只有官方抓捕，和江湖仇杀，无论这两点哪一点，都存在着极大的危险。 前者暴露，女人一定会落得一个包庇罪，同样要被抓进去蹲个一年半载。 若是后者，很有可能祸及自己，一个闪失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在我看来，猛子一定给了这位发廊女很多的钱，或者是势力的逼迫，发廊女才会同意。 可笑的是，孙雷却极为认真的告诉我，他们两人是真爱！ 晚上八点，定安市国海集团，我，铁柱，和尚，以及铁柱带上的两位小弟，我们五个人，开着太子配备的一台丰田大霸王（普瑞维亚）商务车，朝着隔壁市，孙雷提供线索的位置赶去。 没有多大的排场，没有长长的车队，和百人的队伍。 我们要去杀人，而不是打群架，人多，反而是累赘。 真正的办事，我们五个人轻装上阵，绝对够用。 准确的来说，这次办事，只有铁柱和他的两个弟兄。 我是引路人，提供线索者。 和尚也想参与进来，那天的会议，是太子给我们三个人安排的，就算和尚出不上力，他也一定要参与进来，这是一种态度。 隔壁市距离我市，走高速的话，一百四十多公里的路程。 下高速后，又走了几十分钟的土路，东绕西绕，这才到达孙雷所说的桥河村。 嘟...嘟....嘟.... 进入村口，我拨通了孙雷的电话。 他为了确认消息，特意提前过来帮我们确认了猛子的最后落脚点。 “喂，秋哥，你们到了？” 接通电话，孙雷子贱兮兮的音调，传进我的耳中。 “到了，在村口。”我回道。 “好嘞，我这就出来。” 挂断电话，大概三五分钟的时间，孙雷子从田间的苞米地里钻了出来。 屁颠屁颠的跑到了车边。 “嘿嘿，秋哥。” 孙雷带着猥琐讨好的笑容，微微佝偻的身体，双手不停的互相揉搓，每一个动作，都尽显猥琐的气息。 而这些动作，给人的感觉，就应该出现在孙雷子这张脸上。 “上车。” 降下车窗，我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示意让他坐在那里：“和尚哥，你去后面坐一下。” “好。” 孙雷负责具体指路的方向。 九十年代末，横河县城的偏僻胡同都很少装路灯，更何况是这荒凉农村了。 漆黑一片的环境，我们又不能开远光灯，以免引起猛子的警觉。 只有副驾驶的视线，相对较好一些。 “秋哥，几位大哥好。”孙雷坐上车后，回头看向我们，打着招呼。 “你怎么跑田地里了？”我疑惑的问道。 就算是为了隐蔽，躲在苞米地里，也未免过于艰苦了一些。 “别提了，村头有一只土狗，给我撵进去的.......”孙雷愤愤不平，却有些忌惮的说道。 “哈哈哈哈，秋哥你这位小兄弟，有点意思奥。”孙雷此言一出，引起全车人的哄笑。 毕竟，我们是混江湖的，拿刀砍人，或者被人砍都不怕。 他作为我的弟兄，却让狗撵，有些给我掉链子了。 “都别笑了，带路吧。” 我制止了几人的笑声，孙雷的内心是一个自卑的人，我不想让别人嘲笑他。 而且今天若是能够办成猛子，他才是头等功。 在孙雷的带路下，车子左拐右拐，进入了一条窄小的胡同内。 “走到头，左手边的那家，猛子就在那。”孙雷指路道。 “车停在这里吧，我们走过去。”我安排道。 农村与城市在夜晚是截然不同的，城市的夜晚，热闹非凡，灯红酒绿。 但是农村，在这个时间段的深夜，已经寂静无声，除了夏季的虫鸣，以及微风的‘呼呼’声外，我们车子发动机的声音，格外刺耳。 “听秋哥的安排。” 在司机小弟询问目光下，铁柱开口道。 收到铁柱命令后，车才停下，熄火。 走下车，夏季的凉风，吹动我的衣襟。 ‘磅’ 随着一道车门被关闭的声音响起后，我们迈开了前进的步伐。 铁柱三人，一共带了三把手枪，和两把杀猪刀，今天的目的就是奔着夺命，杀人。 而砍刀，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出现。 “秋哥，就是这家了。” 顺着孙雷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赤瓦青砖的自建小平房，落入我的目光中。 小院，被木头做的栅栏围拢着，门，被一根木板别住。 在院落内，有几头牛，还有一条狗。 这间房是建筑在一个斜坡之上，从院落到房屋，还有一条七八米的缓坡。 在平房中，其中一扇窗户，在窗帘遮盖下，还泛着微弱的亮光。 男欢女爱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在这间房子内传来。 “嗯.....啊.....” 声音很大，不应该用喘息来形容。喊叫这两个字，可能更为贴切。 “呦呵，这女的看起来文绉绉的，还挺放荡呢。”孙雷猥琐的邪笑着。 本来就是一个发廊女，放荡，就应该是她的职业本能。 “雷子，你回车里等着吧。”我吩咐道。 我们马上要办正事，这种环境，不适合开玩笑。 并且，接下来的办事场面，也不适合孙雷子继续待下去。 我说过，我不需要他参与打打杀杀。 “秋老大，我能跟这看看吗？” 孙雷试探性的问道，能够看出，他对于江湖办事，除了敬畏之外，还有好奇。 “不能。”我不可置疑的否决了他。 办事的场面过于血腥，不出意外的话，猛子会死，死状也一定是凄惨的。 这种场面，我体会过，连我自己都不喜欢这种环境。 为了孙雷的身心健康，不拒绝了他。 “好吧。” 有些失落的应了一声，孙雷转身离去。 “你这个小兄弟还挺有意思的。”和尚调侃道。 “也是可怜人。”我随口回答。 指了指房子，我开口道：“走吧。” 说完，我迈起步子，率先朝着小院走去。 “汪汪汪~~” 正当我们五人刚刚靠近，准备打开木栅栏时，院内的狗警觉起来，对着我们狂吠。 “汪汪汪~~”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悄悄的行动。 属于是私闯民宅，入室杀人，心中就不安生。 突然间的狂吠，就连我都被吓了一跳，汗毛倒竖。 在这一瞬间，我们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等待着狗叫的结束。 可这只狗，好像盯准了我们一般，圆滚滚的眼睛，冒着幽绿色的光，仿佛一颗璀璨的玉石。 “汪汪汪~~汪汪汪~” 狂吠声，并没有因为我们动作的停滞而停止，它就像跟我们硬刚上了，想要逼退我们。 不仅叫的欢实，它的身躯还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只不过被铁链子紧紧拴住，每一次冲上前来，又只能跳着脚，被脖颈上的狗链子扯了回去。 饶是这样，它依旧乐此不疲，一次次的冲过来，一次次被拽回。 “汪汪汪~~” 这般狂叫，成功引起了屋主人的注意。 另一个房间，亮起橘黄色的光，透过窗户，我看到一位背心老汉，披起一个外套，朝着门外走了出来。 大事不妙，被发现了！ “冲！” 第四百零八章 悲惨的真情 “冲！” 我第一个反映过来，下达了命令。 在我开口的下一刻，铁柱的身影动了，他敏捷的翻越了那并不算高的木质栅栏。 农村这种栅栏的作用不是防坏人，而是防止牲畜出院。 铁柱的两个弟兄也紧跟其后，其中一个在翻过栅栏后，将别在门上的木板抽开，帮我与和尚拉开了木门。 “你...你们是谁？”房门的方向，响起老人的惊呼声。 此时，铁柱已经冲进了屋内，却被老头给拉扯住。 “老家伙，不想死就少他吗多管闲事！”铁柱一把掐住老头的脖子，用力一甩，将老头推倒在地。 与此同时，铁柱的另外一位小弟，已经抽出了腰间的杀猪刀，朝着那条狂吠的狗，走了过去。 “汪汪汪~~~~” 无论是人和畜生，只要是生命，就会有恐惧。 在看到刀的那一刹，大黑狗同样感受到了危机的来领，它的吠声，也变弱了许多，显得中气不足。 这是一条怂狗！ “你吗必的，让你叫！”男人一只手拽住狗链子，另一只手拿着刀。 随着男人的一声怒喝，他手中的刀，闪着寒光，朝着大黑狗扎了过去。 而大黑狗因为狗链子的束缚，无法逃脱，只能两腿站立，被拎着脖子嚎叫。 ‘噗’ 一刀，直奔要害，直接插进了大黑狗的脖颈。 “嗷...嗷.....” 大黑狗一声痛呼，身子缓缓软了下去。 鲜血，顺着大黑狗的脖颈处溢出，它的眼皮一点点的闭紧，再睁开，再无力的闭上。 “嗷~~” 喉咙间，是虚弱的痛呼，躯体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肚皮，渐渐变得无力，最后，全部停滞下来。 “黑子！” 老人眼睁睁的见到自己的爱犬被杀死，撕心裂肺的嚎叫，爬起身，朝着杀狗的那名小弟冲了过去。 院子到房屋的这段路，是一个斜坡。 老人从斜坡上，朝着坡下的混子冲来。 “我去你吗的，你个老币登，再叫唤老子连你一起捅！” 他们是混混，不择手段的野蛮人，没有尊老爱幼的怜悯心。 抬腿一脚踹在老人的肚子上，老人原本就骨瘦如柴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住如此重力，被这一脚踹翻在地，顺着斜坡翻滚到黑狗的尸体旁。 “黑子......” 看着老人如同痛失爱子一般的撕心裂肺，我不禁摇了摇头。 虽然不忍，这种情况，我又能做什么呢？ “啊！” 一声女人的尖锐叫声响起而开，屋内开始混乱。 “吗的，啊茂，给我拦住他！”铁柱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与此同时，窗户被人从里面打开，一道一丝不挂，赤露全身的男人，翻窗户逃进了院子中。 这个男人正是猛子。 极为滑稽的是，在猛子的手中，还抓着一个红色的三角裤衩，估计是想穿，没来得及。 在逃出窗户，进入院子后，他先是一愣，随后撒腿朝着房后的院子跑去。 “猛子，你跑不掉的！”轻哼一声，我玩味的笑着。 点燃一根香烟，递给和尚一根，我们两个人如同旁观者一般，看着这场逐鹿。 砰！ 一道枪声，划破寂静了午夜，在整片天空悠然回荡。 惊起四处飞鸟。 “汪汪汪....” 周围，邻家院内的狗，都被惊醒狂吠。 不仅不慢的朝着后院走去。 我没什么担忧的，即便没有枪，猛子也跑不掉。 因为猛子没穿鞋，这种院落内，除了乱石，就是树枝，脚步的痛，让他注定跑不远。 待到我与和尚走到后院时，猛子已经被按住。 铁柱精挑细选的两个小弟也非平常之辈，猛子被制服后，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不是他不想反抗。 只能说，啊茂下手太绝，在猛子的双腿跟腱位置，以及掌心，都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 “李彦秋，你不得好死，你办了我，老虎哥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我一时语塞，差点被猛子气笑了。 合着他以为今天办他的人，是我，而不是太子，这个猪脑袋。 “猛子，你今天必须死，不过看在是老熟人的份上，我让你死个明白。”我居高临下的俯视脚下的猛子，继续开口：“你的死，是因为你打了不该打的人，办你的人，是太子。” 在听到太子的名号时，猛子明显一怔。 表情带有一丝茫然。 或许他从未搞清楚老虎让他跑路的用意，也不清楚自己惹了多大的祸。 在他的脑子里，只是认为，打了一个人而已，又没伤的多重，算不上大事。 “呦，铁柱人呢？” 和尚回顾四周，开口问道。 是呀，自从进屋后，就没看见铁柱再出来过。 “柱子哥在屋里了，咱们过去吧。”啊茂说道。 “嗯。” 吸了一口烟，我转身，朝着房屋的方向走去。 猛子则是被啊茂两人架起。 走回主院，老头的身影，已经不见，只有那条大黑狗，安详的躺在血泊之中。 刚刚靠近房子，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哭喊声音：“啊，不要，你个畜生.....” 除此之外，还有铁柱猥琐的笑声：“刚才没满足吧，让老子接着满足你啊！哈哈哈哈。” 闻言，我眉头不由紧紧皱起。 脚步也加快了几分，我虽然是一个混子。 砍杀，算计，坑骗，我都做过，我算不上正经人，更论不上好人。 但是，这种强迫，违背她人意愿的事情，是我厌恶，反感，甚至是不能容忍的。 “他吗的，他个畜生，老子要弄死他。” 身后，猛子愤怒的低吼着，隐约间，能听到他将牙齿咬到嘎吱作响的声音。 ‘砰’ 一脚踹开房门，我奔着哭嚎传来的房间走了进去。 房间内，炕头上。 女人，一丝不挂，被铁柱拉到炕边。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如同泉水般涌出，她的手，拼了命的抓挠，拍打着面前的铁柱：“畜生，呜呜呜，你放开我，你不得好死！” 她的腰，在不停的扭动，想要离开铁柱的束缚。 “他吗的，你刚才不是叫的很欢吗？继续叫啊，叫的好听，老子可以考虑让你更享受一些啊，哈哈哈哈。”铁柱放荡不羁的大笑。 他掉落在脚跟处的牛仔裤，上面的腰带，伴随他每次的撞击，发出‘叮当’的打铁声。 在屋子的角落，老头瘫坐在那里，仰望着棚顶，不忍直视，老泪纵横：“嗯....呃...” 他那件不知道洗过几百次的褶皱背心上，一个大脚印十分明显。 他的脑袋上，还有鲜血在不断的流出，是磕碰在墙上，撞伤的。 老头一定是听到了女儿的求助，进屋解救，被铁柱磕伤的。 “我曹你吗，你个王八蛋，你给我放开她！” 猛子怒目圆瞪，嘶吼着，这一声大吼的余音，都是沙哑的。 他双眼血红，眼中杀意遍布。 这种眼神，在我看到后，都不由心生畏惧。 如果这一刻铁柱落在猛子的手里，我相信他一定会用刀片，将铁柱一片一片的活剐折磨致死。 “猛哥，救我.....呜呜呜..咳咳咳...” 女人偏着头，在看到猛子的那一刻，她的情绪彻底崩溃，剧烈的哽咽声音下，将她自己呛到剧烈的咳。 我知道这个女孩的来历，孙雷调查猛子的时候，那几个人跟孙雷调侃过猛子与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就是在发廊里，卖肉的。 靠着出卖身体，来换取金钱。 她和猛子在一起后，有猛子花钱包养，就不再从事这份职业。 而猛子，也不顾丢了颜面，顶着被议论找‘妖精’的名声，跟这个女孩在一起。 都说婊无情，戏子无义。 我从来不相信，一个发廊女会回心转意，会为了清白，而拼命。 而今天，我却见到了这个饱经‘风霜’的女孩，为了保留清白，而顶着被剥夺生命的危险，去反抗。 这种事，听起来很可笑！ 作为旁观者的角度会想：反正，她已经阅男无数，也不差这一个了，对吗？ 是呀，我也这样认为。 但是，这件事的背后，这女人的举动，却那般的让人心酸与怜悯。 第四百零九章 男人的无力 这一刻。 我在这个悲惨女人的眼中，看到了真挚的爱。 这种在现如今社会，很多人面对感情时，都未曾存在过的珍惜物品。 即便她曾经是一个发廊女，但她同样可以拥有真挚爱情，这是她的权力和自由。 每一个真爱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女人的哭啼下，猛子状若疯狂，他拼了老命的挣扎出啊茂两人的束缚。 朝着铁柱冲了过去：“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扑通’ 愤怒，让他全然忘记自己身上的伤，忘记他被挑断的脚筋。 可是身体的缺陷，是无法用意志力修复的。 没走出两步，猛子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倒在地。 “哈哈哈哈，来呀，来办老子啊，站起来办老子啊。 他娘的，你要是办不了老子，老子可就继续办你马子喽，哈哈哈。” 铁柱侧着头，看向地面上，还在拼命朝他爬去的猛子，嘲讽着，肆无忌惮。 “铁柱，停下吧，这地方，不适合多待！”我再次点燃一根烟，平复着自己厌恶到极致的心情，冷声说道。 士可杀，不可辱，铁柱做的太过分了。 但他是太子的人，他还是我目前的同伙，他不能做出过激的举动。 他今天要是我的小弟，我会当场打断他的腿，废了他的作案工具，让他也变成下一个太监！ 可他不是，他是太子的人。 我不可能因为一个陌生的发廊女，而得罪太子，破坏我整个布局。 “是呀，铁柱，别做的太过分了，你要是想找娘们，哥们安排你。”和尚的声音在我身边幽幽传来，能够感觉出来，和尚的态度跟我一样，是愤怒和厌恶的。 可铁柱，却仿若未闻，继续前后起伏的摆动。 地上的猛子再次被啊茂两人架了起来，束缚住。 “呜呜...灵霞我对不住你..呜呜...” 低沉的哭泣，从猛子的口中发出。 这位面对死亡都不曾哭泣的男人，在这一刻，却控制不住的痛哭了起来。 无力感，一个男人无力，就是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受到欺负而无法出手报复。 就好像一位初入社会的少年，爱上一个虚荣女人，或则面临天价彩礼那般的无力。 就像是李宗盛在《当爱已成往事》这种歌中曾写过：我对你任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猛子是一个招人恨的家伙，在这一刻，我却怜悯他，也同情他。 我何尝不是无力的人啊！ 面对闫家的强大，我如今的成就算什么？ 闫妮妮是爱我，可她能经受住闫家的压力多久？ 她能等我多久，真的会像言语中的那样，私奔或不婚不嫁吗？ 时间会改变人心的，而人，又是最容易动摇的生物。 她二十七岁了，马上就要奔三十的年纪，已经是晚婚，她能等我多久呀！ 一个男人的无力，就是在一无所有的时候，遇到一个爱的人。 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我。 我相信闫妮妮，但我不敢保证，我只有拼命的努力。 很累，也很无力，但我不能有一丝的松懈，一点都不行。 “铁柱，差不多得了。”和尚再次开口劝道。 “别急，这老农村能有什么危险，等我舒服完的。”铁柱有些不耐烦的开口否决。 ‘咯嗒’ 松开打火机的压钮，我原本在看着火焰点燃香烟的眼眸也微微抬起，冷厉的目光盯准了铁柱。 怒火，在我的胸口，熊熊燃烧。 抑制不住的火气，让我夹着香烟的手，都微微的颤抖。 ‘砰’ 打火机重重摔在地上，在接触地面的一刹那，直接爆开。 “我他吗让你放开她，你听不见吗？太子就是这么教育小弟的吗！”我犀利的眼神，直逼铁柱。 高亢的语气，充满的怒意。 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后腰处的枪。 愤怒的情绪，让我的胸口处，不停起伏。 在我的怒声呵斥下，铁柱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目光对于对视一秒后，他躲闪了目光，撇了撇嘴，从女人的身体，退了出来。 “秋哥，这个时候提大哥，有点扫兴了吧。” 铁柱蹲下身，提起裤子，一副不爽的样子，意犹未尽。 从我身侧走过，他的目光跟我对视了一秒，迈步离开：“带人，走。” 制止了铁柱后，我闭起眼睛，深吸一口烟。 紧皱的眉头，一点点放松开。 “谢了。”猛子这一声谢，是真诚的，也是无奈的。 悲怜的看了女人最后一眼，我缓缓吐出烟雾，我转身离开。 身后是女人的苦苦哀求，和猛子的哭泣劝说，以及啊茂几人的谩骂。 这些，我都没有理会，径直离开了平房。 车上的气氛是沉重的，除了猛子偶尔发出声痛呼外，无一人多言。 就连一向话痨的孙雷，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我厌恶，反感铁柱，同样，他对于我的阻拦，也心生不满。 ......... 次日早晨，六点。 我刚刚回到市区，与孙雷两人坐在早市的一家早晨铺，喝着豆腐脑，吃着油条。 这一整夜，我们都在为猛子的事情而奔波。 办猛子容易，可若是想让猛子的死，轰动整个横河县江湖，让洪斌的颜面挂不住，是一件难以操作的事情。 “秋哥，我这算不算间接性的杀人啊？” 埋头吃饭的功夫，孙雷犹犹豫豫后，还是开口了。 闻言，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反问道：“你害怕了？” 他能问出这种问题，就证明他内心是恐惧的，对他的所作所为而怕，甚至是后悔。 “嗯，有点。”孙雷没有否认。 昨天他全程跟到我们最后，猛子的死，以及死后的景象，他是看在眼中的，让他不免心生恐惧。 “放心，下回这种事情，我会让你远离的。” 拍了拍孙雷的肩膀，我安慰道。 “嗯.....” 孙雷欲言又止，随后重重点了点头：“好。” 我知道，他还有话要讲，他没有说出口，我也就不问了。 孙雷对我来说，属于人才，我的团队需要这样的人物。 铃铃铃.... 就在我起身结账时，手机铃声响起。 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我的嘴角，不由掀起一抹笑容。 “老板，我这桌多少钱？” “六块五。” 不紧不慢的结完账后，我才接起电话。 “喂，老虎哥，这么早给我打电话，何事呀？”我玩味的语气中却带些许疲倦。 打来电话的是老虎。 想来，昨天我们在横河搞出的作品，他已经看见了，甚至已经传开了。 “李彦秋，搞成这样，是不是过分了？” 老虎带有怒意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 猛子的死，或许不能给他带来如此大的怒火，但是猛子的死法，足够让老虎颜面扫地。 换做是任何人，都不能平静的面对。 猛子的尸体，被铁柱悬挂在县南最热闹的集市前。 是活活被铁柱用绳索勒死，挂上去的。 至于全身赤露的身体，并非我们故意为之，抓到猛子的时候，他就是那样。 虽不是故意，但这种效果，却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直接将舆论推到了鼎盛。 集市，是全县舆论的爆发地。 猛子惨死，并被如此羞辱的方式挂在集市上，足够让整个横河，甚至是整个我们市，都传的沸沸扬扬。 传言的力量是可怕的，却又无法封锁和制止。 “老虎，你再说什么屁话呢，我不太懂啊。”我笑着否认了老虎。 这般轰动性的案件，官方一定会介入调查。 电话里，我不可能承认任何有关这件事的消息，这是对我的保护。 况且，整件事，我都是旁观者的身份，并没有参与进去。 “李彦秋，你不用不承认，我知道有你的参与，咱们之间的账，一点点的算！” 冷冷丢下这句话后，老虎挂断了电话。 对于老虎的威胁，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本来我们就是敌人。 从车里扶手箱拿出一万块钱，我递到孙雷的面前：“雷子，这件事办的不错。” 见我的拿出的一沓青灰色钞票（那时候的百元大钞，是青灰色的第四版）孙雷连忙摆手拒绝：“秋哥，这是我应该做的，这钱你拿回去吧，我不能要。”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好了，这是你应得的。”我用命令的语气，不可置疑的开口。 见我态度坚决，孙雷子谄媚的呵呵笑着，双手用力的在上衣上蹭了蹭，这才伸手接过这一万块钱：“谢谢秋哥。” 看他这副模样，我也是一阵无语，太猥琐了点。 “拿着钱就买几件衣服，你看你穿的，破衫褴褛的呢，不够给我丢人了。”我又拿出两千块钱，塞进孙雷的手中。 孙雷这副邋里邋遢的样，显得寒酸了些。 说实话，就他这副模样，都没有昨天夜里的背心老头穿的利索。 “好，谢谢秋哥。” 第四百一十章 再进宫 猛子的死，在横河县闹的沸沸扬扬。 这件事，同样引动了官方的高度重视。 毕竟，猛子的尸体被人悬挂在集市的门前，这虽然是对老虎集团的莫大侮辱，同样也是对横河官方的一种挑衅行为。 哪怕这种行为，是无意间挑衅的。 但它导致了民众的混乱，违背了社会规则，造成了恐慌。 下午。 我还在沉沉睡梦中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音，将我从睡梦中吵醒。 咚！咚！咚！ 声音急促，沉重，像是被人用脚踹一般用力。 惊醒之后，我揉了揉眼睛，头脑依旧处于迷茫之中。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影响了我的睡眠，尤其是铁柱做出的畜生事。 女人的哀求，绝望的表情，和猛子无力，懊恼的模样，又将占据梦魇中的一席之地。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持续，我起身走下床，朝着房门方向悄悄摸索而去。 门，我是不可能随随便便打开的，声音更不能发出。 对方是敌是友还不确认，万一是老虎的报复，我总不能自投罗网吧。 悄悄的靠近房门，将脸贴在门上，透过猫眼去看门外的情况。 门外，四位身穿军绿色制服，肩扛一道杠衔的警员，站在门口。 是官方的人。 猛子的事情牵扯官方是必然，这一点我不吃惊。 至于官方找上门来，我也有心里准备。 “谁呀？”我明知故问道。 “横河县县南派出所！”为首的那位警员开口道。 “哦。” 应了一声，我将房门打开，开口问道：“找我有事吗？” “废话，没事这么远，谁来找你啊。”其中一位警员蛮横的开口。 这般没素质的小人物，我压根不会理会。 目光直视为首领头的男子，等待他给我答复。 “今早，县集市发生一起命案，我们现在怀疑这场案件跟你有关，还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为首警员和气的说道。 “我曹，啥破事都能扯我身上。”随**了一句粗，我也没拒绝他。 配合他们工作，是我这位良好公民应有的义务：“好，等我一下，我穿件衣服。” 转身进屋，略微收拾，穿戴好，我跟着几人坐上了他们的警车。 做笔录我已经习以为常，这没什么，况且猛子的死，跟我没有直接的关系，我也不怕调查。 我不是嫌疑犯，他们同样没有确凿的证据。 他们需要我的配合，而不是逮捕。 所以，我可以趁他们不注意，发一条短息给胖子，让他留意着点。 横河县，县南是老虎的地盘，所以我要高度注意。 这些警员能将目标放在我的身上，其中一定不乏老虎的暗箱操作。 坐进县南派出所的审讯室，我随意的翘起二郎腿。 “李彦秋，注意一下你的举止，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审讯的警察呵斥道。 他们，永远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我丝毫不以为意，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黄长官是吧，也请你注意下你的身份，我只是一个普通公民，又不是犯罪嫌疑人，你请我来的，我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在进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张贴在墙壁上的名片照，那上面写了这位警员的身份。 我来这里，就是编造谎言的。 我什么都不会承认，他们也拿不到证据。 就算有那对父女的口供，也证明不了什么，实际的证据，他们拿不到的。 “好，希望你一会嘴也能这么贫。”黄警员冷哼一声，开口对我展开了盘问：“说说看，昨天夜里你们五个人，去到古灵霞家里，抓走曹猛后，是在什么地点对他进行的杀害？” “你在说什么？昨天夜里我一直在市里，还有谁是古灵霞呀，拜托你们询问我以前，能不能调查一下，可不能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杀人那是大罪，我这位良好公民，承受不起的。” 我直接否认了他的问话。 他看似在询问杀害猛子的地点，实际上，是在套话，在让我承认，昨天夜里我们去过发廊女的家里，抓走了猛子这件事。 我又不是傻子，这点小把戏，当然看的出来。 “狡辩是吧，古家父女的口供已经录完了，别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抓不了你了，我知道这件事跟你关系不大，坦白，我可以算你自首，这对你有好处。” 黄警员威逼利诱的说道。 对此，我嗤之以鼻，除非证据摆在我的面前，否则他在我的嘴中，根本听不到一句实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昨天头疼，我一直在家，哪都没去。”我随意的编造谎言道。 这个年代，监控并不普及，他根本追查不到我的行踪。 虽然没有不在场证明，可他又没我的证据。 官方办事，对于普通百姓可以不讲证据，但对于我这位有背景的大哥，他们要拿真凭实据。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在家？” 听到这个问话，我‘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并且笑的很讽刺：“哈哈哈哈，我在自己家还需要提供不在场证明？ 我家的蚊子能证明，要不你抓来问问，看看它的身体上，有没有我的血，哈哈哈哈。” 面对我放肆的讥讽，黄警员脸色难看。 可他终究在我这里获取不到任何的线索，我也不可能给他提供出任何的消息。 和尚同样不是傻子。 最有可能从口供上暴露的人，就是铁柱三人。 但他们三个背靠太子这层关系，就算横河警员想要抓他们，也是难事。 太子一定会想尽办法，将此事在定安市解决，只要事情落到定安市，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黄警员在我这里获取不到线索，同样，他也没有放我离开的意思。 “好，李彦秋，死鸭子嘴硬是吧，你就给我在这里待着吧，别想出去了！” 他的确有权力关我。 最多只有二十四个小时，过了这个时间段，他必须要放我离开。 看着他愤愤离去的背景，我对他摆了摆手：“慢走哈。”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没有窗户，没有时钟，什么都没有。 在这里，没有时间观念，没有事情要做，只能瞪着眼，期待着时间快一点过去。 ‘咯吱’ 我不清楚过了多久，反正没多久。 两个小时？也可能是一个小时。 门打开，一位警员走了进来，帮我解开了审讯凳的锁：“李彦秋，你可以走了。”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起身朝外面走去。 如果他们关我一天一宿，我不会诧异，但是刚刚那位黄警员还扬言要关着我，现在却准备放我离开，这一点，让我费解。 第四百一十一章 格局小了 突然被释放，虽然诧异，不过也能想通，一定是胖子找了关系。 走到大厅内，黄警员，正端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看我。 “哼哼，这怎么让我离开了呢，你刚才不是说让我出不去吗？”我不屑的冷笑一声。 胖子大概率会找王鹏，而王鹏马上就要荣升横河县的副局，岂是他这种小人物能不给面子的？ “哼。” 小警员冷笑一声，嘴角带着玩味。 我也没理会他，提前释放，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拿回我的手机和随身物品，我迈步走出了派出所。 站在派出所门口，我深吸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点燃一根香烟。 几个小时没抽烟，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拨通胖子的电话，按道理我被放出来的消息他应该会收到，以他的做事风格，细心程度，一定会在派出所门口接我。 就算他没时间，也会安排其他人来。 可我却迟迟没看到他的身影。 环视一圈，想来是胖子有事疏忽，我刚准备迈步，自己打一辆出租车。 就在这时，拨给胖子的电话也接通了，里面并非是胖子的声音。 “对不起，您的电话已欠费，请您续交话费......” 欠费了！ 心底顿时一慌。 目光斜瞥了几眼道口处的面包车，车子做了防窥的玻璃，让我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但这台面包车，给我莫大的危机感。 连忙翻开短信，发现发给胖子的那条信息，也没有发送成功！ 不好！ 冷汗在这一瞬间，冒出我的手心，湿润我的后背。 我是混江湖的，办事的场景，我习以为常，那台面包车，我怀疑就是在等我。 而且，这里是县南派出所。 胖子没收到我的短息，没有上层的干涉，之前还在针对我的黄警员，会这么好心的放过我？ 黄警员冷哼时的笑容，在我脑海中咋现，他之所以那般对待我，因为他是老虎的伙伴。 细思极恐。 我不能肯定，但我更不能冒险。 只要有危险，概率哪怕是百分之一，我也不能去冒险。 转身调头，我大跨步的再次回到派出所内。 就算老虎要办我，就算他们与老虎同流合污，但是，这里是派出所，如果我在这里被人动了，这群人都要被扒皮，谁都脱不了干系。 我不是普通老百姓，我也有我的官方背景！ 当看见我再次走回时，几个警员明显一愣。 “你怎么又回来了？想继续进来蹲着呀！”那位审讯我的黄警员，语气不善的开口。 “对呀，我就想继续蹲着，抓我呀。” 我双手伸于胸前，并拢，挑衅的作为了戴手铐的姿势。 只有派出所里，才是我目前最安全的地方，若是那台面包车上真是老虎的人，我走出警局，就在劫难逃。 “你又没犯错，你是良好公民行吧，赶紧走，我们这里要下班了。”他挥了挥手，对我下达了逐客令。 “那电话接我用用呗，我打个电话。” 说着，我朝着座机的方向走去。 老虎若真的盯上我，我可以给王鹏打电话，让他叫官方的人来接我。 “你当这是你家啊，你说打电话就打电话，打不了!”黄警员呵斥道。 原本那位座机电话旁的警员已经为我让开了位置，结果听到他的呵斥，那个小警员颇为为难的看了我一眼，我对我摆了摆手。 他也有难处，黄警员开口了，他也很难做，毕竟还要一起共事。 “有麻烦找警察，我作为合法公民，我现在有难处，想打一个电话，怎么了？” 面对我的反问，审讯警员嗤笑一声：“李彦秋，这个地盘，我说了算，我说打不了，你没听见吗？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见他这副嚣张，咄咄逼人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一定和老虎是一条战线的。 怪不得他突然好心，选择提前释放我，原来是在这里给我埋的坑。 “我今天要是不出去呢？你他吗按的什么心，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外面有人等着我呢，对吧！” 我的冷声呵斥，很明显是戳到了黄警员的软肋。 他义愤填膺的拍案而起，指着我的鼻子，怒声说道：“你少他吗放屁，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把他给我撵出去。” 显然，这位黄警员，应该有个一官半职，在他的命令下，之前去我家抓捕我的警员立马起身。 “黄所，这不合规矩吧？”其中一位调查员试探的开口。 黄所？ 难道这位审讯我的黄警员，是这里是所长？ 不应该啊，我在横河也混了一段时间，而且我还是在县南生活了五年，县南派出所的所长，是一个老头，姓贾。 时过境迁，他们也在更新换代。 “没有什么规距，在这里，我就是规距！”黄所极为嚣张的说道。 见此情形，我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对方这和亲手将我交给老虎，又有什么区别？ 面对迎面走来的警员，我眉头一皱，目露寒芒，看向了黄所长：“黄所，你考虑清楚你现在所作所为的下场，今天我要是出了意外，别说是老虎，魏局都保不了你！” 我不是在威胁他，这就是事实。 哪怕老虎办了我，以我背后的人脉，想要碾死一只蝼蚁般的黄所长，还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更何况，他们奈何不了我，最坏的下场，也就是我多关一段时间牢房而已。 大闹派出所，偶打黄所，是我最后的保命手段，也是下下策。 在派出所打了他，这个门，我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好啊，李彦秋，我给你一个通话的机会，我倒是想看看，这个电话你会打给谁？谁有本事能够解救你！” 黄所显然是被我的威胁给恐吓住了。 老虎的利益固然诱人，可黄所长作为体制内的角色，依靠的是他职位的便利，一旦他脱离了这个岗位，他将失去一切，包括他的朋友。 所长的职位，是他的根基，是他的命根子。 所以，他需要谨慎。 “小迪，给他让开。” 在黄所的安排下，那位坐在电话机旁的小伙子，站起身，给我让出了位置。 思考几秒后，这一通电话，我没有选择打给王鹏。 他目前还在市里任职，调到横河县做副局的消息，还没落实下来。 只要他还没上任，在横河的话语权，就不够分量。 所以这通电话，我打给了马副县。 嘟...嘟...嘟.... 铃声响了七八声后，电话这才被接起。 “喂，彦秋，怎么了？”马副县开口问道，电话声音杂乱，像是在街道上。 “马哥，你在忙吗？晚上有安排没？”我笑盈盈的询问道。 “我刚从单位出来，我晚上要去一趟市里，有几个市里的老朋友，我们约着一起聚一聚。”马副县回答道。 马副县也算是在变相的拒绝了我的邀请。 本想着和他吃顿饭，叙叙旧，让他顺便将我从县南派出所接走。 如今他正好去市区，我也就不卖关子了，直接说正事就好。 “正好我也想回市区，马哥顺不顺路稍我一程啊。”我问道。 闻言，电话那边顿了顿，开口询问：“彦秋，你在哪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马副县是聪明人，立马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不对劲。 “我在县南派出所。” “好，我这就过来。” 我有马副县的把柄，只要我提出的要求不算过分，他都不会拒绝我。 只是接人，完全不会给他的工作造成影响，更落不下把柄，这种小忙，他自然乐意帮忙。 “那就辛苦马哥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成功离开 挂断马副县的电话，我懒散的坐在椅子上，抻了一个懒腰。 “姓马？据我所知，横河警局里，没有姓马的领导吧，李彦秋，你这电话，是打给了哪个局的大人物呀？”黄所长略加思索，试探性的问道。 语气中，是试探，也带着一抹危险，如果我搬出的角色不足以震慑他，他会毫无顾虑的将我送给老虎。 “谁规定找关系，必须要找你们警局的人呢？” 点燃一根烟，我玩味的语气，对他不屑一笑。 格局小啦，他的格局，还是小啦。 一语点醒梦中人，在我的提醒下，黄所长略加思索后，脸色沉重的开口：“你说的是，马副县？” 在问出这句话时，他的表情是惊讶的。 几乎在所有人的眼中，我这种小角色是不可能跟那位横河县二把手，牵扯在一起的。 她们眼中的我，只是一个江湖混混，是老虎，洪斌，这种大哥的曾经小弟。 什么是小弟？在外人眼中，就是喽啰兵。 而马副县，是横河的政界大佬，他与我，两者之间，身份地位悬殊。 只能说，他们不了解我，而我也无需跟这种小角色去解释，大家走着瞧就好。 微微点头，算是给他回应。 在确认我联系的人，正是马副县后，黄所长表情复杂，愣愣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要等，在一切结果没公布之前，他不会贸然再得罪我。 我同样也在等马副县的解救。 时间是验证一切的最佳方案，大概十五分钟后，一辆奥迪100缓缓驶入我们的视线之中，停靠在派出所的正门口。 在车辆停稳后，右后座的门，徐徐打开，一身中山装的马副县，走下了车。 “喏，人来了。”我偏头看向脸色难看的黄所长，朝着马副县的方向努了努嘴，给他示意。 “嗯。” 他轻轻点头，喉咙滚动，吞咽下一口口水，大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他很紧张，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怕，他之前那般针对我，现如今马副县亲自来接我，足以见证我和马副县的关系。 如果我想要找他麻烦，只是打声招呼的事情。 “马县长，您来了，快请坐。”黄所长面带讨好笑容，殷切的帮助马副县拽了一个椅子过来。 黄所长，属于典型见人下菜碟的墙头草。 但他确实很会讨好人，将马副县，称之为马县长，就是很好的证明。 “嗯，就不坐了，下班时间，你也不用这样拘束。” 马副县敷衍的说道，随后面带无奈的笑容，冲着我开口：“彦秋，我都亲自进门来接你，咋的，不给面子啊。” 自从马副县进屋后，我依旧是保持懒散的态度，稳坐在椅子上。 “我还心思你会跟这位黄所长叙叙旧呢，就没着急，哈哈哈。” 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中，我站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见我并没有说一些对他影响不好的小报告，黄所长舒一口。 黄所长一直殷勤的将我们送到门口的车旁，主动帮助马副县拉开车门：“马县长，您慢走。” “嗯。”马副县应了一声，坐进车里。 重重的拍了拍黄所长的肩膀，我微笑的说道：“黄所长，你前途无量啊，哈哈哈哈。” 在前途无量四个大字时，我特意加重了语气。 随后也不理会他什么反应，走到车辆左侧，我坐进了副驾。 前排是司机位，下属位。 以我和马副县的关系，我足够跟他平起平坐，所以我不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那样会自降身份。 车子缓缓启动。 透过后车窗，清晰可见黄所长对着那台不远处的面包车做了几个手势，又说了些什么，这才制止了对方想要追逐过来的行动。 果不出我所料，那台面包车上，的确是老虎的人。 “彦秋，今天早上的事情，又牵扯上你了？”马副县好奇的问道。 “算是吧。”对于马副县，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们两个人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他不可能去坑害我，除非他想鱼死网破。 “你们做事，太明目张胆了，收敛点吧，这样闹下去，给我们的工作也造成了很多麻烦。”马副县劝说道。 一旦出现社会性的恐慌，舆论压力过大，他们这群上层领导，同样面临被问责的风险。 “这件事我不是做的，定安市的那帮人，死的那家伙，动了人家二太子。”我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 廖世奇是太子，所以我就称他弟弟为二太子，只需要这一个称呼，就能让马副县搞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这样呀。”马副县默默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车子进入市区后，我便下了车。 找了一个电话亭，我给胖子拨了一通电话，询问他的具体位置后，我拦了一辆出租车，赶了过去。 一家门面并不大的烧烤门前，支起了大排档。 离很远，就看到胖子一行人的身影。 能在大街上，勾肩搭背，同时搂两个女人的‘特殊人才’，也就只有胖子一人了。 付完车款，我径直走向了胖子一桌。 没有外人，除了胖子和他的两个女朋友外，还有他堂弟蒋志楠，以及蒋志楠四兄弟中，那位看起来最高大威猛的男孩，名为也很霸道，叫吴晟，外号叫采用了他名字的谐音‘武圣’。 “呦，都喝着呢？”我面带笑容，迈着四方步，朝着几人走去。 听闻我的声音，今天这才发现我的到来。 “彦秋，挺快呀。”胖子回眸看了我一眼，笑呵呵的道。 “秋哥。” “秋哥。” 其余几人连连对我打着招呼。 “唉。”我应了一声。 吴晟是一个有眼力见的孩子，见到我走过去，立刻从隔壁桌搬来一把椅子：“秋哥，坐这。” “好。”笑着拍了拍吴晟的肩膀，我坐在了位置上。 “呀，胖子这回是真遇到真爱了，还是上回那俩姑娘奥，不错，不错。” 我调侃道。 自从胖子认识了这俩妹子后，就再也没听说他出去乱搞过。 这是一件难得的好事。 “秋哥，你说啥呢，玩笑可不能这样开口，我这回是遇到了真爱，你懂不懂呀。” 胖子慌忙辩解，对着我紧着使眼色，示意我不要提他过往。 “行啊，蒋志宏，看来你以前有不少女朋友呀，啊？”妹妹珠珠小手在胖子肥硕的肚皮上，用力的掐了一把。 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质问道。 “没，没，哪有的事，彦秋爱开玩笑，他就这样，满嘴胡言乱语。” 这是我第一次见胖子在女人的面前，如此唯唯诺诺，但他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 对此，我很是欣慰。 “彦秋，你说刚才你是不是开玩笑的？.....嘶....哎呦疼。” “少给秋哥使眼色，我都看见了。” 见胖子和珠珠这两个活宝的表演，我由心的高兴：“是，我刚才跟胖子开玩笑的，我们兄弟三个，就愿意开开玩笑。” “听到了吧，我可没便宜你。”胖子对我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珠珠，别闹了，无论宏哥之前经历如何，那些都过去了，只要现在宏哥对我们真心，就足够了。”姐姐小玉善解人意的劝说道。 也不知道胖子是哪辈子积的福，同时能找两个女朋友不说，一个善解人意，一个古灵精怪。 未来他们三个人的生活，一定会多姿多彩。 在姐姐的劝说下，珠珠这才松开了捏住胖子赘肉的手：“算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奥。” “道歉不够真诚。”胖子得意的仰着头，似乎在跟我炫耀他的家庭地位。 “我靠，死胖子，你别得寸进尺啊！” 见珠珠再次准备动手，胖子慌忙握住珠珠的双手，表情可怜：“别闹，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留点面子。” 第四百一十三章 混战 “二嫂，我堂哥肚皮厚，你掐他大腿根，掐那疼。” 蒋志楠撸着串，像是看一场闹剧般，出着损招。 这声二嫂，听起来，却是奇怪的。 胖子在蒋氏家族，他们这一辈年纪是最大的，是大哥。 大哥的女人应该叫大嫂，二哥的女人才能叫二嫂呀。 虽然怪，也没办法，谁让胖子有本事，能找俩媳妇呢。 “蒋志楠，你个臭小子，枉费我对你的好了。”胖子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做出怒气冲冲的模样。 玩笑声中，我们把酒言欢。 气氛很融洽，在座的几人，不仅是我江湖的弟兄，同样也是生活中的朋友。 除了吴晟显得拘谨之外，其余人互相调侃，欢笑一堂。 “吴晟，你别总板着个脸，见我来不开心呀？笑一个我看看，哈哈哈哈。”我的手臂搭在吴晟的肩膀上，做出兄弟间的亲密举动。 吴晟是蒋志楠的兄弟，蒋志楠又是胖子的堂弟，这之间的关系相对于普通弟兄会亲密许多。 有这层关系，他们将是更值得我信任的人。 “没，秋哥，我挺开心的，呵呵呵。”吴晟肩膀一抖，身体僵硬，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对着我笑。 这般模样，就像是一个腼腆的男孩，被一个女生亲密接触一般，尴尬且受宠若惊。 “哈哈哈哈，瞧你这个逼出，这还是我认识的武圣吗？哈哈。”见到吴晟的腼腆，蒋志楠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见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滚蛋。”吴晟瞪了蒋志楠一眼，骂道。 快乐，和幸福，往往都是这样简单的。 叫上三两个朋友，坐在大排档门口，吹着晚风，撸着串，喝着冰镇啤酒，一起侃侃大山，吹吹牛逼。 “秋哥，今天怎么没见你带妮妮来呢。”胖子举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询问道。 在马副县车上的时候，闫妮妮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聊了几句，我并没有将被抓的事情跟她讲，怕她担心。 闫妮妮最近同样特别忙，造纸厂的拍卖流程已经走完，接下来需要着手接手造纸厂的工作。 我和她简单聊了几句，就匆匆挂断了。 面对胖子的询问，我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谁家老爷们出门喝酒，还带媳妇呀？你可倒好，还整俩。” 有时候，勾心斗角多了，好不容易放松下来，说话也就不会考虑太多，这些话说出来，胖子的女朋友肯定会多想。 但不至于生气，我话中的意思，更多还是玩笑的意味。 “就是，你老弟一个对象还没有呢，你整俩，过分了奥。”蒋志楠附和着我，打趣道。 “秋哥。”而就在这时，坐在我另一侧的小玉，用手碰了碰我的胳膊，表情凝重。 烧烤店的桌子，普遍都是长方桌，他们五个人相对而坐，而我的位置，是在几人的中间，类似于西方餐桌的主人位。 我的左边是吴晟，右边是小玉。 突然被小玉触碰，我本以为是调侃胖子带媳妇吃饭这件事上，她有些不开心了，想提醒我一下。 很快，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顺着小玉的目光看去，对面街道，正有十几个人，手握砍刀，朝着我们这桌走了过来。 眼睛微微眯起，盯住为首领头的男人。 这群人我不陌生。 为首的那位，我更是熟悉无比，老虎手下的第一大将，大春。 不清楚他们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或许从马副县车子启动时，他们就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同样我也没时间去思考他们怎么找到的我。 但我敢肯定，他们是来办我的。 如今摆在我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跑！ “快跑！”我快速的下达了命令。 目光的碰触后，大春带着人，也同样朝着我们跑了过来。 他们是有准备的，而我们这群人，还毫无准备。 胖子还在那里吹着牛逼，丝毫没注意到眼下的情况。 ‘哗啦’ 站起身，我手掌一抬，将面前的烧烤桌子掀翻，大吼道：“跑！” 胖子和珠珠先是一愣，随后才注意到眼前的情况，慌忙的站起身，准备跑路。 “李彦秋，今天这劫，你跑不掉了。”大春手持开山刀，直奔我而来。 大春是老虎的手下，在与老虎合作的那段时间里，我和大春是来往最亲密，也是老虎集团中，我唯一看的顺眼的人。 一直以来，我和大春的关系都很融洽，算不上兄弟，也是朋友吧。 如今，我们两个人要刀兵相见，心中不免浮现一种复杂的情绪。 大家立场不同，从我和老虎闹翻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我们之间会有这一天。 大春说的没错，今天我跑不掉了。 胖子和他的女朋友刚刚从椅子上爬起来，我需要掩护这三个人逃跑。 对方是奔着杀人来的，就不会在乎江湖规矩，我跑了，他们一定会抓住胖子，珠珠和小玉来威胁我，哪怕他们是无辜的普通人，同样不能幸免。 所以，我不能跑！ “胖子，你赶紧带着你的马子给老子远点跑！”我呵斥一声。 随手抄起一个酒瓶，朝着大春砸了过去：“大春，老虎办我之心不死啊！” 大春躲闪酒瓶的瞬间，为我争取到了一点时间，寻觅一圈，找了一个木质板凳，还算相对顺手的武器。 我朝着大春也奔了过去。 “我曹你嘛的！”就在此时，一道怒吼声，狂暴我从我身边传来。 这一吼，带有震慑性，连我的动作都不由停顿一刹那，目光瞟过，吴晟一手拎着板凳，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烤沙肝使用的大号铁签。 渗人的一幕，在这一刻发生。 在我们的目光注视下，吴晟用椅子挡住了一名小弟的砍刀，另一只手上的铁签，直接插进了那名小弟的眼球中。 “啊~” ‘当啷’ 砍刀掉落在地，那名小弟痛苦的哀嚎着，双手捂着脸，仰面惨叫着。 鲜血顺着他的眼眶，如同泉水一般溢出。 快，准，狠。 吴晟的出手，成功惊艳到我了，吴晟的武圣，名不虚传。 “好样的！”我夸赞一声。 吴晟的出手，足够打压对方的士气，让对方恐惧。 恐惧，是我们唯一的突破点。 手持板凳，我直接朝着对方一侧的小弟，冲了过去。 我现在的任务是掩护胖子三人的逃跑，而那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将目标，放在了胖子的身上。 我看到胖子女朋友，珠珠还在瞻前顾后，似乎想过来帮忙，可她终究是女流之辈，这种时刻，晚走一秒，都是在给我们多填一份重担。 “胖子，拉着你的婆娘，赶紧走啊！” 抬手一板凳朝着那个追胖子的混混脑袋砸去上，将他砸翻在地，我怒吼道。 “珠珠，快走，别添乱了。” 看到胖子拉起珠珠，三个人终于走上了逃亡的道路，我心满意足。 与此同时，一股凉风从侧面刮来，随后左侧腰部，传来一阵巨力撞击感。 直接让我整个人，朝着另一侧，踉踉跄跄的栽了过去。 偏头看了一眼，另一个混混，在我不注意下，用脚踹在了我的腰上。 踉跄的退了几步，我拼尽全力的去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让自己倒下。 这种人少战人多的场面，一旦我倒下了，我就再也起不来了。 他们会迅速将我包围，对我进行疯狂的砍杀。 所以，我绝对不能倒下。 还不待我稳住身形，那名踢我的混混，再次朝我扑了过来，如果他在我重心不稳的时候，再给我一脚，我今天就要真的栽跟头了！ “去你娘的。” 这时，蒋志楠的身躯，挡在了我的面前，他不知道从拿弄来一个镐把子，抬手就朝着对方面门抽了过去。 “秋哥，快起来！起来啊！啊！” 但对方人多势众，蒋志楠打中了这名混混，紧接着另一名混混也围了过来，在蒋志楠的后背，开了一道口子。 蒋志楠的出现，为我争取了宝贵的时候。 抓住这个空档，我连忙回正，站直身体，抄起一旁的板凳，朝着那名砍伤蒋志楠的混混砸了过去。 第四百一十四章 武圣 ‘咣’ 我双手握着板凳腿，将板凳高高挥起，同时用力向下砸去。 实木板凳，重重的砸在混混的脑袋上，他一个踉跄，直接被我拍晕了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鲜血顺着他的脑壳，流出。 刚准备拾起混混掉在地上的砍刀，后背一阵冰凉，夜晚的风，透过被划破的衣衫吹过我整个后背。 一刀，两刀。 就在我弯身捡刀的刹那，我就挨了两刀。 拿起刀，还不待彻底站直身体了，我的刀，已经朝着周围将我围拢几只腿，砍了过去。 我已经被围攻了，对方人数是我们的几倍，随着体能的消耗，我渐渐体力不支。 但我依旧在用力的劈砍着周围的敌人，砍退两个，便又有人朝着我砍来。 砍杀的途中，目光也在时不时的关注其他地方。 蒋志楠与我处境相同。 反倒是吴晟，却战的疯狂。 别看大春平日子闷的乎，蔫吧的，不太喜欢说话，但他是一个不好惹的选手。 就连猛子那种性格对待大春都有三分客气，足以见证大春的分量。 他与猛子是同辈份，以猛子的性格，能向同辈低头，只有一个原因，那个同辈真的很强。 可强如大春，却被吴晟砍的连连后腿，就连他的身上，都出现不少的刀伤。 要知道，吴晟对战的人，不仅是大春一个，还有几名小弟。 我们砍的猛，砍的疯狂，这群混混一时间拿我们没有办法。 我们拼的是命，他们不敢拼命，所以一时间拿不下我们，可体力是一个消耗品，随着体力的透支，我的状态越来越疲倦，就连挥砍刀的手，都用不上太大的力气。 早上我是被警员抓走的，所以我随身携带的枪，也放在了家中。 没有枪，我没办法震慑他们。 而且这里是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离得很远，却一个个都停下前进的脚步，驻足围观。 街头械斗的责任不大，何况我们还是受害者。 但我若是用了枪，性质就变了，吴晟和蒋志楠都有可能受到波及。 现在，我看不到逃生的希望，距离我与大春一伙人正常碰面到现在，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 就算周围人报了警，等待警察到来时，我估计早就成街边的孤魂了。 “蒋志楠，武圣，给我狠狠的砍！” 我怒吼一声，拼劲全身最后一丝余力，开始疯狂的挣扎。 不顾及身上受到多少刀，意识过度集中，导致我也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 刀，在半空中，闪着寒芒，朝着几人的脑袋就砍了过去。 我没有留情，每一刀，都是奔着杀人去的，只有这样，对方才会怕我。 我的疯狂，让几个混混开始恐惧，一步步的朝着后方退了过去。 蒋志楠也效仿着我，不管不顾的砍杀着：“妈了个比，老子今天都砍死你们，老子就是砍死你们也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四个大字运用的恰恰合适，这四个字的威慑力远比破口大骂来的实在。 杀人若是不算犯法，就没有顾忌。 他们看出我们的疯狂，自然就会畏畏缩缩。 蒋志楠的父亲是法院的高官，他对于法律的层面，每天身处那种环境，也不会差。 “给我砍，砍死了，有老虎哥兜着，都怕个毛呀！”大春见情况回转，开口怒骂道。 此时的我，已经累到筋疲力竭，这种高强度的消耗，我坚持不了太久。 和蒋志楠肩并肩，我惨然一笑：“志楠，怕不怕？” “怕啥呀，我还没砍痛快呢。”蒋志楠用胳膊，擦了擦脸上的血，豪迈的说道。 不怕？那是假的。 今天，我们逃跑的几率太小，等待警察的到来，还不知要多久。 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办我，不到最后一刻，他们不会放弃。 “秋哥，志楠，快闪开！” “快闪开。” 正当我用刀继续逼砍之际，两道女子尖锐的喊叫声，从不远处响起。 声音我熟悉，是胖子的女朋友，小玉和珠珠。 眉头紧皱，我不解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彦秋，蒋志楠，快他吗的闪开。” 这一声呵斥，是胖子的声音，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 偏头看去，胖子驾驶着他的奥迪，朝着我们这边，飞驰了过来。 我率先反应过来，拉住蒋志楠的手臂，将他朝着后方拖去。 ‘砰’ 胖子的奥迪飞驰而来，直接撞向了被我们逼退的几个混混。 有几个反应快的混混，踉跄的躲闪而开，但还是有一个倒霉蛋，直接胖子的奥迪，撞出了两米开外。 “快上车！” 后排的车门，被珠珠从里面推开，他冲着我们招着手。 现在的时机，绝对是逃亡的最佳时机。 “上车，志楠。”我推着蒋志楠朝车上推他。 他也没墨迹，直接上了车，这个阶段，再婆婆妈妈，互相谦让，谁都跑不掉。 ‘咣’的一声，将车门从外面关上。 我握着手中的刀，朝着大春的方向走去。 语气坚定的对着胖子命令道：“帮我拖延大春一下，你们开车赶紧跑！” 我有机会上车，更有机会逃命，但吴晟还被大春几人纠缠，他脱不开身。 我作为大哥的，不可能将自己的弟兄丢在这里，独自逃命。 他参与到这场争斗中，是为了我。 “我也下车！” 听到我这么说，蒋志楠挣扎着，准备打开车门。 一脚踹在车门上，阻止了他开车门的举动，我指着他的鼻子郑重的道：“别下来添乱了，能跑一个是一个。” 胖子明白我的意思，将车门落锁，踩着油门，朝大春几人有冲了过去。 奥迪的动力并不是很强劲，我们与大春的距离，又不远，五六米。 这个距离，胖子的奥迪提不起速度来，自然也没有多大的撞击力。 可他却能为我们，争取到一定的时间，哪怕是几秒钟，也足够了。 胖子的车，在将大春一群人分散后，并非减速，扬长而去。 但他给我们争取的时间，和机会已经足够了。 至少让吴晟从人群中，挣扎出来。 “吴晟，往饭店里面跑！” 冲到吴晟的身边，抬刀劈砍在一个混混的肩膀上，帮吴圣阻挡下一次攻击，我冲着吴晟命令道。 吴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他伤的以及够重了，没有犹豫，他快步朝着烧烤店内跑了去。 砍退一个混混，我手中的刀，直接朝着准备砍过来的大春，丢了过去。 砍刀，在空中旋转了几个圈后，被大春躲闪而开，掉落在地上。 “大春，你他吗的别逼我！” 怒骂一句，趁着大春躲避刀子的空隙，我立马掉头，朝着烧烤店内跑去。 烧烤店的门口，吴晟把这门，待我进入之后，他直接将门狠狠关上。 ‘嘣’‘嘣’ 门外，大春带着手下，用力的拉扯着，敲击着。 每一次拉扯，门都会被拉出一个小缝隙，然后在被我俩给拽上。 但拉扯的频率过于频繁，以至于我们没办法将房门彻底关闭，锁死。 ‘哐当’ 随着大门再次被拉开，一只手，顺着这道缝隙，伸了进来。 这只手的进入，导致我们没办法再将房门关严。 “你找砍！” 一旁的吴晟，怒吼一声，挥舞起手中的砍刀，朝着那只伸进来的胳膊，剁了下去！ 鲜血，顺着那只手臂，流淌在门上，沾染了我纯白色的运动鞋。 第四百一十五章 逃生 吴晟这一刀的威力，的确让那只手缩了回去。 可当他松开房门，挥舞砍刀的时候，我一个人的力量，就已经无法支撑外面那么多人的扯拽。 门，在这个时候，终于不堪重负，被对方拽开。 我知道我承受不住，也没做挣扎，直接松开了手。 原本拉扯的力，在这一瞬间放开，由于惯性的作用，门口拉扯的几个混混，不有纷纷的退了几步。 “武圣，往后门跑！” 一般饭店，都会设置一个后门，用于端倒厨余垃圾之类的污秽物品。 拉起吴晟的胳膊，我和他朝着后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大春一行人，原本他们就堵在门口，门被拽开，他们一群人拥挤着，就造成了堵塞。 外加那个被吴晟砍废手臂的混混，痛呼慌神，未能及时让路，成功拖延了大春几人的步伐。 如此一来，为我与吴晟的逃生，制造出天赐良机。 “哎你们干什么的，后厨不让进不知道吗？” 闯进后屋，这里是厨房，厨房的后方，就是门。 “滚尼玛，砍死你呀！” 面对烧烤师傅的喝问，我怒声回怼。 将反锁的后门打开，我和吴晟顺利的逃出后门。 此时，大春也带着小弟也追了过来，看那架势，今天不砍死我，是不准备放过我。 ‘砰’ 将后门关闭，我们继续狂奔。 烧烤店的后院，是一座小区居民楼的院落中。 小区的内部，乌漆嘛黑，没有灯。 情急之下，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朝这一个方向跑去。 跑了大概几十米，刚刚拐过一个弯，身后便传来了大春的声音。 “在那边了，给我追！” 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呼哧带喘，但依旧不能放弃逃亡的路。 胜利，就在眼前。 “秋哥，呼呼，前面好像没路了。” 吴晟双手扶着膝盖，指着面前的道路，无奈的道。 所谓慌不择路，就是在说现在的我们。 明明逃出来就有希望，可面前四合院式的高楼，将所有的道路封死，这是一条死胡同。 “秋哥，你跑吧，我拦住他们，我跑不动了。” 吴晟气喘吁吁的站直了身体，背部伤口的拉扯让他不禁面部狰狞，手握钢刀，视死如归的架势，向我证明了什么叫义薄云天。 在这一刻，我认定了，他是值得信任，值得成为我兄弟的人。 这个时候，不是逞能的时候。 我作为大哥，更不可能丢在自己的兄弟独善其身，跑，就要一起跑，死，也要我先死。 对方的目标是我，今晚的祸端，也因为而起。 “放你娘狗屁，别他吗墨迹了，往楼道里面跑！” 我们拐过弯了，而大春一行人，还在拐角的另一侧，他们的视线，目前还看不到我和吴晟的位置。 拉起吴晟，我臭骂一句，拽着他，朝一个单元门里钻里进去。 一连爬了三楼，楼下才传来大春他们的声音。 “春哥，人不见了。” “前面是死胡同，他们跑不出去，一定在哪个楼栋里了，你们五个在楼下堵着，其余人分开找！” 躲在楼道里被发现是早晚的事情。 一连爬到五楼时，我看到一个门上，张贴着喜字，门口还有几袋垃圾，很明显，这家有人居住。 咚咚咚..... 咚咚咚..... 五零一和五零二的房门，被我同时敲响。 我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这两户人家之中。 只有躲进个人家中，我们才有概率逃生。 咚咚咚..... 轻轻的敲着房门，楼下，已经传来混混的脚步声。 “谁呀？”五零一张贴喜字那家里，传来一个女人的询问声音。 “我。”我压低声音，用平和的语气回答道。 我，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如果我跟她讲，我是修下水的，检查水表的，她可能不会给我开门，毕竟这个时间段已经很晚了，不符合常规上门工作者的时间。 若是说，有人追杀我，我们想进去躲避一下，那她肯定就把门反锁不让我们进，躲避着，害怕被波及。 但在敲门时，能用‘我’这个字时，就是在给对方暗示。 在对方心里，就会认定你是一个熟人，哪怕这个声音很陌生，她也想看看这个人是谁，到底是不是朋友。 “你是谁呀？”女人询问着，但还是将房门打开了。 ‘咯吱’ 房门刚刚开了一条缝隙，我的手，直接伸了进去，用力的将门推开。 “你们...你们.....啊老公！” 一身睡衣的女人，尖叫着，花容失色。 不怪她反应激烈，的确，我们的模样，太惨了！ 浑身血迹斑斑，一旁的吴晟，还提着一把沾满鲜血的砍刀。 我俩的样子，就像电影中的变态杀人狂。 女人的尖叫声尖锐且响亮，这一声喊叫，也成功给楼下的混混提了醒。 “春哥，我们这有异常，李彦秋他们在这里。”混混大喊着，报告起情况，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楼上狂奔而来。 我没有废话。 解释的言语，等到屋里，安全了再说。 推开挡在门口的惊慌的女人，我和吴晟闯入屋内。 ‘砰’的一声，将防盗门紧紧关闭，拧动旋扭，上了两层反锁后，我回过身。 “你...你们是什么人，赶紧走，要不然我可报警了！” 转过身来，站在客厅口，一位浑身上下只穿裤衩的眼睛男人，战战兢兢的威胁着我们。 从男人和女人的气质来看，这一家都是本本分分的知识分子。 对着两人歉意一笑，我解释道：“吓到你们了吧，抱歉了，我们也是为了逃命，没办法的，借贵宝地，让我们躲一下。” 我态度友善，没有任何的恶意，和威胁他们的意思。 闯入别人家中，本来就是我们的不对。 不能因为我们是江湖人士，是混混，有一定的实力和资本，就能蛮不讲理，去威胁，去恐吓。 江湖是江湖，做人是做人，江湖人不等同于流氓，坏蛋。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我态度和善，两个人静静的看了我们好半天后，男人答应下来：“行。” 这个男人是聪明的。 他知道我们不可能会出去，他也没用能力撵走我们，认同，是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门外，是急促的脚步声，十几个人来来回回，寻觅着。 “方便让我们抽支烟吗？”我开口询问道。 太累了，这一段的逃亡路，几乎是耗尽了我全部的体内，透支了我全部的精力，紧绷的神经放松后，疲惫感，和身上刀口的疼，让我只能咬牙强忍。 吴晟甚至直接瘫坐在门口的地板上，垂着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嗯，没事，你们抽吧。”男主人点头同意。 从裤兜口袋中，拿出香烟，点燃后，递给吴晟一根，我自己抽了一根。 深吸一口烟，第一口的味道，是苦涩的，伴随着一股血腥的铁锈味，进入我的口腔，鼻腔，吸入我的肺中。 让我隐隐作呕。 在掏烟的功夫，我同样将兜里揣着的两千多元现金拿了出来。 轻轻的放在了鞋柜上。 “兄弟，这么晚打扰到你了，这些钱你们收着，就当是我谢礼了，小小心意，莫嫌弃。” 礼多人不怪，没有人不喜欢钱。 他们这个小区不是高档小区，屋内装修也很普通，门口摆放的鞋子也没有太贵重的名牌。 通过这几点的分析，大概率知道，这是一户普通人家。 两千块钱，对于他们夫妻俩来说，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意外收入了。 “这钱，我们不能要，你拿回去吧。”男人开口拒绝。 女人这时也怯生生的凑了过来，给我们递了一个烟灰缸。 “兄弟，我看你门口张贴的喜字，想必是刚结婚吧，这钱就当是我随的份子了，放心，钱是干净的。” 我微微一笑，说道。 可很快，我的笑容就凝固住了。 一门之隔的门外，传来了一个混混的呼唤声：“春哥，这家门口有血迹！” 第四百一十六章 姗姗来迟 我知道，我们暴露了。 不过，无所谓，这种防盗大铁门，他们是无法用外力从外面打开的。 咚咚咚！ 门外，是剧烈的敲门声。 每一次的敲门，都让我心脏，不由自主的跳的更剧烈一些。 这家的女主人更是跳着脚，躲进了男人的怀抱中。 抽着烟，我尽量不去倚靠和触碰他家中的任何位置。 我身上都是血迹，弄脏了，不礼貌，不是给了钱，就能为所欲为的。 “哥们，你们进来坐吧。” 男人见我一直态度良好，扶了扶眼镜后，对我发出邀请。 “不了，我们身上都是血，就不进去了，等一会他们走了，我们也就走了。”我感激的对他说道。 变相的来说，今天算是他们救了我的命，如果再晚开一会门，我们就被楼下的混混追赶上了。 “没事，进来吧，我是一名骨科大夫，处理外伤，也是不在话下的。”男人再次邀请：“那哥们身上伤的太重，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很危险。” 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昏昏睡去，意识有些模糊的吴晟，我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搀扶着吴晟，让他坐在客厅的椅子上。 男人从房间内拿出一个医药箱，开始为吴晟处理伤口。 咣咣咣.... 门外，依旧是剧烈的敲门声。 声音之重，用敲来形容并不贴切，应该是砸，踹，撞。 “里面的人，赶紧把门打开，否则以后老子天天来砸你家门，信不信啊！” 大春出言威胁道。 他很聪明，他知道威胁我们没用，选择了威胁户主。 面对门外的打砸叫骂，男人眉头都不皱一下，专心致志的为吴晟除了伤口。 女人则是傻站在一旁，一动不敢动。 “维~~~~唔唔唔~~~~” 窗外，警笛声，呼啸而过。 虽然他们姗姗来迟，但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警笛声，是如此的美妙，能给足我安全感。 以前听到警笛，我都是慌忙跑路。 在警笛声响起后，门外的砸门声音，逐渐变小，伴随着一阵下楼的脚步声，最后所有的声音全部消失。 “他们好像走了。”女人胆怯的低声说着：“我要不去看看？” “别去。” 我立刻否决了女人的提议。 我怀疑很大概率大春他们会玩一出欲擒故纵，暗度陈仓，佯装逃走，实际还留着人手悄悄等候。 就等我们开门，给我们突然的袭击，所以这个门，绝对不能开。 我的手机欠费了，从吴晟的裤兜口袋中摸出手机，我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嘟.... 电话刚响一声，便被胖子快速的接了起来。 “喂，武圣你们怎么样了？”胖子紧张且激动的问道。 “我们没事，现在在烧烤店后院的居民楼里，你叫秦昊带些弟兄过来接我们。”我安排道。 警察，是指望不上的。 他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大春一伙人，包括我们，都已经打散了，到达现场后，他们也是扑个空。 问询一下情况，就会离开。 这种街头械斗，对于他们来说，是家常，只要不出人命，大家都走走过场。 而且我不打算指望他们，这里是市里，不是横河县南，在这里，他老虎没有猖狂的资本！ 等我的人到达，大春他们还不走的话，刚才那场追逐战将再次发生，而这回，我们将是猎人，他们是猎物。 “我给秦昊打过电话了，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能到。” 胖子心思缜密，做事情也想的周到。 拿开电话，我对着女人问道：“美女，咱们这是几单元？” “三单元。”女人回道。 点了点头，我继续对电话那头的胖子说道：“你们到了，直接来三单元，五楼。” 交代好一切，我挂断电话，开始接下来的等待。 大概十几分钟后，楼下再次传来一整急促的脚步声，于此同时，吴晟的手机铃声也响了。 铃铃铃.... 上面的来电显示是昊哥。 接起电话，秦昊的声音，在电话中，和楼道内，同时响起：“你们在哪了？” 确认是自家人过来，我走到房门前，将反锁的门打开。 “秋哥，你们没事吧？”秦昊关切的询问。 “我们没事，你们来的路上，看见老虎的手下了吗？”我反问道。 “没有，估计早跑光了。”秦昊摇头回道。 闻言，我再次走进屋内，此时的吴晟已经简单处理好了伤口，叫了两个小弟，让他们将吴晟搀扶下楼。 面向眼镜男人，我真诚的对他致谢：“兄弟，今天多亏你了，谢了。” 面对我的谢意，眼睛男人摆了摆手：“这有啥好谢的，我不也收你的钱了嘛。” 男人的坦诚，让我很欣赏。 这年头，拿着钱，又想要人情的人太多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叫李彦秋，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帮助的，可以给我打电话。”说着，我走到客厅茶几上，拿起笔，在一张百元钞票上，将我的手机号码写上。 “行，你们两个的伤口还是要到正规医院及时的处理一下，否则会很麻烦的。”眼睛男人目送我们离开，嘱咐道。 “好。” 离开居民楼，走出小区，门口停满了面包车，都是我的弟兄。 特意指挥车子，从烧烤店的门口绕了一圈，门口除了两台警车还闪着红蓝光芒外，大春来时开的那台车，以及不见了。 他们跑了，我们也没有耗下去的必要。 车里径直开到市二院，过去处理伤口。 身上火辣辣的疼痛，让我已经放弃挣扎的想法，直接让医生给我打上麻药，去处理伤口。 在麻药的作用下，我整个人昏昏沉沉，没一会，陷入了睡眠之中。 ....... 再次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我不由再次微微眯起眼睛。 阳光很足，应该正直中午。 精神依然是疲惫的，想要再眯一会，身上的疼痛，却让我疼的龇牙咧嘴起来：“嘶~” “秋，你醒啦？” 耳边传来闫妮妮的声音，偏头看向整个房间，房间内很安静，只有闫妮妮一个人守在我的病床前。 “你怎么过来了？”我干哑着嗓子，问道。 “我联系不上你，就给胖子打的电话，他告诉我的。”闫妮妮帮我倒了一杯水，右手放到我的脑后，轻轻扶起我的头，让我斜仰起身。 喝了一口水，如同干裂般的喉咙，如何干旱的天地灌溉一场大雨，舒爽且快意。 “你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闫妮妮关怀的问道。 “没事，都是一些皮外伤。” 混江湖的，砍人和被砍，如同家常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 “秋，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都清楚了，但是........” 第一次看到闫妮妮的面孔上，罕见出现了为难的神色。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拉起她的手，我笑着摇了摇头：“我和老虎之间的恩怨，是横河江湖的事情，里面事情复杂，这件事，你就不要参合进来了。” 闫妮妮的威慑力在于她是闫家的女儿，是闫丹丹的妹妹。 闫丹丹不会为我出头，失去了倚靠，闫妮妮就等于孤立无援，她本身对老虎是没有威慑力的。 同样，我也从未奢求过闫丹丹的助阵，更没有想过靠女人上位。 我不是一个吃软饭的，我的事情，我可以处理好。 “嗯。”闫妮妮温柔的应了一声，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第四百一十七章 祸端再起 我的伤势没有吴晟严重，同样也不轻。 所以我选择了住院。 住在医院，总比回到家中，要恢复的快一些，报仇并不急于一时。 很多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为之，横河的江湖，需要乱，而搅动这场风暴的人，不应该是来出面，哪怕我很急切。 等待，才是我目前最正确的选择。 住在医院的时间，是安逸的，偶尔还能串串病房，去看一看吴晟和蒋志楠，坐在一起聊聊家常，侃侃大山。 心中不烦恼，肩上无压力，在任何地方，都会幸福。 在医院内，我就在尽量的回避，不去想未来的琐碎破事。 医生建议我住院半个月，我也欣然答应下来，在医院正好调解一下我的心态，长时间的压抑和压力，让我内心焦虑万分。 计划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我的医院休假计划，并未如愿以偿。 在住院的第八天深夜，也就是一九九年十月二十四号。 我即将进入梦乡时，接到了一通电话，一通让我慌张，愤怒，和胆寒的电话。 铃铃铃...... “秋哥，出事了！” 这通电话，来自于胖子，而他口中这件事的主角，同样是我的兄弟。 我早就说过，他是我手中的双刃剑，用好了杀敌，用不好伤身。 没错，这件事，关于杨宇。 事情的起因，还要回到八天前的那晚。 秦昊带人解救我时，其中就包括了杨宇。 杨宇的脑回路，和普通人不同，好听点说叫脑回路清奇，难听说，就是缺根弦。 这一点，也导致他的性格是偏激的，在我们小集团内，他没有朋友。 唯一能相处的人，都屈指可数。 但他是一个忠诚的人，他的心中，有我这位大哥，我在他心中的形象，一直是伟岸的。 那一晚，在看到我受重伤，险些被大春砍死的情景后。 他怒了。 在他的心中，已经做下了一个决定，就是杀死大春，为我报仇。 杨宇认识大春，办老狗的那天，是杨宇动的手，大春也在。 后来，他也跟着我，接触过几次大春，了解大春的活动范围。 今天是十月二十四号，周日晚上。 早就做好准备，势必要为我报仇的杨宇，身揣一把杀猪刀，躲在了老虎办公室门口的一条幽暗小巷子内。 他虽然头脑不灵活，却不是傻子，他知道这里，是大春的必经之路。 晚上十点多，苦苦等待三个多小时的杨宇，终于发现了猎物的出现。 大春，现身了。 可他在这次复仇行动时，却忽略了一点，致命的一点。 这里是老虎的办公室门门口，他要办的人，是老虎集团的二号人物，同样是一位大哥。 在自己的地盘，哪位大哥出门会不带上几个小兄弟呢？ 大春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足足有十几个之多。 面对如此悬殊的双方差距，换做任何一个人，我想，他都会理智的暂避锋芒，逃之夭夭，等待再一次的机会，伺机而动。 可恰巧，私自去为我复仇的人，是杨宇。 这位死脑筋的好战狂热份子。 早已经埋伏好的他，没有因为形势和预期的不同，而撤退。 待到大春一行人，进入他的视线，靠近他躲避的区域时，他毫不犹豫的抽出了身上的刀，朝着大春冲了过去！ 现实和预期，是大相径庭的。 杀猪刀，除了在几个小弟的身上开了几道血口外，没有伤到大春一根汗毛。 这不是单挑，一个人与十个人的争斗，在短暂了几十秒内，便停歇了下来。 杨宇的狠，不是他刀功多好，体力多强，多么的能打，而在于他的不要命。 一两个人会惧怕他的不要命，可是十几个人，却能完全的碾压他。 很快，杨宇被对面一伙人控制了下来。 作为我的同僚，大春对他也不陌生。 胖子在县医院有朋友，才清楚此事，杨宇生死未知，医院没有给出明确的结论。 只知道。 六根肋骨断裂，右臂骨折，浑身上下二十多处刀伤，就连门牙，都被打掉了两颗，被人发现送去医院时，他用来刺杀大春的那把杀猪刀，正插在他的肚子上。 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怒不可遏。 没有因为杨宇的忠义，心甘赴死而感动，全是愤怒。 愤怒杨宇这个蠢货，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如果他出了意外，我怎么向他的父母交代，怎么向自己的内心交代。 他是我从农村带出来的兄弟，他认定我这个大哥，我就要保全他的安危。 同样，我愤怒秦昊，我将杨宇交给他，就是希望他能管住杨宇，而他却没做到。 现在的时间是二十五号的凌晨十二点半，距离杨宇出事，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急忙穿戴好衣服，我让胖子来接我，我们一同赶往横河县医院。 心中默默祈祷，期盼杨宇能挺过难关。 这一次来横河，我带足了弟兄，只要老虎的人敢出现在我的视线中，那么横河的街头，将再次发生一起血案。 赶到横河县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偌大的横河县医院的大院内，整整齐齐停靠了十余辆的金杯面包车，里面坐着的，都是我的弟兄。 走进医院，杨宇还在手术室中没有出来。 手术室门口，马震，于新胜，张磊，守候在手术的门前。 除此之外，还有两道我熟悉的沮丧身影，是杨宇的父母。 “杨叔，杨婶，你们也在呀。”看到两位老人，我有些无颜面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搭话。 都是一个村乡里乡亲的住着，他们与我父母的关系也不错。 这次杨宇的意外，让我深感愧疚。 “嗯，派出所联系我们，叫我们过来的。”杨叔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大夫那边，有消息了没？” 我刚刚赶到，对于杨宇的具体情况，一无所谓。 那把刀到底伤没伤到要害，是我最担心的一件事。 “刚才有个大夫出来了，说没有生命危险。”杨叔回答道。 在确认杨宇生命安全后，我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杨宇的父母都是老实人，他们没有对我进行指责，也没有阴阳怪气的埋怨。 和他们又简单聊了几句后，我走出了医院。 里面的环境过于压抑，我不喜欢。 在里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一切有胖子的安排，就足够了。 而我接下来，是要办一件大事。 我带了这么多弟兄过来，今天的事情，自然不能吃哑巴亏，我要给杨宇报仇，也同样是给蒋志楠，给吴晟，给我自己报仇。 上百个弟兄都在等我一声令下，我不能让他们失望，我要做出当大哥的样子。 我不知道大春的家在哪里，但我知道大春有一个浴池。 这间浴池是大春和他的亲弟弟一起开的，大春出钱，出关系，他弟弟和弟妹负责经营。 在横河县，垄断的寡头一共有两家，就是洪斌和老虎。 老虎垄断的县南的一切暴利行业，洪斌垄断了县北。 我们这边的洗浴，通常都带有特殊的服务，这种服务，是暴利的。 它是没有成本的买卖，‘女孩’只要两腿一张，几十分钟，甚至是几分钟，钱就到手了。 唯一的消耗品，就是浪费几张纸巾。 而好色，又是人类的天性，男人们可能为了那几十分钟，或者是几分钟的快感，而消费他们一整天的辛苦积蓄。 这种钱好赚，而且不分年龄段，针对的特定人群是没有大的限制的，唯一的限制就是性别。 我曾听到过一个‘女孩’玩笑的提起过她的一个客户，说那个男人，连‘门’都没进去，就结束了，几秒钟就将钱赚到手。 违法的行业，至今还有人再做，就证明这个行业是暴利的。 这种巨大利益的诱惑下，就会出现垄断的诞生。 在横河县，除了老虎、洪斌二位外，没有人敢开洗浴，发廊，赌场这种成本低，风险小，利润高的项目。 否则，面临的只有混混的报复，官方的查处，以及警方的不作为。 大春是老虎的手下，他提出开洗浴，老虎碍于颜面自然不能拒绝。 所以，大春是一个例外。 当初跟老虎合作的事情，大春请过我去他开的洗浴洗过桑拿，所以，我知道这家店的具体位置。 也因为这家店是大春开的，上一次我带人扫荡老虎场子时，这家洗浴得以幸免。 第四百一十八章 春雷洗浴 春雷洗浴。 透过车窗看去，里面灯火通明。 门前，两个醉醺醺，步履蹒跚的男人，打着赤膊，各自怀中搂着一位打扮妖艳的年轻女子，正淫言秽语的聊着荤磕。 叼着香烟，我拍了拍副驾驶位置，马震的肩膀，吩咐道：“马震，叫两车弟兄下来就行，其余人，让他们把车开走，不要都堵在门口晃悠。” “好嘞秋哥。” 在我的吩咐下，马震打开车门，朝着后方的一排金杯面包车走了过去。 很快，他们开始行动了，除了跟在我车后方的两台之外，其余车辆，都开进了胡同内，做好隐秘。 走下车，我活动着脖颈，直到响起两声清脆的声响后，我才舒服的停下了动作。 看着手持凶器，纷纷走下车的弟兄们，我迈开步子，朝春雷洗浴内部走了进去。 “雷哥，咱们往这边走走。” 春雷洗浴的门前，那两对男女，挡在门口的路。 一直在勾肩搭背，聊什么让人厌恶的话题。 或许是喝醉了酒，那两个男人甚至连我们到来都没有发现。 两个女人还算识时务，架起赤膊男人，朝他们向一旁拉去。 “嗯.....我还没唠完了....兄弟，你听我说奥，那个，你听我说.....” 两个男人却好像多年未见的夫妻，如胶似漆的黏在一起，说不出个四五六。 这两个赤膊男人的位置，正好堵在了进入洗浴的正门口。 “喂，滚远点。” 王琦指着两个人，怒声呵斥道。 王琦的呵斥，打搅了两人的聊天，更是惹怒了其中那位胳膊上纹了一条锦鲤的男人。 刚才那名‘女孩’叫他雷哥。 “曹你吗的，小比崽子，你叫谁滚远点呢？”雷哥耷拉的脑袋，微微抬起，搂在‘女孩’肩膀上的手，抬起一个弧度，伸出食指，指向了王琦，怒声骂道。 猖狂，很猖狂。 我以为他是喝多了酒，没见到我们这么多人而猖狂，但如今一看，不然。 他应该是喝酒把脑子喝傻了。 ‘啪’ 王琦二话不说，抬手一个耳光直接扇在了雷哥的脸上，冷声呵斥道：“你吗的，你再骂一句给我看看啊！” 这一巴掌，似乎给雷哥抽清醒了不少。 “你吗了个逼，老子可是.....”他晃了晃脑袋刚刚怒骂开口，又紧接着闭上了嘴巴。 放开了搂住‘女孩’的手，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手指了指我：“你....你...你是李彦秋！” 在他叫出我名字的时候，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这个人我一直觉得眼熟，因为背光的原因，加上他耷拉着脑袋，我一直没看清他的面庞。 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我有些印象，我和他确实有过一面之缘。 上一次大春请我洗浴的时候，他就在。 这个雷哥，就是大春的弟弟，二雷。 “二雷，你大哥在里面吗？”我微笑的看着二雷，询问起大春的下楼。 “没有，我哥今天没过来，我听说了，我哥给你兄弟打了，还差点砍死你，不过这跟我没关系，明白没？别想在我这里闹事，我二雷也不是吃素的。 还有，你也别想在我这里知道任何关于我哥的消息，明白没？我二雷再怎么说也是挑汉子.........”二雷义薄云天的磨磨唧唧絮叨起来没完没了，有些人喝点酒，就是这般招人厌恶。 所谓酒壮怂人胆，他能用这种骄纵跋扈的语气来跟我对话，是酒精和女人，给他的胆子。 “二雷，我觉得你需要醒醒酒再跟我说话。” 打断二雷的絮絮叨叨，我冷哼一声，伸手薅住他的头发，拉扯着他，朝着洗浴中心的内部拖了进去。 走进洗浴，门口的长椅上，坐着六七个打扮花枝招展，浓浓的彩妆眼影，红红的嘴唇，如同妖精一般的女人。 看到她们的打扮，就知道她们的行业。 “啊！” 见到我们来势汹汹，几个女生立即惊呼着，朝着吧台后面，帘子遮挡的一个小屋跑了进去。 扯拽着二雷的头发，我没有停下脚步，直接拉着他，走进了男浴。 “秋，秋哥，有话好商量啊，有话好好说，我又没得罪你......”耳边是二雷的求饶。 他的双手，握在我拉扯他头发的那只手上，并不算长的指甲，用力的向我手背的肉里抠去，想要借此伤害，让我放手。 忍着手背上的疼，我将他拽到温度最高，最热的那个浴池旁。 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他的头，按压进四十四度的高温水池之中。 他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所有的话都变成了水池中的气泡，咕嘟咕嘟的朝着水面上冒出。 他挣扎的很激烈，却又无济于事。 泡了他十几秒，我将他的头从水池里拽了出来。 “二雷，醒酒没呀？”我冷笑着问道。 二雷没有搭话，嘴里发出阵阵的干呕声，头部做点头的姿势，表达他的态度。 “不说话？看来还是没醒酒。” 在二雷拼命的摇头，和恐惧的目光下，我再次将他的头，按进了水池中。 现在是凌晨，这个时间段，来洗浴的人，都在二楼休息大厅，楼下的浴区，除了我们外，空无一人。 再次将二雷从水池中捞出，他那被热水泡到通红的脸上，满是乞求之色。 一口池水从他嘴中吐出，顺着他的下巴流淌而下。 ‘扑通’ 这一次，他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双手捏着自己的喉咙，开始干呕起来。 我松开了抓住他头发的手，看着上面的几个指甲印，随手的甩了甩，毫不在意。 门外，又是一阵嘈杂。 “谁他吗不想活了，敢在春雷洗浴闹事！” 一道嚣张蛮横的谩骂声，从浴室外响起，人未到，音先到。 在我和我的弟兄目光的注视下，一个剪着毛寸，脖带金链子的小伙，迈着八字步率先走了进来。 他抻着个脖子，嘴角撇的很高，带起道道皱纹，很嚣张的模样。 待到他走进之后，他的身后，又有七八个混混，走了进来。 失望的低下头，我将目光又落在了二雷的身上，几个小兔崽子而已，掀不起波浪。 “我当是谁，原来又是一群小杂碎。” 在看到毛寸小伙进来后，马震吐了口痰，不屑的开口道。 “你骂谁呢？知不知道这里是春哥的场子，你们想死是吧！”毛寸小伙那招人厌恶的声音，再次传进我的耳中。 我不喜欢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尖锐，就像一个大老娘们似的，很吵。 “让他闭上嘴巴。” 扭头看向马震，我下达了命令。 “给我砍死他们！”接到我的命令，马震拎着砍刀，没有再跟毛寸男多说一句废话，直接冲了过去。 身后，是打杀，哀嚎，叫骂声。 而我的注意力，再次全身心的放在了二雷的身上。 “秋哥，我醒酒了，你有什么指示，你说就行。” 还不待我逼问，二雷抢先开口，生怕我在对他动粗。 都说虎父无犬子，大春和二雷都是一个爹生的，两个人差距却如此之大。 第四百一十九章 卑劣手段 “告诉我，大春的家，在什么地方！”我直视二雷，逼问道。 这一刻，二雷陷入了犹豫，他闭着嘴，不再言语。 他是一个怂人，不然刚才他不可能给我下跪。 但他又是一条汉子，因为他没有选择为了自身，而出卖大春。 他不是傻子，自然清楚我想要去找大春做什么，大春是他的亲哥，他今天的一切都是大春给的。 我相信现在的他一定害怕极了，不过他没有开口，只是沉默低头不语。 “不说是吧，很好！” 我很喜欢他这种忠义的性格，不过，这并不是他幸免的资本。 放过他的唯一条件，就是用大春的地址，作为交换。 狠狠一圈打在他的脸上，我拎起他的头，直接朝着水池边的棱角位置，撞了过去！ “秋哥，你别为难我，我不可能出卖我哥的。” 二雷双手撑着墙体，极力的反抗。 他的力度很大，挣扎的又剧烈，所以他的头并没有磕到棱角处。 见他开始反抗，我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更加旺盛。 一只手拉着他的头发，我开始不停的用膝盖，去撞击他的脑袋。 一下，又一下。 每一次撞击他的过程，都会牵扯我背后的刀伤。 那是大春留下的伤，是他为了要我命，刻下的印记。 伤口撕裂的疼痛，更加加剧了我心中的愤怒。 “说不说，啊！” 我停下腿部的动作，拉扯他的头发，让他面部朝天，与我对视。 二雷没有怂，他依旧不言不语，鼻腔和口腔，在他每一次的呼吸时，都淌着血沫子。 血液，溅射在我的白衬衫上，如同印花一般，腥臭且恶心。 松开抓住他头发的手，我抬起手臂，用胳膊肘的位置，狠狠的朝着他的鼻子撞了过去！ “啊！” 鼻血在这一瞬间，如同喷发的火山，喷射而出。 二雷双手捂着他的鼻子，疼痛让他浑身如抽搐一般，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满地打滚。 我承认，我急了。 看来不使用点狠手段，他不会告知我大春的下落。 “啊，老公.....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 正当我研究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二雷逼供时。 洗浴的门口，响起一个女人的尖叫，我回眸看去，一位中年妇女，挺着个孕肚，怯生生的走进了男浴区。 当看到躺在地上，被我打成死狗样的二雷，她惊叫出声。 这是二雷的媳妇。 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我眸子亮了亮，又黯淡了下去。 动一个普通女人我做不到，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怀有身孕，我就算是一个畜生，我也不应该去打她的主意。 可我知道，这个女人，是我撬开二雷嘴的唯一突破口。 毛寸小伙几人，已经被我的手下砍翻在地，各个哀嚎连连，无任何的反抗能力。 场面，是安静的，没有异样的声音。 瞥了孕妇一眼，我淡淡的开口：“是雷嫂吧，真漂亮哈，啥时候生呀。” 我看似平常无奇的关怀话语，却引来所有人的注视。 此言出口，脚下二雷的痛叫声小了，辗转反侧，不停打滚的身体，也停滞下来。 二雷不是一个好丈夫，因为他在媳妇怀孕的时期，还搂着场子的‘女孩’欢乐。 但他应该是一个好父亲。 “二雷，你说一会你媳妇万一突然生了，你猜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呀？”我冷笑的盯住孕妇，余光扫着脚下的二雷。 “李彦秋，你要干什么！”二雷突然暴躁的嘶吼。 “就是问一下，我说的是万一，万一懂不懂？不要紧张。” 点燃一根香烟，皮鞋在二雷的身上轻轻蹭着，擦拭上面的污秽：“不过，你若是一直嘴硬，不肯说出口......啧，这个万一会不会成真，我也不敢保证喽。” 威胁，可耻的威胁。 拿家人作威胁，是真的让人可耻，这种人是我最讨厌的，这种行为也是我最不耻的。 同样，这种行为是破坏江湖规距的大忌。 可如今，我却成为我最讨厌的一种人，做出我最讨厌的行为。 没办法，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罢了。 我威胁的人是二雷，而不是那位孕妇，如果二雷能舍弃媳妇和肚子的孩子，死不开口。 我也不会去拿孕妇开刀。 吓唬而已，做到这一步了，我没得办法。 “说，大春的住址在哪！想好你的选择！” 这一次，二雷犹豫了，他眼中含着泪水，双手撑着地面，仰头看向孕妇，大声的吼道：“媳妇，快跑。” 跑！ 这个字，象征了二雷的态度。 也代表了他的选择，他在哥哥和老婆孩子两个选项中，选择了哥哥大春。 “李彦秋，有种你就冲老子来，别为难我媳妇啊！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杀了我！”二雷从地上踉跄的爬起来，对着我咆哮。 “呵呵呵，你知道我不会对孕妇动手，对吧。” 我呵呵一笑，深吸一口香烟：“你猜对了，我李彦秋还没下作到去伤害一个孕妇。” 听到此言，二雷一愣，长舒一口，如释重负。 可是他不知道，在他说出跑的一刹那，我改变主意的，我不想威胁他的！ 我觉得，他才应该是诱饵。 那个女人，更适合做我的猎物。 “你的老婆和孩子，我不会动，这是我的原则和良知，同样是江湖的底线。 但是你的孩子以后见不到爸爸，就是你自己作死的了！” 凶戾的眼眸直逼二雷，我伸手从后腰处，抽出了早已经取回的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二雷的脑袋，我偏头看向孕妇的肚子：“抱歉了孩子，还未出生就成为了单亲。” 咔嚓。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按下的保险。 食指搭在扳机的位置，做好了随时扣动的准备。 气氛在这一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哀嚎的停止了哀嚎，叫骂的停止了叫骂。 耳边只有厚重的喘息声，和水流的哗啦啦。 二雷吞咽着口水，闭上了眼睛，他没有怂，哪怕是他的双腿已经开始不停的乱颤。 “大哥，求求你放过我老公吧，你看在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面上，放过他，求你了，我的孩子可不能没有爸爸啊，呜呜呜。” ‘扑通’ 女人在门口的位置，跪了下来，面朝我的方向，真诚的乞求着。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余光扫了女人一眼，声音淡漠。 “我....我知道春哥家的住址，我给你们引路，好不好！你放我老公一命，好不好！”女人急忙说道。 她和二雷的立场不同，站在她的角度，大春的份量远不及二雷。 人都是自私的，也要权衡利弊。 二雷没有说话，在孕妇答应为我引路后，他的身体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我手中的枪。 被枪指住脑门的那一刻，他就怕了。 鲜有人能在死亡的威胁下，还可以做到绝对冷静。 视死如归是态度，是决心。 恐惧却是本能。 能够面对死亡还临危不乱的人，只存在历史，和电视剧中。 “张磊，你带人看住他们！” 走出洗浴，在孕妇的带领下，我们一行几十号人的车队，朝着远处开去。 车，停在一栋单元门前。 “大哥，春哥家就住在三楼三零一。”孕妇说道。 拉开车门，我只叫上了横河八枭的几个弟兄跟我一同下车。 办事，太多人反而施展不开，他们几个足够了。 走进楼道，爬上三楼，看着厚重的防盗门。 这场面与八天前，大春带人将我围剿在那户骨科医生家里一样。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当初，大春没有进去那道防盗门，如今，这道防盗门也将我拦于门外。 可它真的能拦住我吗？ 答案是否定的！ 站在门口，我静静的等待着，在孕妇说出大春的位置后，我就已经安排了下去。 一根烟的时间，刚刚将烟头踩灭，楼下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哒..哒..哒... 第四百二十章 办大春 脚步急促，三楼的距离，十几秒的时间。 “秋哥，这么晚呐，嘿嘿。” 孙雷子的笑容，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他还是那般邋里邋遢的打扮，讨好谄媚的笑容。 我给了他买衣服的钱，可他还是穿成这般模样，让我很无语。 或许，这就是他的穿衣风格吧，若是真让他西装革履，他也不习惯。 “少贫嘴，就这家，快点吧。”我催促道。 孙雷的专业，是偷盗。 盗门三只手，而这第三只手，很是了得。 只见孙雷从那当啷裤的大口袋中，上下摸索了一阵，最后掏出一根铁丝来。 铁丝捅进了门锁口内。 他上下转动着铁丝，发出‘咯哒咯哒’的声响。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门竟然开了。 这种手段，就连我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为孙雷的手法感到震惊！ 房门打开后，马震打着头阵，率先一步冲进了大春的家中。 “谁！” 大春很警惕，在我们进屋后，他的质问声，从右侧的主卧中响起。 他的质问，也为我们提了醒，暴露了他的具体位置。 以马震打头阵，老二于新盛，老四张佳，老六王琦，老七周平，老八毕勇成，一窝蜂的冲进了主卧的房间内。 横河八枭，除了被我安排看守二雷的张磊，以及死去的王华，都聚齐在这里。 “你们.....” “曹你吗的！” 听着里面的砍杀，打砸声，我朝着卧室内，缓步走去。 大春就如同今晚的杨宇一样，虽然能打，却双拳难敌四手。 被死死的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看着被制服的大春，我神情复杂的问道：“春哥，今天，换做是你落在我的手里了。” 在此之前，我们的关系还不错。 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呵，哈哈哈，彦秋，好本事啊，竟然找到了我家。”大春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慌张，似乎对于这一天，他早就有了准备。 “我也没办法，谁让你动了我的兄弟。”我无奈的一笑。 “他要杀我，难道我不应该动他吗？”大春反问道，这个回答让我无法反驳，今晚的事端，的确因杨宇而起。 可是我的兄弟受伤了，作为大哥的，就要出头！ “彦秋，我知道他是你的兄弟，所以他还活着，如果他是太子的弟兄，他的尸体，已经挂在了定安市的集市口了。” 大春的这句话，完全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话中意思明确，他是看在我的面子，才选择放过的杨宇。 以大春的性格，不会因为我制服了他，而对我讨好，说求饶的话，他是一个追求实事求是的一个人。 仔细回想这件事，事实也的确如此。 我与老虎已经是生死仇敌，在所有江湖人眼中，我是太子的附属，猛子的死，有我的参与。 换位思考，如果死的人不是猛子，而是杨宇。 恰好猛子又落在了我或者横河八枭任意一人的手中，那么猛子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他的死法只会更惨。 大春是有能力杀死杨宇，并将他的尸体挂在定安市的集市上，由此来打太子和我的脸上。 可是他没有这样做，杨宇也确实没有死。 “大春，如果上一次我落在你的手中，你会放过我吗？”我目光直视大春的眼睛，逼问道。 他已经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他就是我的敌人。 对待敌人，我不再会心慈手软。 “不会。” 大春波澜不惊的眸子更加坚定，说出了这句实话。 “你是虎哥点名要杀的人，而杨宇不是，所以他可以活着，若是你落在我的手中，只有死。” 大春很诚实，如同我第一次见到他那般，有些愣，却如同一根松树般，有种韧劲。 “所以啊，我落在你的手中你不会放过我，而如今你落在了我的手中，而我........” 深吸一口气，我冲他淡然一笑。 四目相对，大春的目光从最开始的一抹慌乱和期盼，渐渐变的惨淡和释然。 “而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这是我最后的决定，不是我心慈手软，正如他所说。 老虎要办的人是我，而不是杨宇，所以他放过了杨宇。 我要办的人是老虎，不是他大春，同样我会放过他。 只不过，我不会再希望横河的江湖上，老虎的集团内，再有大春这号人物。 他是一个让我忌惮的人。 “大春，我只要你两条腿，不过分吧！” 目光陡然转冷，我扭头看向手持杀猪刀的马震，命令道：“可以动手了！” 我丢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了这间房。 走出房间，进入客厅。 这时我才发现，这个三室一厅的房子内，不仅仅只有大春一个人。 一个银发老太，佝偻的身体，凹陷的眼眶内，被耷拉的眼皮遮住半边的眼睛，正探着头，站在次卧的门口张望着。 “小娃子，里面这是干啥呢？”老太太眯眯着眼睛，指着大春的房间询问道。 “奥，里面谈些事情，大娘你快进屋休息吧，跟你没关系。”我劝说道。 我不希望办大春的场面被这位老太太看到。 并不是怕她打扰我们办事，只是觉得那样做，对她的心灵伤害太大，我怕她接受不了。 “啊？我耳朵背，你大点声。”老太太声音很大，身体朝着我这边凑了凑。 “我说，里面谈事呢，你快回去休息吧。” 大春的床头是朝墙的，在房间的内侧，老太太的站位的角度，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奥，这么晚能谈什么好事，哎呦！” 老太太满脸的皱纹颤了颤，极度嫌弃的丢下这样一句。 “小娃子，我看你年纪不大，人长的高大帅气的，找份正经行业做，离我家的娃远点，他不是啥好饼，别误入歧途，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呦。” 老太太真诚的劝告，让我身体猛然一怔。 她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我家里的妈妈，想起我妈那张慈祥的面孔。 每次见到我回家时的灿烂笑容，以及离别时的担忧。 大春在整个横河县南江湖里，是二号人物，是一位大哥，他在这条路上是成功的，可他的母亲，却如此的厌恶和嫌弃。 她厌恶的是我们的职业，黑社会，混混，社会的毒瘤。 我想，我的父母也一定是这样。 大春在江湖道路是成功的，横河江湖纵横十余载，可他依旧逃不过被办的命运。 我呢？ 我这一年内就经历的数次生死危机，以后呢？ 我能每次都那么幸运吗？ 这一刻，我多想告诉这位老太太，告诉他，我听话，我不混了，我守在父母身边，结婚，生儿育女，一家人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可是我没有这个机会了，我连放弃的资格，都没有！ “我....我知道了。”干涩的声音，在我的喉咙间发出。 我不知道该如同面对她，这一刻我有一种幻觉，我感觉站在面前的人，是我的母亲，在对我劝说。 老太太或许听不清我的话，但她却能看清我的表情。 她的眼中是失落的，厌恶的，最后狠狠的关上了她那屋的房门。 点燃一根香烟，我注视着那道紧闭的房门，心头感慨万千。 红色的烟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着。 一股白色的烟雾，从我的鼻腔中，犹如两条长蛇，喷薄而出。 哒..哒..哒... 身后，是一阵清脆的脚步。 “秋哥，事情办妥当了。”马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看了一眼几位弟兄，我点了点头：“辛苦了，走吧。”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一条生路 杨宇没有死，所以我选择给大春留了一条生路。 失去双腿的他，虽然不能在混迹江湖。 正常生活，却没有任何问题。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失去双腿是一种痛楚。 但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对他而言，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大春的性格和普通的混混不同，他没有挥金如土的习惯，不赌博，不涉毒。 他跟着老虎在横河县南称雄称霸十载，一定攒下了不少积蓄，足够他安逸的过完下半生。 也算是满足了他母亲的心愿。 走下楼，寒风萧瑟，吹动我的衣襟。 这一夜，过的很漫长，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从我们踏进春雷洗浴，再到办掉大春，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横河县，不是久留之地，我们也该离开了。 车子抵达春雷浴池，我目光落在身旁神色慌张的孕妇脸上。 “你可以下车了。” “嗯。”孕妇微微偏过头，目光与我对视一刹那，如释重负般应了一声，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通知张磊，撤吧。” 在我的吩咐下，马震拿出电话，拨通了张磊的电话。 嘟....嘟....嘟..... “没人接，我下去看看。”铃声响了许久后，却无人接听。 于是，马震抬腿就朝着车下走去。 而我，却意识到事情可能并非巧合。 “叫上弟兄，一起去!可能要坏事！” 我快速的拉开车门，朝着春雷洗浴走去。 春雷洗浴的装修，和大部分浴池一样，门口是吧台。 走过吧台，朝着里面拐一个弯是男浴池更衣室，更衣室再往里走，才是洗浴区。 在洗浴区发生的任何事情，从门外，我们是看不见，也听不着的。 可就在刚刚，我看到了一个手持砍刀的男人，从男浴区跑进了吧台。 那个男人是我所陌生的，不是我的弟兄，也不是毛寸男带着的几个小弟。 随着距离的拉近，里面的砍杀谩骂声音逐渐扩大。 “不好!” 马震惊呼一声，带着手下的兄弟，如同潮水一般，涌进男浴区的方向。 这种群殴的争斗，我这位做大哥的，肯定不会打头阵。 站在吧台处抽完一支烟，我缓步走进洗浴区中。 一股血腥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 人头攒动，刀光剑影。 “去你吗的，砍死你们。” “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敢来这里闹事！” “这里算个球，老虎的办公室老子都砸过。” 听着耳边混乱的声音，看着满地的狼藉，鲜血与水的混合物，铺满整个地面。 马震一行人的加入，彻底扭转了局势。 并且以摧枯拉朽的势头，碾压着对方。 这场争斗又持续了两三分的时间，便再次陷入了平静。 “秋哥，你们回来的真是时候。” 张磊擦拭着脸上血迹，对我打起招呼。 “你们没事吧？”我问道。 “没事，这帮小崽子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他吗的！”张磊气愤的叫骂着。 脚，还不忘朝着身边一个混混的脸上踢去。 地面上，杂乱无章的躺着十几个混混。 其中几个，我看着并不眼生，他们都是大春的手下。 “李彦秋，这里是春哥的场子，你打的人是春哥的亲弟弟，你今天动了我们，下一次的追杀，你就没有上次那么好运了！” 其中一个脸部肿胀如猪头的混混，口齿含糊不清的叫嚣着。 被打成如此惨状，若不是他那独特的纹身，我险些没认出他来。 他是大春最亲近的小弟，上一次在大排档门口，就有他一个。 我后背那条最长的刀口，也是他留下的杰作。 “大春嘛，以后可能要退出江湖了，一个失去双腿的混混，拿什么威胁我？嗯？”我阴冷的目光与他对视，嘴中的言辞，是讥讽的。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纹身小弟，不可置信的睁大了他那被打到淤青的眼睛。 走到他的面前，我用居高临下的视角，轻蔑的注视着他。 “我说，大春已经被我办了，他不可能为你们出头了！” 我冷笑着丢下这句话后，不再理会他们。 杨宇的仇，已经报了，横河县不能再继续待下去，否则会有大麻烦。 “叫上兄弟们，都撤了吧。” 对着身边的于新胜吩咐一声，我转身离开。 消息能走漏到纹身混混的耳朵里，自然老虎集团的其余人，也同样会收到消息，趁着他们没有赶过来，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 十几辆金杯面包车，呼啸而过，在出现路口处，分道扬镳。 马震要带着人回青林镇，张磊他们回五星镇。 其余人都跟着我，回到了市里。 杨宇那边有胖子在安排，胖子做事缜密，我可以放宽心。 我没有再去医院，而是直接回到了家中。 解开纽扣，将沾满鲜血扯衫扔进垃圾桶中，洗了一个热毛巾，为自己擦拭身体上的血腥味。 伤口没有愈合，还没有拆线，不能洗澡，只能用热毛巾来凑合。 一夜无眠。 对于办人，我已经习以为常。 只是那银发老太太的失望目光，让我久久不能释怀。 直到太阳冉冉升起，透过窗户，光芒打在我的身体上时，一阵困意才笼罩了我的全身。 .......... 这一觉，我没有关闭手机。 期间接到了几个电话，我也都是‘嗯啊’的应付着，都是一些询问，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黄昏。 窗外，浠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唰唰’ 雨声，仿佛是有魔力一般，让人心情沉静，让人困意盎然。 伸了一个懒腰，依靠在床头上，我点燃一根香烟。 目光眺望着外面的雨景，我喃喃自语：“雨，不长久了。” 十月份，对于北方来说，是寒冬的敲门砖。 我住的这所高档小区，在中旬的时候，就开始供暖了。 雨的季节要结束了，雪，快到了。 打开电视机，我随意的播换着节目，我知道自己应该有许多事情要去做。 可是现在，我只想懒散的躺在家中，安静的度过这个雨季的下午。 过了不知道多久。 在电视剧和雨声的双层催眠下，我再次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吵闹的手机铃声所叫醒。 铃铃铃...... 睁开眼睛，太阳已经落山，月亮高高挂起。 雨，还在稀里哗啦的下着，并且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这应该是寒冬来临的最后一场雨。 电视剧内，正在演播着广告，是功夫巨星代言的，关于一个vcd的广告。 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哪位呀？” 打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秋哥，是我，宁卫华！”一道熟悉的声音中，带着急迫，他将声音尽可能的压低。 宁卫华，他是王华的弟兄。 当初王华在青林镇反叛称霸，手下一共有四个得力弟兄。 分别是宁卫华，邢起初，石文举和高宏。 现如今，这几兄弟中，只有宁卫华独善其身，幸免于那次勾心斗角的算计。 “怎么了？” 我猛然坐起身体，催促着问道。 如果没有突发的事件，他不会给我通话，轮也轮不到他。 一定是马震青林阵这边，出现了变故。 “老虎的人来报复了，他们就在歌舞厅里，来了好多人！”宁卫华急切的说道。 因为紧张，我隐隐还能听到他牙齿打颤的清脆撞击声。 老虎的报复很突然，却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老虎手下两名得力干将，在短短几天内，一死，一残疾，换做是任何一位大哥，都会愤怒，疯狂。 “行，我知道了。” 挂断了宁卫华的电话，我拨给了距离青林镇最近的五星镇张磊。 他们距离最近，是驰援的最佳对象，若是等我从市里调人，赶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嘟...嘟...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第四百二十二章 雨夜提刀人 一连拨打了几个电话。 张磊，于新胜的，包括和尚的电话，都没有接通。 手机停靠在耳边，听着里面叽里呱啦的一堆外国话，一种危险感，充斥着我的大脑。 都不接电话，这绝对不是巧合，唯一的答应，就是他们都在遭受着老虎的攻击。 老虎是疯狂的，也是强大的。 从市里调人过去来不及，让太子从定安市派人，也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老虎选择了出手，就不会被同一个绳索绊倒两回，青林镇和五星镇那零星几个小警察，不会去现场的。 老虎，有准备的。 越是慌乱的时刻，更要保持头脑的绝对冷静，否则只会病急乱投医。 思来想去，我再次拿起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一阵阵嘈杂的声响，从话筒中传来。 “秋哥，什么指示？” 面对对方的询问，我没有绕弯子，直言说出了我的目的：“黄老板，青林镇有难，老虎的人在歌舞厅办事，我需要你的帮助。” 横河下属五镇中，最有希望给予我帮助的人，就属西寨沟子镇的黄老邪。 上一次青林镇被砸时，他就提出过帮助我。 所以，五镇盟中，我第一个电话，打给了他。 “嗯....行，秋哥开口了，这件事我一定尽力！”黄老邪略带醉意的声音，有一些大舌头。 他没有多少的迟疑，直接答应下来，他的决定，让我很感动。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黄老邪的决定，够仗义。 挂断黄老邪的电话，我依次的拨给了张家镇的宋天刚，和五岗镇的郭二。 不出意外，宋天刚以为母庆生为由，委婉的拒绝了我的请求。 郭二没有拒绝，他嗯啊的答应下来，不过听他的语气，我就知道这件事，他不会帮我。 青林镇是薄弱点，五星镇有和尚与张磊的联手，我还能安心一些。 通知过秦昊后，我也紧忙穿上衣服，驾车朝横河的方向赶去。 车上，发生了一件让我震惊之余，还颇为感动的一件事。 这件事，同样来自于一通电话。 铃铃铃...... 接起电话，因为心中烦躁和急切，我的语气也没有平时的友善。 声音中，带着一抹浓浓的不耐烦：“喂，怎么了？” “什么语气啊，咋的，媳妇跟人跑了呀。”陆凯略带笑容的调侃，从电话中响起。 “没时间跟你扯皮，什么事？”我不耐烦的催促着。 心中的烦躁，让我没心情跟他开玩笑，我已经在强忍着挂断他电话的冲动。 “听说老虎找你报仇了，横河县与青林镇都沦陷啦，是吧。 没想到你小子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陆凯嘲讽和卖关子的说了两句。 正当我准备挂断他电话，或者痛骂他两句时，陆凯轻叹一声：“叫你的人直接去青林镇吧，五星镇的事，我来帮你摆平，马上就到了。” 闻言，我紧皱的眉头，皱的更深。 或许是受宠若惊，第一时间，我竟然没有完全搞懂陆凯话语中的意思：“嗯？什么意思？” “我说，我已经带人去五星镇了，你直接去青林镇吧。”听到我的疑惑声，陆凯再次重复一句。 心中的不可置信，被确认为现实时。 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这就是兄弟，在危难之际，愿意出手帮助的兄弟。 “凯子，你冒然出手，刘野那边......”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一切皆在不言中。 这件事，绝对是陆凯的个人行为，而不是刘野的安排。 刘野的消息没有那么快，他也没有那么好心，若是刘野，他巴不得我和老虎闹到天翻地覆。 这件事，应该是胖子那里走漏的风声，传到了陆凯的耳朵中。 胖子身处江湖生意事，却并非江湖人。 我与陆凯之间，因为立场的不同，会有江湖事件上的回避，不能走动过于频繁。 但胖子和我们每一位的来往，都非常频繁，他不是江湖人，不需要顾虑太多。 胖子也是聪明人，该说的他会说，不该说的，他从来也不会跟陆凯提。 “野哥那边不要紧的，他既然选择将人手交给我，我就有权力安排，哈哈哈哈。” 陆凯语气是得意的，我明白，他想让我放心，不要顾虑那么多。 他不过是刘野的管家，没有刘野这位‘老爷’的旨意，他擅自出手帮我，或多或少对他有影响。 但作为兄弟，他愿意帮我，即便被刘野责备或惩罚。 心中感慨万千，一切的感动，都化作了一句‘玩笑话’：“行，那你可别给我办砸了奥，抓点紧吧。” 挂断电话，我加快了速度，朝着青林镇赶去。 五星镇方面，有和尚与张磊的联手，外加陆凯的驰援，我基本可以放心了。 但是青林镇，确实孤立无援，西寨沟到青林镇也需要一定时间，而且就算黄老邪及时赶到，以他的势力，未必能起到逆转战局的作用。 下雨路滑，同样拖延了我的时间，五十分钟后，我赶到了青林镇的时候，整个镇子一片死寂。 ‘哗啦啦’的大雨，冲刷掉硝烟，仿佛从未发生过争斗一般。 雨刮器一次次的拨掉如同盖帘般的雨水，在朦胧的视线中，我看到前方倾盆大雨中，站着一道人影。 他似站，似跪，手中的开山刀在汽车远光灯的照耀下，闪着寒芒。 我看不清这人的样貌，但我却一眼认出了这个人。 这位雨中拎刀人，正是李双江！ 董京忠的表弟！ 那个拼劲浑身力气，把董京忠背进医院的小伙，他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将车停到他的身边，不顾大雨的浇灌，我走到了他的身边。 雨水在一瞬间，打湿了我的全身，灌透了我的衣物。 “李双江！” 我大声喊叫着他的名字。 雨水声很大，它将我的声音淹没。 “李双江！” 我再次喊道。 这一次，李双江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随后他全身猛的一个颤抖，如同封印的野兽觉醒一般。 他双眼血红，挥舞着手中的砍刀，竟然朝着我砍了过来。 我们两个人的距离有三步之遥。 这个距离，即便他的攻击出乎我的意料，我也轻松的就躲闪掉了他迟钝的刀子。 “你他吗疯了，是我！” 我怒吼一声，一个箭步冲到了李双江的面前，一把按住了他拿刀的手。 不是我反应快，有功夫。 之所以能近身按住他的刀，是他的速度和反应太慢了，就好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他受了伤，又筋疲力竭，长时间的砍杀，以至于他的神智都变得不太清醒。 绕是如此，我想去夺下他手中的刀，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那把刀如同镶嵌在他的手心内一样，无论我如何拉扯，都纹丝不动。 “我杀了你，砍死你们！” 李双江还想举起他的刀来砍我，那只手却被我死死按住。 他挣扎着，我却按的更加用力。 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哪怕他用尽浑身解数，也挣脱不掉我的束缚。 挣扎无果后，他放弃了手中的刀。 ‘当啷’一声，刀掉乱在被雨水灌溉后的水泥地面上，发出一连串‘当啷’‘当啷’的声响。 这声音在雨中，由于闪电一般，清脆。 我以为他醒过来了，他不曾想，下一刻，一只拳头朝着我的脸，打了过来！ 面部挨了一拳，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他的拳头，软弱无力！ “王八蛋，我杀了你们！” 第四百二十三章 噱头而已 “李双江，是我，你冷静点。” 我瞪大了眼睛，与他对视着，双手摇晃他的肩膀试图唤醒她。 可他就好像那种得了战争后遗症的士兵一般，癫狂的朝着挥舞着拳头。 一拳又一拳。 拳头虽然无力，但也给我打出了火气。 疯狂的举动，该得到制止了，我不可能让他继续的疯狂下去。 手伸到后腰处，我摸出了那把仿制的枪。 “你在打我一拳，试试看。” 我声音低沉，不包含一丝感情，目光冷漠。 当枪顶在他的脸颊，颧骨位置时，李双江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恍惚的与我对视，眼神也清明了许多。 “秋...秋哥。” 叫出我名字的那一刻，他的泪水，涌进眼眶，在雨水的掺和下，流落。 眼前的一幕，让我想起那个夜晚。 那个公园前，在磅礴大雨中静置仿若死物的女生。 那个我爱的女人，却将我出卖给警方的戚瑶！ “他们人呢，怎么就你在这里？” 我拉着李双江，坐进了汽车中。 雨水灌湿了我的全身，衣物湿哒哒的贴在皮肤上，让我极为的不舒服。 “我不知道，都打散了，都打散了。” 看着李双江恍惚的模样，我知道，在他这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启动车辆，我直接朝着歌舞厅的方向赶去。 在歌舞厅的门外，停止了七八辆各式各样的汽车。 往日，这个时间段正应该是歌舞厅最热闹的时候，而今里面却安静无比，整个镇子都是死寂沉沉的。 停下车，我紧握手枪，走进了歌舞厅内。 距离争斗的开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一切，或许都结束了。 走进歌舞厅内，站着的，坐着的，很多人。 没有打杀和叫骂，一个个呆若木鸡，失魂落魄。 湿漉漉的衣服，如同落汤鸡一般。 “秋哥，你到了。” 见到我的到来，不远处的长椅上，黄老邪站起身，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在他那件墨绿色的外套上，敞着几个被刀割出来的大口，隐约间能看到里面血迹斑斑的伤口。 他同样受伤了。 “黄老板，今晚多亏你的帮助，你也受伤了，赶快去医院包扎一下。”我迎接上黄老邪，表达我的谢意。 他能过来挺我，为我的手下负伤，足以见状他对五镇盟的看重，对于我的重视。 “大家都是道上混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黄老邪无所谓的说道。 “这份情，兄弟记下了，日后有事，说一声。” 这是我给黄老邪的承诺，短短一天后，就成为了他的一道保位符。 我不希望五镇盟只是一个噱头，我要的是联盟，是盟友，而不是一个称号。 黄老邪今天出面，他是我的盟友，那些玩世不恭的，坐山观虎的，别以为他们是耍了小聪明，我拿他们不得。 当时五镇盟的盟约，无论哪一方受到老虎的攻击，其余成员必须齐心协力，共抗外敌，他们没做到。 终有一天，他们会为了背叛承诺，而付出代价！ 正当我与黄老邪客套话的时候，宁卫华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秋哥，你快去医院看看吧，震哥伤的很严重。” 从我进来之后，还没有看到马震的身影。 我也正准备开口问这件事，宁卫华就赶了过来。 “黄老板，我先去医院看看，失陪了。” “行，秋哥，那我们也回去了。” 老虎的人都撤离了，这次青林镇损失惨重。 刚刚走出歌舞厅，就看到秦昊的带着弟兄赶了过来。 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如今应该做的，是祈祷弟兄们都安然无恙。 开车来到镇卫生院，里面密密麻麻，座椅上，走廊内，挤满了人。 几个医生，在人群中穿梭，为他们处理着伤口。 “秋哥。” “秋哥。” 见到我进门，小弟们纷纷招呼着，语气却是低落，沉重的。 “嗯，马震呢？”我问道。 “在手术室。” 其中一个小弟，回答了我的问题。 站在手术室的门口，我安静的等待着。 哪怕心急如焚，只有等待，才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铃铃铃...... 等待的期间，我接到了来自陆凯的电话。 “凯子，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我询问道。 五星镇，同样是我关心的重点，不过五星镇的实力远比青林镇强势，所以，我没有过多的担忧。 “没事，我过去的时间刚刚好，正好参加上了这场争斗，你也就经济上有些损失吧。 对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经济的损失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木材项目在这一段时间，已经让我赚到盆满钵满。 那些钱，按照我目前的消费水平，足够我挥霍一辈子。 钱，我不在乎，只要兄弟们没事，就万事大吉。 “我这边，说不好，马震还在手术室里。”我回道。 “行，给你打电话就是通知你一声，我们也回横河了。” “谢了兄弟。” 挂断电话，倚靠手术室的门口，点燃一根香烟。 我很费解，为什么参与办猛子这件事，太子，和尚，都参加了，老虎要拿我开刀。 他面前最大的敌人是太子，最容易解决的敌人是和尚，可他非要抓着我不放。 难道我看起来很好欺负不成？ 本应是他和太子之间的争斗，再次回归到我们之间的恩怨，愤怒之余，难免心悸。 我胆怯了，有勇气办掉大春，砸老虎的场子，不代表有实力和老虎抗衡。 若是一旦老虎铁了心要办我，我同样会让他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压力，如山般的落在我的肩头，压到我喘不过气来。 默默的抽着烟，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手术室的门开了。 ‘咯吱’ 房门打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摘下手上的手套，从手术室内走了过来。 “大夫，我朋友他怎么样了？” 我的心情，忐忑且紧张，担心马震会出什么意外。 在等待的期间，我打听过他的伤势，小弟们含糊不清，只是说伤的特别重，没有人能说出具体情况。 甚至于是生是死，他们都不清楚。 “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目前没有大碍，只是，他的右手很难恢复到从前，也不要灰心，多做康复训练还是有希望的。” 听到马震没有生命危险时，我长舒一口气，心中悬着的大石也得已落地。 做我们这一行的，从踏入江湖开始，就背负了巨大的风险。 别说是马震，强如太监，同样在这条路上，失去了作为男人的根本，任何一个大哥，只要在这条路上混，就会有受难的风险。 受伤，就会有致残的几率，马震能保住性命就足够了。 马震因为麻药作用下，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镇里的医疗环境和医学水平远不及市里，为了能让马震及时接受到更好的治疗，我又从市里调来的我市二院的救护车，将马震送往了市里。 一切安排妥当，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初衷与规距 回家的路上，我拨通了陆凯的电话。 我知道这个时间他还没有睡，今天晚上的事，多亏了他的鼎力相助。 我们是兄弟，但他是刘野的小弟，陆凯能够力排众议，不惜惹恼刘野来支援我，足以见证我们的手足之情。 嘟...嘟...嘟.... “怎么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不会你也挨揍了吧。” 电话刚刚接通，那边就传来陆凯有些无奈，有些戏谑的声音。 “咋的，耽误你干好事了呀。” 我做出试探和小心翼翼的语气，开口玩笑道。 “滚滚滚，有没有正事呀，没有我挂了。”陆凯催促着，隐隐能听到他那边粗重的鼻息声。 “真办事呢呀，哈哈哈哈，打扰了。” 我调侃的呵呵一笑，也不卖关子，说出我的想法：“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陆凯帮了我的大忙，我想当面表达一下谢意，而且他冒然出手帮我，不仅是触犯了老虎的眉头，也会引得洪斌的猜忌。 我是洪斌的敌人，刘野是洪斌的手下，陆凯代表的又是刘野。 陆凯帮我，就等于是刘野在出面，场面上看这件事，好说，不好听的。 外加上一次龅牙的挑拨，更大的程度的加剧了两者的分崩离析。 这件事，陆凯承受巨大的压力，我也要为他分担一些，共同商议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如何面对。 我们是兄弟，虽然不是同一立场，但兄弟齐心，共同奋斗，也是我心中所愿。 “咱哥俩还整这客套事……” 陆凯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嗯…明天你等我电话吧，正好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朋友？谁呀？” 我诧异的问道，陆凯每天接触的人都有限。 胖子跟他走动密切，却一直不曾听说过他有新的朋友，而且是值得给我们介绍的。 “等明天见面，你就认识啦，现在说了你又不知道。”陆凯卖了个关子。 “行行行，那你先忙正事吧，造小孩要紧，明天等你电话。” 跟陆凯玩笑了两句，我挂断了电话。 对于陆凯的朋友，我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我对陆凯很了解，可以说，在他逃亡缅甸之前，他家里几口人，有几个朋友，一共睡过几个娘们，第一次给了谁，我都了如指掌。 我所不知的，是从逃亡缅甸之后的事情，他的朋友，一定是在这期间接触的。 我想，大概率应该是他在缅北交的朋友来到了东北，他想给我介绍了一下。 如果是缅北来的朋友，我还真的想要见一面，看看他到底是缅甸人，还是国人。 不过无论他是哪种人，都一定会是个狠人。 ........ 次日。 正当我沉醉于梦境中时，枕边的手机冷声，打断了我的美梦。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是上午九点十三分。 这个时间，对于普通的上班族来说，或许已经是一天劳动的开端。 但对于我们这些混社会的混子来说，属于是深度睡眠的休息时间，做我们这行的，时间差是颠倒的。 铃铃铃..... 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陆凯后，我接起了电话。 “喂，凯子，定准时间了吗？” 我睡眼惺忪，声音是刚睡醒时的懒撒，略带一些沙哑。 “还没睡醒吗？都几点了！”陆凯故意将声音说的大声，几点了，这三个字，甚至是喊出来的。 他这一声喊，震的我耳膜生疼，连忙将手机拿远了一些：“喊什么喊，你要影死我呀。” “中午十一点半，在市里海岸庄园，静怡厅，你直接过来吧。”陆凯说道。 “海岸庄园？”我诧异的开口。 海岸庄园那是什么地方？闫丹丹的地盘！ 虽然那里是我市档次最高的接待场合，可那里是闫丹丹的地盘，说句实话，我现在挺怕见到这个女人的。 也许是做贼心虚吧。 她们不同意我与闫妮妮在一起，为此，她甚至想要联合老虎对付我。 现在，我岂不等于是自投罗网。 她不会在明面上对我怎么样，但我依旧对于跟她的碰面，产生惧意，心中暗自祈祷不要跟她偶遇。 “对了，海岸庄园，好像你大姨姐是老板吧，都自家企业，不得多赠几个菜啊，哈哈哈哈。” 陆凯清楚我和闫家的分歧，他居然还借着这件事调侃我，这让我不禁觉得他选择这个餐厅，都是故意为之。 “赠你个头。” 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在确定好时间和地址后，我开始起床洗漱。 穿戴整齐，我坐在沙发上，拨通了闫妮妮的电话，跟她说了一下，我中午会去海岸庄园吃饭。 那是她家的地盘，我过去，肯定要提前打声招呼。 挂断电话，坐在沙发上，我陷入了恍惚之中。 或许是压力越来越大，我的记忆力也变的差劲，昨天夜里我想了很多，我知道今天我有许多事情要做。 不仅是去和陆凯吃饭，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可今天醒来之后，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坐在沙发上，一连抽了两根烟，抽到我头昏脑涨，终于，我才想起来一点头绪。 顺着这缕头绪慢慢思索，才将整件事回忆起来。 拨通和尚的电话号码，这件事，由他来出头，会更加方便。 嘟...嘟...嘟.... 电话响了几十秒，正当我准备挂断的时候，电话接了起来。 “嗯.....秋哥啊，怎么了？”和尚的声音，同样是昏昏沉沉的，他也是被我电话所吵醒。 “还没醒呢？有点事跟你说一下，你清醒清醒。”我说道。 “嗯，睡的太晚了，昨天忙到了后半夜。” 和尚打了一个哈欠，电话中，又传来一阵‘咕咚咕咚’的灌水声后，他似乎清醒了许多：“什么事？非要现在说不可？” 这件事很急，但不至于差这一会的功夫，只是我怕等到下午忘了。 “昨天晚上，你看到郭二了吗？”我直言开口问道。 五镇盟中，黄老邪出面鼎力相助于我，张家镇的宋天刚在电话中就明确的拒绝了我的请求。 只有郭二的态度模棱两可，他表明是答应了，其中敷衍的成分，是更多的。 “奥，你说郭二呀，我看见了，他吗的这个王八蛋，事情都过去三个小时了，老子都准备回家睡觉了，他才来，这群王八蛋，说人话不办人事的东西。” 提起这件事，和尚的情绪显得十分气愤，跟我抱怨着。 心情一沉，随后转为玩味的心态。 好一个郭二，跟我在演戏，做样子做到了我的头上，我不可能给他这个脸！ “费劲力气成立的五镇盟，终究是摆设呀，这群人捞足了红利，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这就是人性啊，哈哈哈哈。” 我轻蔑的冷笑一声。 成立五镇盟时，我的初衷是为了瓦解老虎的统治，从未想过借助三镇的力量，所以上一次老虎的袭击，我没有向任何人发起请求。 时间和形势，会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当初我们势单力薄，太子没有借口驰援，如今，局势已经挑明，我也无需瞻前顾后。 初衷是我的初衷，规矩是我的规矩，我有定义权！ 如今，我要遗忘掉初衷，破坏由我成立的规矩。 人，认不清现实，分不清自己的地位，是很可悲，可笑的一件事。 人，永远不要自视过高，你所认为的强大和资本，在外人眼中，可能连屁都不是！ 黄老邪出力了，受伤了，他是聪明的。 郭二和宋天刚的玩世不恭，看似他们坐山观虎，稳如泰山，既没得罪老虎，又没有损失，看似是双赢。 实际，他们是愚蠢的，这等关头，他们还想着中立，互不得罪，可笑之极。 他们终将要为昨天的愚蠢，而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秋哥，你的意思是？” 和尚何其聪明，从我委婉的言语和口气，就听出我话中的内涵。 “没错，就是你想到的那样。”我给予他的肯定。 沉吟了几秒钟，和尚再次开口。 “会不会操之过急，昨天晚上兄弟们才安顿下来，还有不少弟兄在家养伤呢。”和尚试探的问道。 “你都觉得急，那他们呢？” 嘴角微微掀起一个弧度，我继续说道：“这个时间段刚刚好，他们也没有太多防备，而且，办几个人而已，不需要太多弟兄吧，哈哈哈哈。” 对付几个自视过高，轻狂大意的傻子而已。 他们走的路，是我曾经，踏过的。 看到他们。 回想起来当初我在老虎与刘野之间的无间道，原来是如此的可笑！ 第四百二十五章 四爷胡少卿 “秋哥，你准备怎么搞？” 和尚不假思索，直接询问我的主意，这是一种信任的表现。 他对我的信任。 “鸿门宴。” 吸了一口烟，我淡淡吐出三个大字。 “时间定在晚上，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安排。” 当初项羽鸿门宴，刘邦得以逃过一劫，成立了汉室王朝。 就不知他们几个，会不会那般好运，逃过一劫，继续做他们的土皇帝。 “好嘞。” 和尚与胖子一样，都是实干型选手，只要交给他的事情，完全可以放心。 挂断电话，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我驱车赶往了我市最奢华的接待场所，海岸庄园。 十一点十分，我赶到海岸庄园。 车子停进停车场后，我径直走进海岸庄园专门做餐饮的这栋大楼。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先生有预订吗？” 女迎宾员三十度鞠躬后，礼貌的询问到。 没有浮夸的迎宾仪式。 我一直认为，那种大声欢迎的口号，是土掉渣的行为。 能来这里消费的，都是追求档次，却又内敛的客人。 闫妮妮跟我讲述过，海岸庄园主要的接待客人，是官方的领导，那些吃公粮，开单子，对于花钱，已经失去兴趣的大人物。 所以，海岸庄园的服务，以及公关，绝对是顶级的。 海岸庄园，是一个有钱，就能享受到极乐的地方。 面对迎宾员的问询，我回答道：“静怡厅。” 包厢是陆凯订的，想来，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先生这边请。” 做出请的手势，迎宾员保持着微笑，为了引领道路。 这里的服务员，每一位的姿势，都是空乘级别的，经过重重选拔，培训，才能胜任这份工作。 哒..哒..哒... 高跟鞋践踏在瓷砖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种声音，听在每一位男人的耳中，都如同天籁一般，调动心弦。 坐电梯，径直来到三楼，女迎宾员轻轻推开了双推门的大包厢。 “先生，静怡厅到了，里面请。” 女迎宾员侧身让路，手肘弯曲，掌心向上，做出请的手势。 她们每一个动作的每一个角度，都是固定好的，如同被设定的机器一般，专业，整齐。 包厢内，除我之外，只有那位迎宾员，矗立在门口的位置，随时等待我的吩咐。 陆凯他们还没有到。 坐在椅子上，目光随意的打量起整个包厢。 来过几次海岸庄园，却还未曾在这里用过餐，包厢内，装修的时尚，大气，足有四五米高的举架，让整间房显得更为宽敞，舒适。 透过偌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秀丽。 等待了十几分钟，门口的位置，传来了几道畅谈的嬉笑声。 其中，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那道声音不是陆凯的，不是兰娜的，而是来自刘野！ 他怎么也来了！ 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眸子微微暗沉了些许，一种不爽的怒气，由心而生。 我和刘野没闹到生死仇敌的程度，自从我办掉鸭子后，他也没再出现我的生活中。 我们还是合作伙伴，却应该是互相回避的那种合作伙伴。 我坑了他，他坑过我，从正常人的思维来讲，已经是不可化解的隔阂。 刘野的到来，陆凯没有提前跟我打招呼，这让我觉得，自己被卖了。 咚咚咚.... 包厢门被轻轻敲响三声后，迎宾员侧身让路。 率先映入我视线中的人，是陆凯，在进入包厢后，他朝着我挤了挤眼角，停下了脚步，恭敬的等待着后面的人进来。 看到第二位进入包厢的人时，我的大脑陷入了快速的回忆。 对于面前这位黑衣中年人，我深感面熟，我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他，却又想不起来。 “四哥，里面请。” 在刘野的拥护下，两人结伴同行，走进了包厢内。 看到这位被刘野称呼为四哥的男人时，我猛然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体。 那斯文的样貌，消瘦的身体，以及独一无二的气质，让我立马就认出来，这位与我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 那位来自中原的大哥，胡少卿，卿叔！ 而那位黑衣中年人，是卿叔的得力下属，闹事青年的大哥，马隆。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啊，呵呵呵。” 卿叔在见到我后，没有表现出意外，显然我的到来，是他提前就清楚的。 上一次在医院，我得罪了他，打了他的弟兄，而今再次见面，以这种形式，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不过，我不再是曾经那个没有城府的莽撞小青年了。 陆凯能将他介绍给我，他就不会为上次的一点小事而计较，连那点格局都没有，他也就没资格做大哥了。 “卿叔，没想到您是野哥的朋友，上次医院的事，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哈哈哈哈。”我客气的解释道。 “过去的事情，就无需再提了。” 不失礼貌的伸出手，和卿叔双手相握。 刘野叫他四哥，我叫他卿叔，这些都无所谓，只是一个称呼，我们之间不会论江湖辈分，我也不可能认这两位为大哥，大家在一起，认识认识，能合作最好，合作不了，全当交个朋友。 上一次卿叔的办事风格，让我尊重和欣赏，我喜欢和强者成为朋友。 “你们认识？” 见到我与卿叔亲密的交谈，陆凯诧异的目光看向我，询问起来。 “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我如实说道。 “小秋，是一个合格的大哥，很有魄力的，哈哈哈。”提前上次的相遇，卿叔对我赞叹一句。 只是场面的吹捧而已，我完全没放在心上。 大家纷纷入座后，服务员开始走菜，我们几个人也闲谈了起来。 待到菜上齐之后，刘野端起酒杯，正式的为我与卿叔的身份，做出介绍。 “四哥，没想到你与小秋之间，还有过一段渊源，正式为你介绍一下，小秋是咱们现在横河县最出名的年轻大哥，有能力，有背景，前段时间在横河闹的沸沸扬扬的源帮，就是他成立的。 敢同时与老虎和洪斌对着干的人，是一个有魄力，有想法的‘大哥’。” 听到刘野对我的介绍和评价，我颇感意外。 我以为在提到我的身份时，他会将他的名字加进去。 我是他曾经的小弟，这是无法抹去的事实真相。 刘野这段话中，有一个重点，引起了我的高度注意，他在称呼洪斌时，是直接称呼的大名，却不是尊称。 这是他的一种态度，在面对卿叔时，对待洪斌的态度。 “嗯，从第一次见到小秋时，我就知道他绝非池中之物，年少有为啊，哈哈哈哈。”卿叔爽朗的笑道。 他笑声虽然爽朗，却不失优雅，至始至终，他的举止和言谈，都有一个度，从未有过于夸张或失态的状况。 就好像一位久经官场的老领导，张弛有度，和蔼，而又有压迫感。 “卿叔过誉了，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多亏野哥的扶持。” 心中所想，不同于表面。 表面上，我与刘野依旧是当初的兄友弟恭，和和气气。 面子上能避免的麻烦，何必为了一时口快，去暴露自己。 “小秋。” 将我的身份介绍过后，刘野郑重的叫了我一声。 他的呼唤，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感受到我目光的注视，刘野再次开口：“接下来，我为你隆重介绍一个四哥。 四哥，就是八十年代，横河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胡家五雄中，四爷胡少卿！” 第四百二十六章 生命的意义 提到四爷胡少卿后，刘野的介绍，在这里戛然而止。 接下来的话，无须介绍，一切都在我心中。 目光呆滞了片刻，再次投向卿叔时，我心中是浓浓的不可置信，震惊而又恐惧。 胡家五雄。 胡二爷，当之无愧的横河霸主。 若是没有八三年的那次严打，胡家势力惨遭灭门，就不会有如今的我们，洪斌也不可能的崛起。 我或许还在某个棋牌室里，靠着出千，来欺诈钱财，根本没有资本去抗衡。 胡家在横河消失十余载，胡家老五与洪斌的争锋，至今也过去了将近九年。 这些年内，胡家惨遭灭门，彻底在横河县除名。 而今，那位在外地做官员，又从官员再到混江湖的胡家老四，胡少卿回来了！ 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要在横河县，做什么！我不得而知。 但我敢肯定，胡家的威名，一定会再次在横河，乃至是市区江湖，响亮起来。 “没想到卿叔竟然是胡四爷，若非是野哥介绍，我想都不敢想呀，哈哈哈哈。” 打了一个哈哈，和胡少卿碰了一下酒杯。 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后，我问出了我目前最想知道的问题：“卿叔，这次回到老家，准备待多久呀？” 我的问题并不委婉，我想知道，他是准备在这边常驻，还是办事。 如果他也想从夺横河天下，未来，一定就是我的敌人。 他很强，和洪斌一样，是我看不透的人。 在他的身上，还有许老板那种的气质，人中龙凤，独有的高贵气势。 一旦他成为了我敌人，那么我前进的步伐，又要被托重。 目光直视胡少卿，等待着他的答复。 “我在太原还有生意，待不了太久的，下个月我三位哥哥烧完周年，我也就该走了。” 胡少卿对我和蔼一笑，笑容亲切，看不出任何危险，就像是一个长辈，对待晚辈的溺爱。 他的目光就仿佛在跟我说：放心小秋，我对你没有威胁。 但这种目光，却让我由心的胆寒，如果他对我哪怕有一丝丝歪心思，那这个人，太可怜了。 表情是演员，而眼神是心灵的叛徒。 欺骗眼神，就等于欺骗内心。 一个人如果能做到欺骗自己的眼神，去说一个慌，那这个人，未免太过于可怕。 “胡四爷在太原是有大买卖的人，随便一条矿脉，就不是咱们这小县城能比的呀。”刘野深知我心中的猜忌，附和着，解释。 真如刘野所述，以胡少卿的地位，的确看不上横河县这一亩三分。 接触到木材生意后，我才清楚的了解，资源产业的暴利，远超想象。 但我不相信，胡少卿回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上坟。 他心中有仇恨，胡家老五的死，他作为哥哥的，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他有实力，也有报仇的资本，我相信，复仇，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在得知他是胡家老四时，很多事情我都想通了。 洪斌的迟迟未动，刘野的早出晚归。 之前一直在纳闷和疑惑，陆凯连续办了我两次，第一次更是在我的特意谋划下，砍伤了龅牙的手下，左军，牵扯上了源帮。 即便如此，洪斌却不吭不响，整个县北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想来，洪斌早就知道了胡少卿的归来，也在为此事做准备。 “卿叔是做大事的人，我这种小混混可能倾其一生，也难爬到您这种高度。” 人，无论走到多高的高度，都是需要赞美的。 赞美，不等同于捧臭脚，胡少卿在这个层面，却是有我目前所不能及的高度，我只是将实话说了出来，仅此而已。 至于所谓的捧臭脚，是明明对方没有实力，你为了讨好，硬是将对方说的多么多么厉害，夸大其词的程度，很容易适得其反，遭受到别人的厌恶。 “小秋还这么年轻，接下来是你们的时代，我们都老喽。” 胡少卿客气的回了我一句，他的面容没有任何波澜，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随意的吃着菜，品尝海岸庄园的美味特色，这里的菜肴，每一道都是特色，并且这里可以吃到很多市面上没有的东西。 有些菜肴，更是我所未闻。 慢慢的品味着美食，时不时的闲聊几句。 胡少卿这种角色，能给我出席在同一个宴会上，尤其是转介绍而来，就证明他，或是刘野，找我有事要谈。 否则，以胡少卿现在的段位，不会随便跟我一起吃饭的。 我认的清楚自己的地位，和在他人心中的分量。 咚咚咚.... 闲聊的时候，包厢的房门，被敲响。 随后，在我们的目光注视下，闫妮妮走了进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四个服务员，每人手中都端着一盘菜。 “你来了。” 闫妮妮的出现，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早上我只是跟她了一声招呼，没想着叫她过来。 因为她还有纸厂的正事要办。 “嗯，你和朋友回到自己家，我当然要过来招待一下。” 闫妮妮的言辞，给足了我的面子，尤其是‘自己家’三个字，足够凸显出我的地位，将我的分量再度提升一级。 “嫂子，你过来一起坐。”陆凯也替我招呼着。 同时，刘野也露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闫总，里面请。” 闫妮妮是我的女朋友。 同样，她还有一个更重要，更值得被人尊重的身份，她是闫家的女儿，闫丹丹的妹妹。 站起身，我拉住闫妮妮的手，跟胡少卿介绍道：“卿叔，这位是我的女朋友，闫妮妮。” 随后，我又为闫妮妮介绍了一下胡少卿：“这位是卿叔，胡家五雄中的四爷，胡少卿。” “卿叔。”闫妮妮表情淡然，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 或许是接触了太多的大人物，对于胡少卿这种江湖大哥，已经司空见惯。 可胡少卿真正震慑我的不是他的地位，而是因为他是胡家的老四。 胡少卿温文尔雅的微微一笑：“小秋的女朋友，好生漂亮，是闫家的人？” “嗯。”闫妮妮应了一声。 “闫丹丹的亲妹妹。”刘野在一旁提醒。 “哦哦。” 胡少卿同样态度平淡，闫家和胡家，注定是没有关联的两个家族。 胡少卿归来，在我眼中，是轩然大波，在别人眼中，却一无是处。 为我们上了敬菜，闫妮妮提了一杯酒后，离开了包厢。 场面，经过着一场小插曲后，又陷入了平和的聊天，话题，更多是转向了关于我的婚恋状况。 我知道，他们想搞清楚我和闫家的关系到底如何。 闫妮妮不同于闫丹丹，他们更多想了解的是闫丹丹的态度，目前整个闫家，掌权的是闫丹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临走的时候，胡少卿搂住了我的肩膀，问出了一句让我琢磨不透的问题：“彦秋，你认为，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活着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对于他莫名其妙，一反常态，甚至是可笑的问题，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嗯....我认为人活着的意义，就是让自己的身边人，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过的更好，生活的更快乐。” 这些，的的确确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在我的心中，只有小爱，没有大爱。 我从未想过为国家效力，做出一番有用的贡献，丰功伟业之类的，现在而言，可能，我少惹些事，就是对国家和社会做贡献了。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我爱的人，过上好的生活，一家人共度余生。 “嗯，你说的很对，很对啊。” 胡少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点燃一根香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我们都没有插嘴，气氛一时间，再度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是呀，能够和家人在一起，过上一段快乐美满的时光，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这份幸福，我已经好多年没在体验过了，十几年啦，时间转眼而过。” 第四百二十七章 敌人与朋友 其实，当我说出那句话后，我就意识到了我的失言。 陆凯也在不停的给我挤着眼色。 胡家满门被灭，我却提家人的幸福，无疑是踩到了对方的伤心事，想要开口解释，我又选择了放弃的闭上嘴巴。 因为我在胡少卿的脸上，眼睛中，没有看到怒色，反而是畅快和释然。 这让我不由感到了一些奇怪。 “四哥，您儿子如今这么优秀，也考上了名牌大学，他是你的骄傲呀，以后我要是能生一个您儿子那么出息的孩子，我就谢天谢地啦，哈哈哈哈。”刘野非常合适宜的开口，为我刚才的失言，写上新的转折点。 我曾多次听说过胡家老四这个人物，说他是孤寡之人，无亲无故，昔日了胡氏大家族，也只剩他一人。 今天，是我第一次听说，原来胡家老四，胡少卿还有一个儿子，上大学的年纪，年龄应该和我相仿。 估计是他在陕西当官员的时候，种下的种子。 “嗯，君年是一个好孩子，他是我的骄傲。” 提起儿子时，胡少卿的眼眸中，少有的动容，露出一抹欣慰的神色：“孩子也长大啦，现在处女朋友了，也算脱离了我的怀抱，这臭小子，自从有女朋友后，天天围着女朋友转，他老妈都生他气了，哈哈哈哈。” 可怜天下父母心，任何一位称职的父母，在提到自家优秀的孩子时，都会侃侃而谈的多聊几句，当了父母之后，孩子，才是他们炫耀的方向。 正当我们附和着胡少卿，哈哈笑起来时，他突然话锋一转，将目光再度看向了我。 “儿孙自有儿孙福，小秋刚才说的很对，人生在世的幸福，就是让家人快乐，和陪伴家人的快乐，而我的家人，却纷纷离我而去，就连幸免于难的弟弟，也最后惨遭毒手。 这个仇，是压在我心头的刺，这十余年，每天夜里都在我心中翻搅着。 这次回来，看望我几位兄弟是一方面，我还有一件事，就是报仇！” 说这些话的时候，胡少卿的目光，至始至终没离开我的眼睛。 与他长时间的对视，那种淡漠后的疯狂，令我心中发毛，一次次的想要躲避他的目光，却又被我一次次的克制住。 当他收回目光后，我的手心，后背，以及额头，遍布细汗。 独自小抿一口酒，缓解干涩的喉咙。 他的这番是说给我听的，给我一个人听的。 刘野明知他和洪斌是敌人，还选择与胡少卿接触，这就代表他们之间达成了合作，刘野在胡少卿的身上，看到了更大的利益和回报。 刘野以及不再是洪斌的刘野，而是他自己的刘特勒。 “卿叔，你的意思是准备向洪斌开刀？”我明知故问，是在给他一个台阶，让他继续将心中的话，说下去。 他的敌人，只有洪斌一个，和尚是被冤枉的，这一点，刘野清楚，胡少卿自然也心知肚明。 至于胡二几兄弟的灭门大仇，他只能忍，别无他法。 他胡少卿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会被国家的防空导弹给打下来，面对国家，他不过是蝼蚁而已。 胡少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的再次开口：“我这次回来，只为了报仇，横河的地盘，任何的利益，我不沾一分。 我现在是个外地佬，我希望的朋友，可以尽量帮我一把，完成我的心愿，同时，那些想要坐收渔利的人，也是在挑战我的底线，他们将是我的敌人！” 胡少卿语气平淡，言辞含蓄，像在唠家常一般。 话中的意思，却是在针对我，威胁我，拉拢我。 他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了我的手中，我可以选择帮忙，成为他的朋友，也可以选择不插手。 我可以确定一点，即便我不帮他，在我没踏足横河县北之前，他也不会动我，只有我侵犯到县北时，他才会与我作对。 想清楚其中的利害，我做好了决定。 “卿叔是大人物，能跟卿叔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呀，哈哈哈哈。” 端起酒杯，我敬了胡少卿一杯酒，悠悠然的开口。 在做决断的时候，我想起了刘野，选择了相信刘野。 并非我相信刘野这个人，他这个人不值得被信任。 而是我相信他的选择，他是一个聪明绝顶，做事算计到骨子里的人精，他能在这种时刻，选择放弃跟了十年的大哥，而站在了胡少卿一派，他一定是有把握的。 虽然，我不清楚他哪里来的自信。 端起酒杯的一刹那，胡少卿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你啊，小鬼头，哈哈哈哈。” 对于胡少卿的调侃，我全当是夸赞，一口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我面向胡少卿，微微一笑。 而就在胡少卿刚刚放下杯子的一刹那，我看到两股鲜血，从他的鼻腔中缓缓流出。 “卿叔，你流鼻血了。” 连忙将桌面上的餐用毛巾递到胡少卿的手中，我提醒道。 “鼻炎，老毛病了。” 胡少卿接过毛巾，将一整块毛巾贴在鼻孔位置，起身走向洗手间的位置。 这个小插曲，也结束了我们今天的宴会。 待到胡少卿走回包厢后，我们一同走出了餐厅。 离开海岸庄园，我所担忧的事情，没有发生。 想来，人家闫丹丹是整个海岸庄园的老板，她的工作楼也不在这边，偶遇，是小概率的事情。 酒驾，在九十年代末，二十年代初，是不被重视的处罚。 那个时候，没有交警会闲到无聊，去抓酒驾。 对于一个连驾驶证都是花钱买来的人来说，我对酒驾，压根没概念。 我不知道我的血液中，酒精的浓度是多少，但我知道，我没喝醉，一些红酒而已，不至于。 时间还来早，才下午两点。 驱车前往我市第二医院，马震和杨宇都是我最亲近的兄弟，和最得力的小弟，他们的伤，因为我受。 作为大哥的，自然要去慰问一下，看看兄弟们的情况。 在去往医院的途中，我接到了来自和尚的电话。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接起电话，我率先开口问道。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能来的肯定会来，不想参加的，也一定会有个答复。 “嗯，事情是办妥了，不过郭二那只老狐狸，非要将地点订在五岗镇，说他们那里有一家特色的火锅店，非要拉着我们去那里。 实际上，就是怕咱们算计他呦。” 和尚一副无可奈何的语气。 “你怎么回答的？答应下来了吗？”我反问道，听他的语气，我大概就能猜到结局。 “那个老登就是怕咱们摆鸿门宴，特意把地点安排到他的地盘，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心，我只好应下。”和尚回答道。 随后，试探性的问了一嘴：“今晚，还办事吗？” 结果和我想象的一样，如果今天和尚非要把地点订在五星镇的话，郭二不会来，宋天刚也不会来。 这两只老狐狸，早就成立了自己的小组织，通好了气，互相商量的来应对五镇盟。 “当然了，在五岗镇又未尝不可，这都是无所谓的小事，一个小小的郭二，他能闹翻天不成？ 时间订在几点？” 我要办事，五星镇固然方便，五岗镇也未尝不可，以郭二的实力，我下定决心要办他，在哪，他都没有反抗的机会。 “晚上五点。”和尚回道。 “好，我准时过去，和尚哥，你不用带太多人，五镇的事情，我来解决。” 与太子当初谈判的条件，是我要五镇，他要横河县。 自然而然，对于五镇的事情，我要更上心一些，不用和尚出太多力，也省的和尚到时候多想。 他是太子的人，但他不是太子。 太子能不惦记五镇，不等于他也不惦记。 ....... 第四百二十八章 微冲 走进医院的病房，杨宇与马震不在同一个病房中，胖子安排的都是单间。 杨宇的性格，一般人和他相处不来，马震如果跟他朝夕相处下去，估计外伤没好，身心上，也会气出一些疾病。 我先去看的马震，昨天夜里将他安排到市里后，对于他的伤情，我还没有得到一个全面的答复。 “给你捆成这样，是准备送去埃及做法老吗？” 坐在马震的床榻前，看着面前被绷带捆绑成木乃伊的马震，很搞笑。 搞笑之余，是心酸。 “埃及法老是做不上了，反正是差点去天堂见我姥了。”马震苦涩一笑，自嘲的调侃。 负责照顾马震的人，是胖子雇的护工，还有几个小弟。 这种事，我们很少会通知他们的家人，江湖打打杀杀，受伤很正常，一年也都要往医院跑几次。 告知家人，也只是徒添悲伤和麻烦罢了。 “你的手，医生什么说？”我询问道。 在青林镇时，那个大夫说，马震的手，会照成不可逆转的伤害，这里是市里，我期盼着这里的医疗，会给我另一种答复。 “没事，不耽误，反正我是个左撇子，不耽搁吃饭，嘿嘿。” 马震笑的很牵强，谁会甘心做一个残废的人啊。 他的回答，也是在变相的跟我讲述了他的伤情，默默点了点头，我没再就这件事上开口。 安慰，是客套。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在这种他能接受的事实上，去做一些虚假的安慰。 聊了几句，我又去探望了一下杨宇，相比于马震，杨宇恢复的还算不错，整个人有精气神了许多。 看到我过去，只是简单的跟我打了一个招呼，便自顾自的看起了电视中的动画片，动画版的西游记。 那专心致志看动画片的模样，仿佛视我为空气。 这种不礼貌的行为，若是换做其他小弟，一定没这个胆量去做。 如果做了，哪怕他是秦昊，是马震，也将会承受我的怒火。 但他是杨宇，他做出任何事情，都在情理之中，我也都能理解，反倒是看他沉寂在动画片中时，获得的那种快乐，我也跟着开心。 离开医院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赶到五岗镇的路程，起码需要一个多小时。 不过我并没有急着赶往五岗，在去之前，我还要去办一件。 这顿饭，我不会带太多的弟兄过去，那里是郭二的地盘，对方起了警惕，就会做好防备。 我不想跟他们硬碰硬，再上演一次百人血战，否则我也不会订下今晚这场鸿门宴。 在赌场接上秦昊与吴晟，今晚，我只带这两位赴宴。 吴晟在我出院后，也跟着出院了，我们两个的伤势都没有完全痊愈，但这并不妨碍什么。 办大事，要找有勇有谋，办事靠谱的兄弟，吴晟和秦昊，比其他所有人都适合。 车子，在半个小时后，停在了江边。 在我车的前面，一台丰田轿车，早已等候多时。 走下车，一阵江风扑面而来，吹动周围树枝哗啦作响，也吹乱了我的头发。 望着小河般的细流江水，和不远处的一间破烂小房，勾起我的思绪。 这里是丹阳江的源头，也是源帮成立的地方。 “猛哥，你们来的挺早呀。” 看到丰田车走下的男人后，我爽朗笑着，打了声招呼。 “秋哥的吩咐，我当然要上心啦。”李猛玩笑的打趣了我。 我们之间，何来吩咐之说，都是互帮互助，为了源帮的大业，共同发展。 拿出香烟，我递给李猛一根：“猛哥，我要的东西，你帮我取出来了吗？” “嗯，取了。”背着风，点燃香烟后，他抽了一口，拉开了后备箱。 李猛的枪，放在什么位置，我心里有数，其实我只需要跟他打声招呼，自己就可以过来拿。 之所以麻烦他一下，有两点原因，第一，这里毕竟是他家，虽然他不介意，但我擅自闯进来，总觉得不礼貌。 第二，我车上还坐在秦昊以及吴晟两人。 不是不信任他们，放枪的这种地方，是机密，是我与李猛的秘密！ 除了我俩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告诉。 吸了一口烟，我迈步走到汽车尾部，目光朝着后备箱内，投了进去。 在里面，赫然安静的躺着两把微型冲锋。 视觉和触觉，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当我的手，触碰到那把微型冲锋，将它拎在手中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蔑视感，在心中掀起波涛骇浪。 拿到它的一刻，我的脑海中出现一种幻觉，我认为有了它，别说是老虎，洪斌，就算让我办许老板，也是小菜一碟的事。 “好家伙啊。”我赞叹一声。 “秋哥，这玩意，是真的还是假的呀？哈呼人的？”身边，吴晟长大着嘴巴，惊讶的不可置信。 “必须是真的呀。” 李猛笑着，拿起了后备箱中，另一把冲锋，拉开枪栓，摆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射击姿势，朝着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点了一枪。 砰！ 火光在枪口咋显，一颗子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进了那棵大树的树干之中。 树干，在子弹撞击的一刹那，木屑四溅，粗壮的大树，被打出了一个大口子，子弹嵌入其中。 “够真吗？” 李猛偏头对着吴晟询问道，似笑非笑的面容，充满得意。 我们的位置偏僻，无需担心子弹的音爆声，带来的影响。 “够真。” 吴晟愣愣的点了点头，眼中尽是憧憬之色。 枪，对于男人来说，总是充满着无穷的魅力。 我将手中沉重的微型冲锋，递给一旁的吴晟：“要不要试一下。” “嗯。” 吴晟激动了点着头，接过了我手中这把老旧的微型冲锋。 如同获得珍贵之宝一般，爱不释手的摸索着。 “秦昊，你也来试一试。”李猛同样将他手中的枪，递给了秦昊。 这种微型冲锋枪，可不是手枪那般好上手。 提前让他们感受一下，以防关键时刻用不明白，给我掉链子。 “猛哥，你教教他们，怎么用。” “好。” 在李猛的指导下，两个人分别打了几发子弹后，收起了枪。 这种违禁品，在使用的过程中，总会让人心惊胆寒，一旦被发现，是要惹麻烦的。 和李猛告别后，将枪隐藏在后备箱的备胎层，我们朝着五岗镇的方向出发。 和尚与其余三镇大哥订的时间是下午五点。 作为青林镇的代表，以及五镇盟的领头人，当我赶到时，已经是五点二十了。 虽然我迟到了，可我一点都不急。 我才是这次会议的主导者，也是五镇盟的主人。 按照和尚跟我讲述的地址，我来到了位于镇子边缘的一个小二楼，小二楼的门头上，高高悬挂着一个牌匾。 山城火锅。 火锅店门口，十几个小混混，站着的，蹲着的，一个个扬了二正，叼着小烟吹着牛。 车，停在这群人的面前，透过车窗向里面看去，火锅店的一楼大厅，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他们是这里的客人，也不是这里的客人。 每桌都点了火锅，吃是假，防范我与和尚，是真。 这个架势，给我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我认为，今天晚上，是郭二给我摆了一道鸿门宴。 这个想法一出，我自然要更加防范起来。 两把微型冲锋，全部都装在一个较大的行李包中，由秦昊拎着。 为了防止暴露，我还特意在行李包的下方堆满报纸，在最上方用一沓沓的百元大钞遮盖，将枪，完美的隐藏。 “他们，在哪个包厢？” 第四百二十九章 鸿门宴 “他们，在哪个包厢？” 走下车，我对着门口其中一位目光上下不停在打量我的小混混，问道。 “二楼，二零一。”小混混抽着烟，一副吊吊的模样。 确认好包厢号，我不再理会这群小喽啰，朝着二楼走去。 自打我的脚，踏入火锅店起。 一楼大厅原本热闹的议论，玩笑声，通通戛然而止。 所有人，目光不善，如临大敌一般，将目光落在了我们三人的身上。 从他们个别人的眼中，我看到了畏惧，忐忑，担忧。 还有释然和轻松，甚至是惊喜。 我想，在来之前，郭二一定交代了些什么，才会让这群人见到我后，会如此的紧张。 这群人很默契的分成两波，其中，应该还有来自张家镇，宋天刚的小弟。 脚步，刚刚准备踏上楼梯。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站住，这包里拎的是什么呀？打开给我看看！” 就在这时，距离楼梯口最近一桌的混混，纷纷站起了身。 这道略带呵斥的询问，就是从他们之中发出来的声音。 没有理会，我继续朝前走去，都是一群蝼蚁而已，我都懒得理会。 “你他吗没听见我说话吗?我问你包里装的什么东西。” 这道声音再次开口时，呼啦啦，无数挪动桌椅板凳的声音，从四周响起。 停顿下脚步，我转过身去，目光直视开口的那位混混。 “你是跟我说话？”我淡漠的问道。 “废话，不是跟你说话，难道跟鬼说话呀！”他表情嚣张，迈动步伐，朝着我们身边走了几步。 也许是仗着人多势众，也可能是郭二给他安排了特权，以至于让他这般目中无人。 “来来来，把包打开，我看看里面什么东西！” 混混说着，伸出手就准备去拿秦昊手中的包。 啪！ 没有再多一句废话，我抬手一巴掌抽在混混的脸上。 “你算什么东西，你问问你大哥敢这么跟我讲话吗？！” 我的一巴掌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或许从未想过，我们只有三个人，却敢在他们几十人的面前动手。 这一巴掌打到全场哗然，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暴动，一个个目光投在我与被打混混的身上，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郭二不敢动我，别说他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镇大哥，就算老虎依旧是他的背景，他也不敢。 “你他吗疯了，竟然......” 被打的混混，当着同伴的面被抽耳光，脸面显然是挂不住了，指着我的鼻子谩骂，却不敢动手。 “啊...疼，疼.....” 他的谩骂声还没说完，那只指着我的食指，便被我一把握住，手掌攥在他的食指，我用力的向上掰去，没有丝毫的留情。 他的身体，在疼痛的作用下，为了缓解，身体顺着力度，向下弯曲，一只被我掰到跪在地上：“松手....松手！” “怎么回事呀？”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郭二，和尚，以及黄老邪纷纷走了下来。 “郭二，你胆子不小的嘛。” 嘴角掀起一个弧度，我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手中的力度加大了几分。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混混的手指，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折到了极限。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在整个寂静的一楼大厅。 我的目光，至始至终，在于郭二对视着。 “秋哥，给个面子，老弟不懂事，得罪你了，等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训他，别生气，咱今天是吃饭，喝酒，好心情可不能被这种小喽啰给干扰了，你说是不。” 郭二满脸堆笑，快速走下楼梯迎接上我。 冷哼我一声，我没有理会郭二，松开握住混混的手，我冷漠的开口：“下次在用手指指人的时候，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不是每一次，你的大哥，都能保住你的！” 嚣张！非常嚣张！ 当着在场所有五岗镇的混混面前，我打了他们的兄弟，还变相的将他的大哥，说的一无是处。 我最后那句话就是在说，这一次我给了他郭二的面子，下一次，他在我这里，没有面子！ 不理会众人难堪的面色，我径直朝着楼梯上走去。 郭二恶狠狠的瞪了那位被打小弟一眼，凑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 “秋哥，消消气，我跟你讲，这家火锅店，绝对是我们五岗的特色，保证你吃了这顿想下顿，老板是重庆人，大老远跑过来开的火锅店，味道那是一绝.......” 听着身边郭二的废话连篇，我甚至连回复，都不想理他一句。 郭二，他完全是那种，说人话，不办人事的家伙。 表面上客客气气，豪情万丈，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纯是愚笨无知的势利小人。 走进二楼二零一包厢，宋天刚坐在位置上，大口大口的吃着羊肉。 刚才听到我的到来后，五岗镇郭二，五星镇和尚，西寨沟镇黄老邪，这三位大哥都出门迎接。 而他，却稳如泰山般坐在那里，即便我进来之后，还是仿若未见一眼。 直到将餐碟中最后一口羊肉吃进嘴中，这时，他才表现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呦，秋老大来了，快坐，他们几个非要等你来了一起吃，咱们哥几个哪需要客气那个呀，我也饿了，就没等你，你不能因为我提前吃，而生气吧，哈哈哈哈。” 宋天刚嘴中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 丝毫没有把我当作一回事，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那架子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许老板是一个段位呢。 “不会，路上发生点意外，大家也快坐下来吃吧。” 我随意找了一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主位已经被郭二占上，他是这里的东道主。 座位顺序，在五镇盟中很重要，象征着身份的高低。 今天，却无可厚非。 过了今天五镇盟也将不复存在。 正常来说，这场会议不应该有小弟的在场，而我却没有吩咐秦昊，吴晟两人出去。 他们就站在我的身后，警惕着周围。 “秋老大，今天是咱们几位大哥的饭局，你搞两个小弟站在那里，不太好吧。” 宋天刚斜眼瞥了秦昊二人一眼，表情不爽的说道。 “是呀秋哥，这俩大高个在这一杵，看的我眼睛都晕了。”郭二尴尬一笑，附和着宋天刚。 “两位大哥带那么多弟兄过来恐吓我，我只带两个人，你们就怕了？” 双手拍在桌面上，我身体前倾，冷厉的目光直逼二人。 从昨天晚上对于他们的不作为开始，我心中就压抑着怒火。 踏进火锅店之后，他们的种种行为，更是为这把火，增添了一柴。 我本想着，和气的跟他们谈一谈，坐下来好好的吃一顿饭，如今一看，也没这个必要了。 “秋老大，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天刚放下筷子，目光毫不示弱的与我对视。 “好啦，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和气生财，吃饭，都吃饭。”黄老邪打起圆场，他不清楚我今天要办事。 “一条船上的人？ 我看这里，已经有人上了别个的船了吧，对吧？宋老大。” 冷厉的目光在宋天刚的身上定格两秒后，我转头看向了郭二：“应该还不止一位，我说的对吗？郭老大。” 话，在这一刻，已经被我挑明。 闻言，宋天刚面色阴沉如水，郭二却显得有些慌乱。 我知道，以郭二的性格，是想两头不得罪，他不想得罪老虎，同样，他也不想得罪我。 可中立的前提，是实力啊！ 没有实力的人，还不想趋炎附势，迎接他们的只有毁灭！ “秋哥，哪里话，昨晚我在市区喝酒来着，在接到你电话后，我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只是没想到，等我去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郭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轻笑着，我知道他在说谎，但我没有证据。 不过无所谓的，任何事情，我只看结果，不想了解过程。 结果是他来迟了！ 就算他说的是实话，也无济于事！ 第四百三十章 贪心的人 “哦....那宋老大呢，昨天你母亲的大寿过的如何呀? 听朋友说，你母亲三个月前不是过了一回生日吗？这回的生日是阴历的，还是阳历呢？” 我点燃一根抽，翘起二郎腿，玩味的说着。 据黄老邪说，宋天刚三个月前为他母亲摆过寿宴，当天还收了不少的礼金。 撒谎，都不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要么这种人是傻子，要么，就是他完全没把我放在眼中，以至于不在乎被我戳穿谎言。 很显然，宋天刚不是傻子。 “秋老大，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天刚阴沉着脸，冷声询问，他丝毫没有打算就昨晚谎言的暴露而解释，反倒是一副咄咄逼人，质问我的模样。 “当初五镇盟定下的盟约，你不记得了吗？” 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我声音逐渐转冷：“规矩就是规矩，你坏了我的规矩，就要受到惩罚！” ‘啪’ 面对我摊牌的威胁，宋天刚拍案而起。 从我进门看到宋天刚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小子开始不老实了，有反骨。 “李彦秋，你算什么东西，还要惩罚我！五镇盟老子还退出了呢，老子他吗不干了！” 宋天刚怒指我的鼻子，情绪激动：“看在跟你有些交情的份上，我提醒你一下，叫你的人，立马滚出五岗镇，否则别怪我不给你这个面子！” “啧.....”我面色平静，抿了一下干涉的嘴唇。 原来这只跳墙狗在这里等我呢。 究其原因，是为了利益，我在五岗镇，西寨沟镇以及张家镇都安排了人手，负责木材生意。 他这是想抢我手中的木材生意。 真是不知者无畏呀。 偏头看向郭二，我语气淡漠中带着些许玩味：“郭老板也是这个意思吧，都看中了木材生意对吗？” 面对我的询问，郭二默不作声，变向的默认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相比于老虎的压榨，我已经给足了他们利润，可他们却还不满足！ “秋哥，没别的意思，我就想要会属于我们的东西，日后咱们还是朋友的嘛。”勉强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郭二还想挽回，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 可笑至极。 “我告诉你李彦秋，你实力确实比我们强，但不代表我们就是吃素的，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你牛气个鸡波呀！” 在宋天刚说出这句辱骂的话语时，站在我身后的吴晟动了。 “咋的，想打我呀！” 见吴晟摆开架势，宋天刚一声呵斥，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朝着吴晟砸了过去。 杯子被吴晟躲开，摔在地面上，在接触地面后，又被反弹而起，最后应声而碎，发出一声清脆的稀里哗啦声响。 ‘磅，当啷。’ 杯子的破碎，如同发令枪的信号。 就在这一刻，门外传来了一阵暴动，下一刻，房门被拉开，一排排的混混，蜂拥而至。 气氛一瞬间，陷入了紧张。 “鸿门宴啊，宋天刚，郭老二，你们什么意思？”和尚冷声质问。 “别介，别闹，都是自家兄弟，都干啥呀.....”黄老邪这位和事老，也出言相劝。 与此同时，我站起身，拉住了身旁的吴晟：“武圣，这里没你的事，宋老大可是位大哥，你要尊重明白吗？” 对着吴晟意味深长的一笑，我懒散漫步一般，朝着宋天刚送了过去：“宋老板，你不就是想要木材的生意吗？何必如此煞费苦心，大动干戈呢，你吱个声不就好了。” 我这般和蔼可亲的态度，以及脸上真诚的笑容，让在场所有人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 他们或许都认为，在这一刻，我怕了。 他们或许以为，面对宋，郭，两位大哥的打压，和这场鸿门宴，我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对他们二位求和来了。 走到宋天刚与郭二两个的中间，我的手，随意的搭在两人的肩膀上，显得十分亲切。 “李彦秋，你最好识时务一些，这些天你在我们张家镇挣了那么多的钱，是不是也要吐出来些啊！”宋天刚轻蔑的瞥了我一眼。 这一刻，他脸上写满的得意，仿佛他已经将我狠狠的碾在了皮鞋之下，成了任他蹂躏的小麻皮。 “有，当然有，木材资源是你们镇子的，我哪能白拿呀，我这次来，都给几位大哥带来了。” 意味深长的对宋天刚一笑，我扬了扬下巴，示意秦昊。 在接受到我的示意后，秦昊将桌面上的菜，推到一旁。 偌大的皮质手包，摆放在桌面上。 一瞬间，那个普普通通的手包，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唰’ 伴随一道拉锁划开的声响，一沓沓青灰色的百元大钞，整整齐齐的码在皮包内，展露在众人的眼中。 “我曹，这么多钱！” 挤进房间，站在后方的那些没见过市面的小弟，在看到这么多时，眼中闪着震惊与不可置信。 这些钱，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数额！ 也是他们靠打杀，靠给别人看场子，几十年都挣不到的钱。 和尚神色淡然，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黄老邪的眸子中，有贪念，也有畏缩，或许贪婪让他也想跟着分一杯羹，理智却给了他明智的选择。 宋天刚与郭二两人望着包中的现金，眼中尽是贪婪。 在看到钱后，态度缓和了不少，对着我挤出了一个笑容：“秋老大，你当真没开玩笑？” “呵，秦昊，让宋老大和郭老大验验货。” 对着秦昊招了招手，秦昊会意，拿出两沓现金，丢了过来。 现金放在两位大哥的手中，宋天刚抽出几张钞票来，对着灯光照了照，又拿手指弹了弹，满意的笑了：“秋老大有心了。” “昊子，把钱都倒出来，给两位大哥亮个相吧。” 我手掌微微抬起，在我的吩咐下，秦昊拎起手提包的底部，让包口向下，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在这一瞬，在场每一位不知情人，都瞪大了眼睛，等待着包中的现金，将那块桌位铺满，堆积成小山。 他们期待，这一个不算太大的手包，到底能装下多少钱，几十万，还是上百万！ 宋天刚与郭二，如同探头乌龟一般，将头伸的老长，目不转睛的注视。 众人期待目光下，‘啪嗒啪嗒’一沓一沓的青灰色钞票，掉落在桌面上。 百元大钞只掉出来十几捆，随后，掉出的是一捆捆的报纸。 报纸掉出刹那，郭二的身子一抖，偏过头，将目光看向我，疑惑且不解。 随后被一阵巨响声惊住，又连忙回过头去！ ‘扑通’ 一声巨响之下，两个铁嘎达，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将整个餐桌上的菜盘，震的叮当作响。 那两个铁嘎达，赫然就是李猛交给我的两把微型冲锋！ 钱的视觉冲击力是巨大的，而枪的视觉冲击，远超过钱。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恍惚到搞不清包中的钱会变成报纸，又成了枪，而那两把只在电视剧见过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突然发生的事情转变，人他们感到震惊和愣神时，秦昊与吴晟两个人已经端起了枪，朝着我迅速靠拢！ “两位老板，这些钱，给你们买棺材，足够了吧，哈哈哈哈。” 第四百三十一章 震慑 “两位老板，这些钱，给你们买棺材，足够了吧，哈哈哈哈。” 森冷的语气，在两个人的耳边幽幽响起。 两个人的身体，在这一刻，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冷颤。 收回搭在两人肩膀上的手，我站直身体，玩味的目光，盯着这二位的背景。 两人缓缓转过身，扭过头来。 目光先是在秦昊与吴晟手中的微冲上瞟了一眼后，挤出一个笑容，对着我谄媚讨好：“秋哥，你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呀，搞两个大家伙过来，还挺吓唬人的哈哈。” “是呀，今天大家是出来聚会的，别搞过火了。” 面对两人极力的想要挽回，我嘴角上扬：“你看我向跟你们开玩笑吗？刚才你们的豪气呢？怂了？不是带人给我摆的鸿门宴吗！” 在我的呵斥声下，两人浑身一颤，在他们的额头上，冷汗密布。 眼珠在眼眶中滴溜溜打着转，思考如何来应对我。 人性是胆小的，在枪的面前，尤其是这种射速快，威力大的冲锋枪面前，别说是这几十个混混，哪怕是几百个，上千个，也没人敢动一下。 枪打出头鸟，没有人甘心去做那只出头鸟，谁都不想为了江湖义气，为了所谓的大哥，去奉献生命。 这不是打杀拼搏时的热血上头，这是威慑，来自灵魂深处，来自思想上，根深蒂固对于枪支的恐惧！ 其中不乏几个胆子小的家伙，在人群的掩盖下，悄然的逃了出去，生怕波及到他。 “秋哥，事情不要闹大的好，这件事是我们有错在先，张家镇的木材生意，我一分钱不要，全交给你做，好不好。” 宋天刚谄媚的说道，他认清了形势，选择了放弃一定的利益，来争取自身的安然无恙。 “秋哥，我也愿意把五岗镇的木材生意全交给你，咱可不能乱来呀，这里距离派出所很近的，到时候对咱们谁都不好。”郭二附和着，不忘用官方的力量来威胁我。 “啧。” 撇了撇嘴，我故作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木材生意固然诱人啊，可是呢.....五镇盟也是我的心血呀，心血毁在你们的手中，我不甘心啊。” “秋哥，你放心，下次只要你一声令下，别说屋里老娘过生日，就算她死炕上，我也得先办你这边的事！”宋天刚立即给我了回应。 他这句话没有赢得我的欢心，反而适得其反。 他妈的，这个家伙既然拿自己母亲的生死做保证，这一点，更加加剧了我对他的厌恶程度。 人可以不善良，但不能不孝顺。 “这个世界，靠谁不如靠自己，你自己屋里老娘你都能放弃不管，我今天若是放了你，你还能听我的？ 五镇盟就算了吧，至于木材的生意，不够，如果加上五岗镇和张家镇的全部利润还勉勉强强的，哈哈哈哈。” 嘴角挂着不屑的笑容，我用玩笑的语气，向郭二与宋天刚表明了我的野心。 我要的不是钱财，而是他们的地位，我要整个张家镇和五岗镇的绝对控制权！ “李彦秋你......” 宋天刚站起身，怒视着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立即闭上了嘴巴。 我手中的手枪，在此时，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狗杂种，老子给你脸你不要脸，就别怪老子不给你机会！” 怒斥一声，我转头看向和尚：“和尚，你带的人手呢？” 和尚闻言，立刻会意，冲着门外叫喊道：“老三。” 和尚的命令声中，秦三，以及几个小弟，挤开了人群，走进了包厢内。 “把这两个人，带走！” 这一刻，我的命令就等于和尚的命令。 命令声下，秦三带着人，朝着郭二两人逼近。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给我办了他们！”宋天刚慌了，他知道被我带走后的代价，开始对着他带来的那些弟兄们，喊叫着，命令着。 “他们不敢开枪的，这个社会，他们没有勇气敢在这里杀人的，大强，给我砍！”郭二也明白我办他们的决心。 形势，在这两位的命令声中，发生了转变。 门口的那群人，开始蠢蠢欲动。 “敢动我大哥，老子办了你们！”其中一位身高一米九十多，看体型，最起码有两百多斤的壮汉，手持一把农村劈柴的大斧头，怒喝一声，冲入了人群的最前方。 他就是郭二口中的大强。 人心，经不起煽动。 气氛到达一定程度后，又有人做了出头鸟，所有人都开始了蠢蠢欲动，拿出了隐藏的家伙！ 突发转变，让我脸色阴沉，我必须要做出行动！ 砰！ 就在他们群情激奋，对这我喊打喊杀时，在我手枪的枪口处，火光咋显，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子弹划破空气，射进了壮汉的大腿中。 “啊！” 短短四五米的距离，即便我用的是把手枪，威力也发挥到了极致。 在命中壮汉的一瞬间，他的身体站立不稳，腿部也发生了变形，最后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应声栽倒在地上！ 我必须要制止他们情绪的暴动。 枪，必须要打在出头鸟的身上，哪怕我很不愿在这种公共场合开枪，哪怕开枪会给我带来麻烦，这一枪的代价，就算是让我锒铛入狱，我也必须要开！ 如果我不这样做，等待我们的，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一旦这群人冲了上来，今天的结果就只有两个。 而这两个，都是我无法承受，会让我失去一切的严重代价。 其一，我们不敢开枪，被人活活打死，打残。 其二，秦昊和吴晟都开了枪，微型冲锋的扫射，死人，一定会发生，而且不只是一两个人，那么简单。 他们只要近了身，后面的混混往前挤，前面的混混就算再恐惧，也没有后悔的机会，刀会落在我们的身上，子弹会射进他们的身体里，人也一定会死几个！ 所以，我一定要在乱动发生之前，制止这场噩梦的发生。 大强是出头鸟，也是牺牲品！ 他做了不该做的冲动，就要承受不能承受的代价。 自己的选择，就要承担其后果！ “秦昊！武圣！哪个在敢动一下，就给老子打爆他的脑壳！” 枪声的余音未散，这一瞬间的寂静声下，我的怒吼，是突兀的，同样，也震慑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我不知道我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到底有多么的狰狞和恐怖，以至于让这群平日里蛮横，暴戾的混混，在看到我后，都畏惧的向后退去！ 这一枪，成功的震慑了所有人，全场鸦雀无声，只有壮汉的痛苦哀嚎。 ‘唰啦’ 枪栓被吴晟拉开，枪口，对准了门口处的那群混混。 “都给老子让开！” 吴晟终究不负他武圣的名头，在某种程度，他要比秦昊更懂我的意思，也更具有震慑人心的霸气。 ‘嗒’‘嗒’ 手指搭在扳机上，他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口逼进。 他每一步的迈出，那群混混们，就纷纷向后方倒退一步。 “一群怂货，老子养你们有什么用啊！石头，金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被秦三及几位小弟，按住，架起的宋天刚，急切的叫嚷着。 恐惧，已经让他双腿发软，他的身体，完全是被秦三几人带着走的。 “大哥，你是人，我们这群兄弟也是人啊，我也没办法的。” 其中，一个脖挂金项链的男人，回答了宋天刚的问题，在他无辜的表情下，隐藏着一双狡黠的眼睛。 他是宋天刚叫出两个人名中的其中一位，想来是宋天刚的得力手下。 可他在这场事件中，却是最畏缩，是拉着兄弟们往后撤的后退分子。 第四百三十二章 傀儡 “石头，老子日你的娘，你他吗的就是个叛徒，你不得好死！”听到石头不动于终的话，宋天刚破口大骂，极为暴躁。 “大哥，你平日里对兄弟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凭什么让我为你拼命啊！”石头梗着脖，极为不服气。 果然，什么样大哥，带出什么样的小弟，大哥做的不到位，就不会有讲义气的弟兄。 如果今天是我被抓，秦昊和吴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营救我。 宋天刚的下场，究其原因，还是他这位做大哥的自身问题。 也是，如果他能精明一些，也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说的不错，你叫石头是吧，从今晚开始，以后张家镇的大哥，我交给你来做！有源帮做背景，我保你安枕无忧！” 石头话音刚落，我双手轻轻拍掌，说出了这段拉拢人心的话。 在我石头的眼睛中，看到了反骨，他今晚的种种行为，都是在变相的阻拦小弟们去救援，他心内深处，或许更希望宋天刚倒台。 我刚好借助这个机会，辅佐一位新的傀儡，来帮我稳固张家镇。 宋天刚倒台，他手下的弟兄们还在，那些人不会随意的服从一个我派遣的外来者，我又不可能将他们通通赶出去。 为了省事，我选择效仿当初的刘野，就地扶持一个鸭子来作为傀儡，听候安排。 “谢，秋老大，我肯定好好做。” 石头先是一愣，随后表情不可抑制的狂喜起来。 有我做背景，他可以很快的在张家镇站稳脚步，顶替宋天刚的位置。 “嗯。”我点头，给予他肯定。 “秋哥，那我们先走啦。” 石头很识时务，在确定我的态度后，大手一挥，从最开始被吴晟逼迫的倒退，变成了转身后的大步流星：“兄弟们，都散了吧，走了。” 石头是一位很有话语权的家伙，在张家镇中也有一定的名声，在他的一挥手下，很多弟兄都跟着他，转身离开。 人是有从众心理的，石头带人离开，也成功煽动了其余人。 “秋老大。” 待到石头离开后，一位混混叫了我的名号。 这是一位很普通的男人，没有任何特色可言，完全一张大众脸。 目光与他对视一瞬后，他没再开口，复杂的看看我，嘴巴张了张，没出声，转身离开。 疑惑，不解，我搞不懂这个男人的意思。 “金子，你他妈的给老子滚回来！” 直到身边宋天刚的怒喝响起，我才明白那个男人的眼神！ 原来，他是金子。 宋天刚的弟兄们都走了，走的很坦荡，走的不拖泥带水，走的也很明智。 只留下绝望的宋天刚，瘫软着身体，被气到呼哧带喘。 两个人，两把枪，将这两位镇大哥带来的百余位弟兄，逼得连连后退，他们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目视我们离开。 “秋哥，我就是想安安稳稳的苟活在五岗镇，我没有背叛你的意思，你是大哥，老虎也是大哥，我都得罪不起的啊。” 郭二乞求着，想让我放过他。 他说的实话，我能看出来他没有野心，他只是想安逸的过着现在的生活，所以他不敢得罪老虎。 可他终究不能为我所用，我要的是势力，而不是一只不会咬人的狗。 没有理会他们，我径直坐上了车。 他们两人也在秦三的压制下，进到了一辆面包车内。 启动车子，朝着远处的深山驶去。 ...... 坐在车上，我抽着烟，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车是秦昊在开，吴晟坐在副驾驶上，我与和尚坐在后排。 “和尚，接下来的事情，就让秦三去做吧。”我安排道。 办人这种事，我这位做大哥的，没必要去参与。 我也不想观看那种噩梦般的场景，当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倒下，用楚楚可怜的目光，乞求着你，跟你诉说他的家人，跟你道歉。 看着他们眼中的目光一点点变得绝望，空洞。 看着完整的人，变成一个残废。 这种场景，即便我见了这么多次，也终究是我内心无法接受的景象，我能克制自己的肢体与言语，却控制不住内心的跌宕起伏。 与其在凄凉的夜做心里斗争，不如远离。 “嗯好....” 和尚吸了一口烟，将目光投向了我，似乎有话要说。 “有事？”我询问道。 “嗯，是关于郭二的.....” 和尚在入狱前，就与五岗镇的郭二相识，也有些交情。 当初谈五镇盟时，就是和尚去找郭二谈的。 我知道，和尚是想帮郭二求情。 和尚这个人啊，不是一位做大哥的材料，他比我都心善，如若不然，他也不至于锒铛入狱八年。 我没开口，目光依旧眺望着黑夜中的繁星，等待和尚继续讲述下去。 “秋哥，郭二这人没啥野心，对咱们没威胁，他不敢得罪老虎，同样也不敢得罪你。 今天的事情，都是宋天刚在背后捣鬼.....啧.....我觉得这个人能留一留，你一下子想吞掉两个大镇，哪有精力去管理那群人啊，是不是？” 和尚的声音，在我身边悠悠响起，他说了很多，也打动了我。 将烟头弹出车窗，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我缓缓开口：“我要他依附于我，必须听从我的指挥！” 选择放过郭二，并非我心慈手软。 以郭二的性格，确实翻不起波浪来，他胆小，懦弱，谨慎，容易满足，这几点造就了他。 他不会是我的威胁，从前不是，以后也不是。 和尚说的没错，我想要吞并五岗镇，却没有精力去做这件事。 就算郭二死了，残废了，五岗镇那群混混们，也难以管理。 我没有精力去搞，也没有人力去弄，横河的事情让我焦头烂额，老虎在虎视眈眈，一切，都要等我将大事办好，再处理也不迟。 没错。 我可以在五岗镇的内部，提拔出一位来做大哥，就像晚上提拔张家镇的石头那样，来保证我的权威，巩固我一时的威严。 但我不能保证那个人，对我是全心全意，是否有野心，我不想当了别人的跳板。 相比之下，我认为郭二，会更靠谱一些，他没有野心，他怕我！ 做好放郭二一马的打算，我们也跟着来到了办事的山林之中。 十月的东北，已经进入了寒冬的倒计时。 漆黑的夜，冷风呼啸而过，透过薄衣，贯穿全身。 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从车里拿出外套，套在身上。 宋天刚与郭二，在秦三几人的羁押下，从车上踉跄的下来。 “李彦秋，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警察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入狱吧！”宋天刚自知求饶无用，选择了威胁。 可他的威胁，是那般的苍白且无力。 车子的灯光，打在几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无限延长。 ‘咔’ 滑动打火机的滚轮，火焰腾空而起。 用手挡住火机，防止风将火焰吹灭，叼着烟，低下头将其点燃。 倚靠在车门上，我默不作声。 身边，和尚朝着秦三挥了挥手，招呼道：“老三，带郭二过来跟我谈。” 听到有人招呼自己的名字，狗头丧脑的郭二，回过头，看向我们这边。 在车灯的强光照射下，他不禁微微眯起眼睛，表情是那样的茫然和绝望。 “愣着干什么！叫你过去呢，快走两步！” 秦三呵斥一声，扯着郭二，往我们这边赶了过来。 秦三的呵斥声下，郭二缓过神，黯淡的眸子变的明亮，抱有希望。 “和尚哥，秋哥，你们找我。” 郭二来到我们身前，脸上挂着卑微的讨好，这副表情，让我不禁想起一个人。 那个邋里邋遢，对任何人都卑微讨好的男人，孙雷。 第四百三十三章 最好的选择 抽着烟，我懒散的倚靠在车门上，目光随意的在郭二的脸上打量着。 他对着我尴尬的笑着，我也礼貌的回以他一笑。 我没有开口，情，是和尚为他求的。 机会，也是和尚给他的，理应由和尚来跟他谈。 “郭老二，我问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迟迟不到！”和尚开口质问。 尴尬中，带着胆怯和心虚，郭二低着头，小声沉吟道：“嗯.....我真的是去市里.....” “哼！” 不等他的谎言说完，和尚一声冷哼，打断了他。 在和尚眼底，我看到了一抹怒色。 “我...我说，我就是害怕了，和尚哥，咱俩认识十年了，你了解我的，我不敢违抗你们命令的，也不敢得罪老虎的，我没得办法.......” 郭二见谎言被戳穿，和尚也变得不耐烦，他浑身一颤，眼皮抬起，目光躲闪却还在时不时打量和尚和我的脸色。 “那你既然谁都不想得罪，为什么后来又去了？”和尚再次开口问道。 郭二低着头，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解释道：“我和宋天刚本来商量是都不去的，但是我觉得不去又不好，毕竟秋哥给我打了电话，我不能驳了秋哥的面子，就想着等老虎的人走后，我再去走走过场。” 郭二说的很实在，他知道，他的谎言是瞒不过我与和尚的慧眼。 见过太多的谎言与欺骗，也听过阿谀奉承和虚与委蛇，验证他们的虚伪已经让我疲倦。 这一刻，看到郭二的诚实，反倒是让我对他的厌烦，减弱了不少。 “郭二，我了解你，知道你只是胆小，没什么坏心眼。 所以，我给你担保让秋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珍惜，明白吗？” 和尚的手，重重的拍打在郭二的肩膀上，郑重其事的警告道。 闻言，郭二如蒙大赦，猛的抬起头，脸上不可抑制的洋溢着笑容：“谢和尚哥，多谢和尚哥。” “是秋哥给你的机会。”和尚给了他提醒。 郭二会意，满面谄媚的笑容面向了我：“谢秋哥能给我这次机会，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听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撵狗不撵鸡。” 听到郭二这番有趣的言谈，我不由一笑。 “郭二，机会是和尚帮你争取来的，你只有这一次的机会。 放过你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你服从源帮，加入我们！” 话，已经被我挑明。 意欲明显，我的目的是保留他现有的收益，剥夺他的名义地位。 从今天开始，在他五岗镇大哥的名头前面，是我李彦秋在五岗镇安插的管理者，是我源帮仁字堂的小弟！ 我本以为郭二会顾虑，会犹豫，可我小巧了他胆小的程度。 没有任何犹豫，郭二一口便答应下来：“秋哥你放心，你给我一条生路，就如同我的再生父母，以后我郭二就是你的小弟，尊听吩咐。” 眯起眼睛，我的目光定格在郭二的眼眸上。 我不相信任何一位大哥，会放弃大哥的尊严，去绝对服从，我想，这大概率是郭二想出的敷衍对策。 试图在他的眼中找到破绽，而他的眼睛，却是那般的纯粹、真诚，其中还有感激。 仿佛一切真如他所说那般。 “好，那我给你这次机会。”吸掉最后一口烟，用皮鞋将烟头踩灭，我选择暂时的相信郭二。 他没有实力，所以我不担心他会有反心。 “啊！” 正在我们谈话之际，不远处的林间，宋天刚凄厉的惨嚎响彻天际。 秦三亲手办的宋天刚，对于这位狠人的手段，让我放心之余，也都不由心惊。 宋天刚的死与残，与我们想要得到的结果相同。 所以，我不会让他死，他的死对我没任何好处，反而会引起官方的麻烦。 宋天刚残废，石头顶替他的位置，成为我的傀儡，这就足够了。 抽完这支烟，与郭二达成共识后，我转身上车，离开了这片山林。 我没有去看宋天刚到底伤势如何，我也没兴趣看。 回到市区家中时，已经是凌晨。 从冰箱内拿出啤酒，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意的拨换着电视节目。 这两天事情都赶在一起，一切结束后，也到了我的放松时间。 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喝着酒，看着剧，脑袋里什么都不去想，也是一种享受。 趁着放松的时间放松，过了今晚，我又要去考虑对抗老虎的事情。 老虎砸了我的场子，砍了我的弟兄，这个仇，不可能不报！ 这一晚，我都是在沙发上睡的，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的电视，迷迷糊糊之中，也就睡了过去。 次日。 我出奇的醒来很早，洗漱穿戴后，我到楼下包子铺，吃了一个早餐。 作为一个混混，我们一日三餐，大部分都是午餐，晚餐，和夜宵。 很少会去吃早餐，因为每天醒来时，早晨已经过去了。 铃铃铃...... 正当我吃着包子，喝着粥时，手机铃声响起。 时间不过是早晨八点多，这么早，除非有大事，否则很少会有人跟我通话。 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来自五星镇于新盛的号码。 “喂，新盛，这么早什么事呀？”接起电话，我嘴中咬着包子，含糊不清的问道。 对于自家兄弟，也就没那么多讲究。 “秋哥，你睡醒了吗？”于新盛试探的问道。 “睡醒了，吃早饭呢。”我回答道。 闻言，于新盛长舒一口气：“哦哦，是这样的，秋哥，有个人找你。 他七点多就过来了，一直磨磨唧唧说要见你，我怕你没睡醒，就拖到现在才给你打的电话，他说你们认识，你一定会见他的。” 于新胜解释着他给我打来电话的目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 具体这位要见我人是谁，我都尚不得知。 “嗯。”我应了一声，开口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金子。”于新盛快速的说出了这个人名。 金子！ 他找我做什么？ 这位金子，是张家镇宋天刚的小弟，昨天晚上，他叫住了我的名号，跟我对视一眼后，莫名其妙走掉的那位。 怀揣着疑惑与不接，我对着于新盛吩咐道：“把电话给他。” “好。” 电话陷入一阵安静后，一道陌生的声音悠悠传来：“您好，秋哥。” 语气礼貌，并且用了您，这个称谓，我只在服务行业内听到过，混我们这行的，很少有这种恭敬且尊称的言辞。 “嗯，你找我有事？”放下手中的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我开口问道。 “秋哥，我想加入你。” 金子没有饶任何弯子，直言说道。 “你从昨天走出火锅店那一刻，不就是我的人了吗？”我莞尔一笑，回道。 张家镇我交给了石头，他也选择跟石头走出了那道门。 石头是我的傀儡，自然，他也是名义上，源帮的小弟。 “不，我想跟加入你，而不是石头。”金子依旧是直爽的，直接挑明了他这次来的目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与石头曾经都是宋天刚的得力弟兄，而今，石头突然骑在他的头上，他心里过意不去。 “在五星镇等我，过去谈。” 交代一句，我挂断了电话。 金子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与我不谋而合。 他不想做石头的下属，同样，我与石头不熟，我不了解石头的脾气秉性，他能因为势力和金钱出卖宋天刚，就会有出卖我的可能。 将整个张家镇交给他，我其实也不放心。 石头在张家镇一家独大，我分走了张家镇的大部分利润，就会成为他的敌人。 宋天刚的下场，其中的部分原因就是贪念，他惦记木材的利润，才变成了残废。 而金子同样是人，他也会惦记。 贪婪是人性的弱点，我与他共同分张家镇的利润，他就有可能成为我的敌人，但若是我再找一位，去分他应得的那份，他的敌人就会转变为那位。 我要将他的贪念转移，让他们两个去挣，去抢，像两条疯狗一般，去抢一块骨头。 而我的身份，是那位扔下骨头的狗主人，我会在中间，权衡两人的矛盾与利益。 那时候，他们自然会拼命的讨好我，忠诚我，让我在下一次投喂的时候，能够偏向一些。 金子，就是最佳的选择。 第四百三十四章 有想法的人 枪，还在我的后备箱中。 吃过早饭，我先是去了李猛的农村老家，将两把微型冲锋，掩藏在地窖之中，随后赶往了五星镇。 这种大家伙不能一直携带着，否则有极大的几率，会将我带到灭亡！ 戾气伤人，也害己。 赶到五星镇时，已经接近中午十一点。 茶楼办公室内，于新盛，张磊，以及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金子，都在场。 金子还是那般的普通，平平无奇，若非是办公室内的人少，以他那张大众脸，我都很难认出他来。 “秋哥。” “秋哥。” “您好秋哥。” 看到我走进来后，三个人纷纷对我打招呼，金子还是那般礼貌且恭敬。 “恩，等久了吧。” 应了一声，我径直坐到了金子对面的椅子上，我点燃一根香烟，面向金子，我坦言道：“说说看，你的资本是什么？我凭什么要收你！” 想让我给他权利与地盘，我得知道他的实力和想法。 “石头有石头的弟兄，我有我的兄弟，我们丝毫不弱于石头，如今让我去给石头当小弟，我不甘心的。 秋哥，昨天我一夜未眠，一直在想怎样去和你谈，最后，我想通了。” 金子很实在，没有拖泥带水，他的言辞和电话中一样直接。 他和石头是同一段位的混混，如今，石头因为我昨天一句话的提拔，成了五岗镇的大哥，他自然不服气。 换做是任何人，也不会服气。 “说说看，你想怎么跟我谈，拿什么理由来说服我。” 吐出一口烟雾，将烟头搭在烟灰缸上，食指轻轻敲击烟身，弹掉上面的烟灰。 金子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是很有趣的。 他说他昨天想了一晚上，我到是想听一听，这一晚，他到底都想了一些什么。 “秋哥，您比我年纪小，却能坐上我触不可及的位置，您是聪明人，很有魄力的聪明人，昨天你只带两人成功震慑两镇，这一点让我佩服！” 金子先是对我进行了赞美。 没有人会讨厌别人赞美，认是虚荣的，我也不例外。 “一晚上的时间我想通了，您选择石头的原因，是因为石头在昨天特定的场合迎合了你，你为了俘获张家镇的小弟，才选择了石头。 可那是昨天，昨天已经过去了，今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今天的石头，没有能力去掌握整个张家镇，他也没有资本掌握整个张家镇，我不会同意，我的弟兄不会同意，我相信，您也不会同意！” 当听到金子慷慨激昂的说到最后一句时，我拿烟的手顿了顿，但是嘴还在用力的吸着烟，直到感受到香烟燃烧到根部，火热温度微微刺痛手指时，我才回过神来。 将烟头掐没，我表情凝重，目光直视金子。 我承认，他的话打动了我，他讲的很有渲染力。 的确如他所说，昨天已经过去了，今天是崭新的一天，今天我要有今天的安排与想法。 人，是善变的生物，每一天都在变，每一秒都在变。 “你为什么笃定我不会同意呢？说说看。” 淡淡一笑，目光紧盯金子，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来之前，我就做出了决定，我会扶持金子。 现在，我想看看金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想了解，他有没有能力，成为我手中的一把枪。 就像老虎，刘野，当初利用我一般，去拿他当一把枪用。 至今为止，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因为你不信任石头，他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金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你值得信任吗？” 意味深长的望着金子，我问出这句致命的问题。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金子摸不清我的想法。 回答值得信任，我会认为他是虚假的，会引起我的反感。 回答不值得信任，我还能借题发挥，因为他终究到底，把自己与石头划分为一种人。 他不是我，不了解我想听的答案，所以很难作答。 金子似乎早有准备，眼睛一眨不眨，甚至连迟疑都没有，直接回答道：“信任不是三言两句能表达的，我不需要您的信任，同样，站在您的立场，也不会信任我，哪怕我说到天花乱坠。 我能帮你平衡张家镇，帮你看住石头，就足够了！ 我与石头互相监视，相互争夺，这是我们生存的条件，也是您想看到的结果，您是大哥，您不会希望我或是石头，任何一个人，一家独大的。” 金子很聪明，他是站在我的立场，来替我分析了整件事情。 他能站在大哥的立场，就证明他也是大哥的材料。 我会扶持他，更会提防他。 他虽然比我年长几岁，但是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去年的我，聪明伶俐，却有野心。 如今，我站在了刘野的位置，他是当年的小秋。 作为过来人，我不会允许我的手底下出现下一个李彦秋，一旦他有异动，我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抹杀在摇篮中。 不会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 ‘啪..啪..啪...’ 轻轻拍了拍手，我为他的演讲而鼓掌。 “说的不错。” 夸赞一句，将目光投向张磊和于新盛，我调侃到：“学着点，看看人家的想法和口才，这才是成大事人啊。” “哈哈哈，秋哥我可学不来啊，咱天生脑子里不带这些东西呀。”张磊笑着摇了摇头，做出无奈样。 “那你天生脑袋里装着什么呀？女人当家，房倒屋塌吗？哈哈哈哈哈。” 想起当初去省城办熊月时，张磊义正言辞的家族理念，我就不由觉得搞笑。 “对呀，我那是真理呀，代代流传下来的真理......” “停。”挥手打断张磊，关于如何对待媳妇这件事，我不想与张磊犟，他那套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在他的大脑之中，是他家辈辈相传，言传身教出来的。 但你不得不承认，这种想法虽然违背男女平等，但确实有效的。 我曾去过张磊的家，张磊的妈妈、奶奶，包括婶婶，都是那种温柔贤惠，言听计从的女人。 我去吃了一顿饭，除了张磊的奶奶之外，其他女人在有客人的情况下，都不会上桌。 五马长枪，呼呼哈哈的女人，根本见不到。 打断张磊，我懒散的倚靠在座椅靠背上：“金子，你了解过我吗？听说过我的故事？” 我的询问，毫无厘头，让金子摸不着头脑。 不仅是金子，就连张磊二人同样是一头雾水。 “嗯，我了解过你，在你提出五镇盟时，我就有特意的了解过你，我认为你的想法很好。 我也曾劝说过宋天刚，只是他一意孤行，才落得今天的残疾的下场！”金子回答道。 轻轻点了点头，我再次开口，问题依旧刁钻：“你觉得是我一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这个问题后，金子顿了顿，陷入了思考。 四目相对，我略带轻蔑的眼神，疯狂的朝着他压迫而去，气场，同样是做大哥的必备品。 在我紧逼的目光下，金子下意识的躲闪开。 低着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一个有野心，有想法的年轻人！” 第四百三十五章 一类人 有野心的人！ 的确，我有野心，而且我的野心很大，我要撵走横河所有的大哥，我要称霸整个横河，如果有机会，我还会朝着市区，迈进我的脚步！ 有野心是一件好事。 做大哥的，也喜欢有野心的小弟，有野心的人，往往有自己的想法，可以做大哥手中一把锋利的刀刃。 同样，做大哥的人，也不喜欢有野心的小弟，难以掌控，玩脱手的话，很可能培养出一个敌人。 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案例。 所以，我喜欢有野心的人，同样，我会更加防备和限制有野心的人！ 意味深长的盯着金子看了几秒，我缓缓开口道：“金子，你说我是有野心的人，其实，你与我是同类人。” 这句话，我说的缓慢而又轻松。 可就是这样看似懒散的态度，却让金子的表情僵硬在原地，愣愣的看了我好半晌。 不置可否的眼睛眨了眨，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明白我的意思，这句话，是我给他的警告。 他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我，而我，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结果！ “金子，你放心，我会给你扶持的，说说看，你想要张家镇哪块生意？” 该传达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位，我不需要他的回复，他也不用给我回复。 金子来之前，是做好准备来的，他想要哪块的地盘，也早就想好了。 面对我的询问，他没有迟疑，直接回答道：“我要赌场和洗脚城的生意。” 赌场和洗脚城，都属于暴利行业，黄，赌，毒，只要沾染上这三个字的行业，都是暴利。 他胃口不小的。 “金子，争取是好事，但不要太贪心。”我警告道。 石头与金子之间，我会把更多的东西分给石头，金子只能占一小部分，这样，他们之间的消耗战，才会持续的更久。 “秋哥，这两个项目，原本就是我在负责。”金子解释道。 默默点了点头，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东西，我也不好在去从他手中抢。 “行。” “张磊，叫上些弟兄，咱们去张家镇。” 张家镇的情况，我需要亲自考察一下，心里也有个数，目前，五镇全部依附于我，我也要对自己的势力，有所了解。 中午十二点，我赶到了张家镇。 车停在一家名为源泊鱼村的饭店门口。 在来之前，我通知了石头，饭店是他订的。 饭店门口，石头带着七八个弟兄，早以在门口等候，当看到我下车时，洋溢笑容的脸，立刻凑了过来。 “秋哥，快，里面请。” 热情的招呼着，可当他看到另一侧车门走下来的金子后，他的笑容凝固了。 笑容收敛，表情逐渐难看，他冷声询问道：“金子，你来这干什么？” 面对石头的质问，金子没有作答。 “金子是我带来的，有意见吗？”我开口说道。 闻言，石头表情再次一僵，连忙摇头：“没意见，秋哥，我跟你说，他不是啥好人，一肚子坏水，这种人你少接触的好。” 今天是我正式的接触石头这个人，没想到会如此没城府。 不过，我恰恰需要这种人。 “我接触什么人，就不用你来操心了，进去坐吧，我有事要跟你谈。” 回了石头一句，我迈开步，朝着饭店内走去。 进入包厢，菜已经上齐了，无人动筷，都在等着我的到来。 坐在主位上，目光环视周围，看向石头，金子，张磊等人，招呼道：“先吃饭吧。” 拿起筷子，我细嚼慢咽的吃着菜。 迟迟没有就石头与金子的问题上，开口发言。 我要耗着他们，让他们胡思乱想，造成他们内心的恐慌。 金子一直安然无恙，默默无闻的吃着菜。 石头却早就耐不住性子，他多次试探我的口风，都被我敷衍而过。 终于，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迫不及待，坦言且直白的面向我，开口询问：“秋哥，你把他叫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呀，该不会想让我把张家镇的大哥位置让给他吧！” 石头的表情急切而又忐忑，就像一个争宠的孩子一般。 “昨天我答应你，自然不会失言。” 先是让石头安下心来后，我继续开口道：“石头，你现在还年轻，将整个张家镇交给你打理，我还不放心。 正好，你和金子原本就是宋天刚的左膀右臂，每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场子，所以我决定，以后张家镇就交给你们二人来打理，你们依旧负责你们之前所负责的场子，希望你们能携手共进啊，哈哈哈哈。” 我冠冕堂皇的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话中的含义，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懂。 我在把张家镇一分为二，方便我日后的管理。 “秋哥，你要相信我啊，我一定能帮你打理好整个张家镇的，我和金子向来不和，你把一半势力交给张家镇，那岂不是把张家镇搞分家了，这对你没有好处哒。” 我低估了石头的愚笨程度。 或许站在他的视角看待问题，张家镇的分家，是一件坏事。 可站在我的角度，分家，有利无害。 “石头，这是我的决定，如果你有本事，就说服金子加入你，我也不介意，如果你没这个本事，就听我的安排，明白吗？” 我不可置疑的说道。 这其中，我给他提醒了，至于他能不能悟透，就看他的悟性了。 “秋哥，我......” 石头还想在继续争取，这一刻，他已经给我弄的不耐烦了。 ‘当，当’ 筷子敲击在盘子上，响起一串清脆的声音，我冷声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吃饭！” 石头闭上了嘴巴，不善和仇恨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金子的身上。 均衡的前提，是矛盾。 他们两个，一定要相互斗争！ 看到石头这般表情，我很满意！ ......... 两天后。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我受邀来到五星镇，在来之前，我特意准备了一份精致的礼物。 因为今天是和尚的生日。 他特意在五星镇大酒店订的宴席，来招待朋友与兄弟。 大部分江湖大哥的生日，通常都是隆重的，每一位小弟都会到场祝寿。 我们这个行业，是最在乎颜面的行业，谁都想出风头，要排面，和尚也不例外。 我与李猛是从市里赶过去的，买礼物又废了些脑筋，所以去迟到些。 我俩一共带了十几位弟兄，去给和尚庆寿。 江湖，最在乎的就是排场和人气，人一定要带上些。 五星镇大饭店的一楼大厅，已经被坐满，上百位小弟，呼呼哈哈的谈论着，笑着。 各种各样的话题，有讲江湖故事的，谁把谁砍了，谁又报复了谁。 但大多数聊得话题，都是女人。 让张磊带着小弟们随意入座，我与李猛径直走上了二楼。 二楼最大的包厢内，此时已经坐下了不少人。 其中有和尚的亲属，黄老邪，郭二，以及来自定安市，太子手下的铁柱，等一众大哥。 微笑着目光环视一圈。 当目光落在和尚旁边座位时，我的目光定格住了。 那是一个女人，年龄看起来二十二三岁的样子。 她长的很美，是属于那种小家碧玉型的，小小的巴掌脸配上齐肩短发，看起来干练中带着可爱。 在我看向这个女人时，她的目光，同样看向了我。 略显尴尬的笑容，在我们两人的脸上同时的浮现，随后我紧忙收回目光。 这个女人我认识，她叫罗茜，是刘野的女人！ 第四百三十六章 生日 刘野与和尚有仇，这是公认的事情，可如今她居然来参加和尚的寿宴，并且与和尚如此亲近，让我不禁浮想联翩。 第一想法是刘野与和尚暗中有联系？ 这不可能！ 嘴角微微掀起，对呀，我早就猜想到了，只不过一直没心思去研究这些家长里短。 从上一次和尚给我倒的咖啡时，我就猜到是她送的了。 “秋哥，猛哥，你们来了，快入座，我特意给你们留了位置。” 和尚指了指铁柱身边的两个空位，安排道。 和尚是今天的主角，他左手边的主宾位，留给了铁柱，这一点，无可厚非。 铁柱出席和尚的生日宴，他代表的是太子，如果是太子本人到场，主位和尚都要让出来。 “和尚哥，生日快乐，送你的礼物，别嫌弃啊，哈哈哈。”我与李猛将买的礼物，送到和尚手中。 “都是自家兄弟，客气那个干啥。” 和尚爽朗一笑，欣然的收起了礼物。 我没有选择挨着铁柱，自从上次那件事后，我对这个男人就没有好印象，甚至是厌恶到了极致。 待到所有人入座后，和尚的生日宴，也正式的开始了。 和尚的生日，我们每个人都没少喝。 我们是合作伙伴，相处这段时间也很融洽，和尚很真诚，我同样拿他当朋友。 白酒是我不能接受的，除非与真正大人物喝酒，迫不得已，否则我都会拿啤酒顶替。 他们喝一杯白酒，我喝三瓶啤酒，很公平，也就没人挑理。 啤酒是很涨肚的饮品，四五瓶啤酒下肚，尿意是避免不了的，而且会越来越频繁。 刚刚释放完，从洗手间内走出来，我就看到罗茜也在一旁的洗手池在洗手，她就像是在特意等我一般。 我没有搭话，本想着当做没看见，可罗茜却叫住了我。 “彦秋。”罗茜轻声叫道。 “恩？” 我疑惑的望向罗茜，她已经跟我打招呼了，我借着酒劲，也想问问心中的疑惑：“嫂子你也在呀，你也来参加和尚的生日啦，野哥让你来的吗？” 面对我一连串的问题，罗茜不意外，她似乎也想跟我解释这件事。 “这件事刘野不清楚。 我与和尚也是好多年的朋友了，他和刘野之间有恩怨，我认为不应该影响我的交友圈，作为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我想给他过个生日。” 罗茜阐述着她心中的想法。 她在国外待过很多年，她身上有一种老外追求自由的思维。 交友是个人的自由，这一点，无可厚非。 但是按照我国的思维，罗茜作为刘野的老婆，去给刘野有仇怨的敌人过生日，这件事好说不好听，是要受到社会谴责的，哪怕是之前的朋友，也应该回避。 “是呀，大家都是朋友嘛。”我不可知否的笑了笑。 看法不同，也没有就这件事辩论一番的必要。 “彦秋，这件事，刘野那边.......” 罗茜刚开口，我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摆了摆手，我打断了她：“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我从来不是嚼老婆舌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与我的利益不发生冲突，我不会多嘴。 刘野又不是我的兄弟，就算罗茜陪和尚睡觉，跟我也没有一毛钱的事。 回答包厢，里面的气氛依旧活跃且火热，这一晚，大家喝的都很尽兴。 我不知道罗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是，我能看出和尚与罗茜之间关系的不一般。 罗茜一直在躲闪我的目光，可和尚对她亲密的动作，依旧尽收我的眼中。 我不能次责和尚，心中，对于罗茜的印象却拉到了低谷，这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她在我心中，甚至不如被铁柱玷污的那位‘发廊女孩’ 当我们喝掉杯中最后一口酒时，已经是凌晨。 喝到最后，包厢内只剩下，我，李猛，和尚，秦三，还有几个和尚在监狱中认识的狱友，他们是特意来投奔和尚的。 走下楼，大部分的小弟，都已经散了，还有十几个人，也都是烂醉如泥，走路脚不稳。 “今天喝的痛快，高兴啊，八年啦，我有八年没这般的畅快淋漓过了，哈哈哈哈。” 和尚的双臂，搭在秦三与一位叫小牛的狱友肩膀上，大笑着，笑的很畅快，很爽朗，是由心的笑声。 走出饭店。 今晚天气不错，没有风，圆圆的月亮高高挂在天空，如同一张笑脸，让人心情愉悦。 张着嘴巴，呼吸两口新鲜空气，缓解身上酒精的气息。 “和尚哥，我们就先回去啦。” 我拍了拍和尚的肩膀，跟他告别。 “别介，秋哥，猛哥，咱们继续下一场，这才十二点多，兄弟还没喝尽兴呢。 去你歌舞厅咱在喝会，我跳会霹雳舞，你是不是没见我跳过霹雳舞呢，我跟你讲，我的舞步，毫不吹嘘，绝对是这个！” 说着，和尚竖起他的大拇指，以此夸赞他的霹雳舞。 “哈哈，和尚哥还跳霹雳舞呢，现在都跳迪斯科了，你得与时俱进呀。”李猛打趣道。 “那行，一会你们年轻人，教教我怎么跳迪斯科，在监狱待了八年我都落后了，想当年我也是咱们五星镇的舞王呀，哈哈哈哈。”和尚大笑着，拉着我们，还想继续喝下一场。 “和尚哥，真不去了，我们还要回市里，明天有正事要办的。” 我委婉的再次拒绝了和尚，还不等和尚反驳，我继续开口：“和尚哥，你们去玩，跟你这几个哥们好好玩，都是咱自家生意，一会我跟新盛通个气。” “那行吧。”和尚见我态度坚决，也没在勉强。 目送和尚他们一行人上了车，我递给李猛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一根，吹着风，散散身上的酒气。 一根烟燃尽，我与李猛坐上车，在张磊安排的一位小弟驾驶下，朝着市区方向赶去。 我与李猛都喝醉了酒，为了安全起见，都没有选择开车。 车，缓缓朝着五星镇外驶去，五星镇的主街，是由一条十字长街组成的，大部分商铺，做买卖的，都在这条十字街上。 五星镇大饭店在，我的歌舞厅也在，从五星镇大饭店出发，离开五星镇，一定会路过歌舞厅那条路。 坐在车上，我闭目养神，缓解身上的疲惫。 突然，车子猛然停下。 惯性的作用下，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向前扑去，差点撞在前排座位上。 “秋哥，这.....” 司机小弟手指前往，声音激动。 压住心中因为急刹车而来带的怒火，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 前往，发生了交通事故。 小小的五星镇，车子本来就不多，又是后半夜，交通事故的几率几乎为零。 很明显，是前面那两台车，故意别停了后面这台商务面包车。 这是江湖办事的前奏。 而被别停的那辆，恰恰是和尚的车。 “大灯关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命令。 我们与他们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只要关闭大灯，可以让我们很好的融入黑暗之中。 在我的吩咐下，那位小弟关闭了大灯。 在目光注视下，双方都下了车，和尚一行人显然是喝昏了头脑，尤其是那位叫小牛的家伙，甚至没看出这是一场江湖仇杀，下车之后，没有立刻选择跑，而是指着对方的车子大骂：“曹你吗的，你们眼睛长屁股上啦，会不会开车！” 可是很快，他就闭上了嘴巴，因为那两台车的车门开了，里面冲下来的一群混混，各个手中提着刀！ 这群人是早有准备的，下车的第一件事，不是奔着愣是的小牛而去，他们的目标只有两个人，秦三，和尚。 显然，这群人的主要目标，是和尚！ “妈的！” 身旁，李猛叫骂一声，准备开车门下车。 ‘啪’ 在他没下车之前，我的手拍在了他的手臂上，因为急切，力度也就重了一些。 紧紧抓住李猛，我不可能让他这个时候下车！ 第四百三十七章 九五至尊的人物 李猛扭过头，疑惑不解的目光与我对视。 冲着他摇了摇头，我没有跟他解释为何不去帮和尚，并非是我怕了。 目光再次投向前面的争斗场景。 和尚被一个混混从车上拽了下来，他想要反抗，可因为喝醉了酒，早就四肢发软无力，高高举起的拳头，晃了晃，轻飘飘的落下。 所有人都喝多了酒，酒精已经麻木了神经，迟缓了他们的动作。 包括狠人秦三，他在打两个小弟后，也被扑倒在地。 刀光剑影，寒芒四射，刀，一下下的剁砍在和尚的身上。 他们办事的目标就是和尚，所有人一窝蜂都扑向了和尚，至于其余人，除了秦三也被针对外，只有和尚那几个狱友不反抗，他们就不会动手。 “那是陆凯吧。” 身边，李猛悠悠然的声音传来。 “嗯。” 对方领头的大哥，的确是陆凯。 因为是他，所以我没有选择第一时间下车帮和尚，不是我怂了，是我不好做出选择。 一边是我的兄弟，一边是我的合伙人，同样还是我的朋友。 这件事，我两头为难。 所以我做出了这样一个选择，让陆凯办和尚，但会保住和尚的命。 陆凯是受人之托办事，我去求情等同于为难他。 他的目标要达成，砍人，无可厚非。 和尚，不能死！ 我的目光自始至终盯着陆凯的脸，而陆凯，也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将目光望向了我们这边。 我在黑暗中，他不可能会看到车里的景象，更看不到车内的我。 可是，在这短短了两秒钟，我们就好像在互相对视。 差不多了，地上的和尚已经奄奄一息。 拉开车门，我快速下了车，大声喊道：“住手！” 这群人是侵略者，他们来到和尚的地盘来办和尚，心中肯定发虚，神经也处于紧绷状态。 在我一声怒喊下，那些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收回了刀子，纷纷神色慌张的将目光看向了我。 “这里是五星镇，陆凯，带着你的人赶紧滚蛋，否则，一会你们就走不掉了。” 我大步流星走向这群手拿凶器的混混，李猛与那位开车的小弟，跟在我身后。 别说只是他们几个混混，就算几十个，上百个我依然不惧。 我对陆凯有信心，只要他在，就绝对不会动我。 我的面孔，在刘野这群弟兄的眼中，并不陌生，同样，他们当中大部分人知道我与陆凯的关系。 所以，当看到是我之后，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陆凯，等待他的选择。 瞥了一眼脚下已经悄无声息，没有任何动静的和尚，陆凯挥了挥手，下达了命令：“撤。” 由陆凯的带领，一群人呼啸而去。 从发生这场变故，再到结束，前后不过三四分钟的时间，没有留给五星镇和尚手下任何反应的时间。 看着红色的尾灯消失在远处的视线中。 我走到和尚的身旁，此时的和尚已经被那几个吓破胆的狱友，从地上面架了起来。 却毫无意识，已经昏迷了过去。 “秋哥，现在怎么办呀？”小牛询问起我的意见。 他们能入狱，不代表他们有多狠。 和尚这群狱友中有硬骨头，不惜被砍，也要帮忙出头。 但其中大部分，都选择了袖手旁观，站在了理智的一面。 人性本来就是胆小而自私，他们有能力伤害别人而入狱，不代表他们有勇气愿意为兄弟而负伤，同生共死的却做徒劳挣扎。 “送医院呀。”我略带呵斥的言辞，开口道。 “哦哦哦，对，快扶着和尚哥上车。”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将和尚放进了面包车里，朝着五星镇的镇医院开去。 和尚受了伤，我自然不能安心的回去休息。 虽然帮不上忙，但作为合作伙伴，我还在现场的情况下，过场一定要走。 ........ 一切忙活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和尚伤的很重，不过可以肯定，陆凯这次出手，只是为了给和尚一个教训，没有要他命的打算。 浑身上下没有致命伤，却被砍了几十刀，后背肩胛骨的位置，甚至成了一摊肉泥，那个位置，医生甚至无法下手去缝针。 就像是一位刀法精湛的厨师，以和尚的后背做菜板，做了一道非常细腻‘文思豆腐’。 让我搞不明白的事，刘野为何会在今晚突然对和尚出手。 两人即便有恩怨，也是和尚对刘野的怨恨更多，是刘野出卖了兄弟和尚，导致和尚入狱八年。 按道理，和尚应该更想办刘野才对。 退一步不说，就算刘野想先下手为强，也不应该挑选在这个时候。 目前形式，他已经向胡少卿靠拢，彻底的站在了洪斌的对立面，摆在他面前的阻碍和敌人，是洪斌。 他最担忧的人，最应该全身心防范的人，也是洪斌。 洪斌是横河县北的大哥，刘野只不过是洪斌几位得力手下的其中一位，龅牙，金勇，戴山河，每一位的实力都不弱于刘野。 他此时的状况，应该是四面楚歌才对。 刘野向来是谨慎的人，江湖事件上，他没理由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对和尚开刀，去热火和尚与太子。 那么，我唯一能想到惹的刘野出手的原因只有一个，罗茜！ 罗茜与和尚关系不一般，我都能看出来，作为当事人的刘野，他能没分寸吗？ 罗茜就算在高明，在能隐瞒，可她只是一介女流，而她面对的人，是心细如发的刘野！ 在确定和尚没有生命危险后，我与李猛离开了五星镇，回到市区。 过量的酒精，让我的头，晕胀疼痛，困意席卷我的全身，在床上转辗反侧几圈后，我陷入了熟睡之中。 次日。 我是因为口干舌燥的不适而难受醒的，发麻的嘴巴，昏沉的脑袋，以及浑身散发的酒气，让我极度不舒服。 走下床，伴随着每一步的走出，头部不自觉的摇晃，都让我感受到一阵难忍的疼。 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水，我咕咚咚的大口灌了下去。 一阵冰凉的感觉，顺着我的喉咙，一直流淌进胃中。 打开客厅的窗户，我坐在沙发上，感受着秋季的凉风吹过，让我昏沉的大脑，得已清醒一些。 酒啊，这东西害人！ 我不明白它有什么好喝，对身体不好，喝多还会难受，可它却是增加关系的润滑剂。 头晕乎乎的，让我连起床后先抽一根香烟的习惯都取消了。 坐了好一会，感觉自己清醒了许多，嘴中干涩的麻木感也消失了。 拿起手机，确定没有人给我打电话发消息后，我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睡回笼觉是很舒服的一件事，再次睡醒时，已经是中午。 最近一段时间，闫妮妮都在忙于造纸厂的事情，很少到我这边来。 我们每天也就在电话中联系，偶尔有时间，我会见她一面，也是仓促的。 洗漱，穿戴后，我到楼下一家的牛肉汤饭店点了一碗汤饭。 醉酒过后，吃一碗汤饭，很解救的。 铃铃铃铃...... 正当我吃饭时，一个特别牛x的电话号码，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我们江湖人，是最虚荣了一批人，大家都喜欢把实力摆在别人能看到的地方。 就像皮球的家一样，他的家从外面看，是气派的二层小洋楼。 可当我们办事去他家时，里面的装修是毛坯，只有他睡觉的房间，简单的装了一下。 同样，作为好面子的江湖大哥们，手机号，自然也要霸道，都是豹子号。 刘野的三个八，龙坤的四个七，等等....... 而给我打来电话这位，他的尾号有五个九，看到这个尾号数字，就能联想到号码的主人，一定和尾号一样，是一位九五至尊。 没错，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是九五至尊，我市江湖的头把交椅，许老板！ 第四百三十八章 机会 许老板能给我打来这通电话，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自从上次闫妮妮姐夫要见我，那一天，我结识了这两位大人物，并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但自此之后，我们再无任何联系。 段位不同，我与这两位大人物，还相差甚远。 “许大哥。” 怀揣着忐忑，激动的心情，我接起了这通电话，恭敬的说道。 许老板是一位没架子的大哥，也或许是看在我与闫妮妮的关系，才会对我展露些许亲切。 以至于让我一个小辈份的弟弟，可以亲切的叫他一声许大哥。 “小秋，醒的蛮早的呀，我早上就想给你打电话，又担心会影响你的休息啊，哈哈哈哈。” 许老板笑声爽朗，语气亲切。 他没有闫丹丹那般高高在上，一直都是平易近人的印象，还会为我一位小弟而考虑。 “许大哥言重了，不影响的。”我回答道。 “那就好，小秋，一会有安排吗？”许老板开口问道。 他能给我打电话，一定是有事找我，需要我来办。 “没有安排，许大哥有什么指示?”我借坡下驴，反问道。 “那好，一个小时后，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地址在光华街175号。” “好。” 挂断许老板的电话，我的心情忐忑万分，心跳砰砰砰，跳的迅速。 这是一次我单独接触许老板的机会，加深我与他之间的关系，会让我的大哥之路，走的更加平稳，爬的更加迅速。 这是我的一次机会，我要抓住这次机会。 快速的吃完汤饭，我又回到家中，从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又刷了一次牙，让自己保持口气清新。 就像是一位满怀期待的少年，去见自己心爱的姑娘。 小心翼翼的，怕引起对方的反感。 收拾整齐后，我快速下楼，驱车朝着光华街175号这个地址，赶去。 我买的房子位于我市的中心地带，光华街就在我家的前一条街。 开车找寻了十分钟，我看到那块崭新的蓝色号匾：光华街175号。 它很与众不同，以至于让我饶了好几圈。 它不同光华街174号和176号，这两个地址，都是小区下方的沿街商铺。 而175号，是一个独栋的大院，院内盖着七层高楼，高楼装修和设计，极为气派，甚至照比我市政府大楼，还要隆重。 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张牙舞爪，如同上古凶兽一般，矗立在大门的两侧。 在大楼正门的门柱上，竖着挂起公司门牌：生隆国际贸易有限公司。 车停在院内，看着表上的时间，距离约定的一个小时还差十分钟时，我走进这家国际贸易公司。 想来，许老板已经打过招呼。 在确定我的身份和来意后，吧台人员，直接将我领到了顶楼。 心跳，在走进直接公司时，就变的快速，进入电梯后，跳的越发剧烈。 伴随着口干舌燥的紧张，我跟随迎宾人员，敲响了这间门牌为董事长办公室的房间。 咚咚咚..... “董事长，李先生到了。”她恭敬的道。 “进。” 接到许老板的允许，她将房门推开，为我让开了进房间的路。 我承认，当脚步踏进办公室的一刹那，我的情绪已经紧绷到极致。 可当我双脚落地，站着这间办公室内，目光正视许老板时，反倒是之前的一切忐忑，激动等异样的情绪，完全一扫而空。 我还是最真实，最淡定的李彦秋。 “许大哥。” 走进办公室，我亲切的笑着打招呼。 “小秋，快过来坐。” 许老板招呼着我着，态度和善，笑容满面，尤其是他那张普通的脸，很具有欺骗性。 让你在某种时候就会真的认为，他与他的样貌一样普通。 “听龙坤说，你喜欢喝大红袍，我特意为你沏的珍品，快来尝尝味道如何。” 许老板的体贴，对人的周道，让我很佩服。 怪不得他能坐上今天的位置，但从他待人的态度，他就是一个人物，无论他混哪一行，都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茶海上的茶杯，我小嘴抿了一口。 “嗯...这是我迄今为止，喝过最棒的茶。” 这句话，并非是夸赞。 这就是我的肺腑直言，许老板准备的珍品大红袍，要比龙坤办公室的那个，还要香醇。 与许老板闲谈了一会后，渐渐的，话题也转移到，这次他找我过来的目的上。 “小秋啊，这次找你过来，的确有件事，想找你帮个小忙。”许老板帮我倒上茶水，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许大哥，有事您说，我一定竭尽全力。”我郑重的承认。 他能找到我来帮忙，无论这个忙是什么，只要不违背我的底线，不会让我所有努力付之东流，哪怕风险大一些，我也会去办。 高风险，带来的一定是高回报。 这是我的一次机会，只要我能圆满的帮许老板办好这件事，日后，我一定可以得到许老板的鼎力支持。 这次机会，是加快我完成野心，一统横河的加速器。 “帮我去省城救一个人。”许老板风轻云淡的说道。 心中怀揣着疑惑和不解。 救人！ 但凡和这两个字沾边的，一定是急不可待的事情。 这种急迫的事情，以许老板的实力，他在省城的关系，应该是搞得定的。 当初我在省城对战十三太保时，龙坤一个电话，叫来的霍五，就是一位很有实力，有本事的人。 而霍五，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喽啰的存在，许老板的人脉力量，即便人在我市，跺一跺脚，也能震颤省城的地下江湖。 可就是这样一位江湖大哥，却选择将这种重任交到我的头上。 我实在想不通。 省城那边解决不了的话，许老板手下信任的弟兄众多，这件事，不应该到我的头上。 “好，什么时候行动？” 压抑着心中询问的冲动，我转变了思路，换了一种方式。 许老板想让我知道的事情，自然会告诉我。 他不想告诉我，我问也没用。 所以我直接答应了下来，答应的很果断。 “你就不问问我让你救的人是谁？不想了解这件事的风险吗？”许老板意味深长的盯着我的眼睛。 “无论风险多大，许大哥的安排，我一定全力以赴。”我回答道。 许老板若是诚心想让我当炮灰，我也躲不过。 他的势力太大。 何况有闫妮妮这层关系，他不会故意坑害我。 任何事情都会有风险，只要回报和风险能成为正比，这件事就值得做。 “好。” 许老板点了点头，继续开口：“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准备，两个小时后出发，我会让专人送你们去省城，具体情况，他会跟你讲。 对了，不要带太多人，带几个信得过的弟兄。” “好，许大哥那我先去准备了。” 与许老板告辞，我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两个小时，时间紧迫。 不过好在，市区内，有几个办事利落的弟兄。 秦昊，吴晟，王琦，周平，毕勇成，都在市区。 这些人绝对是靠的住，并且办事稳妥的弟兄。 其实，蒋志楠也是不错的人选，考虑到事情的危险程度，以及他的身份，我不准备叫他。 可我却鬼使神差的让孙雷加入到这次行动中。 孙雷的跟踪能力，以及他的本事，是我们所不及的，这次救人行动带上他，我认为他一定可以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四百三十九章 省里大人物 在我离开许老板办公室不久，就有一位自称老齐的人，给我打了电话。 他是许老板为我们这次行动安排的司机，也是许老板信任的心腹。 沟通后，我们将集合地点订在了百货大楼正门前，两个小时后，他会到百货大楼门口接上我们。 两个小时的时间绝对够用，所以，在这两个小时内，我还要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我不知如何面对，又不得不见的一个人，龙坤！ 龙坤是许老板的左膀右臂，如今，我也混到了帮许老板办事的高度，只要这件事办的圆满，从某种角度上讲，我也许老板建立的新的关系。 可终究，我是龙坤的弟兄，这一年来，是他在支持我，培养我。 而这件事，却跨过了龙坤。 龙坤是许老板的手下，我与许老板建立的关系，从立场讲，无可厚非，大家的目的，都是帮许老板办事。 但从道德上论，我属于见利忘义，小人行为。 龙坤待我不薄。 虽然他扶持我的目的，是为了日后我能帮助到他，但他至今为止，对我很不错，无论哪件事，他都在力挺我。 我李彦秋不是见利忘义的人，哪怕有一天，我站在龙坤之上的高度，他依旧是我的哥哥。 无颜面对是怕他多想，至始至终，我没有跨过他的打算。 金鼎大酒店。 这一次，我是不请自来的，我知道，龙坤一定会在。 别看龙坤人高马大，一副霸气外漏的模样，但他其实是个宅男。 他没什么特殊的爱好，也不喜欢出门。 没事的情况下，他早上八点多会到金鼎大酒店的办公室，一直呆到晚上，吃饭也在酒店内的餐厅解决。 非必要情况，他会在酒店内呆上一整天。 想想也能理解，外面能玩到的东西，在酒店内都有。 洗浴，棋牌老虎机，按摩，餐厅，办公室内还有个长腿美女秘书，金屋藏娇。 龙坤的快乐，我或许是想象不到的。 “李总，您来啦。” 走进酒店一楼大厅，看到是我来了，大厅经理热情洋溢的走了过来。 “龙坤哥在办公室吗？”我问道。 “在呢。”她回道。 “好，你忙吧，我自己过去就行。” 跟她打了声招呼，我独自一人坐上电梯。 我是这家酒店的老熟客，他们都知道我与龙坤是兄弟。 咚咚咚.... “哪位？” 敲响龙坤办公室的房门，里面响起龙坤豪迈的声音。 “是我。” 在敲过门后，我直接推门而入，满面笑容的将脑袋探了进去。 “小秋呀，你探个脑袋干啥呢，装小乌龟呀！呵呵呵。”龙坤打着赤膊，坐在茶海前，调侃我道。 在看到我时，复杂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欣慰。 走进办公室，女秘书贴心帮我拉开座椅：“李总，请。” “嗯，谢谢。” 礼貌的道了一声谢，我面向龙坤，笑容不减：“坤哥，你这不能在吃了，再吃下去，老虎都变八戒了，哈哈哈。” 龙坤身上最显著的特色，就是那从背部斜跨到前胸的下山虎刺青。 狰狞的虎头，张嘴血盆大口，锋利的虎牙上，几点类似口水的图案，更为这副刺青增添了凶戾之色。 这副刺青很漂亮，是当年龙坤花了大价钱去河南找了一位老师傅纹的。 但现在，随着龙坤的发福长胖，身上的肥肉越来越多，整个下山虎也跟着横向发展了，凶戾还是凶戾，但却有些可爱。 “曹，你看你瘦的跟猴一样，你是悟空呀。”龙坤反驳的调侃。 或许是我这人生性多疑，总觉得这句话，暗藏深意。 我说他是八戒，他说我是悟空，隐隐有暗示我同门的味道。 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我一饮而尽，面向龙坤，我开口道：“坤哥，我今天过来，找你有事要说，刚才的时候，许老板叫我去了一趟他的办公室......” 话到这里，我停滞下来。 房间还有外人，我不清楚她与龙坤的真正关系，在我眼中，她只是一个秘书，有些话或许龙坤会跟她讲，而我，不能当她面说。 “龙总，李总你们先聊。”女秘书是识时务的人，会意后，立刻退出了房间。 待到女秘书关上房门后，龙坤吸了一口雪茄，表情平淡的开口：“许老板找你的事情，他昨天就跟我提过了。” 微微眯起眼睛，我默默低下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很庆幸，在帮许老板办事之前，我跑过来特意跟龙坤讲了一声。 否则，我见利忘义的形象一定会定义在龙坤的心中，不仅如此，可能许老板也会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 龙坤和许老板通了气。 办事还未开始，这就是先头了一个小小考验，考验我的人品。 “那我没别的事情了，许老板就给我两个小时的准备时间，急匆匆过来，就是想跟你打声招呼。”一边倒茶，我一边说道。 换一种角度讲，龙坤昨天就知道许老板找我办事，他没有跟我讲。 他参与了这次考验，也是对我的不信任。 所以，我的情绪也是复杂的，对待龙坤这位哥哥，我是拿心在交。 “小秋啊，许老板的安排，你拒绝不了。 所以我必须提醒你，这次办事，一定要谨慎小心，一个不慎，很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龙坤看出我低迷的神态，转移了话题。 他的一番话，成功吸引了我，帮许老板办事，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而我对于这件事，还一无所知。 龙坤一定知道内幕，他能告诉我的消息，未必老齐会讲。 “坤哥，这件事，很难办吗？”我抬起头，直视龙坤，问道。 “人要救，并且不能出纰漏，哪怕一丁点纰漏，都会要了你的命。”龙坤平日里招牌笑容一扫而空，挂在他脸上的，是罕见的凝重。 这段话，让我听出了不可言语的内涵。 “谁会要我的命？”我压低声音，几乎是喉咙发声。 “都会。” 闻言，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心，也彻底沉了下来。 这句都会中，就包含了许老板在内。 若是出师不利，我与闫妮妮的关系，或许能保我一命，但我的大哥生涯，一定会就此了断。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会有如此的震慑力呀。 “这次行动不应该由你出面，你还太年轻，但做到许老板的位置也有他的顾虑，所以，这件事最终落到了你的头上。 风险与回报对等，如果你办成了，对你是一场造化。” 吸了一口雪茄，龙坤为我讲述起他所知的事情：“你要救的人，叫张元忠，是一位商人，我们省有名的企业家。” 听到商人二字时，我紧皱的眉头微微舒缓了一些，企业家，商人而已，利益关系占大数，或许没我想象的那么严重。 但听到龙坤接下来的介绍，他的身份让我胆寒，恐惧，甚至是绝望。 “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个身份，省里郑老板的亲信，而绑架他的人，是郑老板的老对头，省里的赵老板。”龙坤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段话。 郑老板，赵老板，省里的！ 龙坤口中的省里本就意义非凡，两位大佬，还姓郑和赵。 让我不禁联想到，总是出现在我省电视台中的两个名字！ 第四百四十章 绑架的目的 瞳孔猛然骤缩，我张着嘴，惊讶到无可附加，自认沉稳，遇事从容的我，失态了。 “是那两位吗？”我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干涩的问道。 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和那两位人沾染关系，但只是我的异想天开。 “嗯。” 龙坤的点头，将我最后一丝幻想破没。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充斥我的大脑，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这件事我已经应下了，就没有机会的。 这是一场关系到我省顶级权力的较量。 郑老板与赵老板的高度，是我想都不敢想的高度，在我印象中，这二位是我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高度。 可如今，我一个小小的县里，甚至是镇子的江湖大哥，却要参与到这场较量中！ 复杂的心情，让我无法用词汇来形容。 救不出来我会完蛋，救出来受伤了我会完蛋，哪怕安全完整的救出来，惹怒了对方，我也可能会完蛋，我感觉自己进入了死路中，无路可退。 “我还有退出的可能吗？呵呵。”苦笑一声，我知道，无路可退。 不知到自己什么时候端起的茶杯，茶水在颤动手臂的晃动下，四溢而出，流淌到我端杯的手中上。 ‘当啷’ 滚烫的茶水，洒在手指上，火热的疼，让我本能的松开了握杯的手，茶杯掉落在实木茶海桌上，陶瓷的杯，被摔豁了一个角。 “这些茶，还能回到茶杯中吗？碎裂的杯，还能复原吗？”龙坤借着小小的插曲，变相的回答了我。 勉强挤出一抹苦笑，覆水难收，事到如今，一切都晚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你也不用想太多，切记，你的任务只是救出张老板，仅此而已。”龙坤从新给我拿了一个杯子，帮我倒上茶。 龙坤这句看似普通的话，给到我提示。 他看出我心中的顾虑，所以给我选择了一条最明智的路。 “明白。” 紧紧贴合许老板，不要顾及太多，我的任务就是完完整整的将张总解救出来，其他的事情，得罪了什么人，我相信许老板会帮我解决。 我救了张元忠，他和郑老板想必也会替我出头，只要不闹出人命。 思考片刻，我问出了心中另一个疑惑：“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张老板，而不是直接杀了张老板？”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对方既然能绑架到张老板，就一定有充足的时间去办掉张老板。 而对方抓张老板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是杀人的话，早就动手了，不会拖到我们去拯救。 对方的目标，不是要命，难道是要钱? 更不现实。 绑匪绑架富豪，索要赎金的事情，并不少见。 九六年香港首富之子被绑架，绑匪成功索要十亿赎金，这件事引起一时轰动。 此事发生后，也有不少混混，效仿起世纪大盗张子强，想要一夜暴富，干一票大的，这种人不再少数。 这种案件也层出不穷。 但张老板这件事不同，龙坤很明确的告诉我，这是来自省里两位大人物的争斗。 绑架张老板的人，是省里赵老板的手下。 赵老板会去做靠劫持人质，来获得巨额赎金的操作吗？显然不会。 这件事的始末，一定有我不知的原因。 “大家都是生意人，为的是生意，不是害命，具体事情我了解的并不多。 这些问题，许老板到时候会跟你讲的。”龙坤回答道。 “好。” 喝完这杯茶，我告辞离开，距离与老齐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 离开金鼎大酒店，我步行前往了百货大楼。 金鼎大酒店与百货大楼都位于我市中心，几百米的距离而已。 两个小时的时间，转眼即逝。 我，孙雷，吴晟，秦昊，毕勇成，以及蒋志楠，聚齐在我市百货大楼门前。 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打算带蒋志楠，可无奈他的软磨硬泡，以及胖子的答应。 胖子这位堂哥都允许他去，我也不好加以阻挠，从办事的角度讲，蒋志楠是一位办事利索的人。 所以我带了他，没有带王琦与周平。 铃铃铃..... “喂，老齐，你到了吗？”接起电话，我的目光四处打量周围来往的车辆。 老齐是许老板为我们这次行动安排的司机，也是许老板派来监视我们这次行动的监督人。 “喂，阿秋，我看到你们了，我的车是一台黑色的商务车。” 滴滴滴... 话说的同时，老齐按响了喇叭。 “秋哥，他好像在那了。”吴晟指着斜侧前方公交站点前的黑色商务，对我说道。 喇叭的鸣笛声，就在这台车上响起，车窗是降下来的，透过车窗，老齐整伸着脖子，望着我们：“在这里，阿秋。” 他叫我阿秋，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我，让我很不习惯。 待到我们都上了车，老齐启动车辆，朝高速路口驶去。 “方便抽根烟吗？”坐在副驾驶上，我问道。 “没事的，抽吧。” 老齐是这次行动的司机，车是他开的，不管是不是他的，在车上抽烟，都要询问一下，以免引起反感。 降下车窗，点燃一根香烟，我开口问询起这次行动的细节。 “老齐，这次去，主要是做什么，怎么救？” 许老板什么都没说，龙坤知道的事情少之又少。 我去哪里找张老板？ 对方的实力如何？ 有没有具体行动计划？这些，我都尚不可知。 “嗯......” 老齐沉吟片刻，目光向斜上方，车内后视镜的位置扫去。 我知道，他在透过车内后视镜，观察我的弟兄，他对我的弟兄，有疑虑。 “老齐，你放心就好，这些人都是我兄弟，绝对可靠。”我保证道。 听到我信誓旦旦的承诺后，老齐点了点头，再次开口：“我们要救的人，是省城的企业家张老板，他与许老板的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现在张老板因为生意上的问题，被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代老板绑架，我们要尽快救出张老板。” 默默点了点头。 某种意义上，张老板代表了郑老板，而刚刚老齐提到的代老板，他背后的人，应该就是赵老板了。 弹了弹烟灰，老齐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我想了解的，他没说。 “对方为什么要绑架，而不是杀人？”我开口问道。 龙坤的解释，模棱两可，他对这件事的具体，知道的也不多。 而老齐不同，许老板能派老齐来，就一定会把事情告知老齐，老齐这里的消息最准确。 “省里有一块项目，这两位老板是最有力的竞争者，张老板的能力更强，他中标的几率最大。 代老板为了竞争，选择绑架这种最低劣的方式，二十五号招标，如果张老板不能到场，这个项目自然会落到代老板的手中。 所以，你们的任务是在二十五号上午九点之前，把人救出来。” 老齐为我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这一瞬间，我全部都明白了，事情并非我想象中那般严重，却又至关重要。 对方的绑架是拖延时间，只要过了二十五号，就算我不能成功的救出张老板，张老板也会安然无恙的被放出来。 至于我想象中的少胳膊少腿，更是无稽之谈。 但是，我不能放松警惕，我还要全力以赴。 能被郑老板和赵老板同时看中的项目，挣破脑袋，去不折手段，其利润不言而喻。 那些钱，或许是我这个小人物，几辈子都赚不到的。 “时间有点赶啊。”后座，吴晟说道。 的确，时间上，是紧迫了一些。 而今是二十二号，我们的时间，只有二十三号，和二十四号，两天的时间。 时间过于紧迫，两天，让我们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寻找，并解救一个人，难度太大了。 “是呀，不然也不会只给你们两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老齐叹了一口气，无奈的开口说道。 “老齐，你们知道张老板的下落吗？”蒋志楠问道。 “不清楚。” 老齐苦笑的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代老板安排的这件事，办这件事的人，是省城的一位江湖大哥，蟒蛇。” 第四百四十一章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老齐这番话，给了我一个重要的线索。 目前，张老板的下落，是在蟒蛇的手中，只要我们找到蟒蛇，就能知道张老板的下落。 这个想法只在我的脑海中，持续了零点几秒，便打消了。 很可笑的想法，简直是痴心妄想。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蟒蛇在省城旁据多年，成为省城的一位江湖大哥，他是当之无愧的地头蛇。 而我呢？ 我算不上强龙，还是个外来客，根本没能力去和省城的大哥叫板。 许老板都没面子，他做不到的事情，我拿什么去搞？ 硬碰硬吗？ 我们六个人提着刀去砍死蟒蛇，解救张老板？ 无稽之谈！ 更何况，我们只有五个人，孙雷从来不是一位能拿刀的人。 “老齐，许老板对这件事，有没有啥安排，他准备让我怎么办这件事？” 我问出了我最后的一个问题。 老齐摇了摇头，目视前行的道路，像是在跟我说话，又好像在喃喃自语：“省城的情况老板没办法做到事无巨细，你自己因情况定夺吧。” 老齐的意思，同样代表许老板的意思。 这是将整件事的办事权，统统交给了我， 许老板，他只想等待一个结果。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既然全权交给了我，我也不用再多问下去，我想知道的事情，以及我需要的东西，到时候我会通知老齐。 他现在是我的副手，仅此而已。 四个小时后，车停在位于省城开发新区的一家宾馆门前。 在宾馆附近，随意找了一家饭馆吃了一口，便纷纷回到了房间内休息。 躺在床上，我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办事。 如何才能在两天之内，找到张老板的下落，并且成功拯救出张老板。 时间紧迫，偌大的省城，如同大海捞针。 面对这条几乎是死路的道路，我费劲脑力，拼了命般，去找那一处逃生的出口。 我没有去和其余人共同商量，一起为这件事出谋划策。 我是团队的领袖，是这里的大哥。 在我的潜意识深处，这些人是我的小弟，他们的职责是付从我的安排。 我也不认为他们会有好的主意。 跟他们谈，只会浪费我的时间。 因为我还要去讲整件的前因后果，利害关系，去讲那两位大人物，这件事牵扯的太多，我不想说。 更不想让他们体会我的恐惧。 烦躁的躺在床上，我想起了一个人，我的智多星。 以胖子的聪明才智，或许能给我一个不错的计划。 正当我准备打给胖子时，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响起了龙坤的那句话：你的任务只是救出张老板，仅此而已。 拿起手机的手，顿了顿，我最终没去拨通。 是呀！ 我的任务是救出张老板，而我的身份是一个混混。 多方顾虑，权衡利弊下寻求最佳解决方案，那是警察做的工作。 这件事不能参合到官方，最终由我一个混混出面。 我是混混，混混的解决方式是什么？ 出谋划策？人定胜天？ 不不不！ 混混的方式，是原始的，是粗暴的。 是刀子啊！ 这件事很简单，只是我之前想的太过于复杂。 我顾虑张老板和郑老板的同时，更畏惧赵老板的报复。 吗的，我只是个混混，一个世人眼里欺负弱小，无恶不作的江湖盲流子，所以我为什么要怕一个花甲之年的小老头呢！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刘野曾说过的一句话：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他说，这是他一位湖南，湘西的一位好朋友常说的口头禅。 我问刘野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他是这样回答我的：小秋，我理解的这句话，是指男人要有拼搏血性，死，也要死在与敌人的正面对抗中，一旦活下来，将是获得一番非凡的成就。 没错，男人就要敢拼，敢死！ 哪怕死，也要仰面倒地！敌人永远看不到我的后背，我也不可能退缩！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干他娘的赵老板，去他吗的代老板！ 老子烂命一条，挡着我做大哥的路，大不了就一起死！ 这一刻，属于一个混混的冲动，以及一位大哥的血性，在我脑海中翻滚升腾。 赵老板和代老板我都不惧怕，更何况一个地下混混，蟒蛇！ 一个疯狂的想法，浮现在我的闹海中，这也是我目前认为最可行的办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方绑架了张老板，我不可能，也没胆量去绑架赵老板，至于蟒蛇，他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况且他是江湖大哥，手下弟兄众多，我绑架不成。 所以，我的目标盯在了代老板的身上。 张老板是郑老板生意的‘合作伙伴’，代老板也同样是赵老板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我们这也算是礼尚往来。 只要抓住了代老板，我有一千种方式让他说出张老板的位置，并且放掉张老板。 敲定主意后，我将手中的半截香烟掐没在烟灰缸内。 走出房间，我朝着老齐的房间走了过去。 咚咚咚.... 敲响老齐的房门，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多，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睡，可我的时间有限，我管不了那么多。 他是许老板派来监督我的，但他的表面身份是许老板派给我的副手，有问题，我自然要找他。 “谁呀？” 里面传来老齐的声音，听他低迷的口气，和不耐烦的态度，应该是睡下了。 “我。”我回答道。 “等下。” 很快，房间里面传来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 ‘咔嚓’ 门开了，老齐让开身子，将我请进了他的房间中。 房间内没有沙发，只有一张床，这家宾馆也并非是高端酒店，大家是出来办事的，不是度假的。 低调，不惹人注目。 我没有坐，一只手插在裤兜内，另一只随意的垂直放下。 “阿秋，这么晚过来，找我啥事呀？”老齐同样没有坐，他站在我的侧边，斜着身，看向我。 “我想了解一下代老板。”我直言道。 “代老板？” 老齐诧异的疑惑一声，不解的询问道：“你问代老板做什么？” “救人。”我回答道。 既然许老板选择让我全权负责此事，我就有权了解一切。 “人在蟒蛇手中，你救人不应该.......” 老齐的话还未全部说完。 我挥手打断了他，心情逐渐变得不耐烦：“老齐，许老板把这件事交给我，我就有我的方式方法，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只需要配合我就好了。” 平淡的语气中，并没彰显出我的不耐，他是许老板的人，我会尊重他的。 喜怒不形于色，是一个优秀大哥的基础条件。 我的话，同样是在封住老齐的嘴，许老板给他安排什么任务我不知道，但在我这里，他只是一个打下手的。 徐老板信任他，可这件事是由我来办，我不信任他！所以我不想让他知道。 目光怔怔的看了我两秒，老齐想要开口，又闭上了嘴巴，他或许准备说一些我不愿意听的话，但他很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代老板与张老板一样，都是我省的优秀企业家，国帆集团的董事长，他与张老板目前在争一块.......” 我也不清楚老齐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傻。 他又在说一些毫无营养价值的东西。 难道他非要让我把话挑明了说吗？ “老齐，那这个代老板，他平时在哪工作呀，国帆集团吗？”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我问道。 “不一定，他的企业比较多，但大部分时间在国帆集团，这是一位青年企业家，很有精力的一个人，听说偶尔晚上还要搞搞夜总会哒。” 老齐从这一刻，才或多或少的明白了我的用意，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夜总会，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 “哪个夜总会？”我追问道。 “这个不清楚。”老齐摇头。 我知道，在老齐的口中，我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了。 默默点头，我转身便离开。 “阿秋，不要乱闹的，听我一句劝，代老板不要搞的。”老齐凝重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他的语气和言辞，充满了真诚，他似乎在为我好。 停下脚步，我扭过半侧头，余光扫在了老齐的脸上：“哪个告诉你，我要办代老板的？” 第四百四十二章 霍五帮忙 “哪个告诉你，我要办代老板的？” 冷声丢在这句话后，我不再回头，快步离去。 只剩下身后呆若木鸡的老齐。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老齐并非什么线索也没提供，至少他说出了夜总会。 省城的夜总会数不胜数，能符合代老板身份的，却寥寥无几。 代老板身份特殊，不是普通的小老板，认识他的人自然不会少，想要找出他的下落不难。 许老板有实力可以配合我调查到，但是我不想联系他，他做大哥的将事情全权交给我，我就要尽我所能把事情做好，尽量不去麻烦他。 这样，才能在他面前彰显出我的能力！ 至于老齐，他是一个鸡肋，帮不上大忙。 既然代老板喜欢混迹夜场，调查到代老板的下落并不难，有一个人，他或许会知道。 霍五！ 自从那次在省城，霍五帮我出头办十三太保后，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在此之后，我偶尔去省城的时候，也会叫上他一起吃饭喝酒。 我承认，最开始与他来往，我是带有目的性的，那时候戚瑶在省城上学，我在省城又没江湖上的朋友，有霍五在，办事方便。 总要比我从横河县往省城赶，便利的多。 通过几次接触下来，发现霍五人不错，够仗义，我们相处也十分融洽，关系也越来越铁。 他和我一样，都是混混。 做我们这行的，都是夜行者，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混。 所以，有些厌恶到我们极致的人，叫我们小鬼。 嘟嘟嘟..... 平躺在床上，我拨通霍五的电话，按下了免提键,将手机放在了胸口的位置。 双手交叉，放置在脑后。 大概过了二十多秒，电话才珊珊接通。 “喂，秋哥，这么晚了，怎么想起给兄弟打电话了呢。” 电话那边很吵，不是灯红酒绿的杂闹，是风呼啸的声音，以及汽车的鸣笛。 我知道，他应该是在骑摩托。 “你骑车呢？”我问道。 “恩，已经减速，准备已经停下了。”霍五回答道。 待到风声归于平静，我说出了我这通电话的目的：“五哥，我现在人在省城办点事，想找个人，你能不能帮我查查。” 听到我有事相求，而且只是找人这种小事，霍五毫不迟疑，直接答应了下来：“咱兄弟客套那个，说吧，找谁？什么来历。” “国帆集团的代老板。”我没有隐瞒，直言说道。 在听到代老板的名字后，我以为霍五会犹豫，会惊讶，会沉默，甚至是会拒绝。 但他却十分爽快，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说出了接下来这段话：“啊，你找代胖子呀，他这个时间，很有可能在皇朝。 你着急不，你要是着急的话，我现在带你去找，反正他就去那几个场子。” 听到霍五豪爽的答应下，我惊喜之余，更多的庆幸。 庆幸事情会如此顺畅的进行下去。 “五哥，我着急，这样你说一个地址，我现在过去。”我立刻精神抖擞，从床上跳了起来，做好出门的准备。 “那行，皇朝夜总会能找到不，咱们直接在皇朝见吧。”霍五安排道。 “没问题。” 我是外地人，皇朝夜总会我找不到，但出租车司机一定可以。 这件事，我不准备麻烦老齐，就让他安静的在酒店睡觉吧。 “对了五哥，能不能也帮我整辆摩托车，不用太好，简单低调点就行，一起给我弄到皇朝夜总会呗。” 这次去的目的，是调查代老板，也是跟踪代老板。 跟踪是就需要车，总不能对方坐车，让孙雷在后面跑步吧。 他是孙雷子，又不是雷震子。 而孙雷又不会开车，他只会骑摩托。 “这个没问题。”霍五爽快应下。 挂断电话，我将秦昊，吴晟，以及孙雷叫醒，今晚我只带他们三个人去。 今晚主要目的是调查情况，不办事。 如果有特别好的办事机会，我，秦昊，吴晟三个人也足够了。 若是没机会，带再多人也白扯。 走出酒店，拦了一台出租车，我们赶到了皇朝夜总会。 霍五的雅马哈大摩托早已停放在夜总会门前，在霍五那台雅马哈的旁边，同样还停着一台破旧不堪的摩托。 风吹日晒下，车身上能够证明摩托品牌的标识已经不见了，让原本就不懂摩托的我，认不出那是啥摩托。 总之，在霍五的雅马哈对比之下，简直就是一堆破烂。 见我下车，他立刻笑脸相迎：“秋哥，这一晃有日子没见到你了，最近忙啥大买卖呢，能不能也带带兄弟啊，哈哈哈哈。” 霍五搂住我的肩膀，十分亲热的朝着我向夜总会内引领着。 “还是那些小生意，小打小闹罢了，上不了台面。”我叼着烟，回应道。 “看看，这摩托符合你要求不，我可是托了好大的关系才找到这么低调的摩托的，哈哈哈。” 霍五将摩托钥匙扔给我，得意的笑着。 “是够破了哈。” 接过钥匙，我直接丢给了一旁的孙雷。 反而孙雷到不禁的赞不绝口：“这可是好宝贝呀，重庆嘉陵，我小的时候总见我们村长骑，都给我馋坏了。” 孙雷暧昧的目光，实在落在那台破旧的摩托车上，就好像见到漂亮姑娘一般。 没理会孙雷，我们径直走进了夜总会。 霍五在这一片很吃得开，刚走进皇朝夜总会，里面的小马仔，服务生都纷纷朝他打着招呼。 “五爷。” “五爷来啦。” 霍五爷，在省城这一片，还是有面子。 “五爷，好几天没见你了，人家都快想死了。”一位穿着暴露的女人，妩媚的往他身上贴。 这种女人就是拉客的，想方设法让客人冲动消费，去喝酒，找女人。 说实在的，就是夜总会中拉皮条的，我都这样称呼她们。 现如今的二十一世纪，在酒吧内，赋予了她们好听的新名字，叫营销。 “去去去，老子今天陪兄弟，没空陪你。” 霍五的右手搂着我的肩膀，左手伸出食指，顶在女人两峰之间的峡谷处，将她推开。 “那改天呦。” 女人也很识趣，被霍五拒绝后，扭着圆润的屁股，走开了。 霍五拉着我，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他点了一些酒，跟我们几个碰了杯：“秦昊是老熟人了，其他这两位有些脸生啊，哈哈哈哈。 你们是秋哥的兄弟，也就都是我霍五的兄弟，大家喝一杯。” ‘当’ 酒瓶在相互碰撞后，发出清脆的响声，灌了一口酒，我显得心不在焉，目光四处打量起来。 这次过来，我要见代老板，而不是跑来喝酒的。 现在已经过了凌晨，已经到了二十三号，我营救张老板的时间，只剩下四十八个小时了。 “不要着急嘛，我打听了，代胖子在呢，楼上包厢里。”霍五将嘴巴靠近我的耳朵，在强烈音乐的遮盖下，这句话，只有我一人能听见。 点了点头，我端起酒，继续开喝。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具体我也不清楚，很快。 在这个期间，我们几个，每人才喝了三瓶啤酒。 “人来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破没的机会 “人来了。” 霍五用手推了推我的大腿，偏过头，看向了楼梯口的位置。 我知道，是代老板出来了。 顺着霍五所望的目光看去，楼梯处，在七八个保镖的拥护下，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胖子，闲庭信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就是我要找的人，代老板。 代老板不高，不帅，反而有些油腻。 但他的身上，却彰显着上位者的气息，没有年少得志的不可一世，沉稳而庄严。 而今回想起来，第一眼看到他的形象，与电视中，某国姓金的领导人，很像，不仅是气质像，脸型也像。 但实际上，代老板却要比他逊色，而且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他作为能帮赵老板办事的人，也不一般。 在代老板旁边，一位长相清秀的姑娘陪在他的身旁。 姑娘的身上没有任何夜场的气息，没有浓妆艳抹的容颜，更多的是青春的味道，就像一位刚出社会的女大学生。 这位姑娘羞涩的跟在代老板的身边，反观代老板，会刻意的与她拉开距离，保持在公共场合的身份风度。 代老板始终保持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在众多保镖的拥护下，他从楼梯上走下来，朝着夜总会门外走去。 “孙雷。” 我朝着孙雷试了一个眼色，示意让他跟上。 孙雷已经跟我产生的默契，在我没下达命令前，他就已经站起了身。 脸上挂着招牌式的讨好笑容，他一脸歉意的对我们说道：“兄弟们，我先走了奥，家里那母老虎催的紧，一遍又一遍的电话，改天，改天继续奥。” 我们的位置，就坐在了靠楼梯旁边，距离代老板一行人不远。 外加孙雷说话声音大了些，引起了几个保镖的回头观望。 孙雷穿着就邋遢，外加他那不起眼的样貌，和憨厚的笑容，十分具有迷惑性。 当看到孙雷的模样后，几个人嫌弃的，厌恶的，转过头去。 跟踪方面，我对孙雷有百分百的信心，这是他的专业强项，如果他都失手了话，我们去了也没用。 孙雷跟出去了，而我们几人，还在夜总会中继续喝酒，闲聊。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等，等待孙雷的消息。 与霍五又聊了一会后，我们起身告辞离开了皇朝夜总会。 铃铃铃..... 坐在出租车上，赶回宾馆的路上，我接到了来自孙雷的电话。 “喂，秋哥。”孙雷率先开口。 “怎么样，人到了哪里？”我问道。 “胖子和那个姑娘进了一个高档小区，其余人都走了。”孙雷兴奋的继续说道：“秋哥，我认为这是好机会呀。” 闻言，我眼前一亮，孙雷都能意识到这是一次机会，更何况是我了。 “哪个小区？” “华伦湾，六号楼，你们快过来吧。”孙雷急切的催促。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上天赐予了我一次难得的机会，我自然要抓住。 “你在那等我们，我这就过来。” 挂断电话，我对着出租车司机说下了这个新地址：“师傅，去华伦湾。” “好嘞。” 车子，在下一个红绿灯掉头，朝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在车上，我拨通了蒋志楠的电话。 “嗯.....秋哥。”电话那边，是蒋志楠睡意朦胧的声音。 “志楠啊，让老齐开车带你们来华伦湾，代哥邀请咱们去他家里住。”我意味深长的说道。 车上还有司机在，他是外人，把话说的隐秘一点，对我们有好处，以防万一。 蒋志楠是一个聪明的，在接到命令后，他声音中的睡意一扫而空，连忙回应：“好的秋哥，我现在就去办。” “尽快，别让人家等急了。” 催促一句后，我挂断了电话。 老齐有车，而且熟知省城的地形，这次办事，一定要带上他，充当一个司机的角色。 也算给许老板一个交代。 “哥们，听你们语气是外地来的吧？”司机师傅笑呵呵的询问道。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无聊的职业，那个年代，又没有手机打发时间，无聊的工作养成了他们喜欢跟乘客闲聊的习惯。 “嗯，后天朋友结婚，我们哥几个连夜赶过来的，明天帮着置办置办。”我掏出香烟，点燃后，随意的说道。 “够仗义，一看哥们你就是做大生意的人，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过来帮忙，绝对够义气。”司机师傅很会聊天，笑着夸赞道。 “呵呵呵，做点小买卖而已，马上入冬了，又没什么事。” 听到我这样说，司机的笑容反而更澎湃了些：“你太低调了，做小生意的哪能抽起这烟啊，再说了，华伦湾那是啥地方呀，富商的聚集地，我们普通老百姓攒一辈子钱也买不起呀。” “呵呵呵，朋友的房子。”我继续笑着敷衍。 我哪里会有闲心，去陪一个司机解闷，他的墨迹，多少让我变得不耐烦。 凌晨的城市是空旷的，街道上除了三三两两的几台车外，整条街道畅通无阻，大概十几分的时间，车，停在了一所高档小区的正门前。 付完车费，刚刚走下车。 我看到从一旁的树林中，一道身影钻了出来。 没错，是孙雷。 上一次办猛子时，他是在苞米地，这一次在绿化的树丛中，他的隐秘方式，总是独特的。 “秋哥，过来。” 孙雷压低声音，朝我们招了招手，一副小偷小摸的模样，表情极为凝重。 “怎么了？” 走到他身边，我开口问道。 “情况有变呀。” 说着，孙雷领着我们走进了小区内部。 小区门是有门禁的，换做是我，只能选择跳门而入，但他是孙雷，他有他的办法。 进去小区后，他指了指前方：“秋哥，你看。” 顺着他所指的位置看去，一个单元门口处，停着两台车，一台是丰田商务车，还有一台虎头奔。 车子是启动的，雪白的灯光，打在小区绿化带上，在漆黑的深夜，无比引人注目。 这两辆车我很熟悉，是皇朝夜总会正门前的那两台。 他们属于同一个主人，代老板。 “不是说他们走了吗？”我面向孙雷，压低声音质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刚回来的。”孙雷摇头，表情无辜。 我知道他不可能骗我。 上天给了我一次绝佳的机会，却被我错过，心中懊恼万分。 如果我从最开始就叫上所有弟兄，以及老齐，开着车去皇朝，或许现在已经得手了。 不过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晚了。 看向一旁的秦昊，我吩咐道：“给蒋志楠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在门口等着，在我没联系他之前，不要联系我们。” “好。” 在我的吩咐下，秦昊转身，朝着小区的另一方向走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即便错过今天的机会，我还有两天的时间。 但我想等一等，我还不死心。 等了二十多分钟后，虎头奔副驾驶的门开了，保镖快步的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随后，代老板的身影从单元门中走出，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他径直坐上进了后座。 正当我以为一切都要尘埃落定时，那位清秀的姑娘，小跑的从单元门中跑了出来。 她没有喊，没有闹。 她就站在台阶上，默不作声。 距离很远，又是黑夜，我看不清姑娘的表情，看不到她是否眼含泪花! 第四百四十四章 红颜终成祸水 但从这位姑娘从楼道中小跑出来，却默不作声的一刹那，我就知道，这姑娘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单纯，稚嫩。 真单纯的话，她也不会与代老板共处一室这么长时间。 而且，从她的举动，以及我对人性的了解，她远比她的年龄和表象，要厉害的多。 对于钓男人这件事，段位不低的。 我认为，单纯的姑娘分两种，第一种，听话，如果代老板说要离开，作为第一种单纯的姑娘，会答应，会默默忍受，不表现出自己的难过情绪，哪怕心中有眷恋也会压抑在心中。 第二种，单纯，爱作，这种姑娘一定会各种撒娇，耍脾气，用一些幼稚的手段，来留住代老板。 但这个姑娘不同。 她不作，看似在默默承受离别的痛苦，却要把这份难过与悲伤，演绎在代老板的面前，试图去用虚假的不舍情绪，来换取代老板的共鸣。 黑夜让我看不清他们的容颜，却让我的耳朵更加敏锐，在这寂静的深夜中，饶是距离二三十米，我也能清晰的听到汽车的发动机声。 以及来自后座，代老板的安慰：“小芹，回去吧，天冷，改天我再来陪你。” 在安慰的同时，虎头奔后面的丰田商务车已经开始倒车，掉头。 在丰田商务车倒出岔路口后，虎头奔也缓缓行动。 “嗯....我我没事的。” 这是那位清纯姑娘的声音，声音温文尔雅，却带着哭腔。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的望向代老板的方向，待到虎头奔开始倒车时，她收回目光。 我以为她会离开，可她接下来的动作，让我都不由赞叹她的高明，她真的很懂男人。 她蹲下了身，双手抱膝，将头埋低。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在十月寒风的吹动下，随风飘散。 十月末的东北，是寒冷的，去年的这个时候，已经下起雪了。 饶是我穿上了皮夹克，在深夜中都能感受到寒风刺骨。 而这位姑娘，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连衣睡裙。 隐约间，还能听到姑娘的哽咽声音。 一位弱不禁风的姑娘，在寒冷入冬的季节，因为不舍一个男人，而不顾寒风肆虐，委屈的沉寂在悲伤之中。 这副画面，这般场景，凄凉而又感人。 在那一瞬间，我都不忍心去让这位姑娘，再遭受心灵和身体的伤害。 她的状态，是那般的情深意切，哪怕知道是做作，也让人不由心生动容。 “这个代老板太畜生了，怎么能忍心给她抛下的呢。”身边，孙雷义愤填膺的跺脚骂道。 是呀，连我们这些旁观者都为之动容，更何况是与姑娘发生过关系，刚刚经历过亲密接触的代老板呢。 在我们的目光注视下，虎头奔缓缓停下了车。 后座门打开，代老板从车内走了下来，朝着小芹走去：“好啦，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虎头奔倒到路口时，灯光正正好好将小芹全部笼罩在内。 这一刻，我们也能清楚的看到小芹的容颜与表情。 她抬起头，泪水湿润了睫毛，复杂的目光怔怔的看了代老板一秒后，她笑了。 破涕而笑，笑的那样开心，满载幸福的笑。 可我却在那笑容中，感受到了一丝得意的味道。 她站起身，快步朝着代老板的怀中扑去，脚上的拖鞋，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啪嗒’声。 声音是那般应景。 就好像在宣誓这场短暂的热情，即将会在寒冷的深夜中，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商务车与虎头奔都开走了。 如代老板所说，他今晚会在这里住，陪伴这位楚楚可怜，对他‘用情至深’的姑娘。 红颜祸水！ 看着代老板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小芹的身上，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情深意切，爱意浓浓。 或许代老板是一个浪漫的人，他似乎很享受在寒风中的温情。 也或许是他身上的肥膘，脂肪够厚，让他一时半会感受不到寒冷。 不过，这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今晚，他注定会为他的一切愚蠢选择，而后悔！ “孙雷去通知蒋志楠，秦昊，吴晟，动手！” 在我的一声令下，早已伺机而动的秦昊与吴晟两个人，如同看见猎物的饿狼，朝着代老板冲了过去。 我们隐藏的地方，距离代老板不过二三十米，这个距离，在狂奔的状态下，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而代老板沉浸了热情的暧昧中，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我们。 “哥哥.....他们....” 最先发生我们的人，是小芹，他们相拥着，代老板的背朝向我们，姑娘的正脸是看向我们的。 “嗯？” 代老板闻声，回头看来。 但这个时候，他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在他转头，与我们对视的时候，秦昊与吴晟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拽住了他的后脖领，我也随之而到。 “你们.....” 代老板想要大声的喊叫，他想试图去呼喊周围的居民，呼唤已经开远的保镖。 当他刚刚发出声音，还来不及提高音量的时候，喊叫声，戛然而止。 他惊惧万分的看着我。 一个黑漆漆的铁疙瘩，插进了他张大的嘴巴中。 在他的嘴中，是‘呜呜’含糊不清的话语，以及牙齿在触碰到铁物时的碰撞声。 代老板那双在面对省里顶级大人物都临危不乱的眼睛，在这一刻，已经惊恐到了极致。 瞳孔扩大，在死亡的威胁下，他那肥胖的脸，都在微微颤抖。 “代老板，我劝你识相一点，配合一点的好，不要给自己找麻烦。”我不屑且轻蔑的一笑，用真诚的口吻说道。 手腕微微上抬，手中的枪，如同杠杆一般，撬动了他的下巴。 他头部的动作，在杠杆的作用下，也高高扬起。 “听明白没！” 我压低声音，冰冷的再次问道。 “恩恩，明...白....”代老板将嘴巴张的更大，声音从他的喉咙中，极度模糊的发出。 偏头看向一旁的小芹，小芹脸色惨白，在感受到我目光所致后，她连连点头，大气都不敢喘：“我懂，我懂的，哥。” 她很识相，也很聪明，没有去做无谓的挣扎，没有跑，也没有叫。 “秋哥。” 与此同时，孙雷，蒋志楠他们也赶了过来。 将枪从代老板的嘴中抽出，看着上面还挂着的唾液，我嫌弃的在他那洁白到一尘不染的衬衫上蹭了蹭，对着几人命令道：“带走，快。” “大哥，跟我没关系啊，真的没关系，我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大哥.....” 见毕勇成与蒋志楠准备连她一起带上车，小芹开始了反抗和挣扎。 她就好像一个天生的戏精一般，眼泪在一瞬间灌满整个眼眶，楚楚可怜的看着我们：“大哥，我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我父亲重病，我也是为了赚钱给父亲看病，是我朋友介绍我给这个老板的，这老板有钱，我们也是今天刚认识的，大哥。 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保证这件事不会跟任何人说，真的，我发誓。” 一声声大哥，叫的情真意切，满眼真诚。 她叫的没错，我一个大哥，一位利益至上，心狠手辣的江湖大哥。 她的求情，不会让我动容，只会让我感到浓浓的厌恶！ “不想死的话，就乖乖配合！” 留下这句话，我转身就走。 老齐的车，在门口等候着，拉开车门，将代老板和小芹，通通押进车中。 我坐在副驾驶，其余人都挤在后座。 “开车，往郊区开，快！”我沉声下达了命令。 只要在市区，我们就有被发现的风险。 老齐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冰冷的目光也投向了他。 他最终没有开口，而是按照我的旨意照做下去。 后排，代老板已经从恐惧中回过神，试探的言辞，语气是平淡的:：“朋友，你知道不是来要我命的，你我都是聪明人，也无需卖关子，我知道你的目的，也知道你的不容易，朋友，能用钱摆平的事情，都没关系的。” 第四百四十五章 心理较量 代老板自作聪明的将我认定为抢劫的悍匪，是盯上了他兜里的钱。 也能理解，他又没得罪什么人，还有赵老板做靠山，省城的江湖，他吃得开，所以面对我们几个脸生的混混，他认定我们是打劫的。 至于他有没有考虑过是张老板一方面的人，我不得而知。 或许他想到了，只是在刻意回避，试图用金钱，来逆转局面。 见我不回答，他继续说道：“我晓得你可能遇到了些难处，人生嘛，都有不如意的地方，你开个价，只要在我接受范围呢，我保证不议价，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报警，更不会........” 身后的代老板打着官腔，用委婉的语气，再次向我传达他准备花钱买命的想法。 还不待他说完，我冷笑着出言打断了他：“代老板，如果这个价格超出了你的接受范围，那你准备用命偿吗？” 扭过头，目光逼视代老板，我等待他的答复。 没有退缩，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朋友，我的命是命，你和你弟兄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依旧与我对视，甚至是咄咄逼人的开始质问起我。 他在掌控对话的主动权，他试探去逆转现状。 我承认，他的高深莫测很唬人，若是一年前的我，一定会接他的茬。 他在威胁我，威胁的很明显。 他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同样也是命。 动了他，事情闹大，我们活不成，许老板也不会保我。 这一点我心里清楚，他也很清楚，只是他不敢保证我们有没有同归于尽的勇气。 现在，拼的是谁更狠些。 “朋友，钱可以解决世界上百分之九九的事情，人活一生，奋斗的目标，同样是为了钱。 就好比你们绑架我，不管你们是否出于本心，还是受人之托，归根结底也是为了钱，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们一笔不菲的赎金，一笔足够让你们安稳度过余生的钱。” 代老板的条件足够诱人，如果今日，我一无所有，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 我办代老板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加深与许老板的关系，是为了我大哥之路的顺畅。 而我当大哥的目的是什么？是钱啊！ 为什么那么多江湖大哥到最后会金盆洗手，洗白身份，因为钱赚够了。 可现在，钱不能足够的诱惑到我，或者说，代老板拿不出足够令我放弃所有的钱，我对他没有信任。 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代老板，钱是好东西，你的条件也让我很动心，但有钱拿，不代表有钱花啊，就像你足够有钱，但过了今晚，你还有没有能力去花钱，都是一个未知数，对吧！” 我对他挤出了一个笑脸，将威胁的话，返还给了他。 代老板或许是这座城市的顶尖人物，他有地域上的自信力。 但在车里，这小小几米的空间，我才是老大，我才应该是主宰他的人。 代老板的眸子，在听到我话的一瞬间，沉了下去。 “朋友，我帮你逃出国，如何？”代老板沉声说道。 “代老板，我给你留条命，如何？”转过头去，我目视前方的黑夜，不再看代老板，轻飘飘的留下这一句。 我的目的很明确，救张老板。 没有任何条件能代替。 “没的谈了吗？”代老板长吐一口气，反问道。 “没得谈！” 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我不再理会。 给他时间，让他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车在驶离市区后，又在寂静偏僻的国道转乡道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停在了一片荒凉的空地之中。 鞋，践踏在沙石地面，发出一身‘沙沙’声。 代老板被秦昊以及吴晟按在车前头，他的上半身紧紧贴在车子的机器盖上。 “代老板，考虑怎么样了？”我叼着烟，右手握在左手手腕处，活动着手表表带与手腕处的汗水粘连。 代老板身体挣扎了一下，将被压住的头，微微的用力抬起，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朋友，没有你这样待客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下。 我知道你是张老板的人，但张老板不在我手中，他具体的下落连我都不清楚，他在蟒蛇的手中，你听我一句劝，这件事水太深，你蹚不过去的.......” 代老板还想试图我改变我的想法，想用他三寸不烂之舌来说服我。 可我态度坚决。 我不想听他的无稽之谈，他开出的条件或许对我诱惑力不足，但我手下有兄弟，我不动心，不代表跟着我办事的这群兄弟不动心。 我不动心的原因，是因为我有自己的势力，我有闫妮妮，这些不是用钱能买到的。 但他们不同，他们陪着我刀尖上舔血，除了兄弟感情之外，为的就是钱啊！ 感情，从来都不是能经受住考验的东西。 所以，他不能再说下去。 “代老板！” 我大声呵斥一句，打断了代老板的言辞，让他闭上了嘴巴。 “我不喜欢啰嗦，选择权在你的手里，你自己考虑！” 目光直逼代老板，我一字一句的道。 可还不待代老板回应，第一个回应我的人，却是老齐。 他走到我的身边，压低声音，用一种似乎是命令，又或许是征询的复杂语气，开口说道：“阿秋，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眉头皱起，我斜眼瞥了老齐一眼。 他似乎没看出我的不耐烦，就那样盯着我看，等待我的答复。 “好好考虑！” 将手中的烟头弹飞，我转身朝着另一侧的黑夜中，走了进去，老齐紧跟其后。 黑夜中。 饶是我与老齐的距离仅有一米之隔，我也看不清他的脸。 眼睛从车灯中挪开后，还未适应黑夜。 “阿秋，代老板办不得，你这么做会把事情捅大，到时候许老板都不好收场的。”老齐郑重其事的劝说道。 语气说是劝说，更多的是警告，用许老板来警告我。 嘴角不屑的翘起，我嗤笑一声，随意的问道：“让我放了他？你的意思，还是许老板的意思？” “阿秋，这件事如果老板知道，他也会让你放开代老板的，你不了解他的背景，动了他，许老板保不住你，甚至就连老板也会因你牵扯麻烦的！你明白吗？” 老齐见我态度懒散，语气也焦急了起来，他说这段话的时候，还在时不时的回头打量代老板的位置。 他是在为许老板顾虑，可是，他终究不是许老板。 放人，也不是许老板的命令。 我不同意！ “我不管他的背景是谁？他而今挡住了我的路，是我路上的绊脚石，我就要将他挪开，挪不开我就要将他踏碎！ 老齐，你不是许老板，你的话在我这不好使，我只知道，许老板在这件事上，让我自行做决定，我才是这里的主导者！” 我态度坚决，耐心也全部被消耗殆尽。 眼睛，逐渐适应黑夜，我在这一刻，清晰的看清了老齐的表情。 焦急，复杂，绝望，再到愤怒。 “李彦秋，代老板他不是普通的商人，你晓不晓得他背后的人是省里的赵金良啊！”这句话，几乎是从老齐的嘴中低吼出来的。 这是他第一次给我正式的讲述起代老板的背景。 在此之前，他从未透露过一分，若非是龙坤告知过我，在没有心里准备情况下，我肯定会震惊到恐惧，甚至是在头昏脑热之下，做出愚笨的选择。 “所以呢？”我轻笑一声，无所谓的口气。 见状，老齐更加急切，两只手握在我的肩膀上，十根手指扣紧，他急迫的低吼道：“你晓不晓得赵金良是谁呀！” 或许，他以为我之所以还能保持云淡风轻的原因，是我不认识赵金良这个人。 手臂上抬，用手背打掉老齐紧握我肩膀的手，我轻飘飘的回答了他的问题：“知道啊，咱们省能排上前五的大人物，我怎么会不清楚呢，哈哈哈。” 玩味的轻笑一声，我用力的拍了拍老齐的肩膀：“老齐啊，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不要多管闲事啦，呵呵。”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朝着代老板的位置走去。 只留下呆愣在原地，震惊而又惶恐的老齐，即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何我会在得知赵金良这层关系背景后，还能保持云淡风轻。 故作高深的让老齐摸不透，是我想要看到的效果，也是我准备做出的样子。 老齐是许老板的眼睛，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会跟许老板讲，而沉稳老练，临危不乱的果断，是我想给许老板展示的。 许老板不同于老齐，他会看的更透彻。 “李彦秋，你这么做是要惹大祸的！”身后，老齐愤愤不平的怒斥着。 “如果你不满意，叫大哥来跟我谈！” 第四百四十六章 标志性的小指 “如果你不满意，叫大哥来跟我谈！” 丢下这句话，我径直走到代老板的身边，我挥了挥手，示意秦昊与吴晟放开代老板。 他跑不掉，也不会傻到去逃跑，放开也无妨。 “代老板，考虑怎么样了？”我冷声问道，老齐的小插曲，让我心情不爽。 代老板站起身，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这才缓缓开口：“秋哥是吧，刚才你们的谈话，我听到了一些，你了解我的身份，也知道办我的后果。 你是聪明人，你不会动我的，这一点，你和我心知肚明，你是一位合格的大哥，应该不会拿着兄弟们的命，去送死，对吧！” 对！ 他说的很对，我不敢杀他，如果代老板死了，今天参与这场办事的弟兄，哪个都跑不掉，都要陪着我掉脑袋，吃花生米。 不过，这本来就是一场心理博弈。 他猜测我不敢杀他，不代表他敢肯定我不会杀他。 掏出香烟，我叼在嘴里一根，又递给了代老板一根。 他欣然的接受了我的烟，脸色，也轻松了许多。 为自己点燃后，我将打火机丢在代老板的手中。 “秋哥，您是一个聪明人，也是有胆识的人，我认为我们能成为不错的好朋友。”代老板将递烟认做是我的示好，他轻松的笑道。 看着他按下打火机，火焰升腾而起。 我平淡的开口道：“做朋友就没必要了！” 这一刹那，代老板手中的动作僵硬在原地，他不顾香烟是否点燃，猛的抬头看向了我。 拇指与食指捏住烟身，我猛吸两口后，将还剩半截的香烟摔在地上，我冷声开口：“不办你，我要死！办你，我还有一线生机，代老板，你自己做好的选择，你别后悔！” “武圣，拿刀来！” 一声怒吼一下，代老板的身体彻底石化。 “秋哥。” 吴晟将杀猪刀递到我的手中，接过刀，我一只手抓住代老板的头发，将他向远处的黑暗中拖去。 “阿秋！李彦秋，你使不得呀！”老齐冲了过来，拉扯着我，想要保护代老板。 老齐不了解我，他也没有代老板聪明，在这一刻，他认定，我会杀了代老板。 老齐的阻拦，不会影响进程，或许还是个调味品，他的表现，会加深代老板的恐惧。 “秦昊。” 在我的命令下，秦昊几人拦住了老齐，将他推到了一边。 拖拽着代老板，继续朝黑暗中走去。 每走一步，我的心，都在距离的颤抖，我甚至在内心暗自乞求，代老板快一点认怂。 可没走出几步，他的第一句话，让我顿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石化在原地。 “秋哥，我用命跟你赌，我赌你不敢杀我！”代老板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此言一出，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劈在了我的身上，我知道，他很认真。 身体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我松开了抓住代老板头发的手，放开了他。 我很佩服他，能在生死攸关之际，可以冷静的分析问题，并坚信自己的想法，这一点，说的容易，做起来却十分困难。 普通人在做出一个决定时，甚至会因为身边人随意的三言两语而动摇，并且改变主意。 更何况是这种生死一线的紧要时刻。 代老板能在危难之际，做到绝对镇定，坚信本心，这一点，我做不到。 代老板是一位成大事的角色。 我和他的心理较量，我承认，我输了！ 输的一败涂地。 不过，这并不代表我没有翻盘的机会！ “你说的没错，我不敢杀人，就像你们不敢杀张老板一样，代价太大，影响太大，我普通老百姓背负不起。” 语气中不夹杂丝毫感情，我承认我不会杀他，自始至终没动过杀念，我不敢。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我不会亏待你的，还是那句话，只要在我承受范围内的价格，我绝不还口。 并且我保证安全的将你和你的弟兄，送出国。”代老板借坡下驴，开出丰厚的条件来诱惑我。 他开出的条件足够让人动心，走头无路的情况下，选择相信代老板，一定是最佳的选择，而且我敢保证，代老板不是食言的人。 我不能答应。 我顾虑的人太多，我不能出国，不能得罪许老板，不能与闫许两家闹掰。 更何况，我还没有走投无路。 “老齐呀，你觉得代老板开出的条件怎么样？我觉得他不会骗我的，你怎么看？”笑意盈盈的望向刚才还为代老板求情的老齐，我接连反问道。 面对我的质问，老齐脸色骤变，变得难看，变得惊恐。 如果我答应代老板，那么这片荒地旁的水沟内，一定会多出一具尸体。 那个人就是许老板的眼线，老齐。 “阿秋，这可不是儿戏，开不得玩笑的......” 老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苦涩的回答了我。 其实，我也只不过是逗逗他，让他长长记性，也让他体验一次劫后余生的痛快，好让他将我接下来的话，转达给许老板。 “代老板，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做人有做人的道义，既然你选择跟我较真下去，那我别无他法了。” 长叹一口气，我的目光落在了代老板的左手上。 我早就注意到代老板小指头上的那枚独特的戒指，因为它太闪亮了。 艳绿色的宝石，在汽车灯光的照耀下，璀璨无比。 能戴在代老板手上的东西，一定是价值不菲的物品。 正当代老板准备开口，继续与我对峙时，我率先赞叹道：“代老板，戒指不错嘛。” 画风突变，代老板为之一怔。 “好的宝石要配好的主人，这枚戒指，我认为和秋哥更般配。”代老板猜测我是看中了他手上的戒指，说话的同时，他开始摘戒指。 因为肥胖的原因，戒指扣的特别严实，无论代老板如何用力，都没能将戒指摘下来。 “看来要减肥了，呵呵呵。”代老板尴尬的笑着，还在继续薅拽。 “没事，我来帮你。” 微微一笑，我扬了扬下巴，对着秦昊几人示意。 或许是我表现的过于高深，以至于秦昊都没能摸清我的意思，询问的目光投向我，等待我开口。 反倒是蒋志楠，第一时间会意，快步赶到代老板身前，按住了他。 “你，你要干什么？” 突然的动手，让代老板神色慌张，开始剧烈挣扎。 “帮你拿戒指呀，从上面拿不下来，就从根部拿呗。” 蒋志楠不亏是胖子的弟弟，有他们老蒋家的聪明基因，他理解的很正确，我要的不只是戒指，我要的是他那根有标志性的小指！ 第四百四十七章 断指 这一刻，秦昊，吴晟的目光纷纷看向了我，询问我的真实意图。 轻轻点头，表示认可。 在见到我点头肯定了蒋志楠的想法后，秦昊几人也纷纷加入其中，帮着蒋志楠去制服，控制代老板。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不能这样！” 代老板脸上的平静一扫而空，他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 注定不敢杀他，那就拯救不出张老板。 明知救不出张老板，却还要得罪代老板，这种行为是愚蠢至极的。 可这些是代老板脑子中的想法，是老齐脑子中的想法，不是我的。 代老板不开口，不代表我没有其他办法办到救出张老板这件事。 办法是想出来后，要用实际行动去证实的。 搏一搏，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代老板，既然你这么不识相，我只能换种方式了！” 握紧手中的杀猪刀，我一步迈出，拉近与代老板之间的距离。 伸手抓住代老板的手腕，将他的手，朝着刀能挥砍到的位置拉过来。 “你不敢杀我，我也什么都不会说，你何必自找麻烦呢！”代老板握紧拳头，手臂颤抖着，想要挣脱束缚。 “这都是你逼的。” 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我面向毕勇成厉声命令道：“把他的手给我掰开！” 闻言，毕勇成立刻拉住了代老板的手，试图去掰开他的手掌。 代老板是商界大佬，他手中的权力和财力，或许能掌握几万人的命脉。 但面对刀子时，那些都是虚拟的。 他不是拳王大力士，很少锻炼的他，一只手的力量无法与毕勇成较量。 僵持了十几秒后，代老板的手指，被根根的掰开。 “抓住他那根小指！” 待毕勇成将代老板的小指伸直，我一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手起刀落，砍向了代老板的小指。 在落刀的前一刻，恐惧，让代老板其余四指快速握拳收紧，生怕误伤。 刀，挥砍在代老板的小指上，剁进他的指骨中。 “啊！” 凄厉的惨叫，在这片寂静的深夜，连绵不断。 刀不是剁骨刀，力度又不够强劲，下面还没垫板。 所以杀猪刀只是深深的嵌入代老板的指骨中，却未完全切断。 刀嵌入大半，除此之外，还在代老板无名指处，划开了一条大口子。 “不好意思啊代老板，失手，失手了。” 看着因为剧痛，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的代老板，我歉意一笑。 饶是冷风肆虐，代老板却同嗮在烈阳下一般，大颗大颗的汗水，从他油腻的脸颊流淌而下。 都说十只连心，我断过很多人的手指，却未曾感受过这种痛苦。 当我看他疼痛狰狞到扭曲的面貌时，让我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还没有完，手指还没有断！ ‘咔嚓’ 握住代老板手腕的那只手臂回拽，向我胸前拉来。 另一只握住刀柄的手，朝前猛推，以杀猪刀为杠杆，做出撬动之势。 “啊呀......” 一声脆响下，代老板那半截手指，硬生生被杀猪刀别断，只剩下一层皮肉，连接着手指与手掌。 轻轻一划，如同切菜一般，将粘连的皮肉隔断。 我松开了代老板。 看着毕勇成手中的小指，一半的切口整齐如一，另一半被撬断的参差不齐。 摧残的绿色宝石，流光透亮，却在小指的衬托下，诡异无比。 “秋哥，这怎么办....” 毕勇成一脸嫌弃和厌恶的提着那段小指，询问起我。 “这可是份大礼，当然要包装一下了。” 在我的吩咐下，毕勇成提着那还在滴淌鲜血的小指，走向了车的方向。 意味深长最后看了一眼因为疼痛极近昏迷的代老板，我对秦昊他们吩咐道：“把人带上车，找一个荒野山村藏起来。” “大哥，你不跟我一起？” 听出我话中的深层含义，蒋志楠开口问道。 “你们接下来的任务是带着他俩隐匿起来，不被发现。 其余事情，你们跟在我身边，也没个屁用。”潇洒的对着蒋志楠一挥手，我苦涩的笑道。 接下来的事情，万分凶险，很有可能因为一点差池导致我的万劫不复。 正如我所言，他们跟我去也没有屁用，何必拉着他们一起下水冒死呢。 蟒蛇是地头蛇，若是他撕破脸，不顾一切搞我们，我们这几个三瓜俩枣，去几个人都送死。 “老齐，记得给代老板找个医生，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千万别怠慢了代老板。 只要他不跑，不报信就由他来。” 面向老齐，我莞尔一笑，意味深长的拍着他的肩膀，继续道：“有事情让老大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偷摸搞小动作，明白没，呵呵。” 从毕成勇的手中，接过已经被包裹在黑色塑料口袋中的小指，轻轻按压，确认那枚标志性的戒指戴在上面后，我对着几人一摆手：“快走吧，趁着天还没亮。” “秋哥，我跟着你吧，还能打打下手，出出力。”孙雷似乎鼓足了勇气，对我说出这番话。 他只是性格卑微，并不傻，他知道我要面对的凶险，却还能无比真诚的说出这段话，让我莫名的感动。 他与其他人不同，他有他的特长之处。 而我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用不上了。 “少给老子墨迹奥，赶紧滚上车。”我轻轻的踢了一脚在孙雷的屁股上，笑骂道。 “秋哥，那你怎么回去？这荒郊野岭的。”吴晟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自有安排。” 目视几人上了车，朝着远处的黑夜中驶去，最后红色的尾灯，消失在视线之中时。 独自一人走在前往省城的乡间小路，深夜的寒风，透过我那件并不算厚实的皮夹克，让我身体不由自主的缩紧了些。 走了不知多久，寒风已经让我有些麻木。 不知何时，天空已经飘起雪花。 雪花落在我的肩膀，头顶，以及脸上。 伸出手，看着它落在我的手中，慢慢融化。 如梦如幻，在这荒郊野岭，一望无际的寒冷雪夜，我单薄的身影，显得格外凄凉。 一九九九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稍微晚了一些。 却如一夜寒冬般，越下越大，下的铺天盖地，漫天飞舞。 寒冷，让我忍不住的哆嗦，却只能缩起脖子，低着头，继续朝远处走去。 滴滴滴..... 又走了一会，终于，远处一道雪白的灯光打在了我的身上，一阵鸣笛声提醒着我，霍五来了。 抖了抖身上的雪，又跺了跺鞋子上的雪，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车子开了暖气，呼呼的暖风，瞬间温暖了寒冷的我。 “你再他吗晚来一回，老子就要冻死了。” 因为寒冷，还在不疼颤抖的手，从兜中掏出香烟，点燃。 “没办法的，本来是想骑摩托来接你的，谁知道狗日子的突然下起了雪，我又回去换的车。”霍五一副愤愤不平，抱怨着他此次行程的不顺利。 “这大冷天你还要骑摩托，亏你想的出来。”我十分无语。 “你这么晚，在这荒郊野岭，是去办事了吧，代胖子？”霍五目视前方道路，嘴角一列，开口问道。 我刚刚在霍五的帮助下寻找到代老板，紧接着又让他到荒郊野岭来接我，这不免让人生疑，浮想翩翩。 心情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沉重。 办代老板的事情，可以早晚会暴露，但绝不是现在。 霍五是我的朋友，我却是一个连兄弟都不能完全信任的人，他只是我的朋友！ 第四百四十八章 雪 吸了一口烟，我没有直面回答霍五这个问题，而是委婉的提醒道：“五哥，代老板可是大老板呦，背景不一般的，这个你知道，牵扯蛮大的。” “曹，放心吧，你丫是老子的兄弟，就算让老子帮你办代胖子，都不算问题，少用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跟我讲话，膈应死了。”霍五撇了撇嘴，显得有些不耐烦。 苦涩一笑。 我有什么办法，牵扯的人太多，太强，一点泄露，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选择让他来接我，已经是疏忽。 而我在省城也的确没别的朋友。 暖风吹遍我的全身，手脚，在寒冷的雪夜冻了多时。 冷热交替，暖气的作用下，手脚开始发痒，并且奇痒难耐。 挠着手背上的瘙痒，我转移换题：“你知道蟒蛇在哪里不？” 接下来，我要去将这份礼物送给蟒蛇，也只有这份礼物才能‘收买’蟒蛇，让他放人。 “你找他干嘛？”霍五随意的问道。 “办点事。”放下车窗，风雪吹进，将烟头顺着窗口丢出。 “我们跟他不太对付，他是路北区的大哥。”霍五回答道。 “嗯...那你知道去哪能找到他吗？”我再次问道。 “路西口，有一家物流，叫吉宗物流，你去那或许能找到他。” 默默记下这个名字，拒绝了霍五的邀请，让他给我送到路北区。 走下车，天已经微微亮起，雪还下的不止。 城市在一夜之间，盖上了一层白衣，鞋子踏足雪地上，发出一阵‘咯吱咯吱’沉闷的声音。 推开宾馆的大门，里面空无一人。 “有人吗？”我招呼一声。 或许是听到开门声，也或许是听到我的招呼。 在吧台内，一个三四十多岁的大姐，揉着眼睛坐起身体，睡眼朦胧的状态，让她的声音干哑而疲惫：“小伙子，开房呀？” “嗯。”我点头。 “这都快亮天了，这是才下火车吗？” 大姐絮絮叨叨着，为我办理好开房。 走进房间，简单的洗了一把脸，我沉沉的躺在床上，陷入了睡眠。 折腾了将近二十四个小时，我的身体早已经疲惫不堪，在车上的时候，都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 我是一个神经特别敏感的人，每当有大事要来临之际，我都会坐立不安，夜不能寐。 而这一觉，我却睡的出奇的沉，睡的昏天暗地。 甚至连接下来的大事，都忘在了脑后。 铃铃铃..... 再次醒来时，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所吵醒。 乏力的伸出胳膊，拿起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是闫妮妮。 “喂，妮妮。” “你还在睡觉吗？”闫妮妮动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的味道。 “嗯。”我应了一声。 这次来省城，我并没有跟她打招呼，原因很简单，这种不可逆转，又不得不行动的危险，我不想让她担心。 “听说你去省城了？”闫妮妮再次开口问道，语气中多多少少带着一些生气的味道。 我知道，她是嫌我瞒着她了。 “嗯，办点小事。”我回答道。 “小事情？关系那两位领导事情你管它叫小事情？！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大事。” 闫妮妮声音中的怒气不减反增，听她的口气已经知道了其中内幕，更清楚其中风险。 这种事情，不仅关系到我未来发展前途，一不小心，还容易丢了性命，或是失去自由。 我知道她在担心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总不能一辈子当个小混混吧。 “你的事，在我这里都是大事，其他事都不算什么。”我不正经的回答了闫妮妮的问题。 电话那边沉默一瞬间，估计闫妮妮都没想到我会在这种时候，说出一句土到极致的情话。 “呵呵。” 闫妮妮先是嗤笑一声，这声笑不是开心的笑，是那种气极反笑：“李彦秋，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呀，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我现在就去跟许万生说，这件事你不要再参合进去了！” 我听出了闫妮妮的焦急，迫切，那句命令试的口吻中，还带着浓浓的恳求。 抿嘴一笑，我长叹一口气。 这件事我退不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现在就算许老板本人不让我搞，我都得继续搞下去，代老板的手指我都剁了，没有退路可走！ “难道你想让我一辈子，都背上一个靠女人上位的软蛋头衔吗？” 这句话发自内心，是我心中的真实想法。 但这句话，是不应该当着闫妮妮的面说，她也是为我好，这句话很伤人。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是什么都没想，轻飘飘的说了出来。 电话那边再度陷入了沉默，她没再开口。 “妮妮，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哎....我必须要做出成绩来，也必须要得到许老板的赏识，不然，你姐姐永远不会接受我。”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我开始解释，将责任抛出去，将自身的奉献精神提高，将一切的缘由可耻的推脱掉。 搞出一副，我是为你好的姿态。 这种行为有些卑鄙，却很实用。 “秋，我知道，我家里的事情你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闫妮妮的声音中，恳求的意味更加明显。 她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女神，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是高贵的代言词。 我不希望她因为我去委曲求全，去表现出低微的模样，哪怕是面对我。 “妮妮，这件事我说我有把握，你信不信我？”我打断了闫妮妮。 我知道她在为我着想，可她的那番言辞，刚听到时，让我感到了浓浓的不耐烦，事后回想起来，又是一阵感动。 “我信你。”这三个字，她说的很勉强。 她不信我，哪怕她心底愿意相信我，理智也否认了她的想法。 不过，不管她是否真心相信，我只要一个答案就足够了。 “相信我，那就在家等我。”我自信满满的说道。 哪怕我心里也没底，不确定今天过后，我能不能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但当着闫妮妮的面，我要让她安心。 “好...” 挂断电话，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二十三号的下午三点多。 这一觉，我将近睡了十二个小时，出奇的是，这期间，竟然没有人联系我，给我打电话。 老齐一定会将我剁掉代老板手指这件事汇报给许老板，我却并未收到许老板的电话，这就是证明，许老板或多或少，是默许了我的做法。 穿好衣物，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照我的身上。 雪已经停了，一场大雪，还不足以抗衡十月的温度。 所以，雪化开了。 道路上的积雪没有成为水，在阳光在照耀下蒸发。 而是变成了冰沙，一滩一滩的，混合着沙土灰石，如同沼泽地般，泥泞在街道两侧，每一台汽车的路过，都会将它们溅起，肮脏了整座城市。 这是我最讨厌的天气。 确认好我的‘本金’还在身上，我走出了宾馆。 鞋子践踏在泥泞的冰霜道路上，混合着泥沙的雪，溅射在我的裤管，鞋面上，让我心情都随之变得沉重。 我开的宾馆就在路西口，斜对面就是吉宗物流。 我本以为吉宗物流是一个门市房，但其实，这是一个物流大院。 走进大院，几台大货车停靠在一旁，十几个身穿棉袄的工人，往上搬运着货物。 “汪汪汪....” 大院门前栓了一条狗，在看到我进院后，开始狂吠不止。 它拴着绳子，距离我很远，对我造不成威胁。 单刀赴会的忐忑，让我的神经保持在高度紧张中，突然响起的犬吠，吓出我一身冷汗。 这条狗让我厌恶的程度，完全不亚于办猛子那晚被封喉的那条。 那条狗没有错，它的行为是看家护院，提醒了老汉和猛子，某种程度讲，它是正义的。 错就错在立场不同！ 它的行为，影响了我的利益，哪怕它的出发点是好的，也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第四百四十九章 下马威 “喂，干什么的，取货还是运输？” 在我走进物流大院内的彩钢房时，一个穿着半袖的混子，斜着眼问道。 语气蛮哼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因为我打扰了他们打牌。 二三十平米的彩钢房内，一共摆了两桌，十几个混混在耍着牌。 “我找人！”我冷声回答道。 “找人，哼哼，你瞎哒，你看看这屋里哪个像你要找的人！” 嚣张，猖狂在这人的身上，表现的淋淋尽致。 “我找蟒蛇。” 没有因为他的不礼貌而计较，我说出了我要找的名字。 在听到蟒蛇二字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玩牌的动作，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我。 刚才对我出言不逊的小混混，脸上布满了戏谑的笑容，仿佛没听清我说话般，再次确认了一下：“你要找哪个？” “蟒蛇。” “哈，呵呵，你个小王八羔子，蟒蛇也是你能叫的名字啊？”小混混随意的抬起手，伸出食指，指着我的鼻子叫骂。 他或许是看我样貌年轻，认定我只是一个和他一样的小混混，小地痞。 也可能是在他的地盘，所以他肆无忌惮。 不过，这些都无法影响我前进的步伐，我也不屑于跟这种垃圾计较。 “叫蟒蛇出来，就说，我有一件大礼物送他，顺便赎回张老板。”面无波澜的直视小混混，我平静的说道。 在听到张老板时，小混混戏谑的笑容僵硬，一点点的收敛。 “你说你要赎哪个？” 很明显，小混混是知道内情的人，至少他参与了绑架张老板这件事中。 “张元忠。” 我张大嘴巴，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提到这三个字时，我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口型来传递消息。 小混混认出了我提到的名字，脸色，在一瞬间阴沉到了极点。 不仅他如此，那些玩牌的混混，全都放下了手中的牌，站起身，面色不善的盯准了我。 如果现在我乱动一下，我敢保证，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砍死我。 “别紧张，我自己敢独身进来，这就是我的诚意，帮我通知蟒蛇一声，好不好。”我挤出笑脸，对着混混温和的说道。 他犹豫了一刹那，点了点头：“好，你等会。” 留下这句话后，他又对着他身边的一个混混吩咐了一句：“看住他，别让他跑了。” 一些交代过后，这才推开后门，朝着后院走去。 不屑的笑了笑，我掏出口袋中的香烟。 我既然敢独身闯进来，又何来逃跑之谈呢？ “你要干什么？” 我刚刚将手伸进兜中，准备拿烟，一道厉呵声响起。 “抽根烟而已，不至于给你吓成这样吧，蟒蛇手底下的小兄弟，都这个胆量？”不屑的瞥了瞥嘴，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点燃。 香烟燃烧半支时，‘吱嘎’一声，后门再次被拉开。 先前去报信的混混，从中走了出来。 “大哥让你过去谈，走吧。”他声音冰冷，对我发出了邀请。 叼着烟，我迈着大步，走出了后门。 走过后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在走廊的尽头左拐后，是一个类似于大仓库改装的一个办公区。 空旷的仓库内，摆着几张麻将桌，棋牌桌，除此之外，是一堆堆的货物。 空旷，而却杂乱。 每一样东西，都没有归属它的位置，就是随意的摆放着。 仓库的最中心，二三十号混混，全部都站立，目光不善的盯准了我的方向。 在这二三十号人的身后，是一张并不算大的饭桌，几个彪形大汉正在涮着火锅，吹着牛逼。 我知道在谈判之前，蟒蛇会给我一个下马威。 这些，我心里都做好了准备。 其实，走在那条长长的走廊时，我的心情是忐忑的，那短短十几秒的路程，我幻想了无数种蟒蛇会对我使用手段，会给我什么样的下马威，甚至是一言不问就办我。 来的路上，我几乎是抱着随时面临死亡的风险。 可当一切都摆在眼前时，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停止，人也就归于平静。 我没有率先开口，我知道蟒蛇看见我了，是在故意的不理会。 迈开步子，我闲庭信步般，缓缓的朝着蟒蛇所在的饭桌走去。 我不清楚谁是蟒蛇，我也从未见过蟒蛇的照片，可以肯定的一点，那就是蟒蛇一定会在饭桌上。 整个空旷的仓库，除了那群大汉喝酒吹牛逼，刻意装出的大笑声外，其余没一人开口。 饭桌前，那二十三个混混如同人墙一般，挡住了我继续前进的路。 他在给我下马威，我同样也要誓死捍卫尊严。 我不可能会退缩，也不会绕开这群人。 仿若未见般，直直的朝着人墙上撞去。 我一个人的力量，跟二十三号人相比，无疑是以卵击石，但我依旧砥砺前行。 每每撞开两个混混，从两个混混的中间穿过时，就会有新的混混挡在我的面前，以此反复。 步履是艰难的，但我的步伐，始终是前进的。 面前黑影重重，我不知道我撞开了多少人，又被多少人阻拦过。 我只是在努力的去撞开挡在路上的绊脚石。 我的身体的状态一直也都在保持前倾的姿态。 汗水，很快的打湿了我的全身，这种用尽全身力气的消耗，实在过于巨大。 “咳咳！有贵客有远方来，你们挡着路干嘛，这是客，又不是小猫小狗，不会令人厌恶的上桌捣乱。” 终于，在一道带有暗讽戏弄意味的声音响起后，那群挡在我面前的人，纷纷让开了路。 顿时，我感到身体一轻，视觉也有些恍惚。 身体惯性的朝前倾，踉跄的走了两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饭桌前。 站直身体，我大口喘息着粗气，目光在桌上几个大汉的脸上扫过，最后定睛在一个五大三粗的大光头脸上。 刚才说话的人就是他，我想，他就是蟒蛇。 蟒蛇的长相以及打扮，是一位极具东北形象代表力的男人。 粗旷的身材，高高隆起的将军肚，脖子上带着一条小指粗的金项链，项链的中间位置，悬挂着一个黄金吊牌，上面刻画着一条蟒蛇。 一只手扶着饭桌，身体侧着，嘴角带着一抹笑容，我直视蟒蛇，开口说道：“蟒蛇，何必呢？你、我，都是为老板办事的，你在这里是一方大哥，出了这个市，你又算什么？和我一样，就是个地痞臭流氓。” 刚才的下马威，确实给我搞出了火气，外加他暗讽我是小猫小狗，更是为我的怒火，平添了一把柴。 他蟒蛇在势力比我大，比我牛逼，那又如何？ 在那两位大人物面前，他与我相同，都是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仅此而已。 所以，他没有资格用高姿态来戏谑我，我也不会惯他的臭毛病！ “你他吗的骂谁是地痞流氓呢！你个小臂仔子，我大哥能和你是一种人吗？”一个混混叫骂着，走到我面前，推搡着我。 至始至终，我的目光没离开过蟒蛇。 他滴流圆的眼珠子瞪着我，没开口。 他是在默许他手下小弟的行为。 “哼，一点规矩都没有！蟒蛇，你这里，随便哪个小弟，都有插话大哥事情的权利吗？”轻哼一声，我的语气中，尽显不屑。 或许是被我言语刺激到了，蟒蛇摆了摆手，示意那个小弟下去。 “小子，你胆子挺大啊，敢一个人跑我这里要人，你当你是关二爷啊，今天你进了我这个门，就没这么好出去了！” 蟒蛇怒目圆瞪，颇有一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架势。 拉开一把空位的椅子，我自顾自的坐了下去。 低着头，掏出香烟。 点烟的同时，我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件事，并非你和我，两个江湖盲流子能做主的，张老板和代老板，哪个出了意外，你和我，都是被推上刑场的顶罪羔羊，没得必要做这么绝！” 第四百五十章 送蟒蛇的礼物 我话说的很明白，如今，大家都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手里有张老板，我手里有代老板，哪个老板出事，我们两位当事人都逃脱不掉。 将烟盒与打火机随手丢在桌子上，我挺起胸膛，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桌子上，另一只按在椅子扶手处。 整个人如同拔高了些，用蔑视的目光，投向蟒蛇。 简单的几个小动作，配上我犀利的眼神，瞬间将整个人的气场提升起来。 如果有陌生人在场，看到这一幕，他们会认为，我才是这里的主导者。 气场源于阅历，源于自信，源于实力，也源于外在。 当一个人将身体佝偻，拘束在一起时，他的气场是最低的。 反之，将肢体动作做宽一些，挺起胸，微微扬起一点下巴，会显得更有气场。 “放心吧，张老板不会出事的，正被我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呢.....” 蟒蛇似笑非笑的用手摸了摸他的胡茬，顿了顿后，继续玩味的说道：“不过，你会不会出事，我就不敢保证了，哼哼哼。” 小人得志的模样，被蟒蛇表现的淋淋尽致。 但他这一刻的样子，却让我觉得十分滑稽，可笑，让我感觉，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帽！ “哈哈哈哈哈......” 相比于蟒蛇的冷冷一笑，而我，却狂笑了起来。 我的笑声，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他们不理解我笑声的原由。 “笑你吗呀笑。” 几个混混被我莫名的笑容，笑的炸毛。 不明白我为何发笑。 “你笑什么？”蟒蛇的嘲弄表情一扫而空，语气凝重，他刚刚夹起的羊肉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笑我自己呀，笑我好蠢呀，哈哈哈哈哈哈.....” 我这番自嘲，更是让蟒蛇摸不着头脑。 “我居然蠢连你不敢动张老板这件事都想不到，真他吗蠢呀！蟒蛇，没点资本就敢来你这里闹事，你说蠢不蠢。” 我说的意味深长，讲的阴阳怪气。 我实际是在骂蟒蛇这个蠢货，他居然愚蠢到认为，我来之前，会想不到关于张老板绝对安全的这一点！ 他不敢动张老板，这是不争的事实，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的通。 ‘啪’ 羊肉从蟒蛇的筷子上脱落，掉在他面前的那碗芝麻酱里，溅起一片料汁，崩的他肚皮上，都是星星点点。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的不是张老板吗？” 蟒蛇终究没蠢到那种听不出好赖话的程度，他听出了我话中的含义，自然而然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我说了，两位老板哪个出事，你和我都逃不掉，你能保证张老板在你那里绝对安全，但是我不能保证代老板的死活！” ‘砰’ 话落，我大手一挥，将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 整个饭桌的瓷盘碗筷都被震到剧烈作响。 在我的手掌之下，是那根被黑色塑料袋包裹的小指。 手掌前推，将这个塑料袋推向了蟒蛇。 所以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全部都投向了那个黑色的塑料袋，等待着我猖狂资本的答案揭晓。 “送你的礼物，很贵重的，看看吧。”我笑道。 蟒蛇惊疑不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塑料袋，随后猛的拽过塑料袋，手在上面轻轻按压了一下。 按压过后，他眉头微微蹙起。 他没有去解开塑料袋的扣子，而是用最快速，最有破坏力的手段，将塑料袋撕开一个大口。 当塑料袋打开时，一股腥臭而又难以形容的味道，从中弥漫而开。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视线定格在那截已经失去血色，惨白渗人的小指上。 在小指的部分位置，还挂着干涸后的暗红色鲜血，如同点缀一般，让整个场面更为诡异。 指骨根部，一枚璀璨的绿宝石戒指，依旧那般引人注目。 蟒蛇的脸，在看到戒指的一刹那，石化，僵硬。 “呕。” 或许是场面过于血腥，也或许那种味道太过刺鼻，那群混混之中，不知是哪一位竟直接干呕起来，打破了这几秒钟的寂静。 “蟒蛇，对于我送你的礼物，还满意吗？” 吸下最后一口烟，吐出浓浓的厌恶。 透过白色的雾，望向蟒蛇的脸，狰狞而又滑稽。 “你....你...这...这是代老板的手指！”蟒蛇过度的震惊与恐惧下，他暴怒出声。 “是呀，这份礼物你要收好，单单是这枚戒指，就价值不菲的。”我玩味的笑道。 此时此刻，我已经胜利了。 他没有代老板的骨气，不敢跟我赌命，就算他敢，我也会跟他赌到底，如今，我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如果代老板死了，我逃不掉的，无论天涯海角，我都逃不脱吃枪子的命运。 同样，蟒蛇也是这件事的参与者，他同样要承受赵金良的怒火，因为代老板的死，与他有间接关系。 而且，他一旦失去了代老板与找老板的保护，单说绑架张老板这件事，就足够让他横死街头不知多少回了。 他终究只是混混，我也只是混混。 虽然我们手下弟兄无数，走到哪里都有人畏惧我们，有人尊敬我们。 有人恭恭敬敬叫我们大哥，是，我们是大哥，但不是真正的老大。 相比于绝对的财力，以及绝对的权利，我们的力量微不足道。 即便张老板的背后没有郑老板，即便张老板只是一个普通的企业家，以张老板的资本，想要弄死蟒蛇这种不算顶尖的江湖大哥，不是一件难事。 钱花的到位，就一定有人会办。 钱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它可以帮你办到你不想去办，以及办不到的事情。 权利，那就更不用提了。 相信这件事其中的风险，从蟒蛇答应帮代老板办事，绑架张老板那天开始，蟒蛇就一定会想清楚。 这也是为何当蟒蛇认清那根小指上的戒指时，表情中的震惊并不多，浓浓的，全是恐惧。 他怕，他怕我真的弄死代老板。 ‘咚’ “你他吗的敢动代老板，给我弄死他！” 极度的恐惧之下，蟒蛇开始愤怒，以至于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一拳头狠狠砸在了桌面上，将他面前的菜碟和蘸料碗全部打翻。 在他的一声令下，立刻就有几个人，朝着我扑了过来。 本能让我想要反抗，可对方的出手，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 结局已经板上钉钉的一件事，我没想到，蟒蛇还会翻脸。 刚刚想从椅子上站起身，一只大脚却突然踹在了我的胸口上，将我抬起的屁股又踹了回去。 巨大的惯性，不仅让我的身体坐回了椅子上。 身体连带着椅子，一起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是一把木质的椅子，靠背没有软包，是由两根木棍钉上的。 背部砸在木棍靠背上，一种被棱角撞击到骨头的痛楚，火辣辣的在我后背燃烧。 疼痛没能让我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倒下的我，也失去了站起来的机会。 拳脚，劈天盖地的朝着我的身上打来，我反抗不了，也无法反抗。 只能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用手臂护住我的脸，侧躺着。 “曹你嘛的蟒蛇，老子今天挨了多少打，我就要在代老板的身上报复回来！” 我知道，现在唯一能让蟒蛇保持冷静的方法，只有代老板！ 代老板才是他忌惮且关心的。 “停。” 第四百五十一章 恐惧的伤 “停。” 果然，我的话起到了效果，在蟒蛇的一声令下，那些混混，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下了动作。 待到面前黑压压的人影散开，他们的拳脚从我身上挪开后，我看到了蟒蛇。 “小杂种，敢拿代老板威胁老子，老子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蟒蛇就站在我面前两步远的距离，他的架势，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会跟我坐下来好好谈。 而是想用最硬的方式，最愚蠢，也是对我最不利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 还不待我从地上站起身，蟒蛇接下来的举动，让我感受到了无尽恐惧，努力的吞咽下卡住喉咙的口水，我的右半身，用尽浑身解数的朝着左边，挪了过去！ 因为我看到蟒蛇已经从饭桌上端起了那盆滚烫的铜火锅。 那已经略微干锅，不算多的汤水，冒着滚烫沸腾的气泡，朝着我扣了过来。 前所未有的恐惧，让我浑身汗毛倒竖，惊恐万分。 当时我将火锅扣在左军的脸上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他那般痛不欲生的模样，当时脸上狰狞的表情，以及事后数月，我再次见到左军，他那张被毁了容，满脸红斑，凹凸不平，皱皱巴巴的脸让我终身难忘。 我恐惧，我害怕变成左军那个模样，那样我会生不如死。 善恶轮回，因果报应，谁又能逃得脱呢？ 难道？我的报应来了？ “啊！” 我不可抑制的发出凄厉的惨叫，右手手臂处火辣辣的疼痛，让我难以忍受。 那种疼，比刀落在身上，拉回撕扯还要疼痛百倍，千倍。 疼到我眼冒金星，无法呼吸，汗水在一瞬间打透了我的全身。 脸部在贴处地面，感受水泥地面带来的冰凉，这才能稍微的缓解我的痛，清醒我的神志。 用力的将脸在水泥地面上磨蹭，贪婪的分担手臂的疼痛。 我很幸运，也很不幸。 幸运的是，我躲闪的很快，很及时，滚烫的火锅，没有倒在我的脸上，以及身体其他部位，只是浇灌在了我的手臂上，至少，我远比左军也幸运的多。 不幸的是，我原本是可以完全躲避开的，避免这场痛苦，只可惜，跟随我一起倒下的椅子，阻拦了我右脚的跨越，我没能在第一时间收回脚。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下半身的迟缓，让我用力撑住地面的右手，晚收回了一秒钟。 就是这一秒钟的延迟，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昏天暗地，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上挣扎了多久，额头，脸颊已经是大汗淋漓。 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两口。 我平躺在地上，旁边，那滩火锅汤汁还冒散着热气，肉和菜，混杂着，散落一地。 汤汁，顺着地面流淌到了我身边，浸透了我的衣衫，汤汁已经是温的了，不再滚烫。 我很后悔，后悔自己在用身体撞开拦路大汉之前，潇洒的脱掉了皮夹克。 如果我还穿着皮夹克的话，伤害也会减轻大半。 这就是命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斜眼瞥了我的右手手臂，从手腕以上十公分处，再到二头肌的位置一片红肿，皮肤最外表的那层薄皮，脱漏了小半，缩成卷，粘连在肉上。 整条手臂，狰狞而又可怕。 手肘的位置，还粘这一片羊肉卷。 “呼呼。” 强制停止了嘴中难以忍受的痛呼，我深喘了两口气，将手臂上，那粘连的羊肉卷薅了下来。 顿时，又是一种剧痛传遍全身。 我没在痛呼出声，这种疼，我能忍住。 目光盯在蟒蛇的脸上，我有气无力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有本事就弄死老子呀，全他吗的一起死！” 这一刻，那句来自湘西地区，我认为很励志的一句方言，再次响彻在我的脑海中。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今天他弄不死我，我就一定要带走张老板，否则，大家都同归于尽算了。 “小子，别逞能，告诉我代老板在什么位置，否则，我保证你比死还难受！”蟒蛇将手中的空锅随意丢在地上，威胁道。 锅摔在地上，发出‘当当当’的闷响。 他想通过他的手段，来换取代老板的下落位置。 这一点，我在来之前，就想过。 这个结果，是最不好的打算，我却没办法应对，只能硬抗，扛不住也要抗！ 事关生死，不能因一时的疼痛，而放弃未来的享乐。 “实话告诉你，只要老子今天六点之前没有回去，代老板就一定会死，老子敢一个人来，就没抱着走出去的希望！”语气冰冷如寒霜，代老板现如今在我的手中，我就有同归于尽的资本。 用左手撑起地面，让自己站起身来。 用嘴巴吹着手臂上的伤，这是我目前唯一能让手臂上火辣辣疼痛减弱的方法。 面对我的威胁，蟒蛇不怒反笑。 “呵呵呵呵呵呵.....” 他笑的很嚣张，笑的不可一世，仿佛我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摆在他的面前，任由他嘲笑。 “吗的，这老子的地盘，老子今天就弄死你，看看你的那群小弟，敢不敢动代老板一根汗毛！” 蟒蛇收回笑容，大步走到后方一个货架上，翻出了一把刀。 他在试探我，而我是在赌。 今天就算他要了我的命，代老板也不会死的。 我不想连累秦昊，蒋志楠，吴晟，孙雷，毕勇成，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 人死恩怨消，来之前我就告诉了他们，如果明天我还没有消息，就放了代老板。 “呼.....我是一个赌场的老千出身，从一个下九流被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走到今天，我靠的就是赌，用我的一切去赌。 我是一个老千，更是一个赌徒，今天咱俩就赌一赌，看看我死了，我的小弟，敢不敢弄死代老板！看看你，省城的蟒蛇大哥，能不能承受住两位大老板的怒火。” 微微眯起眼睛，我将语速放缓，一句一顿，说到最后，是完全的呵斥语气。 眯起眼睛的原因，是怕蟒蛇在我的眼神中发现端倪。 眼神是心灵的叛徒，我怕他发现，更怕他像代老板一样，敢与我赌。 第四百五十二章 别无选择 眯眼是我的习惯，眯起眼睛，敌人就看不到我的眼神，无法揣测我的心思。 “看到老子摆这些赌桌了吗？老子也喜欢赌，那就赌赌看，老子也不是吓大的！” 蟒蛇身体在僵硬了两秒后，他提着手上的刀，朝我走了过来。 那是一把长柄的斩马刀，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砍刀，在古代，这是尚方宝剑的杀人利器。 它长长的刀柄，足够成年男人双手同时握住，双手挥砍的力量，与单手提刀的力量，不只是翻倍那么简单，那力度，是几倍不止。 双手挥刀，用的是全身力气，单手，只是用一只胳膊的力量。 斩马刀，在配合蟒蛇那粗旷壮实的体格，这一刀砍在我的身上，不死也要半条命。 我没有再开口，我赌他不敢杀我。 我也清楚他不敢。 我死了，代老板死了，他也就活不成了。 可事到临头，当那把斩马刀高高举起时，我却不能再坚定心中的想法。 我不敢跟他赌，我怕死。 我承认我不如代老板，代老板是一个大人物，他很强。 在我的死亡威胁下，他在明明有权力放过张老板，求得一次稳妥。 可他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选择用命跟我赌，那个时候，他是有退路的。 如今，我和昨晚代老板的处境相同，如果我像代老板一样，有选择权的话，我一定会叫住蟒蛇，让他住手，保命最要紧。 哪怕有百分之十的失败几率，我也不敢去赌命。 在面对死亡时，我不能做到像代老板一样坚定自我，相信自我的选择。 我与代老板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有选择权利，而我没有选择。 被蟒蛇砍死是死，就算答应放了代老板，能不能走出物流大院是一码事。 顺利的走出这个物流大院，没有完成许老板的任务，没能救出张老板，失去在省城的靠山，单凭我剁掉张老板手指这件事，我也走不出省城。 摆在我面前的路，只有死路，与其放过代老板苟且的多偷生几天，不如拼搏一下。 博赢了皆大欢喜，输了，我死的也有骨气，有尊严！ 我李彦秋在江湖上混迹，至少能留下一个枭雄的名号！ 我为许老板赴死，他也不会亏待我的家人。 所以我没有办法，只能赌！ 心脏‘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着。 我没有再争辩一句，很少有人可以直面面对死亡，我也不例外。 所以我闭上了眼睛。 可我的身体，却如同雕塑一般，矗立在偌大仓库内。 哪怕双腿已经微微打颤，但我依旧坚挺着，保持直立，面对死亡，依然纹丝不动。 这象征着我的尊严，我大哥的气概，以及我搏命的资本！ 我等着他落刀砍我，我不躲，也不会闪！ “小杂种，老子今天就成全了你！”蟒蛇一声爆喝。 随后，我感觉到一阵风从我的侧面席卷而来，那是斩马刀挥砍带来的刀风。 这一刻，我的理智一扫而空，我的大脑十分空洞。 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我完了！我死定了！ 想法过于集中，让我在这一刹那，忘却了手臂上火辣辣，钻心的疼。 风，在我面前呼啸而过，刀，却迟迟没有落下。 眼睛睁开一条小缝，我看到那把斩马刀从我的面前十公分处，一扫而过。 刀，没能落在我的身上！ 终究，蟒蛇选择了屈服。 我、赌赢了！ 没有胜利的喜悦，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哪怕从最开始的时候，我就赌到了会是这种结果。 “蟒蛇，放人吧。” 我喘了口粗气，强撑着发软的腿，目光直视蟒蛇。 既然他选了屈服，自然没有继续耗下去的必要。 蟒蛇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与我对视了两秒，我躲开了他目光，不是怕，我都不怕他砍死我，怎么会怕他呢？ 看了一眼左手手腕上的手表，我缓缓说道：“你的时间不多了。” 刚才我恐吓他说，过了六点，我的人会办掉代老板，现在已经将近五点了。 他将张老板带过来也要一段时间，所以，他需要抓紧了。 “张老板赶过来也需要时间，先给你的人打电话，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蟒蛇无奈的说道。 “我不信你，一切都等我见到张老板再说。” 我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仰着头，一副无赖的模样。 目光看了一眼被烫伤的手臂，已经开始鼓起水泡，并且水泡在一点点，缓慢的变大。 咬牙忍着手臂上的疼，一切的处理，都要等我安全接走张老板再说。 “炉子，打电话叫他们把张老板送过来。” “是。” 在蟒蛇的吩咐下，他身后的一名小弟转身离开。 “你也叫人把代老板送回来吧，我们当面交换人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公平。”蟒蛇一只手杵着桌子，居高临下般，看着我。 目光只是在他的脸上扫了一眼，我收回了目光，目光随意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我不紧不慢的开口：“没得不要，张老板被我带走，代老板自然会安全的到家。” “我凭什么信你？”蟒蛇声音阴沉。 “你可以决定我的生死，但代老板的处置，你只能顺从于我，你没有选择！” 我不可能跟他面对面的交易，一旦他动起狠，失言后玩黑吃黑，以我这几个弟兄，根本没办法带张老板安全离开。 而蟒蛇，绝对不是会信守承诺的人。 黑吃黑的事情，喜闻乐见，但这种风险，我一定会控制它的发生。 他们就算把我们都杀光，也不会动张老板一根汗毛。 只要他们不动张老板，就不会出事，也就不会顾虑。 我们几条别市来的贱命，死也就死了，掀不起波澜。 所以，蟒蛇的提议，他简直是在异想天开，拿我当傻子！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蟒蛇反问道。 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我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燃一根。 “你可以选择不信我。” 深吸一口烟，我戏谑的看向铁青着脸的蟒蛇，故意冲着他吐掉烟雾，做完所有动作后，我这才再次开口：“你不敢动张老板，同样，我也不会自找麻烦，剁代老板的手指也纯属无奈之举啊。” 第四百五十三章 赏识 “你这是......” 我话已经到这份上，蟒蛇还要反驳。 挥手打断蟒蛇，昂着头，我拔高了音调：“我说了，你可以选择不信我，我的命，还在你的手里！” 声音高亢，不可置疑。 语气中，宣泄出我坚决的态度，和受伤的愤怒。 手臂上火辣辣的痛，和与蟒蛇的斡旋让我厌烦到极点！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老子的条件就在摆在这里，并且说的很清楚，别他吗再墨迹了！ 要不一起死，要不就放人，我没得选择，蟒蛇也没有选择！ “吗了个比，你怎么跟我大哥说话呢！” 周围，几个小混混见我在他们地盘跋扈的态度，对我叫骂着，隐有动手之势。 几个小盲流子而已，我甚至懒得去看他们一眼。 努力的压制心中烦躁的怒火，事情已经全部按照好的方向发展，哪怕我受了伤，也要忍下去。 待到张老板安然无恙，我的春天，一切美好，也将随之而来。 “都他吗给老子闭嘴！” 还不待我被周围的谩骂惹到发火，蟒蛇却突然呵骂一声，发起飙来。 他在我这里吃了瘪，又拿我没办法。 只能将怒火发泄到那群叽叽喳喳的混混身上。 确实，换做任何人，在心情烦躁时，有人在耳边如同苍蝇一般絮叨，也会烦躁到暴怒。 在蟒蛇的呵斥下，那群混混这才纷纷闭上了嘴巴。 漫长等待的过程中，我简单的用冷水，冲刷了一下我的手臂，缓解我手臂上的越鼓越大的片片水泡。 将近五十分钟的时间，仓库外，才传来一阵嘈杂了声音。 以及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闻声望去，门，被推开。 率先走进来的是几个混混，在这几个混混的身后，一位四五十岁的西装男人跟在其后。 男人带着个金丝眼镜，看起来文绉绉的，像一个大秘书。 略微有些秃顶的头发，梳理的十分整齐。 他整体气质，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商人，更像是官方的老领导，老干部。 他就是张老板，我见过他的照片。 通过他整洁的仪表，就知道，蟒蛇这几天没有亏待他，只是单纯的限制了他的自由。 “张老板，有人来接您了，您可以离开了。” 蟒蛇站起身，看到张老板后，他表情尴尬的说出了这段话。 江湖大哥的狂妄，收敛起来，面对张老板，他脸上挂着愧疚的笑。 在张老板面前，蟒蛇只是一个小人物，他虽然站队代老板，但不代表他敢将张老板得罪死。 相比之蟒蛇的尴尬，反观张老板，和蔼且亲切。 仿佛面对的，不是将他绑架的敌人，而是多念的老友。 他笑着快步走到蟒蛇的面前，没有任何大老板的架子，主动伸出手与蟒蛇相握：“小伙，这两天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感谢你的热情招待啊，哈哈哈。” 如果我不知情的话，见张老板这般真诚，真的会以为蟒蛇是热情招待的主人，而张老板的心怀感激的客。 “张老板言重了。”蟒蛇笑着回道。 松开了蟒蛇的手后，张老板这才将目光，正视到我这位‘救命恩人’的身上。 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目光又在我烫伤的手臂上定了定，没有多余的言辞：“小兄弟，我们走吧。” 微微一笑，我点头应道：“好。” 这一句小兄弟，就让我体会到救他的值得。 他记下了我的人情。 因为他称呼蟒蛇为小伙，称呼我为小弟兄，虽然只是称呼的改变，却在某种程度上相差甚远。 至少证明，在他心中，我与蟒蛇不同。 “答应我的事情，你别忘了，今天晚上见不到人的话.......” 身后是蟒蛇对我的叫喊，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那半段，无需再说。 “放心吧，我留他没用，对了，送你的礼物记得收好，说不定还能接的上。” 我没有回头，丢下这句话，我与张老板离开了吉宗物流。 走出物流大院，拦了一辆出租车，我拨通了许老板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仅仅响了三声，对方就接通了。 “喂，小秋？”许老板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许大哥，您在忙吗？”我试探的先问了一句。 大老板总要见大人物，很多话，都要回避的，我不确定许老板放不方便讲话，不敢贸然开口。 “不忙，事情办的这么样了？我听老齐说，你可搞出了大动静啊，呵呵呵。” 许老板似笑非笑的点拨了两句。 他这段话其实只说了一半，后半段的意思，我与他都懂。 意指我闹出大动作，若是救不出人，不好收场。 “张老板在我身边，已经安全了。”我汇报道。 闻言，电话那边的许老板沉默了一秒，平静的开口道：“好，那你把手机交给张老板，我要跟他讲话。” 回身看向身后的张老板，我将手机递了过去：“张老板，许老板想跟你通话。” “好，好。” 张老板接过手机，爽朗的笑出了声音：“万生呀，感谢你的出手相救，你手底下这个小兄弟不错，独闯虎穴，有勇有谋啊，哈哈哈哈。” 接过电话，张老板便赞许起我。 通过他们的交谈，能真切的感觉到张老板对我的赏识和满意，这让我心中沾沾自喜。 他们在电话中聊了一会。 随后我听到张老板这样回复了一句：“没事，大家都不会闹大的，他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要怪，就怪他作茧自缚。” 我知道，他们是在讨论关于代老板被剁指这件事。 有张老板的回答，我心底也得已安宁。 将张老板送到他所去的地点，出租车停下，我殷勤的帮张老板拉开车门。 张老板握住了我的手。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他和蔼的笑问。 “李彦秋。”我答道。 “好，彦秋，你的恩情我张元忠记在心里了，及时处理伤口，别耽搁了。” 张老板拍了拍我的肩膀，郑重的说道。 目送张老板离开，上了一台奥迪后，我释然的摇头苦笑。 转身从回出租车上，打车去了医院。 第四百五十四章 离开省城 嘟...嘟.... “秋哥，你那边怎么样了？没事吧。” 电话刚刚拨通，秦昊急迫的关切声音打断了我刚刚想开口的话。 “没事，我和张老板已经安全了。” 疲惫的瘫倚在出租车的靠背上，乏力的举起手臂，将手机贴在耳边：“代老板怎么样？” “代老板状态挺好，老齐给他找了大夫，你放心。”秦昊回道。 “行，随便找个地方把代老板他俩放了吧，然后你们直接回家，不用等我。”我嘱咐道。 我们要分开行动，他们的车上有代老板，就始终会有危险，现在代老板的人，一定会满省城寻找代老板的下落，所以他们的车不能进市区。 只要把手机还给代老板，剩下的事情，他自己会联系，用不着我来操心。 “秋哥，你不跟我们一起？”秦昊询问道，声音中充满担忧。 “你们不要进市区，直接回家，放心吧，我自由安排。” “好。” 挂断电话，车也到达了诊所。 我没去医院，也不敢去，两位大老板出事，风口浪尖的时候，我作为参与者，还是小心行事的好。 在诊所内，医生给我处理好伤口，又打了消炎吊瓶。 “哥，你这手怎么弄滴，咋成这样了呢？” 躺在诊所的床上，为我扎吊瓶的年轻小护士一脸痛苦的看着我手臂的伤。 看她的表情，就好像那盆火锅倒在她身上一般。 “不小心烫的。”我对她一笑，回答道。 “这么大片的伤，肯定要落疤的！”她手法娴熟，一边帮我固定好针头，一边说道。 “男人嘛，有些疤，不算啥。”我无奈苦笑。 那盆火锅几乎将我整只手臂都烫掉一层皮，落疤是一定的。 烫伤的疤痕，与刀伤又不同，狰狞又恐怖，像是糜烂腐蚀的肉，从新融合一般。 想起左军的模样，我打内心里不愿意接受。 但我没有办法！ 打吊瓶的时间，虽然是躺下休息，对于我来说，却是煎熬的。 身体和心灵的煎熬，手臂上火辣的痛，并为因上药和打针而减弱，反倒是经过医生的处理，现在更加疼痛。 心灵上，还时刻担忧，警惕会不会招到蟒蛇与代老板的报复。 这些事让我坐立不安，却只能平躺着，望着墙壁上钟表的秒针，一点点的移动。 看着头顶的吊瓶，一滴，一滴的落下。 好在，我担忧的意外并未发生。 大局已定，代老板是商人，他不会再做无意义的麻烦事。 离开诊所时，天已经黑了，我是这家诊所的最后一位病人。 寒风肆意，吹透我单薄的半袖。 我像一个傻子一样，在步入寒冬之际，却只穿着半袖在大街上游走。 每每有行人路过时，都会偏头，将目光在我身上注视一两秒，随后鄙夷的收回目光，与身边人低声议论。 我也很冷，冷到我的牙齿都不自觉的打颤，但我没有办法。 相比于身上的寒冷，手臂上的痛楚更为致命，我不敢穿上那件皮夹克，它会碰触到我的伤。 我的位置地处于省城偏僻地带，很少有出租车经过，走了很远，才看到一台。 “去哪？” 在我摆手示意下，一辆出租车停靠下来。 “火车站。”我答道。 在听到火车站后，出租车司机并未等我拉开车门，便准备扬长而去：“不顺路，我换班着急。” 这个时间段，是夜班司机的换班时间，他们通常只会接顺路的乘客。 可我已经忍受不了寒冷，也不清楚下一辆出租车会在什么时候赶到。 “我出一百块。” 听闻我这句话毫无感情的话语后，原本已经挂挡起步的司机，一脚刹车猛的停了下来。 憨厚的笑脸，殷勤又尴尬：“老板，上来吧。” 驱使一个人违背意愿，改变想法的方式有很多，钱是最直接，也是最容易的。 一百块钱，在这个年代，他累死累活跑一天出租，也赚不到这个数。 利益的诱惑下，出租车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将我送到了省城火车站。 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我付好车费，走进了火车站。 前往我市的火车并不多，而且大部分是白天，今天的最后一班已经发车。 只能等待明天凌晨二点四十的那趟，买完票，坐在火车站的长椅上，我眯起眼睛，漫长的等待着。 即便到了夜晚，火车站来往的旅客依旧不少。 人多的地方，就会有扒手。 尤其是火车站，商场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小偷更为猖獗，并且都是团伙。 在我坐下的一个小时内，单是我眼皮子底下发生的盗窃，我就看到了两三次。 我没有声张，这是他们的职业，偷是他们生存的方式，而我不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人。 在省城的地界，我主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管闲事的好。 看见了，也仿若未见，只要没偷到我的身上就行。 我的眼睛始终是眯起，假寐的状态。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也被盯上了。 因为站前检票口的一个瘦削男人，他的目光时不时的会瞟我一眼，他在那里站好久了，而他的职责就是盯梢，找目标。 为那些扒手们，找到易下手，有钱的旅客。 为了避免麻烦，我特意在他看向我时，站了起来，将前侧裤兜内，厚厚的那一沓面额不等的钞票，塞进了后屁股兜内。 将钱坐在屁股下面，将手机紧握在手中，我就不信，他还能偷的到。 我的警备动作是有效果的，自此之后，那个男人就再也未将目光停滞在我的身上。 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来到了凌晨两点四十分。 火车没有晚点，甚至还提前了两分钟到达，从省城到达我市，做这趟绿皮火车，需要九个小时的时间。 我买了一张卧铺，躺在床榻上，听着火车开动时‘咣当咣当’的催眠声音，我悠悠陷入了昏睡中。 自从走上这条江湖路后，我的睡眠质量不仅急剧下降，甚至在这种公共场合内，根本无法陷入熟睡，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第四百五十五章 贼心不死 我的右臂受了伤，所以我是侧着身睡的，避免碰到右臂伤口。 将右手臂伸出来，把皮夹克盖在我的身上。 半梦半醒中，我感觉手臂上一阵快速的轻风吹过，这是有人在我附近经过带动的风，因为我的右臂裸露在外面，还受了伤，对周边风，十分敏感。 这个人一定是距离我非常近，从我的身边擦身而过。 本能的警惕，让我猛的睁开眼睛。 抬头望去，我看到一个，个子不高，头戴棉线黑帽的消瘦身影，快步朝下一截车厢赶去。 手，快速的摸过身上的四个口袋，随后，我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本以为他们打消了偷窃我的主意。 但是，我远远小巧了这伙扒手的胆量和坚持程度，也真真切切体会了贼心不死，这四个大字。 快速的穿好鞋子，我没有声张，怕惊扰到他。 从枕头下面将手机拿了出来，跟随着刚才小偷离去的方向，我摸索了过去。 老子可是老千出身的江湖大哥，而今却在火车上被扒手给偷了，这传出去岂不是要被笑话。 我一个赌桌上换牌的老千，被人从身上偷了东西，传出去，都丢我师父的脸。 而且，他偷走了我身上携带的所有钱，一分都没留下，若是我现在口渴，或者是饿了，连买瓶水，买碗面的钱都没有。 一连走过两截车厢，从卧铺车厢，走到了硬座车厢，我并未看到他的身影。 正当我四顾环望，准备放弃时，余光，突然瞟到了一顶熟悉的针织棉线帽。 在两个座椅中间，露出的黑色棉线帽，看似普通，可在我眼中，是那样的显眼。 快速的走到他的身前，我看到他就坐在那里，时不时斜眼看着身边的乘客，扫视着那人身上有可能藏匿贵重物品的地方。 他专心致志，外加我动作很轻，还站着他身后斜侧方，以至于他没发现我的到来。 或许是发现了目标，他的手探了出去，连带整个身体，都向前拉伸。 他的动作很快，麻利而迅速，在确认目标后，果断出手，出手后，毫不迟疑的就准备逃离作案现场。 动作行云流水，很难被发现。 可他这次，恰巧遇见我，还偷了我的东西。 “呼呼呼....” 在他熟练的掏出那位熟睡中，正打呼噜的肥胖女人钱包，准备向怀里塞时，我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握着手机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手速够快的嘛，老手了吧。” 我不咸不淡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幽幽响起。 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微微一颤，随后，他拔腿就准备逃！ 被我抓住了，他还哪有逃的希望！ 我的位置，站在他的身后，也是座椅过道的路口，恰好挡住了小偷逃跑的路。 所以他的回头逃窜，正好跟我撞了一个满怀。 相撞的一刹那，我本能的将受伤的右臂向后扯，防止被触碰。 “吗的，还想跑！” 拿着手机的左手，紧紧握住手机，挥起拳，用手机的根部，朝着小偷的脸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我用的手机可是诺基亚，号称手机界的板砖，其坚硬程度，不言而喻。 “唔！” 这一砸，直接砸在了小偷鼻翼侧方的骨头上，那种鼻子的酸痛感，让他的身体，瞬间低了下去。 我没有停手，他低下头我的手机砸不到他的鼻子，我就朝则边砸，砸他的侧脸颊。 “你吗的，叫你偷老子的钱！” 边打，我边愤怒的大声骂着，吸引周围人的注意。 在我的大骂声下，车厢昏睡的乘客，纷纷转醒，不耐烦的抱怨道：“喊什么喊呀，你不睡觉，不让别人睡觉呀！” “干哈呀，是不是脑瓜子缺根弦呀，吵吵什么玩楞。” “啊，你怎么打人。”这是被偷钱包那位胖女人的惊呼。 对于周围人的抱怨，我不恼不火，用脚踹向小偷的同时，大声喊道：“这人是小偷，你们看看自己有没有丢东西。” 对着乘客说完后，我看向那位满脸痘印的胖女人说道：“美女，你的钱包是不是丢了，被他偷走了。”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最快速换取别人共鸣的方法，就是将那件事与他们的利益挂钩。 小偷，偷钱，这件事关系到了乘客们的自身利益，他们停下了口中的抱怨。 车厢内一阵骚动，纷纷检测起自己的随身物品。 踹了几脚后，我知道这个小偷他今天跑不掉了，所以我停下了打他的动作。 将手机揣进裤兜，我薅拽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他起身的一刹那，胖女人的包，从小偷的身上滑落，掉在了地上。 “我的钱呢？”冷冰冰的看着小偷，我质问道。 “我....我没拿你的钱！”小偷慌乱，恐惧，却死不承认。 “你嘴挺硬啊！” 正当我准备再次给他点教训时，一双肥胖的手，从侧面伸了过来。 我茫然的看向那个胖女人，她表情愤怒，撅着嘴，双手掐住了小偷的脸，那长长的指尖，几乎嵌进了小偷的肉里。 她就这样抓着小偷，用力的撕扯着，薅拽着：“让偷老娘的钱包，让你打扰老娘睡觉，老娘打死你！” 她声音尖锐，如同猫爪划过黑板一般，尖锐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小偷想要反抗，去推耸那女人，可那女人如城墙般的身体，纹丝未动。 面对胖女人的愤怒，他消瘦的身体，竟然没能挣脱。 “你有手有脚的，你不好好做人，你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还是人吗......”谩骂的同时，她锋利的指尖，一下又一下的朝着小偷的脸抓了过去。 每抓一下，都会有三、四道，红彤彤的血印挂在小偷的脸上。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太生猛了，估计就这事之后，他有生之年，再也不敢偷这种胖胖女人的东西了。 “美女，差不多算了。”我出言劝说道，却未出手阻拦，女人的动手方式，让我很震撼。 我怕出手阻拦，她会误伤我。 第四百五十六章 见义勇为 此时此刻，周围人越聚越多，不仅有这间车厢的人，还有其他车厢闻讯而来的旅客。 胖女人打累了，她一身的肥肉，导致她的耗氧量会增多，她气喘吁吁，从地上捡起钱包，开始翻看有没有丢失物品。 “我的钱呢？”面向小偷，我冷声质问道。 “我...我说了，我没拿你钱，除了这个胖...这位女士的东西，我谁的钱都没有偷。”小偷委屈巴巴，耍赖般的瘫坐在地上，手掌在脸上蹭了蹭。 原本并不算严重的小伤，被他这么一蹭，将整张脸都蹭匀了血。 一副带死不活的样子，外加满脸鲜血，让人以为他受了好重的伤。 他这是是博取别人的同情人，卖惨，避免一些打。 我冷冷的瞪着他，他在消耗我所有的耐心。 我是混江湖的，对待敌人，不再会有同情与怜悯。 “我真的没偷你的钱....真的。”小偷将他的上衣脱掉，将所有的口袋翻开，里面空空如也。 “我的钱也丢了，你肯的是藏在其他的地方了！”周围还有其他乘客叫嚷。 “大哥大姐们，我真的没偷你们的钱，这车里，又不只是我一个小偷，我真的没拿。”说着，小偷将他的帽子，鞋子通通脱了下来。 随后一只手撑起地面，将屁股抬离地面，不知廉耻的用另一只手裤子脱退下大半：“你们看，我真的没拿。” “流氓。”此动作一出，女乘客们纷纷叫骂着，回避了目光。 他的表现，配合他卖惨的模样，已经在那群人心中证实了清白，至少在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东西。 我相信他身上没有我的钱，我的钱已经被掉包了。 但我肯定，就是这个人，偷了我的钱。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拿，还是不拿！”居高临下的俯视，我的耐心在这一刻终于降低到冰点。 “兄弟，算了，你也看到了，他的身上没有。” “是呀，这年头小偷多，说不定真不是他偷的，没办法的是，认栽吧。” “他受到的教训够多了，再打就要出事了，没必要，钱肯定拿不回来了。” 周围人纷纷对我劝说起来，为地上那个满脸鲜血，可怜兮兮的小偷，求起情。 胖女人更是大方的从包中拿出五十块钱，往我手里塞：“大哥，今天谢谢你呀，我的钱也不多，你看你拿去应个急。” “不用。” 抬手拒绝了胖女人的好意，我长出一口气：“好，你有种！” 冰冷的留下这句话后，我抬起脚，用脚后跟的位置，朝着小偷昂扬的脸，跺了下去。 我穿的是一双皮鞋，皮鞋的后跟部位，有一个一公分左右的高跟，我就是用那个位置，踹在了小偷的脸上。 我不是普通人，我是一位混子，我是普通人口中的黑社会，我当然忍不下这口恶气。 我会用我的方式，来惩罚他。 鲜血在我抬脚的那一刻，顺着他的两个鼻孔如开闸的瀑布一般，倾斜而出。 “呕。” 见到小偷的这番惨状，鲜血横流的模样，不少乘客干呕着，纷纷转头回避了目光。 因为疼痛，小偷迅速将头面向地板，以防我再次踹他的脸。 这一刻，小偷不再开口，也不否认，倔强的承受着我的攻击。 “说，还是不说！” 抬起的脚，这次没有落下，我收回脚，质问道。 我留情了，看到他这般状况，以及他的职业，让我不禁想起孙雷。 他们都是小偷出身，或许之前的孙雷，被失主抓住后，就会遭受这样的暴打。 小偷至始至终不再开口，如同一条死狗般，匍匐在狭小的缝隙空间。 我们这边的动静闹的很大，自然会引起火车工作人员的注意。 很快，几个乘务员和列车警察赶到了现场。 “怎么回事？”那位警员沉声问道。 “小偷偷东西，让我们抓了现行。”周围群众回答道。 警员的目光偏头看向那位小偷，听到有人来后，小偷的头已经抬了起来。 鲜血顺着他的鼻孔，漫过嘴巴，顺着脖子流淌而下。 在配合上他满脸已经干涸的血迹，很恐怖，不少女乘客见到，都惊叫出声。 男人们个别也会惊呼一声：“我曹。” “你打的人？” 警员没有第一时间带走小偷，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距离小偷最近的我。 “嗯。” 我点头，人是我打的，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更无需狡辩。 从警员到来后，看向小偷的第一个眼神，我就知道这二人之间，有关联。 一个小偷，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偷，还有恃无恐，他的背后，就会有官方的关系来托底。 “打了人还这么嚣张，跟我走一趟吧。”警员冷哼一声，对着我说道。 我没有反驳，多说也无意。 反倒是周围的围观观众不乐意了，最先替我出头的就是被偷包的胖女人：“凭什么抓他，这个小偷偷了他的钱，也偷了我的钱包，这位大哥是见义勇为，你应该抓小偷才对，怎么能乱抓好人。” 面对胖女人的起哄，周围的观众也纷纷议论：“是呀，这太不像话了，哪有警察不抓小偷，去抓好人的呀。” “我估计，你俩人是一伙，说不定小偷就是他们养的呢。”这道窃窃私语声，在这种特殊环境下，格外的刺耳。 或许这句话刺中了警员的心灵要害，说中的他的违规行为。 他心虚的撇了所有人一眼，轻咳一声，冠冕堂皇的做出威严的样子：“偷东西是犯法，打人同样犯法，不过是出于什么目的，法律都不容触犯，你们两个都跟我走！” 跟随这位警员到达一个小房间内，他坐在椅子上，对着小偷问道：“你偷他钱了？” “没有，我真的没有。”小偷连忙摇头回答道。 “他既然没偷你钱，你在我的车上随便打人，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呀。”警员堂而皇之的将话题针对起我。 这个年头，没有摄像头，没有实名举报，没有互联网。 这个年代，很多人都会仗着手中的一官半职，招摇过市，不可一世。 因为他们有恃无恐。 第四百五十七章 扒手的报复 无需在民众面前维护威信后，中年警员已经明目张胆的偏袒了起来。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我也早有准备。 “我就是不给你面子，你能拿我怎么样啊！”冷笑一声，我丝毫不给他任何面子。 就算这个小偷有这位小警员罩着，又能如何？ 今天人我打了，如果他不服气，我会当着警员的面继续打他，我到要看看，这个火车上的小警员能奈我何？ 见我嚣张的态度，中年警员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打了人还这么嚣张，我看你是想进笆篱子待段时间了！” 面对中年警员的威胁，我毫不在意，玩味的对他一笑，缓缓开口：“我看你年纪不小了，做出有分寸些，好好考虑清楚再说话。 否则丢了这身皮，在后悔，就来不及了。” 见我意味深长的眼眸，以及自信的模样，这位中年警员竟直接沉默了。 “你什么意思？”中年警员沉默了几秒后，反问道。 他们嚣张跋扈的前提，是不踢到铁板，否则，他的下场，就是下一个小度。 “我的意思很简单，让他把钱给我退回来，否则，你和他，都跑不掉！” 看到他怕了，我的嘴角挂起一抹冷笑，态度更强烈了一些。 这一次，中年警员更是摸不着头脑，无奈的将目光看向了小偷。 “王叔，钱不在我身上了。” 在感受到中年警员的目光后，小偷变的紧张起来。 “那就让大超把钱送过来。”中年警员最终不敢与我赌，他选择了规避风险。 毕竟敢明目张胆威胁警员的普通人，实属罕见，没有底气，谁敢在警员的面前装逼呀。 “王叔.....这.....”小偷显得十分慌乱，却迟迟未动。 “还愣着干什么，别墨迹了！” 从他们相视的眼神，以及言语来看，我断定中年警员就是保护伞，定期收一些好处费，仅此而已。 我身上揣着的现金，至少两千有余，这笔不菲的数目，足够普通家庭过上好几个月。 而今中年警员凭我三言两句的威胁，就让他把这笔钱如数奉还，他的内心自然是抗拒的。 犹犹豫豫，慢慢吞吞，最后这位满脸鲜血的小偷，还是挪动着步伐，走出了小房间。 大概过了五分钟，我已经与中年警员大眼瞪小眼，等待到不耐烦时，小偷才姗姗来迟。 他手里拿着一沓钞票，递到了我的面前：“大哥，你的钱。” 接过钱，大致的打量了一下，我直接揣进了裤兜中，我没数多少钱，会不会少。 因为对于我兜里揣了多少钱，我也不清楚。 手掌，不重不轻的在小扒手消瘦的脸颊上，拍了拍，我戏谑的道：“小杂种，你不是说不是你偷的吗？说挺硬的，下次长点眼睛！” 发泄过心中的不爽，转身离开。 临近中午十二点，我穿过喧闹的人员，走出了火车站。 九个小时的火车，让我疲惫不堪，伤口还需要换药，等去医院处理一下后，我一定要回家好好的睡一觉。 心中盘算着，我朝着不远处的街道对面走去，秦昊的车停在道边，他们已经在那里等待我多时了。 远远的，我看到吴晟和秦昊在一旁抽着烟。 孙雷，杨宇，笑意相迎的冲着我招手，如同孩童见到拿着玩具的家长一般，脸上笑容灿烂。 让我很意外，也很欣慰的是，杨宇与孙雷成为了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从某种程度讲，杨宇是没有朋友的人，我、秦昊算是他的哥，是管着他的人，他对我们是尊重，顺从。 同样，孙雷也没有朋友，因为他没底线，无尊严的性格，人那些人在使唤他的同时，却对他嗤之以鼻，瞧不起他。 两个人臭味相投，性格互补，孙雷从来不会因为杨宇时而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脾气，而去厌恶杨宇，避开杨宇。 反而那招牌似的讨好笑容，以及无微不至的关怀，感化了杨宇。 杨宇也不会使唤孙雷，并且会在孙雷被嘲笑，被欺负时，毅然决然的站出来替孙雷出头。 其实，从开始孙雷到来时，两人打闹过，面对杨宇的时而发疯，其他弟兄都躲着他，避之不及。 反观孙雷，即便被打了，从不还手，脸上依旧挂着讨好的笑容，并且会委屈可怜的说上一句：杨宇哥，我哪惹你不开心，我改，你别生气，嘿嘿嘿。 人都是有感情的，久而久之，两个人在场子内形影不离，被众人所排挤的两个人，相濡以沫，成为知己。 他们两个，是我所有手下中，最单纯，最可爱的，也是最讨我喜欢的。 “超哥，就是他！” 就在我准备过道时，右侧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随后，一阵杂乱又急促的脚步，朝着我的方向，快速逼近。 我听出身旁的声音是火车上那个小偷，也看到了道路对面，脸色大变杨宇和孙雷。 偏头看去，一道人影在我面前快速的放大，他高高的抬起脚，朝着我身侧踹来，嘴中还暴呵的骂道：“小杂种，敢当我大超的财路，打我的兄弟，弄死你！” 这件事，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从来没想过，一群小偷会明目张胆的在火车站口，人流的聚集地，对一个被盗窃的失主动手。 这得是多大的背景，多足的底气，才敢在这里对我动手！ 可是，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失去了躲避的最佳时机，他高高抬起的飞脚，距离我已经不足五十厘米。 当今之际，我只能用尽力气，快速的收起被烫伤的右手。 手臂抬起，躲开了这一脚。 这一脚，踏踏实实的踹在了我的侧腰上，他是助跑后，踹出的这一脚，而我又全无防备。 我整个人在这一脚的重力下，身体失衡，如同飞起一般，朝着左侧栽了出去。 我依旧只穿了那件单薄的半袖，好在高悬的太阳打在身上，让我并未感到过于的寒冷。 身体重重摔在柏油马路上，又蹭出了几十厘米远。 我在保护头部安全时，也在尽量避免右手剐蹭地面！ 第四百五十八章 还没结束 终究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想法，与现实总会有差池。 我的身体在失重后，无法按照大脑的命令进行操纵。 后背，后肘都被柏油马路擦出了道道血口，包括我受伤的右臂，同样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鲜有人能体验到我当时的痛，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如焚烧，似刀搅。 冷汗，顺着我的头发丝，额头，鼻尖，手心，甚至于全身任何一个部位，溢出。 疼到我一个流血不流泪的大男人，忍不住的泪水横流。 嘴中呜咽着，痛呼着，完全不受我所控。 泪水模糊了眼睛，超乎承受能力的痛，却让我更加的清醒。 眨巴眼睛，将泪水挤出，我看向了右手上的伤。 我看到我的伤口，先溢出的是一层黄色的浓，随后才是血，渗透那层薄薄的绷带。 “呀....啊！” 喉咙中，忍不住的发出痛呼的呜咽声。 面前，那几个小扒手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说他们都是扒手，这并不准确。 至少，刚才踹我这位叫大超的，他就是中年警员口中的那位大超。 他是这些扒手的大哥，是个混子。 “小山，昨天晚上这个小杂种是怎么打你的，今天你就给我打回来！”大超一脚踩在我的胸口，居高临下，用不屑的目光看着我，对一旁被我打的小扒手命令道。 小扒手怯生生的走到我的面前，抬了抬脚，效仿我昨天踹他脸那般，却不敢落下：“超哥，还是你来吧，我不敢。” “我让你踹他，明白吗？怂蛋！”大超眼睛一瞪，呵斥道。 面对大超的威严，小扒手终于下定决心。 在我的冰冷的目光注视下，他高高的抬起了那双肮脏破烂的鞋，闭紧了眼睛，朝着我的脸踹了过来。 这一瞬间，我出现了一个特别滑稽的想法，我想着如果他能换上一双干净的新鞋就好了，我不想被这双又破，又脏鞋踩。 脑袋下意识的偏过头，等待着被踹，心中暗骂秦昊几人的全家，骂这几个家伙，动作为何那么慢。 就在我想法浮现的同时，还不待那只脚落下，一声怒吼在我身边很近响起：“吗了比，老子捅死你全家！” 随后，一个霸道的身影，扯开了大超，直接撞在了小扒手的身上，将他撞翻在地。 我看清了这个人，他是吴晟，这位永远冲在最前方的兄弟。 他撞开了小扒手，也让我幸免了这次攻击。 周围在一瞬间，乱成了一团，打骂声，不绝于耳。 我没有理会，在孙雷的搀扶下，我站起了身。 咬着牙关，我忍下身上的剧痛，刚想开叫他们把人拉倒胡同内打，一旁的孙雷却抢先一步，胆怯的说道：“秋哥，要不...要不算了吧，这些人我认识，超哥很不好惹的，他们在这边很有势力。” 听到孙雷的话，我眉头紧紧皱起。 不好惹？ 老子混江湖的，刀尖舔血一步步走过来的，代老板的手指我都敢剁下来，老子怕个卵！ 他不好惹，难道老子就好欺负！ 手臂上的巨痛，让我无法理智的去想这些问题。 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卸下大超一条腿，出这口恶气。 “这里人太多，把他们抓到胡同里！”我不顾孙雷的拉扯，狠声说道。 “秋哥，真的不要打了，他们在这里有很多人，我之前就是跟他们混的，咱们几个打不过的！” 孙雷不依不饶，用力的拉扯我。 这句话，无疑是当头一棒，敲醒了我仅剩不多的理智。 目光环视周围，除了一些远远围观的群众外，四面八方还有不少鬼鬼祟祟的身影，手里拎着东西，朝着我们这里走来。 我知道，他们是大超的同伙，我们不能再耗下去。 “都别打了，撤！” 看着正打的起劲的几人，我再度下达了命令。 大超带的人比我们多，但多数是扒手，不是混子。 我手下这几位，各个都是悍勇之将。 大超几人一直是被秦昊三人压着揍的，甚至其中有两个，从头到尾都没还手。 接收到我的命令，秦昊和吴晟茫然看了我一眼，随后他们注意到了隐匿在人群中，朝我们摸索过来的混混。 于是，他们松开了手，退到了我的身边。 我手下有很多猛将，秦昊，吴晟，马震等等，但这群人中，若是单凭勇猛，杨宇依旧号称之最。 他不要命，也不留情。 一个毫无顾忌，不要命的愣子，是非常恐怖的。 他似乎开启了疯狂模式，对于我的命令仿若未闻，一只手死死的抓住大超那头长长的头发，另只手，被裤腰带缠绕着，固定腰带的铁皮卡扣，被他夹在两指缝隙中。 杨宇双指夹紧铁片卡扣，一拳拳的朝着大超的脸上砸去。 杨宇动手，从不考虑后果，这也是为何我称他为双刃剑。 面对杨宇的疯狂，大超最开始还能反击的扑腾记下，几拳过后，只能捂着脸，阻拦的这杨宇的攻击，无力还手。 “杨宇，走了！” 秦昊上前一把拉住杨宇，较劲了几秒，杨宇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罢手。 双方都不想在火车站口，人流大的地方将事情闹大。 见到我们收手，那群赶到的混混们，也没为难我们，放任我们离开的。 “小杂种，下次别让老子撞见你们，否则老子一定弄死你们！”大超吐了一血痰，狂怒的朝着我们的背影吼叫着。 脚步顿了顿，我扭头看向了他。 “放心，这件事还没完，我会来找你的！” 丢下这句话后，我迈起脚步，头也不会走了。 坐在车上，我急促的催道：“快，先去医院。” 撕心裂肺的疼，让我汗水直流，身体发虚，右臂在纱布的包裹下，我看不清伤口的严重程度。 但柏油马路的剐蹭，已经将我左手手肘蹭出道道伤痕。 吹去伤口上的灰尘，数十个不大不小的沙粒，粘在伤口上。 伤口已经不再出血，能看到红里发白的肉，不平整，是那种丝状的，一条一条，很像风干牛肉，顺着撕开的条纹样子。 这些伤只是我能看到的。 而后背，腿部，在衣裤的掩盖下，我看不到，只能感受隐隐作痛。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不小的团伙 在医院，当医生揭开缠绕的纱布。 随着纱布，一层层的被绕开，手臂上的伤，逐渐在我视线中，变得清晰，最后全部袒露在眼前。 明明纱布已经揭开，却还是一片模糊。 模糊的，并非是我的眼睛，而是那皮肉粘连，被浓与血糊住的手臂。 看到我这条手臂时，就连见过一旁的实习小护士，都忍不住的捂住了嘴巴，走开了。 我也下意识的躲开了视线。 “啧，嘶，小伙子你这挺严重的啊。”医生老头紧皱着他满脸皱纹的眉头，既然还笑着调侃我：“一会可要忍住了奥，别哭鼻子哈哈。” 看他这番认真的模样，又想起昨天处理伤口时的疼痛，让我浑身打了一个机灵。 “算哒，大夫，给我开住院，打麻药处理吧。” 并不是我胆小，若换做现如今，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的医院，我这种伤，他们一定会强制让我打麻药和住院，甚至是手术的。 只不过九十年代的医院和医生，除了愿意私收红包外，很少会在意这些，吃公家饭的他们，不会强制和推荐一个没必要的消费，认为能忍下来，就省钱了。 很显然，这个老头认为我能忍的住，但我真的忍受不住了。 “哈哈哈，大小伙子这点苦都吃不得呀，那行，打麻药不遭罪。”老头哈哈一笑，笑容中似乎带了些鄙夷。 就好像在说：现在的年轻人啊，这点痛都忍不了。 吗啡，是这一种医疗药物，同样也是一种毒，具有成瘾性，多数用于医疗麻醉。 相比于杜冷丁，吗啡的效果更强。 九十年代的麻醉药剂，我们这边，多数都在用吗啡。 当一针麻醉注入进静脉血管中后，我的意识，也逐渐陷入模糊。 一针下去，疼痛不见了，一切烦恼和压力全部散于九霄之外，我可以不管任何事，不管任何人，安安心心的休息。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再次从昏睡中醒来时，已经是夜晚。 药剂的量很少，镇定效果维持不了多久，支撑我睡到现在的，是吗啡自身的毒性，消除了我疲惫焦虑的神经。 这是一个很好的缓解神经压力的药，而我又是一个精神长期承受巨大压力的病人。 它对于我来说是良药。 但我知道，它是毒，是我这辈子不能擅自碰的东西，绝对不能。 有压力是好事，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如果我这一路上安安逸逸，无忧无虑，我也只是一个赌场的老千，每天为骗人而苦恼。 压力是动力，它支撑我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位置。 这药是有副作用的，醒来后，我开始恶心，想吐，但我胃里又什么都没吃，根本吐不出来。 “秋哥，你没事吧。” 身边，孙雷将水递到我的面前，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摆了摆手，我不渴。 手臂再次被包扎，柏油马路摔伤的其余位置，也已经处理好。 “孙雷子，给我拿根烟。” “好。” 在我的吩咐下，孙雷细心的将病床摇起来，让我从躺姿，变成倚靠后，帮我点燃一支香烟。 静静的吸着烟。 几口烟下去，那种头昏脑涨，恶心的感觉更为明显，是烟醉与药物副作用的混合。 将烟掐掉，我喝了一口水，叫孙雷将病房的窗户开口，一阵冷风吹进，这才明显感觉好了一些。 缓了一会后，我看向孙雷：“他们几个回去啦？” 从我醒来之后，只有孙雷一个人在病房内，我并没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场子有些事，昊哥回去处理了，吴晟带着杨宇去买饭了，刚出去，应该一会就回来了。”孙雷回答道。 点了点头，想起火车站的事情，我一个江湖大哥，在大庭广众下挨打，这个仇，必须要报。 “孙雷子，你说今天中午那些人你认识，什么来历？” 面对我的询问，孙雷挠了挠头，试探性的问道：“秋哥...你还准备报复呀，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他看出了我的不耐烦。 “秋哥，我之前就在火车上干过一段时间，不过我不是跟超哥混，是跟骡哥混，他们很强的，在咱们市，前往省内各个市的火车上，都有他们的扒手。 所以秋哥，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孙雷向我介绍后，又苦口婆心的劝说我。 能够包揽我市整个铁路的车上盗窃，还安然无恙，甚至猖獗到敢打我这位失主，足够证明他们在铁路方面的人脉关系。 不过，说到底他们只是扒手，是小偷，做的生意也是最令人不耻，招人记恨的。 我不认为一个小偷团伙，有值得我忌惮的地方。 小偷只是小偷，而我们是黑帮。 “这个大超平时就跑去省城的这趟火车吗？” 无视了孙雷的好言相劝，我问道。 “嗯，是的，他负责你昨天做的那趟，凌晨两点多，到第二天中午的。”孙雷给予了我肯定。 只要确定好大超的车次，想要找大超报仇，就变得轻而易举。 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了，去约架，双方动不动就搞个几十上百人，没有必要。 我要办大超，那就只办大超，省去多余的麻烦，干脆利落。 正当我沉思之中，孙雷的劝说声，再次从我耳边响了起来。 “秋哥，他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群人都是毛豆大哥的手下，毛豆大哥很快就要出狱了，你动了超哥，他一定会报复的。” 毛豆，这个外号，在市区内，我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位人物。 心底深处，本能的将这位毛豆，划分为扒手头子，一个扒手头子，有什么好惧怕的，况且他还在牢狱之中。 “不要紧的。” 我虽然是横河的人，五镇的大哥，但我兄弟李猛在南江区，是大哥。 我还有许老板和龙坤做靠山，一个小扒手的大哥，算个屁。 “秋哥，毛豆大哥真的不一般，他......” 孙雷没完没了的劝说，以及他一口一个大哥，逢人叫叫哥的习惯，已经让我非常的不耐烦。 ‘咯吱’ 恰逢杨宇与吴晟推门回来。 于是我也借坡下驴，挥手打断了孙雷：“好啦雷子，快吃饭吧。” 第四百六十章 龙坤开口 我只在医院住了一宿，老头医生嘱咐我每天过来换一次药，我就出院了。 出院的第一件事，我赶赴了生隆国际贸易有限公司，许老板的办公室。 昨天在我打麻药昏迷的时候，许老板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接到。 吃过晚饭，我给他回了过去，并解释了我受伤住院的情况。 约定在今天上午十点，在他的办公室见面。 十点，我准时赶到了许老板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除了许老板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们相对而坐，坐在许老板办公室内，偌大的茶海桌前。 我们东北人本来就好面子，尤其是我们混江湖，更是生活的讲究，金丝楠木的茶海桌，是有头有脸大老板们、大哥们，办公室必备的家具。 见到我进来后，一道爽朗的笑声，从那人嘴中发出：“哈哈哈，小秋，你到是准时准点啊。” 没错，这道豪迈的声音，来自龙坤。 “坤哥，你也在哈。” 回复龙坤一句话，我冲着许老板微笑点头：“许大哥。” “小秋来了，随便坐。”许老板微笑示意。 我径直走到龙坤的身边，选择挨着他坐下。 面对许老板这种大人物，我多少会紧张，身旁挨着我的老哥哥龙坤，心里能踏实些。 “你小子挺猛啊，绑架代老板不说，他的手指都敢剁，初生牛犊不怕虎，啧。” 龙坤感叹着，给我递了一杯倒好茶水的茶杯。 “时间紧，任务重，只能出此下下策，没办法的。”我无奈的苦笑一声。 其实我很庆幸，庆幸自己在接到许老板任务后，选择第一时间告知龙坤，否则，就没有现在的一片祥和了。 如果我没经得住许老板与龙坤那次考验，就算我完美的完成任务，许老板也不会接纳我。 “伤怎么呀？听张总说伤的很严重，他看的都揪心。”许老板关怀的望向我的手臂。 “被火锅烫的，还好我躲得快，要不恐怕要毁容了哈哈哈哈，哎....混江湖的，受伤而已，习以为常了。” 我现先是将自己的伤势介绍了一下，告知许老板，我是为他而负伤，随后才表现出无所谓的样。 “蟒蛇那畜生下手挺狠啊，等以后有机会，坤哥给你报仇！”龙坤十分豪爽，扬言为我出头。 不待我搭话，许老板莞尔一笑，目光盯着我，缓缓说道：“小秋的伤，不白受，张总现在视你为恩人，早上通话时，他还说等忙完招标的事，回来请你吃饭，好好答谢一下你呢。” 对于许老板莫名其妙的复杂目光，我深感不解。 他的目光，似乎有穿透力一般，我总感觉在他的目光下，我如同被扒光衣服似的，被他看了透彻，看穿心底。 “没必要的许大哥，我是被您安排才去的，要谢，也应该谢您才对。”我谦卑的笑着。 这段话，是我真实想法，张老板是企业家、大老板，若非这次事件，他将是我遥不可及的大人物，是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巴结的对象。 但我对他不感冒。 还是那句话，他是我遥不可及的，所谓遥不可及，就是以我现在的段位，还远远没有跟他接触的必要。 我还只是一个镇子的大哥，横河县都没我容身之地，怎可能会与张老板这种人物谈上合作？ 或许有一天我能做到与他同坐一张桌的地位，可那个时候，最起码要几年开外。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并非我无远虑，不愿提前与张老板建立关系。 只怕等我坐到那个地位时，他背后的郑老板就已经退休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郑老板退休，他也会垮台。 现在我与他之间没有合作，没有利益，我去搭理他干嘛，不够麻烦的。 一旦有疏忽，还会引起许老板的反感，得不偿失。 “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许老板意味深长的讲了一句，收回了目光，抿了一口茶，继续道：“小秋啊，这次事情办的不错，有没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许老板这番话，是在询问我想要什么奖励，作为这次行动的报酬。 钱不缺，项目我也没心情搞，摆在我面前的棘手事情，就那么几件，我想要什么，许老板应该清楚的。 “没啥想法，许大哥您开口能给我一次机会，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委婉的拒绝了许老板的提议，我不会主动管许老板要，至于他给不给，就看他的意思。 他是聪明人，我也不傻，明白事理。 “一码归一码。”许老板抽了一口雪茄，不紧不慢的道。 许老板的态度，让我拿捏不准。 正当我准备继续坚持拒绝时，这时，我身边一向豪迈的龙坤，大手突然重重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毫无准备之下，我肩膀下意识的一沉，又被我挺起。 “小秋，大哥为人亲切和善，他已经发话了你也就别客气，我知道，你第一次办事不好意思张口，那这样，哥哥替你做回主如何？” 龙坤偏过头，笑意盎然的看着我。 “嗯，坤哥说的就作数。” 我符合时宜的没再逞强下去，龙坤给了我台阶，我自然要下。 我与龙坤的感情一直很好，我知道他有想利用我的打算，但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对他始终保持着恩情，和信任。 摸着良心说，我能有今天的地位，是龙坤扶持的我。 龙坤也不曾辜负我的信任，他知道我想要什么，并将我难以开口的话，说了出来。 “大哥，小秋和老虎现在闹的挺僵，他好几次都差点被老虎手下的小弟搞死，老虎那边也没讨好，死了几个弟兄。 现在两人的梁子结下了，我找老虎调解了几次，那边压根不听，俩人你死我活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说到这里时，龙坤顿了顿，他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后，声音沉重了许多：“大哥，这件事，要不帮小秋办一下吧，不然他年纪轻轻的，哪天被砍死在路边，咱们当哥哥的，脸面也不好看的。” 第四百六十一章 许老板的允诺 “大哥，这件事，要不帮小秋办一下吧，不然他年纪轻轻的，哪天被砍死在路边，咱们当哥哥的，脸面也不好看的。” 龙坤已经将话挑明，他想让许老板点头同意去办老虎这件事。 许老板沉默了。 努力的吞咽下卡在喉咙的唾液，此时的我，手心已经渗出了紧张的汗水。 手在茶海桌下，用力的蹭了蹭裤管，抹去手心的汗珠，心跳也开始剧烈的跳动。 很紧张。 许老板接下来的话，决定我在横河的未来。 如果他拒绝了，那不仅仅是许氏集团不会插手这件争夺，放任不管，那么简单。 因为他拒绝了龙坤的提议，就等于保护了老虎，那么，我也将没机会，也不能再去与老虎为敌，否则就是违背了许老板的意愿！ 在许老板面前，我如同蝼蚁，我不敢，也没有实力违背他的想法。 以前我认为，我的命运由我掌握，在我不懈的努力下，我一点点的朝着我奋斗的目标靠近。 在这一刻，我意识到了我的错误，大错特错！ 也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命运掌握在他人手中的感受。 我不愿，不爽，甚至是愤怒，但我逃离不了被掌控的命运。 坐在我面前这个不起眼的男人，只要他的一个动作，点头，或是摇头，我的命运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紧张到，目光无处安放，我不敢看许老板，我怕他觉得我刻意。 又不知道自己该放在哪里，挪开视线，又怕他认为我不尊重他。 只能将目光，盯在他面前的茶杯上，默默的等待着命运改革的结果。 ‘扑通’‘扑通’心跳的怦然中，许老板缓缓开口。 “老虎这几年帮我办事也蛮利索的，我当大的，得有个大哥的样是吧。”许老板随意且懒散的声音，悠然的传进我的耳中。 却如同雷鸣一般，在我的脑海中炸响，我整个人的愣住了，我呆呆的看着他面前的茶杯，大脑胡思乱想着。 他委婉的拒绝了龙坤的提议，这证明什么？ 证明我策划许久的横河大哥之路，在这一刻，因为面前男人的一句话，土崩瓦解，宣布了告终，而且是以毫无尊严的方式，只因为一句话！ 就在我木讷的抬起眼，略显失态的端起茶杯，不置可否的挤出苦涩笑容，将茶水抿进干涩的喉咙时。 许老板的第二句话，再次以那种懒散的姿态，缓缓响起：“小秋和老虎都在帮我做事，这件事我不帮小秋，自然也不会帮老虎，下面人的事，你们自己折腾。” 他摆了摆手，神情有些疲态。 此言一出，我再次一愣。 而这次，与上次是截然不同，这次是惊喜，是恍惚、不可置信。 人，要学会听弦外之音。 许老板这番话，已经表明了态度，剩下的，大家心里都有数的。 “既然如何，这件事，我这个做哥哥的帮小秋出个头，反正我看老虎那家伙，早就不顺眼了。”龙坤开口道。 市里江湖一直流传一句话：许字头上两把刀，青山稳，龙坤彪。 别看龙坤表面嘻嘻哈哈，被市里人说他彪，可他却一点都不彪，更不傻，不然的话，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 他同样听明白了许老板的意思，大包大揽的将这件事，拦在了自己的身上。 其实许老板的话，给我机会的同时，也是在说给龙坤听，变相的让龙坤插手此事。 “那就是你们兄弟感情上的事啦。”许老板淡淡一笑，笑的很真诚。 他两句普普通通的话，却将我的情绪从平地推入深渊，又从深渊拉到天空。 这跌宕起伏的短短几秒，我的失态，露出的破绽，尽收他的眼中，他看穿了我的小心思。 被许老板看出心思，我清楚的很。 除了多多少少会责怪自己没城府，在过招中，欠缺些火候之外，我不恐慌。 被一个跟你地位相差不大的人看穿心思，是忌讳，是无能。 但被比你强很多的人看穿心思，并不一定就是坏事。 至少他能看出我的小心思，能找出我的破绽，就能控制我，能控制我，就会信任我，偏袒我。 一旦有一天，他看不穿我，不了解我的想法时，猜忌就会由心而生，关系也就一点点的疏远，甚至走向崩塌。 “谢谢许大哥。” 惊喜之余，我道谢一声。 没有许老板的认可，龙坤就算想帮我，也不能插手，终究这件事，是徐老板的许诺。 “这件事是龙坤帮你出头，要谢，你也要谢你坤哥，哈哈哈。”许老板脸上标准的笑容，罕见的扩大了几分。 “小秋，这次你冒险帮忙，险些丢了命，毁了容，我当大哥的不能让你白忙活。 这样，明年三月份城西区有块楼盘开发，拆迁的项目，我交给你来做，如何？”许老板沉思了两秒后，紧接着开口，给了我一个重磅性的好消息。 不得不说，许老板很会做人，也懂得收买人心。 他把办老虎这件事，全部的人情，归于龙坤，让我欠龙坤人情。 然后，他又提出用楼盘拆迁的项目，来回报我冒死救张老板的功劳。 看似公平公正，我之欠龙坤人情。 实际上我赚了他的便宜，赚了一个大便宜。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老虎的人情，我不可能只记龙坤的，那样就过于肤浅，不懂轻重了。 所以，整件事饶了一圈，办老虎这件事，许老板就已经将人情债还给了我。 而今又给我新项目，实际上是我欠了许老板的人情，一个天大的人情。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许大哥的赏识。” 这一次，我没再拒绝许老板，并非我贪心，拆迁项目是一个契机，也是许老板给我的机会，正式加入许氏集团的机会。 人情总要踏的，双方都分的太清楚，也就没瓜葛了。 人与人相处中，最容易增加感情的方式，就是互相麻烦，有人情债牵引着。 总听人说，人情难还，能用钱解决的事，不要麻烦人，但从某种程度讲，人情难还，也是一种利好。 第四百六十二章 拆迁项目 明年三月份的项目，现在是十月末，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这四个月内，足够我将横河县，县南老虎方面处理妥当。 那个时候，我也会有时间，再去搞拆迁的生意。 生意方面的事情，我一直不了解，有胖子这位‘贤内助’我也懒得去打理。 我们两个人的组合，一个主外事，一个负责内务，很是默契。 虽然我不了解拆迁内幕，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是一个暴利的生意，也是让我可以正式介入市区江湖的生意！ 与许老板又闲聊了几句后，我和龙坤一起告辞离开。 离开生隆国际贸易有限公司，在龙坤的盛情邀请下，我俩一同前往了金鼎大酒店。 我知道他有话想跟我谈，谈谈关于老虎的事情。 办公室内，我与龙坤侃侃而谈。 谈论我在省城的遭遇，我是如何绑架的代老板，再到代老板死不开口，我迫于无奈，剁掉他的手指，单刀赴会，去找蟒蛇要人。 谈论那个女大学生的风情万种，套路之深，将代老板坑害的过程。 “哎，红颜祸水啊。”听完我的讲述，龙坤感叹一声。 的确，没那个女人，代老板的谨慎，不会被抓。 两个大老板的亿万项目之争，可能会让代老板拿下。 没有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我会丢命在省城，亦或是没完成任务，失去了与许老板建立良好关系的机会，成为一个失败者。 回想起这件事，侃侃而谈的同时，我心里更多的是庆幸，侥幸，心有余悸。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我该怎么办呢？这个时候我还会坐在这里跟龙坤侃侃而谈吗？ 可惜没有如果，命运如此！ “许老板很赏识你，努力吧，小老弟，呵呵呵。”龙坤爽朗的大笑着，丢了一支烟过来。 接过烟，我调侃道：“坤哥，咋不抽雪茄了呢。” “那玩意抽就抽个味，还是过肺的香烟得劲，又没外人，我可不装那蛋了。”龙坤直白坦荡的说道。 我们这群混江湖的盲流子，大部分都是装上等人，没有那种品味。 喝不习惯红酒，也抽不习惯雪茄，更多是为了装，为了人前显贵。 闲聊中，话题慢慢的岔到关于老虎的事情中。 “小秋，老虎这件事你先莫急，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办的事。” 龙坤弹了弹烟灰，将香烟斜靠在烟灰缸上，倒了一杯茶给我：“况且廖世奇那边，也在虎视眈眈，那边如何对待，你也要考虑清楚，太子，也是个麻烦。” 龙坤说出了我最不愿面对的事实。 当初我与太子的合作，条件是，我要横河下属五镇，他要整个横河，如今五镇尽收我手中。 太子是一个讲究人，他已经完成了他的承诺，接下来涉及横河江湖，关于这件事，我有些难办。 “嗯，太子那边，我会处理好的。”我硬着头皮说道。 在龙坤心底，是不愿意让我与太子牵扯过多的，这一点我心知肚明。 相比于太子，我一定会紧紧靠住龙坤和许老板这颗大树。 迫不得已之下，与太子翻脸是难免的路。 大家都是互相利用，要怪，就怪他下手太慢，对这件事迟迟不行动吧。 想要利用我，拿我当枪使，就总有卡壳，炸膛的风险。 “对了，这段时间内，你先不要招惹老虎了，躲着点他。”龙坤嘱咐道。 有龙坤的答应帮忙，我也不会去自找没趣，与老虎的报复，已经让我麻木，我也不再想跟他有过多的交锋。 “但他要过来招惹我呢？”我反问道。 我不愿去惹老虎，不代表他不会报复我。 总不能挨打了，还要坐以待毙吧。 “放心，那个老东西也在忙大事，最近不会搭理你的。”说这话的时候，龙坤的眼中闪过一抹森冷的杀气。 能看的出来，他对老虎很不满意，两人之间有隔阂。 或许，龙坤早就想办老虎了。 至于老虎在忙什么大事，我没有多问。 离开金鼎大酒店，胖子的车，已经停在酒店正门口等候了。 我右手臂有伤，虽然伤势与骨骼无关，但每每当我将手臂准备弯曲时，都会扯动伤口，引的一阵火辣辣的巨疼。 所以，我需要保持直臂，这样的姿势导致我短时间内不能开车。 “蒋老板，让你等候多时啦，哈哈哈哈。” 坐上副驾驶，我笑着调侃起胖子。 “李老板，您能坐我的车，都是我的荣幸呀。”胖子玩笑的回了我一句。 “你们两个大老板，一天可没个正行呀，嘿嘿嘿。”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回头看去，才发现胖子的女朋友珠珠也在，只是不见她姐姐。 “秋哥。”珠珠见我看来，笑着冲我招了招手。 “嗯，小玉呢？”我问道。 “怎么了？你想我姐姐呀。”珠珠没头没脑的这番话，让我顿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两个都是胖子的女朋友，我想什么呀，这问的什么话。 “反正是不想你。”我笑着回答了珠珠。 “哼，我就知道。”珠珠双手抱胸，故作生气。 闲聊的几句，我对胖子，公布了我刚刚拿下的项目。 “胖子，不，是蒋老板，蒋老板你马上还有大生意做了。”我依旧是玩笑的态度，说道。 胖子则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随口问了一句：“啥生意。” 降下车窗，点燃一根香烟，我故作出一副高深莫测：“城西区有块地准备开发，许老板把拆迁的项目交给我了，明年三月份动工，这个生意，你有兴趣没？” 当确定我没开玩笑，并且是拆迁生意时，胖子的头猛的转了过来。 明亮的眸子中闪烁着光芒：“彦秋，这是真的呀？” “我曹，大哥你看路呀！”我慌乱的叫嚷道。 我们正在道路上行驶，胖子直接将目光看向了我，车还在行驶过程中，前门车子的刹车灯已经亮。 在听到我的提醒，胖子从惊喜中醒悟过来，连忙回正视线，踩下了刹车。 “拆迁项目是真的吗？”胖子急切的问道。 能看的出来，他很兴奋。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不做小弟，只做大哥 “是真的，你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只是拆迁而已，又不是建设。”我吸了一口烟，随意的道。 “只是拆迁而已?” 胖子拉着长音，质疑了我刚才的言辞。 对于拆迁，我不懂，我只知道很多江湖大哥的起家，都是靠拆迁，所以这一定是份肥差。 但拆迁无非是扒房子，安置拆迁户，如果拆迁户不同意搬，就用点手段。 这些，就是我印象中的拆迁。 扒房子的，哪里会有太多的油水捞呀。 “对呀，怎么了？”我一脸茫然的看向胖子，等待他跟我解释真正的拆迁。 “哎呦祖宗，你可不要小瞧拆迁工程，遍地都是捞金处啊。” 胖子两眼放光，能看的出来，他对这个项目的垂涎欲滴：“算啦，跟你说也不懂。” 对于后面这句略带鄙夷的语气，我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也不想知道捞金的过程，等着看结果吧。” 这件事的结果，胖子并没有让我失望，虽然拆迁的项目过程坎坷，却给我带巨额的财富，也让我成为了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并没有跟胖子一起吃午饭，几天未见闫妮妮，我心底也一直惦记着。 而且我擅自去省城办了那么一件大事，作为男朋友，我没通知她，这件事也惹得她生气。 女人嘛，需要哄。 让胖子给我送到林厨公馆，饭店楼下，闫妮妮的那台白色的白马七系已经停靠在一旁。 “来了。” 见到我走进包厢，闫妮妮眉眼在我身上停留一刹后，回避开，不再看我。 “妮妮，你还生气呢？” 我走到她的身后，用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肩膀，俯下身，几乎是脸贴脸的说道。 见我这边无赖的样子，闫妮妮轻哼一声，仰着头与我对视：“江湖，事业，你眼里是不是只有你的地位呢？” 面对闫妮妮的质问，我莞尔一笑，努力把眼睛睁大：“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看里面有什么？” 闻言，闫妮妮先是不解，与我对视着，随后她终于绷不住装出的生气，羞怒交加道：“你一天，真不正经。” “真的，我的眼里都是你。”我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着。 她与我对视，自然会在我的眼瞳中，映射出她的模样。 “秋，你这是要出道，演许文强吗？” 闫妮妮看到披在我身上外套，不禁调侃道。 因为手臂有伤，不敢穿长袖，单薄的半袖又招架不住寒冷的入冬，所以只能披件外套在身上。 “你受伤了，怎么样呀？” 在见到我脱下外套后，露出缠满纱布的手臂，闫妮妮调侃我时的笑容收敛不见。 眼睛尽是担忧，关切和紧张。 “小伤，有事的话，肯定要住院了，哪能出来乱逛呀。”我宽慰闫妮妮道。 “倒也是。” 我回答有理有据，闫妮妮也放心了许多。 又关切的问东问西后，我也简单的跟她讲述了一下省城之行，包括许老板答应给我拆迁项目这件事。 当然，提起省城之行时，我会刻意的回避危险部分，简单的将事情，敷衍过去。 “你说许大哥将城西那块地的拆迁工程交给你了？” 闫妮妮似乎抓住重点一般，强调的问了一句。 “嗯，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许老板一直与闫丹丹有合作，想来闫妮妮之所以表现的失态，是因为项目也有闫家的一部分吧。 “这个项目，你姐姐也有参与吗？”我询问道。 她摇了摇头：“没，没有。” ‘哒’ 闫妮妮将筷子放了下来，双臂搭在桌面上，十指交叉，像一座拱桥似的，架在嘴巴边，眼睛下瞟。 这是思考的姿态。 “秋，许大哥这是在拉你入伙呀。”沉默了几秒后，闫妮妮抬起眼睛，直视我。 许老板拉我入伙，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能给我项目，或者说，他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省城帮他办事时，他就想拉我入伙。 而我的背后，也需要一个大靠山，能帮我快速崛起的背景。 许老板是我的契机。 “嗯，我知道。”夹了一口菜，送入嘴中，我弄不清闫妮妮这句话的意思：“怎么了？” “那你想加入许大哥？”闫妮妮不答反问。 “嗯，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见到闫妮妮如此认真的态度，我同样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的说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加入许大哥后，你和我们家关系上的变化呢。”闫妮妮挤出一抹苦笑。 与闫家的关系变化? 说实话，这个我从未想过，我不是神仙，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全部想清楚。 经过闫妮妮的提醒，我陷入沉思。 闫许两家，属于旁系亲属关系。 我与闫妮妮是恋人关系，却给闫家的亲戚当小弟，这话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尤其，闫家同样是黑白通吃的权贵大家，势力不比许家差，一个许家小弟的身份，与闫家千金谈恋爱，会在某种程度影响闫家的名誉。 闫丹丹本来就不同意我与闫妮妮在一起，这一回，为了闫家的面子，她的态度只会更为强烈。 想通这一点后，我沉默了。 “只要是你的选择，我支持你。” 见我迟迟不发话，闫妮妮长出一口气。 “妮妮，谢谢你。” 这句话很苍白，但我没办法。 这是我的选择，我认准的事情，就很少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 许老板是一块很好的跳板，并且他已经答应帮我办掉老虎，他给予我的一切条件，都是我最需要的，让我无法拒绝。 “秋，你....你真的甘心做许大哥的小弟吗?” 突然，闫妮妮试探中，带有略微情绪波动的询问，在我耳边响起。 我一直低着的头，怔了一下。 我不理解闫妮妮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这是一种失望的态度吗？还是什么？我不确定！ 身体停滞了两秒，我猛然抬头，鹰隼般的眸子盯准了闫妮妮的眼睛。 我不甘心，我从来不甘心做任何人的小弟，从我被小黄毛抢劫，再到刘野嚣张的闯入金元门洗浴，怒砸小黄毛时，刘野伟岸的身影刻入我的脑海中，那是江湖大哥风采。 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我要做大哥！ “我不是任何人的小弟，我只做自己的大哥！” 第四百六十四章 江湖事件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过上一段安逸的生活。 天气，也正式进入了寒冷，下了一层厚厚的雪，白色的雪花，覆盖了整个城市，为我们这座并不繁华的小城市，盖上一层白衣。 老虎没再找我麻烦，我也谨遵龙坤的安排，不去惹老虎。 大家都相安无事。 至于县北，还迟迟没有动静，跟陆凯吃了两顿饭，他也没透露出分毫。 只有和尚总是催着我对老虎采取行动，都被我以手臂伤口为由，敷衍过去了。 一切的安宁，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知道，横河要乱，要大乱，是近十年，甚至是从胡二死后，最为狂暴的一次大乱，马上要开始了。 只是不清楚，这场乱斗，会从县南开始，还是县北。 而我，又身担什么样的角色。 是螳螂，还是黄雀呢？ 距离胡二的忌日，越来越近。 我知道，胡少卿这次回来要有大动作，并且会在胡二忌日的前后几天内发生。 我贪婪的享受着这几天的安逸，歌厅，游戏机室，赌场，每天我都在虚度光阴中度过。 在闫妮妮的陪伴中，幸福而甜蜜的度过这几日的安逸。 十一月五号下午，我在医院刚刚换好药。 “小伙子，你的伤恢复的不错，已经结痂了，但也要忌住口，忍耐几天，别喝酒。”老头大夫叮嘱道。 “好，我知道了大夫，你帮我用纱布缠上吧。” 伤口虽然已经结痂，理论上不需要缠绕纱布，但我依旧让他绑上。 伤口过于狰狞，我不忍直视，也不想让闫妮妮看到。 等痂褪去，留下的疤痕，我也想好怎么处理，用刺青来遮盖。 换完药后，我直接去到了赌场，在牌桌上随意的玩着牌，等待孙雷的消息。 铃铃铃..... 大概晚上八点多，手机在麻将桌上响起了铃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孙雷。 “岔上，听牌！” 左手拿起手机按下键，与此同时，拿起对门打出的幺鸡。 “秋哥...这边....” 还不待孙雷说完，他的话音就被我打断。 我的右手在麻将摞的最后一张摸了一下，是二万。 而我手中除了掌牌，横牌外，唯一闲置的牌，是一万和三万，我的胡口就是夹二万！ “抱歉了各位，对宝!” 对宝，也就是所谓的宝夹，宝中宝。 “哎呦，李总真幸啊。” “是呀，这才玩四圈，都对了三次宝了。” 笑着将面前的牌推开，亮给大家看后，我对着一旁卖呆（旁观）的胖子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接手。 站起身，走出赌场大门，进入院落中。 “喂，孙雷子，怎么样了？”接起电话，我开口询问道。 我已经决定办大超，这几天，我一直让孙雷去盯梢，经过几天的观察，他也摸清了大超的动向。 大超那趟车次，每隔一天，才发一趟，一趟来回是十八个小时，所以作为扒手的他们，也是工作一天，休息一天，很有规矩的。 今天是大超的空闲日，他没上车，所以我决定在今天办他。 一个小扒手都骑在我的头上，这口恶气我咽不下。 “秋哥，大超和几个小弟出门了，现在在东七条路，新华街的阳光烧烤店里吃饭，你们要不要现在过来？” 孙雷那边很吵，还伴随着风的呼啸声，我知道，这小子又躲在哪个绿化带，或者车尾后了。 “他们多少人？”我问道。 “六个。”孙雷回道。 “行，你盯住他，我现在过去。”应了一声，我挂断电话。 叫集秦昊，蒋志楠，吴晟和七八个赌场内办事利索的小弟，我们开了两台车，前往了位于新华街的阳光烧烤店。 东七条路新华街，距离我赌场的位置并不远，穿过一个地道桥，一共不到两公里的距离。 九十年代末，东七条路还不繁华，除了熙熙攘攘刚竣工的楼盘外，大多数是平房，城中村的感觉。 而阳光烧烤的位置，是在新华街上的一个平房院内。 属于农村自建房改造的饭店。 车停在距离饭店正门口二十米处，孙雷认得我们的车，他从一颗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快步的上了我开的这台凌志。 ‘砰。’ 车门关上，孙雷双手互相搓着，用嘴中的哈气，给冻到通红的手取暖，浑身一直哆哆嗦嗦颤抖着：“嘶，呼。” “人在里面了？”我将车子的暖风开大一些，为孙雷取暖。 “秋哥，他们就在里面呢，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刚进去。”孙雷将双手放在出风口，嘶嘶哈哈的说道。 将汽车大灯关掉，我们坐在车里，静静的等待。 天已经冷了，发动机需要始终运转着，才能保持车内暖风的正常工作，不能熄火。 喝酒，向来都是一件墨迹事。 酒逢知己千杯少，有些人能从中午喝到凌晨。 我们两车人一直在阳光烧烤门口等到凌晨一点多，期间还让手下小弟进去观望过几次，确定这几人没走，只是喝的尽兴。 “秋哥，里面其他客人都走光了，服务员就剩一个大老娘们，要不咱直接进去办事吧，墨迹死了。” 后座，蒋志楠显得十分不耐烦。 年少轻狂。 这件事明明可以稳妥的办好，就不要牵扯到普通人，更何况两方交手肯定会起争端，在店里办事，打砸了东西，赔钱是一码事，店家报警，还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等待，是最好，也是最稳妥的选择。 这一片平房区，原本就是办事的好地方。 “在等一下，你.....” 我刚开口安抚一下蒋志楠急躁的性子，一旁的孙雷慌忙的用手碰了碰我的肩膀：“秋哥，人出来了！” 声音戛然而止，闻声看去，果然，在服务员大妈掩饰不住的厌恶表情下，几个人东倒西歪的走了出来。 耽误人家下班，厌烦，算是人之常情，虽然开店做生意不应该。 “铛！” 烧烤店是农村小院改装的，六个人走出烧烤店后，大妈直接将院落的大铁门关闭，锁死。 只留下大超六人，摇曳在寒冷的风中。 第四百六十五章 报复 “哎，兄弟，你听我说，听我说，就是张娇娇那个小娘们真行，咱说长相，虽然，虽然差点....但是个过日子的人，你知道不。” 车缓慢的朝着六人行驶而去，看着他们步履阑珊，勾肩搭背行，嘴中稀里糊涂的唠着酒话时，我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他们喝醉了，那就更好办事，剩下不少的力气。 “超哥，我知....” 车窗外，一个小平头搀扶着醉酒的大超，还不待小平头话说完，大超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挥，打断了他。 “你..你别说话，你听我说，听我说奥。 那娘们真行，是过日子人啊，还有钱，在市里有楼，你就一个农村来的小扒手，人家能看你，是你的福气呀，你信不信哥...你..你就说你信不信哥就完啦！” 见大超这番姿态，小平头一脸生无可恋：“超哥，我信你,你喝多了这事咱先不提，我送你.....” 不待小平头说完，大超再次打断了小平头：“啥也不用说了，信哥就行，信我，就听我，你俩就好好在一起就得了，哥等着喝你喜酒....奥，听没听见。” 在大超给小平头安排终身大事的时候，周围几个混混也在起哄：“你就听你超哥安排，准没错。”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超哥是过来人，哈哈哈。” 这一下，小平头彻底无奈了，他苦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口气：“哥，那张娇娇是个寡妇，孩子都十五了，快赶上我岁数大了，你这....就算我同意，我也不好跟家里交代呀。” 听到小平头的言辞，就连一向不爱笑的秦昊，都忍俊不禁的露出了笑容。 我、蒋志楠、孙雷，更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 “哈哈哈哈哈......”尤其是蒋志楠，笑的十分大声，笑的也够狂妄：“你这个当哥的也够会安排了，给自己小兄弟安排个大寡妇，哈哈哈哈哈，还想要人家的楼，哈哈哈。” 我们的大笑声，以及蒋志楠的放肆嘲讽，从车窗内传了出去，传进了几个人的耳朵中。 这时，这六个醉汉，才偏过头，看到一旁车上的我们。 即便这种环节，还有个小扒手没回过味来，附和着我们：“超哥，我觉得给冰仔安排个寡妇也不合.....” “笑你吗了个比笑，找死是不！” 大超呵骂一声，松开了搭在两个小弟肩膀上的手，指着我们的车，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夜已经黑了，市区的路虽然按了路灯，但他们从外面，依旧看不清楚我们的样貌，外加醉酒后的人，总是失去冷静和理智。 他们完全没意识到我们跟过来的目的，以及跟在后面的面包车。 他们或许只以为我们是过路的路人，听到了这番话，对他们进行羞辱。 叫骂着，大超直奔我们来。 我也停下了车，拉开了车门。 ‘扑通’ “妈呀！” 就在这时，大超脚下一滑，整个人四肢后仰，栽了下去。 东北的冬天就是这样，雪被车辙印压过，又不及时清理，被碾压后的雪，失去了原本的薄棉感，再加上天气还没到真正的腊月寒冬，白天正午时会开化，变成雪加水，晚上再冻住，像一层薄冰似的，会变的十分光滑。 冬天的东北，摔跟头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外加大超喝醉了酒，脚步本来就不稳。 大超的摔倒，更加增添喜感，蒋志楠再次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就这腿脚还要打我们呀，来呀，小杂碎。” “别笑了，办事。” 嘲弄归嘲弄，办人才是目的所在。 拉开车门，我们几个径直走下了车。 ‘唰啦’ 身后的面包车，车门拉开，车上的小弟一拥而下。 “你，你们要干什么！” 当我们把真实目的展现出来时，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才知道，我们不是路人的嘲讽，而是有目的性的办人。 “曹你吗，少他吗废话！”身后是弟兄们的叫骂，随后，一个个弟兄提着镐把子冲向了这群人。 我带的弟兄都骁勇善战，对方大部分是扒手，还喝多了酒，只能被动挨揍，连防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今天的目的只办大超一人，其余小扒手，看在孙雷和他们是同门的份上，我不难为，镐把子敲几下，又伤不了太严重，挺多是肿几天，有些淤青，总比被刀砍强。 点燃一根烟，静静的看着小弟们挥舞着手中的镐把子，一下又一下敲击着躺在雪地上，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的小扒手们。 “哎呦，大哥，求你们别打了，因为点啥呀这是。” “你们是不是偷哪位大哥的东西了？快说，别让兄弟们跟你受罪。” 听着几人被打中的求饶，我吸了一口烟，过肺，再从鼻腔中喷出两柱烟雾。 右手夹着烟，我大步的朝着大超走了过去。 见我过去，揍大超的蒋志楠停下了手，叉着腰问道：“秋哥，这人怎么弄！” 一摆手，我没有回复蒋志楠。 一只脚踩在大超的胸口上，就像他那天在火车站门口踩我一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大超，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还认识我吗？” 听到我呼唤他的名字，大超努力的将眼睛睁大，看向我的脸。 或许是没看清，也可能是酒精蒙蔽了他的双眼，他晃了晃脑袋：“不认识，你他吗哪个呀，在跟哪个混的，还敢动老子。” 对于他这份不服输的嚣张劲，我很欣赏。 就知道不知道，一会他还有没有这般硬气的嘴！ “在火车站门口，我说过，这件事没完，我会来找你的，这不，如约而至呀！” 轻蔑的说出这句话后，我将烟叼在嘴中，吸完最后一口。 “是...是你！”大超表情从茫然过后，突然醒悟过来，惊慌的看着我，或许他听到的狠话太多了，从未想过有一天，真的有人会来报复！ 收起脸上不屑的笑容，拿下嘴上叼着的烟，俯身，将烟头按灭在大超的人中位置，我冷声开口：“上次你踹我一脚，我说过，我要你一条腿！” 第四百六十六章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啊！” 烟头在接触到大超皮肤时，火光变得明亮，最后熄灭。 很多不懂事的非主流，小混混都喜欢烫烟疤，认为那是潮流，就像某些中学生喜欢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壁纸刀刻上心上人的名字一样，当时觉得酷，其实，土又傻。 我看到大超在胳膊上也有几个明显的烟疤，连成排，就像奥迪的车标一样。 既然他这么喜欢个性的烟疤，我就送他一个独特，更个性的。 按灭香烟，我伸出左手，抓住了大超的头发，将他向胡同里拖去。 无论他怎么挣扎，拍打我的抓住他的手臂，我都不会松开。 “松开我，你他吗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谁，我大哥是毛豆，我大哥要出狱了，你...你动我，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再次听到毛豆的名字，我依旧保持着鄙夷的态度。 别看大超对于他的大哥自信满满，但我不屑一顾。 还是那句话，一个扒手的大哥，做着小偷生意的家伙，能算什么大哥。 市里有那么多赚钱的项目，他都挣不到一份，只能去做小偷的生意，这算什么江湖大哥？ 我在市里，还有许老板这个背景呢，一个锒铛入狱的毛豆，算个球。 “你大哥，哼，他算个鸡、八。” 我语气不屑的哼出了这句话，毛豆，名不见经传的扒手大哥。 在我这位正直气盛，事业也在新的转折点上的江湖大哥眼中，我没看得起他！ “你...你混江湖的，你不知道我大哥？”说出这句话时，大超的惊惧都少了一些，反而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这让我有些好奇毛豆，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大哥算根葱啊，你咋不问问你大哥，认不认识我秋哥呢？你吗的，什么毛豆八豆四季豆的，他敢给你出头，我就让他变成豆渣！” 蒋志楠跋扈的声音，怒斥道。 “你..你们会后悔的！” 不顾大超的威胁，我将他拉倒胡同内，丢在雪堆上。 “拿家伙来，办人！”我吩咐道。 今天这个人，我准备亲手办，若不是他那一脚，我手臂的烫伤不会加剧，是他让我体会到人间炼狱般的痛楚。 除了打麻药的那一晚。 接下来的几天内，我都常常因为手臂的痛，从梦中醒来，那种汗水直流的痛，让我终身难忘。 每每疼痛发作时，我的脑子中，都在想着办大超！ 蟒蛇搞的伤，我的确招惹他了，并且获利了，蟒蛇动我，我没那么记恨，换做是任何江湖大哥，都会去屈打成招。 但是大超这一脚，我是冤枉的，我被偷了钱，从正义的角度看，我是受害者，我只是维护了我的权益，却遭到他的毒手。 所以这个仇，我要报！亲手报! “秋哥。” 很快，一把杀猪刀递到了我的手中。 接过杀猪刀，我打量了两样，用刀杀人方便。 废人，其实是一件血腥，而又麻烦的事情。 “哥，误会，上次真的是误会，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你说是吧，大哥。” 在看到我拿着刀，真的准备废他一条腿时，他怕了，口中的话，也从威胁转变为求饶。 没有人想变成一个残疾，他也在为自己的身体健全做争取。 不过，我不会给他机会的。 “哥，我求你，不是我偷的你钱，我把偷你钱那个小子找来好不好，你要办，你办他，你放我一马......” 吵！ 吵死了！ 手握杀猪刀，我冲着身边几个小弟吩咐道：“按住他，捂住他的嘴！吗的，比比叨，没玩没了。” 在我的吩咐声，几个小弟一拥而上，按住了大超的四肢，将他蜷缩的身体，拉伸，扯直。 正当我拿着刀，准备蹲下身对大超下手时，我看到了一个更合适的办人工具。 “拿着。” 将刀递给一旁的蒋志楠。 他接过刀，诧异不解的询问：“让我动手吗？秋哥。” “不是。”我摇了摇头，径直走向了那块大号的泥岩石。 用力的搬了一下，因为下雪的原因，石头下面渗的水，在晚上的寒冷中，将石头于地面冻结，粘连在一起：“志楠，过来帮忙。” 将杀猪刀插进泥岩底部，用刀撬动，随后我和蒋志楠合力，将这块泥岩从地面拔了起来。 这块大石头的重量，应该在五十斤左右，将石头搬到大超的身前，我冲他笑了笑：“你左腿踹的我，是吧。” “唔唔唔.....”他似乎想说什么，被捂着嘴，又什么都说不出，只能发出唔唔唔的抗拒声。 以及他肢体上，拼命晃动的挣扎。 “我劝你别动，砸偏了，可是要从新砸的，呵呵呵。” 说完这句话，我目光陡然转冷，呵斥道：“给老子按紧他。” 双手抬着大石头，我对准了大超左腿的膝盖位置，狠狠的，砸了下去！ “啊，呜....” 一声沉闷的哀嚎声，从大超的喉咙处迸发出。 将大石头从他的腿上踢开，没有鲜血横流的场景。 大超的那条牛仔裤上，布满泥土，以及水渍，这是石头底部的残留物。 乍一眼看上去，平平无奇，似乎大超的伤，并不严重。 远没有刀子办事那么狰狞恐怖，如果是用刀子办，鲜血已经流淌而开，血腥味也弥漫而起。 不过，如果对比大超两条腿的区别，你会惊奇的发现，大超的右腿上，大腿与小腿链接的位置，有一块凸起，而左腿的，不再明显。 那是大超的膝盖，人没有膝盖，与没有腿筋是一样，都无法行走。 筋还有复原从接的可能，但膝盖碎了，就是碎了。 “小杂种。” 哼了一声后，我挥了挥手，带着我的人离开了。 只留下满脸绝望和痛苦的大超，躺在初入寒冬的雪中。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大超，你能有今天的下场，要怪就怪你太狂，怪你没有一对好眼睛！惹了不该惹的人！ 后视镜中，那群小扒手们见到我们走后，纷纷爬起身，朝着胡同内跑去。 我抽着烟，脑海中想起大超说出那句话时的自信模样：我大哥是毛豆，我大哥出狱不会放过你！ 毛豆！ 哼！ 一个地方大哥都算不上的家伙，能拿我怎么样！ 第四百六十七章 太子邀约 两天后的晚上。 我受约来到定安市，今晚是太子组织的饭局。 意欲何为，我心底是明镜的，办老虎。 其实我打心眼里，是不想参加的，因为我知道，我们总有一天会闹翻脸，这一天，不会太远。 理智告诉我，还没到时机，在彻底翻脸之前，我不会露出任何马脚。 这场饭局，我不得不参加。 六点。 我的车，停在位于定安市，市中心的龙福饭店的门口附近。 龙福饭店是一座大饭店，至少排场，在定安市是数一数二的。 我的车停在侧边的台阶下，龙福饭店的正门，在台阶上。 正门前，几十个黑衣小弟，围拢着，拥护着几个人。 排场很大，很隆重，能在定安市搞这么大排场的人不多，除了太子，还能有谁呢？ 拉开车门，我走下车，大步流星的朝着台阶上走去。 “廖总，好大的排场啊，哈哈哈。”我大声的朝着人群方向呼唤着。 在我的呼唤声下，人群停滞了下来，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太子的身影，正式的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在他的身旁，站在一位窈窕的美女，个子很高，穿上高跟鞋的她，与太子身高相差不多，有一米八。 这是我对于她的第一印象，高个子。 除了这位美女之外，和尚也在。 “彦秋，你挺准时的呀。”太子莞尔一笑，右手指向我，目不转睛的对着手下人吩咐道：“叫秋哥。” “秋哥。” 太子的命令下，几十个小弟齐齐喊了一声。 论江湖牌面，不得不说，还是太子弄的有排场。 他也的确有实力，我们这些混江湖的都要尽量在人前低调，免得引起民众反感，被官方盯上。 而他家里的老爹是定安市的一把手，他还怕个什么。 右手微微抬起，表示打过招呼，也示意不用这般隆重。 “和尚也在呢。” 走到太子的身边，我对和尚打了声招呼后，看向太子身旁的高个美女：“廖总，这位是？” “我老婆，莎莎。”太子介绍道。 “嫂子你好。”我点头示意。 “早就听闻过秋哥的大名，呵呵。”莎莎温文尔雅的一笑，用关切的眼神看向我的右臂：“听和尚说，秋哥前几日受伤了，伤恢复的如何了？” 看似莎莎是在关心，其中却不乏异样的味道。 前几次和尚找我谈老虎的事，都被我以受伤为由拒绝了，而今还没等上饭桌，太子的女人就先质问起我。 “多谢嫂子惦记，伤，不碍事。” 受伤这个借口，不可能一直糊弄下去，今天我出席这场宴会，也不再想用这个借口来搪塞。 之前是我催着他办老虎，他不行动，而今事情变了，你也莫怪我。 “彦秋，咱们里面聊。” 太子的手拍了拍我的后背，朝着饭店内走去。 偌大的包厢内，太子点了满满一桌的菜。 别看他带来那么多弟兄，有资格上桌吃饭的，只有我，太子，莎莎，和尚，以及太子手下的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 从我进入饭店开始，一直未见铁柱的身影。 听和尚提起过一次，铁柱在办猛子时，强上猛子女人这件事传进了太子的耳中。 作为一向好面子，讲江湖的太子，给了猛子严厉惩罚。 还未动筷之前，太子端起酒杯，举于胸前，做出讲话的姿态。 见状，我们几人也附和着端起面前的酒杯。 轻轻点头，太子缓缓开口：“今天没有外人，都是自家兄弟，叫几位兄弟过来，就是一起叙叙旧，相互认识一下。” 话落，他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们其余人也相继干杯。 “呼。”整整一杯白酒进入口腔之中，顺着食道流下，火辣辣的感觉从口腔，食道，再到胃里。 我不是一个会喝白酒的人，即便我们喝的都是那种年头长的，五十三度茅台，对于我来说，和农村小烧酒也没得太大区别，反而酱香让我更不习惯。 杯落下，立马就有美女服务人员上前将杯中酒沾满。 太子顿了顿，目光在我的脸上停滞一下，对着桌上我唯一叫不出名字络腮胡介绍道：“斌斌，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彦秋，叫秋哥。” 斌斌在太子的示意下，将杯中的酒沾满，恭恭敬敬的走到我的面前，身体弯曲，将被酒杯下压：“秋哥，久仰久仰。” 在我们北方喝白酒，从来不会用那种小的二钱杯，也不用茅台的小闻香杯，都是二两的杯子。 这种杯和啤酒刚刚好，喝白酒，难以下咽。 当看着斌斌举着满满一杯酒，走到我面前，已经压下身姿时，即便再不想喝，也难拒绝。 拒绝就是驳了面子，驳了太子的面子。 端起杯，我微笑着对斌斌点点头，硬着头皮，与斌斌碰杯后，一饮而尽。 江湖如此，社会也同样如此，很多事情你明明不想去做，也要硬着头皮来。 所以，我要成为大哥，成为一个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的大哥，成为一个所有人都要看我脸色，小心翼翼行事的大哥。 两杯就下肚，一口菜没吃，胃部除了火辣辣的酒灼感外，翻江倒海，有些想吐。 “哈哈哈，彦秋酒量不错，两杯下肚，一点事都没有，大家吃菜。” 在太子率先动筷夹起一块鱼后，我也开始动筷，啃了两块排骨，又吃了几片牛肉，胃里的翻江倒海才缓和了不少。 “秋哥。” 正当我埋头吃菜，时不时回答一些关于太子，和尚，以及斌斌问的一些关于我伤势，这段时间的生意情况等有的没的一些话时，莎莎叫住了我的名字。 “恩？”抬起头，我诧异的目光看向莎莎。 我的位置在太子的左侧，莎莎则坐在太子的右侧。 在这个桌子，除了太子之外，我的位置，就象征着我的身份。 “初次见面，我敬您一杯，祝您未来的道路一路长虹，和兄弟们携手并进。”莎莎作为太子的女人，她要自视身份，所以她没有如同斌斌一样，恭敬的走到我面前，而是就坐在那里，举起了杯中的酒。 嘴角掀起一抹不自觉的笑，携手并进，这个词，用的妙啊。 第四百六十八章 媲美 “嫂子是有文化的人，我这些混江湖的盲流子，不会说太多，都在酒里啊，哈哈哈哈。” 我举起酒杯，隔空示意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看出来了，太子今天是有意灌我酒，想要将我灌醉。 酒醉不可避免，有些酒，有些敬酒的人，说的敬酒的话，也让你没办法拒绝。 半斤白酒下肚，我的头脑也开始有些晕晕乎乎。 为了让自己能尽量保持清醒，我笑着站起身：“廖总，我去一趟卫生间。” 跟太子打了声招呼后，我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走进卫生间。 我喝酒是一个不爱吐的人，但有时候，为了保持理智和清醒，你得让自己将酒吐出来。 “哗...” 在洗水池洗了一把脸，擦干后，我从新回到餐桌。 这一顿饭临近快到结束时，太子也一直在与我闲聊，东扯西扯的，始终没谈论到正题。 酒，我喝了很多。 多到我对于周围的言谈声，都变得查不可闻，他们的声音很喧闹，却让我抓不住重点。 我能看见太子张着嘴，对我说着什么，具体我没听清。 倚在座椅靠背上，点燃一根烟，白酒上头，身体也发热。 东北的十月中旬就开始供暖了，房间同样很热，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我抽着烟，努力让自己的精神力集中起来。 突然，一只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是太子。 “彦秋啊，一会在罗澳夜总会，我安排了场，咱们继续。” 听到太子的安排，我木讷的点了点头：“好，听你安排。” 此刻的我，已经酒精上头了，这一晚的宴会，很明显是针对我一个人闹出的酒宴聚会，寓意何为，不用多说。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我一定会拒绝太子，找各种借口拒绝他。 但如今我喝多了，已经失去了分析事情的能力，玩是人的天性，我也是爱玩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欣然接受了。 离开饭店，我如同当日的大超一样，走路都不免打晃，和尚与斌斌也没比我强到哪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莎莎已经不见了，她也不少喝，毕竟是个女孩，也就提前撤场了。 只有太子，还保持着清醒。 他没醉，并非他酒量过人。 在我没醉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每次举杯过后，都会拿起餐位毛巾，做出擦嘴的动作。 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他在擦嘴的过程中，就将大部分的白酒，吐到的毛巾中，让毛巾稀释。 这种逃酒的招数并不高明，破绽很大。 但他是东道主，是太子，就算看破了又如何，只能装作不知。 罗澳夜总会。 我们坐在的包厢，足有上百平，是这里最大的包厢。 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灯红酒绿的环境，服务生一打打啤酒的摆放，我抽着烟。 太子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勾肩搭背的动作，就像一对好兄弟般。 “彦秋，你知道我开这家夜总会的目的吗？” 太子的笑容颇有深意，而醉意上头的我，已经没力气去分析他话中的含义。 摇了摇头，我问道：“什么目的？” “我这么跟你讲，咱们整个市，甚至是咱们省，我这里，算这个。”太子边说，边竖起大拇指。 说实话，太子这里的排场，和装修绝对是一等一的高端，可以与省城的那些大夜总会媲美，但要说是第一，未免夸大其词了。 ‘咚咚咚.....’ 随着敲门声响起，门被推开后，我明白了太子话中的真实含义。 ‘哒..哒..哒...’ 高跟鞋踩踏地面的清脆声音，在酒精的作用下，宛如天籁般在我脑海中回荡。 二十几个打扮艳丽的美女，齐刷刷的站成两排。 她们每个人都像是参与了层层筛选般，在穿高跟鞋的情况下，身高都在一米七五以上。 长相也是个顶个的漂亮，闪亮亮的短裙，在霓虹灯和音乐灯光的配合下，极具魅惑力。 成熟温婉的，清纯可爱，娇媚动人的，每一个人的风格都不同。 “廖总好！” 二十几个美女，齐齐鞠躬，娇声盎然。 “彦秋，这些都是我从全国各地选拔出来的，你去省城都不见得能寻的到，毫不夸张讲，只有那千里之外的天上人间能跟我这里媲美，哈哈哈哈。” 太子搂着我的肩膀，露出男人才懂的笑容。 “叫秋哥！”太子大手一挥，对着姑娘们吩咐道。 “秋哥好。”姑娘们再次一鞠躬。 听着动人的媚声，我的心弦，也随之被拨动。 “彦秋，喜欢哪个。” “廖总谢谢你的好意，算啦，我和你一样，家里有人了。”我拒绝了太子。 我有闫妮妮，我不能做出背叛她的事情，从我跟她在一起的那天，我就发过誓言。 “没得事，你是客人，我是主人，客随主便嘛。” 人，一旦喝了酒，理智和信念也就松懈了不少。 在半推半就中，我也就欣然接受下来，我给自己的心里安慰，只是喝酒而已，又不会做出任何过分、涉及底线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渐渐我也从最开始的抗拒，慢慢享受起被美女围绕感觉。 好色，是人性，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美色和酒精的刺激下，我也渐渐的玩嗨了起来。 整个房间内的气氛，暧昧无比。 斌斌正与一位美女谈笑甚欢，不断的喝着酒，开怀大笑。 和尚一只手握着啤酒杯，另一只手摇着筛子，跟太子以及几个姑娘玩的不亦乐乎。 第四百六十九章 闫妮妮的电话 而我，左手搂着我最合眼的美女腰肢，右手拿着麦克风，与她深情对唱着年初刚刚发布，就红遍大江南北的情歌。 聊天过程中，我得知她叫子怡，另一个名为乔乔，一个是四川攀枝花的，一位云南丽江的。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这位叫子怡姑娘，她的长相，很像当红电视剧，锦绣未央中的女主角，具体名字，我想不起来。 搂着她，我们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演唱。 “有多少爱~可以从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 当我深情的唱完这句时，怀中的子怡娇笑着，抚摸我的脸，唱起下半段：“当懂得珍惜以后归来，却不知那份爱，会不会还在......” “有多少爱~可以从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当爱情已经桑田沧海，是否还有勇气去爱......” ‘嗡嗡....’ 正当我陷入沉醉在纸醉金迷的暧昧之中时，裤子的口袋中，响起一阵麻酥酥的震动感觉。 放下麦克风，收回搂住子怡的手，将手机从口袋中摸出。 “铃铃铃....” “谁呀秋哥？” 刚刚摸出电话，子怡充满魅惑力的声音，在我左耳边响起。 除了声音之外，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呼吸声，以及她口中呼出的热气，这种感觉，让我身体一怔，痒痒的，很奇妙。 不仅如此，在我耳廓位置，一道柔软，湿润的‘物体’从耳廓滑落至耳垂，我知道，这是子怡的舌尖。 她真的很会撩动人心，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都让我喉咙干涩，心情躁动。 抑制着想将她压在身下的冲动，我低下头，看到了来电显示：妮妮。 是闫妮妮！ 这一刻，我浑身不禁一个哆嗦，醉意都醒了大半，方才所有的杂念烟消云散，只剩下慌乱和紧张、愧疚。 推开准备坐在我身上的子怡，我拿起电话，快步走进了洗手间内，将门反锁。 ‘铃铃铃....’ 手机铃声还在响起，我慌忙的接起，怕她突然挂断。 “喂，妮妮，怎么啦？” 调整好心态，我趁着酒劲上头的情绪，演绎出醉酒过多的声音。 “秋，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还在家里等你呢。” 闫妮妮的声音是询问，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有些温柔，不生气。 经过闫妮妮的提醒，我才想起来今天下午的那通电话，闫妮妮曾提过一嘴晚上会去找我，而我当时在前往定安市的路上，开车分神，没有记太清。 外加晚上喝醉了酒，早把这件事忘在了九霄云外。 看了一眼手腕上手表的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二十一分，从定安市赶回市里，也要一个多小时。 “马上，和太子还有些正事没谈完，谈完马上就往回走。”我安抚着闫妮妮。 “好，那我等你，路上注意安全，不用着急。” 闫妮妮这番善解人意的言辞，更让我为先前与子怡、乔乔的暧昧举动，感到愧疚。 挂断电话，洗了一把脸，我走出洗手间。 门口，子怡和乔乔，已经在门口等待我了。 “秋哥，怎么这么久才出来，人家都想你了。” 刚一出来，子怡上前一步，双手搂住我的脖颈，扑进我的怀中，一副跟我暧昧不清的架势。 “子怡，我还有事要跟廖总谈。” 挣脱子怡的束缚，她看到我面露急切，也没再纠缠，帮我整理了一下衣领，就让开了：“好好，你是大老板，谈正事要紧。” 不得不说，太子的罗澳夜总会，姑娘不仅长相好，质量，服务，素质也很高。 站在太子的身边，我端起一杯酒。 “廖总，家里还等着呢，我得先走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到了夜总会之后，一直喝的都是啤酒，外加唱歌也是很醒酒的活动，我也恢复了多少的理智，如果能直接逃，不谈正事，这是再好不过的。 所以我压根没坐，我就等着跟太子喝完这一杯，直接撤退。 听到我的呼唤，太子将目光从身旁美女的脸上移开，转向了我。 “彦秋，着什么急，这才十二点，长夜漫漫的。”太子拉住我的手，将我拉坐在沙发上。 手中端着杯，在太子一拉之下，身体踉跄不稳，杯中的酒，晃荡的益处，散了我满身。 用手拧了拧湿透的衬衫，我无奈的苦笑一声：“廖总，这下更没得法，衣服都湿透了，家里女人还等着呢，真要回去了。” “秋哥~”听说我要走，子怡大眼睛楚楚可怜的冲我眨了眨。 我全当未见，大家都是江湖儿女，出来只是耍耍，她不可能在几个小时的接触爱上我，我也自知我没那么大的魅力。 我更不会与一个夜场女子多扯。 “不要紧，不要紧，再陪兄弟们喝几杯。”在一个美女的伺候下，太子叼着雪茄，冲着点歌台的小妹使了一个眼色。 她会意，将歌曲关掉。 “来来来，都过来，彦秋有点事要先回去，咱们哥几个过来喝两杯，他吗的，娘们啥时候不能玩啊。”太子笑骂着，冲玩乐中的和尚与斌斌招了招手。 我知道，太子要说正事了。 办老虎这件事，不是什么机密，所以几个女孩也都在，各服侍其客。 “秋哥啥事呀，这么急？”斌斌问道。 “家里女人还等着呢。”我摊了摊手，无奈的笑道。 自从出了洗手间后，我就再没碰过子怡和乔乔，我已经犯下错了，也玩过火了。 “那个，彦秋，玩一晚上了，我还没正式给你下斌斌呢。” 太子果着雪茄，冲斌斌招了招手。 斌斌连忙走到太子的身前：“大哥。” “斌斌，你跟了几年了？”太子问道。 “十一年。” “从我混江湖那天开始，斌斌就跟在我的身边，鞍前马后，他是我廖世奇的左膀右臂。” 太子在铺垫事情的前奏，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我微笑着，静等下文。 “彦秋，我知道上次办猛子，你对铁柱有意见，我也给了他严厉的惩罚，从今天开始，就由斌斌来替我出面，你们三个人，一起齐心，将该办的事情，尽快落实下来。” 第四百七十章 太子的童年 太子在我临走之前，终于将该说的话，挑明。 今天他邀请我的目的，就是办老虎，如果真像太子所言，他派出左膀右臂斌斌出面落实此事。 那证明他准备真正的对老虎动手。 他如此焦急的原因有很多，我想，大概率是要趁着我还能为他出力的时候，抓紧办事吧。 可惜，我已经不能做他的先锋官了，我有更好的出路。 “明白的，廖总。”我点头，允许了太子。 心里是一种想法，表面却不留痕迹。 我只能用缓兵之计先敷衍着，等回去之后，在让胖子帮我出出主意，该如何避免这件事。 见我应下，太子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的举起酒杯。 我们四个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干掉这杯酒后，还不待我提出离开，太子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 倚在沙发上，他抽着雪茄，目光随意的看着房间内的某一角落：“彦秋啊，我拿你当兄弟，今天借着酒劲，也想跟你说说心里话，一些连莎莎都不知道事情。 你应该了解过我爸爸，他是一个特别严格的人，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他也是这么做的，其实我小时候过的并不快乐....” 我不明白太子话中的意思。 难道他在解释他现在挥金如土，身边美女如云，体会人间极乐的原因是弥补小时候的童年阴影？ 不然！ 他还在铺垫，他还有话想跟我讲！ “我小的时候，我爸也总打我，深有体会。”我表现出感同身受的附和着。 “不一样的。我依稀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谈了一个女朋友，一个家庭普通，却很好的女孩。 你也了解我这个家庭，即便到了高中，我每天也用不到钱的，我所有的一切，从我早上睁开眼睛开始，就被安排好了。 我父亲从来不会给我钱，一分也不会，说句可笑的事，我在步入社会之前，没接触过钱。 高中时期，我唯一的爱好是看武侠小说，这种课外没用的东西，我父母是三令五申，严令禁止，也从来不会给我钱买，我也没钱买。” 说到这里时，他长叹一口气，陷入了回忆的思绪之中：“她住校，每周末她的父母都会给了一周的零用钱，她会省吃俭用几周，拿着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零用钱，给我买武侠小说。 我依稀记得，在高三的时候，那时候大家都在备考大学，而我则被一本名为《五凤朝阳刀》的武侠小说，深深吸引，无法自拔。 老师发现了我书桌里的那本《五凤朝阳刀》，不顾我的苦苦哀求，在课间操的时间，找来我的家长！ 那一天我记忆犹新。 当我父亲了解事情的所有细节后，他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我了两个耳光，并让我当众给那个女孩道歉，那两个耳光，和那声对不起，丢尽在我学校的所有颜面，我学习很好，之所以没上大学，跟这件事有直接关系。” 太子颇为惋惜的又长叹一口气。 “没上大学，那还挺可惜的，要不以太子哥的聪明，肯定是清华北大的料子。” 就在和尚半开玩笑式的安慰声下，太子仿若未闻的对着我说道：“彦秋，你知道他为什么打我吗？” 静静的听完太子的讲述，我回答道：“是因为你不好好学习？不听话？” 这个想法，是我的第一想法，也是今晚在场听到太子讲述此事，所有人的第一想法。 面对我们询问的目光，太子笑了，笑的有些轻蔑，有些放荡。 “错，他当着全校师生面羞辱我的原因，是因为这本书是那个姑娘送的，她送了我很多本小说，但我没有钱啊，我无以回报，我只能告诉她，向他保证等我以后毕了业，跟她结婚，给她买车，买房，买好多东西。 那个女生也深信不疑，或许她现在还相信我的承诺，呵呵。” 在太子讲到这里时，所有人都沉默了，目光聚精会神的落在他的脸上，等待他继续讲述。 太子抽了一大口雪茄，烟雾在他微张的小嘴中，慢慢散发，直到彻底消散后，他的声音变的冷漠而陌生。 “我父亲在打我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他问，你能给这个女生未来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能。 这是事实，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在我心里，她就配不上我，我给她的承诺都是假的，她的作用就是能给我买小说看。 所以，我父亲打了我，狠狠的羞辱了我，他告诉我一个道理，不要用欺骗来换取别人的东西，尤其是真诚，否则，一定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当他讲完这个故事后，他的头偏向了我，笑容真诚：“长大之后，我经历了很多事后，认为我父亲当时的教育特别有道理，彦秋，你觉得呢？” 这一刻，我醒悟了过来。 太子讲述的童年故事，不是在诉说他的悲惨遭遇。 他在用故事内的他，点拨故事外的我。 他将我比作了他，而他，是那位姑娘，也会是一位严厉的父亲，小说指的是五镇。 我拿了五镇，他完成了他的允诺，他用他的真诚帮我兑现了诺言，现在，该轮到我兑现的时候了，否则..... 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不露出任何破绽：“我觉得也有道理。” “哈哈哈，好，好。” 太子大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彦秋，既然家里有人等着，我就不留你了，别让弟妹等着急。” “斌斌，让手下安排个司机，送彦秋回家。” 走出罗澳夜总会，寒风穿透了我的衣衫，吹乱我的头发，也让我脑子清醒了许多。 太子不是在威胁我，而是在通知我。 他已经预料了一些问题的存在，知道我有可能会坐视不管，所以，他一定会提前做好准备，这是一个江湖大哥，最基本的素养。 太子能做到今天的位置，是他父亲给了他的平台，这点没错。 但能让众人信服，这是他的本事，通过今晚的小故事，我知道他不是池中之物！ 第四百七十一章 计划开始 太子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 那天晚上，在罗澳夜总会确定了对老虎展开行动后，第三天，我便接到了来自和尚的电话。 铃铃铃.... 正直中午，我还沉溺在睡梦中时，电话铃声将我吵醒。 “和尚，这么早啊？”打了一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都中午十二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睡呀？做睡美人吗？”和尚玩笑的调侃着。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我又是一个睡觉不喜欢拉窗帘的人，太阳透过玻璃窗，正好照射在我侧躺，斜跨压着被子的右边屁股上。 被说中了！ “你还真他吗会算，太阳嗮屁股的事都知道。”我玩笑的说道。 “哈哈哈，你小子，是不是还没穿裤衩？” 当听到和尚这句话时，我不禁连忙用手捂住了屁股，拉起被子盖在身上，这他娘的都知道？ “吗的，你在我家按监控了呀！” 面对我故作认真的质问声，和尚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还真让我说中了。” 随后带着笑容的声音，说起了正事：“秋哥，起床来一趟五星镇吧，下午斌斌会带兄弟过来，咱们商量一下对付老虎是事情。” 一时间，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没想到太子的行动会如此突然。 和尚话语中有一条重点，斌斌是带弟兄们过来的，这证明今天商量好对策，或许明天就能动手。 “行，我收拾一下，这就过去。”我应了一声，表面功夫还要做到位。 现在的我，不想掺和这里面的事，首先，许老板已经让龙坤帮我处理老虎，我不必多此一举。 许老板会帮我办老虎，这是许氏集团内部的事情，名义上，老虎依附在许老板手下，这是江湖上，不算秘密的秘密。 老虎好办，但如果太子上了这个位，许老板不一定会帮我办太子。 老虎和太子不是一个级别，许老板也要权衡利弊，一旦让太子办掉老虎，占领县南，我会更难办。 其次，老虎不是一个没背景的人，他在横河混了这么多年，官方上，也打点的周到。 王鹏给过我提醒，官方上，有人在注意我与老虎争夺这件事，在横河闹了这么多次，避免不了引起官方的注意。 现如今，我与老虎哪个死在了横河，压根不需要证据，就能先把对方关起来调查一番，大家心里都明镜着。 而且老虎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他一旦死了，就是大案子，是立功晋升的好机会。 事情压不下去，就要有人背锅。 我不参合进去还好，一旦参合进去，会给我自己惹一身麻烦，即便我有办法摆脱这份麻烦，现如今，没必要去费那劲。 起床洗漱后，我不紧不慢的吃了一个午餐，这才慢慢悠悠的朝着五星镇赶去。 和尚的邀约很突然，但我并不是毫无准备。 从定安市回来的第二天，我与胖子已经商量好了计划，计划很简单，借和尚之名义，将消息透露给老虎。 而我，在必要的情况下，会被安排去躲灾。 计划虽然阴损了一些，却也完全在情理之中，要知道，和尚与老虎是发小，江湖关系，变化莫测。 在真正的摊牌之前，你永远都不知道谁和谁是朋友，谁又是谁的敌人！ 老虎与和尚两个人能因为利益而闹翻，那么，老虎就有资本通过利益从新与和尚建立良好的关系，人性，永远经不起考验。 我与老虎是死对头，这点是不争的事实。 在太子心中的天秤中，能将消息透露出去的，我与和尚之间，或许我的嫌疑会大，因为他们之间相识多年，有信任基础。 这并不代表，和尚就没有嫌疑。 我的目的，就是将整件事，嫁祸给我的‘朋友’和尚。 路上，我拨通了胖子的电话。 嘟..嘟..嘟... “胖子，去做准备吧，太子的人到了。”接通电话，我吩咐道。 “这么急啊。” 胖子诧异了一声，应了下来：“行，我这就安排人过去。” “从市里调人，找一个新来的，面生的小弟。”我嘱咐一句。 “放心吧，有数。” 一切交代清楚后，我了挂断电话，降下车窗，点燃一根香烟，同时加快了油门。 胖子办事一向稳妥，这点，我可以百分百的放心。 凌志车，停止在和尚的台球厅门口。 在一旁，已经歪歪扭扭停了五台丰田普瑞维亚。 心中赞叹着，在一位小弟的开门后，我大步走进台球厅。 “还是太子豪气呀，出门办事都用大霸王啊。” 这是由心的感叹，轮排场，还得定安市的太子爷啊！ 丰田普瑞维亚，在九十年代，那是商务车中的高端，媲美于现在埃尔法级别。 就算许老板，也不可能豪横到小弟出门办人都用普瑞维亚吧。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太子，背靠庞大的国海集团，想来，这些都是国海集团的公车，或者没用两年，就被太子利用职权，从国海集团淘汰下来，他又私人低价购买下来的。 我爽朗的笑声，引起了正在打台球的和尚与斌斌的注意。 “呀，秋哥到了。”斌斌笑脸相迎，朝着我走来。 “斌斌，你们这排场够大了，出门办事都开这车。”从口袋中掏出香烟，分别发给了斌斌与和尚。 “奥，哈哈，这些都是大哥公司的车。”斌斌繁衍的回道。 对于车的问题，不是我关注的重点，大家的目的是商议办老虎。 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先打了两局台球后，休息之余，我们三个人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 和尚冲着周围的小弟摆了摆手，在他的示意下，一些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 “斌斌，秋哥也到了，说一下你的打算吧。”和尚吸着烟，身体倚靠在靠背上，翘着二郎腿。 听到此言，我原本准备懒散下去的身姿，挺直了一些，双手压在膝盖上，手肘外翻，挺起胸膛，不待斌斌开口，我目光直视和尚，嘴角掀起一抹异样的笑容。 “和尚哥，看来早就知道此事了呀？” 第四百七十二章 人格的侮辱 “和尚哥，看来早就知道此事了呀？” 斌斌已经做好了打算，这证明，这次过来不是找我商量，而是通知我。 他们在这两天内，已经策划好了方案，斌斌带人过来，果然是准备立即对老虎动手。 这证明太子不放心我，他没有提前通知我。 打老虎措手不及的同时，也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好在我提前做足准备，否则又只能迫不得已的被算计进去，明知是套，也得跳了。 “我也是在你来之前，才听斌斌提了一句的。”和尚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解释道。 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了一旁端着杯咖啡细细品尝的斌斌，等待他的讲述。 “这两天之所以没联系二位大哥，我也是在做调查，想办法。 经过我的人调查，发现老虎最近一段时间内，常常往返于横河与柴青镇，包括今天中午，我手下人打来电话说老虎又到了柴青。 大哥的意思，是让想和尚协助我，去横河办老虎的势力.....” 说到这时，斌斌放下手中的咖啡，目光从咖啡上挪移开，与我对视在一起：“秋哥你与老虎有不共戴天之仇，大哥意思把截杀老虎的机会，交给你来办。” 闻言，我不禁心中暗讽。 太子让我去截杀老虎，事情办成了，斌斌与和尚在横河顺理成章的入驻横河。 失败的话，受伤是小事，万一丢了命或是扯上警方就得不偿失了，不仅如此，还会被太子误解。 太子交给我的不是机会，而是难题。 “嗯....我觉得办老虎这件事，斌斌你来会更合适，你的人去调查老虎行踪，了解老虎的具体踪迹，而我的人，相比于你，更了解横河的地图，你说对吧。” 我直视斌斌，极力了想要抛开办老虎这件事，这可不是好差事。 “秋哥，你就别推脱了，这是大哥的安排，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你找大哥去说。”斌斌摊了摊手，表现的无可奈何。 我知道，即便给太子打去电话，他也同样会有一堆理由等着搪塞我，无用功。 叹息一声后，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对斌斌问道：“你们总要出些人手吧。” “这是自然，秋哥你放心，办事之前，这些我都考虑周到了。”斌斌伸出了他的右手，做出跟我谈合成功，握手的姿势。 莞尔一笑，我握住了斌斌的说：“斌斌，你的确比铁柱要强。” 听到我的赞扬，斌斌没有言语，淡淡的回了我一个笑容。 “铁柱那狗杂种算什么玩意，竟办一些畜生不如的事！”提起铁柱，和尚就忍不住的破口大骂一句。 大骂之余，和尚却又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音：“嘿嘿嘿....” 看到他莫名其妙的笑，笑的像个傻瓜似的，看的我一头雾水，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什么事？这么好笑？” “哈哈哈哈.....”在我的询问声下，和尚更是肆无忌惮的大笑了起来。 笑的前仰后可，半晌后，他收起了仰椅在沙发上的姿势，身体前伸，拉近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秋哥，你猜猜廖总知道铁柱办的畜生事后，是咋处理的？” 看着和尚脸上的神秘兮兮，以及强忍着笑意的嘴脸，我大胆的猜测了一下：“把他变成太监了？” “哈哈哈哈，秋哥你更狠呀，哈哈哈....”和尚再次狂笑几声后，看向了一旁的斌斌：“斌斌，你跟秋哥学学，提起这件事，我就想起铁柱那死逼出，哈哈，太他吗解气了。” 在和尚的爆笑声中，我将目光移向了斌斌。 提起这件事后，斌斌平淡的表情也出现一抹笑意，他压低声音，说道：“大哥找了两个男技师，请他在所有弟兄的面前，做了次按摩。” 听到斌斌含蓄的话，我第一时间没搞懂，随后我想通了。 滑稽的场景下，这是一件残忍的事。 不得不说，太子这招是真的阴损，杀人诛心，这辈子铁柱在弟兄们的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从某种程度上讲，比断了他一只手臂，或则让铁柱做太监，还有残忍。 “你是没看到铁柱的模样，被两个大老爷们给强迫了，那哭的，比他家里的老娘死了还惨。”和尚的脸上，依旧挂着笑。 淡淡一笑，我没搭声。 这或许是给铁柱的报应，他做出畜生的事情，他活该。 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这是尊严的践踏。 我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铁柱被捆绑在床上或者座椅上，两个大汉对他动手动脚。 旁边几十、上百个昔日的手下，兄弟，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他受如此侮辱，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接受这件事。 我想，当时的铁柱，一定可能设身处地的感受到猛子与猛子媳妇的绝望。 善恶有轮回，因果报应吧，我办了那么多人，或许有一天，我也要承受我的恶果。 从一件事上，就能见得一个人的性格。 太子并非外表上的温和绅士，他心里很阴暗，高中的年纪就懂得利用别人感情，去欺骗，来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 而今又能对自己的亲近手下，做出如此羞辱性的惩罚，在我眼中，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向亲不向理，这是人之常情，他作为大哥，手下做错的事，即便逾越了道德的地线，惩罚要有，要重，但也要给手下人留条活路，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秋哥，你不觉得很解气，很笑吗？”和尚见我面无表情，询问道。 “还好，是挺解气的，廖总的想法很奇特。”我敷衍的说了一句，其实，我只是觉得残忍。 偏头看向斌斌，我转移话题：“说一下办事具体的细节，什么时候动手，我需要准备多少人？” “今晚就动手，老虎每次去只带十几个弟兄，我这边给你找两个带路的，剩下秋哥你自己安排。”斌斌说道。 两个引路的，足够的。 只要我这边有太子的人在，让太子的人盯着我们看，就足够，这场戏，我就要演给太子看，借他们两个的嘴，传达。 第四百七十三章 抵达现场 我没有选择从距离最近的青林镇调集人手，马震在上次受伤后，如今在家里养伤，青林镇内，王琦和宁卫华在代替着管理。 这两个人，用的不称心。 从市里将秦昊，吴晟、蒋志楠等弟兄调集过来，如今他们几个，我是越用越顺手，办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有自己的分辨能力，还不会因为情绪化而恋战，这才是我需要的人才。 人手备齐，在斌斌两位小弟的带路下，我们踏上了前往柴青镇的路。 柴青镇与横河五镇是不同的，他们属于林业，由林业局管理。 林业局这种地方，向来鱼龙混杂，晋升之路远比普通镇子的晋升简单许多，职权，却大的要命，某些程度上讲，甚至堪比县的权利。 因此他们体制内的管制，照比正常松懈。 领导班子的权利大了，镇子有资源，外加地处位置偏离城市，自然贪污受贿的就会多，有贪污受贿的体制内领导，下面就一定会有黑恶势力的嚣张狂妄。 保护伞和黑色势力，亘古至今都是相辅相成的。 早就听闻柴青镇乱，而今老虎天天来往于柴青镇，就说明他在失去许老板的鼎力庇护后，已经寻得了新的合作人。 至于这个合伙人是谁，实力如何，我还尚不可知，据说单是一个小小的柴青镇就有三位江湖大哥。 斌斌安排的两位小弟，坐在前方的面包车内引路，而我的凌志在第二位。 既然是小弟，自然要上小弟该坐的车。 他们跟在我车上，也不方便我办事。 嘟...嘟...嘟.... 铃声响了几秒后，胖子接通了：“彦秋，具体情况如何？” “太子的人与和尚，已经赶往了横河县，他们负责清理老虎的场子，我负责在半路拦截从柴青镇回归的老虎。”我回答道。 “太子这是要做扣啊。” 胖子吐槽过后，思虑了一秒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安排，你想过没有？” “原计划通知，就说太子的人准备去清理他的场子，至于截杀的事，不用提。” 时间紧迫，容不得我细想。 所以，我想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将计就计。 胖子带人已经到达了老虎他们村，我安排了一个面生的小弟，去给老虎的家人报信。 通过老虎家人之口，传递消息。 老虎与和尚是同村的发小，只要太子调查起消息走漏的来源，就一定能调查到这一点，能通过父母来走通消息，和尚的嫌疑，最大。 老虎收到消息后，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横河的弟兄做好准备，随后朝横河赶回。 赶回横河的路上，他会遇到我。 第一种情况，老虎从柴青镇借了人马，那样我可以顺理成章的回避这次争斗，我是办人的，不可能在半路上，与老虎发生械斗。 第二种情况，老虎还是原班人马返回，那只能怪老虎运气不好，今天他活该短命于此。 就算他死了，横河县老虎势力已经做足了准备，抗衡斌斌与和尚不成问题。 只要他们能抵抗住斌斌，结束今天这场斗争，我会让龙坤暂时帮我接替老虎的位置，或者让李猛打着许老板的旗号去接替老虎。 老虎表面是与许老板有合作，但大家心里都明镜，是依附。 老虎死了，大春残废，老虎的手下在走投无路后，一定会选择顺从和依附打着许老板旗号的我们，在他们心中，或许早就认定，他们是徐老板的人。 所以，许老板势力介入，名正言顺，太子未必敢再去打县南的注意。 “好，我现在就交代小弟过去。” 胖子应下后，挂断了电话。 在柴青镇与横河县的必经之路上，我们停下了车。 斌斌办事是周到的，他早就选好了埋伏拦截老虎的位置，省去了我很多的时间与精力。 算上我的凌志，我们一共开了四台车过来。 其实一台车交给了斌斌的一个手下，他与蒋志楠四兄弟中的二子爷会在距离我们十几公里的前方，探查老虎的情况，一旦老虎的车经过，他负责告知我们。 而我们的车，隐匿在公路旁的一片空地里，收到斌斌手下的消息后，我们开始布置拦截准备！ 计划是周密的，若是老虎原班人马在这里经过，他一定是有来无回。 并且我们拦截的地界，不属于横河县管辖，荒郊野岭，查，也未必能查到我这里。 死一个老虎也是杀人，不在乎多杀几个他的小弟兄，灭口，不露风，才是硬道理。 晚上九点半左右，我们埋伏在这里还不到一个小时，便接到了来自二子爷的电话。 铃铃铃.... “秋哥，二子爷的电话。”蒋志楠将他的电话递到我手中。 接起电话，我应了一声：“喂，老二。” “啊，秋哥，老虎的人朝着你们那边过去了，一共两台轿车，也就七八个人的样。”二子爷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 七八个人，比斌斌给我报的数多了两三个人，这并不要紧。 “行，我知道。” 挂断电话，将手机递还给蒋志楠，我说道：“通知下去，可以开始了。” 在我的吩咐声下，蒋志楠下了车，带领手下弟兄，开始将早准备好的大石头，搬到了道路中间。 而我们熄灭了车，关掉车灯，从新隐匿在黑暗之中。 十几分钟，一道雪白的车灯，从远处照射了过来。 东北的冬天，道路难免有积雪，尤其是这种乡间小路，又没人清理，雪被来往车辆压的十分光滑，即便车轮挂上了防滑链，也不敢将车速开的过快。 两台豪车，缓缓停止在道路中心。 最前方那台车上，四个小混混，分别从副驾和后座上走了下来，嘴中骂骂咧咧：“曹他吗的，哪个损种把大石头放这，要招天谴呀。” “肯定是路过的拉石头大卡车掉下来的，别废话了，赶紧搬开吧，别耽误了事。” 四个小混混议论着，开始搬运起我们放置的几个大石。 通过这些举动，可以明确的知道一点，老虎在后面那台车上。 半坐在凌志机器盖上，目视不远处的两台车，我挥了挥手：“老虎在后面那台车上，动手！” 第四百七十四章 王虎 夜晚的风，卷起地面杂乱的雪。 雪飞扬在半空中，如同一位白裙仙子翩翩起舞。 点点繁星的陪衬下，弯弯的月牙，明亮而耀眼。 在我的一声令下，一道道手提寒光利刃的人影，从我的两侧散开，如翻滚的潮水般，扑向了不远处的街道，和街道上的一切。 “砍死他们！” 原本宁静的夜晚，开始变的躁动不安。 搬运石头的混混，齐齐看向我们这边，雪白灯光笼罩他们的全身，我看了到他们脸上的惊恐与慌乱。 将两指间的香烟叼在嘴上，我站起身，从后腰处摸出了枪。 视作珍宝般，在枪身上抚过。 懒散而惬意的跟随人群，走向了位于最后方的那台别克汽车。 搬运石头的四个混混，在见到我们来势汹汹的一群人后，做出了一个明智，却不道义的选择，逃跑！ 他们放下了手中的石头，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唯一一个犹豫不决，在思虑是逃跑，还是守护大哥的混混，被我的弟兄，砍翻在地，剩下三人，与蒋志楠带着的兄弟，上演了一场追逐战。 第一辆车是老虎的座驾，我认识他的车。 此刻，他的车上，只剩下一位司机，被几个小弟从车上拉了下来，按在车门上，动弹不得。 后面那台别克，在见到我们来势汹汹后，却无动于衷。 这一点，让我颇为意外。 正常逻辑下，他们应该倒车，逃离我们的包围圈，最后被二子爷一行人堵截。 不过它没有，他就那样安静的停靠在那里，没有人下车，也没有人搭话。 ‘磅磅磅’ “曹你吗，下车，信不信老子砍死你们，下车！” “狗杂种老虎，滚下来！” 敲击汽车的打砸声，伴随着谩骂，环绕在那台别克的车前。 此刻的我，也已经走到了这台车的面前！ “那边有石头，把玻璃敲碎。”我微笑着走近了汽车的后方，后排座位，才是老虎坐的位置。 见到我的到来，围拢在那里的小弟，给我让开了一条路。 几个弟兄，也听从我的指挥，快速的搬来了石头。 “老虎哥，出来谈谈嘛，兄弟相识一场，别让我请你呀，呵呵呵。”吸了一口烟，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玻璃，我看到了车内，老虎的脸。 模糊不清，但我确定是他。 扬了扬下巴，在我的示意下，一个弟兄手中捧着大石头，爬上了机盖上，已经做好了破窗的准备。 “老虎哥，别不识抬举。” 就在我话语刚落之际，后排，那已经出现裂纹的车窗玻璃，缓缓降落。 ‘吱’ 伴随着车窗降下，老虎的那张油腻粗犷的脸，渐渐清晰的映入了我的眼帘。 后排座位上，并非老虎一人。 一名长相周正，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坐在他的身旁，在我打量他的同时，他也看向了我。 当看到中年男人的一刻，我的眼皮抬了抬，他身上带着独有于体制内人员的气质，让我感到危险。 而且他的位置，位于车子的右后座，是主位，老虎的位置是左后。 这个人，来历一定不一般。 在搞清他身份之前，我不能操之过急。 “小秋，为了办我，你费了好大的心思啊。”老虎的声音，飘荡在耳中。 我并未理会，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位中年人。 老虎，不过是老杂毛一个，我现在就能办掉他，可他身边的人，是决定生死因素的关键。 “老登，你今天死定了，秋哥，还不快动手，斌哥那边.....”这是来自斌斌手下的催促。 他是太子的眼线，时刻监督着我的一举一动。 抬了抬手，示意他闭上嘴巴。 挤出一抹笑容，我看向里面那位中年男人：“这位老哥是？” 我清楚，老虎有恃无恐，不仅不倒车跑路，还敢主动降下车窗谈话的原因，就是这位中年人。 “哼。”面对我的询问，中年男人先是用鼻腔发出一声冷哼，这才冷冰冰的说：“小娃子，不管你是混哪的，我劝你立马带人消失，我王虎的地盘，可不是哪的混混都能进的！” 猖狂，在被我弟兄团团包围，我分分钟可以要他命的情况下，他还这么猖狂！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他这么猖狂，必将是一场祸端！ 但，我不是他的祸！ 当听到王虎这个名字后，我身体再次一怔，头发一阵发麻，本能的将手中的枪，向后缩了缩，从新别到了后腰中。 “王虎算什么东西，秋哥，大哥的命令，你可不要忘了！” 我的弟兄没有敢插话的，只有斌斌手下的小马仔，不分轻重缓急，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威胁起了我。 脸色冷了下去，我回过头，看向了斌斌的马仔。 ‘啪’ 抬手，一记耳光抽在他的脸上，我强忍着怒吼，低声呵斥道：“你算什么东西，给老子滚远点！” 在我的呵斥声后，他虽然不服气，也不再敢继续开口了。 我承认，在王虎的面前，我怂了。 这里是柴青林业局，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呢，我只能认怂。 王虎，就是柴青林业局的官方老大，他是体制内的人，是这里的一片天。 我敢杀他吗？ 我杀了他，不仅我要死，我这些弟兄，哪个都逃不脱，都要如同王华与刑起初一样，进去吃花生米。 我不敢杀王虎，同样，我也不敢当着他的面杀人！ 今天的事，只能不了了之，我在柴青镇砍了人，还砸了王虎的车，他能放我一马，我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在王虎没彻底撕破脸皮之前，适时而退，明哲保身，才是理智的举动。 就算王虎会找我秋后算账，我也没其他办法。 “秦昊，把我包拿来。” 低声对着身旁最近秦昊吩咐一声后，我挤出一抹谄媚的笑容：“王局，不知道您也在这里，给您填麻烦了哈，刚才那小杂毛出言不逊，你别见怪，那是定安市廖老板的人，我也没得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我变相的将今天的一切，推脱到太子的身上。 他家里有钱有势，王虎在柴青林业局好使，到了定安市，也同样要矮一头，让太子来背这口黑锅，再合适不过！ 第四百七十五章 卑劣的正义 我的理念一直主张，宁得罪遍地黑道大哥，也不得罪一位官府大佬！ 他们有国家作为背景，无论他们做出的选择是出于正义，还是邪恶，即便逾越了法律的底线，也是在法律的允许之内。 他们即使做着肮脏的事情，也能站在光明的制高点上。 而我们不同，我们是混混，是盲流子，是黑恶社会，我们游走于法律的底线，他们一旦下定决心想要碾死我们，有千百种方式。 所以，我不愿意得罪体制内的人，尤其是王虎这种高官俸禄，却横行霸道的权臣。 面对我的客套话，王虎没有搭腔，对我不理不睬。 直到秦昊的归来。 “秋哥。” 秦昊将我放置在扶手箱内的包，递到了我的手边。 拉开手包，里面一共有两万块钱，是我平日随身携带的应急钱。 两万块钱，即便放到如今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拿着两万块钱，我再次对王虎谄媚笑道：“王局，我不知道这是您的车，给您的爱车砸成这样子，多有得罪了，这钱您收着，就当小弟给您赔个不是，改天有空，我亲自到访柴青，给您赔不是。” “小张。” 在见到我充满诚意的两万块钱份上，王虎这才露出一个和颜悦色的笑容，他先是叫了一个名字，随后别克汽车驾驶位车窗降下，里面伸出一双手，接过了我手中的两万块钱。 “小娃子，那咱们改天，柴青镇见。” 王虎这是收完钱，准备跟我告辞离开。 “好好，王局，您慢走。” 我自然也不想跟他再多接触一分钟，客气一句后，我对着手下弟兄招了招手：“石头搬开，给王局让路！” 望着红色尾灯，渐行渐远驶离我的视线。 我微微眯起眼睛，深吸一口寒冷的口气。 老虎成功逃脱，这和我设想的第一种结果一样，至于太子那边，王虎我得罪不起，相信他也一定能理解我的苦衷。 “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大哥那边怎么交代？”斌斌的小弟跑到我的身前，质问道。 太子手下一个小杂毛而已，都敢跑过来质问我？ “你他吗算什么东西，跟我大哥说话客气点！”一只脚踹在斌斌手下的屁股上，给他踹了一个踉跄。 几个小弟就要过去揍他，被秦昊拦下了。 面对我们人多势众，斌斌小弟也不敢在吱声。 “给斌斌打电话，告诉他，老虎与柴青镇的王虎过去了，让他自己掂量办吧。”我冲着斌斌小弟冷冷说一声后，转身上了车。 在车上，我拨通了太子的电话。 为了不受影响，我必须在第一时间内，跟太子汇报。 嘟..嘟..嘟....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廖总。” “嗯，彦秋，你那边事情办的如何了？”太子的声音阴沉，想来横河方面也给他回了消息。 “老虎被我放了。”我尽量将自己的声音表现的低沉而愤恨。 “嗯？”他轻疑一声，询问道：“具体怎么回事？” “老虎的车我截下了，柴青镇的王虎也在车上，我没得办法，小弟们砸了人家王虎的车，我还赔了两万块钱。”说到这里，我有些自惭形秽的自嘲一笑，声音尽显凄凉。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隐隐约约之中，我仿佛能听见太子剧烈的喘息声：“彦秋，我知道了，这件事没得关系，有王虎在，你确实没办法动手。” 太子的声音依旧是低沉的，却在这一刻，宽慰起了我。 我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开口问道：“廖总，横河县那边，需要我去支援吗？王虎他毕竟只是柴青的一把手，到了横河，他一样得卧着。” 答案我是清楚的，这么问，只是为了迷惑太子。 “不用了，你和弟兄们也累一晚上，早点回去休息吧。”太子叹了一口气。 “行。” 挂断电话，为了继续迷惑敌人，也是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我又拨通了和尚的电话。 他没有接，想来正在水深火热的厮杀之中。 今天，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接下来，我只需要按照太子的安排，回去休息就好了。 剩下的事，顺其自然。 铃铃铃.... 回市区的路上，我接到了来自和尚的回电。 “喂，秋哥，怎么了？”电话那边，和尚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周围很闹，应该也是在车上。 “和尚哥，你们那边进展怎么样了？老虎从我这边过去了，车上还带着柴青镇的王虎。”我询问道，同时将我这边的情况告知了他。 我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并不好。 “妈夸的，不知道老虎这狗杂种是会算还是咋的，他们像有意料一样，早就做好准备，等着我和斌斌了！”和尚怒气冲冲的声音，在电话那边传来。 能够看出来他很愤怒，一向对手下弟兄和气的他，也呵斥起了手下小弟：“骂了隔壁，你们几个要死呀，把嘴闭上，这点眼力见没有呀，没看见老子打电话！”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我有些忍俊不禁。 但还是强忍着笑意，做出一副惊讶后的沉着冷静：“早就有准备？是不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呀！” 在我的出言提醒下，和尚也附和着应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回头查查看吧，但凡让老子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泄露了消息，老子灭他全家！” 听着和尚骂我王八蛋，心中是别有一番滋味。 而我，还要做出跟他同仇敌忾的模样：“我觉得王虎的出现，就与泄密的王八蛋有关系，如果按原计划进行，王虎不可能这么晚出柴青。” “等着看吧，这件事廖总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嗯，你们现在回五星镇了？” “路上了。” 又与和尚闲聊几句，挂断电话。 掏出香烟，点燃一根，望着前方大灯所照射的冰雪路况，以及灯光照射不到的一望无际的黑，我心中感慨万千。 我的江湖路，就如同这条路，能看到的方向有限，却是一条条彻彻底底的无尽黑洞。 第四百七十六章 危险的太子 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三天上午，太子给我打来一通电话。 可能是心有感应，这一天，我出奇的没有睡懒觉。 铃铃铃.... 当看到来电显示是太子的那一刻，心中不免慌乱。 人一旦做了亏心事，说了谎话，总会不可抑制的由心底产生慌乱。 “喂，廖总。” 接起电话，我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客气。 “小秋，今天中午有什么安排吗？”太子言语直接，他想约我见面。 “没有，廖总什么吩咐？” 关于泄露秘密这次事件，太子一定会调查水落石出，想必，他已经有线索的。 “来一趟我办公室，想跟你聊聊后续的问题。”太子发出邀请。 对于太子的邀请，心中有千万种想拒绝他冲动，但是我不能。 一旦我拒绝了，就是在回避。 回避问题，难道遭受怀疑。 “好。”我丝毫没犹豫，欣然答应了太子的邀约。 即便这是一场鸿门宴，我也要闯一闯。 有风险，就会有利益，太子还有利用的价值，我还不能跟他闹翻脸。 老虎有许老板帮我搞定，县北，才是最难啃的骨头。 老虎与洪斌，不是一个级别的大哥。 洪斌的城府，远远不是老虎能比拟的，这些年若是没有许老板和龙坤，或许横河县早就一统了。 除洪斌之外，刘野虎视眈眈，胡少卿横空出世。 以刘野的谨慎，和我对他的了解，他能公然翻脸，绝不只是搭上胡少卿这条大船那么简单，他也有他的底牌。 应下了太子的邀约，我踏上了前往定安市的路。 中午十一点多，我的车，停在国海集团正楼大院的停车场内。 像这种大公司，大集团的迎宾，除了基本的形体、礼仪之外，记人，也是关键的要素。 “李总，您来了。” 当我踏进国海集团一楼大厅时，迎宾小美女，立刻恭敬的迎了上来。 “嗯，廖总在楼上吧。”我问道。 “在呢，廖总在等您呢。” “嗯。” “您这边请。” 在她的引路下，我再一次的来到了太子的总经理办公室。 咚咚咚... “廖总，您的客人到了。”她轻轻的敲了三声门后，恭敬的说道。 “进来吧。” 推开办公室门，我走了进去。 太子此时正坐在他偌大的办公桌前，除他之外，办公室内，和尚，斌斌，还有好几个陌生的面孔，其中，我还看到了铁柱。 相比于我上次见到铁柱，这一次的他，似乎苍老了二十几岁，瘦了不少。 面容憔悴，无精打采，耷拉个脑袋，低头谁也不看。 是呀，换做是谁，被当众那般羞辱，也会出现心理障碍，没脸见人。 “小秋，你来了。”太子对我招呼了一声。 “廖总。” 微笑着冲太子点头后，我径直做到了和尚身边的空位：“呦，今天这办公室够热闹的了，呵呵呵。” 在我的玩笑声，没有人附和，也没人答复，气氛有些紧张。 见所有人都不开口，我也识时务的闭上了嘴巴。 眼睛好奇的在铁柱的身上打量了几眼，铁柱确实变了，我在他的胳膊位置，看到了那种怪状的脓包。 这种包，常见于玩飘飘的瘾君子身上，而且起这种包的，一般还是玩纯度较高的，冰。 他在用这种东西，才缓解他心中的崩溃，但这种东西，却会毁了他的人生。 气氛沉默到冰点，我询问的目光看向和尚，他却有意的回避。 一瞬间，我心底也难免发慌，知道我泄密的人，只有三个，我，胖子，以及去告密的小弟。 我和胖子不会说，那个小弟也不会泄密，他是市里人，就算想告知太子，都没有渠道，他甚至不认识太子这号人。 而且他只是传话工，内幕，他不知情。 我只怕胖子在办事的过程中，遗落了线索，被太子发现。 心中慌乱只是维持了短短的几秒，很快，我便否决了刚刚的想法。 距离办事当晚，还不到四十八个小时，一天多的时间，太子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查到消息是通过老虎父母传递的。 所以我断定，炸胡的可能性会更大。 “小秋，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故事吗？” 办公室内，沉默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正当我感到备受煎熬时，太子的声音，在寂静到诡异的房间中，幽幽响起。 我的心脏，在这一刻，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那一晚我虽然喝醉了酒，但对于太子给我讲述的故事，却依旧记忆犹新。 他告诉了我一个道理，通过欺骗来换取他人真心，一定会付出严厉的惩罚。 可他并非真心待我，远不及那位宁可省吃俭用，啃馒头，也要送她武侠小说的女孩真心。 “记得。”我平淡的回答道。 我尽量在我的脸上，不彰显出任何情绪波动。 “小秋，我对你如此真心，你就这么回报我的吗！”太子的声音陡然转冷。 在他这声呵斥下，斌斌，铁柱，包括和尚在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杀气十足的看向了我。 几个眼生的混混，立刻凑到我的身前，不由分说的按住了我，将我的脸，紧紧的贴合在茶几之上。 我至始至终没有反抗，即便斌斌手中的枪，已经抵在了我的脑门上。 “廖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天晚上王虎在车里，我也没办法，我比你更想干掉老虎！” 我继续狡辩，故意将话题引到办老虎的事情本质上。 “李彦秋，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装下去吗？” 我的头被按压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身体呈现一种半跪的姿势。 目光斜斜的向上瞟去，我看到了太子那张秀气的脸。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上没有愤怒，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嘲弄与讽刺。 这种表情让我恐惧。 难道他真的发现我才是泄密者了？ “太子，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保持着愤怒的情绪，对他质问。 戏，无论如何我要演下去。 哪怕是证据摆在面前，我也要演，别无他法。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纯属扯淡，坦白只有死路一条！ 第四百七十七章 分道扬镳 “你在问我吗?” 太子脸上的嘲弄瞬间收敛，转换成一种暴戾的情绪，他夺过了斌斌手中的枪。 ‘咔嚓’ 套筒拉开，黑黝黝的枪口，抵在了我两眼中间的眉心。 只要我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的位置。 “李彦秋，我给你一次机会，说，为什么要背叛我，你要的五镇我都帮你拿下来了，你为什么要透露消息给老虎！”太子在这一刻，终于展现出他属于大哥的凶戾，眉宇之间，杀气重重。 我相信，他有随时用手中这把枪办掉我的可能。 生命，在这一刻，掌握在太子的手中，只要他手指微微一缩，扣动扳机，这个世界上，将再没有李彦秋这号人物。 人，都是畏惧死亡的！ 盯着眼前那把黑漆漆的枪身，感受这眉心中冰冷的触感，我艰难的吞咽下卡在喉咙处的口水，手心中，早已渗出冷汗。 “我没有出卖你，我比你更想让老虎死！”我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将这几个字挤出。 肃然的杀气，在太子的身上，席卷开来，他的手，更用力的顶着我的脑门：“你还要装的什么时候，整个计划只有我们四个知道，除了你，还有谁呀？！” 听到这句话时，我嘴角扯了扯，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太子，你一口一个兄弟，一口一个真心，在你心里，就从来没把我当做过兄弟吧！” 太子已经确定消息是从我们几人的口中泄露，至于是我，和尚，还是斌斌，他没有证据和线索。 斌斌是他自家弟兄，可以排除，和尚与他相处近十年，他也选择了相信。 只有我一个人，是外人！ 所以，太子将他的屠刀，架子了我的脖子上。 面对我的质问，他没有感到任何羞愧，反而义正言辞：“不然呢，李彦秋，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摆在明面上罢了，你们三个人，除了你，还会有谁？” 太子冷厉的语气戛然而止，他抬起了枪，指向了一旁的斌斌，而他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我的脸：“斌斌跟了我十一年，尽心尽力犬马之劳，难道是他吗？” 我哑口无言，我们三人之中，最不可能出卖太子的人，就是斌斌。 整个房间内，最不可能出卖太子的人，也是斌斌。 “那是他吗？”太子冷厉的声音，再次质问道。 我的头被压下在茶几上，视线只能看到太子的脸与和尚的下半身，但我知道，此时的枪，已经顶在了和尚的脑门上。 我不知道和尚是什么表情，我却能猜想到和尚的内心，我相信他是恐慌的。 答案很简单，他与老虎是发小，他担心被误会。 “那就一定是我吗？”目光一瞬不瞬的对视着太子，眼神充满认真，语气倔强中，带着不服输。 太子没有搭话，四目相对，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恍惚。 其实，在质问到和尚时，他的声音，明显变得底气不足。 和尚与老虎的关系，那是发小，关系好到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双方父母也是多年的好邻居，这份童真的感情，哪里是因为利益纠纷，就会闹到生死仇敌的? 闹成那样的话，两方父母还能正常来往吗？ 和尚的身份，与老虎的关系，相比于我，更要遭到怀疑。 “让他起来！” 太子拿枪的手摆了摆，在他的示意下，按压我的混混松开了手。 双手撑住茶几，我从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被压到发酸的脖颈，又揉了揉脸，我望向太子：“廖总，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想，我们的合作也到此为止吧，我今年才二十二，我家就我一个独苗，还得传宗接代呢，我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说到这里时，我停顿了一下，今天若是能名正言顺的和太子终止合作，是一件好事，这样我可以更好的坐上观虎。 看着太子惊疑不定的目光，我点燃一根香烟：“我李彦秋在江湖上玩的时间短，能混到今天的地位全靠讲义气，我能拿下五镇，还要仰仗廖总，但话说回来，相比之下，我出力更多。 这样，五镇中，收益最多的五星镇，归您，我让我的人，撤出来。” 五镇中，五星镇的基础收益，甚至比青林镇与张家镇加一起还要高，我让出利益给他，大家就此散伙。 从事情的根本上来讲，五镇从设计五镇盟开始，再到办掉郭二与宋天刚，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在谋划，出力，和尚也只是配合者。 就这件事而言，将五星镇交给他们，他们不吃亏。 我不担心太子还会继续翻脸。 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混混，我有我的势力，有我的兄弟，他就算关系再硬，也不敢随便的枪杀我。 如果我死了，他的日子，不会好过，无论是从场面上，还是江湖里。 “彦秋，都是江湖儿女，咱不讲气话，你要理解我，我也没办法，这件事有人走露风声，我总要查个水落石出对吧。” 太子沉默了几秒后，将手中的枪递还给斌斌，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按坐在沙发上：“小秋，你也是做大哥的，你应该能理解的，对吧。” 其实换做我是太子，我或许也能做出他这步的选择。 站的角度不同，想问题的方式不同。 “廖总，的确，做大哥的，都不容易。”我平淡的应了一声。 我已经下定了注意，太子是一个危险的人，只要我今天走出这个门，我们将再无合作可能，我宁愿跟他翻脸。 “你根本不信任我，今天我差点死在你手里，我们也回不到从前，隔阂已经产生了，廖老板。”从太子放下枪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会再对我动手了。 所以，我也干脆将话挑明。 太子是一位强者，他有定安市为靠山，我弄不死他，定安市也从来不是我的目标。 与其把话唠开，彼此不合作，只做普通朋友，我让一些利益出来，也远比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最终被太子发现，正式闹翻强的多！ 第四百七十八章 达成协议 铁柱能将猛子的尸体高悬在横河的集市口，这足以证明太子的嚣张和手段。 有太子老爹这个背景罩着，手下人心里有慰藉，有底气，下手也就都狠了起来，太子的手底下不会缺少心狠手段的干事人。 我的敌人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得罪一个太子。 “李彦秋，我曹你吗，你别他吗给脸不要脸！”还不待太子开口，一声怒吼，从人群最边缘处响起。 声音尖锐，是那种完全失控的暴躁。 在这一刻，我的脸瞬间转冷，这个声音，是在挑战我江湖大哥的底线，我誓死也要捍卫的底线。 目光投了过去，令我万万没想到，这道声音是从铁柱的嗓子中发出的。 我跟他接触过，也了解他的声音，不应该是这样呀。 在暴怒声音下，铁柱已经迈开脚步，朝着我冲了过来，挥舞着手中的拳头，摆开动手的准备。 我看不到我的脸色有多难看，但在这一瞬间，我的心态无比冷静和阴沉，一种杀意，从我脑海中浮现。 我在跟太子谈判，一个小杂种也敢对我动粗！ 他铁柱，算什么东西！ 迈开步伐，我盯住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铁柱的举动已经触犯了底线，哪怕这里是太子的地盘，铁柱是太子的小弟，但他触犯了我的底线，我一定要维护底线与尊严。 ‘咣’ 还不待我的手触碰到烟灰缸，一道声响，打破了那一刹那的宁静，看到声音的来源处，我停下了动作。 原因很简单，有人帮我维护了这层底线。 我是一个识趣的人，有人维护了我的底线，给我找回颜面，我自然也不会在这种场合继续闹翻下去。 “铁柱，谁给你的胆子！” 只见斌斌的手臂，拦住了铁柱前进的脚步，手臂勒住铁柱的喉咙，另一手按着铁柱的头，猛的向下一压。 压迫之下，铁柱的面门，重重的撞在沙发的实木靠背雕刻出的凸起位置。 ‘咣’ 一下，又一下！ “铁柱，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份？”太子冷漠的声音，悠悠传出。 在太子的问话下，斌斌停止了动作，架着铁柱，让他的脸面向太子与我。 “大哥，这小子实在......” 还不待铁柱讲完，太子冷漠的声音再次质问道：“我问你，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份？” 这一刻，铁柱愤愤不平的狰狞表情平静了下来，他摇了摇头，没搭话。 “道歉！” 在太子的命令声中，铁柱不情不愿，但还是将目光看向了我：“对不起。” “哼。”冷哼一声，我并未理会。 铁柱的举动，无疑是给了一个借坡下驴的更好机会，于是我对着太子道：“廖总，看来，我又不是很受待见的，对吧，呵呵呵。” 面对我的自嘲笑声，太子恶狠狠的瞥了铁柱一眼。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小秋，今天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就按照你的安排来定吧。” 太子是聪明人，懂得见好就收。 今天我死了，他会有很大的麻烦，他不会傻到这种程度，去自找麻烦。 如果他继续强行拉我入伙，只会导致我们日后的翻脸，到时候他又多了一位强敌，得不偿失。 不如现在友好的散伙，他还能为和尚争取一个完整的五星镇。 太子是远方的太子，是定安市的太子，他的权势，还摸不到横河这边来，他只能权衡利弊出最好的方案，来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摆在明面上跟太子散伙，对我来说，同样是一件好事，两全其美。 谈判已经结束，我也没再逗留下去，告辞之后，转身离开。 “李总慢走。” 迎宾恭敬的娇声下，我走出了国海集团。 坐在车内，我拨通了张磊的电话。 “秋哥。” 听到张磊笑盈盈的声音，我心底莫名的出现一抹愧疚之意。 他好不容易才和于新盛坐上了心中所想的位置，而今，却要将这个位置拱手让给和尚，我知道，他们心中肯定会失望和不悦。 于新盛还好，性格不争，懂得满足。 而张磊，是一个有好胜心的人，他在五星镇的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努力，想做出成绩给我看，表面上五星镇是交给了于新盛和张磊，但着手大小事宜，大部分都是张磊在弄。 “张磊，通知手下人准备一下，撤出五星镇，所以生意上的问题，货物，女人，算算多少钱，全部以打包价兑给和尚。”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些店，我接手的时候，也是花了钱的。 抢生意归抢生意，该付的钱也是要付的，抢，也需要走流程，我又不是土匪恶霸，江湖人身份的同时，我还是一位不太会经商的商人，一切生意，都是有合法手续的。 生意和地盘可以给和尚，该付的钱，他也一分不能少。 而且我是打包出手，他接受就能运营，连发廊的小姐，都一并打包给他。 这样一来，和尚就垄断了整个五星镇所有的暴利行业，那点小钱相比于利益收益，差得远。 “秋哥，发生什么大事了吗？这太突然了。”因为震惊，张磊的声音都变得细声细语。 “没什么大事。” “那弟兄们搬出来，去哪里？”张磊试探性的询问道。 声音中略显胆怯之意，他这句话，实际上是在问，搬出五星镇他怎么办。 他舒坦的大哥瘾，还能不能继续过下去？ “你和新盛这两天先把五星镇交接好，然后让新盛带一部弟兄回青林镇，你去五岗镇，先委屈几天，和郭二凑合凑合，等时机到了，我给你安排。” 我的话，已经说的足够明白，只要张磊融入五岗镇，获得五岗镇原由小弟的支持，五岗镇的大哥就会是他。 至于郭二，就算他了解我的想法也无妨，他只是砧板上的肉，只能顺从我，否则，宋天刚就是他的下场。 “好嘞，秋哥。”张磊听出我话中的意思，喜上眉梢，立马应了下来。 “恩，去办事吧。” 吩咐一声后，我挂断电话，朝着市区赶去。 第四百七十九章 陆凯遇难 我已经选择了割地求和，太子不会再为难我。 现如今，县南，县北皆与我没任何关联。 接下来，我要暂时的退出关于横河县的争斗，做那只隐匿在黑暗的黄雀。 老虎同样不会将矛头针对我，这是肯定的。 太子不会罢休，对于横河的讨伐，他不会收手，一旦收手，五星镇的和尚，也要遭殃。 老虎与太子的争斗不断，我与龙坤就可以坐收渔利，等到双方闹的差不多，龙坤帮我做掉老虎，我接手县南，一切都恰到好处。 只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 想法是好的，至于现实，就不知会不会尽人意了。 所有的安排，都要等，等到县北暴动，等胡少卿与洪斌彻底翻脸！ .......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我的生活，又回归到平静。 这半个月里，偶尔会趟农村老家陪陪父母，我想将他们老两口接到市里来生活，冬天还需要生柴取暖，烧炕，相比于城市内的暖气，农村的取暖方式又遭罪，又不方便。 他们也欣然同意了，不过在市里只住了两天，仅仅两天，我爸妈便提出了回农村。 在市里，我爸每天只能看电视，而我妈，就是从早到晚的收拾屋子，每天的生活过于无趣。 而东北的冬天，农村，其实是很有意思的。 大家完成了一年的农忙，也卖完了粮食，手里有些闲钱，男人们会聚在村里的小卖铺里，打打扑克，麻将。 女人们唠唠嗑，张家长，李家短的，过的不亦乐乎，农村人的快乐就这么简单。 市里虽然暖和，却失去了这种快乐，所以他们执意要离开。 在市里的时候，他们见到了闫妮妮，双方的印象都比较好，但能看出来，我父母和闫妮妮在一起时，是很拘束的。 闫妮妮身上的大城市富贵人家的气质，尽管她已经做到了温婉可亲，也给我父母造成了压力。 事后，我爸跟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咱家配不上人家...... 闫妮妮的造纸厂项目，已经正式接手运营，她也闲暇了下来，在送父母回到农村后，我们两个也可以像普通情侣那般，没事逛逛街，去附近的旅游景点，赏赏雪，搞一下独属于我们两人的浪漫..... 这一天，我一如往常，在中红陪着闫妮妮玩游戏机，闫妮妮依旧痴迷于那款推币机，而最近时间内，我却被水果机深深吸引。 从下午去玩，我一直可以坐到晚上吃饭。 这种带有赌博性质的机器，总是让人无法自拔。 铃铃铃..... 正当我玩的不亦乐乎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目光紧盯着水果机上的运转，我的手摸向裤兜内，直接按下的接替键。 “喂，哪位？”我分神的问道。 “小秋，是我。” 电话那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急切，隐隐带着哭腔。 当声音传过来时，我便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正是我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半年的好朋友，邱兰娜。 “娜姐，怎么了？”我疑惑的问道。 自打我从刘野的房子搬出来，她跟陆凯在一起后，我们之间的电话联系变的少了很多。 偶尔聚一下，都是陆凯带她出来。 “小秋你在哪了？凯哥被人砍了，正在医院抢救呢。”兰娜声音中，尽显惊慌失措。 “什么？” 这一刻，我完全顾不得水果机上的结果，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你们在哪个医院了，我现在就过去！” 兰娜一般不会轻易在这种事情上惊扰我，她知轻重，知道她们是刘野的人，站队不同。 所以，她能给我打这通电话，就证明陆凯的伤势一定很严重，甚至是危及到生命的那一种。 “在市第一医院，抢救室呢。” “好，我这就过来。” 挂断电话，我跟闫妮妮说了一下情况后，她也坚持要跟我一起过去看望陆凯。 我没有拒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闫妮妮在市里认识的人多，这个社会，有熟人好办事。 闫妮妮开的车，在路上，我将消息也告知了胖子。 市第一医院，在桥北区，从中红赶过去，大概用了二十分钟。 来到抢救室，门口的位置，邱兰娜坐立不安的来回晃荡，手里拿着手机，拿起，又放下。 “娜姐，里面什么情况？” 快步走到邱兰娜的面前，我望着门头上的手术中三个大字，惊疑不定的询问道。 “我也不清楚，刚进去不久，医生还没有出来。”邱兰娜的眼泪灌满整个眼眶。 “没事的娜姐，我给陆凯算过命，那个老先生说陆凯命硬着呢。”我安慰着兰娜，同时也在安慰我自己。 算命这东西，虚无缥缈，现如今，宁可信其有吧。 “嗯。” “娜姐，具体怎么回事？” 陆凯在抢救，我们是混子，又不是医生，帮不上忙。 现在是要搞清楚谁对陆凯下的手！ “我也不确定，冬天到了，我心思带陆凯买几件衣服，还没过青东大桥，车子就被别停了......” 提起这件事，兰娜又忍不住的哽咽，我印象中的娜姐，那是多坚强的一个女人啊，上一次被左军打，都不见她哭一声。 人活在世，都逃不脱一个情字。 “砍人的，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体貌特征呢。”我再次开口询问。 青东大桥，虽不是横河通往市区的必经之路，但却是距离最近，也是交通最便利的，所有来反横河与市区的车辆，都会选择这条路。 过了青东跨江大桥，就进入我市的桥北区。 通过兰娜的描述，对方能堵在青东大桥，要么对陆凯的路线了如指掌，要么从最开始，他们就跟在陆凯的车后。 何况，我从未听说过，陆凯或是刘野在市区得罪过人，所以我断定，办陆凯的人，一定来自横河。 提起横河县，脑子的不由自主的就会想到一个人，洪斌。 现如今，刘野与洪斌公然翻脸，站队胡家四少爷，胡少卿。 洪斌采取行动，自然要从刘野开刀，而刘野手底下目前最得力的弟兄，就是陆凯。 第四百八十章 病危 “嗯....其中四个人我没印象，但有一个人，他带着口罩和鸭舌帽，我没看清他的脸，但是他的身材背景，我看的非常眼熟，像左军。” 想到这个名字后，兰娜突然恍然大悟般，攥住手机的拳头，用力啪在另只手的手掌上，笃定的道：“对，应该就是左军！” “左军，又是他！” 左军是龅牙的小弟，被我用滚烫的火锅毁容了男人，看来上次给他的教训，还远远不够。 而今，洪斌派系第一位对刘野展开行动的人，依旧是他的老对头，龅牙。 “这件事，你通知野哥了吗？” 沉默了一瞬，我开口问道。 陆凯作为我的好兄弟，帮他出头，是兄弟义气应该做的。 可我不仅是他的好兄弟，还是手下众人的大哥，我要为我的弟兄们负责，现如今插手县北，绝不是明智之举。 出头，还要刘野这位陆凯的大哥来办。 “通知了，他们也在来的路上。”兰娜回答道。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清脆而响亮的传来。 “凯子怎么样了？” 来人是胖子，还有他的两个女朋友。 “还在抢救室，等等看吧。”我回答道。 “秋，我去跟医院的院长打声招呼，一会刘野也来，我就不过来了。” 闫妮妮在听说刘野等人要过来后，跟我打了一声招呼，她便离开了。 她同样是代表了一方势力，接下来的江湖事，不适合她参与进来。 坐在医院的长廊内，我们开始漫长的等待。 等待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可等来的并不是什么好结果。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手术室门打开，一位白大褂男人，走出门，看向我们这边。 “我是，大夫，我老公他怎么样了？” 邱兰娜第一个站起来，扑到了大夫的面前。 我也应声而起，怀揣忐忑的心情，默默的等待他的答话。 心脏，在这一刻跳动的剧烈，这是关系到我兄弟生命的大事。 “病人现在情况很危险，你是病人的爱人对吧，这是病危通知书，签一下吧。” 看着大夫手中递来的病危通知书，兰娜呆愣在原地，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我的心情也焦躁不安，悲伤和复杂，在心头翻涌。 “大夫，你们一定要尽力救活他好不好，多少钱我都愿意出，求求你......”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医生淡淡的回答。 见兰娜激动的态度，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给予她安慰：“娜姐，先签字吧，救人要紧。” 耽误一分钟，都是在耽误生命的进程。 此刻，我们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将所有的救命权利，无条件的交给医院，交给医生，信任他们，是唯一的选择。 “嗯...” 兰娜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接过病危通知书，拿笔的手，都在颤抖着不停。 要知道，我与她可是老千，手稳，那是最基本的要素。 颤颤巍巍的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邱兰娜三个大字后，她将单子交给了大夫。 “大夫，求求您了，您一定......” “我们会尽力了。” ‘砰’ 手术室房门应声而关。 在大夫接过病危通知书转身回到抢救室的一刹那，兰娜的情绪彻底崩溃，她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失声的痛哭起来：“呜..呜..呜....” 我没有去安慰兰娜，胖子也没有，只有珠珠和小玉手足无措的在兰娜的身边。 病危通知书的下达，就代表陆凯随时会面临生命危险，有很大的几率，走不下手术台。 我没有心情去安慰任何人，我同样能体会到兰娜的感受，这个时候的我们，也不需要安慰，只想安静。 坐在长椅上，我垂着头，一幕幕画面在我脑海中回荡。 想起我们的曾经，在无数个下午，我们在篮球场内挥汗如雨，共同喝一瓶饮料。 以前的陆凯，并不是一个混江湖的料子，他胆小中，甚至有些懦弱，他不是一个敢打架的人，属于我们口中典型的怂货。 依稀记得，他第一次主动打架，还是为了我。 因为一个球友的犯规，球友用那壮硕的身体故意撞我，将我撞翻，还不屑的说了句侮辱我的话。 那是他第一次打架，也是为我打架。 我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回想起来，感动之余，很搞笑，也很滑稽，如果他现在能坐在我的身边，我一定会提起这件事，好好的笑话他一番。 因为还没动手之前，我就看到陆凯剧烈颤抖的双腿，骂架中的结结巴巴。 我知道他害怕，但他还是为我出了手，那时候我们才十五六。 我们打输了，却开心的笑着，宣泄心中不满时，比拼着刚才谁下手更猛一些，谁又被打的最惨！ 我们也曾在无数个夜晚中，开怀畅饮，喝的烂醉如泥，畅享着未来，吹着牛逼。 陆凯的家境不好，他的奶奶有老年病，需要常年吃药，那时候陆凯的梦想，就是让家人过的好一些，能够彻底的治疗奶奶的病。 如今，陆凯做到了，他做的很棒。 渐渐的，我的思想，从过去联想到未来，想到万一陆凯活不过来，万一陆凯没能成功的走下手术台，我该怎么办。 因为利益，立场，我们渐行渐远的同时，我们却永远都是兄弟，我不敢想象他会死......对呀，算命的说他是将臣之命，命硬的很，比我硬，我还好好活着呢，他怎么会死..... 心中的情绪波涛汹涌，我安慰着自己，让自己能从容冷静的面对这件事，可我的内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一旦陆凯出了事，龅牙、左军，洪斌，哪一个都逃不掉！ 我要让他们同样付出生命的代价！！ 微微抬起眼皮，看向胖子，他与我一样，耷拉个脑袋，透过那散落的刘海，我看见了他湿润的眼睛。 大家的情绪都不好，都是悲伤的。 走廊内，来往不停的脚步声，身边兰娜低声的哭泣，无一例外，都让我心烦意乱！ 第四百八十一章 江湖如此 ‘啪’ 不知不觉中，一直大手啪在了我的肩膀上。 “里面怎么样？” 浑身一颤，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在我的面前一共站了四个人。 是胡少卿，马隆，刘野，还有刘野得力手下之一的大雷。 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来自胡少卿。 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后，我站起身：“卿叔，野哥，你们来了。” “嗯，小秋里面情况什么样。”胡少卿优雅的一笑，冲我微微点头。 “陆凯怎么样？” 刘野插进裤兜口袋中的手，伸了出来，指了指手术室的位置问道。 “还不清楚，医生刚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如实回答道。 在听到病危通知书时，我能明显感觉到刘野神情上的细微情绪波动，他的目光就定睛在手术室的门上，几秒后，这才收回目光：“兰娜有没有说，是谁干的！” “龅牙的小弟，左军。”我说道。 这一刻，刘野的腮帮子鼓了起来，眼中露出一抹凶戾。 每当刘野认真的时候，他会都做出鼓起腮帮子的动作，这是他的一种习惯。 就像我习惯眯起眼睛一样。 “看来洪斌的人，已经先下手了。” 胡少卿声音平淡，随后叹了一口气：“我们也该动手了。” 身体微微一怔，胡少卿在这里提出动手，意味着，我可能也要卷入进去。 胡少卿与洪斌，势必有一场大的争斗，这场争夺，一定会出人命，我敢保证，不止一条！ 对此，我在胡少卿坚毅的面容上看出了他似乎很有底气。 距离胡家二爷的忌日，马上就要到了，胡少卿他们一定会有大动作。 而胡少卿那声叹息，同样是在提点我，上一次饭局时，他就邀我入伙，帮他一同对抗洪斌。 如今，我也陷入了两难之地。 “是该动手了，我手下的弟兄都被砍成这般德行，我做大哥的，这口恶气，总要出的！”刘野附和起胡少卿。 两个人是同一条战线，刘野已经公然翻脸，即便陆凯安然无恙，他也会出头。 唯独有我，站在他们几人身旁，左右为难。 我想要坐山观虎，可胡少卿的态度在那天已经挑明，他不会要横河任何生意，他是大老板，也不差那点生意，他只想报仇。 如果我不出面帮忙，若是他们击垮了洪斌，夺去了县北，在胡少卿的帮扶下，刘野坐稳横河县北大哥的位置，我更没有机会的。 刘野坐稳大哥之位，即便抛去胡少卿这层背景不谈，刘野成为县北大哥，那么只要陆凯不死，陆凯也定是一方大哥，到时候我再想着去统一横河，兄弟相争，必不可免，这是我不愿看到的结果。 最好的结果，就是帮着胡少卿，那样，我可以与刘野公平公正的竞争县北。 在陆凯没出院之前，公平公正的竞争下来！ “之前就答应过卿叔，而今洪斌又砍了我兄弟，也算我一份！” 在这一刻，我同样做好了抉择，我准备加入进这场风波之中，为自身利益的同时，也为陆凯报仇。 正在我们交涉之中，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拉开。 还是刚才的那位男医生，他带着口罩，和高度数眼睛，所以我不清楚他的表情是喜是悲，也可能无喜无悲。 常常接触生与死的他们，对于生死离别已经麻木了。 “病人的生命体征已经恢复正常，还需要去重症监护室住上几天，已经没生命危险了，放心吧。” 听到大夫的报喜和安慰，我刚刚悬到嗓子眼的心脏，也终于安稳的落了下来。 “他吗的，我就知道这孙子福大命大。”胖子也兴奋的爆了一句粗口。 “谢...谢..大夫，嗯...谢谢...” 只有兰娜，可能是惊喜来的太突然，她的哽咽声在这一刻甚至是收敛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喜极而涕不仅是他，在胖子眼睛中，我同样看到了泪花。 这一幕，让我不禁想起了戚瑶。 我想，当时我在青林镇受伤，守在手术室门口的她，也是今日兰娜这番模样吧。 造化弄人，经历了这一次苦难，我想，兰娜也大概率不会再支持陆凯的江湖事业。 在这一刻，我突然理解了戚瑶的想法。 树倒猢狲散，再牛的大哥，死了，就是死了，入狱了，弟兄们也就都跑了。 人一旦死了，之前付出那么多的努力，赚那么多的钱，也都是泡沫虚影。 多少位江湖大哥，在刀口舔血中拼出来，名满江湖，到头来，大富大贵的日子没过几天，被仇杀，或者锒铛入狱了。 混我们这一行的，心中有贪念，很少有善终。 “看吧，我给这小子算过命，那老头说这小子是将臣之命，硬的很，缅北都能闯回来，这不算个事。”听到陆凯没有生命大碍，惊喜之余，我也连连开口。 “喜事，只要人活着，其他都不算什么。” 刘野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真情的笑容。 那份真情，自从我和他相识，再到为他办事，他从未对我流露过。 世人都说刘野是小人，背叛兄弟，是一只没有感情只有利益的冷血动物，如今看来，他有真情，他对陆凯是真心交朋友。 “大雷，去把费用交一下。” “是。” 刘野将手中的包递给了一旁的大雷，大雷接过包，转身离去。 说句实在话，刘野对待自己的弟兄，是很不错的。 当初我在他手底下办事，出手也大方。 “既然陆凯没有大碍，我们也不要守在这里了，小秋也愿意掺和进来，我们就找个地方，坐下来一起聊聊吧，卿叔你看可以嘛？。” 刘野提出建议，他是一位聪明人，他在帮胡少卿说出胡少卿心里的想法。 胡少卿与陆凯无亲无故，没理由守在这里做无用功。 “嗯。”胡少卿点头。 我们三人之中，最富有话语权的男人，当属胡少卿。 论实力他最强，论资质，他最老道。 而且，他的目标只要报仇，不涉及任何利益，实力强，却不争的人，自然更容易受到尊敬。 第四百八十二章 五天后的日子 “好，自打与卿叔相识后，我一直没尽过地主之谊，今天我做东，我来安排。”我大包大揽的安排着。 “嗯，小秋有心了。” 胡少卿的面子不能驳，况且我已经应下了胡少卿的邀约，自然要尽可能的和他相处融洽。 “卿叔，稍等我一会，我交代一下。” “去吧。” 挤出一抹歉意的笑容，我走到焦急等待手术室门口的胖子一行人身前。 “娜姐，陆凯这边没什么危险了，刘野和卿叔都在，我去招待一下。”我先是对兰娜略带歉意的说了一声。 作为兄弟，陆凯还没出手术室的门，我就要离开，这一点，是我做的不到位。 同时，刘野作为大哥的，也在这点上做的不到位。 只是大家都迫于无奈，明明知道等在这里也是苦等，作为兄弟的我，和作为大哥的刘野想法都是一致的，都想等着看陆凯一眼，看见他真正的平安。 只可惜，我们都不是这里的主角，胡少卿才是。 “没事，小秋你先去忙，别让卿叔等久了。” 得到兰娜的回复后，我将目光落在了胖子的身上，笑骂道：“胖子，你们就留在这里等陆凯吧，大男人的，还哭了，完犊子样吧。” “哎呀，我这是真情流露。”胖子辩解道。 “对了，帮我订个饭店，就订在丹阳宴吧。”我交代道。 “好。” ........ 丹阳宴虽不及闫丹丹的海岸庄园，但在我们市的特色菜饭店，无论是档次，还是味道都能排进前三。 而且在选餐厅的时候，我特意避开了龙坤旗下的饭店，以免不必要的误会。 胖子办事，向来是面面俱到，无论从哪个方面的服务，我们这桌都属于vip的特级招待。 “感谢小秋的招待啊，哈哈哈，二十出头的年纪，靠自己的努力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有本事，我儿子要是能赶上你一半，我就知足啦。” 胡少卿举起了面前的酒杯，对着我与刘野示意一下。 “哎，卿叔过奖了，贵公子有您的优良基因，也一定是人中龙凤。” 顺着胡少卿的夸赞，我同样客气且真诚的拍了一个马屁。 虚荣是人性的弱点。 恭维的话，只要赞扬对了点，所有人都爱听。 社会，江湖，皆是如此，你想要得到别人的喜欢，想要和别人快速拉近关系，夸赞是必不可免的快捷方式。 只有一些迂腐的傻瓜，才会用‘活着真实’‘不虚伪’‘高风亮节’等字眼，来掩盖他们不去夸赞别人的‘高尚’心理。 有些人的确活着真实，但大部分，是掩盖羡慕和嫉妒的借口。 胡少卿的确很厉害，他能从一个落魄到，被贴上‘终生不得重用’六个大字的落魄官员，短短几年内，成为雄霸一方的大哥，这是本事。 “哈哈哈，文杰与小秋都很优秀，我像他们这个年纪，每天还喊砍喊杀，动不动就蹲号子呢，现在的年轻人，了不得呀。” 刘野是只老狐狸，他随口一言，利用贬低他自己的当年，将我与胡少卿的儿子，同时抬高。 刘野还是刘野，那个我一直效仿，一直想要超越的大哥。 “来，大家一起喝一杯。” 在胡少卿的带头之下，我们众人共饮一杯。 不知为何，跟这群大人物们谈事情，都有一个习惯。 就是吃饭的过程中，从来不会谈事，只有到大家都快吃完之后，或者是到了下一场，才把事情摆出来谈。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内，我们都在把酒言欢，关于横河的问题，只字为提。 胡少卿今天很性情，跟我们聊起了他过去的十几年。 如何从一位科室的普通人员，一步步爬到科级，处级，成为一方官员，再到后来的游街运动，被抓进去蹲大牢。 出狱后的另寻出路，一步步从小马仔，再做到矿产大佬，这些年他所受的苦，和经历的危险。 这些，本应该是胡少卿的秘密，对于一个江湖人来说，不堪的过去，卑劣的手段，永远都不能讲，就像所有人都不清楚，王华是如何被我算计致死的。 这件事多我来说，不光明，我永远不会再跟任何人提起。 而胡少卿却一览无遗的摆在了桌面上，他用的手段，是多么的卑劣。 他很性情，讲述的，也都是江湖。 “其实，那个时候真的吃了很多苦，我不比你们，出狱之后，我一无所有，老婆也进了别人的怀里，看着昔日百般讨好的手下，一个个的奚落，嘲讽。 四十岁的男人，不像年轻人能拼能闯，我的干劲在监狱中早就磨平了，那段时间我身无分文的流浪在街头，过上了乞讨的日子，我真的想过放弃生命，支撑我活着的信念，就是小杰，还有报仇。 现如今，小杰也长大成人了，不用我操心，我心里的执念，就剩大仇未报了。” 说到这里时，胡少卿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的心酸。 再次抬起头时，他目光咄咄的看向了我与刘野：“还有五天，就是我哥哥的忌日，我想在那一天给他们一个交代。” 胡少卿铺垫了这么久，终于发话了！ 这是在告诉我们行动的即将开始，让我们做好准备。 而且，他会为了这次的报仇，不顾一切。 在说到最后那句话时，他眼中的滔天戾气，让我感受到恐惧，他斯文优雅的外表下，果然是一颗残暴凶戾的心。 “卿叔，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刘野在附和胡少卿后，将询问的话语，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对吧，小秋？” “对。”我同样一口应下。 不过，胡少卿隐忍这么多年的报仇，他一定有完美的计划，既然我已经答应会帮他，自然要明白自己会不会再次被利用：“卿叔，这次报仇，你一定有着周密的计划吧，方便说一下吗？” 面对我的询问，胡少卿眼皮抬了抬，那张喝完酒后，略显苍白的脸，无任何生机般，朝向了我：“没有任何计划，放心，我们不涉及利益，卿叔不会坑害任何朋友。” 第四百八十三章 最后的倒计时！ 没有计划？ 他只是拒绝了我的问题而已。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或许真如胡少卿所言，他没有害我之心，但他一定是对我防备的。 我不相信他苦苦等待十余年的复仇，会没有任何计划，他只是不愿意告诉我罢了。 “行，那我等卿叔安排。” 既然胡少卿不愿多言，我自然也不会多问，问，他也不会讲。 “喝酒，上一次跟卿叔喝的不够尽兴，今天咱们不醉不归啊，哈哈哈哈。” 眼见气氛变的尴尬，我立刻举起酒杯，希望利用酒，来从新活跃气氛。 “不喝了，老啦，不比你们年轻人了。” 胡少卿摆了摆手，恢复了平静时的优雅，他微笑着，掐灭了指缝中的半支香烟，站起了身体：“你们先喝，我去一趟洗手间。” 看着胡少卿离去的背景，微微佝偻的脊柱，我却莫名的感到一阵凄凉。 五十多岁的人了，我难以想象，这位有执念的男人，到底会用什么方式，来报胡家五少爷之仇。 胡家与洪斌集团的碰撞，又到底会是谁生谁死？ 杀害胡家老五胡少锋的罪魁祸首，用复合弓将胡少锋钉在树干上的大胜，已经被我办掉。 手刃敌人，胡少卿已经不能亲手做到，但导致胡少锋之死的背后大手，是洪斌。 这仇，他全部记载了洪斌的身上。 一场横河县惊天动地的风浪，即将拉开帷幕。 胡洪之怨，开始最后的倒计时！ 十几分钟后，胡少卿再次回到房间，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容：“让各位久等了，哈哈哈。” 闻声看去，胡少卿相比于离开之前，脸色似乎更显惨白。 酒精就是如此奇妙，有些人的体质喝完酒，脸会红润，像是猴屁股一样。 有些人喝酒，会面不改色，还有一小部分，喝完酒脸色发白。 我喝完酒，就属于会脸红的那一种，只是红的不会太明显。 胡少卿并未从新坐到座位上，他拿起酒瓶，自顾自沾满了酒，举于胸前：“刘野，小秋，我那边还有些事，就先失陪了，感谢你们的支持，我代表胡家，敬你们一杯。” “敬卿叔。” 端起酒杯，我们几人，包括大雷在内，纷纷站起身，举起酒杯。 酒杯在实木的桌面上，轻轻一磕，表示碰杯，随后手臂一台，将酒猛的灌进了嘴中。 不知为何，这些大人物们都喜欢白酒。 白酒对于我来说，堪比巨苦的中药难以下咽，我不会喝白酒，只能仰起脖，猛的向下灌。 不会品白酒，所以我喝的速度，是最快的。 火辣辣的感觉，刚刚进入口腔，就顺着食道流入胃里。 “嘶，哈。” 放下酒杯，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嘴中发出一声难忍的叹声。 一股浓烈的白酒气息，从口中散发而出。 杯口朝下，我看向胡少卿，示意我杯中的酒，已经喝光。 看着胡少卿仰头灌酒的动作，我刚刚放松开的眉头，不免又微微皱起。 透过酒杯的映射，我看到他的鼻孔边侧，有干涸的血迹。 又是鼻血，他怎么每次喝完酒都流鼻血呀，怪不得去洗手间的时间，那么长。 “哈，小秋好酒量，年轻就是好啊，哈哈哈。” 胡少卿放下酒杯，对我和善一笑。 我同样回以一笑。 胡少卿作为今晚饭局的主角，他都离开了，我们其余人，自然也没有逗留的必要。 买单的问题，胖子已经处理过了。 有胖子这位‘贤内助’我也过上了大领导的日子，到哪里都能签单，吃饱后，抬腿就能走。 目送胡少卿离开后，我与刘野结伴而行，朝着医院赶去。 陆凯还在重症监护室，我作为兄弟，他作为大哥，心里都惦记着。 车内，刘野抽着烟，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落雪，长叹一声：“哎....又是一年落雪寒冬，时间过的真快。” 我没有做声，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象。 “小秋，去年这个时候，你还是个靠手艺吃饭的小千手，我还记得那晚，你被小黄毛按在地上，你那不服输的模样，当时我就觉得，你这小子，挺有意思。” “恩，我也记得。” 回忆，被刘野短短的两句话勾起。 去年，就是这个时候，师父被剁手，我扛起了养活一家的重任，我很幸运，出千的第一天，紧紧用了师父给的几十块钱，赢了上千块。 当时，拿着那小小的一千元，我是那么的兴奋，快乐和幸福。 感觉有了那一千块，我就拥有了一切。 那时，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少年得志，变成一位大哥，成为一位富豪。 那时候我认为，只要能养活一家人，让师娘能高看我一眼，觉得我是一个有用的人，我就满足了。 如果换做是去年的自己，我或许早就收手了，我也知道生命的可贵，更知道我们这行的凶险。 人心不足蛇吞象，我想要的越来越多了，我所拥有的，永远满足不了我的欲望。 我现在有钱了，我的钱足够我安稳度过余生，但我却一点都不快乐，甚至是被压力压到喘不过气。 “野哥，那个时候，若是没有你的帮助，不会有我的今天。” 这句话，发自我的肺腑。 如果没有刘野的出手，被小黄毛抢走那些钱，我身无分文的回去，一定会被师娘赶出来。 而我，一定会满世界的找小黄毛报仇。 那样，我只有两种下次，打赢了去坐牢，打输了，就真的输了。 我能走到今天，也要多亏刘野给了我一个平台，如若不然，我或许还像师父一样，挨个赌场去出千，去骗，维持着并不富裕，也比普通家庭强一些的生活。 “我曾经一度认为，你会与陆凯一样，成为我的左膀右臂，你现在的发展，超乎了我的想象。”刘野的目光，始终是看向窗外的，香烟被他叼在嘴中，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 微微偏过头，将目光落在刘野的脸上。 我不明白他这段话，意欲何为，单纯的回忆，和感情牌？ 第四百八十四章 毒刺 谈感情，聊回忆？ 不，不，不。 刘野从来不是一个性情的人，我相信他有真感情，但他的感情都是封闭的，锁住在他的内心。 能向他人倾诉的感情，在他那里，多半是一种达成目的工具。 反正我不认为，我和他的关系，可以融洽到他向我倾述回忆。 “野哥，你是一个当大哥的人物，而我，也有当大哥的野心。”我直言说道，我从加入他那天开始，我就有我的野心，我从未想过当他的小弟。 或者说，我从来没想过当任何人的小弟！ 现如今，我们两人已经站在了同一起条跑线上，他有他的班底，我有我的兄弟。 不敢说我的势力比他强，至少不会弱他太多。 “野心，呵呵呵，野心啊！”弹了弹烟灰，他的嘴角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 像是自嘲，而我又看不透。 那么一瞬间，我是觉得他在暗讽我，又不像。 车内再度陷入宁静，周围车辆的喇叭声，以及顺着下场的车窗缝隙吹进车内的晚风呼啸，更显此时气氛的诡异。 刘野咬住烟嘴，烟头上的火光，明亮的维持了几秒后，他将烟头顺着窗口丢了出去。 缓缓的吐出烟雾，浓浓的烟，顿时弥漫整个车厢内。 “小秋，你知道我真名叫什么吗？”突然，刘野饶有兴趣的偏头看向了我。 与他对视，我很是诧异。 我知道刘野不是他的真名，而是一个外号，因为他这个人从出道起，就有野性，有野心，所以大家都叫他刘野。 至于刘特勒，同样不是他的真名。 我曾经在饭桌上，与胖子聊过这个名字，我最开始真的以为这是刘野的真名，在我看来，可能刘野的父母很洋气，或者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直到胖子听到我的说法，无情的嘲笑过我后，才跟我解释了一下，所谓的特勒，到底是什么名字。 二战的发起者，来自维也纳的落榜美术生，那位被胖子甚至是全世界称之为恶魔的男人，那是他的名字，阿道夫·希特勒。 在胖子像我解释之前，我一个农村走出来，没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混混，从未听说过这位恶魔的名字。 而刘特勒三个字，我想这个外号，是别人形容他同样是恶魔。 对于刘野的真名，我是真的不了解。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等待他的答案。 “那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习惯叫我刘野吗？你知道这个外号是怎么由来的吗？”刘野复杂的笑容逐渐扩大了些。 “因为你有野心，一直想做大哥？”虽然我打心里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当话到嘴边时，又不是很确定。 “呵呵呵，如果我的野心都摆在名字上了，你认为洪斌会留我到现在吗？” 面对刘野带有嘲笑意味的询问，我不置可否的列了列嘴。 他说的没错，如果野心都摆在名字上，成为众人皆知的事情，那么洪斌不会留他到现在，哪位大哥都不想让自己的手底下，有一颗定时炸弹。 像我们跑江湖的，规矩多，讲究多，忌讳也多。 亘古至今，从以前土匪草寇，到而今的黑色势力，只要你踏上江湖路，你可以不懂大部分南春北典的黑话，但有三个禁忌，必须要知道，那就是勾二嫂，着红鞋和洗马揽。 这三点，无论触碰到哪一条，都是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勾二嫂、着红鞋、洗马揽，皆属于南春北典，江湖人称春典中的黑话。 分别指，勾引兄弟媳妇、出卖兄弟、吃里扒外，抢兄弟的手下或者地盘。 刘野出卖和尚，就算是着红鞋，而王华的背叛，他就是在洗马揽。 刘野有前科，他出卖过和尚，已经着过红鞋，深知这一点的洪斌，一定会对刘野多加防备。 我相信，如果洪斌早就看出刘野的野心，或许早就办他了，不会留他到现在。 一个能着红鞋的混混，自然也会洗马揽。 就像我和刘野的关系一样。 如果最开始刘野就猜到我的野心如此之大，他早就会将我碾死在摇篮里，会比我碾死王华，更加直接。 “不会。” 野心摆在脸上，洪斌早办他了！ 拿出一根烟，我递给刘野一根，虽然他刚刚抽完，但我知道，他有话要讲，他想讲述他刘野外号的来历。 回忆往事的时候，性情之余，一根香烟，是很好的情绪发泄点。 刘野接过烟，我帮他点燃后，又自顾自的给自己点了一根。 降下车窗，拿烟的手搭在车门上，烟雾，顺着车窗，缓慢而细长的飘起。 “我本名叫刘弘建，其实刘野这个称号，我不想背，每次想起这个外号时，都会让我愤恨，只是大家叫到现在，我也习惯了而已。” 刘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望着窗外飘起的雪花，讲述起这个外号的起源。 “我猜你应该知道，我和你一样，最开始都是靠在赌局上做手脚混生活的。 只不过我千术不如你，你有师父教，而我没有，只能靠自己研究的几把刷子，摸个黑，换几张牌，好在那个年代，没多人懂，也能糊弄几个傻子，搞些小钱花花.....”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刘野之前的身份，没想到他居然也是靠在赌桌上出老千混生活的。 现在得知刘野的最初职业，回想起来当初我被他与兰娜设局，拉进场子里，和兰娜对峙的那场三局两胜的赌桌上，他看出我出千，让我意外。 我就知道，他多多少少有这些方面的本事。 毕竟以我的手术，普通人就算在明知道我会出千的情况下，也看不出我的手法，而他能。 我跟刘野也在一桌上玩过牌，却没见过他用手法，听他的言辞，他的技术就属于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半愣子。 他那种手法，放到现在赌局上，一定是被剁手的命运。 我静静的抽着烟，等待刘野的下文。 “我的技术，算不上老千，但也有点手法，赌了很多次小局子，没有失利的时候，渐渐的胆子也就大了，敢去大场子赌了，结果呢，就是我被抓了，后来，我就有了刘野这个外号，哼呵呵。” 刘野没头没脑的讲到这里时，他大口大口的嘬着烟。 我则是云里云雾，询问的目光始终盯着他的脸，想了解有没有下文。 终于，在猛吸了几口烟后，他眼神变得锋利和幽怨：“他们想剁我手的，想让我变成一个残疾人，我苦苦哀求，他们都无动于衷！” 见刘野说到这里停顿了。 我开口问道：“后来呢。” 他略带戏谑的目光看了看我，又弹了弹烟灰，嘴角一扯：“后来，你师父余长勤，他出面帮我讲了几句话，对方答应放过我，但对方提出了一个要求，一个践踏我尊敬，让我没脸做人的要求......” “我师父？” 当听到我师父的名字时，我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件事还和我师父有关系。 理应我师父救过他，两人相处应该不错，那为啥我师父之前还警告过我，让我离刘野远点呢？ 怀揣着疑问，我询问道：“什么要求？”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冒昧，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刘野都习惯了这个外号，自然也释然了。 况且他今天能提起这件事，就证明，他会跟我讲述所有的一切。 “他们让我当着众人的面，喊一百声：我，刘弘建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杂种！ 我还记得你师父替我求情，当时吴二强说的那话：今天这个野杂种不喊，谁的面子都没有，我必须剁这野杂种一只手！ 我没得办法，为了保住手，我只能含着泪，喊出这句把我绑在耻辱柱上的话，你理解不了我当时的心情，也没有看到吴二强他们的笑容是多恶心，这是我一生的耻辱！” 这件事发生过去这么多年，我依旧在刘野的声音中，听到了浓浓的冰寒杀意。 听到刘野的讲述，我的心也随着沉了下来。 那句：有娘生，没娘养的野杂种，或许对我们这些人来讲，喊一喊，无关紧要，没有多大的面子可以丢，相比于断手，差的太远。 但，这一百句，就如同一百根毒刺，让刘野一遍遍的插进自己的心脏。 “后来，我让吴二强的孩子，变成了有爹生，没爹养的狗杂种！呵呵！”声音中，冷如寒霜，却又带着嘲弄和戏谑。 那种深入骨里的恨意，听在我的耳朵里，都不禁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以刘野的手段，我能想象到吴二强的下场，死亡，或是重度残疾。 不过，我并不为吴二强感到惋惜，他侮辱了刘野的人格，侵犯了刘野心内最薄弱的地方，他罪有应得。 因果报应，因是吴二强一时兴起，抱着玩笑的心态而种下的恶因。 所以，他要自食其果。 可怜的，只是吴二强的孩子，一个无辜的孩子，却承受了刘野所遭遇的痛楚。 第四百八十五章 刘野的身世 刘野的身世，一直是忌讳，却不是秘密。 横河县就这么大，有些消息一旦传出去，闹过热闹，也就无法挽回。 刘野的出生，是政策的失败，也是那一代人的悲哀。 刘野和他的母亲，都是那场革命的牺牲品。 刘野的老爹，是星林镇五队村的村长，地址就位于横河县，县北，四喜棋牌室附近的那片地。 九四年两镇合并一县时，因五队村的位置，属于星林镇附近，所以包括五队村在内等周边几个村，一并划进了横河县。 这个故事的起源时，发生于六十年代。 为尊重刘野的母亲，在这里我化名称她为小梅，一位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青年。 那个年代，提倡农村经济组织化，以农村为个体，成立农村生产队。 而做出一村之长的刘野爹，在村里有着很高的地位和很大权利，小梅又是一个优秀的知识分子。 父亲是村长，母亲是来自城里的知识青年，刘野的家庭，本应该是幸福且美满的。 不过，这一切只言片语的文字来看。 或许当我提到刘野的家庭背景时，你们能联想到戚瑶家当年的美满。 至少戚瑶，父母相爱，曾过一段幸福的时光。 而刘野的家庭，从组成的那天起，就是灰白的，注定走向灭亡！ 刘野的父亲，在生下刘野的那一年，已经年过四十，并不是晚婚晚育，那个年代的年轻人，十几岁，二十出头结婚，再正常不过。 在生下刘野的那年，他父亲的大女儿，都已经成年了。 没错，刘野的父亲，除了小梅外，早在二十年前已经结婚生子。 而小梅在生刘野那年，刚二十岁出头，是一位来自城市的清秀少女。 最初，我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同样诧异，不明白刘野的妈妈，年纪轻轻，还受过高等教育，为什么会嫁给刘野的父亲，一个结婚，有媳妇，有孩子的老头！ 就因为他是村长？ 不不不！ 那时候鲜有拜金女，喜欢大叔的少女更是罕见，这两点对于那个年代的女性而言，是一件被耻笑的龌龊事情。 况且，一个村长而已，在小梅的身份对比下，只是芝麻小官。 要知道小梅是浙江杭州人，地地道道的市里人。 那年头，城市人和农村人的差距，是有着巨大区别的。 小梅的父亲，还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退休后，也有份体制内的工作。 小梅的家庭条件强过大多数普通人。 按常理，一位东北农村的村子，和一位浙江的花季少女，在那个交通并不便利的年代，两人本应该一辈子都没有任何交际的，小梅，应该会嫁给一个工薪阶层的男孩，恩爱，幸福，小康的度过余生。 只可惜，命运很多时候，都不由自己所把控。 一个错误的决定，一场不应该发生的革命，毁了小梅的一生，而从这个错误的开始到结束，小梅都是被迫了。 那个年代，随着一声口号的响彻全国，掀起了一股热浪。 ‘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有大作为的！’ 当口号响起后，知识青年下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正直青村年华的小梅，作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城市知识分子，成为了需要响应口号的对象。 知青下乡，在口号，与喊口号的伟人光环下，成为了一种荣誉。 哪怕小梅是拒绝参与这次活动的，但在淳朴人民，为国争光的家庭荣誉下，她只能被迫的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将她推进深渊、火坑中的人，正是她引以为傲的父亲，那位甘心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民族英雄！ 小梅是浙江人，一位地地道道的南方姑娘，在为家争光和父亲的严厉命令趋势下，她踏上不远千里的路程，来到了东北的黑土地上，成为了星林镇五队村的一员。 那个年代的我省，黑土地，北大荒，是极具盛名的省份，这里充满了机会，在大多人青年的眼中，东北才是奋斗的根据地，而并非现在的北，上，广，深。 最初小梅是抱有梦想的，想在这片黑土闯出一片天，让家中的父亲，为她自豪。 但很快，南北差异的饮食文化，气候，让小梅难以接受。 夏天还好，除了干燥之外，一切都能接受。 但是到了冬季，寒冬以至，不会织毛衣，絮棉袄，不懂得攒柴火，烧炕的小梅等一众青年，在这里备受煎熬。 好在东北农村人骨子里的热情，让这几位下乡的青年，找到了家的温暖。 日复一日，从小娇生惯养的小梅，在煎熬无数个夜晚。 看着别人家的亲人团圆，思乡之情涌上心头。 小梅终于忍受不住，提出了回家的想法。 但这是知识青年下乡，不是知识青年旅游，远赴千里，岂能说走就走？ 于是乎，小梅找到了刘野的爹，也就是当时的村长。 在他眼中，村长是一个好大叔，带人和善，而且村长是村长最有权利的人，小梅想找刘野的爹寻求帮助。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刘野的爹答应了下来，而作为要求，他提出了动物本能的欲望作为交换条件。 一个在农村生活一辈子的老男人，在看到貌美如花的城市姑娘，尤其南方姑娘多半温柔的性格，刘野爹早就动了心。 相比于炕头上的黄脸母老虎，小梅就宛如天上的神仙，让刘野爹垂涎欲滴。 最开始，小梅是拒绝的。 可自从刘野爹将心里想法说出来后，就像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了，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和无数次。 哲学上讲，说出心里话，捅破窗户纸属于质变，再之后的‘骚扰’属于量变。 本质发生变化，胆子也就大了。 刘野爹开始多次对小梅表露想法，并且保证会将小梅送回浙江。 看着一望无际的寒冬深山，想着杭州家中的父母，以及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下乡活动，小梅最终相信了刘野爹的鬼话。 奉献出宝贵的第一次后，小梅曾无数次的催促过男人，迎来的是敷衍，还有又被一次次的索取。 其实在小梅的心里，知道逃离是渺茫的，可自从奉献过第一次后，她就可以为了渺茫的机会，付出更多次，只求一个奇迹的出现。 时间一天天过去，等待小梅的不是从回家乡的希望，而是日渐变大的肚子，小梅怀孕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 看得见山，放得了马 肚子一天天变大，小梅开始躲着村民，甚至是足不出户。 我想，她曾无数次乞求过刘野爹，得到的，也只是敷衍，或是哄骗，因为刘野爹想要这个孩子。 纸终将包不住火，临近降生的日期，终于，这件事隐瞒不住了。 事情在五队村闹的沸沸扬扬。 城市知识女青年寂寞难耐，勾引已婚老村长，不守妇道，等等的标签都贴到了小梅的身上，让这位受害者，蒙受了冤屈。和无尽的指责。 反而没有人责怪，那位欺骗少女的禽兽村长。 此事，在五队村，乃至星林镇都引起了一时轰动。 人类是需要消遣的，来缓解精神压力，现代人有手机，电脑等等精神鸦片作为支撑。 那个年代，人们连黑白电视剧都没见过，他们消遣方式有限，而八卦又是人性的本能。 很快，各种各样的版本，铺天盖地的传遍十里八乡。 舆论的力量是可怕的，众说纷纭，添油加醋，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但无一例外，都是在指责小梅，为村长的原配夫人，为村长被破坏的家庭，甚至是为了村长而鸣不平。 没错，有不少人站在村长的一方，并非是他们忌惮村长，也并非是他们认识村长。 趋势他们评头论足，让花季少女蒙受不白之冤的是他们骨子里的思想，那时候，没有男女平等之言，男人，就是家中的一片天。 好在，镇里的老中医把脉说小梅怀的是男娃娃，得知此消息的村长大喜，他愿意接纳小梅，村长的媳妇，也破天荒的同意下来。 这种事，即便放到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也是不能被接受的事情。 小梅被接进了村长家，在那里，她没有获得村长的体贴，和大房的照顾，而是成为一家的丫鬟。 在村民的指责嫌弃，以及村长家人的冷冰对待下，小梅生下了刘野，并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刘弘建。 在生下孩子几天后，小梅便消失了，消失东北的茫茫深山之中，至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刘野从生出来，就没有见过他的娘长什么样子，好在刘野是一个男孩，而刘野的大妈妈（刘野爹的正房）生下的孩子是女儿。 在那个将传宗接代视作比天大的年代，老来得子的刘野爹，对这颗独苗算是疼爱有加。 虽然家庭上，刘野爹并未亏待他，可每到刘野走到街头时，在周围邻居的鄙夷中，带着可怜的眼神，和窃窃私语聊的话题，让刘野的幼小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童言无忌，上学时期，很多同学孩子，在听到家里人偶尔将刘野的家室，母亲，当做津津乐道的话题时，他们记载了心中。 听着父母亲人们，都说刘野的娘跑了，说刘野的爹是畜生，说刘野是没娘养的野种，等等背后的言谈侮辱，被那些童言无忌的孩子们，搬到了学校里。 他们效仿着家里大人的语气，一口一个野种的叫着刘弘建。 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在那种环境压力下成长的刘弘建，心中早以发生了改变，他能有如今的成就，是一件幸事，至少他只是做了一个混混，一个江湖大哥。 他没有心灵扭曲的去做悍匪，强盗，杀人恶魔。 如果你是一个身体健全的正常人，当你有侮辱你，嘲笑你，说你是瘸子，是残疾时，你不会介意。 但如果一个真正的残疾人，面对这种讽刺和嘲笑，他们内心一定会愤怒，会自卑，会感到耻辱。 刘野就是这种‘残疾人’，可那些恶毒的人，却在他引以为耻的伤口上，撒盐的同时，还吐了一口痰。 “自从喊过那耻辱了一百声后，我有了这个外号，刘野，哈哈哈哈哈，一个听起来似乎很霸气的名字，哈哈哈哈。” 刘野猛吸了一口烟，火光持续快速燃烧，一截长长的烟灰，在烟身上，飘落而下，顺着窗外吹进来的风，刮的四处飞扬。 刘野笑了，笑了极为讽刺，无比自嘲。 刘弘建，刘野！ 原来刘野的野，从不是野心的野，而是野种的野！ 我没有再看刘野的表情，特意的回避掉目光，抽着烟，我没有搭话，这种事情，不需要安慰，也无处插话。 “小秋，其实那天夜里我能出面帮你，除了陆凯这层关系外，也是看在你师父当初替我求情的面子上。 你师父当年也辉煌过，能混到而今这个样子，还蛮惨的，好在你这个徒弟出息了。” “我师父？他不会也是个跑江湖的吧。”我先是诧异，随后打趣的说了一句。 我一直都觉得我师父不是一般人，毕竟跟他出去混的时候，能感觉到有个别人会对他很尊重，并称呼他一声；于哥。 只是我师父一直待人友善，友善的人，往往能得到尊重，那时候什么都不懂的我，也就没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沾点江湖气息。 刘野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在他眼中，我问的话，与他今晚想跟我谈的事，毫不相干。 “小秋，我晓得你知道我的家室，也明白野种两字对我的耻辱，这不是什么秘密，今天跟你讲这些，我就是想告诉你一点。” 刘野语气温柔的说到这里时，他停顿了一下，手，重重拍在我的大腿上。 对望我的眼眸中，充满了杀意，这种杀意与先前提起吴二强时，一模一样！ 他语气冰冷，一字一顿的缓缓开口了！ “看的见山，就放得了马，只要我刘弘建一天不死，山就还在，马也跑不掉！！” 他以山比作县北，以马比作生意，此言一出，我的表情僵硬在脸上。 刘野，从来都是一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是我心之所向的江湖大哥，我最初的奋斗目标。 他想来做事滴水不漏，在目的达成之前，不会袒露半分，如今他一反常态的摊牌，已经让我遍体生寒。 那眸子中的杀意，让我畏惧。 我屁股底下坐的是凌志轿车，是刘野的凌志，开车的，以及副驾驶坐的，都是刘野的人！ 第四百八十七章 恐惧 我在这一刻好像懂了些什么，刘野似乎想要杀我！ 只要车开到偏僻的路段，刘野想要杀我，甚至掀不起一丝波澜。 这种想法刚在心中产生，就不由自主的无限扩大，越想，越让我毛骨悚然，浑身的汗毛都忍不住的根根竖立。 “野哥，你.....” 恐怖的想法由心而生后，我慌乱到不知该如何作答，与他对视的目光，让我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努力的吞咽下卡在喉咙的口中，剧烈的心跳、激动的心绪，和汽车的晃荡，让我一时间有些反胃和想吐。 我不是晕车的人，我是真的恐惧紧张到想要干呕。 省城事件中，面对蟒蛇时，我都不曾有过这种反应。 死在蟒蛇手里，是我赌输了，我有准备，但如果死在刘野的车里，我不甘心！ “哈哈哈哈，小秋啊，小秋，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又戛然而止，微弱光芒的映射下，刘野那张脸，如幻境一般，让我感觉到不真实。 刘野的样貌很帅，他是一个很注重外表形象的人，黑色的衬衫上无一丝褶皱，细长的脸颊轮廓感分明，头发，整齐的倒背在脑后。 可他的样子，却让我在这一刻联想到神话人物，黑白无常的黑无常，我认为，他想锁我的命！ “洪斌很强大，但我不怕他，而你李彦秋，是真的让我怕了，上一个让我产生恐惧的人，还是胡少锋。” 我的大脑快速运转着，分析起刘野话中的意思，我为什么让他产生恐惧，还有，胡少锋是不是这句话的重点，如果是，那么......胡少锋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坟，他真的想办我？！ “野哥，你说笑了。”我只能尴尬，而又装出浑然不知的，敷衍着，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 “李彦秋，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幸运，远比我幸运的多，出门有师父带，出道有陆凯帮衬，混上江湖还遇到了龙坤的赏识，还有闫妮妮也在背后鼎力支持你。 我知道，你还有你的班底，源帮，许老板的支持，你发展的太快了，快到让我恐惧！尤其，你他吗还是我刘野带出来的人！” 话落之际，刘野狰狞的笑着，将手，死死的按在了我的右手上。 而我的右手，已经伸向了后腰处，摸向了那把我随身携带的枪：“手别乱碰，会要你的命的。” 瞳孔骤然猛缩，恐惧不可抑制的浮现在我的脸上，我强装的镇定，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眼睛死死的盯着刘野，我嘴巴半张着，却什么话都不出来！ 他似乎很享受我的恐惧，他就那样一瞬不瞬，有些玩味的盯了我好几秒，他的样子让我由心的畏惧，我感觉好像是一个变态，他的那种表情，真的像一个恶魔，准备弑杀猎物前我作弄。 刘特勒？真的是恶魔的称谓吗？ “哈哈哈哈哈....” 突然刘野笑了，笑的很开怀，是真正的笑，应该是被我恐惧。慌乱的表情而逗笑。 笑过之后，他收敛起笑声，语气又恢复常态的温和：“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咱们兄弟之间，还有份义气在是不是？ 在洗浴时，你对我说的话，我还依稀记得呢。” 在洗浴的时候，我曾对刘野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即便不能并肩而谈，但我们依旧是将后背交给对方，依旧是你兄我弟。 但时过境迁了。 至于他口中的兄弟义气，也多半是扯淡，他不杀我的原因，多半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树立敌人。 我在吃过饭后，上了刘野的车，这是在丹阳宴经理目光见证下的，我出了意外，很容易就查到他的头上。 太子都不敢杀我，更何况是已经在横河占尽优势的刘野呢。 “我始终铭记于心，在我心底，你是兄，我是弟，虽不能如陆凯一样，但情分始终都在。”我真诚的眼眸望着刘野。 话，也是真诚的，他是我出道的大哥，从我最苦，最难的时候，他给了我平台，让我赚到了钱，可以抬头挺胸的在师娘面前做人。 也是在我被师娘赶出家门时，给我了住所，让我不至于露宿街头。 我李彦秋一直是看重感情的人，但而今这是江湖。 刘野，你讲过的！做了大哥后，很多事，真的就迫不得已！ 刘野仿若未闻我的话，他低下头，从烟盒中摸出一根烟，我识趣的帮他点燃。 在火光的照应下，我看清刘野那张充满疲倦的脸，他吸了一口烟，瘫椅在靠背上：“小秋，跟你讲这么多，是是作为哥哥的好言奉劝，你还太年轻，年少得志，未必是一件好事，不要浮躁。 你才在这条路上混了一年，而我已经混了十几年，而今，你当真认为我这十来年的摸爬滚打，都抵不上你这一年吗？” 微微眯起眼睛，刘野的话，的确提醒了我。 这一年来，路虽然坎坷，但我的发展，可谓是顺风顺水，让我在江湖的道路上，面对很多的江湖前辈，已经失去了敬畏之心。 是呀！ 我所看见的，不一定全是真的，我从来没混进过刘野的内部，却一直认为自己了解刘野的全部。 他的班底，他的背景，我还一无所知啊，我凭什么认为，我比他不差呢？ 或许，我真的小巧了刘野。 “我在这世界上本就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也只剩下这些弟兄，和江湖。 你打算碰我的利益，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县南我不管，但你李彦秋既然没踩在我脑壳上面去，县北，你就想都不要想！ 还是那句话，看的见山，放得了马，我刘野一天还在，县北就一天还在！” “恩，明白的野哥。”我点了点头。 刘野这是在警告我，我相信，如果我真的碰了县北的利益，他抓住机会，一定会要我的命。 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无亲无故，素未谋面的母亲下落不明，生死未知，父亲也在几年前没了。 至于他的大妈妈和同父异母的姐姐，刘野从未当过他们是亲人。 第四百八十八章 警告 女朋友罗茜，似乎跟和尚还暧昧不清。 不过，自从上次陆凯砍了和尚后，就没再五星镇的弟兄们口中听说过两人有来往。 刘野等了罗茜那么多年，我相信刘野心里是有罗茜的，两个人，分分合合在一起也十几年了。 她，应该算得上刘野挂念的人。 “野哥，你不是还有茜姐呢嘛，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呀，到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一定给你备份大礼，哈哈哈哈。” 事情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为了缓解气氛，我做出一副兄弟之间闲谈的态度，询问道。 然而，我的话并未达到我最初的预想。 当提到结婚这件事，刘野原本古井无波的脸，眉头却微微皱起，但很快，就被他很好的隐藏起来了：“再说吧，呵呵呵。” 刘野笑的很讽刺，他似乎从未想过结婚，又或者已经对婚姻失去了兴趣，也可能，是对罗茜失去了憧憬。 不过这些，也都只不过是我的妄加猜测。 “我们混江湖，打流的，有今天没明天，结婚，不负责任。”刘野长叹一口气，望着窗外的风景。 这句话也许是发自刘野的肺腑，又或者是在挽回刚才的失态，不过，这些都跟我没关系。 我提起这件事，只是没话找话的缓解让我难耐的尴尬气氛，刘野结不结婚，跟谁结婚，都不关我事。 他这句话，同样说进了我的心坎里。 我只有在做大做强，稳定的成为一方大哥后，或者有更好的出路，金盆洗手后，才会考虑结婚。 明天和意外，不一定哪个先来。 但凡刘野今晚动了必杀心，我都活着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不想让闫妮妮成为寡妇，让我孩子，成为有爹生，没爹养的可怜娃。 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停在了我市第一医院的门口。 我和刘野相继下车，来到了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内，有单独的专业医护人员陪伴，兰娜，胖子，都守在监护室的门口。 “陆凯怎么样?” 走到两人身旁，透过玻璃，我看到插着呼吸机，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的陆凯。 “野哥，小秋，你们过来了。”兰娜招呼一声，她的状态并不好，像似刚刚哭过，脸上的表情凄凉而无奈，眼睛里充满的红血丝。 见到她这番状态，我的心也随之阴沉了下去。 既然手术已经完成，兰娜与胖子还是闷闷不乐，提不起精神，这证明，陆凯多半是残疾了。 在江湖，被办，被砍残，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马震的右手，至今为止，连握住筷子，都是一件吃力的事情。 残疾，虽是我们这一行的常态，但并不代表有过心里准备，就会不伤心。 “凯子的后脑壳被砍了一刀，这刀挺深的，大夫说，如果陆凯明天中午之前醒不过来，以后醒过来的希望，就渺茫了......” 胖子微弱的声音，在这一刻，却如同惊天雷鸣一般，在我脑海中炸响。 也就是说，陆凯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如果成了植物人，那生与死的意义，就不大了。 抢救过来，在某种方面而言，还不如直接死去，活死人的状态，只是给植物人和其家人，都增添疼苦罢了。 “没事，我都说过，陆凯是将臣之命，一定能熬过来的。”我勉强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手轻轻搭在胖子的肩膀上。 “是呀，小凯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轻易倒下的。”刘野安慰着众人。 “嗯。” 大家的情绪，都低落了下来，再之后，也无人开口。 这一夜，包括刘野在内，所有人都守在了监护室的门前，等待着陆凯的清醒过来。 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时而坐下，时而站起去病房门口观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渐渐的，我从最初的焦躁不安，也安静了下来，疲惫的坐在长椅上，耷拉个脑袋。 眼睛闭上，又强行睁开，朦胧而虚幻。 “陆凯醒了！” 终于，当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木讷的分神时，耳边响起了刘野略显激动的声音。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一整夜的疲惫，和酒醒上劲，早让我的灵魂丢失，迷茫的抬了抬头，一脸茫然。 “真的哎，他的手动了，眼睛也睁开了。”这是第二道声音，是胖子的惊喜声。 “太好了，嗯....”这是第三道声音，兰娜喜极而涕的哽咽。 直到这时，我才猛的惊醒：“陆凯醒了？” 茫然的疑惑了一句，我猛的站起身，大跨步靠近玻璃窗，从中，我见到了陆凯。 此时的他，惨白无血色的脸上，眼睛已经睁开。 眼神虽然是迷茫空洞的，眼球却在动。 陆凯醒了，如同天降喜事一般，喜悦的情绪将所有的疲倦冲刷干净，我们欢呼着。 “我就说着小子命硬着呢。” 一直陪同在医院，直到中午，在医生的多番检查后，确认陆凯真的没事，我和刘野才离开。 闫妮妮拖了关系，所以陆凯是受到特殊照顾待遇的。 跟陆凯的手术医生聊天时，他说过一句话：陆凯能活下来，并且能醒过来，是一件极小概率的事情，当时将陆凯抬到手术台时，我作为医生，都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但一位专业的主治医生说出这番话时，足以见得陆凯伤势之严重，九死一生。 对方从拦下陆凯车开始，就抱着杀人的信念，好在陆凯命大。 也好在，医生医者仁心，没有放弃。 陆凯也足够福大命大，刀砍的太深了，就差几毫米，就足矣当场要了陆凯的命！ 虽然陆凯醒过来了，这道伤，在后来也给陆凯造成了极大的痛苦，他曾跟我和胖子提起过那种痛。 当时他戏称他的脑袋为天气预报，每当阴天下雨前，他的伤口就会痛，如同无数只蚂蚁啃食大脑，奇痒，奇痛，生不如死。 再后来，陆凯忍受不了折磨，在迫不得已之下，开始接触飘飘，每当痛苦来临之际，只有飘飘，能短暂的化解那种痛....... 第四百八十九章 猎人的出现方式 陆凯的仇，我要来报。 原因很简单，第一，兄弟义气，我这一生有很多的弟兄，但称的上真兄弟的，并不多。 陆凯和胖子，是我真心相待，甘愿两肋插刀的兄弟，胖子不混江湖，陆凯这的仇，我这个兄弟要给他报。 第二，办陆凯的人是左军，洪斌手下的人。 我办了左军，也同样是在表态，给胡少卿表明我的立场，在横河江湖上，宣布站队胡少卿。 回家睡了一下午后，我当天晚上，就决定着手去办这件事。 已经跟左军打过几次交道了，对于他的行踪，即便谈不上了如指掌，也知道从哪里可以找到他。 夜晚十点。 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左军常去的发廊，这家发廊的幕后老板是龅牙，但经营者的妈咪，是左军的情人。 还是那家熟悉了发廊，上一次，我就在这家发廊的门口，砍的左军。 “老二，辛苦你一下，进去看看情况。”我吩咐道。 二子爷在蒋志楠四兄弟中，是脑瓜最灵光的，也是看起来最斯文，最不像混社会的流子。 如果蒋志楠，吴晟进去，一定会引起里面人的警觉，砍人砍多了，他们身上多少都带着混江湖人的气质。 二子爷则不会，他那张青涩的脸庞，文弱书生的气质，更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好，大哥。” 二子爷应了一声，打开车门，朝着发廊走了过去。 二子爷不认知左军，但左军的标志性太强，辨识度高，他被我毁了容，那张脸，只要不是瞎子，都能认得出来。 二子爷很聪明，他没有径直的走进发廊，而是装出一副路人路过的模样，慢慢悠悠，闲庭信步的在发廊门口经过。 在走到发廊的门口时，他脚步微微放缓，偏着头，目光时而朝着里面看，时而故意躲闪开，但脚步，却很慢很慢。 这番姿态，完全就是一个懵懂少年，准备初尝禁果，花钱找嫖，又羞涩胆怯，纠结万分的模样。 “哎呦，老二的演技可以呀？”抽着烟，我略带笑容偏过头，瞟了一眼后座的蒋志楠，调侃道。 “切。”闻言，蒋志楠则是一副鄙夷的语气撇了撇嘴，道：“这逼第一次出去找娘们时，就这德行，本色出演，还原现场罢了，呵呵。” “哈哈哈，有点意思。”我真心的笑了笑。 他们这几个小兄弟也蛮有趣的，平日里互相骂着，损着，显然一副狐朋狗友的模样，但到了关键时刻，却无比的仗义，有事真上。 真实的兄弟，大部分都是这种状态。 目光再次回到发廊门前，此时，门口揽客的妈咪已经从发廊内走了出来。 她翘着屁股，扭着垮，即便在这大雪寒天，她穿着也是风骚露骨，上衣领口的拉链拉的特别低，哪怕在车内的我，都隐隐约约能看见那抹显露的白。 而这个妈咪，正是上次我办左军时，与左军暧昧的那个。 距离远，他们的声音也不大。 饶是降下车窗，也听不到他们的交谈，只能看见二子爷面对对方的邀请，先是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可做妈咪的人，哪个不是**湖，厚脸皮啊。 她们不怕被拒绝，就怕没生意。 见二子爷拒绝的态度不坚决，目光又时不时朝她的领口里瞟着，女人嘴角一笑，似乎已经胜券在握的挽起了二子爷的手臂，另一只手，挑逗而快速的隔着裤子，在二子爷裤子拉链处，摸了一把。 看着二子爷青涩害羞的脸，她如沐春风似的笑了。 隐隐约约间，我听到二子爷说了这么一句：“昂，那个，我就看一眼奥，没有我喜欢的，你可不能强来奥。” 半推半就中，二子爷走进了发廊内。 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二子爷是高手，他的脑袋瓜够灵光。 比我手下的很多弟兄要聪明的多，我还记得有一次办事，同样的情况，有个小子愣是进去玩了一圈，才出来报信，险些耽误了正事。 大概五分钟后，二子爷从发廊内走了出来，在妈咪的好言劝说，和极力挽留下，依旧态度坚决的拒绝了她们。 为了将演戏演到底，二子爷没有朝我们的方向走来，而是绕了一圈，才回来的。 车门打开，一阵冬天的寒风，伴随着二子爷坐上了车。 “怎么样？老二，人在吗？”我问道。 “不在，里面只有三个混混，在斗地主呢。”二子爷回答道。 “行，再等等看吧。”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左军有可能在与弟兄们喝酒，没过来。 我再等他几十分钟，等到十一点，如果再不来，我只能亲自进去问问了。 坐在车上，看着一个个急迫难耐，或是酒气十足男人走进去，又见得一个个满面红光亦或者垂头丧气的男人走出来，却始终不见左军的身影。 “那个大老黑我看他刚进去没几分钟，这么快就完事了，哈哈哈，那大体格着是中看不中用呀，哈哈哈。”后座，蒋志楠指着发廊门口，刚刚走出来，一脸垂头丧气模样的大黑胖子，肆无忌惮的嘲笑着。 莞尔一笑，我并不觉得事情的本质有多好笑，嘲笑男人的那方面不行，比扇他耳光，还要侮辱人。 我笑的原因，是大黑胖子的表情，确实挺逗乐的。 肥胖的脸盘上，五官紧紧凑在一起，撅着嘴，那德行，就好像丢了很多钱一样。 也确实，人家花几十块钱，能享受几十分钟，他花几十块钱，就享受几分钟，这跟丢钱，区别也不太了。 大黑胖子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发廊的门口，似乎在和里面的人说着什么，有点像争执，有点像商量。 “那好像是王海龙呀。”秦昊突然在我旁边副驾驶的位置嘀咕了一句。 “你认识？”我饶有兴趣的看着身旁的秦昊，问道。 秦昊点了点头，道：“嗯，他以前也是小黄毛的手下，后来他出去嫖总讨价还价，一来二去，小黄毛嫌他丢脸，就不带他玩了没，但这个人还不错。” 第四百九十章 大黑胖子 默默点了点头，出去嫖还讲价，的确丢人，但以王海龙的‘办事效率’而言，讲价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他的速度和时间，完全不耽误小姐接下一位客人，上个厕所的功夫而已。 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十一点了，却迟迟不见左军的身影，我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的等下去了，总不能他一晚上不来，我就在这里苦等他一晚吧！ 拉开车门，我冲着秦昊几人招了招手：“走吧，咱们也下去瞧瞧。” 在我的招呼声下，秦昊，二子爷，蒋志楠，吴晟，还有罗峥都下了车，蒋志楠四兄弟，这一次都到齐了。 后面面包车上的弟兄并没有招呼，二子爷也说了，里面就三个小混混在斗地主，对付几个小杂碎，根本用不上太多人手。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王海龙和发廊妈咪的谈话，也传入了我们的耳中。 “王海龙，你也是老顾客了，这点规矩还不懂，瞟妓的钱，还有往回要的吗？” 发廊内，是女人带有嘲弄和不屑的语气：“你自己不中用，你怪的了别人吗？我做这么多年生意了，还没听说，想玩第二次，还不想给钱的！” “不是，艳姐，那个我都说了，第一次我还没进去，它就出来了，这不能算哒，要不你退我钱，我又没碰那姑娘，这不算，要不在让我弄一次，反正我不管哒。” 王海龙硕大的身躯，堵在发廊的门口，看似五大三粗的体格，声音和语气，却如同一只小绵羊似的，其中还带了一些恳求的味道。 “找老娘退钱，你疯了吧你，钱肯定退不了，想玩第二次，得交钱！”发廊妈咪态度强硬。 “那....那我还不走了呢。”王海龙竟然在这时，直接耍起了无赖。 当一个五大三粗，看起来二百多斤的胖子，耍起孩童般的无奈，那种场景，简直无以言表。 通过这两句对话，我也听懂了其中意思。 就是王海龙还没等碰到姑娘，就完事了，于是乎他提出想再玩一次的要求，却被店家拒绝。 其实这件事，王海龙也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就好比吃自助餐一样，有些人吃的多，有些人吃的少，大家都交一份钱，无可厚非。 但是人家王海龙还没吃上呢，就收了人家的餐具，属实不讲理了些。 “大壮，把他给我撵出去。”这是发廊妈咪的命令声。 随后，一道呵斥声，从发廊内传来，随后，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王海龙的脸上：“赶紧滚，自己的东西不行，你个小杂种还想讹上谁呀！” “再他吗不滚，老子打死你。” 里面罩场子的混混，出面了。 “你说谁不行呢，你再说一遍，你再.....” 混混的那句话，似乎戳中了王海龙内心最深处的痛，他急了。 ‘啪’ 不等王海龙说完，又是一个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这一巴掌似乎给他扇清醒了，他居然连动，都没再动一下。 他怕了！ 果然，就如蒋志楠说的一样，那么大的体格子，白长了。 而就在这时，早就站在我身旁，看半天戏的秦昊，也动了！ 他一把拽这王海龙的后背衣衫，用力一扯，将王海龙堵住发廊大门的身子，拽的退后了两步。 与此同时，秦昊一脚踹出，直接踢在了还没有防备的小混混肚子上。 “你他妈的.....” 秦昊已经动了手，我们自然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在秦昊动手的那一刻，蒋志楠四兄弟也走上前去。 当看见我手提砍刀的弟兄们后，那个小混混的谩骂声，逐渐小了下来。 “哎，你们是什么人啊，干什么的！”妈咪站了出来，语气质问道。 罩场子的几个混混，也附和着，强行给自己壮起底气：“你们晓不晓得这里是龅牙哥的场子，敢在这里闹事，想死了吧！” 而秦昊，从来不是一个废话多的人，他没有回任何一句废话，一只手薅住刚才扇王海龙耳光混混的衣领子，抬手一拳就打了过去。 双方在秦昊的动手下，一触即发。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碾压，完全的碾压，对方甚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曹你吗的，让你叫！” “我管他娘谁的场子，就算龅牙在这里，老子也连他一起砍！” 除了蒋志楠几人的打骂声外，还有屋内小姐们的尖叫：“啊，要杀人呐。” 不到一根烟的时间，场面已经完全的被我们控制下来。 正如二子爷所说那样，对方只有三个混混在罩场，此时这三个人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你是秦昊呀！” 当场面被控制下来后，王海龙带着惊奇的目光，伸着肥胖的脑袋，瞅着秦昊。 那傻乎乎的表情，很是搞怪。 “嗯，海龙，是我。”秦昊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着他。 “真的是你呀秦昊，可以呀，现在跟哪个大哥混呢？”王海龙惊喜之余，连连询问。 “跟我。” 我将手中的香烟丢在地上，大步上前。 王海龙看了看我，一脸茫然的神色，不过他似乎在见到我时，就畏惧了我，身体后腿了两步，给我让开了门口的路。 仿若一座小山的他，让开了身体，我的视野也敞亮了不少。 “你们是为他出头的？” 发廊妈咪瞅了瞅王海龙，又看了看我，随后继续道：“你是他们的大哥对吧，这几个小娃娃不懂事，但你应该晓得这里是龅牙哥的场子吧！” “晓得，又如何？”我随意的瞥了她一眼。 “那你还敢在这里动手，你就不怕龅牙哥和洪斌老大吗？”当提到这两位人物时，发廊妈咪的底气明显足了一些。 不过，也能想得通，这里是龅牙的场子，他们是洪斌的人，这里又是县北，在县北的一亩三分地，谁能不给洪斌的面子啊。 或者是其他混混，肯定要给洪斌的面子，并且会畏惧，可我不是其他混混，我敢来这里闹事，就没怕过她起的两位人物。 脸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我望着她，不答反问：“你当真不认得我？” 第四百九十一章 无情，无义 “哼，你是哪个呀？不过不管你是哪个，在这个场子闹事，你今后没好日子的！”面对我带有玩味的询问，她不以为然，依旧很猖狂。 “上一次我在这里砍左军的时候，你不就在吗？喏，就是那个位置看的吧，呵呵呵。” 我指了指一旁黑暗中的空地，玩味的说道。 上一次左军是冲进黑暗中，被我砍的，作为当事人的她，压根没看清楚我的脸。 “你说我没好日子过了，是吧？你男人的脸，也是我用火锅烫的，也没见哪个打扰我的好日子啊！” 在我冷厉的声音下，女人脸色骤变，惊恐无比，她瞠目结舌的望着我，不敢言语。 “你是布哥吧！” 突然，这句话凭空而出，打乱了现场所有的气氛。 这是来自于王海龙的惊呼声，并且还一副崇拜，十分笃定的态度：“久仰布哥大名，秦昊没想到你现在跟咱们横河最年轻的大哥混啦，能不能让我也加入呀。” 当听到布哥时，我微微一怔，还以为他是认错了人，不过很快，我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横河县最年轻的大哥，这个称号，在目前横河势力而言，除了我，没人配得上。 江湖上很多人都有外号，比如龅牙，刘野，武圣，太子等等。 有些是自己取的，也有些是别人给取的，我从来没给自己取过外号，所以强于我的大哥们，都会叫我一声小秋。 而那些小弟，或者平辈，都会叫我一声秋哥。 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外号，我之前有提过，因为我连续在短时间内，跟几任江湖大哥都有密切联系，所以横河江湖的混混们，送了我一个外号，吕布。 正是东汉末期，骁勇善战，号称天下第一猛将的吕布。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代表了世人对吕布的高评价。 但赋予我这个称号，并非是我勇猛，而是在暗讽我三姓家奴，是走狗！ 这个称呼，背地里有不少人叫，但在我面前提起的，只有王海龙一人。 听到这个称谓，我是又好气又好笑，毕竟他还尊敬的叫我一声布哥！ 短短几分钟的接触，我就看透了王海龙这个人，他不仅射速快，人还是个傻憨，如今这种场合，我们在办事，他居然唠起了家常。 “嗯。” 用鼻音发出一声哼声，算是回复了王海龙的话。 目光直视发廊妈咪，我一字一句的问道：“说说，左军在哪里！” 面对我的逼问，她连连摇头：“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嘴挺硬的嘛。” 迈开脚步，我一步步的朝着女人走了过去。 我特意放慢了步伐，让她深刻体验到危险来临时的恐惧。 我对左军做出的种种举动，外加我早已在横河江湖坏掉的名声，足够震慑她的心灵。 随着我每一步的逼近，她的身体，都情不自禁的连连倒退。 直到退无可退，后背紧紧依靠在墙面时，她的表情已经变得恐慌万分。 这种能当妈咪女人，都绝非普通人，她们通常不怕你玷污她，不怕你羞辱她，因为在她们心中，身体和尊严，已经不再有价值，那些东西都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钱能衡量的东西，永远都不是一个人的底线。 大部分她们这种人的眼中，看重的只有利益和生命。 “再问你最后一遍，说，还是不说！” 矗立在女人的身前，我将手侧伸向吴晟，吴晟会意，将他手中还沾染着鲜血的刀，递到了我的手中。 当我刚刚抬起手中的刀时，已经被吓到面无血色的发廊妈咪，声音中带着乞求：“大哥，求求你别为难我了，我真的不清楚，昨天晚上他就说龅牙哥让他出去躲几天，我问他去哪，他也没告诉我.......”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她与左军在一起，多半是看中左军的身份，而不是爱上左军这个人。 所以，在面对威胁时，她选择直接说出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我相信她说的是真话，只可惜这个答案，对我而已，没有一点价值。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的，想一想！” 对着她露出一抹特殊的笑，我抬起手，手中沾染血迹的砍刀，在她那袒露大半的胸口处，两面翻蹭，擦拭刀刃上的血。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铁锈味，在我与她之间，弥漫而来。 在我刻意的警告下，她的身体僵硬在原地，下巴压低，眼睛紧紧的盯着刀刃，身体却动都不敢动分毫，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大哥，我真的没说谎，昨天龅牙哥就给他调走了，具体去了哪里，我真的不清楚......” 看来，龅牙从安排左军动手的那一刻开始，就猜到了我们会报复。 他让左军躲了起来，出去避风头，他以为他是自作聪明吗？ 不，绝对不是。 我会让他为这个决定而后悔，既然左军找不到，那这个仇，我就找龅牙报，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清楚是吧。” 我没有收回砍刀，刀依旧随意的搭在她的身上。 “真的不清楚。”发廊妈咪连连摇头。 “那，龅牙在什么位置，你一定晓得的，对吧！”我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在听到我询问起龅牙时，她显示一愣，眼神闪烁，迟疑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后，回答道：“龅牙哥是大哥，我哪知道他的......” “想清楚再说！”从她眼神躲闪的那一瞬，我就知道她要说谎。 不等她的谎言说完，我眼睛一瞪，手中的刀，用力的向下一压，让刀刃紧紧的贴合在她的皮肤之上。 “这...这这....”谎言戛然而止，她磕磕巴巴半天，最终做出了她人生中，最明智的选择：“大哥，我知道龅牙哥在哪，他一般这个时间，都会在金元门洗浴二楼按摩。” “你说的当真？” “真的，左军跟我说过，龅牙哥有一个癖好，必须要在按摩中才能入睡，所以他在装修金元门时，就在那里做了一个他专属的房间。” 第四百九十二章 说人话，办实事 看着手下人将这间发廊的客人都赶跑，将场子的设施都砸烂后，我们几辆车，径直开向了龅牙的金元门洗浴。 至于发廊妈咪，和发廊内的所有人，我都让人将他们捆绑起来，关进了一个房间内，以防通风报信。 任何一家洗浴，按摩场所，最赚钱的项目，就是黄色产业。 这个年代，扫黄对于我们这种小地方而言，几乎等于无。 只要场所老板，按时按月的交钱，就可以安心大胆的揽客。 而作为五区商会，二区的负责人，龅牙垄断了县北所有沾染颜色的产业。 金元门，又是龅牙手下最高端的洗浴中心，这里的姑娘也是个顶个的漂亮，消费虽然高，但也不乏很多小老板过来消遣。 做生意就是这样，客户要区分开。 低端发廊有低端发廊的受众群体，姑娘质量差些，价格也便宜，去玩的都是穷人，只为了发泄需求而已，糊弄糊弄就完事。 金元门，就属于高端场所，消费高，服务也周到，自然消费群体的档次也会提高。 即便到了深夜，在金元门的门口，还有不少的客人，从中走出。 这一次，我没有选择去打探情况。 无论龅牙在与不在，这都是我最后的终点站，我要在引起洪斌注意之前，办事，离开。 走下车，站在大街上，静静等待着。 ‘唰，哗啦。’ 身后，响起一道道车门打开的声音，无数道黑影从车内钻出，各个手上提着一个外套，外套之下，是砍刀。 “兄弟们，走！” 待到众人都蓄势待发，我招呼一声，迈开步子，朝着金元门洗浴走了进去。 罗峥和二子爷都是识时务的人，他们两个特意走在了我的斜前方，将洗浴的大门拉开。 “你好先生，请问......” 当看见我走进来时，前台人员热情的招呼一声，但紧接着，又闭上了嘴巴。 “龅牙在哪？” 我冲着前台挤出一抹微笑，用温柔的口吻询问道。 “老板，老板他今天没来。”前台人员低着头，不敢与我直视。 “给我仔仔细细的搜！” 随着我抬起的手臂猛然落下，身后的弟兄，如同潮水一般，朝着浴区，二楼休息区等，各个角落涌去。 “二胖哥，有人闹事！”见到场面失控，前台人员大声的呼唤着。 与此同时，在吧台后方的休息间内，已经冲出来八九个混混，手里拎着铁棍，镐把子，大声的叫骂：“谁他吗活腻歪了，敢来这里闹事！” “给我砍!” 站在整间洗浴大厅的中心位置，抬起手，缓慢的指向了那几个混混，毫无感情的下达了命令。 在我的一声令下，身边最靠近我的蒋志楠等人，拿掉了遮挡在砍刀上的外套，朝着混混们，冲了过去。 “砍死他们！” 一阵‘叮叮当当’钢铁交加的声音下，一群人打成了一团。 “你他吗的....” “小杂种....” “我捅你娘.....” 混乱之声，不绝于耳。 场面并没有因为我们人多的优势而形成发廊内的碾压情况，这几个混混是有骨气的，丝毫不惧，不亏是能让龅牙留在金元门内罩场的混混。 几个人很聪明，借助着吧台口与墙体间之间，一人半宽的狭窄过道，让我们人多的优势无法完全发挥。 手中铁棍，镐把子不断挥舞着，极力的抵抗蒋志楠他们的攻击。 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 “都让开，让我来。” 就在这时，一道粗犷的吼叫声，从我的身侧响起。 好奇的偏头瞥了一眼，此人，已经朝着那条狭窄的路，冲了过去。 我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是看到他的肥胖且粗犷的背影，我就认出了这个人。 他就是我口中，没有眼力见的怂货，刚刚在发廊还被扇了两个耳光而不敢还手的王海龙。 在离开发廊后，他就表现出那张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脸皮，死活非要跟着我们混。 秦昊拗不过他，也开口求了情。 他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废人，但是秦昊的面子，不可能不给，所以我选择收下了他。 收下他的时候，他口中不断重复着讨好，恭维的话语：布哥，你放心，我王海龙没别的用，就是力气大，块头大，抗揍，以后有啥事，我一定冲在第一个，我这一身肉，抗揍着呢，呵呵呵呵。 当时对于他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语，我心中是嗤之以鼻的，我只当做他是恭维，是为了讨好我，加入我。 混江湖的，说人话，不办人事的人，太多了。 那些虚无缥缈的话，早就听的我耳朵起茧子了，最后到头来，能办事的，只有那么几个。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王海龙没有说谎，他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也证明是我的想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只见他拉开了最前方的蒋志楠，在所有人诧异和不解下，用身体为肉盾。 一只手撑着吧台的台面，另一只手扶着墙，双脚起跳，猛的朝着那条狭窄小路内，拥挤在一起的混混们，扑了下去。 一个将近三百斤的大胖子，在跳起来的一刹那，就如同一片肉墙的倒塌，铺天盖地般，砸了下去。 在他跳起来的同时，一根镐把子狠狠的敲击在他的脑袋上。 ‘咔嚓’ 镐把子应声而碎，而王海龙庞大的身躯，也扑了下去，这一扑，直接将堵在小路口最前方的混混，砸在了身体之下。 这一扑，也直接为蒋志楠几个人，扑开了一条路。 蒋志楠的应急能力足够快，他在第一时间抓准了机会，他知道，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再牺牲一下王海龙。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一脚踩在王海龙的身上，跨过了吧台，手中的寒芒，直接劈砍在手拿半截镐把子的混混脑袋上。 局面就此打开，在失去了那条狭窄小道口的庇护后，几个混混，就如同失去城池的士兵，再也抵抗不住蒋志楠他们的猛攻。 如同待宰的羔羊，人群能冲进去了，自然人多的优势，就能完美的体现出来。 第四百九十三章 脸是自己丢的 点燃一根烟，我坐在洗浴大厅的沙发上，等待着结果。 “秋哥，浴区没看到龅牙。” “秋哥，厕所里也没有。” 一楼搜完了，如果龅牙还在洗浴，那一定在二楼他专属的单间内。 “走，去二楼看看。” 站起身，刚准备朝二楼走去时，楼梯口，三个身穿浴袍的中年难人从上面走了下来。 自从我们闯进来后，消费的顾客是该跑的跑，该躲的躲，还没有一个人敢像他们三个，嚣张的大摇大摆。 “都干什么的，哪来的，赶紧给我滚哪去。”一道暴怒的呵斥声，从三人中间那位口中发出。 随着他们从楼梯上一点点的走下，样貌也逐渐的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这三个人，我都认识！ “你吗了个比，你们又是哪个呀，老子砍.....” 见蒋志楠提刀就准备去干，我立马喊住了蒋志楠：“志楠，住手，这位是咱们县北派出所的黄所长。” 没错，站在我面前的三个人，是场面上的人物。 当初被小黄毛逼近巷口，无奈之下，挥刀砍了秦昊，被关进拘留所时，就在他们那里蹲的。 那里也是我和龙坤相遇的地方。 在听到是警方的人后，蒋志楠下意识的收回了刀，撤了回来。 我则是大步向前，迎上了黄所长。 “黄所，在这里消遣呢，打扰你的雅兴了，不好意思啦，哈哈哈。” 说话的同时，我开始为三个人发烟。 “李彦秋，你是不是笆篱子（拘留所）没蹲够啊，这回想常住吗？！” 黄所没有接我递来的烟，抬手一挥，将烟打落在地上，呵斥着我。 看的出来，他今天是要罩这个场子了，平日里，这个老东西应该没少收龅牙的好处费。 与此同时，秦昊一行人也从二楼走了下来，站在黄所的身后。 “龅牙在吗？”没有理会黄所长的呵斥，我看着秦昊，问道。 黄所长不接我的烟，就证明他不给我李彦秋这个面。 那我对他也不需要和颜悦色，我甚至不打算再理会他。 “不在。”秦昊摇了摇头。 双眼微微眯起，发廊妈咪不会骗我，应该是龅牙也怕祸水东引到他身上，做好了提前的准备。 “黄所的面子自然要给，今天黄所出面，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将手中的烟盒反倒，香烟一根根的从中掉落在地上，我抬起脚在上面碾了碾后，对黄所露出一抹不屑的笑。 “撤！” 大手一挥，所有弟兄又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李彦秋，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所的脸皮，不自然的抽动，他愤怒的指着地面上被我踩烂的香烟，怒气冲冲的质问。 我刚才这番举动，就是在彰显我对他的不屑一顾，他既然不接我的烟，不给我李彦秋的面子，我就是在用烟，来羞辱他。 “这烟，就像人的脸，既然给烟不要烟，那就没得抽了，黄所，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你自己丢的！” 我的话足够直接，讽刺黄所既然给脸不要脸，那我李彦秋就不会再给他面子了。 一个小小的所长而已，当这我几十号兄弟面，不接我的烟，打我的脸，这个面子，我必须要找回来！ 他又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好，好样的，今天我就看一看，你们这些人，谁敢走出这个屋！”黄所脸色气的胀红，从牙缝中，挤出了这段威胁的话语。 混混怕警察，就像耗子见了猫，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在黄所说出这段话后，大部分小弟，都停下了脚步，等待我的安排。 目光与黄所对视，我不禁莞尔一笑。 “秋哥让撤，没听见吗？听那个老登的屁话。” 即便我不搭话，手底下，也有能主持局面的人。 在蒋志楠粗鄙之语的催促下，所有人加快了脚步，朝着洗浴外走了出去。 蒋志楠的父亲那是我市法院的大佬，他从小接触的官方人物，起码都是副局级别起，这一个小小的所长，他是真的不放在眼里。 “我看看谁还敢再动一步！”突然，黄所猛的抬起了右手，在他的右手上，握着一把警配的枪。 枪，在九十年代，是可以随身携带的，即便到了现在，只要是值班的警察队长，也有配枪。 看着黄所准备动真格的了，我微微一笑，手轻轻的搭向他持枪的右手。 我知道我的动作很危险，这种动作，很有可能被认定为夺枪，那么，黄所就有随时开枪的可能，并且是合理且合法的开枪。 所以，当我刚刚抬起手的时候，我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黄所，不要自找没趣，听说刚来的王鹏副局抓纪律很严，你觉得你经得起查吗？” 目光直视他的眼睛，当我快速而低声的说完这句话时，黄所的眼神中，表露无疑尽是慌乱。 他是一个聪明人，能听出我在向他传递的两个信息。 第一，王鹏是我的背景，我在官方有人。 第二，你黄所这些年，贪污受贿，利用职权给江湖混混当保护伞，这些事情，都是违法乱纪的，经不起调查！ 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我的手已经搭在了黄所右手的上，微微用力，就将他拿枪的手，压了下来。 黄所没有搭话，怔怔的看着我，不再言语。 “黄所，麻烦你让一下，我的人，要下楼的。” 轻蔑一笑，声音恢复平静：“秦昊，走了。” 在黄所身边两位警员的让路下，我的人，从黄所身旁擦身而过，离开了金元门洗浴。 走到门口时，我的脚步停顿，扭过头，看向那群小混混们：“告诉龅牙，让他出门过马路时小心点，别哪天出门被车撞死了，都不知道哪个干的！” 这句话，我不仅是对着小混混们说的，也是对着在场所有人，包括黄所，包括那些探出脑袋的洗浴顾客。 我就是在宣布一件事，利用传言的力量，明着告诉他们，我选择站队了胡少卿！ 也让胡少卿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李彦秋从不是一个靠嘴办事的人！ 第四百九十四章 王鹏的邀约 走出金元门洗浴，冷风萧瑟，凌乱了我的头发。 今晚扑了个空，没找到左军，也没办掉龅牙。 不过，也不算无功而返，陆凯的仇没报成，但给胡少卿的态度，已经表明，这也为我接下来侵占县北，做下一个铺垫。 刘野在车上跟我讲的话，我听在了心底，却不曾减弱我对一统横河的执念，只会让我对他，更增添几分防备与忌惮。 三言两句就能吓唬住我的话，我就不配做一位江湖大哥。 “头上的伤，没事吧。” 走到王海龙的身边，他一边用一大块卫生纸捂着头上的伤，一边抽着烟。 “没事的布哥，我这个人没啥子特长，就是抗揍，嘿嘿嘿。”他脸上袒露着朴实且憨厚的笑，黑乎乎的脸，在黑夜的遮盖下，似乎隐匿起来一般，清晰可见的，只有他明亮的眸子，和泛黄的牙齿。 “以后叫秋哥。” 听着他一口一个布哥，令我极为不适应。 “好，布...秋哥，那个，你抽烟不，我看你的烟都丢在地上了。”王海龙客客气气的说着，松开了按住伤口的手，将烟叼在嘴上，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他的烟。 当他低下头，看到那盒羚羊牌香烟时，他拿烟的手顿了顿，又缩了回去，有些歉意的对我挤出了一个笑。 “咋的，不舍得给我抽呀。”我露出一抹真诚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他是怕我嫌弃他的烟便宜，他怕我拒绝。 “没，秋哥你别嫌弃就行。”他尴尬的笑了笑，抽出一根，递给了我，并帮我点燃。 吸了一口烟，还是曾经的味道，很辣，有一种呛嗓子的生烟味，但抽起来，满满都是回忆。 一年之前，我就抽这个烟，便宜，两块钱一盒。 “我以前就抽这个烟，还是老味道，说实话，挺怀念的。” 再次吸了一口，我将烟雾吐出后，郑重其事的开口：“海龙，既然你选择跟我混，做大哥的，不敢保你大富大贵，但以后，芙蓉王才是咱们的标准！” “恩。” 王海龙今天奋不顾身出头的举动，打动了我，从他的举止和言谈，我也能感受到他是真心的想跟我混，拿我当大哥。 只要他拿出真心，我做大哥的，自然也有诚意。 “走吧，上车。” ......... 铃铃铃.... 次日中午，正当我坐在龙鼎大酒店办公室，与龙坤喝茶闲聊时，手机铃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摸出手机，来电显示为，王鹏。 “坤哥，我先接个电话，场面上的朋友。” 对龙坤招呼了一声，我按下了接听键。 想来，是因为我昨天打着他的旗号办事，今天特意来询问询问吧。 “鹏哥。” “彦秋最近忙啥呢，听说昨天晚上大闹了龅牙的洗浴，还扬言要办了龅牙，现在你们这些打流的，都这么狂的嘛，哈哈哈哈。” 王鹏带有玩笑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语气中没有责怪，单纯是朋友之间的玩笑和调侃。 “鹏哥说笑了，龅牙砍了我发小兄弟，做兄弟的就这点本事，也没别的能耐，但仇，总是要报的，你说对吧，鹏哥。” 我语气平淡，言辞也是死板四眼的场面话。 我身边还有龙坤在，不能表现出与王鹏过于亲密的关系，王鹏，同样算是我底牌的一张，我要将他与我之间真实的关系，隐藏起来。 “对，你说的对，行了吧。” 王鹏无奈的回了一句后，提起了他今天给我打来电话的正事：“晚上有时间吗？” “有。” “有时间就好，晚上六点，青林镇老地方，一起吃个饭。”王鹏说道。 “行，都谁呀？”我询问道。 王鹏在这个时间节点，突然找我吃饭，并且把地点安排到了青林镇，我不认为他只是突发奇想。 胖婶家常菜虽然味道不错，那只是在青林镇这种小地方，横河县有几家大饭店味道丝毫不逊色胖婶家常菜，更何况市区的饭店了。 “还有几个你不太想见的人，就当给我王鹏一个面子，好不好？”王鹏没有将话点明。 不过，我已经大致能猜测到他所言是谁，我不想见的人，大概率是昨天被我驳了面子的黄所长。 “好，鹏哥都交代了，那就这么定。” 王鹏都将话堵死了，我也没拒绝的理由。 挂断电话，龙坤没有问起来电的是谁，我也没多言。 接着刚才的话题，又跟龙坤聊天一会，在他这里吃了一个中午饭后，我便告辞离开，前往了第一医院。 陆凯的情况已经稳定，自从他意识清醒后，作为兄弟的我，还没露过面。 医院内。 陆凯已经从重症监护室搬了出来，躺在一个单间病房内。 推开病房的门，陆凯躺在床上，手背上打着吊瓶，他的目光在开门的一刹那，也望向了门口的方向。 兰娜坐在陆凯的床头，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兰娜变得十分憔悴，蓬头垢面，神态疲惫，顶着两个微微泛黑的眼圈。 “娜姐，凯子。”我招呼一声，走进病房。 “小秋，你来了。”兰娜疲倦的面庞挤出一抹真诚的笑，声音略显沙哑。 “娜姐，你休息一下，去旁边那张床上眯一会，陆凯我陪他一会。”我径直走到了陆凯的床头坐下，对兰娜说着。 “没事，我不困。”兰娜倔强的摇了摇头。 “咋地，不放心我呀，你看你那黑眼圈吧，再不休息都成老太婆了。”我调侃道。 “臭小子，打死你，说谁是老太婆呢！”兰娜的手，在我手臂上拧了一下，笑骂着：“那行，我去躺一会，你们哥俩聊。” “放心吧。” 应了兰娜一句，我看向床榻上，面色苍白的陆凯：“咋样呀，凯子，能说话不？” 面对我的询问，陆凯不搭话，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圈又一圈，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看啥呢？”面对他的目光，我表示不解。 再一次的询问下，陆凯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你这是来看望病人的吗？” 第四百九十五章 陆凯的提醒 “你是来看望病人的吗？” 听到陆凯的询问，我一时间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反问道：“怎么说？” 陆凯声音虚弱，却装作一副认真的模样，调侃我，损着我：“你说你这么大的江湖大哥，又不差钱，咋好意思空俩爪子来看望我这位病号的呢？ 啧.....反正我要是你，我干不出这种事来......” “曹，我不从你这拎点东西回家就不错了，还给你拿点，想啥美事呢。”兄弟之间的玩笑，完全不用顾忌会不会过火。 玩笑过后，我看着病床上的陆凯，跟他讲起了昨天的事：“昨天晚上我去给你报仇了，但是左军和龅牙都跑了，没抓着。” 陆凯在听见我为他出头后，脸上浮出一抹真诚的笑：“没事，这两个狗东西，等我出院亲自办就行。” “等你出院，还有几个月的事呢，我看你是没亲手报仇的机会啦。”拿起柜子上的一根香蕉，我低头扒着皮，说道。 陆凯的伤势，起码要住几个月的医院，几个月后，早已物是人非。 陆凯没有开口，对于横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作为刘野手下的头马，消息或许比我还要灵通一些。 胡少卿会有大动作要搞，胡洪两家的一战，必不可免。 无论谁胜谁负，陆凯能亲手报仇的机会都不大。 如果胡少卿赢了，洪斌集团倒塌，死的死，逃的逃，无论哪一种，以后的横河县都不会再有龅牙和左军的出现。 如果洪斌屹立不倒，胡少卿，刘野都要玩完，对方不追着砍死陆凯就不错了，岂能给陆凯报仇的机会？ 这两点我都能想通，陆凯并不比我笨，他自然也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秋哥，听说你也答应帮胡少卿办事了？” 好半天后，陆凯才将看向天花板的眼睛收了回来，偏头望向了我。 “答应了，想分一杯羹，就要尽一份力。”我毫不隐瞒自己的意图，回答道。 我们是兄弟，即便站队不同，他也不会为了刘野的江湖事业，而出面我。 “嗯。”陆凯轻轻的应了一声。 古井无波的目光与我对视，在其中，我察觉不出任何的情绪，又好像饱含情绪。 “秋哥，你还记得咱俩去西山采蘑菇那次吗？” 突然，陆凯话锋一转，提起了往事。 “你说是被揍那回呀？”我询问道。 “对，就是那次。” 陆凯轻轻点头，嘴角上扬，陷入回忆之色：“我还记得那次你跟我说过一句话，你说，兄弟就是百分百的信任，那才是兄弟。” 这件事发生在六七年前，那时候我们都没有钱。 东北的深山中盛产榛蘑，每年都会有不少春种秋收的农民，借着夏季清闲的时间，去采蘑菇，赚上一小笔。 而采蘑菇，也成为了当时我们接济生活的一种方式，能赚一点小钱，总比一分钱赚不到的好。 山虽然大，但架不住采蘑菇的人多。 蘑菇的位置不固定，大家都分散开的寻找，当时我记得，正当我随意的踢乱地上的小草，搜寻蘑菇时，我听到了陆凯跟别人打起来的声音。 那人说陆凯偷他们采完装框的蘑菇，对着陆凯拳打脚踢，而陆凯却连手都不还。 作为兄弟，我二话不错，无论对错，加入了战局。 去采蘑菇的，大多数都是抡锄头的农民，他们普遍有一个特点，力气大，而我与陆凯又太年轻，那一次我们被打的很惨。 辛辛苦苦采的蘑菇，也被抢走了。 当时，我俩就站在一颗大树的底下，拍打身上灰尘，陆凯支支吾吾的开口：“秋哥，你不问问.....” 其实，在我心中，无论蘑菇是不是陆凯偷的都不重要，事情发生了，那就向亲不向理，陆凯是我兄弟，无论真相是什么，无论错与对，我都会帮他。 所以我当时打断了他的话，我是这样回答的：“咱们是兄弟，你不用跟我说，我肯定信你。” 不明白为什么陆凯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我好奇的看着他，不由笑骂一句：“这都什么沉年烂谷子的事了，还提呢，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伤感起来了？” 陆凯回以我一笑，十分认真的盯着我，问道：“那你现在，还信不信我？ 哪怕我可能是错误的，可能会让你损失一些东西！你还会不会支持我？” 陆凯那苍白无血色的脸，古井无波，微弱的声音，似乎充满了力量。 见他如此认真，我玩世不恭的态度，也收敛了起来：“凯子，你他吗真是跟你大哥学坏了，兄弟之间说话也得铺垫一下呀。” 陆凯提起那段往事，原来是在铺垫。 “虽然你站队了刘野，我们大概率有一天会站在对立面，但你永远是我李彦秋的兄弟，我相信你。”我一句一顿，认真且郑重的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哪怕有一天，我们要刀锋相对，也不会用兄弟之称，在背地里暗算。 所以，我选择相信陆凯，无论他接下来说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相信他。 听到我所言，陆凯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脸皮，又恢复疲惫的神态：“兄弟，听我一句劝，远离胡少卿，不要参合进县北的事。” 此言出，他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浑身放松瘫软下去，目光空洞的望向天花板。 我怔怔的看着陆凯，他一定知道些内幕，所以，他作为兄弟，建议我不要参合进胡少卿的事情中。 但他能知道的事情，刘野会不知道吗？ 刘野肯定知道！ 以刘野的深谋远虑，在知情的情况下，还力铁胡少卿，这证明事情的严重程度，是在刘野把控之内。 刘野能把控，难道我不行？ 更何况我昨天刚刚砸了金元门，放下狠话，在横河江湖表明了态度。 洪斌已经得罪了。 而今要撤，我的脸面不仅要丢尽，还等同戏耍了胡少卿。 一次性得罪两个主权大哥，无论洪胡之争，最后哪个胜利，他们都是我的敌人，这是在推我向火坑啊！ 第四百九十六章 再见金勇 如果听从了陆凯，以后我再想要踏进插手县北，不管哪个胜，都肯定要玩死我的。 以胡少卿和洪斌的实力，抽出手单独对付我一个人的话，那他们横办，竖办，怎么都能办死我！ 现在拒绝铁胡少卿，对我而言，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就如陆凯所言，他的决定，会让我损失一些东西，而且是我计谋已久，很重要的东西！ 陆凯又从不会无的放矢，他自知身份，还要出言干涉，建议我，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这一刻，我该不该相信陆凯。 默默的吃掉手上还剩半根的香蕉后，我看向陆凯，想在获取多一些的消息：“凯子，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陆凯没看我，他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上的某一点，缓慢而虚弱的说：“我知道的不多，所以我跟你讲了，我的建议有可能是错的。 但是，万一对了，后果，你可能承受不起~” 在最后一个字时，陆凯拉长了音。 我知道，他有些生气，气我没有选择信任他，还去反问和试探。 “行，兄弟，我信你。” 承受不起？ 到底是什么样的后果，我会承受不起，而刘野能承受起？ 我不理解！ 我已经得罪了洪斌，再让我得罪个胡少卿，让我在横河把所有人都得罪一遍，这样的结果我就能承受起了吗？ 我选择胡少卿，因为他同样也是我最后一棵稻草。 靠拢胡少卿的后果我可能承受不起，拒绝胡少卿的后果，我同样也承受不起！ 两种选择，都是死路的话，我该怎么选？ 就放弃横河吗？ 不可能！ 不敢拼，不敢赌，老子还不如回家种地了，所以，我在这一刻，并不打算听从陆凯的建议，但我一定会慎重考虑。 我一直陪陆凯到兰娜睡醒后，才离开。 离开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我没有孤身前往，陆凯的事，给了我足够的提醒。 特殊时期，要有特殊的待遇。 从赌场内，调来两车人手，算是护送我的安全。 江湖截杀的事情时常发生，我昨天刚刚砸了龅牙的场子，保不齐他还会叫人，在我身上从演陆凯的悲剧。 我不相信我会有陆凯那么幸运，能保住一命。 所以，做事还是要稳妥一些，最好。 晚上五点四十五分，我提前到达了青林镇牛市场内的胖婶家常菜。 院内，停了两台车，其中一台是王鹏，另一台也是我市的牌照，是一台黑色捷达。 到了青林镇，饭店内有王鹏这位警方高官坐镇，没必要再担心危险，就算给洪斌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在王鹏面前办我。 所以我让弟兄们都在青林镇的场子里等候，没跟过来。 “李老板，王所他们在里面的包厢等你呢，嘿嘿嘿.....” 进门后，店老板胖婶笑呵呵对我招呼道。 “哈哈，还叫王所呢，人家现在可是王局喽。”我随意的玩笑道。 总在她这里吃饭，一来二回的，大家也都熟悉了。 尤其是那晚在院内办老狗，我还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胖婶人特别不错，每次看我们过来，脸上都带着和蔼亲切的笑容，并且敬上两道招牌菜。 “升官啦，那还真是不得喽。” 与胖婶说了两句后，我径直走进最里面的包间。 包间的门是敞开的，里面只有两个人，正对门口坐的人是王鹏，另一个我同样认识。 他不是黄所长。 这个人我只见过两次，他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小寸头，瘦削的脸颊轮廓分明。 他叫金勇，五区商会中的金勇，洪斌手下的头马之一。 王鹏要让我见的人，既然是洪斌集团的，目的是什么，说和吗？ “彦秋，你来了。”王鹏招呼着。 “小秋，好久不见了，最近别来无恙啊。”金勇也招呼着。 我人既然来了，王鹏的面子已经给了，那就没必要摆脸色，装深沉。 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今天坐在这里，有王鹏的关系，即便是敌人，在没离开饭店之前，也可以是朋友。 “鹏哥。” 先是对王鹏点了点头，我走向金勇，伸出了右手：“哈哈哈，勇哥，没想到鹏哥要给我介绍的朋友就是你呀，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呐。” 金勇站起身，伸出手，跟我相握。 左手拍了拍金勇的后背，做出亲热的模样，脸上也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我冲着王鹏道：“鹏哥你早说呀，我和勇哥那是老朋友了，呵呵呵。” 江湖就是如此，酒桌上推杯换盏，出了门拔刀相向，这种事，太常见了。 法律之外，才能看透真实的人性，失去束缚，狡诈，险恶，阴谋算计，方能发挥到极致。 欢声笑语中，我入了座，开始今天的酒宴。 王鹏与其他人不同，我见过的大多数的大人物，他们都喜欢在饭局即将结束，或者下一场活动时，谈正事。 比如太子，胡少卿，许老板等等。 原因很简单。 第一点，先喝酒，拉进彼此关系，让气氛变得融洽，很多事情，只有喝了酒，关系一近乎，情绪到位，事情都好谈。 第二点，若是开饭之前谈，一旦谈崩，那么整个饭局的气氛都会尴尬无比，最后不欢而散。 但王鹏不同，菜刚刚上齐，他就举起了酒杯：“今天我主这个饭局，你们能来，能给我王鹏这个面子，我很开心，来，喝酒！” 在王鹏的招呼声下，我们统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鹏和我一样，喜欢喝啤酒，他是场面上的人物，在这里是主角，他喜欢喝啤酒，那就只有啤酒。 拿起酒瓶，刚将面前的酒杯倒满，我就听到王鹏再次开口：“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晓得你们之间有恩怨，洪斌还对小秋下过封杀。 不过，既然我上任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应该调解调节了，你们都是我王鹏亲近的朋友，总不能我刚刚上任，就给我上眼药，找麻烦吧。” 王鹏直奔主题，我知道，他想做一个和事老。 第四百九十七章 还有选择 他既然今天的事，由他主局，那他为什么不提前跟我打招呼呢？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在这种问题上存在隐瞒呀。 我已经加入了胡少卿，胡少卿不可能罢手的。 胡少卿不罢手，我就不会罢手，来的路上我已经想通了，我相信直觉，就要赌胡少卿！ “金勇，你说呢？”王鹏瞥向金勇，询问道。 “王局既然出面调和，我们没意见的。”金勇答道。 “你说的话，能代表洪斌吗？”王鹏再次问道。 “这都是大哥的意思，他与小秋之间只是误会，完全是刘野从中作乱。 大哥说了，他愿意跟小秋化干戈为玉帛，并且大哥承诺，待到他办好自家事后，愿意将县北赌场垄断的生意，交给小秋做，作为诚意。”金勇说道。 听到话中的内容，我嘴角扯了扯。 只能说，洪斌的算盘打的叮当响，饼画的也足够圆。 县北赌场的垄断，是由刘野在做，即便刘野与洪斌闹翻，至今为止，县北除了刘野的赌场之外，也没有出现任何一家棋牌室。 他想把刘野的饭碗给我，这对我而言，算是天上掉的馅饼。 因为他说了，等洪斌办好自家事后，把赌场生意交给我。 这个自家事，意指刘野，他办自家事，话意就是不需要我插手，等着分红就行，天大的便宜呀。 可是！ 胡少卿和洪斌之间的争斗还没开始，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如果胡少卿和刘野胜了呢？那我从此将多了一位大敌！ 若是洪斌胜了，他已经打完了胡少卿，完全可以腾出手再收拾我，就算看在王鹏的面子，不动我，那也绝不会把一个大蛋糕分给我！ 这一切，只是洪斌为了分散胡少卿势力的说辞罢了。 “好。” 王鹏在听过金勇回答后，将目光投向了我：“彦秋，你呢？” 与王鹏对视，以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他不应该会给我出这个难题的呀。 他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鹏哥，咱们兄弟俩的关系，你说的就做数。” 先是客套了一句，不等王鹏回话，我抢先继续说道：“但是，如今要给你上眼药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洪老大，是胡少卿和刘野呀。” 胡洪之争的硝烟，早已冉冉升起，无论是场面上，还是江湖里，这已经算不上秘密了。 最近几天，洪斌的人也不老实，他们能办陆凯，就同样会去砸刘野的场子，小规模的械斗，时常发生。 其实我这番话，也算变相反驳王鹏的提议。 胡少卿和刘野是主事人，我一个喽啰的站队，不重要的。 “哼哼，胡少卿，掀不起波浪的，场面上无数只眼睛都在盯着他呢。 今天中午，我与魏局特意约谈了他，他还是很守规矩，很识时务的，承诺给二烧完周年，就会离开。”王鹏耐心的解释道。 话，其实已经算点名了。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洪斌的背后，有官方做背景。 胡少卿报仇心切，但他也要识时务的，魏局与王鹏代表的是国家，是官方。 他不至于为了复仇，而甘心坐大牢，甚至是吃枪子的。 他不是傻子，而是一位绝顶聪明，懂得隐忍的大佬。 他的城府，绝不在许老板之下。 王鹏在告诉我，胡少卿的事，已经被摆平，接下来要办孤立无援的刘野了，让我识抬举一些。 站在他的角度，他这顿饭局的真实目的，是在帮我。 “彦秋，我知道你之前站队胡少卿是因为没得选择，你们打流混江湖的，和我们混官场的一样，有些事迫不得已的，这都无可厚非。 之前你没选择，而今，你有选择了。” 听到这里时，我明白了王鹏组织这场饭局的良苦用心，他是在帮我，帮我争取机会和时间。 或许在他眼里，胡洪之争，洪斌得到官方的支持，必将会胜利。 先前我与洪斌闹翻，等胡少卿离开东北后，洪斌打完刘野，倒出手来，一定会收拾我，他在帮我铺路。 江湖明面上我已经站队胡少卿，王鹏又帮我暗度陈仓，这无疑是再次给我了一个坐山观虎斗，当墙头草的机会。 他说的很多，之前我没有选择，站队胡少卿是我唯一的出路，如今，我有选择了。 “挺好的，既然胡少卿那边没问题，刘野就掀不起太大波浪了，我自然不会乱搞的。” 嘴上虽然附和着，心里，依旧纠结和挣扎。 胡少卿我接触过，他这个人不简单。 刘野我更加了解，这个人心细如发，做任何大事情时，都会盘算的骨子缝里。 如此心思缜密的人，会想不到官方出手这件事吗？ 不可能的！ 刘野能毫不犹豫的力挺胡少卿，赌上全部身家跟洪斌翻脸，他就有把握。 就这件事而言，王鹏与刘野的抉择，我心底里，更相信刘野的决定。 只可惜，我不是刘野，我不知道他心里咋想的，有没有其他的谋划和底牌。 可以肯定的是，刘野不会轻易的被捏死，他不是蝼蚁！ “那既然如此，彦秋，我就给你做主，应下了金勇这边，你看可不可以？”王鹏笑呵呵的道。 面对王鹏与金勇同时的注视，我点了点头，大笑道：“鹏哥，你说的就算事，呵呵呵。” 王鹏不让我参合这件事，陆凯不让我参合这件事，既然如此，不妨先应下金勇。 至于到底站哪边，我还有考虑的时间。 距离二的忌日还有最后三天，这三天足够我考虑了，也足够我观望胡少卿到底有没有动作。 如果他没有动作，我就完全不用吭声。 如果有，那我还会果断的站队胡少卿。 胡少卿和刘野都是人精，只要他们敢动，我就敢赌，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我手里还有一张保命底牌。 对呀！ 保命底牌，我有，刘野手里也有呀。 我手里的那份胶卷就是偷的刘野的，我手里的是第一天录的，刘野手中也有一份，是第二天录的，两卷都用一个共同点，录下了横河大人物们现金豪赌的画面！ 第四百九十八章 底气 这胶卷，足够让魏局忌惮，让他停止插手此事。 差点疏忽了！ 只要魏局不插手，不刁难，大家就都站在一个起跑线上，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来，小秋，我敬你一杯，也是帮你与龅牙之间说个和，他针对的都是刘野派系，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我也听说了，左军险些让陆凯丧命，跟你也有过节，你和陆凯是过命的兄弟，你帮他出头，也正常，但话说回来，而今是打流，你也是大哥，很多道理不用多说的，这件事就算了。 我年长你几岁，就当给哥哥个面子，好不好？” 金勇端起酒杯，走到我身前，客客气气帮龅牙和左军求情。 说句实话，我和龅牙的梁子已经结下了，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解开的。 左军被我毁了容，这次他砍陆凯，下手毫不留情。 他恨我入骨，如果被左军抓住机会，他一定会残忍的弄死我。 人可以狂，但不能傻，年少轻狂的根基，是做事细腻狠辣。 即便洪斌和龅牙和解，左军也未必听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思想，我不认为龅牙可以左右左军的思想。 端起酒杯，我同样站起身：“勇哥，你的面子我当然要给，有你一句话，我和龅牙之间的恩怨，就算的。” “好，好，小秋是爽快人，哈哈哈。” 金勇爽朗一笑，酒杯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端起杯，扬起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注视着同样一饮而尽后，准备从回座位的金勇，我平淡的声音，再次开了口：“龅牙的事可以算，但是左军，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在横河生活下去！” 此言一出，金勇的脚步顿了顿，偏过头，目光再次看向了我。 笑容依旧挂在那张瘦削的脸上，扯起层层法令纹。 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左军是祸害，如果他健全的待在横河，对我就始终是一个危险，金勇的面子我给了，一次就够了。 要么让左军滚出横河，要么，别让我发现他的行踪，否则老子必办死他！ 气氛，在这一两秒中，陷入了诡异的宁静。 办左军与龅牙翻脸，没有不同，龅牙不可能会放弃自己得力手下，就像如同有人要办秦昊，我也不会同意。 “小秋，这件事就没的......” 金勇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刚刚开口，却被一声轻咳打断：“咳咳。” 发出声音的是王鹏，他的轻咳声，将原本对视中的我与金勇分开，目光纷纷都投向了王鹏。 他慢条斯理的夹起一筷子酸菜，放进嘴中咀嚼着。 在我们二人的目光注视下，他就那样不紧不慢的吃着，但我与金勇都没开口，我们知道，王鹏有话要说。 几秒后，王鹏咽下嘴里的菜，拿起纸巾对折，目光盯着桌面的某一道菜，用对折后的纸巾一边擦着嘴，一边缓慢而轻柔的开口说道：“昂...没的什么没的啊，我想你们两个是跑江湖跑太久了，是不是忘记现在是什么社会了？” 大脑快速运转，思考着王鹏话中的含义，金勇也露出了疑虑之色。 不等我想通，王鹏给出了解释。 “这是法治社会啊，法治是人民自由的保障，只要是合法公民，我们这些做官的，就要保障他们的自由和安全，这是我们的职责。 但是，哪个违法了，威胁到他人生命财产安全了，法律也必将追究到底，严惩不贷。 别的地方我不管，在横河这一亩三分地，只要我王鹏在一天，就不允许有任何社会潜在的危险存在。” 王鹏义正言辞，不容置疑，说的很官方，也很在理，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这番话，如果听在民众的耳中，一定会引起一呼百应，连连叫好，认为横河来了一个好官员呐！ 可是，我与金勇都不是普通民众，王鹏的话，也并非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我们是跑社会的大哥，是这件事的参与者，我们深知王鹏这番话的内涵。 兄弟不愧是兄弟，王鹏没有辜负我的力挺，他依旧是我最牢靠的班底。 “嗯，王局放心，我们一定全力配合。”金勇的语气恢复如初，应下了王鹏的话。 其实王鹏这番话，就是在警告金勇。 左军伤了陆凯，是触犯法律的危险人物，要么让左军滚出他王鹏管辖的一亩三分地，否则，就算我不动左军，他也会用法律的方式，制裁左军。 王鹏有这样的权利，也有足够的把握，金勇不得不从。 我们国家的制度，依旧有当年君主制，皇帝霸权的影子。 党，就是皇帝，王鹏作为‘皇帝’手下的高官，他在一定限度中，就等同于‘皇帝’。 最近这些年兴起一句话。 党说你行，你不行也行。 党说你不行，你行也不行。 意思直截了当，却诠释了党的威严。 国家大于一切，他们有着掌控所有的权利，在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内，它可以赋予你很多东西，也可以剥夺掉你的一切，包括生命。 王鹏说这件事不行，他金勇也好，洪斌也罢，只能听从。 左军只是一个小弟，他的存在，对于整个洪斌集团是微弱的，洪斌不会拖关系搞这件事，更不会因为一个小小左军，去违背王鹏的意思。 哪个场面人都不一般的。 刘野有场面人的证据，我有，或许洪斌也有，但我们能控制他们吗？ 答案是否定的。 我们只能在不触发底线的情况下，利用证据，行个方便。 我们是混江湖的，我们有他们的把柄，同样，他们想查查我们的罪行，也是轻而易举的。 大家只不过在保持一个平衡，谁都没有鱼死网破的胆量。 事情已经谈妥，大家的脸上，又从新挂起笑脸，把酒言欢。 这顿饭局，对我而言，是利好。 正如王鹏所言，我有选择了，他给我的选择。 让我从下午收到陆凯提醒后的困境，转变为如今的稳坐钓鱼台的盘算。 吃过饭，金勇走了，开着他那台黑色的捷达，我则坐上了王鹏的车。 坐在王鹏的副驾，车启动着，暖风呼呼吹起。 车灯照亮前面的小房的门脸，胖婶家常菜五个大字简洁而朴素的挂在门头，正如房子内，坐在一把椅子上，与他厨师老公谈笑时的胖婶堆满笑意的脸，一样朴素。 “鹏哥，今天的事，谢谢了，不然我真的难办。”我递给王鹏一支烟，笑道。 “兄弟之间，谈什么谢字。” 王鹏接过烟，白了我一眼，帮他点燃后，他抽了一口烟，降下车窗后，再次开口：“小秋，我能走出青林镇，坐上如今的副局位置，是你帮我的，我记着呢，咱们是兄弟。” 听到王鹏所言，我倍感欣慰，他能记得这份情，并且在进入横河之后，时刻为我着想，我很满足。 “你也说了，咱们是兄弟，兄弟之间说什么帮不帮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诚恳的说道。 人要学会说好听的话，这不是虚伪奉承，这是社会处事的必备技能。 王鹏笑了，他叼着烟吸了一口后，用左手夹烟，右手则是握住了的左臂。 在我略显诧异的目光投向他时，他也在看我。 眼神仿若利刃一般，锋利，又深邃，在里面我看到了很多情绪，狠厉，贪婪，向往，凄凉等等.... 四目相对，停滞片刻后，他开口了：“官，就要做最硬气的官，流子，就要做最横的流子。 既然我到了横河，那么我就要做横河警局里最大的官，而以后横河的地下秩序，我只允许你一个人来做！” 最硬气的官，和最横的混混，这两点，哪个都需要实力的支撑，从某种程度上讲，两者也是相互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王鹏一天不倒台，无论是洪斌还是胡少卿，他们都办不了我。 这是王鹏给我的明确态度，也是我今后的底气！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回家之后，我坐在沙发上，随意的拨换着电视节目。 我本来就是一个失眠患者，今天又接收到这么多的消息，脑子里乱糟糟的，如同浆糊一般。 胡思乱想着，好像是在思考分析着关于洪胡之争，我该做出的选择。 但又像是在观看着电视，品味剧情。 可到我换掉节目台时，却连刚才看的是什么节目，什么电视剧，都想不起来，更何况内容了。 睡不着觉，又提不起精神。 躺在沙发上，盖着薄薄的毛毯，我陷入了焦虑之中。 不知不觉，我也不知道昨天几点睡的，怎么睡着的，当我起床时，已经是中午了。 天气很好，刚刚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我情不自禁的连忙闭上，在慢慢适应的睁开。 喝了一杯水，我茫然的坐在沙发上，不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个时间节点，我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去安排，但实际上，我又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 从房间内取出手机，上面还几个未接电话。 来自不同的人，闫妮妮，张磊。 先给闫妮妮回了一个电话，亲密的聊了几句后，没有什么主要事情，只是情侣间的联系。 挂断后，我又给张磊回过去电话。 嘟...嘟...嘟..... 电话接通后，我率先开口的问道：“怎么了，小磊？” “秋哥，你可算接电话了，要发生大事啦!”张磊急匆匆的说道。 要发生大事？那就是没发生呢。 看他焦急的模样，我不禁玩笑的说了一句：“你身上带仙呀，还没发生的大事，你都知道了？” 面对我的玩笑，张磊回道：“秋哥，真的要发生大事了，和尚要动五岗镇。” “具体怎么回事？”听张磊语气认真，我也收起玩笑的心态。 这几天，五星镇已经全部交手到和尚，张磊被我派去了五岗镇。 “具体起因我也不清楚，早上郭二来找我，跟我说和尚要联合他抢五岗镇.....” 接下来，张磊将他的所闻所见，事无巨细的讲给了我听。 郭二与和尚的交集向来不错，上一次，五镇盟解体，我是准备将宋天刚和郭二全部办掉的，是和尚替郭二求了情，还保住郭二现在的地位，和健全的身体。 按常理，和尚无疑是郭二的恩人。 郭二也是知道感恩的人，自从那件事后，郭二与和尚的关系也近了，郭二动不动就会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跑去看望和尚，两人坐在一起喝点小酒。 昨天夜里，和尚找到了郭二。 现如今的五岗镇还是郭二的弟兄占据大半江山，我的人，只是名义上的大哥，背地里那群混混依旧听从着郭二的安排。 而郭二，也乐得做一个二当家，帮着我管事。 据张磊说，郭二很老实，无论什么要求和提议，一切都配合。 和尚找郭二的目的很简单，将我的人赶出五岗镇，以后五岗镇由和尚来罩着，并且答应四六分成。 和尚六，郭二四。 四六分成的利益，远比目前我给郭二的利益要高得多。 无论是利益，还是关系好坏，和尚都比我占据优势。 在我眼中，郭二就是一条看门狗，随时能踢开的垃圾，这一点我不隐瞒，郭二与和尚都深知。 所以和尚自信，郭二一定会听从他的安排。 和尚算盘打的很好，铁兄弟的关系，高额的利润，换做谁是郭二，都会心动。 但是，和尚忽略了一点，最致命的一点！ 别人不是郭二，郭二还是那个郭二，一个懦弱，胆小，在山林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的郭二。 郭二怕我，经过上次事件后，他不敢再背叛我。 郭二是一个只求安逸，维持舒适生活的江湖大哥，他深刻的记住了我那句话：机会只有一次。 这唯一的一次机会，我已经给我了，背叛后的下场，当日他亲眼所见，宋天刚就是下场。 现如今和尚准备打破他安逸的生活，让他去冒险，这对于郭二，不是机会，是天大的发难。 在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后，郭二为求安稳生活，选择出卖和尚，将消息通知到我，为保那份安稳。 郭二的决定是不道义，不江湖的。 但却无比正确，至少在我心中，他已经完全划分到了无危险人物的行列，苟活之人而已，我不在乎多养他一个。 只要我不倒，他不作，他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分红，继续苟活下去。 “秋哥，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呀，郭二与和尚约定今晚十点行动。”张磊征询我的决定。 “时间还来得及，下午我给你回电话。”我平静的说道。 “好。” 将电话挂断，我瘫坐在沙发上，思考着整件事。 和尚突然发难，还在这种紧要关头，他什么意思？ 不！ 准确的说，太子要做什么？ 当日我选择割地求和，他同意了，如今又反悔，他玩我？ 还是他发现了那晚办老虎，出卖计划的人是我？这不应该啊，那件事我一直也在留意，胖子也一再肯定，太子不可能查出证据。 我想，他反悔准备乘人之危的几率更大。 前天晚上，我刚刚用实际行动在横河江湖表了态，与洪斌闹翻，紧接着太子与和尚就发难，准备夺五镇，这是在趁人之危。 在我四面树敌时，想要一举拿下我。 那么，他们的行动一定是雷霆之势，不会给我太多喘息的机会。 好在和尚轻信了郭二，我提前获取到消息，否则不仅五岗镇会丢，青林镇，也要再受重创。 思来想去，我做出了最后决定，打开手机，翻出太子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提前获得消息，的确能将计就计，打太子一个措手不及。 但以我的实力，还没有反制太子的资本，我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的弟兄负伤，看似我是赚到了。 实际呢？ 我又得到了什么？ 地盘？金钱？还是人手？ 这些都没有！ 我得到的只是太子的怒火，以及彻底翻脸，无法谈合的局面。 这全完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而今我刚刚插手县北，局势尚不明朗，所有的一切都要等我将县北的事情处理完，拖到那个时候，我倒出空，龙坤帮我拿下老虎，那时候，就算全面和太子闹翻，也未尝不可。 但现在，万万不是时机！ 嘟...嘟...嘟..... 铃声响了许久之后，太子才姗姗接起。 “小秋，怎么想起给我打一通电话了？”太子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廖总，事情已经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的回答很直接，不说我没有说完，而是停顿了一下，我想看一看太子的反应。 “你这话，什么意思呀？”太子的声音略显诧异，更显冷漠。 “您要是觉得我割让半个五星镇，您不满足的话，可以跟我提，当天在国海集团办公室你也说了，合作虽然算了，但兄弟关系还在。 而今你让和尚抢我的地盘，这为难有些过火了吧。”我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怒意，每一句话的抑扬顿挫都恰到好处。 既没表现出不尊重和质问，也将我对这事的不满，表达出来。 “和尚，没想到他打起了你的注意，哼哼。” 太子的回答，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死不承认，亦或是摊牌，而是一声不屑于顾的冷哼，针对的目对象，是和尚。 第五百章 老三要归来 微微皱眉，我不理解太子这句‘和尚打起你主意’其中的意思。 和尚，代表的，不就是他太子吗? “小秋，上次的事情误会你的，我调查了，消息是和尚通过老虎父母转达的，而今他又站到了老虎的身边，已经跟我摊牌了，呵呵呵呵。” 一阵讥讽的笑声中，太子将事情讲述给我听。 “原来是他。” 冷哼一声，我完全相信太子的话。 如果太子真想搞我，完全不需要在我的质问下，还继续隐瞒，并且编造借口。 他是大哥，比我势力强许多的官二代大哥，他的性格就不屑于跟我这种低他段位的江湖人玩心机。 只是我没想到，我上演的栽赃陷害，却意外的成全了老虎。 让他与他昔日的发小兄弟，从新站在了同盟之上。 “既然如此，廖总，接下来你做何打算？”我问道。 和尚出卖了太子，他经营了这么久的事情，却因遭到手下人出卖，而前功尽弃。 太子怎么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呢？ 那绝不是太子的性格。 “哎.....” 太子长叹一口气，听他这声无奈的叹息，我似乎能探索到他对横河江湖的处理结果。 这让我有些失望。 “不弄了，现在的横河太乱了，群雄迭起，老一辈的归来，新一辈的崛起，还是你们折腾吧。 老爷子也告诫我，不让我掺和横河，这件事，就算了吧。” 结果，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他选择退出了。 不掺和进来，这对我而言，是一件坏事，也是一件好事，有利有弊。 弊，在于他不能帮我制衡老虎。 利，至少在他成为我敌人之前，我少了一位敌人，多了一位表面上的朋友。 “那好的，既然这件事与太子哥无关，我也就不用再留情面了。”我莞尔一笑，回答道。 太子没有说谎。 我能猜想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一定是太子调查出消息的泄露点，和尚自知百口莫辩，选择将计就计的参入了老虎集团。 阴差阳错之下，再次回归到了我与老虎之间的争斗。 老虎选择这个时机对我动手，绝对不是巧合，无疑就是想在我焦头烂额之际，对我发难。 前有豺狼，后有虎豹，但我又不是无路可走。 我还有源帮，有龙坤这些底牌，我从不打算用他们来针对太子，但是对付老虎还是有迹可循。 许老板应下了，龙坤会帮我摆平老虎，而今，时机到了。 穿戴整齐，我与龙坤通了一个电话，确认他在办公室后，驱车前往。 二十分钟后。 我推开了龙坤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依旧是老样子，秘书还是先前那位女秘书，却总感觉有一点点变化。 “李总。” 见到我进门后，女秘书对我微微一笑。 “嗯。” 轻轻点头，表示回应过后，我径直走到龙坤的身边。 此时龙坤悠闲自若的在给鱼缸中的鱼投发食料。 “坤哥，最近还蛮有闲心的嘛，养起鱼了。” 我发现了办公室的变化，就是这鱼缸，以前是没有的。 “我看市里这群大领导们都开始养鱼了，养鱼发财啊，年年有余嘛，呵呵呵呵。” 龙坤爽朗的笑着，继续为里面那条金龙鱼投放着食料。 我知道，他本意不是想养鱼，也未必喜欢鱼，而是看别人养鱼他才养的，就像抽雪茄一样。 这就相当于一种入场券。 你体验过大人物们体验过的东西，了解过他们的爱好，才能有话题的切入点，这是龙坤告诉我的。 “这鱼够漂亮的了，像穿了一层黄金甲。”我打趣着说道。 “那可是了，价格也不比黄金低呀，哈哈哈。” 待到龙坤喂过鱼后，我们相对而坐，女秘书在沏好茶后，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小秋，急匆匆的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龙坤抿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放置在桌面上后，问道。 “嗯，的确有事。” 今天晚上，和尚会对我旗下五镇动手，时间紧，任务重，还有短短几个小时，我也就不再卖关子。 “坤哥，太子已经退出了横河之争，和尚从新加入老虎，准备在今晚对我手底下的几个小镇子动手，你看这件事.......” 话没有说完，大家都是聪明人，懂的都懂。 当我提起太子退出横河的时候，就能明显感觉到龙坤眼神中的一丝情绪波动。 他自然明白，我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想让他帮我办老虎，夺县南。 “放心啊小秋，这件事我跟老虎去说，保证你那几个镇子安然无恙，放心吧。”龙坤在最后三个字时，略微加重了语气。 他这番态度，不是帮我办老虎的态度，更像是说和。 难不成，事情有变？ “坤哥，事情有变化吗？” 不懂就问，我与龙坤之间的关系，不想过多揣摩和猜忌他心底的想法。 面对我直言询问，龙坤低下头，自顾自的倒着茶：“目前还不是动老虎的时机，老虎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说完，在我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龙坤抿了一口茶后，拿起茶海桌上的手机，翻找了几下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并按下了免提键。 嘟...嘟...嘟.... 电话拨通，大概响了十几秒后，对方才接通。 “龙老板，好久没有听到你的消息了，哈哈哈。”对方率先开口，在他第一句话发出声时，我就听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老虎。 “虎子，听说老三要从广东回来了，什么时候到家呀？”龙坤一只手端着手机，另只手伸向了茶海桌上的烟盒。 见状，我起身，掏出烟提给龙坤一根，并帮他点燃。 与此同时，电话那边，老虎的声音清晰可见的传入进我的耳中：“具体时间还没定，毛毛出狱之前，怎么也到了。” “嗯。” 龙坤用鼻音应了一声，吸了一口烟后，淡淡的开口：“等老三回来告诉我一声，老哥几个好多年没见了，也一起聚一下。” “好。”老虎应下后，紧接着问道：“龙坤哥，你给我打这通电话，除了关于三哥的事，还有其他的事情吧。” 老虎的问话，无论是言辞还是语气，都带着一抹异样的味道，有一点像质疑，有一点像讥笑。 总之，并不礼貌。 “没有其他事，就是想提醒你一点，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别忘了。 你要记着，这里是东北，不是广东。” 龙坤的语气中，隐有威胁之意。 通过简简单单几句话，我清楚，那位来自广东的老三，应该就是老虎的靠山。 变故，来自这位老三。 龙坤在警告老虎，广东的水，解不了东北的渴。 但也能看出来，龙坤不愿意得罪那位老三，所以我与老虎，只能保持僵局的状态！ 这证明，在老三与龙坤态度不明朗之前，龙坤不会帮我动老虎。 至于我自己动手....... 在老三归来之前我都没有实力，需要去联合太子，更何况老三归来呢？ 看来，侵占县南的事宜，又要推迟了！ “龙老板，你的话我会谨记在心的，手下的弟兄，我也会多加督促。” 老虎给予了龙坤回应。 他们所言的事情，就是关于我与老虎的关系，这句多加督促，应该是向龙坤阐述和尚今晚的行动。 “嗯。” 挂断电话，龙坤弹了弹烟灰后，又吸了一口烟。 我看着他，有些疑惑，有些好奇：“坤哥，你们说的这位老三是谁呀？很厉害的人物吗?” 我可以肯定一点，老三虽然在广东，但他应该是我市人，或者在我市生活过，是出自我市的混子。 并且在这片江湖内，有一定身份地位和影响力，否则不足以让龙坤忌惮。 “他啊，也是你们横河人，还真别说，你们横河真是‘土匪’的根据地啊！” 龙坤似笑非笑说道，像是在调侃，又是感叹。 如他所言，我们横河县的确是土匪的根据地，民风也相当彪悍。 我们这里的土匪，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也依旧名扬千里，被翻拍成多部电影，电视剧，等影视作品。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关注的重点。 重点是这位老三居然是我们横河的人，我却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我们横河人?之前也在横河混的吗?”我反问道。 “嗯。” 龙坤应了一声后，饶有兴趣的开口：“你们横河八十年代末的江湖，流行过一首不着调的打油诗，你应该晓得吧？” 第五百零一章 横河打油诗 你们横河八十年代末的江湖，流行过一首不着调的打油诗，你应该晓得吧？” 打油诗？ 我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想到了龙坤所言的那首打油。 八十年代末不知是哪位‘文人雅士’编出的一首关于横河江湖的打油诗。 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广为流传。 但随着诗中人物，退出的退出，死的死，跑的跑，这首诗，也渐渐的在横河江湖销声匿迹。 虽然我是新一代江湖人物，但作为一个大哥，关于老一代的事情，以及那首诗，也有一定的耳闻。 “嗯，听过。” 点了点头，我似乎抓住了龙坤话中的线索，连忙问道：“老三是那首诗中的人物?” 目光紧盯着龙坤眼睛，我等待他的回答。 因为那首诗中，现在仅存的未知人物，只有两个，而其中一个还是存有争议的。 难道另一个，他就是老三！ 那首打油诗是这样说的： 砍爷沾先光，洪虎腾空闯。 少爷似癫狂，哪吒废龙王。 胡家二爷，可谓是横河江湖，甚至是我市江湖，在七八十年代的传奇人物，他也是第一位，完全统治横河的人。 势力范围，包括星林镇（如今的横河县北）与星火镇（如今的横河县南）以及五星，五岗，西寨沟子等等..... 而这首诗，代表了自八三年严打，以胡家二爷为首的江湖统治势力灭亡后，横河新起的几位江湖大哥。 第一句，砍爷沾先光，这句代表了一个人，砍爷。 胡家兄弟及核心人物万人公审后，黑恶势力彻底倒台，残党躲避风头，销声匿迹。 整片江湖陷入空档期。 而砍爷是第一位出头的流子，他没有过人太多的智慧，没有狠辣的手段，他只是沾了空档期的红利，在星火镇（如今的县南）占据了一席之地。 写诗的人认为，砍爷能成为大哥，是沾了国家的光。 但他却忽略了砍爷敢顶风作案的胆量和魄力。 哪一位大哥的崛起，或许有幸运和机遇的成分，却从不是偶然。 第二句，洪虎腾空闯。 这句意思很简单，它代表两个人的腾空出世，也是而今横河的两位明面大哥，洪斌，老虎。 第三句，少爷似癫狂，至于这句话的真实意图，我不妄作评论。 因为这句话是有争议，至少在我们这些后辈的眼中，是有争议的。 争议的点，在于这句话是形容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有的人认为，这句话是形容两个人的，少爷代表胡家五少爷，胡少锋，癫狂，形容的是癫子。 更多的人认为，这句话只形容一个人，那就是横河，继大土匪张三爷后，这位被誉为横河最危险的极端反社会人物，胡少锋！ 争议的原因很简单，癫子在这些人中，不出色，不起眼。 而胡少锋，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太过于锋利。 用疯狂形容他，不贴切，因为他的举止虽然疯狂，手段却残忍至极，很多接触过胡少锋的人在他死后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这个人不像是打流混社会的，更像一个神经病。 而癫这个字，又是形容精神错乱的，所以多数人认为，癫狂二字，用来形容吴少锋完全贴切。 这句诗，也在映射胡少锋这个人。 关于胡少锋的为人，我曾在酒后，从刘野的口中听他评价过一次。 我依稀记得当时刘野的表情，时隔多年，仍有余悸：‘胡少锋这个人，就算不死在洪斌的手里，也早晚要枪毙的。’ 最后一句，哪吒废龙王，这是形容两个人，一件事。 人物的名字，带有神话色彩的。 封神演义中，就上演过哪吒闹海，剥龙鳞，抽龙筋。 在横河江湖，也上演过这一幕。 龙王是星林镇的有名的混混，他的名声，远比洪斌还早，算是与砍爷一个时期的混子。 但是他得罪了一个人，一个在当时江湖并没有名气的小混混。 那就是哪吒。 当时的哪吒还不叫哪吒，这个外号，是在他办了龙王后，横河混混们送给他的外号。 因为哪吒抽了龙王的筋，让龙王变成了废人。 于是，大家亲切的送给他一个外号，抽了龙王筋骨的闹海哪吒。 而今这首诗中，砍爷我认得，他退出了江湖，前几天他儿子还办喜宴来着，太子的弟弟就在那天被打，猛子的死，和那场婚礼也有间接关系。 洪斌与老虎更不用提，现在坐稳横河的大哥。 胡家五少爷已经死了，龙王自从被废后，也销声匿迹。 只有那未曾有过耳闻的哪吒，以及还不知做不做数的癫子。 望向龙坤，等待着他给我答复。 “李老三，就是哪吒。” 当听到这个消息，我不意外，因为我在想起那首诗时，就有了心里准备。 却多多少少，有些震惊。 没想到老虎还有这样一层背景的存在，老虎与哪吒虽算上同时期的人物，但凭借龙坤提起哪吒时的忌惮，就知道，哪吒远不是老虎能及的人物。 “他既然远去广东，这次回来要做什么呢？” 问出这句话时，我的内心是焦虑和紧张的。 我的目标是统治横河，我不希望再有新的江湖大哥，新的人物插手进来。 我不想让自己的计划，一次次的被打乱。 “他这次回来是接他师弟出狱的。”龙坤回答道。 闻言，我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大半。 想来也是我多虑的，哪吒在广州混的风生水起，哪里还会看上横河这点苍蝇小肉。 可还不待我悬着的心，全部放下，龙坤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我的心情，彻底沉重下去。 “小秋，接下来你在这条路上，还会多上一位劲敌呐。” “谁。” “哪吒的师弟，毛豆。” 端起茶杯的手，停滞在半空之中。 毛豆！这个另类，又让我耳熟的名字。 上个月的某天夜里，曾有一位叫大超的混混，绝望的躺在雪地中，用低沉且痛苦的愤恨声音低吼着：我大哥是毛豆，你等着，我大哥出狱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大超的大哥也叫毛豆，也快出狱了！很显然，这两个毛豆，是同一个人。 这么巧合的吗？ 看来我与毛豆，有不解的渊源啊。 但是，毛豆不是市里的混子吗? 怎么又牵扯到了横河？ “毛豆，是市火车站的毛豆吗?”我平静且缓慢的问道。 “你也认识？” 龙坤的反问，变相的证实了我的想法。 “嗯，算是有些渊源吧，他也要插手横河？”我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的问道。 “市里的江湖他已经插不进手，如今又有哪吒准备力捧他，再说他们都是横河人，你说他不插手横河，会去哪呢？” 闻言，我沉默了。 是呀，市区的江湖已经被许老板统治，唯一的缺口，桥北区，也是固若金汤，金老板的天下。 他一个刚出狱的混子，时过境迁，没人抬，狗屁都不是！ 第五百零二章 抢劫案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毛豆即将出狱，哪吒归来的扶持，对我而言已经算是一种祸端。 大超的仇恨，让我可以肯定一点，我与毛豆之间，哪怕还素未谋面，就已经结下了积怨，事情的走向还未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下来。 哪吒，同样是一位传奇人物，至少，他不比洪斌差。 一个小小的横河县，乱了套，就有这么多人乘火打劫。 而我，作为诸多劫匪中最弱小的那个，能否笑到最后，我心里没底。 正当我为县南发生的种种变故而烦恼时，坐在龙鼎酒店停车内，一台凌志轿车中的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个让我胆战心惊的电话。 给我打这通电话的人，是王鹏。 “鹏哥。”接起电话，我一如往常般，开口招呼着。 反观，王鹏的声音倍显阴沉，隐约中，显得十分疲倦，无精打采。 “小秋，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胡少卿有跟你联系吗？”王鹏问的直截了当，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铺垫。 昨天，我与王鹏和金勇一起吃的晚饭，今早醒来的第一件事，去找了龙坤。 期间一直没收到过胡少卿，刘野的消息。 “没有，鹏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通过王鹏的反常表现，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想来，胡少卿已经有动作了。 我就说，胡少卿不是池中之物，他不可能向魏局，向他的仇人洪斌妥协。 “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商店案，出了人命，这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我怀疑这件事跟胡少卿脱不了关系。”王鹏语气低沉，其中还带着愤怒，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被抢的，是他家亲戚一样。 入室抢劫，在九十年代末，已经很少有这种状况的发生了。 很少，并不代表没有。 世界上总会有走投无路的人，比如赌徒，瘾君子，孝子等等。 九七年，我们县就发生过一起特大的抢劫案，两死一重伤，而凶手是一位刚年满十六周岁的半大孩子。 原因也很简单，从小养大他的奶奶，得了重病，需要钱手术，而他家里没钱。 绝望之下，他踏上了不归路。 人到了走投无路的关头，法律就无法在限制他们，抢劫成为来钱最快的行当。 现今的社会，离开手机寸步难行，所以电信诈骗犯罪成为了主流。 而那个年代是离开现金，寸步难行，抢劫犯居多。 抢劫，肯定要抢钱多的地方，悍匪们选择劫运钞车，金库，这种干一票，吃一辈子的目标，高风险，高难度，高回报。 普通抢劫犯的目标，相对以稳求胜，他们的目标通常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行人，店铺。 除了在银行门口盯点外，行人能带几个钱？ 店铺才是主要目标。 哪里的店铺现金流最大？那毋庸置疑是赌场，游戏厅！ 但还从未听说，哪个赌场，游戏厅被人抢劫过，因为这种场所，都有罩场的混混看守着，抢劫犯去了，也是挨打的命。 用现在流行的方式讲：唐僧敢去闹事，都得被打出舍利，孙悟空去了，也得演大马猴戏。 更何况是走投无路的抢劫犯，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去抢。 但商店，饭店这种地方则不同了，尤其是商店，现金多，人员少，一两个人足够看店。 所以，往往抢劫犯的首选目标，就是商店。 抢劫商店，这是抢劫案中，最窸窣平常的一件事，完全提不起我的注意。 让我感兴趣的是，王鹏说这起抢劫案与胡少卿有关系。 胡少卿动手，哪怕不是针对洪斌，也同样可以证明他没有妥协，一切都还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抢劫案跟胡少卿有什么关系？他那么有钱，还不至于去抢劫吧。” 我语气淡然，听着王鹏沉重的语气，我心中还有一丝丝的窃喜和庆幸。 因为胡少卿是不要横河地盘的人，他只要出手，能办掉洪斌，对我来说就是利好。 就算办不掉，两败俱伤，我也能见缝插针，抓住机会撬动洪斌这颗大树。 所以，只要胡少卿办事，就一定比他向魏局妥协，对我而言更有优势。 “小秋，你知道那间商店是哪个开的吗？你知道死的那个人，又是谁吗？”王鹏接连的质问，让我一阵恍惚。 “谁开的？”我不由自主的反问。 大脑飞速运转，努力回想洪斌手下，哪个小弟是开超市的。 可接下来王鹏的一句话，彻底扰乱了我的心智，打断了我刚刚小人得志时的窃喜。 “那间商店叫玉富商店......” 话刚刚听到一半的时候，我的心情，就彻底的凝重了下来。 怎么会是玉富商店？ 好巧不巧，为什么选择这家毫不起眼的玉富商店！ 玉富商店，位于横河五区商会斜对侧，当初我给刘老板老婆取钱时，那家银行的正对面。 而这间并不起眼的小商店，老板是洪斌的父母。 洪斌算是一个孝子，在横河混到风生水起后，他将父母从农村接到了身边，为他们建豪宅，让他们颐养天年。 老人，尤其是在黑土地上奋斗了大半辈子的辛勤老人，对他们而言，忙点累点，可能不算什么，但让他们闲下来，是真的难以接受。 为了帮父母解闷，洪斌在五区商会的斜对面，开了这间以他父亲名字命名的商店，算是给老两口找了一个事干。 老两口也乐此不疲，毕竟有洪斌的关系在，很多人宁愿绕上几条街，也去买老两口的商店买东西，顺便和老两口聊聊天，唠唠嗑，拉近关系。 每天接触不一样的人，听着不一样的故事，偶尔支几个小桌，和县里邻居的老头老太太，下下棋，打打牌，生活不亦乐乎。 我曾去过两三次，买烟。 老两口并没有仗着儿子是江湖大哥而多么傲慢和嚣张，反倒是亲切和善，深刻的让人感受到农村人的憨厚与老实。 难道，那个死者，会是洪斌父母之一！ 惊惧与恐慌之中，王鹏的下半句悠然的在我脑海中炸响：“死者叫王凤霞，是洪斌的母亲。” 嗡！ 脑袋一阵嗡鸣，洪斌的母亲死了，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这么大把年纪，竟没落下善终！ 更可笑的是，老人的儿子是洪斌。 在横河县北这一亩三分地，洪斌老大的母亲被人入室抢劫时，杀害了！ 这是何等震撼的消息！ 洪斌是谁呀？横河县北的一把大哥！ 一个靠真刀真枪打出来了血汉子，而今他的母亲被人杀害了，这对于整个横河而言，无疑是灾难性的消息。 我降下车窗，窗外的寒冷顺着窗沿吹进，扑在我的脸上，让我紧绷的神经，也清醒了许多。 “凶手抓到了吗？” “今天凌晨在山里抓到的。” “是胡少卿的人？” “这个还在调查，他交代的原因是瘾犯了，没有钱买粉，才走上了抢劫这条路......只是，一切发生的时间节点，未免太过于巧合了，我总感觉这件事跟胡少卿脱不了关系。” 点燃一根香烟，听到电话中，王鹏的回答，我陷入了沉默。 第五百零三章 噩耗 从抓住凶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 如果是胡少卿的人做的，胡少卿一定会提前安排好了跑路路线，怎么会让自己的手下在山上被抓呢？ 而且是如此短暂的时间被抓，这一点，不符合常理。 其次，胡少卿要杀的人是洪斌，以胡少卿的为人，我认为他不会对一个老弱妇孺动杀心。 更何况，以王鹏他们的手段，十几个小时，怎么会一点口撬不开？ 结合这几点，我认为巧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虽然在这个时间节点，虽然横河上百家商店，偏偏不算起眼的玉富商店遭了殃。 一切一切，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确过于巧合。 但是巧合，每一天都在发生，彩票的中奖几率那么小，还是期期有人中奖，巧合不代表不可能！ “可能只是巧合吧，我接触过胡少卿，我觉得他不至于对一个老妇人动手，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做的，他肯定在办事之前，就给弟兄安排好了退路，不至于让你们抓住吧。” 这是我的分析，我认为我的分析是正确的。 除了时间节点和特定商店，这两条可怀疑线索外，胡少卿没有其他嫌疑。 总不能说，我看你像个杀人犯，就认定你是个杀人犯，这不合理，这种理论，完全是在耍流氓。 “小秋，你真的了解胡少卿吗？你敢保证他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吗？” 再次被王鹏略显质问的话语，问到哑口无言。 是呀，我真的了解胡少卿吗？ 我不了解，我跟他见过的面，都是屈指可数的，何谈了解二字。 我更不敢保证胡少卿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因为我根本不了解他。 我对他的印象，全部是他表现给我看到的，是他刻意营造的形象。 如果是去年的我，单凭胡少卿给我的印象，我就敢对他打保票。 而今，经过了这段江湖岁月的磨炼，我以不再是当初的李彦秋，我更老道，也更加成熟，沉稳。 我知道，每个人精心打扮的面孔下，还隐藏着一颗心，一颗随时在变化，让你永远猜不透的心。 我不清楚胡少卿那张和善，端正的脸皮下，到底是一颗什么样的心。 “鹏哥，那这件事，你怎么打算的？”我没有回答王鹏的询问，转移了话题。 “凶手已经抓住，对于杀人过程和罪行供认不讳，杀人动机，过程，也挑不出任何瑕疵，又没有其他线索，能怎么办？结案呗。”王鹏长叹一口气，悠悠说道。 烟灰，从烟杆上掉落，落在我的裤子上，用手拍掉散乱的烟灰，我再次开口：“洪斌那边，有什么风声没？” 洪斌的母亲被杀，最不可控的因素，就在于洪斌。 他对整件事的看法和选择，才决定着接下来事情走向！ “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 王鹏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高亢和凝重，他顿了顿，用一种类似于警告意味的劝诫口吻，对我说： “县北，无论如何，你不要再参与进来，洪斌也好，胡少卿也罢，不管哪个赢面大，听我一句劝，远离这次争端。” 王鹏的告诫，我铭记于心。 他的想法，和我的想法，在这件事的某种层面上，不谋而合。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洪湖之争，不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明白的，鹏哥。” 母亲死于非命，这对洪斌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凶手虽然已经被抓，但这却摆脱不了胡少卿和刘野的嫌疑，王鹏会怀疑到胡少卿的身上，难道洪斌不会怀疑吗？ 有些事情，摆不上明面，也无法用言语和词汇来表达，就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你对于某个人的印象，是好是坏，说不清道不明，只能片面的言语去描述。 有些人你看到就烦，其实他压根没招惹你，也没有让你厌恶的点，但你还是会去厌恶，这就是人性莫名其妙之处。 上帝用七天的时间，来创造的世界，总是存在诸多悲苦，诸多无以言表的复杂。 比如，王鹏会在毫无证据，单凭几个观点，就怀疑到胡少卿。 这不仅仅是从时间节点上分析出的，而是他感觉胡少卿这个人，在这个时间，会做出这种事情，这是他对胡少卿的感觉，感觉，是说不清楚的。 王鹏会怀疑，洪斌也一定会怀疑。 但两个人的怀疑，是有本质区别的。 区别在于他们的身份。 王鹏是外人，洪斌是死者的儿子。 王鹏是警察，洪斌是江湖大哥，是混社会的混子。 警察办事办人需要讲证据，走程序。 但你看过哪个江湖大哥，办人还需要拿出证据的？ 一句我看你不爽，就能将人砍半死的江湖，需要证据吗？ 洪湖之争，本来就是一场必不可免的争斗，看似被魏局压下来了，实则暗潮汹涌。 正如王鹏所言，无论是洪斌还是胡少卿，只要争端开始，袖手旁观，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先前认为，加入胡少卿会让我踏足县北更容易些。 胡少卿是帮我打开县北大门的钥匙。 而今细细品来，他更像是帮我打开牢房大门的钥匙。 我不敢赌。 现在回想起胡少卿的神态，举止，我也越发觉得，洪斌母亲的死，与他息息相关。 如果真是胡少卿办的，那他就是疯子，是不折手段，被复仇冲昏理智的恶魔。 跟在恶魔身边的使者，永远只能下地狱。 我不想当其中那位使者。 胡少卿如同能设计杀死洪斌的母亲，接下来横河要发生的事情，那绝对会远超想象，事情的走势，也会发生不可控制的变化。 坐在车里，不知道自己多少根香烟，回过神时，整个车里都是乌烟瘴气。 将车窗全部降下，让风带走残留的烟，和脑中的杂念。 驾驶车辆，我朝着赌场的方向开去。 车子，停在赌场的门前，当看到我走进来后，孙雷表情惊喜，满脸谄媚笑容的放下手中的埽把，朝着我迎了过来：“秋哥来啦，好几天没见，秋哥又帅的哈。” 孙雷还是老样子，邋遢，还是邋遢，哪怕穿上了新棉袄，还是显得格外邋遢。 “不是说不让你干这种活了吗？”我瞥了孙雷一眼。 孙雷虽不是能拿起刀的人，但也不应该是拿埽把，拿拖布的人。 他是用真心交我的兄弟，并且帮了我很多的忙，是我们团伙的功臣，是我李彦秋的亲信。 可他却每天都做着不符合他身份，给我掉价的工作。 我在赌场内，曾不止一次的为孙雷声明过他的地位，希望他能得到应有的尊重，而他，却依旧每天做着掉价的活，说着掉价的话。 无论看到哪个熟人，即便是小弟，他也会恭敬的叫人一声哥，那份卑微，就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 “秋哥，你也知道，我闲不住的，每天扫扫地，收拾收拾卫生，生活充足的很，过的也踏实呀，你说是不，嘿嘿嘿。” 耳边响起孙雷的解释，我却丝毫不想理会，目光都没看他一眼，我摆了摆手，表示让他闭上嘴。 我拿他当兄弟，也是用真心去交他这个朋友，可有些时候，面对孙雷的卑微，我也会不可抑制的对他没有耐心。 因为在我的心底，就认为，这个人你怎么对他，他不会生气。 人性就是如此，所以那些小弟们，不尊重孙雷这个人，其主要原因，在于他自身。 没有理会孙雷，还不待我走进赌场内部，蒋志楠四兄弟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秋哥。”四个人招呼着。 “嗯，干什么去呀？” “场子也没什么事，我们心思去对面打几杆台球，秋哥要不要一起呀。” 面对四人的邀请，我打断了他们原本的计划：“都别去了，叫上弟兄们，跟我去青林镇，晚上可能要办事。” 老虎表面上答应了龙坤，但保不齐会有小动作。 而且，他与和尚的关系，到底是大哥和小弟，还是依附的合作关系，我不明确。 和尚会不会有小动作，我不敢肯定。 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都要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 “好嘞。” 听说要办事，蒋志楠立刻兴奋起来，开始吆喝着，调集人手。 第五百零四章 计划 集合好人手，我与蒋志楠，武圣等弟兄去了青林镇。 不仅如此，我还得特定寻找了李猛的帮助，让他派些人在五岗镇帮我守候。 至于其他两镇，西寨沟是黄老邪的地盘，张家镇，由金子和石头把持。 在这两个镇子中，没有我的人手，退一万步讲，即便和尚动手了，我损失的顶多是金钱。 一些小钱而已，在这个时间段，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 何况，只要和尚是正常人，他不会对这两个镇动手。 若是他下定决心要动我，反而这两个镇没我的人手，相对是最安全的，他们是依附我的下属，我倒下了，那些人就随时可以易主。 和尚不会自找麻烦，我也没有增派人手过去的必要。 冬天，虽然出行困难，但青林镇的生意，却异常的火爆。 原因很简单，附近乡村的忙累一年的农民们，完成了春种秋收，卖了粮，兜里有钱，有时间，自然要消遣和放松。 坐在王华当时置办的办公室内，身边，马震，蒋志楠四兄弟，等几个核心小弟都在。 秦昊没有来，与和尚的争端，大概率不会打起来。 市里的赌场，还需要有人照看，以防意外事件的发生。 “马震，胳膊怎么样了？” 递给马震一根烟，我关怀的问道。 “一只胳膊而已，不要紧，都说左撇子的人聪明，看来我以后也要成为个聪明人了，哈哈哈。”马震左手拿烟，低头看向垂直于地面的右手，自嘲一笑。 这就是江湖，受伤，致残，都是一件窸窣平常的事情。 “嗯。” 应了一声，我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我不是医生，治不了他的手臂，我能给到他的补偿，只有钱，和未来大哥的身份地位，这些是在我把控内的。 未来，如果我能做到横河大哥，秦昊，马震，吴晟，蒋志楠，张磊等等我手底下的一众头马，自然会分得类似于龅牙，金勇，戴山河这些人的待遇。 至于杨宇和孙雷，他们不是做大哥的材料，尤其是杨宇，他清奇的脑回路，让我清晰的认知到，他是一个有不得势的人，否则会闹翻天。 我能确保的，就是二人娶妻生子，一生衣食无忧的安稳。 安稳，在江湖，是一件奢侈品，他们或许没有其他人辉煌，但我给他们安排的路，一定比其他人幸福。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半，依旧安静如初，没有任何和尚的动静，老虎给了他警告，他也听了劝说。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般奇妙。 从前，我与和尚即便算不上兄弟，也是要好的朋友。 哪怕失去了同盟，也能称为朋友。 但现如今，在不声不响下，甚至直面矛盾和冲突都没发生过，上一次分别时，他的脸上还对我挂着些许真诚的笑脸。 短短几天的情况变化，我们两个人却仿若成为了敌人。 很奇怪，却不意外。 所以我甚至未曾跟和尚打去一个电话，沟通或挽回我们之间那一丝朋友感情。 很多事情，我们两个人心里都有数，很多事，也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比如和尚过生日那一晚，他遭遇陆凯截杀，我的袖手旁观。 又比如通过老虎父母通风报信，走漏消息这件事，让太子生疑这件事。 和尚自知清白，自然会将嫌疑怀疑到唯一有可能，有动机栽赃他的人身上，而这个唯一，就是我。 他知道是我做的，但他没有证据，也说不通，他无法向太子解释，证据的矛头，指向的人是他。 空口无凭，单靠上嘴唇碰下嘴唇的几句话，是摆不清嫌疑的。 所以和尚选择了背叛太子，投奔老虎以求安稳。 他投奔了老虎，而我们之间的仇怨，也结下来了，虽然也没有证据证实是我，但同样不需要证据。 就像王鹏无法证实杀害洪斌母亲的人，是否与胡少卿有关一样。 和尚知道陷害他的人是我，这不需要证据，而我也不会反驳，没理由没借口反驳，也没有必要了。 大家某种程度，在心底，已经把事情摆在了明面，不谋而合。 “走吧兄弟们，看来和尚也不会来了，一起吃个夜宵去。”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叫起正在打牌的众人，张罗吃一顿夜宵。 就当我走出办公室的门，刚刚拉开车门把手时，手机的震动感，在兜里传来。 铃铃铃..... 这么晚，还能给我打电话的，一定是发生了大事。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和尚动手了。 急忙掏出手机，见了一眼手机号码，很陌生。 “喂，你好。”犹豫了片刻，我还是选择接起了这通陌生电话。 “喂，是小秋吗？”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沉重，略显沙哑的中年男人声音。 声音听起来很耳熟，我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 在我印象中，有很多道声音和他很像，可我无法确定是哪位。 “我是，你是哪位？” “金勇。” 微微眯起眼睛，金勇作为洪斌手下的头马，在这个敏感的时期给我通话，意欲何为呢？尤其现在还是深夜。 昨晚和他谈拢，他的要求也不过是让我不参合到胡少卿与洪斌事件之中，并非让我加入他们。 单凭那句，洪斌会处理好自家事，就能代表洪斌的态度。 “勇哥啊，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我挥了挥手，示意弟兄们进屋，而我独自一人，坐进了车内。 车子，在冰雪寒冬中冻了小半天，车内的温度，甚至比车外还要寒冷。 强忍着屁股下座椅的冰冷，我启动了车辆，打开了暖风。 ‘呼呼呼~’的风，从出风口中吹出，在汽车水温没上来之前，出风口内的风，也是凉风。 冰冷的温度，让我浑身不由自主的打颤，同样让我的大脑，更加清明。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下午的时候，听王局提起了这件事，我见过老太太几面，挺好的人，哎，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第五百零五章 叹息 我长叹一声，表示对洪斌母亲的惋惜。 打电话的人，不是洪斌，是金勇，所以我没有刻意的做作，没有用很多的言语表达虚伪的悲愤。 惋惜是真情流露。 “你很惋惜吗？”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金勇会这样回答我。 而且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浓浓讽刺意味，就好像在说，你不要演了，我看穿了你的内心一样。 对于他莫名其妙的问话，心中，一阵反感和怒火，渐渐的燃烧起来。 “你什么意思？”语气转冷，我问道。 他的言辞和语气，让我特别的不舒服，甚至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 “这件事，跟你拖不了关系，对吧，或者说，你也是参与者之一！你计划了一些，为何还要装出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呢？” 金勇陡然转冷的语气，让我不寒而栗。 他作为洪斌的手下头马，他的一言一行，很多程度是代表洪斌的。 也就是说，很大可能，是洪斌认定我为参与杀害他母亲的凶手参与者之一！ 被栽赃，被冤枉，心底的愤怒，不可避免。 我却跟和尚一样，无法自证清白。 恐惧与惊慌，胜过愤怒，占领了我此刻的情绪。 江湖人办事，不需要讲证据。 洪斌的母亲死了，江湖老大的亲妈被人杀了！ 你说是巧合？有人信吗？或许真相真的是巧合。 现在这个时候，无论谁换做是洪斌的处境，都会怀疑自己的仇家。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这应该是洪斌此刻的心境。 一旦他认定这件事跟我有关，那他一定会想发设法的办我。 我真切的体会到和尚的感受，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金勇的脏水。 ‘你他吗放屁，洪斌他妈死了，该老子屁事，别什么屎盆子都扣老子头上。’ ‘狗屁，我李彦秋虽然不算好人，但也是个人，我还没卑鄙恶毒到对一个老妇人动杀心！’ 一个个念头，一种种说法，在我脑海中一闪即过，我愤怒的想大骂金勇一顿，但我不能这么做，有些想法，只能在脑子里想，不能表达在言语之上。 所以，我压制内心中的情绪，用一种相对冷静的声音，缓慢说道：“呵呵呵呵，勇哥，你认为会是我吗？” 心跳，在这一刻，开始加速的跳动，耳边依旧是‘呼呼’暖风声，以及车窗外的若有若无小弟们的交谈。 一秒，两秒... 终于，在停顿了三四秒的时间后，金勇开口了：“我认为你不至于做出那种事。” 闻言，我顿时长出一口气，可紧接着，金勇的下半句，再次将我拉回先前的紧张之中：“我认为，紧代表我个人观点，代表不了老大的意思。” 当金勇将一整段话说完之后，我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心情，急转波折后，逐渐恢复平静。 “所以，你今天给我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就是想告诉我，你们准备对我动手了吗？”问出这句话时，是自我接起电话以来，前所未有的冷静。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大不了老子就站在胡少卿一派，跟你洪斌开干。 在你对我动手之前，我先给你干死，看谁来报仇！ 当我抱以这个想法和心态时，一切都回归如此。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情况已经发生变化，你恐怕不能安然无恙的做一位旁观者了，该站队了。” 金勇说到这里时，顿了顿，想听听我的回复，而我并未做声。 于是，他继续说道：“半个小时后，办刘野，陆凯那个场子留给你，你可以不来，也可以通知刘野，选择权留在你的手里。” 丢下这个难题后，金勇冷笑了一声：“呵呵，小秋，抓住好机会。” 嘟... 最后一句说完，电话中传来一阵忙音，对方挂断了。 好一个洪斌，这个时间，还不忘刁难我这个不起眼的小混混。 算盘打的很响亮。 我去了陆凯的场子，就等于战队了洪斌，即便洪斌明知我不会做过分的事，但这个队一旦要站了，我和胡少卿就立刻成为敌对关系。 或许在办洪斌之前，他会第一个解决我这位两面派，墙头草。 我若是不去，王鹏的面子洪斌也不用再给，他也可以彻底将我归为胡少卿的同党，一同应对。 至于找理由，找借口来应付洪斌，更是无稽之谈。 压根没有借口可以找。 我的确可以说，我本人在市里，半个小时赶不过去。 但青林镇，五岗镇的距离，半个小时足够到达横河县，我人可以不到，我的势力也能到。 没有任何理由与借口，面对洪胡之争，又到了做出选择之时。 心底，是倾向站在胡少卿一方，可而今洪斌死了娘，横河出现了一条人命，就一定会有接二连三的人命，来为洪斌之母陪葬，这一点，我可以肯定的。 这个陪葬品，会不会是我？我不敢保。 只要我今晚不出面，保不齐，洪斌就会对我下了杀心，只要被他的人抓到，我必死。 活人，哪怕是残疾的活人，都会有一定威慑力，影响力，但死人没有。 王鹏全力挺我，在昨晚的饭局上，金勇能察觉出来。 洪斌不忌惮王鹏。 不是不忌惮王鹏这个人，是不忌惮王鹏会为死去的我出头。 人走茶凉，只要洪斌给我办死了，那么王鹏也无话可说。 他或许会从新培养，拉拢一个我的替代品，或者直接跟洪斌展开合作。 江湖，社会，就是如此现实，而王鹏，也是一位现实的人。 他是当官的，官道更不讲义气，官道人心之险恶，远胜江湖。 我在的时候，作为兄弟，作为掏心掏肺，值得信任的人，他扶持我，我们互惠互利。 我死了，他的生活却还要继续。 世态炎凉，冷暖自知，江湖，就是如此。 胡家二爷，市区的麻老板当年何等的威风，都是黑白通吃的存在，但他们死了，他们死后，谁还给他们面子？ 他们的小弟，只会竭尽所能的争夺他们原有的一切。 甚至是省城的宋老板，当年省里官方大佬都要恭敬对待的人物，落网后，不照样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没有人会忌惮一个死人，更不会去给一个死人面子！ 第五百零六章 我怕死，洪斌我不能得罪。 但胡少卿又哪是好招惹的人啊，他的可怕程度，在我心中，还要胜过洪斌。 这两个人，都不是我能直面招惹的大人物。 洪斌给我的选择，却无疑是将我从两个大人物的阴影下，推到了风口浪尖。 无论选择怎么做，我都会成为的炮灰。 两个人，也都会率先针对我，拿我当成一个正餐前的开胃小菜。 咚咚... 车门玻璃被敲响，因为车内和车外的温差较大，车玻璃浮上一层寒霜，用手掌，抹过车窗的寒霜，几缕水渍下，我看清敲窗的人，是蒋志楠。 “怎么了？”降下车窗，我问道。 “秋哥，接下来怎么安排，还吃口饭去不？”蒋志楠双手插进裤兜，说话时，一阵阵白雾哈气从他嘴中喷出。 “你们去吃吧，我还有点事。” 说着，我打开扶手箱，从里面点了一千块出来，递给蒋志楠：“带兄弟们吃口饭，吃完就回去吧。” “不用，我有钱。” 蒋志楠推脱掉我递给他的钱：“请兄弟吃个饭而已，都是兄弟嘛。” 看着蒋志楠的笑容，我有些恍惚。 他是一个官二代，父亲是高官，一个懂得人情世故的高官。 懂人情世故的官，往往都不会差钱，所以蒋志楠同样是富二代。 他混江湖，不是为了钱，他混江湖只是为了跟他爹对着干。 蒋志楠是一个叛逆的孩子，同样，他也是一个聪明，有想法的孩子，他曾不止一次的在酒桌上说过，他要让他父亲瞧得起他，让他父亲可以用正眼去看他。 当时听的时候，我只是呵呵一笑，不以为然。 而今，在这个特殊的时期，看着蒋志楠一如既往的豪气，我心底深处，某种想法，不可抑制的油然而生。 他父亲是我市法院的大佬级人物，想在江湖路上，让这种大人物瞧得上他，正眼看他，他最起码要坐到龙坤，洪斌，甚至是许老板这种程度。 他的野心，甚至是要站在我的脑壳顶上。 蒋志楠的豪气出手大方，以及他是胖子的堂弟，让他在我的小集团中，混的游刃有余。 当大哥当久了，最喜欢的手下特性，不是聪明伶俐的，不是为人圆滑，有能力的，说实话，我喜欢的特性，是贪财和好色的。 一个人，有贪念，就能把控。 春秋战国，王剪功高盖主，率六十万大军出征，他得以保命，让秦王政放心的原因，就是在出征之前，要了封底。 这也是在变相了告诉秦王政，他是一个有欲望的人，但他的欲望就是那些封地，而不是大秦的江山，所以，秦王政允诺了王剪，也放宽心将全部家底交代王剪手中。 蒋志楠他不图财，不图色，有野心。 他是我不得不防的人啊，哪怕他是胖子的弟弟。 心中的杂念只持续了一瞬间，就被我压制下去，睁开微眯的眼睛，冲着蒋志楠微微一笑，我语气平淡的说道：“志楠，我做大的安排办事，岂能让小的花钱买单呀，这些不够吗？” 说罢，我又拿出一千，递到蒋志楠的面前。 “够了够了，那我替弟兄们谢过秋哥啦。”蒋志楠表情略显僵硬，接过两千块钱。 这小子是聪明人，他察觉出我刚才一闪即过的异常。 “嗯，忙去吧。” 升上车窗，启动车辆，我独自一个人，朝着横河县的方向驶去。 放慢车速，在路上，我思索良久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打开双闪，我将车停靠在乡道边上，拨通了刘野的电话。 第五百零六章 用意 现在，距离我挂断金勇的电话，还不到半个小时，金勇他们应该还没动手，我要提前给刘野打个电话，提醒他一下。 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半晌，对方才接通。 “小秋，这么晚打来电话，有事吗？”刘野懒散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 听到他如此轻松懒散的音调，我想，他还没有意识到，关于他的一场灾难即将逼近。 “野哥，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洪斌准备对你下手，就在今晚。”我挑明主题，出言提醒。 “哦？” 听到我的提醒，刘野轻疑一声，似乎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洪斌要对你下手了......”我再次开口提醒。 我提醒的话还没说完，刘野漫不经心的语气，悠悠传来：“哦，没事。” “你早就知道了？” 有些诧异，听刘野这番态度，他完全是胸有成竹，早有预料，并且已经做好了应对方案。 “我跟了洪斌这么多年，我能不了解他吗？呵呵。”刘野轻笑一声，再次道：“小秋，多谢你这么晚还惦记着野哥啊，哈哈哈。” “没事。” 刘野话中有话，这不是道谢的意思。 “野哥，你有准备就行，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好。” 挂断电话，我点燃一根香烟，朝着横河方向开去。 刘野心思谨慎，做事周全，他早有准备，那么大概率洪斌手下的人会吃闭门羹，或则被反击。 而消息的泄露，刘野早有准备，难免会让金勇怀疑到我身上，认为是我泄露的消息。 看来我还是要遵循王鹏的话，这两方，无论哪一个，我都不要参与为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万一一步走错，洪胡之争，第一个死的就会是我。 在车上，我拨通了王鹏的电话。 想要合理的规避两方的针对，并且还能在名义上，不落得个逃避的头衔，我需要王鹏的帮助。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接连拨了两遍，都无人接听。 想来王鹏已经休息了，但为了稳妥起见，这件事，必须在今晚落实。 否则，过了今晚，发现我没有站队的洪斌，一定就会将矛头指向我，并且会在第一时间，对我下手。 被一位江湖大哥惦记，是一件何其危险的事情。 老虎手下截停我的车，持枪要杀我那次，若是没有闫妮妮在，我早就死了。 洪斌的手段，只会比老虎还要快速，强劲。 所以，我要在洪斌办我之前，让自己规避起来。 嘟...嘟...嘟.... 第三通电话，响了二十几秒，正当我认为王鹏依旧不会接时，电话接通了。 “彦秋，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啥急事呀？”王鹏哈欠连连，声音中充满了疲倦和困意。 “鹏哥，你睡觉了哈。”我象征性的客气问候一下。 “嗯，昨天洪斌母亲的案子是我亲手办的，一宿没咋睡，困蒙圈了。” 王鹏解释了一句，旋即开口问道：“彦秋，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没，没有，就是有件事，想找鹏哥帮个忙，我想见杀死洪斌母亲的凶手。”我说道。 “嗯？你要见他啊，今晚吗？” 王鹏先是诧异一声，我知道他想问我为什么会要见杀害洪斌母亲的凶手，不过他没有问，选择支持和相信我。 “对，就今晚，我现在往横河走了，大概二十分钟能到。” “好，那你直接去县北拘留所吧，我在那等你。” 跟王鹏招呼完后，我加快车速，朝着横河县，县北拘留所亲赶去。 不到半个小时，我的车停在了拘留所道路对面的一家饭店门口。 饭店已经关门，将车子熄火，透过玻璃，我看到王鹏的站在拘留所的门口，等待着我。 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车，在进去之前，我还有一些事需要跟胖子交代。 嘟..嘟..嘟.... “胖子，忙着呢？” 接通电话后，我率先开口。 “没有，在家看电视呢。”胖子回答道。 现在时间还不到凌晨十二点，这个时间段对于胖子来说，正应该是玩的最嗨的时候，他居然回家了，真反常。 看来自从有了这两个女朋友，还是有人能管住他的。 “咋地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不会让我给你安排几个小姐吧，那可不行奥，人家闫妮妮对你.....”胖子一如既往，嘴里不正经的说笑。 打断胖子耍贫嘴，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他开玩笑。 “胖子，我这几天要去避避风头，胡少卿和洪斌很有可能会针对我们，在我回来之前，所有营业场所都关门吧，你安排一下。” 我交代道，与其关门损失一些金钱，总比万一被报复，砸个稀烂划算的多。 店面关门，也可以很好的避免冲突。 我们损失的有限，只是几天的营业额，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关门而导致客户流失，因为我做的是垄断。 “这么严重吗？”胖子沉声反问。 “嗯，你安排一下吧，我不跟你说了，这边还有事。” 交代最后一句后，我挂断电话，拉开车门朝着拘留所方向走去。 走在被车辙压到光洁的冰雪路面，感受冬季寒风萧瑟。 在这一刻，我有些恍惚，望着无尽黑夜，我仿佛好像回到了去年的那个冬天。 那个无助，悲凉的夜晚，我躺在雪地里，看着小黄毛一群人抢走钱后，离去的背景。 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当初我眼中的大哥级别人物，小黄毛，如今已经成了残废。 从那天开始，我就发过誓，以后绝不允许别人在我手中，抢走东西。 不允许自己陷入那种绝望的境地。 而今，我做到了，我早就达到了小黄毛无法触及的段位，也没有人会再将我击倒，从我手中抢钱。 但我现在的危机，却要比当时凶险的多。 每每回想起来，我当时躺在雪地里，因为千八百块，绝望的模样，我都会忍不住的自嘲一笑。 但是，我想回到那个可笑的时候，我累了，如果能让我回到去年那一晚，能让我重新做出选择。 我或许不会再想做大哥，平淡，安稳，偶尔会为材米油盐而烦恼的生活，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一种奢求。 ‘吱’ 拉开拘留所门，王鹏那张充满疲倦的面孔，对我挤出一抹笑容。 “彦秋，这么晚，你真能折腾我呀。” 听着王鹏略带抱怨的调侃，我真诚一笑：“没办法，那边逼得紧啊。” “那边？” “你这个案子，对我影响可不小，他急着让我站队表态了。” 话没有说太明，王鹏一定能听的懂，毕竟在拘留所内，不止是我与王鹏两人。 “那你见他，什么目的？”王鹏走向拘留室的步伐顿了顿，偏头看向我，所指之人是与我毫无关联的杀人犯。 我没有和王鹏对视，放慢脚步，将手搭在王鹏的肩膀，头稍微向他靠近了些许：“胡少卿和洪斌的破事我不想再参合了，所以要避避风头。” 王鹏听的云里雾里，我知道他没懂我的意思，或者是懂了，只是不太确定。 不过，我没再去做过多的解释，等一下，他自然会明白我的用意。 “王局。” “嗯，把门打开，我要提审。” “是。” 在王鹏的吩咐声下，我俩走进了拘留室内。 杀害洪斌母亲的犯人，在两名警员的押送下，坐进了审讯凳内。 当灯光打开，我看到这位杀人犯的面孔！ 是他！ 第五百零七章 拘留 眼睛瞪的溜圆，我不由自主的惊讶到张开嘴巴，差一点招呼出声。 刚到嘴边的话，又被我咽到了肚子里，努力让自己装出镇定。 因为这个杀人犯，我认识。 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我知道，他是胡少卿的人，当初在医院，胡少卿带领马隆等一众手下过来时，其中就有这个男人。 我是老千出身，记忆力本就超于常人，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没想到杀害洪斌母亲，竟真是胡少卿一手策划。 胡少卿呀胡少卿，你那张文雅的面孔下，居然是如此恶毒，极端的心。 如果用疯狂来形容这个人，简直不足为道。 世人都说，胡家五少爷，胡少锋，是恶魔，惨无人道，而今看来，横河胡家五兄弟，哪一个都不是善茬。 他能杀害洪斌母亲，用这位在农村生活半辈子的老妇人生命来达到他的目的，他太极端了，他与我，与洪斌，都不同。 通过他此番举动来看，他不像是混江湖的，更像是恐怖分子！ 这一刻，我彻底下定决心，远离胡少卿。 刘野曾这样评价过胡少锋：‘胡少锋这个人，就算不死在洪斌的手里，也早晚要枪毙的。’ 而今，胡少卿的这个举动，让我认清一点，如果洪斌不能杀死胡少卿，那么洪斌必死，哪怕代价是胡少卿被枪毙。 他不曾被魏局的‘好言相劝’而退缩，他甚至压根没打算再离开横河，胡少卿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若是再跟他混下去，我都有可能被他连累！ “你认识？” 身边，王鹏看出我的失态，用仅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嗯，和你猜想的一样。”我同样压低声音，语气阴沉如水，回答了王鹏的问题。 他轻轻点头，没再搭话。 但我似乎在他那张疲倦万分的脸上，看到一抹得意之色。 没错，是得意！而不是忌惮，不是恐惧，就是得意！ 疑惑，不解，让我再仔细看了看王鹏，却一无所获。 “曲文瀚，有人要见你。”王鹏挥了挥手，似笑非笑的说道。 在王鹏的挥手示意下，审讯室内的两个警员，立刻走了出去。 审讯室内，只剩下，我，王鹏，和杀死洪斌母亲的曲文瀚。 曲文瀚在王鹏的招呼声下，本能的将目光投向了我这边。 见他目光所向，落在我的脸上，我挤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清我面孔后，他表情在一瞬间内，僵硬，身体仿佛石化一般，足足盯了我三四秒。 随后，他慌乱的躲避开目光，将头扭到另一边。 手脚并用，试图要挣脱审讯椅，嘴中，不停的大叫大骂：“曹你吗的，你们是不是没完没了！ 人是老子杀的，杀都杀了，杀人偿命老子都认，能不能让老子睡个好觉啊！老子要回去睡觉，你吗的，你们这群狗蓝子，我要杀你们全家！” 他发疯似的大骂着，试图引起别人注意，来摆脱与我的面对。 “曲文瀚，胡少卿都不拿你当人看，你就是炮灰，一条被用过的抹布，他都给你丢弃了，你还这么卖命，值得吗？”我冷哼一声，大步走到曲文瀚的面前。 曲文瀚在临死之前都没机会再见胡少卿一眼，所以，我今天说的任何话，他都传不出去。 “你她吗脑子有炮吧，说什么胡话呢，精神不正常去医院啊！他吗的，大傻毕！”曲文瀚破口大骂，音量提的很高，来掩饰他的慌张。 没有因为他的不礼貌行为而产生一丝怒气，面带玩味笑容，看着他惶恐的目光四处躲闪，紧张而游离，还在咬死不承认。 “不用喊，我又不是警察，不会套你的话，也不会拿你取证，我就是很好奇，你就这么甘心为他卖命，他甚至都不管你，你也愿意为他付出生命？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我的语气是玩味的，甚至带着些许鄙夷和漠视。 可我的表情语气，与我内心，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状态，尤其是看到接下来曲文瀚的表现，我原本就沉重的心情，彻底跌入谷底。 “呸，哈哈哈哈哈，狗东西，老子又不是你爹，你管老子呢！哈哈哈哈。” 曲文瀚将一口痰吐在了我的衣服上随后，放肆的大笑和讥讽。 我的脸色，在这一刻彻底冷了下来，我不想再去伪装自己了。 曲文瀚的表现，让我恐惧。 胡少卿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魅力，或者说，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能让手下人甘心用生命，去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能让手下人，在明知是死路的情况下，还去送死，这位当大哥的，是得有多恐怖吧。 人格魅力吗？我不信，胡少卿一定用了常人所不能及的手段！ “呵，呵呵呵，你吐我？” 表情僵硬，恐惧让我愤怒，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两下，我抬起拳头，猛的朝曲文瀚的鼻梁处砸了下去：“小比崽子，你很能骂是吧！” 一拳落下，他两个鼻孔，如同被开了阀门的水龙头，鼻血直流。 ‘咣当’‘咣当’ 曲文瀚剧烈的挣扎着，却被审讯椅牢牢靠着。 只能被我一拳又一拳的挥打，而无法反抗分毫。 “杀人啦！有人在拘留所里杀人啊，没有王法了啊！” 他拼命的叫喊着，而我的拳头，没有因为这里是警察的地盘，没有因为他的喊叫声，而停止。 挥拳就打，抬脚就踹，我下手狠辣，毫不留情，每一拳，每一脚都直击曲文瀚的面门。 ‘咯吱’ 审讯室的门，被快速的拉开。 感受到有人快速的从后面朝我逼近，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停手。 “有种你就打死我啊，吗的，当着警察的面，就来弄死我啊！” 曲文瀚也被我打出了火气，叫嚣着。 “去你吗的。” 抬腿又是一脚，踢在曲文瀚的侧脸上。 “住手，干什么呢！” 身后，两道暴呵声，同时响起。 刚才出去的那两个警察，快步冲到了我的身边，将我架起，阻止了我的继续攻击。 曲文瀚鼻青脸肿，耷拉个脑袋，半死不活。 身后，王鹏已经离开了审讯室。 “在这里打架，你应该知道后果的，拘留吧。” 其中一位警察语气平淡的对我说了一声，押着我，走向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间房不是审讯室，而是给犯人居住的地方。 “进去吧。” ‘当’ 走进房间，两名警察关上铁门，便直接离开。 没有给我戴手铐，也没有坐审讯椅，甚至连笔录都不给我做，我就这样安然无恙的被关进了这间牢房内。 毕竟，我在这里有关系。 躺在床上，看着面前站立的王鹏，我调侃道：“别说，这床躺起来还挺舒服啊，哈哈哈。” “你满意就行，天冷了，我一会让人再给你加床被子。”王鹏莞尔一笑，随后继续说道：“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看情况吧。” 他懂我，有些话即便我没说透，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没错，我敢在拘留所这种官家地盘，公然打人，不是因为有恃无恐，因为我的兄弟是王鹏，是横河县的副局，我就能为所欲为。 说实话，单凭王鹏的关系，我为所欲为，就算在牢房里，把这个杀人犯，打晕，打残，只要不打死，就能运作。 但我不是为所欲为的人。 我打曲文瀚的原因，也不是因为他骂了，在我的衣服上吐了谈。 更不是因为他枉为人，做出杀害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的畜生行为，我打的目的很简单，我要坐牢。 拘留所，这里，绝对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我可以冠冕堂皇的拒绝参与胡少卿和洪斌争斗的理由。 洪胡之争，已经拉开帷幕，我不想参与。 胡少卿他是个疯子，横河的江湖，要变天的！ 第五百零八章 枭雄 “彦秋，你就在这里先住着，手机我就不让他们收了，有什么事，你也方便联系。” 王鹏递给我一支香烟，坐在了床边。 从仰卧的姿势坐起身，将香烟叼在嘴中，凑到王鹏举过来的火机前，将烟点燃。 “嗯。”深吸一口，看着烟头上的一明一暗，我淡淡说道：“鹏哥，今天辛苦你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王鹏昨天忙活一宿，刚刚入睡又被我薅了起来，看他疲倦的脸，我心中多少有些感动。 王鹏没有动，就坐在我的旁边，默默的抽着烟。 几秒后，我偏头看向他。 他没有回复我，也没有离开，就证明还有事要跟我聊。 “想什么呢？睡着了?” 看王鹏认真思索，微微蹙眉的样，我再次开口。 “我在想胡少卿。” “他一个糟老头了，又不是黄花大姑娘你想他干啥？”我调侃着随口说了一句。 “嗯，这个人，我只见过一面.....嘶，他们胡家人，枭雄，枭雄啊！” 王鹏凝重的语气，在提起枭雄两字时，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字眼。 枭雄，能被称为枭雄的人，能够配上枭雄二字的人，都是狠人，曹操就是枭雄的代表。 枭，是一种恶鸟，俗称不孝鸟，据传闻，老枭将小枭哺育长大后，小枭会毫不留情的将老枭吃掉，而老枭会咬住一根木枝，承受着小枭的啃食，直到小枭将老枭全部吃掉，最后翱翔于整片天空。 枭，就像一个受到从小溺爱的孩子，最后反噬父母。 而枭雄，在某正程度上，意指那些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不惜牺牲一切的强者。 胡少卿就是枭雄。 “是呀，他们胡家人，都是枭雄。”吐出一口烟雾，我感叹的说道。 胡家五兄弟，哪一个在横河，都是威名远扬。 胡二爷，七八十年代的统治者，胡家五少爷，被称之为恶魔的男人。 唯一一个胡家走出去的大学生，被视胡家唯一走正路的男人，含恨而归，在横河第一次出手，就以残忍的手段，对敌人的母亲下了杀手！ 这是何其残忍，不折手段。 “横河要大乱了，哼，呵呵。”王鹏冷笑一声。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 “鹏哥，那你准备怎么做，胡少卿太危险了，提前制止吧，否则还会有人命案的发生。” 我提议道，王鹏刚刚来横河县任职不久，接连出现命案的话，肯定对他影响不好。 王鹏的反应，却大出我的意料，他脸上的疲倦神态，一扫而空，除了眼眶下，凸起的眼袋外，完全看不出他整整将近两天没睡。 双眼明亮，好似泛着光芒，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疯狂且激情。 “彦秋，这对我是一个机会啊！” 微微眯起眼睛，我不解王鹏此话何意，机会，哪来的机会？ 看出我脸上的迷惑，王鹏眉毛微扬，露出一抹疯狂笑容：“扳倒老魏的机会！” 闻言，我似乎触碰到了答案，却又想不通王鹏话中的目的。 就好像被一层薄薄的窗户纸隔开，触碰到答案，又领会不到。 这种状态，让我变得焦虑，吸着烟，努力的思考，试图去捅破那层窗户纸，抓住那个已经触碰到的答案。 “我以前认为，胡少卿和洪斌，老虎，以及你，你们都是一种人，是混江湖，跑社会的流氓头子。 你们虽然生活在法律之外，却又活着规距之中，都是秩序下的人罢了，所以，我不希望你们搞出格。 但如今看来，胡少卿不同啊，他比我想象的还要疯狂，他敢挑战秩序，甚至是破坏秩序呐！” 王鹏将手臂搂在我的肩膀上，勾肩搭背，就好像坐在夜店中，两个交头接耳，谈心的兄弟一样。 只是此刻的环境，略显凄凉。 他说的没错，我们这些混混，靠的是弟兄，是刀子吃饭。 社会，是双面性的，用道家话来讲，世间万物，都为阴阳，太极。 普通人活在阳关下的阳面，而我们，则生活在社会的阴暗之下，我们走在法律的边缘，大多数情况，还会逾越法律的界限。 但我们还能生存下去的根基，就在于我们逾越了法律，却没破坏掉秩序。 这层秩序的缔造者，来自于那些手中权力可以扭转破坏法律平衡的大人物。 王鹏属于守护秩序的大人物，魏局则是横河秩序的缔造者。 横河江湖厮杀不断，黄，黑，毒，赌，一直存在着，却从未曾遭受过打击，民不举，官不究，大家都安然无恙，场面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因很简单，这些事情都在秩序之内，是大人物们默许下来的。 我们的打杀，也都在秩序之内，只要有官方出面的调节，就算是生死大仇，也要停手，消停一段时间。 我们是被束缚在牢笼里的凶兽，场面上这些大人物们，则是拿钥匙的驯兽师。 但是，胡少卿不同，他是凶兽，来自野外，不受控制，凶性十足的狂狮。 单凭胡少卿敢拿洪斌的母亲开刀，这一点足以证明，胡少卿压根没打算给魏局面子。 也从来没把法律和秩序，放在眼里。 无法无天，形容的，就是胡少卿这种人！ 王鹏所言的机会，我懂了！ “鹏哥，你准备给胡少卿开绿灯吗?”我盯着王鹏的眼睛，说出了这个疯狂的想法。 “嗯。”王鹏点了点头，头朝着我靠了靠，几乎是脸贴脸时，他说出了一句极为疯狂的话：“我要让横河死人，死很多的人！” 说这句话时，他的声音是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一瞬，我浑身汗毛倒竖，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果然和我想象一样，他要助纣为虐，让胡少卿成为他手中的大杀器。 横河的争夺，升级了，已经不仅仅是江湖仇杀，还有官场内斗！ 他说胡少卿是一代枭雄，在我眼中，真正的枭雄，其实是这位跟我勾肩搭背，讲述他疯狂想法的王鹏，王副局。 不，或许很快，他会成为王局！ 第五百零九章 秩序 江湖的稳定，离不开秩序。 秩序与江湖，又是相辅相成的，缔造秩序要面临巨大的风险，同样会有庞大的利益收获。 秩序的底线，并非道德的底线，而是缔造者的承受权限。 而今，胡少卿是能打破秩序的人，他打破了秩序，就等同超出了魏局的承受限度。 横河的事情闹大，闹到魏局承受不住，那魏局就要担责。 责任只要够大，死的人只要够多，危及了社会，百姓的安静，造成了社会恐慌，他局长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魏局下台，最有机会顶替他位置的人，就是王鹏。 而且王鹏的父亲本来就是横河公安局的老领导，王鹏有契机，就绝对不缺人捧。 胡少卿就是王鹏的机会，一个能让他顶替魏局的机会！ 官场的凶险，远超江湖争端，我们这些混江湖的，也不过是棋子而已。 “鹏哥，闹那么大，对你没有影响吗？你难道不担心空投兵吗？”我询问道。 王鹏的升职，对我而言，同样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喜事，他能坐上正局的话，我坐到横河江湖大哥的难度，也会缩小很多，有官方的支持，很多层面，我会有便利。 但即便魏局下台，能否顶替，也是犹未可知的一件事，当初王鹏的父亲，与对手力争，就是被魏局这个空降兵顶替，落得个无奈退休的下场。 “事情闹的小，我来抗雷，事情闹的大，老魏来抗雷，这一点，无可厚非，风险肯定有，高风险，高回报，总要赌一下。 而且我有你，真到了那种地步，你会帮我的，对吧，哈哈哈。” 王鹏笑的很灿烂，就像在说一件很荣幸，也值得庆幸的喜事一样。 听到我的耳朵里，却不由让我身体一怔。 他指的我会帮助，是什么意思？我似懂非懂。 非懂，是我不想懂。 似懂，似乎是真的懂了，他想让我帮他，而我能在场面上帮他的唯一方法，就是利用闫妮妮的关系..... “鹏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能帮到的，我一定尽力。”我客气的说道。 闻言，王鹏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将手中的香烟丢在水泥地上，用皮鞋踩灭后，他站起了身：“彦秋，横河，一定要是咱们兄弟的天下。” 说完这句话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啦，回去睡觉了，再熬下去就要猝死了，他吗的。” “嗯，抓紧回去休息吧。” 紧盯王鹏离去的背影，直到随着‘砰’的一声，铁房门被严严闭合后，我还傻傻的坐在床边，望着铁门的方向。 ‘彦秋，横河，一定要是咱们兄弟的天下。’ 王鹏的这句话，悠悠回荡在我的脑海中，这不是兄弟的盟约起誓，而是一种提醒。 他在提醒我，关键时刻，必须要帮他，我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而我那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我能帮到的，我一定尽力’其实是句客套话。 客套，有时候也代表一种疏远，一种拒绝。 王鹏笑容的收敛，也是感受到了我话中真正的内涵。 兄弟，这就是兄弟吗？ 我们还是在互相利用，互相权衡利弊，只不过，是同一条船上，共同面对利益和风险的人罢了。 “嘶~” 右手食指和中指传来一阵灼烧的痛，低头看去，香烟已经燃烧到尽头，火焰开始灼烧起滤烟嘴，长长的一截烟灰，散乱在床铺。 连忙将烟头丢在地上，用嘴吹了吹手指的灼痛后，我拍掉床铺上的烟灰，瘫软的躺在床上。 胡少卿，洪斌，刘野，王鹏，接下来的横河江湖，一定是一场大戏，我敢保证！ 胡少卿敢破坏秩序，能让手下小弟誓死效劳，总总迹象表明，他一定会有大动作，而且就在接下来的几天内。 距离胡家二爷的忌日，还剩两天，胡少卿一定就在这几天动手，最大可能性就是在胡二的忌日当天。 躺在较硬的木板铁床上，我幻想着当我再次出狱的场景。 等我再次走出这道铁门时，横河的江湖，也就明朗了。 到底谁胜谁负？ 选择入狱逃避这件事，对我而言，是否为正确的选择？ 犹未可知。 我是一个赌徒，江湖同样是一个偌大的赌局，之前的每一步，我都赌赢了，我获得的很多的筹码，但赌局一直变大，我也越陷越深，从最开始输不起的穷小子，变成了输不起的大哥。 ....... 在我入狱的当天晚上，我就让胖子将我入狱的消息，散播出去，让胡少卿和洪斌，清晰认知到我的处境，和我的选择。 大家都不是傻子，我在名义上，是因为入狱，迫不得已下，无奈退出了横河争斗，这是给江湖人看的，也是为接下来争斗后，与胡少卿，或是洪斌相处时，做一个铺垫，留下一层窗户纸。 只要窗户纸没捅破，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在表面上，也能装一装，江湖就是如此，人生也是如此。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窗户纸在，大家都有一层遮羞布，还能为了利益，为了面子，相处下去，所以我只需要一层窗户纸，遮羞布就足够了。 没有这层遮羞布，我们就是铁板上的敌人，有这层遮羞布，我们还有机会做表面上的朋友。 我的选择，同时向两个人表了态度，洪斌与胡少卿都清楚。 而我进了局子，在国家的保护下，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也没有必要再针对我了！ 我人在外面，是不稳定因素，他们怕我搞背后动作，怕我把他们两个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成为螳螂背后的黄雀。 就会有先整死我的想法。 如今，我人在局子内，我就是很稳定因素，双方完全没必要再去将矛头指向一个自甘示弱，将所有店面全部关闭，让所有弟兄都散开，自身躲进牢房中的‘缩头乌龟’身上。 再针对我，只会招到反击。 在这种关键时刻去得罪一个有些势力的稳定因素，不明智的。 牢房中的生活，相对安逸。 第五百一十章 探望 接下来的两天内，胡少卿一派，包括刘野和陆凯在内，都不曾联系过我。 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选择，也认为没有联系我的必要，大战将至，我已经成为无用的弃子。 而我也乐得清闲。 有王鹏的关系，我在拘留所的生活，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被招待着。 待遇如同初识龙坤时，龙坤的待遇一样，有酒有肉，除了腻歪，无趣了些，还是挺安逸的，我也很久没享受过如此舒坦和安逸。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我进入拘留所的第二天，一个跟我没什么交际，却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来探望了我。 ‘咯吱’ 下午，正当我昏昏沉沉，准备睡一个下午觉时，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秋哥，有人来探望你。” 警员言语客气，探进来一个脑袋，对我说道。 社会就是如此，有关系，有能力，在任何地方，都有人客客气气，哪怕我现在属于寄人篱下，这些警员对我也是尊敬有加。 谄媚的表情，周到的服务，跟三孙子差不多。 “谁呀？” 从床上坐起来，我随口问道。 能探望我的人会有很多，在当时，我认为来探望我的会是刘野，或是胡少卿。 胖子他们都知道我在躲灾，肯定不会来。 闫妮妮我也打好了招呼，手机在我这里，我身边的人，都有联系。 “洪斌，洪老板。”警员如实回答道。 听到这个答案，我眉头紧蹙。 我与胡少卿，刘野还算有交情，即便不是同盟，也是朋友。 但洪斌，我和他不熟，唯一见过的两面，都以不愉快而收场，还有一次，因为他，我差点丢了命。 他突然来见我，意欲何为呢？ 突然之间，一种不祥的预感由心而生。 站起身，我跟随着警员走进了一间审讯室内，这里不是监狱，没有单独的探监室。 心中尽管不愿，但洪斌的面肯定要见，如果他与胡少卿之间的争斗，他赢了，那么我们接下来还要接触。 在江湖混迹的时光，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无论是跟谁，敌人亦或是朋友，表面相处一定要过得去。 当警员带着我走进审讯室时，洪斌已经坐在了那张审讯警员的专属台案前。 在他身边，金勇矗立一旁，仿若一尊门神。 而我，则是坐到了他正对面的审讯椅上。 如同审讯员面对犯人一样。 “洪老大，好久未见了，这一晃，大半年的时间都过去啦，哈哈。”我客套的打了一声招呼。 洪斌冲我微微一笑，没有搭话，而是偏头看向了金勇：“金勇，你和小张先出去吧。” 在洪斌的示意下，金勇与警员先后走出了审讯室。 整个审讯室内，只剩下我和洪斌两个人。 懒散的倚靠在座椅靠背上，目光随意的打量洪斌，等待他的开口。 我与洪斌以有大半年不见，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五区商会，他的办公室内。 那一次电厂的老板联合龅牙设计，戚文龙出卖了我。 若不是我殊死一搏，险些不能完整的走出洪斌的办公室，自那次之后，我们再没见过。 在我的心中，从那一次开始，就已经忌惮他，将他视作我的敌人。 这大半年的时间，洪斌苍老了很多，眼角的皱纹，两鬓泛白的头发，和饱经沧桑的面庞，都在见证时间的恐惧之处。 但洪斌的眼眸依旧深邃，仿若无底洞般，让我看不透的同时，又好像被他看穿了一切。 “小秋，这里住的还舒服吧？”洪斌好似关切，一本正经的语气问道。 但其中话指，就是我回避不站队这件事。 “这种地方，我一辈子都不想住进来，没办法的事。”我叹息一声，装作没听懂。 “哎，这地方虽然住着不舒服，但是安全啊，我都想进来住几天呢，呵呵呵。” 洪斌莞尔一笑，笑着说道。 此刻的气氛，不像是探监，更像在办公室喝茶闲聊。 “洪老大是忙大事的人，耽搁一天，都是好多钱呢，这地方哪能是您这种身份人待的地方啊，哈哈哈。” 在听闻我的话后，洪斌再次露出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看着我，嘴巴张开，语气淡然，仿佛看透一切:“有什么大事可忙啊？说实话，我真想像你一样，可以躲进这牢笼之内，逃避外面的一切。 但是我不能，江湖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我洪斌看呢。” 这本应该是一段充满无奈，愤恨的言辞，在洪斌的口中传出，却仿若看透世间后的淡漠叙述。 “唉，这就是江湖，很多事情，都迫不得已。”我叹息一声，附和着洪斌。 “你才混几天呐，而且你有选择的，是你选择了这条路，我是没办法。” 洪斌的脸庞浮现一抹哀伤，手臂搭在座椅扶手上，手背撑在颧骨的位置，将整个头托住。 脸部的肉受到手背的挤压，向下堆去，将那原本就很厚的嘴唇，挤的凸起，模样有些搞怪。 “八三年，我从农村出来，找了一份工厂的职工，辛辛苦苦熬到厂子改革，可以拥有铁饭碗。 那段时间，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圆满了，有了铁饭碗工作，再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安稳而幸福的生活，指日可待。 但没办法，因为我没有领导亲戚，我的名额被顶替了，面临被开除和继续当临时工，我做出了人生的第一个重要选择，离开。 这一步，我赌对了，否则我勤勤恳恳混到现在，说不定也只是一个车间班长。 后来我去挡了扒手，面对大哥的欺辱，偶打，我做出了第二个选择，杀死他。 这一步，我也赌对了，无罪释放后，我成为了扒手们的大哥。 再后来，和胡家残党的碰撞，组建五区商会，设计杀死胡少锋，每一步我都赌对了，我成为了县北真正的大哥！ 而这一路走来，每一步我都是迫不得已，我不赌，就只能被人欺负，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但赌赢了又如何呢？混江湖，没有圆满的，赚了些小钱，却失去了一切，而今连我家母亲的命，都因为我混江湖丢了，我恨啊！” 第五百一十一章 谈话 默默听着洪斌的讲述，对于他的话，我深有体会。 我不想一辈子在农村种地，我走出了家门，这步，我选对了。 踏进江湖，与打工，做老千之间，我选择了踏进江湖，我在短短时间内，获得了我想要的一切物质，这步，我也选对了。 是的，我现在有了钱，有了地位，走到哪里都有人叫我一声秋哥，都有人给我面子，我风光无限，过着让人羡慕的生活，从亲戚们瞧不上眼的穷小子变成了他们讨好，巴结的大人物。 但也正如洪斌所言，我有了些小钱，却失去了很多用钱无法衡量的珍贵东西。 我失去了最真挚的兄弟情，虽然和陆凯，胖子我们依旧是兄弟，但早已不是从前的兄弟了。 我失去了爱情，戚瑶离我而去，好在我很幸运，遇到了闫妮妮。 我失去了本心，做了很多很多违心的事情，它们让我每每回忆起来，都痛苦万分，在每一个无人的深夜，都背脊发寒，无法入眠。 我已经不再是李彦秋，一步步的蜕变，让我逐渐成为了人们口中，手段狠辣，背信弃义的三姓家奴，横河吕布。 洪斌比我要惨，因为混江湖，他的母亲，都受到牵累，不得善终。 我不相信鬼神之说，但事有因果，洪斌在承受他的恶果，而我恶果，又会在何时出现呢? “洪老大，你母亲的事，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吧。”我禁了禁鼻子，想探探他的口风。 他母亲的事情，是洪胡之争爆发的起源，洪斌对这件事的态度，就代表他对胡少卿的态度。 “巧合？哼哼，小秋，你问这句话的时候，你自己会信吗？” 洪斌深邃的眼眸，如同野兽一般紧盯着我，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我浑身发毛，感觉自己如同光腚娃娃一般，被他看了一个透彻。 “嗯....不信。” 摇了摇头，我坦言回复了洪斌，直觉告诉我，不要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说谎。 所以，我没有之口否认，也没有闭口不言，而是直接坦荡的回复了洪斌。 “胡少卿是一个疯子，我已经在尽力的回避他，不跟他发生冲突，他却对我妈下手，逼到我没有退路。 我知道他什么目的，但我没办法了，我妈的仇不可能不报，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江湖上，手底下，还有那么多眼睛盯着我洪斌呢，我再不回应，我还叫什么男人，称什么大哥。” 洪斌长叹一声，仿若知心好友一般，跟我讲述他的想法。 我认真的倾听着，胡少卿做的太过分，所谓祸不及家人，他的行为不仅破坏了江湖规距，也逾越了道德的底线。 他已经将洪斌逼到了绝境，洪胡之争，势必会逾越秩序，产生一场猛烈的龙虎斗。 这场争斗虽然残酷，可能会付出很多人的生命，却是我乐意看见的。 因为最后的受益者，会是我，我依旧是那只躲在监狱中的黄雀。 “洪老大，我囚牢加身，这一次，可能帮不到你什么忙了。”我面露难色，语气惋惜。 帮忙，就算能帮到，我也不会帮。 他也明白，我就是在逃避。 之所以这样说，只是给洪斌一个引子，同样也在催促洪斌，铺垫差不多了，该谈论正事了。 “明天晚上是我母亲出殡的日子，过了明天，我也要开始反击，胡少卿和我之间，一定会垮一个。 事情会闹大，侥幸的话，我弄死胡少卿。 那样，王鹏会抓着我不放，我本人也要跑路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我知道，你有王鹏的扶持，你俩是一条船上的，你们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做一些动作，所以这次来找你，就是跟你谈谈这件事！” 洪斌不愧是大哥，逻辑清晰，想的事情，也足够全面。 他说的没错，只要是出了大事，无论是胡少卿，还是他洪斌都跑不掉，哪怕洪斌最后赢了，王鹏也会借着这个机会，对洪斌施压，针对洪斌。 原因很简单，洪斌坐牢，或者跑路，我才有机会出头，取代县北大哥的位置。 不过让我注意的点，和深深陷入沉思的话，恰恰是洪斌整句话中，最无关紧要的那句。 明天是他母亲出殡的日子。 真的是巧合吗？没那么多巧合吧！ 明天不仅仅是洪斌母亲出殡的日子，还是胡家二爷被万人公审时，枪毙的日子，是胡二的忌日。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心底萌生，让我恐惧。 胡少卿想在胡二的忌日当天，为胡少锋报仇雪恨！ 横河的风俗，是在人死之后，点长明灯，家中停留三天，再出殡。 我想胡少卿选择杀害洪斌母亲的日子，都是提前算计好的。 出殡葬礼上，洪斌等一种亲信肯定要在，这也省去了胡少卿寻找洪斌的时间和精力...... 不。 不对。 洪斌是横河的江湖大哥，他母亲的葬礼上，一定会有不少场面人出席，包括魏局在内，都要给洪斌这个面子，来亲自参加葬礼。 胡少卿真的敢在葬礼上动手吗？ 他除非是傻子，否则他绝不会！ 微微眯起眼睛，我思虑着，恐慌的情绪，让我开始恍惚。 “咳咳。” 直到洪斌的一声轻咳，唤醒了我。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脸上连忙挤出一抹歉意的笑，我开口道：“洪老大，您讲。” 洪斌面露笑容，没有因为我的分神而生气。 “小秋，我与你没有深仇大恨，之前的矛盾，也算不上什么，我年长你很多，算是你叔叔辈份了。 但我洪斌不是倚老卖老的人，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谈，就要谈到双赢。” 洪斌先是将话挑明，从他这番言辞，我感受到了一点，他会给我一个便宜。 他提到了一个词，双赢。 这个词，代表洪斌是有准备而来，并且他自信，他给我的条件，一定会打动我。 洪斌是**湖，城府远在我之上，没有把握，他也不至于亲自过来找我谈。 想到这里，我产生浓浓的好奇，收起懒散的姿态，坐直身体，静等下文！ “我混了将近二十年的江湖，江湖成就了我，让我成为了人上人。 但若不是被逼到绝路，我一定不会走上这条路，有谁愿意提心吊胆，在生死和法律的边缘做事，永远担心着，下一刻，自己会在牢房，还是黄泉路。” 洪斌的这句话，让我感同身受，铭记于心。 八百里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单将，哪个不是被生活逼到了绝路，最终走上了叛乱这条路。 我若是有一条更好的出路，也不至于如此。 “小秋，我一个过了十年安稳日子的老家伙，胡少卿这件事让我明白，我老了，顾虑也多了，经不起大风大浪，也不适合在坐这个大哥。 这次事件结束，横河的大哥，我扶你坐，生意上，有钱大家赚，你能让老哥一家几口人，吃一碗饱饭，就行。” 洪斌慢条斯理的说着，至始至终，他那招牌式，意味深长的目光，都在注视着我。 洪斌这段话内，信息含量太大了，让我一时间搞不清他的真正目的。 洪斌这是准备跟胡少卿争斗结束后，就金盆洗手吗？ 不，不是金盆洗手，而是退居幕后！ 因为他用的扶，而不是让。 他扶我当大哥，扶持，就代表着，在名义上，我是他洪斌的人，是他洪斌带出的大哥。 不算是金盆洗手，至少在江湖，他还有一席之地，而我作为被帮扶的横河大哥，碍于在江湖的颜面和名声，不涉及底线时，我还要尊重他的想法。 第五百一十二章 拿笔的屠夫 洪斌的算计很精明，看着他稀疏的头发，我想，这就是聪明决定。 他的选择，无疑是他现在处境第二明智之选。 第一明智之选，就是继续回避胡少卿，内敛低调，甚至是逃避，不与胡少卿发生争斗，这样他可以稳保他大哥之位。 现如今，这条路被堵死了，洪母之死，就证明洪斌没办法再逃避下去，刀子如今架在了洪斌的脖子上，他没办法再回避。 正如洪斌所想，洪胡之争，无论谁胜谁负，大概率都将以惨重结局收场。 双方头目必有一死的情况下，手下人，又不知要死多少！ 如此一来，县北江湖易主或是再陷风暴的可能性很大。 而我作为一股新兴势力，还有王鹏的背景，是眼下最大一匹黑马。 洪斌有求安稳之心，向我靠拢，退位让贤，保他身份和安稳，是他最明智之选。 洪斌今天此举，等于给自己安排了一条退路。 若是事态朝好的方向发展，洪斌借助魏局的力量，抓住胡少卿把柄，达到完胜，那么他完全可以当今天的事情，从未发生过，继续做他的横河大哥。 如果按照他预期的走势，走到了他所不愿见的地步，我成为他的一条退路。 我知道这是洪斌打的算盘，也知道，我是一个备胎。 但他的确把话挑明了，给我开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双赢理由。 答应，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损失。 如果洪斌完胜，我也没机会抢那个位置，答应与否，都不重要。 如果洪斌惨胜，与洪斌达成共识后，会让我在应对其他争夺者时，轻松很多。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洪斌这么多年的根基，也不是我一朝一夕能吞并的，洪斌的提议，是一种两全其美，对我有利而无害的方法。 这就是洪斌的高明之处。 即便最后退居二线，退位让贤，作为将我扶持上马的老大哥，我碍于名声，也要对他敬爱有加，保他安稳。 那样一来，对这位江湖大哥而言，也是一种解脱，一种我可望而不可求的幸福。 “斌哥，您是真大哥。 胡二被公审，市里的麻老板被办，就连省城的宋老板都不得善终，他们都辉煌过，被无数人羡慕过，但现在，还有人羡慕他们吗？ 没有了！短暂的辉煌，永不及长久的安康。 混江湖的，辉煌过后，能有一个好的结局，才是人生赢家，您是聪明人，我会支持您的选择！” 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我真诚的对洪斌说道。 “我老了，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的休息了。” 洪斌离开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与他达成了某种共识。 我相信他说的话，原因并不是我相信洪斌这个人。 他没有理由欺骗我，如今他有家庭，有孩子，和我们不同，他牵挂多，退出江湖，是很明智的选择。 而且，欺骗我对他没任何好处。 真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洪斌的位置，是名誉，权力，金钱的象征。 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宝座，他能放得下，这一点，就值得敬佩！ 回到属于我的那间牢房内，坐在床榻上，我点燃了一根香烟。 经过与洪斌的谈话，让我清晰的认知到一点，我选择回避，是正确的。 心情开朗了许多，压抑不住的窃喜。 第一次觉得，我距离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如此之近。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内，洪胡之争，全面开启。 结果再次证实，逃避洪胡之争，躲进监狱，是我人生中，最明智的选择，也是最值得庆幸，让我感到劫后余生的选择。 横河江湖，继八三年严打，胡二统治势力倒台后，一共出现过两次改变江湖格局的大变动。 第一次在一九八六年至一九九一年，第二次在一九九九年至二零零四年。 每一次都巧合的是六年为期。 洪胡之争，改写了很多人的命运，也让很多人失去了鲜活的生命。 这次争斗，不仅跨越了魏局的秩序，也远远出乎了王鹏与我的预想。 胡少卿曾是一个拿笔的官人，当一个拿笔的人，拾起屠刀时，修罗炼狱，人间恶魔，从显世间。 胡少卿的疯狂，让胡家的凶名时隔近十年，再次响彻整个横河县。 包括幸免躲过此事，再之后听他人言传的我，都不禁胆战心惊，吓出浑身冷汗。 这件事发生的疯狂而短暂，短短一个昼夜，横跨两天的时间，成为了改写横河历史，让横河江湖陷入半年冰河时期的‘传说’。 而我李彦秋，则是这场‘传说’的直接受益人！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十九日。 今天是洪斌母亲出殡的日子，也是胡二的忌日。 在拘留所内的生活，我除了活动受到约束之外，没有限制。 我可以睡到下午再起，只要我起床，就会有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如同贵宾一般。 实际上，只要我想出去，随时都可以，他们不会阻拦我。 我没有重罪再身，只是几天的拘留而已，简单的流程，只是一句话的问题。 束缚的牢笼是假，自身的枷锁是真，我还没到该出去的时间，就还要继续在这里煎熬的生活。 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特意起了一个早。 洗漱，收拾整齐，随时等待着手机的铃声，和他人的探望。 怀揣着忐忑，兴奋，紧张等，各式各样的心情，独自一人坐立不安的徘徊在牢房之内，等到着关于洪胡之争的消息。 这则消息，将关系我接下来的布局与发展。 等待总是漫长的，从清晨等到夜晚，从天亮等到天黑，但却迟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自知等不到消息我，坐在警员的休息室内，吃着他们从外面给我买来的烧鸡，猪手，鱼皮豆，我和拘留所的值班警员小张，‘蹲守’在电视机前。 “小张，这长夜漫漫的，整一瓶啊。”我举着手中的啤酒，对他晃了晃，示意他陪我喝点。 “秋哥，不行，所里有规定，值班时间不能喝酒的。”小张义正言辞的拒绝道，脸上还挂着歉意的笑。 “狗屁规距啊，要是规距管用的话，我还能做在这里旋啤酒呀。”将一颗鱼皮豆丢进嘴里，我随意的说着。 目光盯着电视机中的画面，手中的酒，一口一口的灌着。 今天我的举动，确实有些过份。 前几天，即便是喝酒吃肉，消遣时间，我也会在属于我的关押室内，做着外人眼中‘犯人’的本分。 哪怕是无聊到原地转圈，也不会走出铁门半步，更别说嚣张到在警员休息室内，喝酒看电视了。 但今天晚上，我却破了例，做出这件让小张为难的举动。 他碍于我的身份，和王鹏的交代，又不敢拒绝。 强人所难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在骨子里，是一位爱国的人。 而还有几十分钟，就到了零点。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日的零点，这是澳门回国的日子，我想守在电视机前，见证祖国统一的伟大时刻。 这一夜，我在激动中度过，因为我见证了国家的统一，看到了国家的强盛，虽然我是一个混子，可这并不妨碍我有爱国情结。 也在焦虑中度过，因为至始至终，我没有听说到关于横河的一点消息。 我没收到消息，不代表这一天，横河江湖安然无恙。 这一夜，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给横河江湖，与横河官方，都带来了灾难性的打击。 这一夜，几乎出动了横河的所有警力，也死了很多人，其中还有几位是我相识的人。 可我在地方，不是派出所，而是拘留所，这是两个部门。 所以，我没有听到一点点的风吹草动。 第五百一十三章 情况 第二天的上午。 枕头下传来一阵‘嗡嗡’的震动，伴随着手机的铃声，将我从睡梦中吵醒。 铃铃铃.... 刚刚大梦初醒，朦胧之间，突然惊醒。 手连忙伸到枕头下面，将手机掏了出来，刚刚起床，外加牢房内没有窗户，光线微弱，我用力的搓了搓眼睛，模糊是视线渐渐清晰，这才看清来电显示的号码。 “喂，胖子。” 打来电话的人是胖子，这让我有一点点的失望，胖子人不在横河，我们在横河又没有势力，所以这通电话，我本能的认为与洪斌和胡少卿无关。 阴暗面的江湖，与阳光下的普通世界，虽然同在一个地方，却是两种概念。 江湖的消息是封闭的，很难会传到普通人的世界中。 “彦秋，你在里面听到消息没？横河县出大事了！” 胖子声音略显沙哑，也是刚睡醒的那种干涩，但语气却十分沉重，沉重中还带着惊叹和失态。 除了女人之外，很少有事情能让胖子表现出惊叹和失态。 他总是一副处事不惊，见过大风大雨大世面的状态。 而今，他这番表现，足以见得这件事的震慑程度。 “洪斌和胡少卿发生正面冲突了？”我急切的反问道。 “你都知道了？” “猜的，你快说说！”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能发生的大事，一定与洪斌和胡少卿脱不了关系。 和我想的一样，胡少卿果然在胡二的忌日上，动了手！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刚刚我老姨火急火燎给我打电话讲的，说是国家都调来了部队，我老姨还特意问了你，以为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呢，给她担心坏了......” 胖子的老姨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实人，我见过几面，当初给胖子老姨租商铺时，那是第一次间，后来老姨的小吃店开业，我去捧过场。 没想到这等时候，她老姨还惦记着我。 苦笑一声，差一点一步踏错，我就成为老姨口中的横河大事的主谋之一了。 “嗯，继续说事。” “我老姨说，昨天晚上横河发生了爆炸，事情就发生在横河黑老大的家里，听说死了不少人，整个横河都传的沸沸扬扬，市里的领导和记者都去了！” 当听到胖子所讲述的消息后，我眉头紧锁，恍惚，迷茫，背脊发凉。 “没了吗？” 我沉声追问，横河黑老大，那就是洪斌了。 爆炸发生在洪斌家。 而昨天是洪斌母亲出殡的日子，那里是洪斌团伙的聚集点啊！ 胡少卿的举动，疯狂，太疯狂了，这明显是同归于尽的节奏！ “没了，我老姨一个普通人，知道的就这些。”胖子应道。 手掌用力的在脸上搓了搓，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件事，都传进胖子老姨的嘴中，足以见得，此事已经在横河闹的沸沸扬扬程度，人尽皆知了。 恐慌，已经从社会的阴暗面走入了阳光下的普通群众中，那么，秩序就被打破了，引发社会恐慌，危及社会安稳，这件事已经闹到无法收场的程度。 大到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和承受能力！ 对我而言，这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超出了魏局的承受范围，闹的如此大，魏局倒塌是必然现象。 同样，这种程度，不是魏局一个人能承受的来的，不仅是魏局，王鹏也要殃及池鱼，虽然我不了解体制内的事，不过我敢肯定，王鹏也难逃其咎。 失去了王鹏这层关系，我在横河的大哥位，就未必会再顺风顺水了。 “行，胖子，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我站起身，在狭小的牢房内来回踱步，思虑着要不要打一通电话给王鹏，询问一下情况。 思虑的十几分钟后，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焦急，担忧，但结果如何，我都帮不上忙。 事情闹的太大，这种破事，市里的领导一定会一股脑的撇清关系，将所有的责任都推脱掉，闫妮妮的姐夫自然也如此，他绝不会参与到这种烂摊子，自找麻烦。 我没这个面子，也不能让闫妮妮为难，就算闫妮妮出头，也未必会有作用。 现如今，王鹏一定忙到焦头烂额，如果他闲暇下来，一定会联系我，所以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等。 我还不能出去，横河的风波还没有结束，只要在拘留所内，我就有充分不在场证明，也有充分的理由隔绝整件事的牵扯。 我要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等到风波过去，从回安宁。 两天。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在两天里，横河县发生了很多很多的大事。 而我却仿若身处桃源仙境，安逸，与世隔绝。 只是偶尔能从小张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上层已经封锁了消息，这件事，他们知道的也不多。 据说，在爆炸发生的第二天晚上，胡少卿就落网了，在西郊山上，被上百位手持枪械的官兵围剿。 他被抓那一天，刚好是澳门回归那天，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二十号，这一天，我记忆犹新。 横河的风波，尘埃落定，胡少卿落网，势必面临死刑，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整件事上，不仅仅是胡少卿一个关键人物。 但我想知道的事情，是小张这种普通小干员无法触碰到的秘密。 比如，死的人都有谁，洪斌是生是死，刘野又在哪里，他到底是死于当晚，还是会和胡少卿一样，锒铛入狱，亦或者是...... 这些是我关心的，确实我不知道的事情。 当我得知到具体情况时，已经是事情发生的第三天中午。 所有事情都已经平息下来，我也没必要继续躲在拘留所内，所以我打算在这一天出去。 正当小张给我办这流程手续时，王鹏来了。 他穿着一身警式冬季棉袄，头发油乎乎的，下颚两侧已经长出短短的络腮胡。 脸色蜡黄，无精打采，下眼袋高高肿起，带着一圈熊猫眼，一看就是很久没休息好。 如此不修篇幅，邋里邋遢的王鹏，我还是第一次见。 “小秋，准备出去了？” 王鹏走到我的对面，对我挤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嗯，王局，这几天挺忙的哈。” 我回以王鹏一个笑容，客气的说道。 这里是拘留所，不是我家客厅，王鹏是官，我是混混，当着外人面，还是要注意形象的。 “哎，忙啊，都快给我折腾死了。” 王鹏叹了一口气，随后看向小张：“张啊，手续还没弄好吗？” “弄好了王局，签个字就好。” 小张将纸和笔递给我，对着王鹏露出憨厚谄媚的笑。 接过手续，在上面签上李彦秋三个大字后，我特意又按了一个红手印，这才离开了拘留所。 手续和流程是必须要办的。 万一胡少卿和洪斌的事情牵扯到我身上，写上我大名，按上红手印，这些都是我的证据。 我的车还停在拘留所对面的餐馆门前，上面盖着薄薄的一层雪。 跟着王鹏坐进了他的车里，我的车已经在寒雪冬季停了几天，车上肯定跟冰窖一样，没办法谈事。 王鹏的车，还是暖和的，而且他至始至终没有关火，刚坐进去，一阵暖风扑面而来。 ‘砰’ 车门关严，王鹏挂挡踩下油门，朝着远处驶去。 “鹏哥，这是要去哪呀？”我有些诧异的出言问道。 王鹏目视前方，淡漠的回了一句： “洪斌家。” 第五百一十四章 死里逃生的庆幸 “洪斌家。” “嗯。” 我应了一声，没再多问。 王鹏带我去洪斌家，就证明，他准备在那里，将事情跟我讲述。 人在我面前，在急也不急于这一时。 县北就那么大点小地方，又没有红绿灯，不到五分钟，车子就停在了一个大院门前。 目光透过隔断式的围栏，我看见里院内的状况。 院内，碎石，木块，散落一地，还有很多不明的物体，堆积在院内。 因为昨天下过一场雪的缘故，这些东西都被盖上了一层白色的‘外衣’，让我看不清具体。 而最吸引我目光，让我震撼的，还是那原本洋气，宏伟的二层小楼，竟然被砸出一个大坑。 就好像被一张深渊大口从地下朝上咬了一口，目测足有四五米宽，三四米高，参差不齐的炸口，从一楼一直延续到二楼。 从那个炸口往里看，一楼和二楼的景象，包括两层楼之间的墙体都清晰可见。 “下去瞧瞧？” “嗯。” 打开车门，我和王鹏两个人，走进了昔日辉煌无限的横河江湖大哥的家中。 我从没想过，第一次去洪斌的家里，是以这种方式。 这间院落作为案发现场，早已经被清扫过，残留下来的，都是无意义的垃圾。 进入院子，脚印踏过雪，还隐隐能看到被雪覆盖下的丝丝血迹。 我们没有走进那个危房之中，站在门口两米风天雪地，我清晰的看见了里面的景象。 即便是被打扫过，爆炸后的黑乎乎灼烧印记，墙面，地面的血迹，被破坏掉的家具残害，以及墙体家具上一个个清晰可见的弹孔，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象征着这里曾发生过一起惊天大案。 不由自主的禁了禁鼻子，一股极为浓烈的血腥味，焦糊味，仿佛传入鼻腔中。 但我知道，这是错觉，几天的寒风呼啸，早已将所有余味都吹散。 “看看吧，这些都是胡少卿的杰作，三十多条人命，跑社会的混子，政界的官员，以及普通的百姓，都死在了这座大院之中！” 王鹏阴沉的声音，在这种特定环境下，仿若恶鬼的召唤。 凄厉，恐惧，震惊，感慨，忧伤等等，各式各样的情绪在我心头翻滚。 如同海浪一般，将我冷静的心智，一次次淹没。 不知不觉中，额头，手心已经渗出了冷汗，包括棉袄下的衬衫，都紧紧的贴合在后背，被冷汗粘连，瘙痒难耐。 心悸的感觉，让我在这十几秒内，开始喘不上气来，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一样难受。 三十多条人命啊！ 什么概念！ 这不是解放前，也不是古代的军队战场，这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是人命大于天的和平年代！ 而且，这些人不只是江湖混混，还有普通人，和体制内的官员。 炸弹，枪械，杀人如麻。 胡少卿他吗的压根就没打算活着走出去横河！他这是要杀光所有敌人，也要害死所有同伴！ 恶魔，真正的恶魔！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冬天的寒冷空气，插在口袋中的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心有余悸四个大字，已经完全不能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死里逃生才更为贴切。 若是我参合进来，无论是加入胡少卿，还是洪斌，这场风暴我都躲不过。 这场葬礼我也肯定要参加，那么我的结果只有死、伤，或坐牢、枪毙。 愣愣的站立了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这期间，王鹏一直没开口，他就站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努力的从混沌中挣扎出来，我猛的看向了王鹏，克制自己的情绪，我开口问道：“都谁死了？” 四个字，艰难的从我的嗓子中挤出。 这声音很陌生，仿佛是陌生人的，而不是我的。 沙哑，低沉，还带着颤音。 “好多人，龅牙，金勇，洪斌的父亲，还有一个姓马的副县长，这些你应该都认识，剩下的，就是些叫不上名号的混混，还有他家几个亲戚。” 王鹏声音淡漠，悠然飘来。 龅牙我的敌人，金勇，前几天刚刚跟我喝过酒，至今我还记得与他推杯换盏时，他脸上的笑容，和挤出笑容时，眼角翘起的鱼尾纹。 马副县，我和他也算是老朋友了，他帮了我很多忙。 手中还握着他豪赌的证据，想着等到关键时刻作为救命稻草来威胁马副县呢，看来那胶卷，如今也成了一块废料。 这些人，无论生前与我关系如何，当听到他们死亡的噩耗时，所有的恩怨烟消云散，在我心间，只剩下一抹悲凉。 “可惜了马副县，马上要熬出头了，再有两年刘景君就退休了，哎。”王鹏极为惋惜的随口说道。 马副县帮我办过事，虽然是被我威胁的，可我李彦秋从来不是拿人把柄，使劲欺负的人。 跟场面上的人，我打过不少交道，逢年过节时，我会备份厚礼，送给马副县，拉近我与他之间的关系。 他也曾跟我提过一嘴，他说还有两年现任一把手就要退休，他的机会很大。 可惜，可悲。 他只是被殃及池鱼，他原本有机会成为我的最大助力。 哎。 王鹏的这句话，将我从悲凉中唤醒，我注意到了几个关键性的问题，在这些人的名字中，我没听到洪斌的名字。 “洪斌呢？他没事吗？”我惊疑道。 胡少卿的主要目标就是洪斌，他手底下的头马除了戴山河之外，都死了，包括他的父亲。 他居然没死吗？ 我有些不敢相信，因为我认为，洪斌才是必死无疑的，胡少卿连洪斌的父亲都杀了，怎么可能放过洪斌！ “他命挺大，当时炸弹爆炸的时候，他就在附近，人当场被炸飞了，整个后面，从小腿到后背，炸到血肉模糊。 当胡少卿他们杀进来，准备补刀的时候，洪斌的父亲将他死死的护在身下，听马隆说，当时他们都以为洪斌必死无疑，补了几枪，都打在了老头身上，也没再补枪。 确实，当我们抵达现场的时候，我看见了洪斌，整个背部都被炸烂了，我也以为他死定了，谁能想到，人都那样了，居然抢救活了，呵呵，这就是命啊。” 王鹏吸了一口烟，拉着我朝车里走去，在路上，他边走，边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我见过洪斌的父亲，他父亲胖胖的，个子也不矮，有一个标志性的大肚子，相比于瘦小的洪斌，可谓是鲜明的对比。 洪斌的父亲趴在身上为他挡枪，除非马隆他们将老头拉开，否则很难补刀。 那种情况下，局势已经混乱的，而且洪斌一方，又不是待宰的羔羊，没有被爆炸波及的，同样有反抗能力。 洪斌是江湖大哥，参加他母亲的混混，肯定堆满了整个院落。 混乱的争斗中，最忌讳的就是分神，弯腰，和倒下。 而马隆他们想要拉开老头，就势必要分神和弯腰，将后背暴露给敌人，那样只有挨刀的命。 胡少卿一方有枪，洪斌的家里一定也有！ 所以，即便马隆有补刀的心，也没办法再去补刀了。 “洪斌命大啊。” 心绪复杂万分，我随意的脱口而出。 坐进车里时，我的神经，还有些许的恍惚，脑子虽然乱，可是，还有很多消息，是我想问的。 “胡少卿，刘野他们都抓起来了吧，都是死刑吗？”我问道。 其实在这一刻，我多少有一点庆幸，庆幸我自己的同时，也为陆凯感到庆幸。 甚至是感谢左军。 若不是他，我或许要永远的失去一个兄弟。 身负重伤的陆凯，因祸得福的捡了一条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都抓到了，但是刘野已经放了。” 王鹏苦涩的抿了抿嘴：“刘野，这个人机灵的很啊。” 眉头紧紧皱起，我不可置信的望着王鹏，想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刘野被抓了，就证明他肯定和这件事有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竟然被放了，简直不可思议！ 第五百一十五章 最后一次疯狂 “被放了？” 我吞咽下卡在喉咙的口水，疑惑的问道。 “嗯，被放了。” 当再次被证实时，我一切的异样情绪回归平静，无喜无悲。 我也不知道该为刘野高兴，还是应该失落。 刘野算是我的伯乐，他给了我平台，相处的半年里，我们也很融洽，凭良心说，在我没有势力，只是一个老千时，他对我很不错，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大哥，合格的老板。 但而今这是江湖啊，江湖是残酷，现实的。 他和我一样，对县北势在必得，虎视眈眈。 我们是竞争者，是敌人，早晚有一天，我们也会彻底翻脸，面临着生死搏斗，与其那样，他锒铛入狱，或者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对我是一种利好。 出于感情，我希望他安然无恙，论起江湖，我会希望他和胡少卿一个结局。 但理智提醒着我，我希望是无用的，现实已经摆在眼前，他被无罪释放了。 “他怎么被放了？”吸了一口烟，我平静的问道。 “他当天的确与胡少卿团伙在一起，但案发现场时，他不在，巧合的是，他就在附近那家理发店里剪头发，而且是他最先报的警。” 王鹏指了指洪斌家斜对面不远处的一家正规理发店，随后继续道：“刘野有不在场证明，理发店老板，以及其他客人都给他做了证。 而且他矢口否认了和胡少卿的关系，表示不了解胡少卿的行动，几个人只是吃了个饭，吃完就散了。 这件事闹的太严重，上级领导极力想将事情化小，所以对于刘野这种有证明，的的确确从证据上讲，和他毫无关系的编外人物就排除了。” 听到王鹏的解释，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的确是刘野的行事风格，一个箭在弦上，还能不发的人，他是高人。 他也看透了胡少卿，了解到胡少卿的行动，他知道胡少卿这次必死，所以他不怕得罪胡少卿，选择了临阵脱逃。 “刘野，一如既往还是那个刘野。” 我不知可否的摇了摇头，将两指间的香烟顺着窗户丢了出去。 身体瘫软在座椅靠背上，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轻轻偏过头，眼睛斜瞟向王鹏，用一种很无奈的口气问道：“鹏哥，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我？” 王鹏诧异的轻疑一声，随后他笑了，他明白我问的意思：“哈哈哈，关于我的事，不至于让你这么无奈吧。” “闹这么严重，这个雷，魏局一个人抗不下来吧？” “哼哼，这个雷，他不扛，难道还要我扛呀？”王鹏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似乎对于此事，有很大把握的模样。 这让我有些意外，意外之余，是惊喜。 “什么意思？” “魏局已经被卸任了，还在接受调查，目前由我暂代正局，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个位置是稳了。” 看着王鹏一脸认真的表情，我知道，他不会跟我开这种玩笑。 “闹这么大的一件事，都让他一个人扛.....” 高兴归高兴，我还是想不通，三十多条人命的大案子，不可能以魏局一人被开而结束。 “还是我爸帮了我一把，这些年他手里攒了不少魏局勾结洪斌的证据，而这次的案件，又跟洪斌脱不了的关系，所以嘛，他作为保护伞，这个雷当然由魏局派系承担。 我一个刚刚上任两个多月的副局，哪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 王鹏不屑的语气中尽显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魏局倒台，洪斌在横河江湖的一大靠山也将崩塌。 横河江湖的历史舞台，洪斌退幕了。 而我，势必将以王鹏的背景，及洪斌的扶持，而兴起。 “鹏哥，没想到啊，胡少卿归来，闹的全县沸沸扬扬，终日不得安生，而今最终受益人，既然是......呵呵呵。” 我不置可否的笑着，世界万物，如此奇妙。 两位大佬的斗争，刘野还在虎视眈眈，最终，竟然是我一个在横河没有一点势力，名不见经传的江湖大哥，以及我身旁这位，刚刚调任，正常需要爬很多年的王副局，我们两个人占了便宜。 “这件事，从胡少卿归来，就是注定的，他压根没想活着走出横河。 在洪斌家中办完事，他也没打算逃命，我们抓捕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胡家兄弟的坟前喝酒，喝的烂醉如泥，也没有反抗。” 王鹏提起胡少卿时，语气中似乎还对这个亲手葬送几十条人命的恶魔，报以惋惜。 其实，胡少卿要是逃亡，也一定有机会，他能逃到山上，坐在坟前喝酒，就证明当时他的逃亡时间，是很充足的。 而我们市属于边境城市，距离口岸，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现在是寒冬季节，江水冻结，上面可以通车走人，只要想逃，胡少卿的脑力，一定会计划周全，跨河越境逃亡，是大概率可以完成的。 “哎，他何等聪明的人啊，为了报仇走了上一条死路，孩子刚大学毕业，跟我差不多的年纪，何必呢......” 我长叹一声，我不能理解胡少卿的行为。 他还有老婆，有孩子，有事业，人生正处于辉煌的巅峰期，可他却为了报十年前的旧仇，为了给已经死去的人出头，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和一切！ 可以说胡少卿是一种执念，但我认为，更多的是愚蠢！ “他的命比我们更惨，他的举动，远比我们更疯狂。” 王鹏咋了咋舌，掏出两根烟，递给我一根后，自己点燃一根。 烟雾从他的口中吐出，在半空中盘旋翻滚，最终消散：“白血病，他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疯狂。” 大脑一阵轰鸣，白血病三个字，如同雷鸣，是我脑海中炸响。 回想起与他接触喝酒的几次，都是以他流鼻血而匆匆终止，当时我察觉出了不对劲，却没有细想过。 哎。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 胡少卿的确是苦命的人，他的前半生，求学，官场内攀爬，入狱，从三十几岁，一无所有的中年男人，踏入江湖，一步步再走上大哥之路，这些，都是要无数个日夜煎熬中，才能度过的。 我作为一个江湖大哥，我能体会到，从一个小弟爬到一个大哥的路，有多难，有多煎熬，这不是正常人的走的路，也远没有表面光鲜亮丽。 我每一天不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每一个孤独的夜晚都会痛苦难眠，我这一路有人帮衬、有人扶，而他一无所有。 胡少卿能有今天的成就，在背后，一定有常人不能忍受的故事。 好不容易终于混到了大哥的位置，混到了可以做甩手掌柜，不用打拼，安享后半生的生活时，患上了白血病。 上天对他不公平，跟他开了一个世纪玩笑。 他是一个可怜人。 “最后一次疯狂，真的是最后一次疯狂......” 第五百一十六章 回家 “小秋，最近一段时间消停点，胡少卿这件事影响太大，不仅是横河县，整个市都要开始严打，风声紧，别出乱子。 我在，一切都不急。” “明白的鹏哥，放心。” 将我送下车时，王鹏一脸凝重的叮嘱我，尤其在最后一句加重了音量。 扫黑严打是必然的，闹出这么大风波，死了这么多人，就算做样子给领导看，官方上的人，也要做足一段时间。 王鹏的最后一句，就是在提醒我，他能坐上正局的位置，就不用着急，横河大哥的位置，也早晚是我的。 心里有谱，遇事不慌。 王鹏的态度足够证明了他准备开启一场真正的打黑风暴，绝不是做样子看，也肯定会抓一些调皮捣蛋的典范，严惩不贷。 而他，不希望我成为调皮捣蛋的一员，让他最终自食其果，进退两难。 打开凌志的车门。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车内的温度，远比车外还要了冷，被我随意丢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半瓶矿泉水，已经冻成了冰溜子，斜靠在水瓶之中。 ‘嗡嗡....’ ‘嗡嗡嗡...’ 长时间静置在冰雪寒天里，电池已经馈电，打了几次后，才启动。 将汽车打着火后，我站在车旁，等待着发动机水温的升高。 东北的冬天，如果没有暖库的情况下，一般在启动发动机后，会静置五六分钟，暖暖车。 都说冷车驾驶，对车的发动机变速箱都会有损伤，冬天暖车也成为了我们这里大多数人的习惯，这种习惯一直延续着。 站在车外抽了一根烟，脑子里，全都是刚刚王鹏跟我讲述的消息，以及洪斌家中触目惊心的爆炸血案现场。 洪斌重伤，手下多员大将殒命，如日中天的县北洪斌集团一夜倒塌。 倒塌速度，堪比当年许老板办麻老板时的雷霆之势。 这种结果对我而言刚刚好，达到了当日牢狱之中，我与洪斌约定的标准线。 接下来，他该按照约定扶我上位，让我的势力，入驻横河。 我也会履行诺言，让他从此过上安逸的生活。 刘野安然无恙，他是我的劲敌之一，不过我不担心他会抢占先机。 洪斌家血案刚刚过去三天，正处于风口浪尖之时，我不敢动，他同样也不敢动！ 在这个时候，搞出动静，无疑是典型的严打对象，平日里十几天的拘留，在这个特定时间，都容易判处一到三年。 一旦失手，锒铛入狱，哪怕是一年半载，出来也是物是人非，大势已去。 一根烟抽完，将烟头踩灭后，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水温已经上升到九十度，打开暖风，暖气呼呼出来，车子也暖和了起来。 我没有去任何地方，而是先回了市里，几天没见，对于闫妮妮是有些许的想念。 约着她，到我市著名的洗浴公馆，去去晦气，也洗个干净。 在拘留所的几天，虽然好吃好喝，但是居住环境太差，身上捂得一股馊味。 洗澡、泡池子、搓澡、按摩，汗蒸，这是正常洗浴的流程，我也当然要按照流程办事。 洗完澡，换上浴袍，躺在铺满鹅卵石的房间的汗蒸房内，是一种安逸舒适的享受。 闫妮妮坐在我身边，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脸上有字吗？” 我偏头看向她，闭上一只眼睛，对她眨了眨，做出挑逗的模样。 “贱样吧，哈哈哈哈。” 闫妮妮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手指轻轻在我额头上点了点。 “一会想吃点什么？”我侧过身，欣赏着这张精致的面庞。 “都行，你选吧，这几天的生活，是不是顿顿馒头白菜汤啊，你肯定有想吃的。”闫妮妮冲我扬了扬下巴，有点可爱的俏皮。 “嗯...在里面确实没啥吃的，顿顿大鱼大肉吃腻了都。” “就吹吧。” “烤羊腿吧，怎么样？” “行。” “对了，还要一件事想问你，横河闹这么凶，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闫妮妮抿了一口茶水，脸上表情还残存着刚刚的甜笑。 “缓一阵子吧，避避风头，趁着这个时间，将洪斌的生意归拢归拢。” 我一五一十的将我接下来的打算简述给闫妮妮听。 跟洪斌已经谈拢了生意，而今他手下不需要那么多弟兄。 我的弟兄进横河也需要落脚点，自然要占用洪斌的地盘。 我会花一笔钱低价收购部分洪斌的生意，入股进去，而洪斌也会配合我，成为取代他后的江湖大哥。 “归拢洪斌的生意，这是什么意思？”闫妮妮颇为不解。 归拢两个字，不等同于争夺，更像是盘算自己的东西，或者即将成为自己的东西。 “在这件事没发生之前，洪斌去拘留所里找过我一次，他清楚和胡少卿之间势必有一战，不过，所有人都想不到胡少卿下手这般不计后果，才造成今天的结果.......” 接下来，我将与洪斌的谈话过程，简单的讲述给闫妮妮听。 这件事本就不算秘密，闫妮妮也不是外人。 在听完我的讲述后，闫妮妮若有所思的微低着下巴：“洪斌是聪明人，早就给自己铺好了路。 可惜，遇到个不要命的，不然你想当横河大哥，还要下几年的工夫。” 闫妮妮说的没错，如果没有胡少卿的出现，我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做到横河的大哥位置。 如果胡少卿没有想象中疯狂，他早晚要被场面上的人给摆平。 洗澡按摩后，我们去吃了烤羊腿。 吃完晚饭时，已经是傍晚七点多，没有选择继续的约会，将闫妮妮送回家后，我也选择了回家。 回农村老家，看看父母，陪陪他们。 这两天发生的一切，横河江湖大哥洪斌在短短一周内失去了双亲，几个个熟人在几天里离世，这让我颇有感悟，触动极深。 也让我懂得珍惜眼下的一切。 生活的美好，不在于回忆过去，过去的回忆再美好，都已不复。 不在于憧憬未来，未来的变化莫测，好与坏，总要来临。 生活的美好在于珍惜现在。 人生苦短，当下的时间，当下所拥有的一切，才是值得珍惜的。 人，要活在当下，切莫好高骛远。 ........ 车子行驶在乡间小道，道路积雪被来往车辆压到光洁，偶尔踩一脚刹车，车子都有点轻微打滑。 这种道路，我压根不敢开太快，原本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走了将近三个小时。 当我到家时，已经是夜晚十点。 这个时间段，我的父母早已经入睡了。 打开大院门，小心翼翼朝着房屋门口走去。 ‘咯吱’ 我尽量将动作放轻，生怕打扰到父母的休息，可年久的房门，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谁呀?” 我打开房门时，吵醒了我的父母，我爸的询问声音从房间内传出。 “爸，是我。” 当喊出声这声爸时，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酸涩。 这几天内，曾经的熟人，死的死，伤的伤，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心里恐慌。 我不清楚，下一次我有没有好运躲过，下一次，我会不会也成为一具冰冷的死尸。 负面的情绪，在我心中压抑的时间太长，太重。 但我却无处发泄，我不敢跟任何人讲。 我无话不谈的两个好兄弟，纷纷牵扯其中。 我的女人，她本就出身豪门，我和她有段位差距，我不能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我懦弱的一面，我怕给她太大的心里压力，也会让她瞧不起。 至于父母，他们更是我闭口不言，只字不能提的人。 否则，以我父母的性格，今后他们老两口都睡不踏实一个安稳觉。 我越来越成功，却越来越孤独，也变得开始难过，感伤。 高处不胜寒，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儿子，你这么晚咋回来了？”我爸问话的同时，屋内亮起了昏黄的灯光，以及穿鞋下地的声音。 “这是家，儿子咋不能回来？”我妈喜悦中略带埋怨我爸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我这不就问问嘛。” 家，这里才是我的家。 市里的，再宽敞，豪华，只能算做房子。 我第一次拎起行囊走出家门时，那时候我有远大的梦想，我憧憬在外面闯出我的一片天，脱离这个生我养我的穷苦乡村。 这一刻，我的梦想很简单，就是安安稳稳的陪在父母身边，哎，而今我以骑虎难下。 就算能下，我也放不下现在得拥有的一切。 这一点，我不如洪斌。 第五百一十七章 这条路 ‘咯吱’ 大屋的木门从里面被推开，生锈的合页带起一阵令人不适的声响。 房门打开，我妈披头散发，睡眼惺忪的站在我的面前。 红色线衣外，还披着一个花马甲，脚上趿拉一双夏季的凉拖鞋。 “回家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都没给你烧炕，进屋坐着去吧，我去给你整饭，正好把炕就烧了。” 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我妈慈祥的笑容，和屋内，我爸趴在炕沿上，伸着脑袋望着我的景象。 以及屋内，一处处多年未有太多变化的摆设，让我陷入儿时的回忆。 这一刻，我不再是江湖大哥，我就好似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跑回家里告状的孩童。 鼻子一酸，眼泪似乎要夺眶而出。 低着头，用手轻轻的捏了捏鼻翼两侧，想让那种堵塞的感觉顺畅一些。 “行，妈我要吃你炒的鸡蛋，别抠呀，多放几个鸡蛋...我车里还有东西，我去拿....” 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我不想让父母看见我湿润的眼眶。 我控制着语气，可声音还会微微发颤。 转过身，我推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身后是母亲的笑声，和父亲的催促。 “臭小子。” “赶紧去，一会屋里这点热乎气都让你折腾没了....” 取东西是假，回避自己难以自控的情绪才是真，我不能在闫妮妮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懦弱，更不能在父母面前展现。 走回车旁，用拇指拂去眼角的即将干涸的泪，我深吸两口气，从口袋中掏出香烟。 人的情绪，总会因为一些人，一些事而感伤。 我以为随着我的成长，我会变得坚强，成为一个内心强大，处事波澜不惊的大哥。 到头来才发现，我依旧是最初懦弱的我，只是更善于伪装。 再外人眼中强大的我，内心却承受别人所不知的凄凉。 静默的站在外面抽完一支香烟，将烟头弹进雪珂里，拍了风吹散落在身上的烟灰和细雪，让自己保持最佳的状态，我再次回到屋内。 炕头上，我爸已经从被窝里爬了起来，穿上了一件棉马甲。 我妈则是在外屋地（东北农村对于厨房的叫法）里生柴烧火。 “彦秋啊，这段时间忙啥呢？一直也不着你的影。”我爸提起暖壶，将暖壶内的开水倒进用罐头玻璃瓶子代替的水杯中，边倒边问。 “还是生意上的事呗，你不懂。” 我嘿嘿一笑，话语有些敷衍，又带着玩笑。 敷衍，是因为我不想当着我爸的面前说谎，但提起我在忙什么，提起我的工作，我就不得不说谎。 “曹，你说出来我不就懂了。”我爸一只手托罐头瓶递，另一手捏着瓶口，嘴还在不停吹着热水升腾而起的热气。 对于我爸不依不饶的询问，我知道，他想了解我的生活。 那一次通缉事件，以及我堂哥李彦东那晚的胡言乱语，让我爸担心我会不会继续走在旁门左道的路上。 “我最近在忙活工程上的事，认识个好大哥是做房地产开发的，他分了个项目给我，算是小包工头吧，放心吧，正经生意。” 许老板在市区的工地还有几个月就动工了，他答应把拆迁项目给我做，也算是一个正经工作。 我目前旗下的生意是不少，但主要以赌场，发廊，歌舞厅，洗浴这一类为主，这一类生意，听起来就不正经。 “彦秋，遇到贵人愿意帮你，你一定要珍惜，好好干，千万别望着一山比一山高，人啊，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明白没？” 我爸小口小口抿着罐头瓶子内的白开水，对我谆谆教诲：“还有，违法的事情，赚再多钱咱不能碰，昧着良心的钱，咱也不能要，咱家可以穷，但不能干丧尽天良的事，听见了吗？” “听见了爸，放心吧，我这都是正经买卖。” 我连连点头应道，脸上堆积着真实的笑。 对得起良心、不违法、丧尽天良，这三个词，每一个都触碰到了我内心的痛点。 这三样我爸口中的禁忌，我哪一个都触碰到，甚至是逾越过了。 爸，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您儿子没学历，也没能耐，只有这条江湖路，才能让我成为而今的人上人，才能让所有瞧不起我的亲戚朋友，仰望我，巴结我，甚至是乞求着我。 那些亲戚们的热脸相迎，包括我师娘那样势力，尖酸刻薄的小人，如今对我百般讨好，视我为祖宗般的对待，还不是因为我走上了这条江湖路，这条对不起良心，违法，丧尽天良的路。 成为了有一定实力，却遭人恨的江湖大哥。 所有人讨好的，惧怕的，都是我现在的成就，和我屁股下面的位置，而不是我这个人！ 就像王鹏曾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小秋，你以为那些人的讨好，送钱，塞礼是为了巴结我吗？是冲我王鹏的面子吗？不是的，他们巴结的是我而今的职位，哪怕这个职位上拴着的是一条狗，他们也会一如既往的屈服！ 王鹏说的没错，这就是人性。 如果我倒台了，我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那些讨好巴结我的人，会立即翻脸，落井下石的同时，还会在我的脑瓜顶上，吐一口痰。 所以，我不能放弃我的大哥路，我只会越来越强，将当初瞧不起我的人，以及现在看不上我的人，通通踩在脚底下！ “饭好了，放桌子吃饭吧。” 我妈的呼唤声，从外屋地里内传来，闻言，我立马坐起身，将摆靠在墙边的折叠大圆桌放开。 随后，我妈端着一盘焦黄焦黄的农村笨豆油炒笨鸡蛋，和一盘黄里泛白的油滋啦（南方叫油渣，但做法和味道有区别）端在桌子上。 “妈，还弄了油滋啦呢，好几年没吃了。” 我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放进嘴中，顿时那种油腻又不失香酥的味道传进味蕾，这种东西就像鱼皮豆一样，都是我儿时爱吃的美味。 “今年炸了一大盆，就知道你愿意吃，走的时候我给你装一袋。”我妈将白米饭从端我的面前，一脸宠溺的笑容，看着我。 “行。” 第五百一十八章 见洪斌 在家里的时光是短暂的，从拘留所出来，还有大大小小很多事情没处理，所以我只在家中待了两天。 第三天一早，吃过早饭，我在父母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我拎着那袋油滋啦，离开了家。 除了五星镇之外，我挨个镇子逛了一圈，坐了坐，聊聊天。 在试探他们对和尚口风的同时，也在给他们服下一颗定心丸，让他们知道，我与和尚，谁才是真正的大哥。 谁才是他们真正得罪不起的大哥！ 西寨沟镇的黄老邪，我与他已经处成了朋友，几次接触下来，这个人很不错，实交，言谈之间，能了解到他对我与和尚之间的态度，表示会力挺我。 张家镇的石头，和他的大哥宋天刚一样，典型的墙头草，虽然表面应和的很大，一旦遇事，绝对飘忽不定。 至于金子，内敛的很好，不过，在他身上我还是发现一抹狡黠，这个人要防范！ 五岗镇的郭二依旧是那种百般讨好，对着我毕恭毕敬的态度。 讲述他与和尚分崩离析的同时，表达他的忠心。 “秋哥，虽然我跟和尚是有些私交，但你永远是我大哥，朋友归朋友，但他打起动我大哥的注意，这孰轻孰重我肯定能分清的，哈哈哈哈。” 耳边，是郭二带着刻意讨好笑声的声音，这些车轱辘转圈话，这一会，他已经绕来绕去，跟我说了不下三遍。 “郭二，我看，和尚是打起你手中这碗安稳饭的注意了吧，呵呵呵。” 我毫不回避的拆穿了他的想法，对于郭二这种人，与其委婉的聊，不如直接了当的谈，让他安心。 现如今，我是大哥，他是依附我的小弟，他需要看我的脸色行事。 上一次郭二出卖和尚，就表现了他的态度，这些外人中，我对他，算是最放心的。 “额..呵呵，那个.....”郭二被我的直截了当，怼的哑口无言，尬笑了两声。 “郭二，我知道你一直有你的担心，我今天也给你讲句掏心窝子的话，只要你安安稳稳，听话办事，虽然你可能会失去大哥的权利，但我保你可以一直舒坦的过着现在富足的生活，明白吗？” 我不担心郭二拒绝，也不怕话说的太直白，引起郭二的不舒服。 想从我这里获得一样东西，必然也要付出一定代价。 他想要安慰，就要交出权力，让我的人，取代他，至于他分到的那些仨瓜俩枣，我不在乎。 我是一个暴发户，暴发户最不再乎的就是钱。 “明白的秋哥，你放心，你的话我一直都放在心里，也全力配合，不信你可以问张磊，这段时间在五岗镇，他交代的事，我郭二做的到不到位？”郭二信誓旦旦，对于配合我这件事，他有很足的信心。 的确，他也做的足够到位。 没实力的人，就安分守己，这是聪明人的做法。 很多人觉得郭二傻，张家镇上百名弟兄，却要听一个带二三十号弟兄的毛头小子张磊指挥，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实则，郭二是聪明人。 多大肚量，吃多少的饭，总比那些贪得无厌耍小聪明，最后毛都吃不着，还要付出身体健全为代价的人聪明得多。 他这种人，是我喜欢的，欲望摆在明面上，他要一份安稳，我给他一份安稳，这是我赐予他的，赐予，把控权就在我手中。 “行啦，今天过来，也是给你交个底，省的我怕你睡不安稳觉啊，哈哈哈。” 站起身，我拍了拍郭二的肩膀，对他露出一抹居高临下的自信笑容后，转身朝门外走去：“安稳过好的你小日子，我走啦。” “秋哥，一起吃个中午饭呗，上一次都没好好招待你，这次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身边，是郭二盛情的邀请。 提起上一次，上一次是郭二请我吃火锅那天，也是五镇盟解散，我要办他的那一天。 摆了摆手，打断郭二：“吃饭就算了，市里还有事，我可不敢吃你的饭呀，上次鸿门宴，我还记忆犹新呐，哈哈哈哈。” “秋哥，你净开我玩笑...那，那个你慢走哈，开车慢点，雪天道滑。” 坐进车里，在郭二目光送别下，我开车赶往了市区的第二医院。 我要去见一个人，洪斌。 自从那件事发生至今，已经过去一星期。 这一星期里的治疗和修养，洪斌已经清醒过来，能正常的与人沟通交流。 从商场买了些补品和水果，来到医院时，是下午的一点十分。 洪斌的病房门前，并没有如同其他江湖大哥受伤般，二十四小时病房门前都堆满弟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混江湖的一样。 洪斌病房的门口，空无一人，并不是世态炎凉，洪斌再落寞，依旧还是大哥。 咚咚咚.... 轻轻敲响洪斌的病房门，我并没有立即推门而入。 站在门口，拎着礼品，我静静等待着，这是我对这位前辈大哥的尊重。 人，要时刻认清自己的地位，不能因为一时得势，而自傲。 死的最早的，下场最惨的，往往都是狂妄自大，分不清自身位置，自视过高的人。 过了十几秒，门，从里面被拉开一条小缝。 一位身材姣好，很有气质的中年女人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她疲倦的脸上，充满疑惑：“您是？” 女人很有礼貌，这声您，是不经意间的习惯，简单的两个字，足够证明眼前之人的涵养。 “您是洪嫂吧，我叫李彦秋，是斌哥的朋友。”我微微一笑，自报名号。 “哦哦，那你稍等我一下，我进去说一声。”洪嫂轻轻点头，表情平淡，却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厌烦的味道，转身走进病房。 想来，这些天内，拜访洪斌的人源源不断，也让这位大嫂，变的不耐烦。 毕竟，从外表看，我这么年轻，带着些痞气，就不像大人物，更像一个有些小名气的混混。 我就静静的站在门口，等待着。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病房门再次打开。 “进来吧。” 第五百一十九章 尊重的细节 偌大的病房内，拉起窗帘，因为是后背受伤，洪斌保持着趴蝮的姿势，见我进来后，抬了抬眼皮，目光注视着我。 “斌哥，知道你伤重，所以一直没敢来打扰修养，不会嫌老弟来晚了些吧，哈哈。” 我将礼品交代洪嫂的手中后，走到了洪斌的身边。 病房内，除了洪嫂之外，还有两个医院专业的护工，见我凑近后，他们纷纷腾开了地方。 洪斌盖了一层薄被子，所以，我看不到他的伤。 “小秋，坐，我可等你好几天了。” 洪斌虚弱且干涩的声音，悠悠传入我的耳中。 刚刚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一怔，我上身前屈，拉进与洪斌之间的距离：“斌哥，你说。” 我明白，他准备直奔主题，的确，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做铺垫，叙旧，唠家常。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目光上扬，但依旧不能跟我保持对视的状态。 蹲在下，保持能让他正眼看到我的高度，我刚准备说出我的想法，却看见洪斌嘴角突然翘起一抹欣慰的笑。 我没搭话，我知道，洪斌还有话要说：“这几天来看望我的朋友不少，都是以刚才你那种居高临下的俯视姿态看我，今天，我终于能正眼看回人啦，哼呵呵。” 洪斌声音微弱，这一段话，他说的很慢，中间断断续续，但还是将话说完。 听他讲完这段话后，我也笑了，笑的真诚，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与洪斌，不仅是一条船上的人，还成为了朋友。 能让他人感受到的尊重往往存在细节之中，那些表面的尊重，只是虚伪奉承的代名词。 洪斌的伤，导致他只能趴蝮在床上，趴着的姿势，永远不能与坐在椅子上的，或者站在病床前的人平视，他只能被俯视。 一位刚刚发生巨大变故，落魄的江湖大哥，他的内心，或多或少是焦作，敏感的。 看着一个个平时里鞍前马后的狗腿子，用居高临下的角度与他谈话，洪斌或许未曾跟那些人提起，但刚才跟我讲述的这段话，已经表象出他的不满。 “呵呵呵。” 附和着尬笑几声，我开始讲起正事，不过这一回，我准备换一种方式，洪斌能对我袒露那番话，证明从那一刻开始，他拿我当朋友。 既然是朋友之间谈，就有朋友间的方式，所以我给了洪斌两个选择：“斌哥，我这几天一共想出了两种方案，第一种，我花一部分钱收购一些场子，作为我弟兄的落脚点。 第二种，就是通过入股的方式。” 他目光复杂，还是那种招牌式的意味深长，嘴中发出一声叹息：“老的刚没，小的就想上位，还不懂得尊重老大哥，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小秋，而今这县北，你不好拿的。” 洪斌莫名其妙的一段话，让我一头雾水，第一时间没有搞懂他话中的意思。 不过很快，我想通了！ 他话中所指的人不是我，而是金勇和龅牙的小弟。 这两位头马大哥死在了那场血案之中，他们的手下，势必群雄争锋，急着取代自己大哥的位置。 现在的县北，看似在官方的震慑下和谐一片，实则暗潮汹涌。 不过那些人，我从未放在心里，龅牙我都不曾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手底下的小弟。 “有人比我还急不可待？”我似笑非笑的询问着。 “嗯。” 洪斌眼角一撇，顺着他目光看去，在病房的角落处，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就好像一家小型超市开在那里一般。 想来，那些大部分都是龅牙，金勇手下送上来，讨好洪斌这位老大的东西。 那些人想得位，就算有弟兄也无用，没有洪斌这位老大哥的支持，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那些人，聚在一起或者算上一块挡路石，分散开了，只是细沙。 “斌哥，你给我安排哪块地，我就进那块地，只要你这个主人同意，一群小娃子而已，不足挂齿。” 入驻横河我势在必得，老虎，洪斌都不曾阻挠住我的步伐，岂能被一群乌合之众难住。 洪斌听到我的回答，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一次，他未加思索，直接给了我答案。 想必，在我来之前，他就有准备。 “龅牙的地盘，交给你来做，你和他的弟兄也是老交道，看到桌子上的东西没，那是左军送过来的。” 龅牙手底下的最得意的手下，也是最有力继承龅牙衣钵的人，就是左军。 仇人相见，在横河，不免一场血雨腥风。 但是王鹏提醒过我，让我消停一些，看来想要搞定左军，也只能智取。 “嗯....斌哥的意思是？”我低声询问。 洪斌特意提点我左军，其中含义，我不得而知。 他要把龅牙的地盘给我做，又特意提点了左军，难不成让我办左军？ 这绝不可能！ 左军与我是仇敌，对洪斌而言，是衷心小兄弟，洪斌这位老大，觉不会做出那样的觉得。 “龅牙这些年对我鞍前马后，尽心尽力，如今他死了，我这位做老大的，得对得起兄弟。 左军不是一个能当大哥的人，给我个面子，留口饭吃的给他。”洪斌认真的嘱咐道。 “斌哥，我与左军有仇，这点.....” 还不待我为难的话说完，洪斌微弱的声音打断道：“放心，左军方面，我会出面处理，说好的扶你上位，就不会让你废太多的力，这点力度，我洪斌还是有的。” “嗯，明白的，斌哥。” 我答应下来洪斌，他作为老大，手下头马死了，头马的小弟自然要归洪斌保护，江湖人看着呢，他洪斌要对得起兄弟。 可是左军差点砍死陆凯，这个仇，作为兄弟的我，答应帮他报过。 左军的脸也是我毁的，我们是生死仇敌，就算我想放过左军，他也未必会妥协。 我与左军，在横河迟早有一个要滚蛋，这是必不可免的。 但洪斌的面子，我要给，在左军没找我麻烦之前，我会放任他一段时间。 第五百二十章 要反 “小秋，我的伤你也看到了，短时间内，这病房是出不去了，横河的事，我会让戴山河配合你。” 说这段话，提这个人，洪斌停顿了刹那。 当时我以为是洪斌身体虚弱，岔气的间隔，不过很快，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让我领会了其中的内涵。 “好。” 事情谈到这里已经结束，恰逢医生查房，我也借着这个借口离开了医院。 其实有一件事，在我心中徘徊不定。 那就是为啥洪斌选择捧我，而不是他手下的头马，戴山河跟了他十几年的。 难道是因为忌惮我的实力吗？ 我觉得不然，洪斌一定还有他的底牌，背景，一直没有亮出，否则他不可能坐稳县北大哥位置这么些年。 这件事困扰了我很久，我却迟迟不能想通。 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洪斌的表现中，我看到了他的真诚，应该不会骗我。 看山放马，横河这片山，我看的清，无论洪斌捧不捧我，我也会来。 所以，这点也没什么好继续纠结下去的了。 ........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生活从归平静。 胡少卿惹的祸，不仅仅在横河闹到沸沸扬扬，市区内，也因为这件事，有了很大的改变。 车上的巡逻警车更多的，每到夜晚，大街小巷，都能看见闪着警灯的警车停靠在道口。 不仅如此，上面下达了严查通知，棋牌室，歌舞厅，夜总会，台球厅成为了严查对象。 好在我的赌场，有闫丹丹这位大人物的身份牌摆着，幸免遇难，不过还是收敛了许多。 横河那边，一直还没有消息。 洪斌说，会安排戴山河跟我联系，我却还迟迟未收到消息。 我是一个外人，想要接管场子，戴山河定要做好安抚手下的工作，或许也需要几天时间，所以我没有催促。 陆凯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我去看望过他几次，顺便也想从那里打听打听刘野的动向，可他似乎也不清楚。 我一直在观察着刘野的动向，他很神秘，自从洪斌家灵堂血案发生后，在这片江湖上，我就未曾见过他的身影，也没听过他的消息。 可我敢保证一点，他对县北虎视眈眈，一定在弄县北的事情。 他是一个闷声发财的主，这点，让我担忧。 好在，在经过几天的等待后，这天上午，我接到了洪斌的电话。 “斌哥。” 接通电话时，我还在享受着被窝中的温暖，和身旁闫妮妮的柔软。 “小秋，一会有时间吗？过来一趟。”洪斌声音微弱，听起来，比起前几天我见他时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 面对洪斌的开门见山，我立刻答应了下来：“有时间，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好。” 挂断电话，我轻轻吻了一下闫妮妮的额头，对她说道：“洪斌找我有事要谈，我要去一下。” “嗯，我一会也要回趟海岸庄园。” 闫妮妮甜甜一笑，慵懒的从被窝内挣扎起床。 起床，洗漱，穿戴整齐后，下楼跟闫妮妮一同吃过早餐，我赶往了医院，而她去了海岸庄园。 来到医院。 相比于上一次，这回，我在洪斌的病房门前，看到了七八个或站，或坐的混混，蹲守在病房门口。 不予理会，我径直走向了病房。 当听到我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后，几个人将目光纷纷投在了我的身上。 “干什么的？” 其中一个混混，率先开口质问。 还不等我搭话，在他身旁的另一个混混，立刻搭了腔：“扬子哥，他，你不认识呀，他就是那个吕布，李彦秋，秋哥嘛。” 这句话，他说的声音不大，但还是传进了我的耳中，其语气中，略带有一些讥讽的味道。 没有理会，我径直朝着病房门口方向，逐渐靠近。 “哎哎，离远点知道吗？我们老大在里面谈事呢！” 见我靠近，最先开口那个叫扬子的混混，站起了身，手指向我，领着人朝我走了过来。 他们的态度，让我感受到了一点危险的感觉。 洪斌找我过来，就绝对会交代下属，不可能出现病房外的小弟，出手阻拦我的状况。 “是斌哥找我来的，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通报一下。”我冰冷的目光，直视扬子的眼睛，语气却是温和的。 能看出来，他是这些人领头的那个。 “我说了，离远点！” 他下巴仰起，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完全没有将我放在眼里的意思。 嘴角上翘，很久没有人用这种态度跟我讲话了，尤其还是一个我完全不放眼中的垃圾。 此刻在我心中，没有愤怒，更多的轻蔑和不屑。 “你知道我是谁，还要拦我，你什么意思？”我目光直逼扬子，冰冷的声音中特意抬高了一个音调。 这里是医院，我们谁都不敢动手，他们人多势众，也奈何不了我。 我故意提高声调，就是为了让病房内的洪斌听见。 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他故意为之，还是另有隐情。 ‘咯吱’ 就在我们双方对峙不下的时候，病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正是洪斌的老婆。 “大嫂。” 扬子几个混混，见到洪斌老婆走出来，随意的打了声招呼，没有过多的恭敬，也不算失了礼数。 “嗯。” 洪斌老婆应了一声，看向那些人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厌恶之色。 “小秋来了。” “嗯，嫂子。” 反之，在看到我时，她的脸上，挂起一抹亲切的笑。 “你大哥正在谈事，你跟我过来一下。” 边说，洪斌老婆一边领着我0拐角朝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这让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心中也升起一抹不安。 扬子几个人，还装作如无其事的想要跟踪我们几步，在被洪斌老婆狠狠瞪过后，又缩了回去。 在楼梯间，洪斌老婆跟我讲述了一切。 “小秋，看到那些人没？” “嗯，这些不是斌哥的人呀。” “他们是戴山河的人，哎，墙倒众人推呀。”洪斌老婆叹息一声，眼中饱含失望，哀怨等悲观神色。 一句墙倒众人推，立刻让我警觉起来。 难不成，戴山河也要反了？ 结合刚才扬子等人的举动和态度，这个想法越发在我脑海中扩大。 “嫂子，里面什么情况？” 目光下意识飘向病房的方向，我询问道。 “戴山河来好几天了，逼着你斌哥把龅牙的场子交给他，哎。”洪斌老婆再次叹息一声。 眉头微微一皱，看来里面正在上演的是一场逼宫戏份啊。 但我现在还搞不懂的一件事，就是为何，洪斌愿意将生意交给我，而不愿交给戴山河。 能力强弱，肯定占一部分原因，因为我对县北势在必挣，我有源帮，有龙坤，许老板的支持。 我算是一匹黑马。 可洪斌也不是吃素的，若是他全心全意的扶持戴山河，我们之间会有争斗，但他未必会败，我大概率也不会赢。 难不成是因为洪斌怕麻烦，怕了胡少卿给他带的阴影，真像他说的那样，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这些我犹未可知。 “用不用我帮忙？”我低声问道。 这里是市区，不是戴山河的地盘，也不是我的地盘，但在市区，我就是比他有优势。 “不用，你晚一些再来吧，他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洪斌老婆婉言说道。 默默点了点头，这毕竟是洪斌的自家事，我还是一个外人，不好随意的插手其中。 既然洪斌已有安排，我就晚些再来，也省得自找麻烦。 “嫂子，那我等斌哥消息。” 正当我准备离开之际，拐角处，病房的方向，传来了声音。 “大哥，刚才李彦秋来了，让我们给赶走了，呵呵！”扬子那略带张扬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 他的声音很大，绕是距离二三十米开外，拐角楼梯间的我，也能清晰的听到。 脚步顿了顿，我停止了走上电梯的步伐。 转身，在洪斌老婆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我对着她微微一笑：“嫂子，正好他们出来了，我们进去吧。” 第五百二十一章 行为 洪斌老婆没有搭话，作为江湖大哥的老婆，她定然也不是寻常之人。 并排行走，我们从返病房。 “也不知道这三姓家奴又打的什么注意，开始巴结上洪老大，这小子，没什么好心眼子，要抢咱们生意的。” “刚才我都没他好脸色，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真拿自己当大哥了呢.......” 走过拐角，与戴山河一行人面向而行。 对于他们的议论，诋毁，我只是轻蔑的瞥了一眼那几人，默默记住他们模样。 挤出标志性的笑容，我目视戴山河。 他还是老样子，矮，黑，胖，外套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貂皮，貂皮，这在当时，不仅是大款的象征，还是一种刚刚从俄罗斯传进来的潮流。 但这种行头穿在他的身上，却像极了一头站立行走的黑野猪。 除了脸上的油脂少了些外，和我第一次见他时，没什么变化。 “大嫂，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了。” 距离逐渐拉近后，戴山河放缓脚步，停在了洪斌老婆的面前，招呼一声。 “嗯，慢走呀山河。” 洪斌老婆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声音亲切，柔和。 这，就是大嫂的城府。 当她提起墙倒众人推时，眼中的厌恶，失望，还浮现在我的眼中。 在面对戴山河时，她却能收敛起那种情绪，一如往常的大嫂一般，和气，温柔。 与洪斌老婆打过招呼后，戴山河没有迈动步伐，他微微仰起头，将目光投向了我。 他个子矮，顶多一米七，而我是一米八五的大个。 他想看到我的表情和眼神，如此近的距离，只能被迫仰望我。 “李彦秋，你是小娃子，当哥哥的提醒你一句，贪心，是要丢命的。” 戴山河玩味的语气，像是在跟我开玩笑。 言辞却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我，还当着洪斌老婆的面上，这足以证明一点，他打算彻底和洪斌撕破脸。 怪不得这几天，我迟迟不等到他的消息。 我与洪斌如今绑在一起，他做出背叛洪斌的事，同样也触犯到了我的利益。 在他带有讽刺的目光注视下，我迈前一步，拉近与他之间的距离，借用身高的优势，我低头，以俯视的角度看着他。 而他，为了看清我的脸，只能被迫再将头仰高。 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我轻哼一声：“你洗马揽都不怕丢命，我怕甚呢？” 江湖不耻的三大必杀忌讳，洗马揽就是其中之一，其余两个，分别是勾二嫂和着红鞋。 他准备逼宫明抢同门龅牙的生意，就是洗马揽，哪怕龅牙已经死了，只要洪斌还在，他就是犯了禁忌。 四目相对，气氛剑拔弩张。 在戴山河的眼中，我看到了愤怒，除此之外，还有心虚和恐惧。 “你吗的，给你脸了！” 扬子大骂声响起的同时，一只手，从戴山河的身后推向了我的肩膀。 推我的人，是扬子。 身体在惯性下，向后退了一步，我不恼不火，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口吻，我缓缓说道：“小杂种，你记住你今天的举动，千万忘记了。” 丢在这句话，我不再停留，与戴山河擦身而过。 扬子想要动手，却被戴山河拦了下来。 “装什么逼，这里不是医院，老子办了你吗的！” “闭嘴。” 身后是扬子的谩骂，与戴山河的呵斥，我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洪斌的病房。 病房内，除了洪斌依旧趴在床上之外，两名护工也都在。 “斌哥。” 快步走到洪斌身边，我笑着招呼。 “小秋，来了。” “嗯。” “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让你见笑了吧，老了，不中用啦。”洪斌表情淡漠，言语中，带着一些自嘲。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嘛。”我蹲在地上，随意的回答着。 “树倒猢狲散，而今我洪斌的风头过了，没有弟兄捧了哈。” 跟了他十多年的兄弟，在最低谷的时期翻脸逼宫，强如洪斌，他平淡的言语中，也让我感到了心酸。 “而今没人捧我，一代新人替旧人，小秋，那我捧你，要不要呀？哈哈哈。” 当这句鼎力支持的坚定，传进我耳中时，身体一怔，我的心绪，又被牵扯回那个困扰我的问题上。 “要的.....斌哥，你是大哥，有那么多人求着你捧，你......” 话说到这里，我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懂我想问的是什么。 闻言，洪斌眼睛闭了上，轻轻的呼吸两口空气后，再次睁开眼睛，意味深长的目光盯了我两秒后，反问道：“你认为现在的横河，谁值得我捧？” 身体微微一怔，这句话的确将我问住了。 戴山河在翻脸逼宫后，他五区商会，算是彻底散了。 刘野，戴山河背叛，金勇，龅牙，死在灵堂血案之中。 横河江湖，除我之外，还有刘野，县南的老虎，包括他自家的头马，都在虎视眈眈的这块肉。 他想安稳的当老大哥，就一定要扶一个最有实力的人上位，刘野已经背叛了他。 戴山河能有今天的逼宫行为，以洪斌的聪明，和洞察人心的本领，一定早有预料。 而我，成为了唯一能和他等价利益交换的人。 他扶我上位，我拜他做老大哥，我在获得名利的同时，他也获得他想要的安稳以及屹立不倒的老大哥之位。 在横河争雄的势力中，我是最有潜力的，也是唯一能与他站在同一战线的人。 相比之死去的金勇，龅牙，亦或是逼宫的戴山河，我比他们有背景，有实力。 于其扶别人，还要面临四面楚歌的高风险，不与扶持我，一劳永逸。 在这一刻，我想通了一切。 “咳咳。” 见我默不作声，洪斌轻咳两声，目光瞟了一眼洪嫂的方向。 “张姐，马姐，我们出去一下。” 相伴多年，洪斌一个眼神，洪嫂便领会其中意思，叫起两位护工，离开了房间，为我与洪斌留下了单独空间。 三人走出门后，洪斌再次开口：“我的兄弟，我了解，戴山河不是能扶得起的人。” “那金勇和龅牙呢？”我忍不住的开口问道，这个问题很冒昧。 但我还是要搞清楚，因为第一次在拘留所内，我们谈话时，这两个人还存在于这个世界。 “金勇和龅牙应该分的一杯羹，不过.......” 话不用说满，洪斌坦诚的说出实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曾经想为金勇和龅牙争取一席之地，如今两个人死了，那就不能怨天尤人。 洪斌的真诚袒露，让我安心不少。 “至于戴山河，那一晚他能幸免，不是偶然，这几天，我也给过他机会了.....” 当再次从洪斌口中听到那一晚事件后，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不是偶然，那就是必然。 洪母出殡，包括马副县都亲自到场，洪斌集团更是举集一堂。 这个时间节点，戴山河作为洪斌手下的头马之一，应该是主场人。 可面临胡少卿雷霆之势报仇，戴山河却恰巧不在场，洪斌说，这不是偶然。 那就证明，戴山河也是提前得知的？ 身体僵硬在原地，想到这个结论，我的额头，逐渐渗出细汗。 这个结论，和这个巧合事件，让我不免我想到了一个人！ 第五百二十二章 儿女 斌哥，你的意思是他和刘野有勾结？”我问出心中的猜想。 唯一能将这种消息传递出去的，只有刘野。 胡少卿团伙恨不得杀光洪斌集团所有人，不可能报信，甚至他连消息都未必会告知刘野。 但刘野，绝有可能报信！ 刘野何等聪明之人，他当然能想通胡少卿事件的后果。 而他报信给戴山河的目的是什么？溢于言表！ 就是为了拉拢人，帮助他一起吞并洪斌的产业。 如果正如洪斌所言，那么刘野与戴山河，暗中定有勾结！ “嗯，这几天里，他们就在暗中分食我手底下的势力，念在旧情我给过他机会了，接下来事，小秋，你可能要有些麻烦了。” 洪斌淡漠的语气中，隐隐充满杀意。 这不仅仅是来自对戴山河背叛的愤怒，这种杀意的流露，更包括了事情的本质。 戴山河作为他十几年的弟兄，在以知灵堂血案那晚会有危险的前提下，却为了一己私欲，选择独善其身，酿成而今的后果。 如果戴山河在知道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告知洪斌，那一切的结局，都将改写。 从某种角度而言，当晚死的所有人，在洪斌看来，与戴山河也脱不掉关系。 不过，向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刘野能找上他，就证明戴山河也从不是衷心的人，心思也活跃的很。 “斌哥，那我接下来要怎么做？”我压低声音，询问道。 几天前洪斌就有察觉，戴山河也找过他几次，将态度阐明。 这几天内洪斌都没联系过我，却偏偏挑在今天叫我过来，这代表，他以有他的打算。 也为我安排好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现在是法制社会，不是流氓时代，有些东西靠抢，是抢不走的，要讲手续，讲合同。 我的五区商会，也不是摆设，我开商会的那一天，就做好了背后手的准备。 龅牙手底下，包括金元门在内的几个大场子，所有手续都在五区商会名下，转让协议签好后，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剩下的事，就看你了。” 洪斌坦诚直白的说道，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不仅如此，戴山河，刘野，都有场子在商会名下，这些到时候，你也可以搞！” 当听到洪斌讲述的一切后，我不禁为洪斌的长远布局，而感到由衷的敬佩。 其他江湖大哥，都是靠给弟兄生意，靠着江湖义气和名义，势力，来称大。 而洪斌，却还掐着这些人的生意命脉。 一个跑江湖的混混，用法律的手段，还巩固维护他的大哥地位，也是聪明的选择。 江湖上，抢生意的方式，有很多。 但从来不是，我的人多，我的刀子硬，把你的人打跑了，这个地盘就归属于我，那是野蛮人时期的事情。 比如当年我抢占青林镇老狗歌舞厅生意时，也是在他对面开了一家歌舞厅，再对他的歌舞厅进行打压，通过打砸，营销等手段，让他们歌舞厅的客人，跑到我的歌舞厅来消费。 大家都生活在法治社会，强买强卖也有，但手续流程要走。 戴山河这几天的软磨硬泡，估计也是在打洪斌手里的手续。 毕竟洪斌在县北经营了这么多年，他们想抢生意，抢客户，需要投资的金钱，人力，时间，都是巨大的，他们耗不起。 所以，戴山河与刘野想快速的吞并，就要将注意打到洪斌的身上。 “行，斌哥你放心，剩下的事我来办。” 我一口应下，洪斌给我资源上的扶持就足够了，至于人手上，无所谓的，现在的时间节点，谁也不敢闹事。 我不敢动刘野与戴山河，他们同样不敢动我，至少在严打结束之前，是这样。 “左军那边我打好招呼了，他不会主动再找你麻烦，这个期间，我不希望我手下的自家人，再闹出乱子。” 洪斌再次开口，语气中不乏一些警告的味道。 上次我要办左军，不过让他跑了，对于这个人，我是一直想办的，也是忌惮的。 不过，孰轻孰重我能分得清，哪怕我与左军有血海深仇，如今也不是动手的时机。 “斌哥，这点你放心。” “行，小秋你也回去准备准备吧，我这把老骨头还要在这张床上不知要趴多久，外面的事情，我看不见，也没办法多帮你些什么了。” 洪斌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一刻，看到病床上趴蝮如死狗般的洪斌，我心生可怜，也掀起万千感慨。 他当年是何等威风的横河大哥呀。 出门豪车开路，虎头奔座驾，走到哪里都是手下如云，一呼百应。 那是在横河跺跺脚，整个横河县都要颤一颤的大人物。 如同却落得个这般下场！ 江湖路，崛起难，但跌下神坛，就在短短一夜之间。 “斌哥，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回去了。” 蹲在地上的腿已经发麻，扶着一旁的板凳，站起身，我告辞离开。 洪斌给了我名正言顺入驻横河的机会，也给了我落脚点，这就足够了。 剩下的，刘野也好，戴山河也罢，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我李彦秋从来不是怕事的人，否则我也走不到今天，他们注定是我的敌人，是我大哥路上的绊脚石，早晚都要被我一一踢开。 ‘咯吱’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病房的门，被人用莽撞的方式推开。 身体陡然一僵，我的目光立刻望向了门口的方向，因为我第一直觉，敢在洪斌下令让人出去的情况下，还有人不敲门莽撞的闯进来，那一定来者不善。 当我看见来人，听清这几人口中的话语中，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现一抹笑容。 “爸爸。” 这是第一个声音，一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小女孩，推开病房门，奶声奶气的朝着病床上的洪斌小跑而去。 她就是我口中的莽撞擅闯者。 “慢点，一诺。” 这是第二道声音，来自一个小男孩，男孩看起来大一些，十一二岁的样，身上还背着一个蓝色的书包，他快步的追上了小女孩。 “你俩快出来，爸爸正在跟叔叔谈生意。” 这是第三道声音，来自洪斌的老婆。 “没事嫂子，我们聊完了。”对着洪嫂笑着说了一声后，我转身看向洪斌，语气真诚中有点羡慕：“斌哥，儿女双全，幸福呀。” 我知道洪斌有孩子，但洪斌一直对自家孩子保护的严苛，我一个外人，自然没见过，也很少听闻。 今天看到两个孩子，才知道，他膝下还有一儿一女。 “爸爸，你看，一诺给你带了糖，嘿嘿嘿。”小女孩双手扒开挡住脸的围脖，露出被冻到通红的脸蛋，肉嘟嘟的，可爱至极。 尤其是小手伸进粉色棉袄口袋后，左翻翻，又找找，磨磨蹭蹭的小模样，特别好玩，像一个活宝。 “一诺乖啊，爸爸不吃。” 这一刻，我在洪斌的脸上，罕见的看到了一抹真挚，纯粹的真情流露，和溢于言表的幸福感。 “小秋啊，你回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甘心金盆洗手了吧。” “嗯，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嘴角浮现一抹真挚的微笑。 洪斌不再年轻，他已经年过四十，疯狂的年纪已经过去，而今，他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还要为家人，为子女而活。 胡少卿让他失去了父母，这种悲痛，他没有撕心裂肺的表现，却不代表他真的不痛。 洪斌以成人夫，人父，身上担起的是家庭责任，他与我不同，我输的起，只要我不死，我就有翻身的机会，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洪斌不同，他输不起，相比大哥的辉煌，安安稳稳陪伴在孩子身边，才是他现在想追求的生活。 他怕了，他怕胡少卿的事，再从现一次，夺走他的妻儿。 这些年，他已经攒下了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何必再去拼呢？ 看着这幸福的一家四口，我对于洪斌的所有疑虑，也彻底打消，默默的，独自离开了医院。 第五百二十三章 接手 雪花，从天际飘落。 走出医院大门，看着熙熙攘攘，进进出出的人。 有人焦急，步伐飞快，有人步履阑珊，需人搀扶，大多数人，都在边拍打身上的落雪，一边朝着医院内部走去，与我擦身而过。 唯独我，好像格格不入般，站在医院的正门前，欣赏着外面的雪景，独自发呆。 “秋哥，瞅啥呢，哪旮沓有美妞呀？” 一道响亮的叫嚷，伴随着刹车声音，传进我的耳中。 面前，两台面包车缓缓停下，蒋志楠探出脑袋，对着我笑，刚才的那道玩笑话，就是从他嘴中发出的。 他们的到来，不是巧合，是我故意为之。 已经清楚戴山河是敌，况且他知道我的位置，保不齐会在医院门口蹲守我，保险起见，我叫来了人。 关键时刻，谨慎一些，总比马失前蹄要好。 若是在这个时候，栽了跟头，我就难再起来了。 现在的我，是刘野与戴山河面前最大的阻碍，戴山河的威胁我不放在眼中，这个人，没资格成为我真正的对手。 但刘野那一晚在车上跟我讲的话，却历历在目。 至今为止，刘野都是让我忌惮的人，哪怕我认为我已经很强了，有能力和他平起平坐在一个级别上，可每次见到他，还是会让我感到拘谨和惧意。 “你天天脑子里，都认美妞，是吧。”瞥了蒋志楠一眼，踩着雪，我缓慢的走下台阶，朝着我停车的方向走去。 “上车呀，秋哥。” “不上。” 我的车停的不远，距离医院门口，百米距离而已。 两台面包车，缓慢的跟在我身后，直到将我护送到车的位置。 和我预料的一样，戴山河果然在等我，在我车的前方不远处，两台小轿车，启动着发动机，见我出现，车上的七八个人，纷纷走下了车。 “河哥，在这里等我呢？”轻哼一声，我朝着十米开外的戴山河招呼着。 他看到了我身后的两台车，也知道我是带人来的，否则，他不会如此唐突的下车，更不可能给我逃跑的机会。 他是知道，今天办不成我，才下了车，准备要跟我聊几句。 ‘唰’ 在我开口的同时，身后的两台面包车车门齐齐打开，一个个弟兄走下车，站在我的身后。 “大哥。” “秋哥。” 对于身后弟兄的招呼声，我微微摆了摆手示意。 身体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注视着戴山河一行人。 蒋志楠，吴晟等一众弟兄，站在我的身后，有一种大战来临之际时的剑拔弩张。 “李彦秋，有人托我给你捎句话，他说，兄弟情义给过你了，让你好自为之。”戴山河在我两米开外的地方站了下来。 一脸戏谑的看着我，目光咄咄逼人。 这句话，一定出自刘野之口，这一点，毋庸置疑，没有一丝的意外情绪，我面色淡然的回了他一句：“山我要，念在情谊，马，他可以继续放，如果他不愿意放，我也照收！” 当初那一晚，刘野将横河江湖，比作山，将生意比作马，点拨过我。 今天，我同样将这个比喻返还给他。 我与刘野势必会有翻脸的一天，没什么好避讳了，也不用再怕撕破脸面。 横河江湖这座山我要成王，至于生意，他给过我情面，我允许他做下去，但他非要作，与我挣横河这片江湖的话，那就各凭本事。 “你说逼养屁话呢，什么山马的，我看你像个驴马烂子！” 不待戴山河回话，他身后，那个令我厌恶至极的面孔，又张开了嘴巴，对我叫嚣谩骂。 扬子，又是这个小杂种。 既然他自己偏要找死，那么好，我记住他了，小喽啰。 “曹你吗，你他吗........” 身后，我的小弟不甘示弱，大骂着，就要上去动手。 “嗯？”右手微抬，用鼻子发出轻哼一声，阻止了身后小弟的骂声和动作。 冷漠的目光，直视扬子，我一字一句，十分郑重的开了口：“小杂种，你给我等好了，这张嘴我早晚给你缝死！” 说完之后，我再次看向戴山河，嘴角掀起一抹轻笑：“河哥，提醒你一句，看清自己的地位，别人拿你当狗腿子，别自己把自己当大哥喽。” 丢在这句话后，我不顾戴山河几人的脸上表情如何，径直坐上了车。 这句话，我不仅仅是讽刺他，同样是真心的好言提醒。 刘野一定给戴山河开出了丰厚的条件，才会诱导他跟刘野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但以我对刘野的了解，他能给予戴山河，值得戴山河放弃原本稳定江山，选择冒险的，一定是触犯洪斌底线的利益。 洪斌的底线，就是大哥的根基。 刘野一心想做大哥，路人皆知，他怎么会将大哥的根基，分给戴山河？ 多半是炮灰！ 当我启动汽车时，戴山河一群人还站着原地，目光阴沉且复杂的盯着我。 嘀嘀嘀..... 按下喇叭后，我也不管戴山河一行人是否让开路，踩下油门。 汽车在一阵轰鸣声下，朝前行驶，直奔戴山河几人撞去。 这时，几个人才叫骂着，狼狈的躲闪，其中一人还因为雪天狡猾，摔了哥跟头。 让坐在车上的我，倍感有趣。 ........ 洪斌的效率很高，当天下午，一个叫安鑫的男人，找上了我。 从他的谈吐，以及眉宇之间的气质，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同样是洪斌手底下重用的小弟。 安鑫这次带来的，是包括金元门在内，三个洗浴，五个发廊，以及两个歌舞厅的协议转让。 一切关于生意上的问题，全权由胖子负责。 所以安鑫到来后的一个小时里，是胖子在跟他对接，而我乐的清闲，坐在赌场的休息区，随意的与蒋志楠几人闲聊。 “秋哥。” 胖子与安鑫签协议的包厢门打开，安鑫率先一步从中走出，对我点头示意。 “签好啦？” “嗯。” “辛苦了兄弟，还麻烦你过来跑一趟。” 站起身，待到安鑫走到我身前时，我主动伸手与他握了握手，表示感谢。 “应该做的。” 安鑫微笑点头后，继续道：“秋哥，老大让我转告你，这件事宜早不宜晚。” “明白。” 我现在手中有协议，那我就能名正言顺的入驻进洪斌转让给我的这几家场子。 成为我李彦秋，再次从归横河的第一块基石。 刘野与戴山河都有各自根基，我自然也要尽早踏进横河江湖，将自身的防线搭建起来。 我在市区，一直以来就这一间赌场，但在市区，我的弟兄却并不少数，他们在，每天也只是悠闲，无所事事。 但为了保证秦昊的势力，这些人，我只能留在市区。 这回，他们有了新的去处，也可以让这些憧憬江湖的混混们，活跃起来了。 当天下午，我就叫秦昊准备好人手，包括蒋志楠四兄弟在内，统统被我调回了横河。 横河正值用人之际，蒋志楠，吴晟，二子爷也都是十分得力，聪明的人才。 除了秦昊之外，青林镇，于新盛的那一批人，也被我调了过来。 洪斌手下办事效率很高，在安鑫的安排下，仅用了几个小时，我的人便顺利的接手了洪斌转让出的几家生意。 在接手的过程中，我见到了左军。 他望向我的眼神中带着恨意，但我们却仿若路人一般，一句话没说，擦身而过。 看到他的眼神时，我就知道，这个人，留不得！ 第五百二十四章 夏东 在我的人正式进入横河的第二天，也是一九九九年的最后一天。 一个人，联系上了我。 这天中午，横河县的一家餐馆中，我正与胖子吃着午饭，聊着关于横河生意上接下的安排。 对于县北我势在必得，但目前而言，还远远不是动刘野与戴山河的时机。 第一，我在横河根基不稳，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期。 第二，胡少卿风波还未消退，严打仍在进行中，王鹏不止一次的提醒过我，我自然不能顶风作案。 “彦秋，别的我不敢保，就生意上的问题，以哥们的营销技巧，保证稳妥。”胖子跟我打着保票。 胖子是天生的商人，他和他父亲蒋首富一样，有一个天生做生意的脑瓜。 对于任何能赚钱的生意，他远比我还要积极，热情。 对待赚钱和女人，胖子都有着近乎狂热的斗劲，这种斗劲是我所欠缺的。 “嗯，生意上的事，有你，我放心.......” 铃铃铃......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桌面上的手机来电铃声打断。 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位陌生号码。 按下接通键，我将手机放在耳边，轻声问道：“喂，你好，哪位？” “是李彦秋吗？”一道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嗯，我是。”我回答道。 “我是横河警局的，我叫夏东。”男人自我介绍道。 “哦哦，原来是夏副局，久仰久仰。” 夏东，这个人我听说过，他与之前的王鹏一样，都属于副局职位，不过，他是魏局派系的人。 现如今魏局倒台，王鹏暂代，夏东便成为了王鹏想要清理掉的残党，只是苦于没有合理的借口，证据，和机会。 我与夏冬没有任何交集和接触，而今他联系我，意欲为何呢？ “夏副局，您找我，有什么吩咐？”我客客气气的问道。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面对场面上的角色，我向来都是以礼相待，省的人家背后下绊子。 他们手里有权，有身份地位，他们不同于普通人。 普通人怕我们，因为我们是混江湖的，有刀子，敢下手。 而我们也有怕的人，就是这群腰间别枪的。 “下午两点，来一趟县局我的办公室，有事找你谈。”夏东命令式的口吻对我说道。 他的语气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不过我不介意。 别说是副局，普通的干员也会仗着自己的身份，对我们言语不客气。 因为他们认为，他们是猫，我们是老鼠，我们天生就要惧怕他们。 事实，也的确如此。 眉头微皱，我与王鹏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公开于众，但只要细心调查的人，都知道，我们之间关系的不一般，这不是秘密。 夏东自然也不例外。 那他找我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尤其还是在我刚刚进入横河的第二天，想来，一定跟我进横河有关系。 “行，那我们两点见。” 我一口答应下来，不管目的是什么，等我去了，就都明了了。 挂断电话后，我特意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王鹏。 王鹏没有表现的多意外，他只是告知了夏东的具体职责，他们之间的处境后，并叮嘱我一句：这个期间，千万不要乱搞。 王鹏的位置还没有坐稳，上面的批文还没下来。 夏东作为在横河工作十几年的老警员，还曾担任过星林镇（横河县合并前的县北）派出所所长，同样是最有力的竞争者。 他自然也想借着风口浪尖，搞些王鹏的事情，做一些文章出来，趁机将王鹏拉下水。 而夏东主要工作，是负责治安，他的管辖内，就包括我县的治安大队。 目前严打行动，就是他在跟进。 在这个期间，我若是犯了错误，被夏东抓到把柄，王鹏定然不会为了保我而露出破绽，这也是为何王鹏要再三叮嘱。 乾坤落定之前，一切都存在变数。 ...... 下午两点，我准时到达了横河警局，在警员的引路下，来到了夏东的办公室。 咚咚咚... “进。” 敲响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电话中那道熟悉的声音，是夏东。 推开房门，我走进了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二十左右平米的样子，一张办公桌，一张沙发，一个储物柜，还有两盆绿植。 夏东的办公室很简洁，就这些东西。 办公桌上，所有文件整齐的摆放着，规规整整，仿若办公桌前，座椅上那位身穿制服的办公室主人一样，给人一种肃穆而古板的感觉。 “来了就坐吧。” 办公桌前的男人就是夏冬，在他喉结滚动间，那颇有磁性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嗯。”应了一声，我走到了单人沙发上，坐了下去。 办公室内，不仅仅只有我与夏东两个人，在一旁的长沙发上，还有两人。 在我看向他们的时候，这两个人的目光，也都投向了我的身上。 一位我很熟悉，昨天在医院，我们还曾冷言相对的戴山河。 另一位，却是我完全陌生的人。 横河的地盘就这么大，只要是在江湖上混的，就算不熟悉，大家多多少少也会打过照面，何况我本就是老千出身，记忆力是我的特长，我敢保证，只要我见过的人，都会有印象。 而这个人的面孔，却是那般的陌生。 在我印象中，从为出现过这样一个留着寸头，小眼睛，鹰钩鼻，年纪轻轻身体却佝偻着，像一条虾米似的男人。 他身上的气质，让人觉得猥琐和阴险。 我断定，他不是横河的人，至少不是在横河江湖混的混子。 他似乎认识我一般，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冷酷，戏谑，阴险，以及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是仇恨。 但我很确定，我不认识他，更不可能得罪他。 “李老板，动作很快呀，短短一天，就对接了龅牙几个大场子，洪斌还真是得意你呢。” 戴山河阴阳怪气的说着，从他的话中，我能听出来浓浓的醋意和愤怒。 或许，他想不通洪斌为何愿意扶持我一个外人，而不选择扶持他这位做牛做马十几年的小弟。 “没办法，斌哥命苦，手下的亲信，不是死了，就是联合外人搞背叛，还自作聪明，以为别人不知道。” 轻蔑的撇了撇嘴，对戴山河，我嗤之以鼻。 他那点小伎俩，洪斌早就看穿了，只是念在旧情，对他不理不睬，可他，他不仅背叛了洪斌，还想要逼宫。 那天我在洪斌眼中看到了杀意，洪斌对他，动了杀心。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相比于刘野，洪斌更怨恨戴山河一些。 刘野的背叛，最终是摆在明面上的，戴山河的背叛，是树倒猢狲散的落井下石。 “好啦，人都到齐了，我也讲一下正事。” 正当戴山河准备开口反驳我时，夏东打断了我们，从办公桌前站起身，走向了我们这边。 “今天叫几位过来，就一件事，关于横河的治安问题。” 夏冬拉起他的办公椅，拖拽到我与佝偻男人的中间。 “前段时间，洪斌家中的那场血案，带来的后果和影响，想必你们很清楚。 作为横河治安的维护者，我不允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想在年前听到任何的风吹草动。 你们有人刚刚来到横河，也有人归来，但既然进了横河，就要懂规距，守法律，在这个特殊期间，有人给我上眼药，添麻烦的话，也别怪我丑话没说在前面。” 夏动前两句时，语气平淡，就像几位朋友在一起聊天唠嗑一般，直到最后一句，才加重了语气。 他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真如人民公仆一般，好似在维护横河的安全。 实即上，话语中的几个重点，才是他想要真正传递的消息！ 第五百二十五章 千禧年 他说的是懂规距，守法律。 他把规距放在了法律的前面，其中内涵，不言而喻。 魏局的秩序崩塌，新得秩序从新冉起。 其次，他给了一个期限，年前。 也就是说，年前的一段时间内，横河都会在严打期间，这段时间内，他不希望我们搞出事情。 但这个具体日期，让我纳闷。 王鹏都没有给出我具体日期，他凭什么定下具体时间？ 还有一个重点，他口中提到了，新来的和归来的，两个词。 我是他口中新来的，而那个归来的，想来，就是坐在我斜对面的佝偻寸头男。 难不成，那家伙曾经在横河也是一号人物? “明白的夏局，放心，我安分守己的很啊。”戴山河对夏东露出谄媚的笑，还开了一个玩笑。 “夏局，我就是来横河做生意的，还担心别人来搞我呢，还敢找别人的麻烦。” 我莞尔一笑，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在我彻底接手洪斌生意以及横河严打结束之前，我不打算打任何人的注意。 自己碗里的东西还没吃干净，抢别人饭碗，只会是麻烦。 夏东犀利的眼神，在我脸上瞟过，手指轻轻敲击座椅扶手：“做生意可以，做生意就安稳做生意哈，别去打打杀杀。” 夏东这句话，说的别有深意，可当时的我，注意力全被打打杀杀四个字而吸引，忽略了前面的重点。 “辉儿，我今天说过的话，也记得帮我转达给李三，回来了，就消停一些。” 突然，夏东话锋一转，将针对的目标，对准了佝偻男人：“再帮我带句话，陈年烂谷子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会转达的。”被称为辉儿的佝偻男人，和蔼一笑，点头应下。 舒展开皱起的眉头，我强行让自己表现的淡然一些。 但一种不妙的感觉，依旧在心中翻腾。 李三，刚才夏东提到了李三。 横河江湖，外出归来的李家老三，除了那首打油诗中的哪吒，还能是别人吗？ 哪吒回来了？还赶在这种紧要关口上，如果说他不想分横河一杯羹，鬼都不信！ 夏东叫我们过来的原因很简单，只是传达了简洁的几句话。 这让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那些对我而言的屁话，在电话中讲，或者讲与不讲，没有区别。 但夏东是官方的领导，他不会无的放矢，讲我们三个人齐聚一堂，一定还另有深意。 走出横河县局，我的人，早早等候在楼下。 横河还不是我的地盘，仇家遍布，走到哪里还是要小心谨慎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跟我一同走出来的，还有戴山河，以及那位叫辉儿的佝偻男人。 自打我进入夏冬的办公室，辉儿就一直沉默寡言，只说了一句话。 我也单纯的认为，他只是哪吒手下派出的代表，一个小角色而已。 正当我准备上车，离开时，身后却传来了辉儿冷冰冰的声音。 “李彦秋。” 被人叫住名字，我下意识的回过头，疑惑的目光望向了辉儿，等待他的开口。 四目相对两秒，辉儿的嘴角掀起一抹阴险的弧度，嘴唇扯动下，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他那颗泛黄的虎牙。 “李彦秋，大超是你弄残废的哈，我出狱的第一天，大超就嚷着让我给他报仇，小弟尽心尽力这些年不曾有二心，这仇，我当大哥得报呀。” 辉儿的语气，是无奈的。 态度却异常的坚决，我知道，这个仇，他一定会找我报！ 因为他不只是辉儿，他是大超的大哥，他还有个外号，叫毛豆! ‘你敢动我你就死定了，我大哥叫毛豆！’大超的威胁仿佛还在我耳边盘旋。 眼前这个身材瘦削，佝偻的身体如虾米般的男人，竟然就是毛豆。 “毛豆，人，我敢废，就不怕报复，哪个都不是吓大的。” 目光对视中，我缓慢而沉重的说出这段话。 在毛豆的身上，让我感到了危险，这种危险感觉不同于面对刘野，胡少卿，洪斌，老虎这些人时的危机感。 这种危险感觉，就好像你被一个小偷惦记上，或者你家中进了一只老鼠，你却翻找不出它位置时，那种阴冷的危险。 这种危险感觉，我曾经在一个人的身上体会过，那个人叫老鼠！ .........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因为今天是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号，也是一九九九年的最后一天。 当今晚午夜的时钟敲响后，二十世纪将曾为过去，迎来崭新的二十一世纪。 这场跨世纪的夜晚，自然成为了年轻情侣们，追求的，狂热的浪漫归宿。 牵着闫妮妮的手，漫步在我市繁华的步行街上。 车水马龙，人山人海，两侧是各式各样的小吃摊，中间一条宽阔的道路，都是来往的行人。 有情侣，有朋友，还有和家人一起出来散步的。 城市的繁华，彰显的淋漓尽致。 千禧年的跨年夜，远比往年更加盛大，隆重，热闹非凡。 仿佛整座城市的人，都在迎接着零点整时分后的千禧之年。 这一晚，我们没有选择去高档的餐厅，没有去豪华的酒店，也没有安排浪漫的二人世界。 我们如同人潮人海中的每一对情侣一般，怀揣着激动，兴奋，喜悦，等待着最后时间的倒计时。 “秋，你知道什么叫世纪之恋吗？” 突然，手掌一轻，闫妮妮抽出了她的手，跨步到我面前，与我对视。 她双手背后，扬着下巴，表情是那种害羞的，嘴角抿着笑，脚尖微微翘起，额前秀发随风飘散。 这一刻，周围的喧闹，走动的人群，包括时间都仿若静止。 我的世界中，只有闫妮妮一个人。 ‘嗡嗡嗡’ 裤兜内，传来酥酥麻麻的震动感，是我手机的铃声，可我不想理会。 含情脉脉的对望着闫妮妮，身体前倾，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 “什么是世纪之恋？” 面对我的反问，闫妮妮甜甜一笑，脚尖抬高，嘴唇轻轻在我嘴边吻了一下：“笨蛋，我们两个人就是世纪之恋，跨过世纪的爱情。” 闫妮妮表情傲娇，却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感情的维护，需要物质的支撑，但真正的爱情，永远都是两个人，一颗心。 ‘嗖’ ‘砰’ 烟花划破黑暗的天际，照亮整片天空，五彩斑斓的绚丽，仿佛天宫仙女下凡。 耳边，除炮竹声外，是路人的喜悦的欢呼。 一九九九年已经过去，千禧年，二零零零年已经到来。 “秋，我爱你。” 就在我如同其他过客一样，将目光仰望天空，尽收绚丽和璀璨时，闫妮妮温柔的声音，叫住了我。 当我低下头，再次看向闫妮妮时。 心绪复杂万分，无以言表。 只见闫妮妮背在身后的双手，举于胸前，在她的左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珠宝包装盒。 珠宝盒内，一共有两枚镶嵌钻石戒指。 感动的情绪一瞬间涌进我的脑海，但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愧疚。 我作为一个男人，在明知今天这种特殊日子时，却忘记准备礼物。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但这不是借口。 我刚赚些小钱的时候，就知道给戚瑶买礼物，玩惊喜，哄戚瑶开心，而今，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我疏忽了。 甚至连礼物这个念头，都未曾想起过。 并非我爱戚瑶更深，只是我在争取某些东西的时候，忽视了我已经得到的东西。 其实，我得到的爱情，远比我所争取的名利，对我还要重要一些。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木讷的看着闫妮妮，不知所措的像个稚嫩的孩童。 “钻石象征永恒的爱情，秋，希望我们的爱情永恒不变。” 第五百二十六章 出事 横跨世纪的夜晚，我与闫妮妮携手而过，如同这一晚每一对情侣，浪漫而幸福。 与闫妮妮的温馨幸福，让我沉陷其中，遗忘了所有负担，责任和压力，以及那通响了不知几遍的电话。 尽情享受着短暂而美好的世纪之夜，这一晚，我的世界里，只有我与她。 有人欢喜，有人哀愁，这世界本就是多元素的，也存在诸多的变数。 今晚的我有多欢喜，秦昊，蒋志楠，胖子等人就有多哀愁。 当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铃铃铃..... 铃铃铃.... 一遍又一遍的手机铃声，如同催命铃铛一般，响个不停。 一夜的‘奋战’过后，我刚刚睡下没多久，便被吵醒，心中尽是不耐烦和压抑不住的怒火。 “谁呀？” 朦胧中，我没有去看来电显示，没好气的接起电话，用一声近乎于呵斥的不耐烦口吻问道。 “秋哥，秋哥是我，老二。” 我不耐烦的呵斥声，没有引起对方的不满，他声音有些激动和急迫。 老二的声音，我自然能听出来，这是蒋志楠四兄弟中的二子爷。 “老二，怎么了？”我的语气逐渐缓和下来。 “出事了秋哥，胖哥，志楠他们，昨天晚上都被抓警察起来了！” 眉头紧皱，在二子爷声音刚落下时，我的反问已经脱口而出：“具体怎么回事？” 接手横河几个场子后，胖子这位生意大管家又从新忙活了起来，他也从市区，搬回到了横河县的家中居住。 如今，胖子，与蒋志楠都被警察抓起来了，这让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蒋志楠被抓，可能因为打架斗殴。 做我们这行生意的，醉酒闹事的，时常发生，需要维护秩序，就不免要用手段，蒋志楠又是火爆脾气。 他们赶在严打期间，又是跨年之夜打架被抓，是有可能的。 但胖子从不参与江湖事，他也被抓了起来，这件事，就不只是单纯的打架斗殴那么简单了。 “场子昨晚被突击检查，除了胖哥他们之外，元宝的人，也被抓了。” 二子爷逻辑清晰，简单明了的讲述了整件事的重要点。 重点，就是元宝。 这个年代，哪个开发廊，歌舞厅的，会有正经生意，都是靠皮肉生意赚钱，违法，但不严重。 如果单单是因为涉黄，而被抓捕，最严重就是拘留几天，罚款，场子停业整顿，无可厚非的小事。 可元宝的人被抓，就不仅仅象征扫黄那么简单了。 龅牙的场子里，除了有陪伴服侍业务外，歌舞厅中，还存在卖飘飘的业务。 飘飘是一种暴利产品。 高回报的东西，往往要承担高风险，飘飘虽然暴利，但被抓了，是要掉脑袋了。 所以，飘飘向来是我明令禁止不允许的东西。 只可惜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龅牙场子负责卖飘飘的人叫元宝，他不是龅牙的人，而是金勇手底下的。 飘飘这东西，虽然是忌讳，却有利可图，利益丰厚无比。 市场有需求，这东西，就算你不卖，也有别人卖，所以洪斌将卖飘飘的生意都给到了金勇，他的人可以在五区商会旗下任何生意中贩卖。 飘飘，也是金勇处酒店，酒厂之外，养活小弟的主要生计之路。 这些年来，在有魏局这个保护伞下，一切安然无恙。 可如今，魏局倒台了，金勇也死了。 弟兄们却还在，生活还有继续。 场子虽然对接给了我，洪斌的面子我要给，他也让安鑫给我带过话，让我给元宝他们一条生路。 洪斌扶持我，帮了我大忙，即便再为难，我也得答应。 我的计划是，以后专门给元宝的人规定一个位置，可以在场子内拉客，但不能在场子内卖货，这样我可以很好的规避风险。 只是，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我们刚刚接手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 “搜了多少货？” 警方一定是抓到现行后，才进行抓捕，就不知道元宝的人，带了多少货，达成什么样的标准。 “不到十克，元宝他们搞得还挺谨慎，都是分批次的。”二子爷回答道。 这个消息，已经算上不幸中的万幸了。 元宝的人肯定要判刑，作为容纳别人吸贩的老板，胖子的责任，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就要看如何运作此事。 “行，我知道了。” 挂断二子爷的电话，我准备拨通王鹏电话的前一刻，我想到了一个人。 夏东！ 这件事，一定是他做的。 昨天他提醒过我一句，那句颇有深意的‘做生意就安安稳稳做’其实已经给我提醒了。 夏东这是准备搞我，这件事不容易解决了！ 正当我思索着，准备联系王鹏看看他有啥办法解决时，一阵酥麻感再次从手中的手机发出。 铃铃铃.... 此时我的头脑已经清醒，接起电话，我率先开口：“昊子，横河的事，我都知道了。” 秦昊这几天还在市区内，负责赌场上的生意，估计二子爷之前联系不上我，找过秦昊。 “秋哥，孙雷的右腿，昨天夜里被人废了。” 秦昊的声音彷如冰窟中的寒霜，彻底让我的心，凉了下来。 就连先前的愤怒，不耐，焦急等情绪，在这个消息传来时，都通通消散不见。 在最初的半秒，我不可置信的恍惚过。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是我现在的处境，闭起眼睛，深吸了两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后，手摸向烟盒的同时，我问道：“谁办的？” 孙雷不在横河，而是在市区。 他不是一个能拿刀的人，相比于混乱的横河，市区才是他应该待的安全场所。 其实，在问出话的时候，我心中就有了一个答案。 毛豆！ 很莫名其妙的答案。 办大超的人是我，与孙雷无关，我却还是联想到了毛豆，直觉告诉我，跟他有关系。 “不清楚，孙雷和杨宇都不认识那几个人。”秦昊回答道。 “嗯，孙雷人在哪？”我吸了一口烟后，疲惫的问道。 “林业医院。” 将手机随意的丢在一旁，我瘫坐在沙发上。 千禧年，二零零零年的第一天，真是一个让我惊喜万分，终身难忘的一天啊！ “秋，发生什么事了吗？” 闫妮妮慵懒的声音，从房间内悠悠传来，打破了我的沉思。 “生意上的事，不要紧。”将烟头掐没，我回答道。 这种事情，我自己能解决，无需多让一个人担心。 换好衣服，走出家门后，我才拨通了王鹏的电话号码。 情况再紧急，一晚上的时间都过去了，不差这十几分钟，让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智，永远比无头苍蝇般乱撞明智的多。 嘟..嘟..嘟... 现在是早上七点多，按照王鹏的时间规律，他已经起床上班了。 电话很快接通，王鹏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点诧异，一点笑声：“小秋，今个咋这么早？”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般自然，我想，他应该还不知道昨晚突击检查的事件。 “鹏哥，我对接洪斌的场子被查了，胖子他们都被抓了起来。”没有多余的客套话，我直言说道。 王鹏与胖子的关系很不错，相比于我，是两种不同的感情。 我与王鹏的同盟的战友，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利益，彼此也足够信任。 如果用同事关系来比作我与王鹏，那胖子与王鹏，更像是私下好友朋友，在青林镇时，胖子的热情招待以及自身人格魅力，早就与王鹏打成一片。 “被抓了？具体怎么回事？”王鹏语气陡然转冷。 接下来，我将我所知道的，和我分析的，通通跟王鹏讲述了一遍。 听完我的讲述，王鹏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搞事情出来。” 几秒钟后，王鹏声音沉重，在他的语气中，我听出了怒意。 “鹏哥，这件事能运作吗？”我试探性的问道。 胖子是我无论如何都要解救出来的人，我不可能让他如此冤枉坐牢，就算王鹏不能办，我也会想其他办法。 第五百二十七章 祸不单行 “若是昨天晚上事情发生时，你就给我打电话，还能好办一些....哎...我还没到局里，等我消息吧。” 王鹏沉吟片刻，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结论。 “好。”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昨天晚上二子爷就给我打过好多通电话。 可是我都没接，选择了放纵一把。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吧，好巧不巧，就他吗昨晚出事了！ 横河的事情，目前只能寄托在王鹏的身上，而我现在要赶往林业医院，去看一下孙雷的情况。 林业医院住院部。 病房门前，杨宇满脸愤恨的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嘴里嘟嘟囔囔着，时不时还会用拳头捶打几下墙壁。 “杨宇，雷子怎么样了？”走到杨宇身边，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询问道。 杨宇是一个性格莽撞，暴戾的人，孙雷又是他唯一的好友，我无法想象此刻杨宇的愤怒有多浓烈，但我要做到尽量安抚好他的情绪。 杨宇猛然抬起头，当看清楚来人是我后，眼中充满激动和急迫。 他‘噌’的一下，从座位上蹿了起来，我的手臂，因为跟不上他站起了速度，从他的侧边滑落。 还不到我收回手，杨宇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 “秋哥，你可算来了，我要给孙雷报仇，我要弄死那几个狗杂种！” 手掌一阵吃痛，明显能感觉到杨宇的情绪失控。 我敢肯定，如果办孙雷的男人再次出现在言语的面前，杨宇一定会将其生剥活剐。 杨宇冲动暴戾的孤僻性格，也让异与普通人，他的思想，以及他对待这个世界，对待人类，对待法律，仿若没有敬畏之心。 都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杨宇的表情，就是他心灵的大门，他从来不会伪装情绪，愤怒，喜悦，悲伤等等情绪，都会挂在他的脸上。 但他的眼睛，却并非常人般的灵动，除了特定几个人外，他看向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那种漠然的。 就仿佛在看一个苹果，看一辆汽车，这种没有灵魂，没有生命的东西。 包括杨宇帮我办过几次人，面对哀嚎残疾，面对鲜血残肢时，别人都会惊慌，恐惧，厌恶，这是人的本能。 而他对于砍人，除了嫌弃之外，就仿佛在砍一只鸡，杀一条狗。 人，需要敬畏之心。 杨宇没有敬畏之心，所以我称他为双刃剑，用好伤敌，用不好伤己。 如今整座城市都陷入了严备状态，胡少卿案件风波未散，又刚刚迎来跨年，马上又到了除夕，春节。 这段时间，关于城市安全保障的工作，只会更加严格。 我之所以把杨宇留在市区，就是怕他的性格，会惹乱子，如今他唯一的好友孙雷受伤，如果不安抚好他，我怕会引起更为严重的后果。 “孙雷是我的兄弟，别人办了他，这个仇肯定要报！” 我温和的语气，认可的杨宇的观点。 左手按在杨宇的双手上，轻轻扒开杨宇紧紧握住我的双手，将已经被他捏到发红的右手抽了出来。 “秋哥，那你现在带我去，我一个人就够弄死他全家的！”杨宇拉起我，就想朝着走廊外走。 我没有动。 待到杨宇拉不动我，扭头看过来时，我开口问道:“你知道是谁动的孙雷？” 面对我的询问，头脑简单杨宇摇了摇头，问出了一个让我哭笑不得的问题：“秋哥，你也不知道吗？” 这若是换做别人，问我这样的愚蠢问题，我肯定会一脚踢在那人的屁股上，骂上几句。 可问出这种话的人是杨宇，这就不足为奇。 苦笑一声，我也摇了摇头：“你真当我是神仙呀，这件事我会派人调查的，只要找到办孙雷的人，我一定叫你去动手，如何？” “秋哥，不行，这个仇我必须......” 杨宇情绪变得激动，迫不及待的叫嚷起来。 “杨宇！” 从鼻音中发出一声冷哼，我怒目圆瞪的瞪了他一眼后，这才让他闭上嘴巴。 “我说了，这个仇一定会报，你，明不明白？”我缓和了声音，再次开口。 ‘咯吱’ 不待杨宇回话，病房的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秦昊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秋哥，你来了。” “嗯。”我应了一声。 “孙雷刚好也醒了。”秦昊瞟了一眼愤愤不平的杨宇后，对我说。 “好。” 点了点头，我再次看向杨宇：“明白了吗？” "明白了。" 杨宇没有再反驳，选择了顺从。 今天早上发生了太多事情，昨夜又没睡好，我的情绪和状态本来就不佳。 我一个做大哥的，还要一直好脸哄着小弟? 没这个道理。 病房内，孙雷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因为疼痛，他面部的表情，时不时的会抽动一下。 可他的目光，却盯在了门口，我的方向。 憔悴的脸庞，勉强挤出他标志性的那种谄媚讨好的笑容，声音干涩沙哑：“秋哥，这么早就起来看我了，没睡好吧。” 闻言，心头一种莫名的感动情绪升腾而起。 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在关心我有没有睡好。 孙雷，他是一个懦弱胆小的人，平日里连鸡都不敢杀的主。 他不混江湖，更不是能提起刀的混子，如今却遭受到如此伤害，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答应过保他平安，让他安稳生活，如今却落得这样下场，我心里愧疚。 “雷子，让你受苦了。” 走到病床前，孙雷的身边坐下，我握住了他的手。 那双平日子闲不下来，会抢着干各种脏活累活的手，手掌心满是老茧，十分粗糙。 目光在孙雷的双腿上一扫而过，我没有多停留。 不过，只是那一眼，就足够让我心惊。 以及孙雷的左腿已经被绷带缠扰，但他左腿的膝盖处，与右腿膝盖处，有明显的区别。 右腿膝盖明显有凸起物，而左腿没有。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大超，那一晚，大超的左腿膝盖就是如此。 因为膝盖骨，已经被砸碎了！ 头皮一阵发麻，我知道，办孙雷的人，一定是毛豆。 我只是万万想不到，他会下手如此之迅速，昨天下午我们还曾在夏东的办公室相遇，当天晚上他却办了孙雷。 更让我不解和愤怒的是，他为什么偏偏挑选了孙雷来办。 当天晚上办大超的人又不是孙雷，而是我！ 其实，在那一刻，心中有一点庆幸，因为我怕我的左腿变成这番状况。 这是人类的本能，有些可耻，却很现实。 除此之外，更多是鄙视，是愤怒。 我认为，毛豆他只是觉得孙雷好欺负，他觉得孙雷是软柿子，是我们团队无关紧要的人。 我认为，他不敢真正的得罪我，又因为出狱，需要树立威信，不得不给大超报仇，才选择了对孙雷动手。 这一刻，我对毛豆这个人，充满了浓浓的鄙视。 “秋哥，而今我这般模样，以后可能就帮不到你了，我想过了，等出院后我就回农村老家，现在村上有........”孙雷语气中，有些自责和哀伤。 孙雷的骨子里一个自卑的人，卑微的让人心疼，我明白他的想法，他怕拖累我，也怕他一无是处后，我们嫌弃他，奚落他。 第五百二十八章 果然是他 “说什么屁话，你永远是我兄弟，你就安心养伤，伤好了继续回场子给我干活，吗的，一条腿而已，又不耽误你走路，想跑，可没门，哼。” 我毫不在意，一如往常一样的笑骂着他。 尊重分很多种，而我选择了一种最不像尊重的方式来尊重孙雷。 也只有这样说，才能让他脆弱的内心，得到更好的慰藉，才能让他觉得，他只是瘸了一条腿，没人会瞧不起他，更没人会嫌弃了。 “秋哥，孙雷都这伤成这样了，你咋还这么说他呢！”杨宇在一旁，似乎不满意我对孙雷的语气，插话反驳了我。 对待杨宇这种完全听不出好赖话的人，我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 干脆没有理会。 病床的孙雷听出我话中的善意，对我感激的笑了笑，声音有些更咽：“秋哥，谢谢你。” “自家兄弟，别整这虚头巴脑的。” 与孙雷又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我扭过头，看向身旁的杨宇与秦昊：“你们两个出去一下，我有点事想单独问一下雷子。” 我想问的问题，就是关于毛豆的事。 这件事，我可以让秦昊知晓，但我不能让杨宇知道，他性格太冲动，我怕他得知凶手后会出乱子。 从我一进门开始，看见孙雷的那一刻，从他望向我的第一个眼神，我就感觉，其实孙雷也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 “有啥事，咋还得背着我俩呢？”杨宇喃喃自语着，但还是被秦昊拉了出去。 病房门关闭，从口袋中抽出两根香烟并排点燃。 递给孙雷一根后，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孙雷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委婉：“孙雷子，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是谁办的你？” 这句话，我用一种很快的速度说着，完全不给孙雷反应的时间。 在听到我的问题，他眼神下意识的躲闪后，慌乱的摇了摇脑袋：“不，不知道，天太黑，那些人我也没见过。” 我知道他在说谎，很少有人能骗我。 人之所以会被欺骗，不是他们多愚蠢，也不是洞察能力不够，而是天真，天真的轻信谎言。 其实被骗的人，在最初也曾察觉过蛛丝马迹，也怀疑过谎言，但他们意志不坚定，无法坚持自己的想法，总会因为别人的谎言而动摇，所以他们才被骗。 骗子只会狡辩，没有骗子会承认自己在说谎。 而我，只相信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出的线索，坚信自己的判断。 没有理会孙雷的辩解，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他怕因为给他报仇而惹麻烦，他不想给我添麻烦，所以他选择了独自忍受，求一个息事宁人。 “是毛豆亲手干的？还是他手下人做的？”我反问道。 我没有直接问，是不是毛豆办的？ 而是选择这种方式。 目的是让孙雷从潜意识中认为，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与毛豆有关，防止他继续做无畏的辩解。 “这件事跟毛豆没.....” “嗯？”从鼻音中，发出一声冷哼，我打断了他越来越小声的狡辩。 “秋哥，你都知道了?”孙雷的声音很低，像苍蝇的嗡鸣一般。 “嗯，昨天下午我就见过毛豆了。”弹了弹烟灰后，我又吸了一口烟：“是他亲手做的吗？” “不是，是小莫。” 接下来，在我的追问下，孙雷将昨天的事情经过，与我讲述了一遍。 孙雷，曾经也是火车站内的扒手，从某种程度讲，他以前属于毛豆手下的人。 做他们一行，也是有规矩，有讲究的，每一趟列车，除了扒手之外，还有一个领头人，就像丐帮的舵主。 当初我做的那趟火车，扒手们的领头人是大超，我打了那个小偷，是大超替他出的头，才导致今天的结果。 而当年领导孙雷的混混，叫小莫。 大超被办，孙雷曾露过面，在那个时候，孙雷就被认出来了。 站在毛豆的角度看待这件事，就等同于自己家的小弟，出卖了同门的兄弟，这是江湖忌讳。 于是乎，毛豆得知这个消息后，选择率先拿孙雷开刀，动手人，正是孙雷之前的大哥，小莫。 事情发生在昨天夜里。 因为日子特殊，昨天秦昊安排，请的几个兄弟们出去一起跨年。 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几个人都喝了不少的酒。 喝多酒之后，都会出现一种情况，尿频。 而昨天那种日子，饭店异常火爆，洗手间的人，也就多了起来，需要排队。 尿频，又尿急的孙雷，没有等待排队。 他选择了一个没素质，却很多人都做过的一种方式。 走出饭店，孙雷找了一颗隐秘的大树底下，开始方便。 远离人群，独自一人，这两点不只是随地小便的重要条件。 也是动手办人的稳妥前提。 孙雷选择的位置，给足了小莫几人动手的机会，于是，伺机许久的小莫几人动手了！ 听孙雷说，当时的小莫，是想要他的双腿。 好在路过两个女生，不顾一切的大声呵斥住小莫几人。 饭店的位置，处于闹市区，只是孙雷选的撒尿地点偏，女生的高喊，和特殊的日子，让小莫几人慌了神，没有犹豫，直接逃跑了。 再之后，女生报了警，又喊来了人，秦昊他们闻讯也赶了过来，将孙雷送进了医院。 听完孙雷的讲述，我很庆幸。 失去一条腿，孙雷顶多行动不便，拄拐，瘸腿，好歹能站起来走路，若是失去两条腿，那么孙雷就真的成为废人。 我不在乎养活他一辈子，只是，失去双腿的他，人生就真的毁了。 “秋哥，这件事就算的，咱们废了大超一条腿，我这也是一条腿，就算打平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是不是秋哥，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听着耳边孙雷近乎是乞求般的劝说，我挥了挥手，打断了他。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了解就足够了。 接下来的计划和打算，没有跟孙雷讲的必要。 “孙雷子，我跟毛豆的关系，还有他大哥哪吒之间的关系，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你安心修养就行。” 说完这句后，不等孙雷开口，我直接岔开话题。 “你小子命不错啊，那两个女生呢，咱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啊，哈哈哈哈。”我打趣的说道。 “昊哥留了她们的联系方式，等我出院，我想亲自去道谢。”孙雷提起这件事时，脸上还有一些害羞。 “你，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两下，我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一次，孙雷没有搭话，而是露出了一种笑，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笑，因为任何笑，挂在他的脸上，给我的感觉总是离不开猥琐二字。 “吗的，你到是有闲心，腿都瘸了还有闲心看姑娘。”笑骂一句后，我站起身：“行啦，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横河那边还有事情要解决的。” “好，秋哥，你忙正事，我没大碍的，放心。”孙雷讨好一笑，目送我离开。 拉开病房门，杨宇正站在门口，堵住了出门的路，表情是那种义愤填膺的。 见此情形，我就知道，要坏菜。 “秋哥，是不是火车站那般逼养的动的手！”杨宇的语气，没有尊重，反而是质问。 “杨宇啊，这件事我会处理，你等我通知，放心，动手的时候，肯定叫上你。”我面露微笑，轻轻拍了拍杨宇的肩膀。 现在的时间节点，绝不能乱搞，报仇是肯定的，但也需要周密的计划。 “秋哥，你这墨迹啥呀，老子现在就去火车站劈了那帮畜生！”杨宇大喊着，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话。 搭在他肩膀的手，猛然用力，将他推出房门口，推倚在走廊的墙壁上。 收敛起笑容，我凝重的语气警告道：“杨宇，你听好的，你给我老实呆着，要是敢乱搞，别怪我当大哥的，翻脸无情！” 冷冷的注视了杨宇几秒，直到他那种不服气的气焰渐渐消灭后，我松开了手。 偏头看向秦昊，我郑重的交代道：“昊子，看好他，别让这小子乱跑。” “是，秋哥。” 第五百二十九章 大人物来临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过。 为孙雷报仇的事，已经被我暂放在脑后，这两天，我一直在忙活解救胖子几人的事情。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救出胖子，才是当务之急。 两天的努力，却没有任何的成效，夏东那边以秉公执法的名义，咬死不放。 王鹏身处特殊阶段，是稳固正局位置的紧要关头，表面上他必须支持夏东的做法，他不敢善用职权，一旦被抓住把柄，一切努力就都枉费了。 夏东也在等王鹏露出马脚，等待在王鹏身上大做文章的机会，这期间，王鹏只能更加谨慎和内敛。 决战就在眼前，王鹏不会再江湖事而出面。 这两天，我将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一遍，甚至想过给夏东送礼，不过，这种想法在研究了一下午后，被我打消了。 这种时期，哪怕我将全部家当拱手相送，夏东也不会收。 并非他不爱财，也不是他想咬死胖子不放，更不可能是为了维护法律，秉公执法。 不敢收的原因，是怕收了我的钱，留下受贿的证据，被告发。 坐在五区商会的办公室内，而今，五区商会二楼，洪斌办公室正对面那间，已经成为了我的专属办公室。 在我之前，这里的主人是金勇。 吸了一口香烟，缓慢的吐出烟雾。 透过灰白色的烟雾，看向对坐的王鹏，有一种朦胧梦幻之感。 “鹏哥，如果按照正常流程走，胖子他们，大概多久能出来？”我叹息一声，问道。 “一年左右吧。”王鹏叼着烟，后背紧紧贴合在沙发上，半仰着头。 一年，一年的时间太长了。 我不可能让胖子他们入狱，如果王鹏真的没其他办法，我只能拉下脸，求闫妮妮的姐夫帮忙。 “在横河，没有其他运作的空间了吗？” 一直以来，王鹏还没有给具体的回复，他只是说目前没办法，要等。 到底需要我等多久，有没有希望，我心里没底。 “案件我一直托着呢，只要这个案子还在公安局，没移交上去，就有运作的空间。” 王鹏颇为无奈的给出我回复。 这一次，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心里也没数。 上面的批文还下来，只有等一切尘埃落定，王鹏任命局长，他才能出手。 前提是，那个时候胖子的案件还在公安，才能运作。 万一王鹏未能胜任，或者说，在王鹏胜任前，案件移交到检察院，法院，那就都晚了。 这一刻，我下定决心，王鹏不可靠，我不能等下去了。 胖子不同于普通小弟，普通弟兄进去也就进去了，捞不出来也没有办法，权衡利弊之下，我不会为了其他小弟去求闫妮妮。 可胖子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贤内助’他绝对不能进去。 “他吗的，夏东这狗东西，老子刚来横河，就跟老子过不去......” 爆了句粗口，吸掉最后一口烟，将烟头狠狠的按灭在烟灰缸内。 翘起二郎腿，仰面朝天，我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气，缓解精神压力给我带来的疲惫。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口处，响起了敲门声。 这声敲门，让我很意外。 自洪斌家变故后，五区商会的大门就一直紧闭着，曾经在这里办工的人，伤的还在住院，死的已经出殡，背叛的早已远离。 洪斌将它交给我后，除了胖子派人收拾过外，我是第一个搬进来的。 知道我在这里的人，只有一楼的二子爷，和几个小弟。 但二子爷知道我与王鹏在交谈，没有特殊事情，他绝对不会贸然过来敲门。 “进。” 我的允许声才刚刚发出，门就已经打开了。 准确的说，对方开门，并不是得到我的允许后才做出的行为，他只是礼貌性的敲了三声就推开了门。 恰好这个时候，我也开口了。 不悦的目光投向门口，王鹏身份特殊，我与他正在谈事，有人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来，让我感到颜面扫地。 门口位置，有三道人影，最前方映入我视线的人，是二子爷。 撇向二子爷的目光饱含我此刻的不爽和厌烦，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二子爷神情紧张中，还有一些歉意的尴尬。 “秋哥，这位是楠哥的爸爸，蒋叔叔他要见你。” 在二子爷解释的同时，他身后的两个人，已经大踏步的朝着我所坐的沙发位置走来。 身体一怔，竟然是蒋志楠的父亲来了！ 突如其来的贵客，让我倍感意外。 心里，还一阵阵的发虚。 蒋志楠，蒋志宏现如今都在拘留所，这一切的结果，跟我这位当大哥脱不了关系。 如今对方家长过来，肯定要问责。 还有一点，蒋志楠的父亲，也不是位善茬，他是我们市法院方面的大佬级人物。 官方大佬的儿子，给我当小弟，我保护不周还让他儿子入狱，这种尴尬的处境让我很难处理。 不过，除了慌张外，他的出现，也给我带来了希望。 在体制内方面，他肯定比我有人脉有关系，或许，他能将他的儿子蒋志楠，和大侄子蒋志宏捞出来。 “蒋叔叔，您好。” 我连忙站起身，迎接向那位年长的老男人。 来者，一位是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老男人，另一位则是年轻后生，司机秘书的模样。 所以，即便我没见过他爸的样子，也能一眼分辨出来。 “小李，我知道你，年少有为呀。” 面对我主动伸出的手，蒋父没有摆架子，伸出右手跟我相握。 交谈的语气，就像长者和后辈的温和，没有一丝质问和生气的味道。 在我与蒋父松开手后，一旁的王鹏，也主动伸去了手：“领导，好久不见啦。” “呀，小王，你也在这呐，呵呵。” 蒋父与王鹏相识，这一点不稀奇，都是体制内的领导层，两者的工作，又有很多的联动性。 王鹏又在市局，历练过一段时间，接触，照面，必不可免的相识。 落座在沙发上后，蒋父没有直奔主题，而是聊起了其他。 “小李，几年前我就志宏的口中听他提过你，这还是咱爷俩第一次见面。” 接下来，是一段无意义的闲聊。 跟我聊聊我与胖子之间的兄弟情啥的，随后，又找王鹏聊了聊工作近况的事情。 从头到尾，他都没提过他的目的，也没提过他的儿子，蒋志楠。 二子爷是一位人物，他很有眼力见的端茶倒水，给我长足了面子，也让我的招待，变得体面。 与蒋父的聊天接触下来，我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 之前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以及蒋志楠口中对他父亲的评价里，了解过面前这个男人。 在我脑海中，对于这位父亲的印象，一直严苛，肃穆的冷酷感觉。 我认为，他是一个跟和善不沾边的形象。 今天见到本人，以及接触了几十分钟，我改变了对他的印象，他和我想象中的他，大相径庭，至少，他看起来很和善，接触下来，没有架子，让人觉得很舒服。 聊了近半个小时后，蒋父停顿了聊天，对着跟随他而来的小伙交代一声：“吴，去车里给我拿盒烟。” 第五百三十章 他的意思 “吴，去车里给我拿盒烟。” “好的，领导。” 在蒋父的吩咐下，坐在另一侧的青年男子起身，应道。 这一刻，我的第一反应，是出言阻拦小吴，并为蒋父递上烟点燃，表现出我作为东道主的周到和体贴。 刚准备开口时，我的余光瞟过蒋父后，立刻停顿了所有的举动，安然无恙的继续端坐着。 热情，谦卑的人往往会受到他人的喜欢和赞扬。 但热情和谦卑的前提，是要学会察言观色，从蒋父给小吴瞟的那一眼中，我明白，取烟只是借口，接下来蒋父要谈事，支开小吴才是真。 若是我刚刚阻止了小吴，蒋父或许会觉得我热情，谦卑，有礼貌，但更多的会认为我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傻冒。 “领导，我单位还有些事要处理，您和小秋聊。”王鹏毕竟是混官场的，他在第一时间站起身，婉言的提出离开。 “好好，小王，有时间你我再叙，哈哈哈。”蒋父呵呵的假笑几声，与王鹏客套了一句。 待到两个人纷纷走出办公室后，我为蒋父递上一根烟，又帮他点燃后，我也给自己点了一根。 人都走了，办公室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接下来，就要直奔主题。 抽着烟，静静等待着蒋父开口，但他似乎沉寂在尼古丁带来的微醺之中，目光随意的落在房间的某个点上，自顾自的抽着烟。 直到手里的香烟燃烧半支时，我选择率先开口。 “蒋叔，我知道您是为了志楠和志宏而来的，这几天里，我也为这件事找尽了关系，这不，刚才王局过来，也是聊这件事。” 我表现的多愁善感，无奈至极。 蒋父在政法混了这么多年，关系网的强大绝对会超乎我的想象。 胖子他们不是大案，又不是主犯，找找关系，只要夏东松口，想要撇清关系胖子几人的关系，很容易。 何况，蒋志楠是他的亲儿子，胖子也是他侄子，蒋父没理由不救，他能找上门来，就代表他会救。 “嗯，小李啊，这件事你费心了，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在来你这里之前，我已经去沟通过了，过会志宏他们会被送过来的。” 蒋父笑容祥和，语气平淡，说出的话，却让我在欣喜之余，都觉得不可思议。 没想到蒋父办事效率如此快，在来之前，就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 不过，这并不稀奇，蒋父是什么级别的人物？ 厅，级别，部门又是特殊部门，蒋父开口，夏东巴不得讨好，让这种大人物欠他个人情。 甚至是一场相识，混个脸熟，都会让夏东屁颠屁颠的去办事。 “蒋叔，还是您有面子，为了这件事我是横河市区跑断腿，送遍了礼，找了好多关系，也没办下来。” 人嘛，没有不喜欢被正确方式夸赞的，蒋父这一辈子的奋斗，都投身政治事业上，才换来今天的成就。 他的职位就如同他辛苦培养多年的小孩一般，天下父母都希望自己小孩是人中龙凤，希望自家小孩得到别人的夸赞。 “呵呵呵，拉下老脸办事而已。” 蒋父莞尔一笑，头略微的低了低，目光看向茶几上的烟灰缸，声音顿了顿。 我知道，他一定有其余的事找我。 蒋志楠的事情他已经办好了，给自己孩子办事，不至于上我这里来请功劳。 我有自知之明，我的面子远远不足以让他这么大的领导主动拜访，他找我，一定还有其他事。 “蒋叔，您亲自过来，一定还有其他的事吧。”我试探性的口吻，问道。 “嗯。” 他应了一声，目光还停止在茶几桌上，没有看我。 “小李，你也知道我这个家庭，还有我的职业，和你们做江湖生意的，算是各有千秋，却是两种极端。 志宏那边，虽然有参与，但他主要是做生意的，他爸爸也没意见，我当大爷自然不会多管，但是志楠还小，他正处于迷茫叛逆的年纪，看不清他未来的道路，我这位做父亲的，得管啊，你应该能懂一个当父亲的心吧。” 蒋父语气平和，悠悠然的讲述着，他的一言一行，让人感觉很舒服。 没有高高在上的威风，也没有对江湖‘职业’的不屑。 我明白他，能理解他。 刀尖舔血，半只脚地狱半只脚牢房的江湖路，天下父母哪有希望自家孩子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至今为止，我都不敢将我的所作所为露出半分给我的父母，我怕他们担心。 蒋父与蒋志楠不合是事实，听说蒋父对蒋志楠很失望，一心培养和小三生下的小儿子，对蒋志楠置之不顾。 如今，蒋志楠出了事，来摆平的人，还是他的父亲。 最在乎蒋志楠的人，同样是他的父母，哪怕有矛盾，有隔阂，也不会有父母想害死自己的孩子。 “蒋叔，您说的我都明白，我也劝过志楠，我们这条水泊梁山路，若不是被逼急眼了，哪个都不愿意混的，主要志楠太犟了。我劝也劝了，撵也撵了，蒋志宏这堂哥都没办法，我一个外人更不好多讲。 若是叔叔您能将他带走，我双手赞成，没有任何意见。” 说话是一门艺术，蒋志楠父亲这次主动找我聊蒋志楠的事，他不是在征询我的意见，而是想找我帮忙。 以他的职位，他若是能带走蒋志楠，我连个屁都不敢放。 但蒋志楠跟他不合，他带不走，所以他找上了我。 我刚刚的一番话，就是在表明跟他同一立场的同时，给足他面子，也委婉的否决了他。 蒋志楠性格倔强，我撵不走，也不能主动撵他走。 其实我内心深处是不希望蒋志楠离开的，他们四兄弟，自称横河四帅，是我手底下的得力干将，用起来比横河八枭还要顺手的，属于我左膀右臂的人物。 其次，蒋志楠父亲这层关系，如今，也是我看中的点，蒋志楠在，我已经跟他父亲打过照面，以后接触的机会会多。 “唉，志楠这孩子命苦，我年轻的时候忙于工作，对他缺乏父爱和管教，让他走上了这条路。” 蒋父长叹一声，表情懊恼。 说话的同时，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小李，你们走的这条路，处境如何，想必你比我清楚。 这一次若是没我的出面，恐怕牢狱之灾他们免不了的吧。 当父亲的，不可能看着孩子往火坑里跳，小李，你理解我的心情，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蒋父目光如炬，语气是不可置疑的。 能坐到那个位置，怎么会是简单的人呢？ 他是官方大佬，我只是横河江湖兴起的混混头目之一，身份悬殊，他压根不用跟我面子，没有蒋志楠我们连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他最后的一番话，压根不是在跟我商量，而是给我施压。 他的心情我理解，他的意思我更明白，他把他想要的结果告知了我。 过程难度有多大，有多让我为难，他不管，他只想要一个结果。 “蒋叔，你的意思........” 第五百三十一章 各取所需 “蒋叔，你的意思........” 正当我沉思该如何作答时，准备应下此事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趁着这个借口，我顺势转移了话题：“应该是志楠他们回来了。” 就在我话音落下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进。” 得到我的允诺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胖子率先走了进来。 几天的牢狱生活，让原本光鲜亮丽的胖子，也有一种邋里邋遢的感觉。 头发几天没洗，泛着油光，一柳一柳的贴在头皮上。 脸上也是油乎乎的，上嘴唇的位置还起了一个脓疱。 目光投向胖子的身后，又未曾见到蒋志楠的身影。 “大爷，我这事，让你担心了。” 胖子快步走到蒋志楠父亲的身边，表示感谢。 “呵呵呵，都是一家人，当大爷有多大的本事，使多少的能耐，总不能看着你入狱吧。” 蒋志楠父亲神情有些低落，笑着回了胖子一句后，开口问道：“志宏，你弟弟这是连个面都不想跟我见了？” “额.....志楠他一会就来了.....” 胖子沉吟过后，回复了他的大爷。 蒋父无奈苦笑，目光再次投向了我：“小李，我的要求，不为难你吧？” 不为难？这简直是刁难。 但我有什么办法，我能反驳和拒绝吗? 得罪官方大佬的后果，不是我能承受的，他只要抓住一点把柄，就随时能将我送进大牢。 而我犯下那么多案子，若是真调查起来，逃不脱的。 “不为难.....” 答案是迫于无奈的。 就在我最后一个字刚刚脱口，话音还没落之际。 门口处，一道饱含怒气的冰冷声音，悠悠传来：“爸，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为什么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你都要管！” 办公室内，包括我在内，三人目光齐齐投向了门口处。 蒋志楠站在门口，腮帮子高高鼓起，眼神冷漠的盯着沙发上的蒋父。 “你做其他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不管，混江湖不行！” 蒋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义正言辞，毫不示弱。 气氛剑拔弩张。 感受到气氛的僵冷，胖子立刻朝着蒋志楠走去，试图劝说和打圆场。 我没有动，依旧淡定自如的坐在沙发上。 蒋志楠出现的时机刚好，他们父子俩如果能将矛盾正面爆发，就会给我省去很多麻烦。 “这是我的人生，你少管我，你好好管教好你那个儿子就行！” 蒋志楠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反正当初你跟我妈离婚，跟那个小三生孩子，给我送封闭学校就没打算管过我，现在我都成人，你少多管闲事！” 蒋志楠一直对待他的父亲心有怨恨，从偶尔的闲聊中，能体会到。 对于这对父子的关系，我不做评论。 蒋志楠从小没有体会到父爱，那个时候蒋父是事业攀爬阶段，应酬多。 后来有了小三，又很少回家，再之后，父母离婚，小三上位，蒋志楠没多久就上了封闭学校，他们父子的接触时间，不多。 也许是被戳中了心中最愧疚之处，蒋父没有反驳。 反倒是表现出惭愧的歉意：“志楠，爸爸知道之前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当老子的人，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 扫黑严打一年比一年严，你认为你做这个，能过一辈子吗？你问问你大哥，他是不是也铺好了金盆洗手的路。 那些江湖大哥，除了几个退出的，有好下场吗？你们横河的洪斌现在的下场，好吗？” 其实蒋志楠父亲说的句句在理。 如果我积累到一定财富，有合适的转型机会，我也会远离江湖事。 我现在是积累阶段，只能铤而走险，待我做稳横河江湖大哥后，我会一点点的退出江湖。 “我是死是活，不用你假惺惺的操心，你不是跟那个贱人有个孩子吗？那个才是你儿子！” 蒋志楠情绪异常激动，激动的有些反常。 平时的他，和他的堂哥性格差不多，表面大大咧咧，心思极为细腻，唯一不同就是他比胖子多了些戾气。 今天，在面对他父亲时，却一反常态。 “志楠，你少说几句，大爷也是为你好，今天若不是大爷出面，咱们都得在牢房里待着。”胖子拉了拉蒋志楠的胳膊，出言劝说。 我也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了蒋志楠与蒋父的中间一侧，但至始至终，我没开口。 哪怕我认为，蒋志楠与他父亲对话的方式，是不孝行为，是我讨厌的，但我依旧没开口。 郭德纲先生当年采访时的一段话，最近在网上走火，十分有道理。 他说：不明白任何情况就劝你一定要大度的人，一定要离他远一点，否则雷劈他的时候可能会连累到你。 这段话，和那句‘你死不死啊’跟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很有道理。 我不了解蒋志楠的过去，不能切身实际的体会到他的感受，所以对于他们父子的关系，我不妄加评论，也不会出言相劝。 “我求他救我了吗？哥，他不是救我，他是为了救他的脸面，他是怕别人知道他蒋厅的儿子，是一个劳改犯！” 蒋志楠一把打开胖子的手，态度坚决。 咄咄逼人的目光紧盯着蒋父：“我的事今后不用你管，还有，你别把注意打到秋哥的身上，你不让我混江湖，我就偏要在这条路上走，就算秋哥不收我，我自己也能混！” 见到蒋志楠态度如此强硬，言辞语气也没有任何尊重。 蒋父的脸色早就铁青，阴沉。 他脖颈上的筋紧绷着，怒目圆瞪，两颗眼珠瞪到仿佛要掉出来一般。 “好，好。” 蒋父嘴唇微微抿起，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好’字。 他在极力的控制情况，压抑心中的怒火不去发作。 “志楠，你爸他也是为你好，父子之间哪有过不去的恩怨啊。”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我也开始做做样子的劝说起蒋志楠。 闻言，他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秋哥，你不用劝我，他要是找你麻烦，我可以走，离开你这，我自己照样也能混起来。” 丢在这句话后，蒋志楠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蒋志楠这一走，走的好，他的倔强，可足了我推脱的借口。 “蒋叔，您看这事闹的，唉......” 叹息一声，我走到蒋父的身边，尊敬和谦卑的请教道：“蒋叔，您觉得这件事，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其实，我这番问话，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不过，已经不要紧了。 通过蒋父对待蒋志楠的态度，我清晰的认知到一点，这位父亲对待他的儿子是愧疚的，也有想弥补的意思。 而蒋志楠对他，却是厌恶和怨恨的。 两个人的隔阂，就给了我机会，在刚刚的一番观察中，蒋志楠的态度，给了我足够的自信。 我已经可以化被动，为主动。 看着蒋父难堪的表情，突然间，看着一位官场大人物在我的面前如此为难，我竟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蒋叔，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和蒋志宏是兄弟，志楠也算我自家弟弟。 江湖凶险，我深有体会，志楠不比我们这些穷孩子，我也不希望他走上这条路，他就算在其他行业，有您的帮衬也必将出人头地。 但是志楠的性格，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铁了心认准这件事，只要他还在混江湖，我给他撵走那就是害了他。 蒋叔，您要信的过我就让志楠留下来，我让他和志宏去弄生意的事，尽量让他避免江湖的打杀，你看这样行不?” 这番话，我给足了蒋父的台阶。 这也是他当下，为数不多的正确选择。 蒋志楠性子倔，我若是不让他混江湖，他肯定会兑现他的承诺，自己去混，甚至是投奔其他大哥。 这两点，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不如让蒋志楠留在我这里。 蒋父能把控我，让我去照顾蒋志楠，控制他参与江湖事件。 而我搭上蒋父这条大船，以后早晚会有方便之处。 对于彼此双方，都是各取所需的好事。 “是呀大爷，志楠跟在我这里，我也能照看照看他，出不了什么乱子的。”胖子也在一旁帮腔。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辛苦你了，小李。” 蒋父思索片刻，权衡利弊之下，应下了我的方案。 第五百三十二章 小年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的生活恢复了往常，每天忙于横河的江湖事业上。 困扰两件事也暂时告一段落，飘飘的事，贩卖者还在羁押，三年牢狱之灾避免不了，好在克数少，否则就是十年之上，甚至是死刑。 胖子几人属于经营者，夏东欲定罪为容纳他人贩卖，吸食的罪，但蒋父的突然出面让事情有了大反转。 蒋志楠，胖子，吴晟等人被算定为不知情，刑拘了几天，罚了些钱就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圆满解决，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安稳落地。 至于给予蒋父的允诺，也只是敷衍和慰藉。 我没有找蒋志楠谈话，甚至是不曾过问此事，一切都好似没发生一般。 与其多言唠叨，让人厌烦，不如顺其自然，蒋志楠只要在我身边，安然无恙，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管。 蒋父也不会再为难我，甚至会在关键时刻为我提供便利。 至于孙雷的仇，要报，一定要报，但现在不是时机，至少在年前，我都不会去报仇。 孙雷被废腿的那一晚，正是跨年夜，两个女生的呼喊，又引起来了周围民众的围观，其中自然有会人报警。 民不举，官不究，如果那件事没人报警也就算了。 但有人报了警，还惹了一阵轰动，在那个特殊的夜晚。 那个因胡少卿引起的特殊严打时期，有人用残忍的手段废掉了另一个人的腿，还因为了民众的轰动，自然而然，案件已经升级。 这个案子，不局限于江湖报复，而是上升到危害社会稳定的大案，官方对这件事十分重视，专门为此成立的调查组。 除了当事人孙雷，两个女孩，以及那晚一同吃饭的秦昊，杨宇等人之外，就连我，都被叫到市里派出所做过几次笔录。 半个月的调查，已经将几个嫌疑人确定，小莫他们人，却迟迟没抓到。 早在办过事后，毛豆就为他们安排好了逃跑的路。 在此期间，警方的人曾不止一次的找过我，警告我不要乱搞，否则会给我送进大牢，王鹏也是再三提醒。 据听说，胡少卿事件，影响了我们整座城市的名誉，导致我们城市今年凭不上文明城市之类的称号，上级领导特别气愤和重视。 那些大人物的事，与我遥远无关。 孙雷这件事，却对我同样有一定影响。 孙雷被办，归根结底，这个案子源于我与毛豆的矛盾，他们本能的将原本简单的事情，上升到横河江湖的争斗问题上。 只要在严打期，我的人，与毛豆的人再出现瓜葛，我们两个当大哥的，都难逃其咎。 所以，我们两个人也非常默契的在特殊期间，选择息事宁人，收起锋利的羽翼，进入冬眠时间。 为了以防意外的发生，我特意将杨宇从市区调回了横河，听秦昊说，杨宇每天在市里就是磨刀，等着给孙雷报仇，我真怕他在这个期间，去火车站那种人流密集的地方，惹出乱子。 刘野还做着他的赌场生意，除了偶尔在陆凯和兰娜的口中能听到一些消息外，在横河我从没见不到他。 陆凯和洪斌还在住院，他们伤势严重，还不知要住多久。 孙雷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就出院了，他的伤无法治愈，这辈子注定要瘸一条腿，没有医治的办法，剩下的回家修养就行。 时间转瞬即逝，恍惚间，已经来到二零零零年一月二十九号，距离春节还有一个星期。 今天，同样是一个特殊的节日，小年。 今年的小年，我没有选择回农村老家。 将师父一家从市区接了回来，我在横河最大的饭店，聚龙大饭店一共两层，而我包下整个一楼餐厅，宴请横河的弟兄们，一起过一个团圆小年。 我本意是包下整个聚龙大饭店，图个安静。 却因为是小年，亲朋好友相聚的会多，在我之前，就有不少预定位置的，所以我只包下了一楼，二楼有二三十人台位的大包厢，早就被预定出去了。 晚宴上，弟兄们把酒言欢，不亦乐乎。 我所坐的桌，在包厢内，除了师父一家三口外，剩下的，也都是我手下最亲近的弟兄。 包括胖子夫妻三人，蒋志楠四兄弟等人。 “彦秋，婶子敬你一杯哈，感谢你这一年来对我们家的照顾，婶子从小就觉得你这孩子有出息。 以后有时间就回家里，想吃啥告诉婶子，总在外面吃也不健康是吧。 有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家里想想，可怀念当年咱们一家四口的日子呢，这些年没白疼你呐，嘿嘿嘿。” 师娘端起酒杯，诚意满满的说出这段虚头巴脑的话，若不是亲身经历过，了解她的脾气秉性，还真就被她的表现蒙骗了。 当初她如何对待我，洗衣做饭如下人般，包括在欠下高子时，她毫不留情将我赶出家门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 对待我这位师娘，我有怨气，如果当初她能拿出那笔我赚的钱，将高子还上，我的人生一定会被改写，或许我不会踏上这条江湖之路。 “婶，这些年也多亏你和师父的收留，才有我的今天，我敬您。” 站起身，我和蔼的回以尊敬的笑容。 酒杯相碰，我特意将杯口放低一些，给足师娘的尊重。 江湖的摸爬滚打，已经让我学会伪装自己，师娘对我不好，但师父待我如亲儿子般，师父他打心里是希望我能跟师娘从归于好，只要师父能开心，这就足够了。 况且，师娘态度已经转变，她虽然是为了我的钱，为了我的地位，但确确实实转变了。 这就好比你是一个长相奇丑的老富豪，你找一个小二十岁的漂亮女朋友，难道还去希望别人真心爱你吗？ 大家各取所需就好，我给了师娘殷实的家庭，师娘给了我好的态度，并且对我师父也开始百依百顺，不再奚落师父，这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 而且，相比于江湖的人心险恶，师娘的小伎俩小心思，简直不值一提，我在她们家混吃混喝的几年，她当时对我有意见，也是正常的。 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我再次倒满，面向我身旁的师父。 “叔，我能有今天的一切，要感谢您的知遇，培育之恩，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李彦秋，没有您，或许我还在社会的最底层，做着低微的工作，您对我恩重如父，我敬您。” “小秋，你能有今天的成果，当师父的脸上有光啊，哈哈哈。” 师父哈哈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东北人喝酒，都讲究打圈，既然敬酒了，就敬一圈。 接下来，我又跟桌上的每一位兄弟，包括胖子的两个女朋友都分别喝了一杯酒。 坐在桌上，又是过小年，大家就要开开心心，他们对待我这位大哥该有的尊重是一定的，但我做大哥的，可以放低架子，没必要做出高姿态。 打过圈后，吃了几口菜，压压酒后，我便走出了包厢，来到了小弟们聚集的大厅内。 “秋哥。” “大哥。” “老大。” 在见到我出现后，原本热闹非凡的大厅，开始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纷纷跟我打着招呼。 起开一瓶啤酒，我走到所有桌的中间。 “别吃了，秋哥要讲话了。” “都别出声了。” 耳边是几道窃窃私语的维护纪律。 目光环视一圈，直到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停下了全部动作将目光投向我后，我缓缓开口。 “在座的各位兄弟中，有的跟我时间长一些，有的弟兄是刚刚加入我们.......”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讲了长长一段冠冕堂皇的场面话，无非是洗脑词，让他们忠诚于我，给他们造梦。 只有当一个‘员工’认为自己的努力会为自身的未来有帮助，有发展，他们才会努力，奋斗。 人都是自私的，他们不会为了我的事业而拼命，他们只会为了自己拼命。 所以，我给了他们为我拼命的机会，承诺他们表现好，就有当像秦昊这种大哥的机会，有生意，有小弟，他们自然也就会积极。 演讲词说完后，看着一个个热情高涨的弟兄们，我很满意的举起了手中的酒瓶：“提前预祝弟兄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顺利，干！” 手中的酒瓶在半空中猛的晃动一下，激起啤酒中的二氧化碳，让它快速起沫，随后，头一仰，‘咕咚咕咚’的将一整瓶啤酒‘旋’了进去。 其实我这种喝完，看似是将酒喝完了，等满瓶子酒沫化开，还要剩个小半瓶，属于偷奸耍滑的喝法。 “干！” 所有弟兄同时举起酒杯，上百人同时干杯，这种场面想来一旁的服务员也很少见，纷纷长大着嘴巴，默默的鼓起了掌。 就在这时，一道与此刻气氛格格不入的谩骂声，从楼梯口响起。 “都你吗嚷什么嚷，能不能小点声，一群小麻批！” 第五百三十三章 北腔南调 “都你吗嚷什么嚷，能不能小点声，一群小麻批！” 突然见，一道呵骂声，从楼梯口处传来，打破了祥和宁静的气氛。 一时间，气氛诡异般的宁静。 我的脸在一瞬间冷了下来，这种时刻，有人却来驳我的面子，无疑是当着当弟兄们的面，用鞋底抽我耳光。 楼梯口处，一个小个不高的男人，一只手扶着楼梯，站在一楼半的台阶上，身体前伸弯曲，目光不屑的看着我们。 他醉意十足，眼神中还有些迷离，很明显是喝醉了酒，听他的语调和口音，不是本地人，是南方人。 至于是哪里的，我不清楚，毕竟在我们东北人眼里，出了山海关，就都是南方人。 他肯定是醉了酒，若非如此，就算给他天大个胆子，也不敢当着我们上百位弟兄的面，说出如此不该讲的话。 “看毛呀？” 见我们默不作声，他脸上表情是那种轻蔑不屑的，说话的时候，还晃了晃脑袋。 “办他。”我面无表情的下达了命令。 他在挑衅我的威严，这种时刻，绝不可能息事宁人，哪怕是特殊时期，该给他的教训一定要给。 而且他只是一个外地人，只要不闹的太过分，我跟王鹏打声招呼，问题不大。 我的命令声，仿若划破宁静的霹雳，下一瞬间，场面开始暴动。 “曹你嘛的，弄死他！” “小臂崽子！” 一声声叫骂伴随着桌椅推动声，呼啦啦一片人影，朝着楼梯处的南方人扑了过去。 在这个时候，那个南方人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玩世不恭的表情一扫而散，酒似乎也清醒了。 没有迟疑，他迈开步，就朝着楼上跑。 也许是酒喝的太多，或者是下破了胆子，他脚步刚迈出，腿一软，竟然前趴在了台阶上。 “大哥，救......” 在人群淹没他的前一刻，他高声喊出了这半句，后半句，已经在打骂中，停止了。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可能也就是十几秒。 在酒店经理和服务员的劝阻声中，楼上，传来了声音。 我一直在等楼上南方人的同伙下来，刚刚南方人的最后一句分明是在叫人，我也想看看，他的老大，到底是何方神圣。 “都住手，别打了，干什么的？” “星仔！” 几道不同的声音，有男有女的呼喊声，从二楼楼梯处响起。 我的弟兄正打的出气，在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会停手。 “不知是他得罪了哪个大哥，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先停下手！”一道与众不同的男低音，突兀而威严的从楼梯上传来。 声音并不急迫，云淡风轻的，他的口音很奇特，是东北口音，又好像有南方的腔调，这可能是北腔南调吧。 “你他吗算哪个葱，凭什么给你面子！” 小弟们的反驳声，在那道声音响起时，没有任何缝隙的骂了过去。 “都停手!” 与此同时，我的声音，也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虽然不清楚刚才那个让我给面子的人是谁，不过，他能在这个时候，保持冷静，采用理性的解决问题方式，而不是去打，去还击，至少证明他还算个人物。 在这特殊时期，马上就过年了，我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找足面子就行。 在我的呵止声下，不乏有理智的小弟，开始拉起那几个打红眼的小弟。 “秋哥说让停手，别打了。” “住手，都住手。” 待到所有小弟停手，都退下楼梯后，那段台阶上，只剩下满脸是血的南方人，歪七扭八的趴在台阶上。 那套黑色的衣裤，遍布灰色脚印，口鼻，额头还在不断溢出鲜血。 样子很惨，但不会有大碍，今天大家就是来吃饭的，没有人带家伙，所以弟兄们都是提着椅子，酒瓶，等随手物品。 这些物品都有一个共性，不会伤人太重。 楼梯口又窄，看似我的人从头到尾，蜂拥而至，实际能动上手，伸展开的，就最前面的那几个小弟。 打他的时间不到一分钟，大部分都是拳脚伤，最严重的也只是脑袋磕在台阶斜角的几次撞击，和一个酒瓶敲击。 “大哥，你给我报仇啊，大哥....” 见没人打他，南方人也不再装死。 他双手撑地，抬起了头，张开嘴的那一刹，几片碎裂的牙齿夹杂着黏稠的血与唾液的混合物，拉着长丝，顺着他的口中，缓慢的，藕断丝连般的慢慢落下。 “把他扶起来。” 北腔南调的声音再次响起，果然，他是南方人的大哥。 在我的退到台阶下后，楼梯上的几个人，也迈动脚步走了下来。 随着一步步台阶的迈下，几个人的样貌逐渐出现在我的面前。 最前面的几人，直接迈开躺在地上的南方人，看都没看一眼。 跟在最后的几个小弟模样的青年，扶起了南方人。 领头人是我完全陌生的面孔，他长相俊朗，浓眉大眼，却留这一个大光头，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亮到能反光。 标准的东北男人身高，一米八左右，他的眉毛吸引了我第一眼的全部注意力，浓厚的眉毛，前宽后窄，如同一把锋利的刃，有明显的刻意修剪痕迹。 在那个年代，修眉的女性都不多，他一个光头大男人修眉，格外引人注目。 他是我陌生的人，但不代表他身后的人，我全部陌生。 站在他右侧的佝偻男人，我就熟悉的很，他叫毛豆。 “是三哥吧。” 我似笑非笑的率先对着光头男人开口。 这个男人站在毛豆的身前，想必是毛豆的哥。 毛豆的大哥，那只有一个，李老三！ 也是砍龙王的哪吒！ 人生就是处处充满巧合，我以为我与哪吒的第一次碰面会因为江湖事，巧合的是，因为一个小杂碎的多嘴，我俩产生的第一次交集。 “三哥，他就是李彦秋。”毛豆在哪吒耳边介绍了一句。 “哦，呵呵呵，原来是横河的新代大哥秋哥啊，不知我这位老弟，哪里得罪了你？” 哪吒只是客气了一句后，直接了当的将话题转移到我打他小弟这件事。 其中，不乏质问的味道。 “你的老弟喝醉了酒，嘴巴臭。” 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烟，我自顾自的点燃，没有跟任何人分烟的意思，包括面前这位与洪斌齐名的老牌大哥哪吒！ 第五百三十四章 异变突生 一代新人换旧人，哪吒过气了，就应该如同砍爷，洪斌一样，退隐下去，滚回外地。 非要插一脚，充大哥的话，下场，不见得会好。 “原来是这样啊。” 哪吒在听过我的回答后，平静的点了点下巴，目光直视我，用命令的语气对着他身后说：“星仔，跪下，道歉！” 声音不可置疑，他甚至连向南方人求证事实都没问，直接下达了命令。 让自己手下下跪道歉，在今天的场合，我们之间复杂的关系中，是一种认怂的表现。 江湖大哥都爱面子，很少有大哥会做出这种决定，下达这种命令，但是哪吒做了。 没有拖泥带水，没有犹豫不决。 我以为南方人会辩解，会不情不愿，这是人之常情。 南方人却毫不迟疑的挣脱了那两个人的搀扶，‘扑通’一声，众目睽睽之下，直直的跪向了我这里，声音洪亮：“我嘴贱，对不起。” 心头‘咯噔’一声，哪吒，狠人也。 目光斜视南方人，我试图去看透他的内心，以求些许心里安慰。 看向他的那一刻，我心底闪过一抹惶恐，也真正见识到哪吒的可怕！ 南方人的表情和眼神中，没有想象中的倔强，不服，愤怒。 他低垂着脑袋，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被家长教训后，真诚的乞求家长原谅中，还带着些许敬畏。 南方人是犯错的孩子，他跪的人是我，我却不是他心中崇高的家长，哪吒才是！ 一位江湖大哥，能做到让手下弟兄心服口服的遵循他一切意愿。 哪怕他的意愿违背了小弟的本意，屈辱了他的尊严，还能让小弟心甘情愿的去执行，这位大哥，绝对是人物，真正的大人物！ 至少，从这一点讲，他比我强很多，我做不到他的威严。 如果角色互换，我手下的兄弟，包括秦昊，马震，吴晟这些人在内，他们或许会听我命令，尊重我这位大哥的意愿，能跪，但绝不是南方人这种心甘情愿的跪。 我的弟兄一旦跪了下去，或许，散伙的日子，就不远了！ 哪吒的威严，让我不由想起一个人。 那个魔鬼般的人物，那个能让手下弟兄甘心为他去死的人物，那个让横河县人民恐惧万分，让洪斌集团一夜崩塌的大人物，胡家三少爷，胡少卿！ 两人不同的是，胡少卿用了些不光明的手段，哪吒的手下，是心甘情愿。 “李彦秋，你还真有面子呀，呵呵呵。” 哪吒身旁，毛豆阴阳怪气的冷笑，这种笑声似乎在调侃我，讥讽我，威胁我。 他脖子前伸，配合着佝偻的身躯，特别像一只瘦瘪王八。 他的冷笑声，让我很不舒服，外加孙雷事件，他早已成为我的死敌。 只是今天的场所，时期，并不是动他的好时机。 好奇，八卦，看热闹都是人的天性。 今天是小年，聚龙大饭店除了我们之外，二楼包厢还有不少客人，刚才动静闹的大，现在楼梯口附近，以及楼梯台阶上，已经站了不少看热闹的饭店食客。 在这些普通人的眼皮底下，我们双方都不会动手。 “毛豆，你的嘴巴也挺贱的哈，有机会，我也会让你像他一样跪着。”我冷哼一声，夹烟的手，指向跪在地上的南方人，毫不留情面的讥讽。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句话不适用于所有人。 孙雷的仇一定要报，毛豆，哪吒也想分横河的羹，无论出于哪一点，我们都是敌人。 毛豆被我讽刺后，不再开口。 哪吒摆了摆手，两边嘴角同时上扬，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浓厚的眉毛挑了挑，似笑非笑： “秋哥，我的人你打了，歉也道了，今天给我哪吒一个面子，要不要的？” “三哥开口了，面子自然要给。” 四目相对，眼神交锋中，我同样不甘示弱，气场永远不能输。 在全神贯注的眼神对峙中，周围杂乱的人群，景象，都仿若陷入虚无。 突然，一道人影从我身边一闪而过，卷起一阵清风，吹凉我的脸颊，也吹凉了我的心。 人影闪过，伴随着一声怒火般的大骂击破了这瞬间的沉寂。 “曹你嘛毛豆，老子要你的命！” 察觉出异常现象的我，眉头瞬间紧皱成一团，犀利的目光瞬间投向叫骂声来源处。 一道身穿白色t恤，面容凶狠，却有些呆头呆脑的青年，高高举起手中的深绿色啤酒瓶，朝着未做出任何反应，目光还停滞在我与哪吒方向的毛豆头部，砸了下去。 动手之人，正是杨宇！ 胆大包天，下手狠辣，又报仇心切的杨宇！ 而今，伤害孙雷的罪魁祸首就站在他的面前，以他的虎逼劲，怎可能不报复？ 我忽略了这点。 一切发生的又太突然，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包括老千出身的我，在第一时间都没做出反映来。 ‘砰’ 啤酒瓶猛然砸下，深绿色的玻璃瓶在毛豆的脑袋上炸开。 白色的啤酒沫，仿若飞舞的雪花，夹杂这‘嘶嘶’气泡声，以及麦芽独有的味道，四溅而开。 包括哪吒与我在内，都被殃及池鱼，溅了一身的酒。 酒水，参杂着血液，顺着毛豆的头顶，脸颊流下，浸湿了他的衣衫与头发。 杨宇的身影在我旁边闪过，再到啤酒瓶炸响在毛豆的头顶，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之间，不会超过两秒钟。 “啊！” 围观人群的惊呼声中，与此同时，很多人做出了反应动作。 杨宇在砸下啤酒瓶后，左手迅速的抓向了毛豆的衣服领口，右手紧握半截酒瓶，试图用那参差不齐的断裂尖端，刺向毛豆的下颚与喉结的位置。 杨宇不亏是杨宇，出手及杀招！ 在我的笔下，包括我每每与外人聊起杨宇这个人时，甚至当着他的面，我对他的评价都是，虎，没脑子，耿直，缺心眼。 但我从未用怂，懦弱，优柔寡断等字眼评价过这个人。 他真的够狠！ 论狠劲，他甚至不弱于闹出三十多条命案，想要屠杀洪斌满门的胡少卿。 只不过杨宇没有胡少卿的智商，他再狠，也闹不出胡少卿那么大的动静。 作为大哥的我，没想过杨宇会突然出手。 毛豆和哪吒，更想不到我的人，敢在特殊时期，公共场合，普通人的围观下，突然发难。 面对杨宇的杀招，身为另外一位当事人的毛豆，眼神中充满恐惧，眼珠瞪的溜圆，嘴巴不自觉张开，原本佝偻的身体，突然向后弯曲挺起，如同一只站立的虾爬子（皮皮虾）。 毛豆的一切动作，都出于身体条件反射的本能反应，让他来躲避杨宇抓向他的手。 两个人做出动作的同一时间，身后的弟兄们开始前冲，一场饭店恶战，拉开序幕。 作为双方领头人的我与哪吒，分别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在杨宇动手的同时，我一个健步冲向了杨宇，左手手臂抬起，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半圆，揽向杨宇，阻止他的动作。 我同样想杀毛豆，但现在，绝对不是时机，若是放纵杨宇，毛豆一旦死了或重伤，杨宇偿命吃花生米是毋庸置疑的。 我这位大哥，包括在场的所有弟兄，也会被他坑害，入狱重刑，我努力的一切，我机关算尽的奋斗，也将付之东流。 我会成为横河江湖最年轻的流星，转瞬即逝，等待我的，不再是辉煌，而是遥遥无期的牢狱之灾。 “杨宇，停手！” 第五百三十五章 失态 “杨宇，停手！” 我厉声呵斥，从喉咙中发出嘶吼，失态到声音尖锐，不像我的声音。 相比我的急迫慌乱，老牌大哥，哪吒，却稳如泰山，他依旧淡定自若的站在原地，甚至连帮忙拉一下的架势都没有。 彷如发生的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嗯？”他只是轻轻的抬了抬手，从鼻子中发出质疑的冷哼。 再之后，站在他身后原本准备扑向杨宇和毛豆的所有人手，就全部停滞下来，没有人再去帮毛豆，除了我。 我的一声怒呵，让杨宇的身体，条件反射的顿了一刹那。 只是一刹那，眨眼的时间。 但往往改变事情结局走向，只需要一个刹那。 此时，杨宇我左手已经抓住了毛豆的衣领，将毛豆原本倒退的趋势，硬生生拉成了前扑向杨宇的动作。 另一只拿半截啤酒瓶的手，抬于胸前，刚刚做出前刺之势，我的胳膊已经砸在了杨宇的两条手臂上。 用尽全身力气，将杨宇朝我的方向揽来，右手迅速伸出，从杨宇的背后，抓向了他那只握住酒瓶的右手，手掌紧紧拉住杨宇手肘，向后扯去。 在那一瞬间，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杨宇因为用力，而隆起的肱二头肌。 与杨宇僵持了一秒左右，杨宇的力气很大，至少比我力气大。 他在家中常年干农活，出苦力，而我这些年的老千生活，从学徒到称霸一方，没有出过重力。 就当杨宇即将挣脱我的拉扯，岌岌可危之时，我的帮手出现了。 横河四帅中的二子爷，第一个做出反映，他双手捏住了杨宇的右手手腕，在我与他共同的力量下，杨宇哪怕拼劲全力，也无法再寸动分毫。 这也给毛豆争取了挣脱的时间，让他顺利的脱离了杨宇的束缚。 接下来，胖子，蒋志楠，吴晟纷纷出面，控制住已经进入疯癫状态的杨宇。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杨宇怒吼着，遍布红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毛豆，滔天的杀意，迸射而出，仿佛凝成实质。 如果眼神能伤人，毛豆已经死了无数次。 “曹你吗的，狗篮子，松开我，你们这群孬种.......” 看着被牢牢束缚，还在挣扎谩骂的杨宇，我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今天，我的脸，快被他丢尽了！ 啪！ 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抽在杨宇的脸上。 脸颊挨了重重一个耳光后，杨宇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停止了口中的叫骂。 居高临下的看向他，我的声音冷如寒霜，毫无任何感情，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蹦出：“你再骂一句！动一下！试试看呐！” 作为大哥，连一个小弟都管不好，我今后还在横河怎么混，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的颜面无寸啊！ 我知道，当着外人的面，动手打自己的小弟，这会让所有弟兄心里不舒服，会或多或少认为我李彦秋怂了，怕惹事。 但相比于此，一个大哥的威严，才是不容被触犯的底线，谁都不行！ 在那一巴掌，和我冰冷的目光注视下，杨宇恢复了冷静。 眼泪，一瞬间从他的眼眶中溢出，顺着那张还残留啤酒沫子的脸，缓缓滴下，眼神中有委屈，倔强等多种情绪。 他脸部肌肉也在微微颤抖着，不再吭声，也没再动。 看到杨宇的样子，我也动容了，有些后悔，有些心疼。 但他触碰了我的底线，当着我的弟兄，当着我的敌人，当着横河百姓的面，驳了我大哥的威严，我无可奈何！ “让他回包厢冷静冷静。”吩咐一声后，我转身，再次面向了哪吒。 哪吒依旧是淡然自若，稳如泰山，只是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显著了一些。 至于毛豆，他的样子很搞笑，像一只落汤鸡，头发湿漉漉，乱糟糟，一卷一卷的粘连在头皮上，从中，还时不时渗出血水。 可我却没有心思笑。 毛豆面容冷如寒霜，站在哪吒的身后，不曾开一句口，眼中，充满了阴险与邪恶，他一定还会报复的。 “三哥，手下弟兄脾气冲，多担待哈，我没你这威风，也没有让手下弟兄下跪的习惯。” 我莞尔一笑，自顾自的点燃一根香烟，吸了起来。 言语是带有讽刺意味的，贬低他当大哥不称职的同时，在我的弟兄面前，抬高我自己。 反正经过杨宇这次动手，我与他们之间，更没有缓和的余地，我们是敌人，挑衅他又如何呢？ 嘴上对于哪吒让手下下跪这件事，表现的很不屑，心底里，说实话，我没有一点点讽刺，全部是敬佩，对手也值得敬佩，他能让手下心甘情愿的听从，我承认，在带小弟方面他比我强。 “现代人注重养生，脾气大要改，会影响寿命的。” 哪吒一本正经，好似嘱咐般对我说完这句后，迈开脚步，不再看我，朝门外走去：“阿杰，去把单子处理一下。” 哪吒走了，走的很洒脱，在我们百余人的注视下，十分潇洒的离开。 ‘砰’ 饭店的大门，在阿杰的离去后，应声而关。 目光瞥过满地狼藉，扫过楼梯口，洗手间前，吧台后的每一个陌生面孔，直到他们低下头，走回属于他们的二楼包厢，做起他们的本职工作。 两指间的香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燃烧大半，长长一截烟灰挂在上面，随着我抬起手动作，掉落下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两道烟雾从鼻孔中喷出，消散于空中。 气氛十分安静，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存在百人的大厅，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吸，没有任何异响。 “把杨宇叫过来。” 吐出一口浊气，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后，我平静的吩咐道。 “彦秋，算了，杨宇的性子就这样，你打他骂他，他也不懂。”胖子连忙凑了过来，出言帮杨宇求情。 抬起低垂的头，我斜眼看向胖子：“我有说过要打他骂他吗？” 胖子无言，没再搭话。 我的确想打杨宇，想骂他，若不是今天我反映快，若不是二子爷及时帮忙，恐怕要酿成大祸，我的人生险些毁在杨宇的手里！ 很快，包厢内走出几道人影。 师父，师娘，杨宇，就连师父的儿子，余峰也在。 杨宇自知犯了错，躲在我师父身后一步处，那样子，垂着头，时不时抬眼瞄我一下，看见我在瞅他，又慌乱的低下头，似乎他很怕我。 没想到这个虎逼朝天的家伙，也会怕人。 察觉到这一点时，我的怒气减退了一些，心里有种自豪的骄傲。 “小秋，今天过节，给我个面子，事情都过去了，就算了吧，大家继续开开心心喝酒。”师父边走边说。 他老人家都开口了，面子我肯定要给，但话，我也要说出来。 要我讲给每一位兄弟听，我要将自己的责任抛开，让他们知道，我李彦秋今天做的一切，包括打杨宇那一个耳光，不是我李彦秋怕惹事，我是为了大家着想。 “叔，您的面子我给，但我必须要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次虽没酿成大祸，但不是每次都能像今天一样幸运。” 我义正言辞的说。 “嗯，今天的事，杨宇是太莽撞了些。”师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我的观点。 这时，他们几人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看着杨宇小心谨慎，贼眉鼠眼的样子，以及脸上那道红红的巴掌印，我冷声质问道：“小宇，知道今天为什么打你吗？” 他摇了摇头。 其实，我压根对他没抱有过希望，我也清楚他不会明白，之所以这么问，我是借杨宇之身，问所有在场弟兄。 让他们心思心思，我为什么会打杨宇。 无论他们能不能想通，对于我接下来的解释，都是一个良好的铺垫。 “说话！”我有些不依不饶的呵问。 第五百三十六章 谈 我并非在找茬和不依不饶，这是在加重所有人对待问题看法的严重性。 消散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想法。 “不知道。”杨宇耷拉着脑袋，不敢看我。 “呼....” 有点类似无奈叹息的吐出一口气，我说：“小宇，当哥的也不想打你，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举动险些害了所有兄弟。 孙雷的仇要报，他是我的弟兄，我当大哥的为弟兄出头，是我的责任，别说关牢房，哪怕是吃枪子，我当大哥的也是第一个！” 说到这时的时候，我特意拔高声调，顿了顿，大步走到杨宇的面前，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扭向在场所有兄弟，另一只手握拳，只伸出一根食指，指向所有弟兄。 声音变得怒不可遏：“但你有想过他们吗？孙雷是兄弟，他们同样是我的弟兄！”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目光缓慢的略过每一张迷茫的面孔。 关于横河的处境，我和为数不多的几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大多数人还是懵逼状态。 他们只是普通的底层小弟，他们想不明白，也没有灵通的消息，他们不知道当下的局势。 他们只是小弟，听话办事是他们的责任，而不是分析局势。 所以，他们会认为杨宇砍人杀人，与他们无关。 而我要让他们明白，这件事和他们息息相关，我拦住杨宇，是为了他们，而不是为了我。 “这些兄弟们，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我打拼，抛头颅，洒热血，为的就是过上好日子，为的就是让家里的父母能够不用一把年纪还为了钱奔波。 这些弟兄们付出了，好生活也开始了，但你知不知道，就你刚才的举动，差点葬送了他们的一切！” 我义正言辞，有些卑鄙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谴责了我的兄弟。 我也不愿，可我的威严需要维护，杨宇惹得事，别说他是我的弟弟，他就是我师父，今天这个黑锅，也理应扣在他的头上。 “和他们有啥关系，老子一个人做事一个能担得起！”杨宇听到我说他差点葬送所有弟兄，有些急了。 目光快速的瞟了人群一眼，见大家的表情也是疑惑不解，他们同样不明白杨宇的举动与他们有和关联。 只要我让他们清楚答案，他们才会一扫之前对我或多或少的看法，我要让他们知道，做大哥的良苦用心。 “你一个人能担得起吗？”我冷笑一声，声音不大。 拉过身边一把椅子，坐了下去，从口袋中掏出烟盒，自顾自的掏出一根叼在嘴上。 “秋哥。” 正当我摸索打火机时，立马，二子爷的打火机凑了上来，帮我点燃。 对于二子爷的表现，我一直看在眼里，他是蒋志楠四兄弟中，最聪明，脑瓜最灵光的那个。 尤其是他今天关键时刻的出手，让我对他升起重点提拔之心，这是人才。 “嗯。” 香烟燃烧，在上百人的注视下，我缓缓的吸了一口，过肺，感受尼古丁的气息，慢慢吐出烟雾后，我夹烟的右手摆了摆，无奈且疲惫的说道：“胖子，跟杨宇解释解释。” 我的话已经说的足够多了。 但这些，都只是我一人的片面之词，接下来，我要借他人之口，向所有人传达出事情真相。 胖子是为数不多能看透横河局势的人，在兄弟们，包括杨宇眼中，也是够分量的人物。 他的话，可能在这种时刻，比我更具有说服力。 “胡少卿在洪老大家闹出的血案，兄弟们都有耳闻吧？”胖子问道。 他不愧是我的贤内助，他很懂我，说这句话时，他不只是对杨宇说，也是在对所有人弟兄们问。 “嗯，听说过。” “知道，闹得沸沸扬扬的。” “是呀，横河都传遍了。” 胖子虽没有我在弟兄们中的威严，但他有独特的亲和力。 他的身份特殊，他是老板，不是老大，在兄弟们心中的形象，他只是一个生意人，而不是江湖大哥。 弟兄们怕我，却不会怕一个总给他们买饮料，出手阔气，为人和善亲切的场子老板。 手下们对我是敬畏，对待胖子，只有尊敬。 所以胖子的问话，终于打破了人群的死寂，大家也附和着回复。 “胡少卿案子引发了横河近十年来最严苛的打黑，又赶上过年的特殊时期，各个街道闪着灯光的警车，大家也看的到吧？” 胖子很聪明，沟通也非常有技巧，他通过一个个问题，一点点引导弟兄们去思考，去参悟。 “看见了。” “是呀，最近听说有不少打架斗殴被抓起来的，以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官方都懒得管呢。” “现在严，蒋总都说了特殊时期，以前发廊洗浴的小姐，哪被查过呀。” “是呢，是呢。” 看着手下人的议论，我满意的笑了笑，抽着烟，继续等待胖子讲下去。 “既然这些大家都懂，也应该明白秋哥话里的意思了吧？” 胖子问这个问题时，没再等底下人议论，只是顿了一秒，直接解释道：“聚龙大饭店是公共场所，不是你们个人家里，刚才围观的那些人，全部都是普通群众。 杨宇若是在公共场所，众目睽睽之下，在这个小年的欢喜节日夜里杀了人，在场哪个跑的掉？” 面对胖子的高声质问，包括杨宇在内的所有弟兄，都陷入了思考。 这几秒钟的消息太多，他们的大脑需要分析和反应。 “咱们是一个团伙，杨宇要是杀了人，大家就都是从犯，官方的人一定将咱们定为典型，严惩不贷，杨宇必死无疑，咱们所有人都得坐牢的。 就算秋哥关系再硬，挺多能自保，咱这么多人，肯定没办法运作，哎....还好最后拦住了他。” 二子爷的长叹一声，揭开了最终的谜底。 眼皮微微抬起，看着不远处侃侃而谈的二子爷，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弟。 听到二子爷的分析后，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 就连杨宇也开了窍般，木讷的点了点头，充满歉意，却倔强和忐忑的迈开小碎步走到我面前，像一个扭捏的孩子：“哥，那个，我.....” 看着他像大姑娘似的腼腆，我的脸露出了真挚的笑。 杨宇很有趣，他狠起来像野兽，不管不顾。 现在，又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大姑娘，扭扭捏捏。 “哈哈哈，你呀，别说没用的啦，以后听点话就行，当哥的不会害你的。” 站起身，我拍了拍杨宇的肩膀，打断了难以启齿的歉意。 杨宇重重的点了点头，神色动容：“哥，我以后绝对听话！” “哈哈哈，喝酒吧，今天挺开心个日子。” 我哈哈一笑，一把搂住了杨宇的肩膀，做出兄弟间亲密的样子。 “今天是老大救了大家，让大家在牢房门口走了一遭，咱们一起敬秋哥一个！” “好，大哥霸气。” “老大威武！” “好好好。”接过二子爷递到了一瓶酒，我高高举起，大笑着开口：“干！” 第五百三十七章 许字头上两把刀 经过这次与哪吒的接触，我切身感受到这个人的恐怖。 他的城府，丝毫不弱于洪斌。 只可惜洪斌被胡少卿重创，外加年纪大了，儿女双全顾忌多，看透了很多事，也淡忘了江湖恩怨，选择金盆洗手。 否则，横河必将是一场更大的闹剧，甚至是重现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段改变横河江湖历史的大风暴。 那个群龙争雄，洪斌老虎刚刚崛起，胡家五少爷威震江湖，哪吒强势归来欲争天下，癫子等人虎视眈眈的横河争霸。 那场横河的争斗，牵动过大，甚至左右了市区的江湖局势，扭转了许老板颓势，推翻了毛老板霸权。 哪吒与洪斌传言是老对手，而今哪吒再次归来，洪斌却已经退隐江湖。 接下来，将由我这位后生，亲自来与这些老牌大哥们，过过招。 我忌惮哪吒，但我不怕他，想碰我势在必得的横河，谁都不行！ 毛豆只是挨了一酒瓶，这对挨过刀子的江湖人来说，根本不算伤，这件事也没引起官方的注意。 春节，是我国人民最注重的节日，春节期间，也是官方的严防期，外加胡少卿案的风波，所有江湖人，全部默契的低调了起来。 我们是江湖势力，不是悍匪，我们不会傻到顶风作案，配合官方才是我们的义务和职责。 时间一晃，又到了临近一年除夕夜。 家人团聚的节日，弟兄们也都各回各家，我所有的场子，全部安排歇业，张贴的公告标明开业时间为农历的正月十六。 给所有弟兄们放了将近二十天的假期。 原因很简单，过了正月十五就算出年了，每年的过年期间严打，也会在正月十五之后结束。 我不想让我的场子，在这段时期内出事，谨慎些，总是好的。 尤其是在多方势力争横河的特殊阶段，我怕后院起火。 过年，就避免不了需要送礼，走动关系，关系好的，还要聚在一起吃个饭，喝喝酒。 龙坤，许老板，洪斌，王鹏，李猛，定安市的太子等等，这些人都需要走动关系。 一切忙完，安排妥当，已经是腊月二十七号下午。 今年没有腊月三十，二十九那天，就是除夕夜，明天送完闫家这最后一份大礼后，我才能赶回农村老家，陪伴父母过一个团圆年。 刚从李猛的公司出来，坐在车里，默默的抽着烟，体会一个人独处时的舒坦和宁静。 闫家，闫妮妮的爸爸和姐夫是体制内领导，我们市金字塔尖的人物，母亲又是知识分子，姐姐闫丹丹看我不顺眼，一直想要拆散我们。 我一个没文化，下九流出身的老千，说实话，想起明天要面对这样的家庭，我就头疼，生怕哪点表现的会让他们不满意，哪点又让他们觉得不周到。 老人一直强调，找对象要找门当户对的，还是非常有道理，至少没有这么多压力和苦恼。 正当我一筹莫展，为明天会见父母而烦恼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铃..... 吸完最后一口香烟，将烟头顺着窗户缝隙，丢出。 从裤兜中摸出手机，在黄昏斜阳的照耀下，屏幕反着刺眼的阳光，但我还是清晰看见了来电号码。 意识到号码的主人后，我快速的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 “喂，许哥。” 没错，打来电话的人，正是我市江湖大哥，许老板。 “小秋啊，忙什么呢？”许老板和颜悦色的笑问声，从电话中悠悠传来。 听他的语气态度，应该不是什么急事，语气就像朋友之间的嘘寒问暖。 “在开车，许哥有什么吩咐？” 我与许老板关系普通，还不至于让他会闲暇时间找我嘘寒问暖，他一定是有事。 “晚上有时间吗？张老板从省城回来，特意嘱咐我说要跟你吃一个饭，感谢你上次救他的恩情。” 许老板说道。 上次我在省城大哥蟒蛇手中解决出张老板，分别时，他曾说过等他忙完会回到我市，要好好感谢我一番。 我只是当做一句场面客套话。 省城之行也过去数月，这件事我早就淡忘了，没想到张元忠还一直记在心中。 “不了许哥，这件事是您安排我的任务.......” 我想要拒绝，张老板这种大人物相识对我有好处，但同样面临着风险，万一因为张老板的亲近，而让许老板心生不满，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不等我拒绝的话语说完，许老板插话，打断了我：“小秋，你就不要推脱了，晚上六点，华天宴。” 许老板态度话已经说到份上，再拒绝下去。 就显得我这个人有些不识抬举了，于是我立马答应下来：“好，许哥，那晚上见。” 在挂断许老板电话后，我沉思几秒，选择将这个消息告知龙坤。 其目的，除了表忠心外，也想试探一下，他会不会参加今晚的宴会，华天宴毕竟是龙坤旗下的饭店。 嘟嘟嘟..... “小秋，怎么事？”龙坤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边有些吵，像是在公共场所。 “坤哥，晚上许老板约我吃饭，还有省城的张老板，在华天宴，你去吗？” 我直截了当的将消息转达给了龙坤，并问道。 “废话，在我的饭店吃饭，我能不到场吗？”龙坤笑骂道。 “奥奥。” 得知龙坤也会参加，我心里安稳不少，否则跟两个大老板吃饭，我多尴尬啊，又没有话题聊。 “那就咱们四个人吗？”我再次问道。 龙坤知道消息，就一定了解今晚有几个人到场，我也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青山也会去，就不知张老板那边会不会带人。” 龙坤回答后，笑着问道：“你问这些干嘛？没脸见人啊？” “哈哈哈，我不是腼腆嘛。”我玩笑的回复道。 “滚犊子吧，你那脸皮赶上城墙了。” 与龙坤扯皮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嘴角泛起一抹笑，再次点燃一根香烟，吐出烟雾渺渺，我有些憧憬起今晚的宴会。 今天的宴会，我将见到许氏集团最强班底的领军人物。 我市江湖一直流出一句话：许字头上两把刀，青山稳，龙坤彪。 这句话代表了三个人物，许老板，青山，龙坤。 这句话同样也证明了许老板手下最得力的两位大哥的地位，青山和龙坤，就是许老板的左膀右臂，许氏集团的半壁江山。 今天的晚宴，我将接触到许氏集团的核心人物，也就证明，我将有机会，进入许氏集团的内部。 我的确想自立门户，霸占横河，但进入许氏集团内部，与我当大哥，二者虽不算毫不相干，关系也不大。 就算我成为横河大哥，我的背后也需要有人挺。 我一心想做横河大哥，为的是名声，要的是金钱和地位，这与许老板不冲突，他是市区大哥，不可能来抢我的县城大哥地位。 晚上五点四十分，我抵达华天宴。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华天宴，请问您有预定吗？” 迎宾服务员鞠躬后，亲切的上前一步，问道。 “你们龙总在哪个包厢？”我问道。 华天宴不比金鼎大酒店，我很少来这里，他们也不清楚我是龙坤的朋友，都不认识我。 “您稍等。” 迎宾员恭敬说完后，快步走向前台，没一会，华天宴的经理就迎了过来。 “李总，好久不见，龙总在包厢等您，这边请。” 女经理的表现，我很满意，我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她却能清楚的记得我的姓名，这让我感觉到自己被重视，地位的体现。 在女经理的引领下，我来到了华天宴最豪华的包厢，包厢名字也很有特色，叫君临天下。 走进包厢，包厢内只有龙坤一个人，此刻他刚好站起身，准备出去。 “哎呀，小秋你也到了。” “嗯，坤哥。” “走吧，许老板和张老板也马上到了。” “好。” 两个大老板即将抵达，我们做小弟的，当然要在门口恭恭敬敬的等候，这是小弟对大哥最基本的尊重。 除了海岸庄园，华天宴在我们市也算数一数二的饭店，能来这里消费的，要么是官员，要么是富豪，起码也得是个小老板，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 龙坤作为横河江湖大哥，商界老板，在我们市那是呼风唤雨，有头有脸的人物！ 第五百三十八章 要人 我们在门口等待许老板的几分钟里，进店的客人，只要是看起来像一个大款模样的老板，无论是领着亲朋好友，还是情人小三，亦或者领导干部。 无一例外，都会走到龙坤的身边，热情的跟龙坤打招呼，攀关系。 哪怕龙坤压根不认识他是哪个，他们也会递上一张名片，自我介绍后，说跟谁谁一起见过，一起吃过饭等等的。 那模样，只是一面之缘的两个人，却能厚着脸皮谈出多年老友的味道。 龙坤也是场面人，他会爽朗大笑的接过名片，非常会做人的当着那位攀关系的老板面，告诉饭店经理，让经理给那个老板敬几道菜。 看着那些被安排敬菜的老板脸上真诚，自傲的笑容，我敢肯定，等下他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一定会跟同桌人吹嘘起来。 “龙总，以后有机会，咱们一定要好好聚一聚，叫上小伟......” 正当一个大肚偏偏的肥胖老板，与龙坤攀着关系时，华天宴偌大的自动门打开，十几个人拥护着中间的四人，闲庭若步的朝着饭店内，走了进来。 等候在饭店门口，在看到为首两人边谈边走的面孔时，我轻轻碰了碰龙坤后，立刻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龙坤的目光也看向了门口方向，连声招呼都没跟正絮絮叨叨的肥胖老板打，绕开他，径直朝着四人方向迎了过去。 “张总，好久不见啦，又帅气了，哈哈哈。” 龙坤笑声爽朗，迎接上了为首的张老板。 他是许老板手下的头马，他只要招呼好张老板，就没问题，他和许老板的关系到位了。 而我不同，我主要讨好的对象，还是许老板，张老板是其次。 别看我平日里，走到哪里都是主角，所有人都要给我面子，看我脸色。 但在这些人眼里，我只是一个小角色。 大哥有大哥的架子，小角色有小角色的态度，人要认清形势，摆正地位。 所以，我只是站在龙坤的身边，轻声微笑点头招呼着：“许哥，张总。” “嗯。” 许老板应了一声，张老板在的时候，在这里，他似乎也只是充当一个配角的角色。 连许老板都是配角，我又算的了什么？ 张老板是谁啊，我省领导班子郑老板的亲信，他的面子，在商界和道上，就象征着郑老板，那是何等的高度，许老板也只能是配角。 “小秋，哈哈哈，一直张罗要感谢你，这一忙啊，就是几个月过去啦，哈哈。” 张老板在与龙坤礼貌的聊了一句后，将目光投向了我，主动伸出手，与我握手。 这让我颇为意外，受宠若惊之余，连忙伸出右手，与张老板相握：“张总言重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呵呵呵。” 张老板右手与我相握，左手轻轻拍了拍我的上臂，和蔼的问道：“胳膊怎么样了？上次见你的时候，你那被烫伤的手臂，可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是为我负的伤呐。” 张老板突然的关心，让我十分感动，至少证明，他是真的记得那件事，也将我这位小角色放在了心上，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我。 这让我对张老板的印象更亲近了些，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 “没事，除了落疤难看了点，没有任何影响。”我回道。 手臂的烫伤，除了给我留下了几条向蚯蚓般狰狞的疤痕外，对我的生活没有影响。 我一直想去刺青，覆盖掉手臂上的丑陋狰狞的疤痕，但落疤后的皮肤，照比普通的皮肤要薄，嫩，医生不建议我去刺青，就算要去，也要再养个一年半载。 “张总，我们进去聊吧。” 龙坤在我与张老板相握的手松开后，提议道。 “好，好。” 从回君临天下包厢，大家相继入座。 我们回到包厢时，菜已经上齐，两名美女服务员一左一右站于包厢门两边，随时等待着吩咐。 经过介绍，我了解，也认识了除许老板与张老板之外的另外两位。 那位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带金丝眼镜的男人，是张老板的秘书，姓陆。 另外一位，瘦瘦高高，肤色偏黑，长相有点类似于星爷电影《唐伯虎点秋香》中的文征明，有点帅，很有男人味。 这个人很有特色，他似乎很喜欢装饰品，除了脖颈上挂的一条粗长的金项链，以及金项链内的翡翠挂牌外。 他的十根手指，至少有八根手指，都戴上了戒指，各式各样，黄金的，翡翠，玛瑙的，颜色各异，很浮夸，很有特点。 他，就是龙坤之外，许字头上的另一把刀，青山。 这是我第一次见青山，这个人，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稳重，如同一座山峰般，不动如山，形容的就是这种人。 只是那些点缀的首饰，让他的形象有些稳住中，带点滑稽。 进入包厢，入座吃饭后，除了共同举杯外，又轮流敬了一圈后，我几乎没再开口说话。 两位大老板在场，我做小弟的，就乖乖闭上嘴巴，吃着饭就好。 两位大老板都是为人处世，阅历丰富的聪明人，听他们聊聊天，也会让我受益匪浅。 正当我慢条斯理吃着东西时，张老板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平静。 “小秋，这杯酒，我亲自敬你一杯，若不是你那天的冒死相救，我也不会是如今的意气风发啦，哈哈哈哈。” 张老板端起红酒杯，面向我示意，脸上是真挚的笑容。 “张总，我只是奉命行事，您太客气了，我敬你。” 这种场合，万万不能抢功，我要向张老板传递一种概念，那就是，我救人的目的不是为了他张老板，无论那一天是王老板，马老板，还是孙老板，只要许老板下达了命令，我都会去救。 要谢，你张老板，应该记许老板的人情。 或许是张老板习惯了官场和商场上的受人尊敬，也可能是这里是他的主场，他过于随意和舒适，仿若没听出我话中含义般。 喝完杯中的酒，他说出了一个让我陷入危机的一番话。 张老板咽下一口菜后，笑盈盈的脸对着许老板说道：“老许啊，你这个小兄弟，不错，我很喜欢。 不如以后就让他跟我吧，你忍痛割爱，好不好啊，呵呵呵呵。” 这句话说出后，让我头皮发麻。 他公然要人，我明白他是看中了我，赏识我，但我怎么办？ 不跟显得我不识抬举，怕张老板生气，跟了又算背叛许老板，这肯定是不行的，犹豫半秒钟，我敲定了答案，只能拒绝，哪怕得罪张老板。 目光瞟向许老板后，见他脸上挂着笑，没有动容。 当我刚准备开口拒绝时，许老板的声音悠悠响起。 “哈哈哈哈，老张，这件事我没办法开口的，还是要看小秋的意思。” 在许老板说完这句话后，包括两位大老板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的落在了我的脸上。 张老板又补了一句：“小秋啊，跟在我的身边，别的不敢保证，荣华富贵绝对没问题。” 张老板是生意人，大生意人，做国家生意的，他随随便便丢给我一个小生意，都够我活一辈子了。 可我不能答应。 “多谢张总的赏识，但是我能有今天的一切，是许总和坤哥给了我平台和机会，我想留在许总的身边，报答这份恩情。” 我婉言决绝了张总，顺带表达了忠心，不仅是对许老板的忠心，也是对龙坤的忠心。 许老板没有给过我太多实质性的帮助，我报答他的恩情，那是浮夸的，是虚情假意。 但我提上了龙坤，第一，我对龙坤是真的有感激之情，他是我人生的贵人，没有他，不会有我的今天。 这份情谊，我始终铭记于心。 第二，提到龙坤，会给许老板一种真诚的感觉，他内心也明白，我感激的人是谁。 “好好好，重情重义，老许，你手底下出人才啊，哈哈哈哈。” 张老板不再多言劝说，他不是一个不识趣的人，明白我不会跟他走。 跟张老板混，大富大贵，一定会有，但我努力的一切也都泡汤了，如果今天我一无所有，我或许会选择跟张老板去省城。 现在的我，是一方大哥，不需要张老板的机会，我有自己的打算，我需要的是许老板这层背景！ 第五百三十九章 你想要什么？ 在笑谈一句后，张老板对着他身旁的陆秘书交代道：“小陆，把我为小秋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礼物？ 闻言，我身体一怔，没想到张老板还给我准备了礼物，他的确有心的。 其实，有张老板的抬举，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在许老板身边，我又多了一点保障。 “张总。” 陆秘书从他随时的手提包拿出了一把崭新的车钥匙，递给了张老板。 张老板接过后，温文尔雅的笑着，将钥匙放在了旋转桌面上，让钥匙顺着桌面转到我的面前。 “小秋啊，这是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礼物不算贵重，一台奥迪a6，车就停在饭店的停车场，今天刚提的新车，你到时候开去落户就行。” 一台车，这个礼物的确贵重，但相比于我解救他，为他换来的项目才说，根本不算什么，我的出手解救，绝对值这个价。 一台几十万的车，对于张总的身价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张总想表达心意，诚意满满，这个车我应该收的。 但是这车我却不能收了！别的车可以，这个车不行！ 当听到奥迪a6时，我的手心就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后背处，感觉凉飕飕的，仿佛有冷风再吹。 看着缓缓朝着我转来的车钥匙，我吞咽下卡在喉咙的口水。 张老板呀，张老板，你是想送我礼物，还是想害我呀！ 你可以送我奔驰，送我宝马，也可以送我跟龙坤同款的大猛禽，这些我都能收，为什么要送我奥迪a6呢？ 那个年代，奥迪a6是官车，不是现在的婚庆专线车。 在这个豪车还不想像如今烂大街的零零年，我们市的奥迪a6不多，除了官方大领导专用车外，很少有人会买奥迪a6作为座驾，是很惹人注目的。 胖子有一台，走到哪里，都会被戏称为蒋厅。 因为在那时候人们的思想中，能做奥迪a6的，绝对是权势，财富的象征。 好巧不巧，许老板的座驾，不是大老板们喜爱的虎头奔，丰田立标大皇冠这种座驾。 而是一台奥迪a6。 张老板送的座驾，与许老板的座驾相同，我若是收下，其中难免让许老板感觉到平起平坐的味道。 我作为小弟，跟大哥开同样的车，我哪敢啊。 我收了这台奥迪a6，那我可能就与许氏集团的内部，再无牵连了。 我不能收，更不敢收！ “张总，这不行，这个车太贵重了，您收回去吧，我不能要......”我连忙推脱，无论张老板说什么，今天这车我都不能收下。 “小秋，你收着，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一台车而已，不算什么的。”张老板笑呵呵的劝说着。 看着转盘缓缓停在我的面前，转盘上那把崭新车钥匙的四个圈圈，我更加急切了起来。 “张总，我真的不能收，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再次拒绝。 “小秋，你再推辞就外道了，听哥一句话，收下。” “张总，我......” 正当我还想拒绝时，一道平静到我无任何感情的声音在张总身边位置响起，那是许老板的位置。 “你不想要车，那你想要什么？” 这句问话，稀疏平常，却让我浑身发寒，身体一怔，汗毛倒竖。 我拒绝的言辞戛然而止，不知所措的望了望许老板，他面无表情，眼眸深邃，可我分明在其中，看到寒霜。 许老板不开心了，甚至我感受到了他的不耐烦和动怒。 我怔怔的僵硬，不知该如何作答，不知这辆车，我应不应该收下。 “呵哈哈，小秋，张总的心意快收下吧，别不好意思了，扭扭捏捏跟大姑娘似的。” 龙坤爽朗的笑声，在那一瞬间的寂静中，仿佛黑暗中的黎明照耀在我的身上。 龙坤用他玩笑调侃，打破了那一刹的尴尬，也给了我一个台阶。 从转盘上拿下车钥匙，我面向张老板，与他对视，他的脸上还是那种真挚，丝毫没有因为我刚才的扭捏而不耐烦。 反观许老板，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龙坤后，收回目光。 “那就谢谢张总了。” “哈哈，收下就对了。” 车钥匙收下，他们的话题也从我身上转移开，两位老板继续聊着两位老板的话题。 可我已经没有心情再继续享用这份丰盛的晚宴，刚刚许老板的表情和眼神，让我身体发寒。 包括龙坤的提醒，以龙坤对许老板的了解，他一定是发现了情况不妙，才提醒的我。 我惹许老板不开心了。 走出包厢，无精打采，神游般的来到洗手间。 “小秋，你是怕跟许老板开同样的车？” 正当我方便的时候，龙坤也走了进来，他站在我的隔壁，在水流的声的伴奏下，他声音突兀的打断了胡思乱想中的我。 被人突然叫住名字，身体一惊，猛然偏头带来的身体晃动，险些让我尿在裤子上。 看清来人后，我悬着的心才落下，微微颔首：“嗯。” “你呀你，就是顾虑的太多了，险些酿成错啊。”龙坤故作高深的指点着。 提起裤子，扎好裤腰带，我疑惑的看向龙坤，等待他给我一个答复。 其实，我到现在还没有想通，许老板为什么会动怒，绝对不是因为我优柔寡断，推脱这件事的本质。 在本质之下，分为很多因素，到底的哪条因素，让许老板不满，这是我想破脑袋，也没想通的。 “你知不知道，许老板的起家，坐稳江湖大哥的根基，就是靠与张老板和郑老板的合作？ 你收下张老板的车，是看中的财物，许老板不会计较车的类型是否与他相同，但是你不收，你看中的是什么呢？大家都是当大哥的，你应该你能懂吧。” 有时候，有些事，就需要他人的提点，指点一下，就会茅塞顿开。 龙坤第一句话说完时，我已经恍然大悟。 我犯了错，犯了一个我一直防备手下人，却今天同样疏忽犯下的错。 我曾防备过秦昊，蒋志楠，包括死去的王华，我防备过很多人，我怕他们功高盖主，怕他们有反心。 所以我说过，我喜欢郭二这样的人，懂得知足，懂得让当大哥的了解他们的需求，郭二喜欢安稳，我给他安稳，我就能把控郭二。 人都有欲望，当主子的，能把控手下人的欲望，能达到给予和剥夺他们欲望的命脉时，就可以高枕无忧，无需担心背叛。 而当主子最怕的，就是那种无欲无求的，你不知道他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哪怕他表现的再忠心耿耿，你也会怀疑他有策反之心，你怕他的欲望，是在惦记你屁股下面的位置。 这也是为何蒋志楠表现的再好，我都不想提拔他太多的原因，他不在乎我给他的一切，我担心他惦记我的位置。 而刚刚，我就犯了这个无欲无求的错，我只顾着表忠心，却疏忽了这一点。 在许老板的视角里，我不收车，可能就会是在要人情，他怕我惦记的不是车，而是带他发家致富，坐稳江湖大哥位置的重要人脉，张老板！ 恍然大悟后，我才意思到我犯了一件多么低级的错误。 也终于明白，许老板那句：‘你不想要车，那你想要什么？’的真正内涵。 第五百四十章 见家长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 和闫妮妮约好，今天去她家里拜访，对于见闫妮妮的家人，我心里是忐忑的。 我一个乡下走出来的农村孩子，跟这种书香门第的家庭，是完全格格不入的两种人，就连该送什么样的礼，什么样的东西送给这种家庭能让人家看上眼，我都不清楚。 好在，我有一个好兄弟，一个见过大世面的兄弟。 胖子在回广东过年之前，给我备了几份大礼。 装满了整个后备箱，每一个礼，在那个年代都是有逼格的。 依稀记得胖子将东西装完，他在关上后备箱后，用力的拍了拍后备箱，一脸贱笑的对我讲： “这些东西，有的是哥们从国外淘动回来的，有些是省城那些老家伙送给我爸的，都是好东西，到时候你就把这些东西搬进闫妮妮家的大别墅里，保证给你长脸！” 现在回想起胖子的言辞和神态，也会有感动的情绪一闪而过。 这就是我的兄弟，处处为我着想，连给闫家送的礼品，都提前为我准备出来。 我是与闫妮妮一同前往的闫家。 说实话，开车的一路上，我多少有些紧张和忐忑。 这种情绪，见戚瑶父母时从未产生过，但这一刻，我握住方向盘的手心，都在发汗。 尤其是当车停在闫家别墅门口，打开车门，走下车的那一刻，心跳的更加快速，腿都不免有些发软。 其实，我从小的生活环境，以及与闫妮妮身份背景的巨大差异。 让我在面对闫家时，是有一种自卑的情绪，我的背后，只有我自己，可我要面对的，是整个闫氏家族。 我没有靠山，抬头望着台阶上，那宏伟的别墅大门时，恍惚间，觉得自己是那般的渺小与无助。 “想什么呢？” 闫妮妮挽住我的胳膊，十分俏皮的表情看着我。 “没，没什么，后备箱有礼品，我去拿。” 说着，我按开了后备箱，准备过去搬东西。 “不用，待会保安就搬的，你先跟我进去吧，我提前跟我爸妈打过招呼了，他们都等着你呢。” 闫妮妮拉着我，走进了别墅。 将腰背挺直，挂起微笑，保持最好的仪容仪表，我想在闫妮妮家人面前，展现出我最好的形象状态。 一楼会客厅内，闫妮妮挽着我胳膊的手，更加用力了些许，也将身体与我贴的更近。 “爸，妈，这位就是我男朋友，李彦秋。” 闫妮妮的介绍声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定在我身上。 “叔叔，阿姨。” 我连忙附和着闫妮妮，恭恭敬敬问好。 大厅沙发上，一共就五个人，闫妮妮的父母，姐姐闫丹丹，和那位市局大领导的姐夫，祝英哲，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应该就是闫丹丹夫妻的儿子。 恭敬的与闫妮妮父母打过招呼后，我又面向闫丹丹和姐夫：“姐，姐夫。” 说实话，我今天的表现有一点态度上的卑微，即便我已尽量去保持自信。 但在这几位器宇不凡，各个都极具压迫感的人物注视下，难免会感到不适。 “小秋来啦，坐下来聊。” 闫妮妮父亲放下手中的书，慈祥的对我一笑，示意我坐下。 如坐针毡般坐在沙发上，我尽量去保持自然，用无所谓的态度，去平和自己的心绪。 “我听妮妮提过你很多次，闻听多次，不如一见。” 闫妮妮的母亲，端坐在沙发上，言行举止间都透露着优雅。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的艰难和严苛，除了闫丹丹之外，闫妮妮父母并未表现出对我的不满意。 只有闫丹丹时不时会说两句风凉话。 “这年头，像彦秋这般努力的年轻人少见啦，每每看见他，就会想起我的当年，没背景并不可怕，我也是从乡里走出来的孩子，自身努力，远比坐吃山空要强。” 姐夫祝英哲莞尔一笑，在这个家庭聚会中，力捧着我。 我与姐夫，只在上次初见许老板那场饭局上，一起吃过饭，没想到他对我的印象这么好。 “奋斗是我这种农村孩子唯一出头的机会，没有殷实的家庭，就要靠自己拼搏闯出一片天，我也想让我的孩子，未来像小轩一样博学多才。” 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之所以的努力，就是为了让父母过上富足，幸福的晚年生活。 让我自己可以活的更有体面，让所有当初瞧不起我的人，能看得起我，仰望我。 让我的下一代，可以不用像我一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活，让我的孩子，不用被其他孩子歧视，不会被亲戚奚落，我要让我的孩子，出生就成为焦点。 我特别能理解我父母的心情，如果我有孩子，我也不会让他走上江湖路，这本就是一条不归路。 这时，祝英哲摸了摸他身旁祝轩的头：“轩轩，你以后也要靠自己的双手努力，明白吗？ 父母也有老的那一天，只能陪你前半生，后面的路要你自己走。 提升自身的实力，是你一生的本领，找一个相爱的伴侣，是你一生的幸福，这两点，才是你人生最重要的选择。” 祝英哲的三观很正，而且，这看似在教导孩子的话语，其中内涵，我能听懂，想必在坐的各位也都能听懂。 他在帮我讲话，我作为准二女婿，已经被这位大姐夫认可了。 “爸爸，我会努力的，我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像姥姥，像妈妈和小姨一样优秀的老婆。” 小轩自豪的说着，孩子还小，嘴却十分的甜，像抹了蜜一样，逗得三个女人都笑了。 而我的心中，此刻在暗暗调侃，小轩一定是随他爸爸，反正闫丹丹吃人不吐骨头的嘴，说不出这种好话。 在听闻小轩发言后，祝英哲呵呵一笑：“你会成长，选什么样的老婆，是你的选择，你的选择你来做，你的人生，你作主，哈哈哈。” 感激的看了一眼姐夫，自从我进入闫家后，他就一直在挺我，帮我说话。 他与小轩的沟通，看似普通，实则是在向闫妮妮的父母，包括闫丹丹在内，传输一个思想。 闫妮妮已经长大的，选择一个什么样的伴侣，是闫妮妮的自由，这个选择，应当由闫妮妮自己来做。 无论，对，还是错。 父母和姐姐，永远陪伴不了闫妮妮的一生，真正携手一生的人，是闫妮妮选中的丈夫，只有闫妮妮爱的人，才是一生的幸福。 我特别感激姐夫，也很崇拜他。 在听到我那番真挚的言辞，以及祝英哲借着小轩而传达的意思后，闫父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坐在闫家聊天的不到半个小时里，我能感受到，祝英哲在这个家里，说话是有一定分量的，至少不是普通赘婿那般毫无话语权，他的话，闫家人会听。 “嗯，年轻人，敢拼敢闯是好事，可也要走正路。 小秋呀，我和你阿姨都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干涉妮妮的选择，但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孩子的‘幸福’可以持续到天荒地老，你说是与不是呀？” 闫父在幸福与持续两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第五百四十一章 谈话 闫父深知我所混的江湖之凶险，他怕我与闫妮妮在一起后，万一哪一天被人办了，或者哪一天进了牢房，这对闫妮妮是不负责的行为。 他怕闫妮妮在大好年纪为我守了活寡。 我能看出来，其实整个家庭，除了姐夫祝英哲，和不懂事的轩轩之外，其余人，对于我与闫妮妮在一起，是抗拒，是不情愿的。 只不过碍于闫妮妮的面子，以及祝英哲话已经说到一定份上，他们没办法从事情本质上来反驳。 而需要另辟蹊径。 闫父的这段话，也是在给我挖坑，我而今身处江湖，我不可能就此放弃，就算我为了闫妮妮而放弃我所打下的基业和江山，失去一切的我，就真的能换来闫家的认可吗？这是未必的。 如果我说，等到我成功以后退出江湖，再跟闫妮妮结婚，给闫妮妮保障，也是不行的。 闫妮妮比我年长几岁，她的年龄，已经算晚婚了，闫家借着这个理由，还是能借题发挥，说上一番。 所以，如何回答闫妮妮父亲的问题，对我来说，是一个难题。 “叔叔，您说的是。” 短暂的思考，并未让我想到该如何正确的回答这个问题，我想狡辩两句，但在这一家人精面前，他们又何尝看不透呢。 好在闫妮妮这时开口，替我解了围：“爸，我想要的幸福无论短暂还是长久，只有秋给我，跟他在一起，我很幸福。” 宠溺的目光投向闫妮妮，此时，闫妮妮也在与我对望，眼神的交流中，我们两个人竟都不自觉地幸福的笑了笑。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她能理解我所有的心思，也会维护我，这样的好女人，世间罕见。 “你这丫头。” 闫父苦笑着点了点头，没在就此话题聊下去。 闫妮妮的态度很坚决，作为当事人的她，解答了她父亲对我的发难，闫父自然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在闫家一直待到下午，这对我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 当我走出闫家别墅大门，站在别墅大院，感受冷风肆意，雪，从天际飘舞而落，落在我的头顶与肩膀。 回眸一笑，看着门口相送的闫妮妮，我说道：“妮妮，快回去吧，外面冷。” “嗯，路上注意安全。” 直到看着别墅大门关闭，我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才彻底松懈下来。 坐在车里，车内的温度如同冰窟，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 眼前一阵恍惚，总觉得这漫天飞舞的雪花，这豪华壮丽的别墅，以及这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 只有屁股下面，真皮座椅透过层层衣裤，传来的透骨冰冷才能让我明白，我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偶尔会分不清，想不明，我们所在的世界，到底是真实存在，亦或是虚假构化的，也可能只是一场梦，一场很漫长，很漫长的梦境。 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入，待在闫家这三个小时里，也许是出于尊重，又或者是胆怯，我一根烟都没抽。 烟顺着气管，吸入肺中，瘫软般倚靠在座椅靠背上，我闭上眼睛，享受着短暂几秒钟的放松与舒适。 ‘咣’ 一整支香烟吸完，烟头按灭在汽车烟灰缸内时，副驾驶的车门却忽然被人拽了开。 目光警惕的投向副驾驶方向，穿戴整齐的姐夫径直坐在了副驾驶上。 他一只手扑扇着车内的香烟烟雾，另只手关上了车门。 在我错愕的目光下，他说道：“小秋，方便送我去一趟市局吗？” “方便。” 我连忙应道，他都坐上车了，也就没给我拒绝的机会。 况且他是闫家唯一挺我的人，今天又帮我解了围，别说我没事情要做，就算有再急的事，我也会放下，先送姐夫去市局。 “刚刚抽了一支烟，有些呛，我开下窗户。” 将窗户打开，吹散车内的残留的烟雾，我缓缓朝着市局的方向开去。 姐夫能搭我的车，就证明他有事会跟我聊。 否则，闫家又不是没车，他可以开。 而且以他的身份是有专职司机的，没事的情况，他不会搭我的车。 “姐夫，今天要感谢您，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应对。”我真诚的道谢。 我在那些人面前，还是太年轻了，没有姐夫和闫妮妮的解围，我会尴尬到死。 “当初我进闫家的门时，也经历过你的处境，同是天涯沦落人，看到你紧张拘谨的样子，就想起我当年。” 祝英哲毫无架子，侃侃而谈起他的当年，隐约间，我还听到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新提的车呀，怎么想着买一台奥迪？”祝英哲系上副驾驶的安全带，目视前方，开口问道。 “朋友送的。” 我没有将张老板与许老板的名号说出来。 言多必失，我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具体如何，还是不要乱讲的好。 “张元忠送的？” 祝英哲语气平静，一语便戳穿了真相。 “嗯。” 我没有否认，祝英哲既然提到了张老板，就代表他知道其中的内幕，我也没否认的必要。 “小秋，搞好张元忠这层关系，如果你是真心想迎娶妮妮，这条人脉，能帮你在闫家站稳脚步。”他认真的说。 我没有去看祝英哲的表情，他的语气，让我有些不适。 张元忠是大人物，他背后的大腿，是我省领导班子中能排进前五，甚至是前三的角色。 的确，若是能搭上张元忠这条人脉，闫家也会忌惮一二，而我也不再只局限于一个江湖混混。 我可以有更高层次的发展。 我有讨好张元忠的机会，他对我印象不错，我们之间，也有联系方式。 可我不敢联系他，更不敢越过许老板去联系他，那样我的下场不会好。 但祝英哲的意思不然，他有让我单线联系张老板之意。 如果不是刻意为之，那句话不会出现在他这种心思缜密的大人物口中。 “张老板和姐夫您都是大人物，像我这种小角色本应该一辈子都没机会接触的，妮妮让您与我相识，许大哥是我与张老板之间的桥梁，这台车也是张老板看在许大哥面子上，才送我的。” 我做出无奈的样子，将许老板的关系扯了出来。 我不想冒险，我只想按照我的方式，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许老板才是我目前需要讨好的角色。 虽然我不知道祝英哲建议我与拉近张老板的目的，究竟是为我着想，还是出自他的私心。 但我都不会单线联系张老板。 “我了解张元忠的性格，他若是看不上眼的人，谁的面子他都不会给的。 万生在咱们市风生水起，也是靠着跟张元忠和郑老板绑在一起，才坐到的今天位置。 张元忠跟我提起过你，他和我一样，都很喜欢你。” 说到这里时，祝英哲顿了顿，他的头突然看向了我的侧脸，而我尽量保持专注的开车，目光不斜视，全当没注意。 他说的我都懂，我也听说过不少许老板的事迹。 闫许两家，是亲戚，闫丹丹闫妮妮的母家，姓许，许老板是他们两个人的表哥。 但是许老板的起家，却未曾得到过闫家的帮助。 八十年代，那时候许老板只是个小混混，许家只是一个乡镇的普通家庭。 八十年代的闫父，已经是体制内的领导高官，二者有亲戚关系，却没有任何联系。 他们之间的联系，还是在许老板崛起后，与闫丹丹有利益往来，这层良好的关系才建立。 张老板，就是许老板的贵人，就像龙坤待我一样的贵人。 听说许老板巴结上张老板的时候，许老板已经是市区的大哥，但绝不是头把交椅，甚至前五都排不进去。 那时候的头把交椅大哥，只有一人，麻老板，现如今桥北区的金老板，就是当初麻老板的手下。 许老板的崛起，只在短短两年。 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不入流混混大哥，一跃问鼎我市江湖头把交椅，就在短短两年的时间。 他的快速崛起，不仅是因为郑老板的一路高歌的仕途，还因为一个生意。 一个让许老板有足够金钱快速扩张势力，贿赂关系的大生意！ 第五百四十二章 国际贸易 有次跟洪斌闲聊的时候，我们曾提起过许老板。 作为同一时期的江湖大哥，洪斌是这样评价许老板的： ‘那个时候的横河，大家为了生意和钱，天天喊打喊杀，刀尖嗜血，三天两头不是进局子就是躺医院。 到头来，我们拼上老命搞到的钱，都不及人家许万生裤兜里掉出的几个钢镚多。’ 当时我以为洪斌在夸大其次，跟我逗乐子。 就算当时的横河还是两个小镇，但加起来也住着几万人口，消费水平就算不及市里，也绝不会是洪斌说的那么夸张。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会，我们村当时的首富买了一台重庆嘉陵摩托，都要被全村人羡慕。 而那时候，洪斌就有了属于他的小轿车了。 洪斌可以算是当时的顶级富豪，可他却说，他的钱，都不及许老板裤兜掉出的几个钢镚，这难道不是夸大其词吗？ 可当我了解到许老板做的什么生意后，我所有玩味和鄙夷的心态都收敛起来，也明白许老板的公司，为什么会叫生隆国际贸易有限公司。 因为他最初的起家，就是靠‘国际贸易’ 我们市，是边境城市，接壤俄罗斯。 许老板的生意，就是出口和对接俄罗斯的生意。 不过，那时候，他的‘国际贸易’虽是中、俄两国，跨境的交易。 但不是通过正规途径，不走港口，不进口岸。 并非普通的进出口贸易，而是走私！ 走私生意赚钱，能赚大钱，这一点，上到八十岁老头老太太，下到十几岁孩子，甚至是几岁的娃娃都知道。 但走私，同样面临着巨大的风险，被抓到，货物没收，巨额罚款不说，还会被判重刑，面，面临牢狱之灾。 可许老板不怕，他可以任意妄为的做这个生意。 原因很简单，张老板给他介绍了一个强硬了合作伙伴。 穿迷彩服，手里捧枪，镇守一方的合作伙伴！ 部队。 其实，在那个年代，这种走私生意，屡见不鲜，全国各地都有，而且都与他们有着密切关系。 有了他们的支持和默许，许老板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赚到大钱，迅速的扩充自己的势力。 更何况，许老板他不傻，他是一个聪明到秃顶的人精！. 许老板的崛起，不是偶然，是必然，是张老板给他的机会！ 不过，我不认为张老板会因为我救了他，也给我机会，我还没自大到那种程度。 如果真的凭借我救过张老板一次，就妄想人家能扶我崛起，那我一定不是傻子，而是彻头彻尾的沙笔。 我没有回答祝英哲的话，我知道，他还没说完，他说了这几句，只是铺垫。 祝英哲将看向我侧脸的目光移开，从口袋中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后。 他用一种极为复杂的语气，好像是轻松的，又好像很沉重，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却混合在了一起。 给我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压迫感。 “小秋，我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我今天捧你，不仅仅是因为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年轻时的影子，产生了惺惺相惜的共情。 无利不起早，我若是说，我真心想帮你，不图你任何，你也不会信。 不妨实话告诉你，看好你这个人，是一方面，捧你的主要原因，因为你是草根出身，你没有背景，闫妮妮很中意你。” 听到这里，我晕头转向，不明白祝英哲话中含义。 他捧我的原因，是因为我没有背景？ 因为闫妮妮爱我？闫妮妮爱我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闫妮妮的姐夫，姐姐都反对的事，他一个外姓人会高尚到为了小姨子的幸福去多管闲事吗？ 绝不可能！ 降低车速，我疑惑的目光看向祝英哲，等待他给我一个解释。 “闫妮妮中意你，是你目前唯一在闫家暂住脚跟的资本，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我不想让杨家来争闫家的基业，我得为我的孩子着想！ 老爷子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看似尊重闫妮妮的意愿，但是我告诉你，你没有本钱，你只是一个打流的混混的话，你就娶不走闫妮妮。 闫妮妮爱你，她想嫁给你，所以你今天进了闫家别墅的大门，但你的时间不多，老爷子和闫丹丹内定的女婿是执行局的副副局长！ 别怪我说话直，你一个农村出来的混混，在人家眼睛，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祝英哲降下车窗，烟头伸出车窗，他拇指轻点烟嘴，弹掉烟灰。 很直接，非常直接，这段话，让我大彻大悟。 的确，他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他有直爽和委婉的权力，因为他不怕得罪我。 他后面这段话讲的是他内心真实想法，这个想法是闫家人所不知的，也不能让闫家人知道。 不过，他能跟我说了这些，就不怕我多嘴乱说，因为他知道我不敢。 我得罪他，会比得罪许老板，得罪闫家下场更惨，得罪许老板和闫家我处处小心一些，还有盘旋的余地，大不了跑路外地。 但得罪这位警方大佬，他分分钟能给我送进监狱，我累累罪行，不是查不到，只是没人查而已。 他说的没错，现在的我，攀附闫家，还远远不够，我在人家眼中，和街边的小猫小狗，没有区别。 我还没有让人家正眼相待的资历。 “姐夫，那个副局长，是叫杨文翰？”我平复着内心中的波涛，开口问道。 “对，你认识？” “见过一次。” 当日，闫妮妮参加拍卖造纸厂时，我去接她，那个跟她一同走出来，举止略显亲密的男人就是执行局的副局，杨文翰。 杨文翰目送我们离开的眼神中，我分明感受到他的敌意，他对闫妮妮有爱慕之情，只是闫妮妮对他并不感冒。 果然，他是我最大的情敌。 闫家这种大家族，子女的婚姻，父母很少会遵循子女的意愿，除非子女选择的伴侣，也有差不多的实力和背景。 闫家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拆散我们，尤其是闫丹丹。 第五百四十三章 赌 今天，若是没有祝英哲的捧我，我在闫家的几个小时会非常艰难。 很快，我也想通了祝英哲那两句话的真正意思！ ‘因为你是草根’和‘我得为孩子着想’ 这两句话，阐述的是一件事，一件关于这位大人物，为日后几十年的布局与安排。 祝英哲捧我，因为我没背景。 我的发展也有限，我这辈子再牛逼，也只是一个江湖大哥，混再好，也顶多是一个沾满鲜血的黑心企业家，照比他这位官场大佬差得远。 他需要一个他能把控的妹夫，来给他的儿子争取权益。 他能把控我，但他把控不了杨文翰。 杨文翰年纪轻轻就坐上副局的位置，他仕途的一路长虹，和他本人关系不大，源于他庞大的家庭背景。 杨家的家族势力里，或许没有祝英哲这么大的官员，但庞大的派系，绝对有跟祝英哲分庭抗争的资本。 闫家偌大的基业，但闫老爷子，却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 到头来，这份庞大的基业多数还是落在外姓人手中。 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祝英哲目光长远，他在为他的孩子清扫障碍，为他的孩子，争取闫家最大的继承权。 如果我是闫家的儿女婿，我的身份，地位，背景都是局限的，我与闫妮妮的家庭，我们的孩子，或许能分到花不完的钱，但未必能拿到闫家的产业。 因为我，江湖大哥李彦秋，远不及，政界大佬祝英哲。 我争不过他，也不会跟他争。 杨文翰却不同，杨文翰同样是仕途，他的背后是整个杨氏官宦家族，他们有实力和祝英哲去争，而且他们赢的概率要大。 这就是为何祝英哲要极力挺我的原因，他没把握会赢杨家。 他出身草根，靠的是他自己，他迟早会有退休的那一天，他所拥有的一切权利，一切人脉，都会随着他退休而土崩瓦解。 到时候，他哪有资本抗衡整个杨家？ “小秋，话，我已经说的很直白，也不怕再直白一些，我会为你撑腰，所以，你不用担心得罪任何人！” 车已经停在了市局门前，这是祝英哲下车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好，慢走哈，姐夫。” 目送祝英哲离去，我点燃一根香烟，踏上回家的路。 一路上，我脑子如浆糊一般，乱糟糟的。 思绪深深陷入进祝英哲的直白言辞中，以至于我连开上哪条路，有没有闯红灯，都是茫然的。 整个人完全处在迷离神游的状态。 祝英哲最后一句话中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他说他会为我撑腰，告诉我不用担心得罪任何人。 任何人中，就包括许老板在内。 没错，有这位官场大佬撑腰，就算因为巴结张老板，而导致得罪了许老板，只要不过份，许老板也不会刁难我。 但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 那就是我巴结上了张老板，张老板愿意捧我，我有这条人脉，有资格成为闫家的女婿。 如果我没有成功巴结到张老板，没有得到闫父和闫丹丹的认可，那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我对祝英哲没有价值了。 他利用不到我，还会捧我吗？ 答案很显然，不会了！ 一旦失去价值，他只会将我如同垃圾一般，丢弃掉，这就是人性。 到那个时候，我会因为得罪了许老板，彻底除名在整个江湖，我会失去我努力的一切，甚至祝英哲也会落井下石！ 祝英哲有一点说的很对，他也看的很透彻。 我不得不承认，我在别人眼里，想娶闫妮妮，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同样是草根出身，祝英哲是仕途，他有大好发展，是一支潜力股。 闫父又是政界大佬，有资源，能扶持出一个闫父退任后，闫家在政界的权威亲信。 祝英哲走的仕途，闫父愿意捧他，也的确将这个大女婿捧成了我市警方的头号大人物。 可我与祝英哲，完全不同，走的是两个极端路线，我是一个混混，一个闫父根本看不上眼，完全不入流的混混。 若不是闫妮妮，我这辈子连踏进闫家大门的资格不会有。 闫父表面上，没有彰显出对我的不满，冠冕堂皇的表示会尊重闫妮妮，但这位政界摸爬滚打的大人物，想要拆散我与闫妮妮，他有很多种手段。 没有让闫家心动的资本，我进不去闫家的门，娶不走闫家的二小姐。 杨家是官宦世家，他们两者的联姻，属于强强联合。 两家联合，甚至可以问鼎，掌控我市的大部分命脉。 就目前祝英哲分析的形势而言，听从祝英哲的话，选择豪赌，我押上一切，去赌张老板这条人脉，是我而今获得闫家认可，迎娶闫妮妮的最佳方案。 赌，是我唯一的办法。 可是我敢赌吗？ 我愿意去赌吗？ 赌输的结果，我能承担起吗？ 赌与不赌，在我纠结的那一刹，其实心中就有答案的。 我不得不承认，在我心底不愿接受这个答案。 那就是，我的每一步路，或许冠冕堂皇打着拉近与闫家距离，早日得到闫家认可的幌子，事实上，我一直在为我自己而活。 我内心最真实的写照，让我感觉到不耻、恶心、厌恶。 闫妮妮为我付出那么多，甚至是甘愿用生命挡在枪口前，解救我。 她是那般的爱我，同样，我也深爱着闫妮妮，我想，如果闫妮妮遇到生命危险，我也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救她，我也愿意为她奉献我的生命。 死，是一了百了的，是洒脱的。 活着，却要顾忌很多，利益至上。 生死危机，我愿意为她而死，但我们都活着，我却不愿意为她去赌。 我爱闫妮妮是真，相比之下，我更爱我自己。 我不愿意用我的心血，押上我的未来，去赌一个可能。 我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迎娶闫妮妮，在我的人生中，事业上，只是一件锦上添花的美事。 失去她，我会悲伤，会痛苦，但我可能不会后悔。 如果赌输了，我失去了我现在的全部，那么，我一定会后悔万分！ 第五百四十四章 无耻的选择 我不会为了一件锦上添花的事情，覆灭我的一切。 我手下那么多挺我的兄弟，他们的命运，我父母的命运，都寄托在我的身上，我不能自私的去赌！ 所以，我不会逾越许老板，去联系张老板，绝对不会。 就算赌赢的几率占到百分之七十，我也不会去赌，我是老千，不是赌徒，没有百分百赢的把握，我不会进赌局。 至于闫妮妮。 我不为她去豪赌，并不代表我放弃了她。 我依旧会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如果闫妮妮愿意等我，相信我，信任我，爱我，闫父就拆散不了我们。 与其押上全部身家去张老板，不如顺其自然，不知廉耻的去赌闫妮妮，赌她非我不嫁！ 这个想法，很无耻，也卑鄙到骨子里。 这就是我权衡利弊后的真实想法，我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我说过，相比于爱闫妮妮，我更爱的人，是我自己，和生我养我的父母。 ....... 年货，早在昨天，我就已经让马震安排人，帮我送到了农村老家。 并不是我当大哥了，什么事都喜欢指使别人去做，就连给自家买年货都需要别人搬运。 事实上，我压根没有给家里买过年货。 我需要买贵重的东西，亲自去给那些能给我带来利益的人物送礼品，去巴结，去讨好，去增进关系。 自然而然，也会有人巴结我，给我送礼。 我是一方大哥，许老板有实力掌控着我的命运，王鹏，李猛他们可以给我带来价值。 而在我也掌控很多人的命运。 我的手下，也有很多人需要依附于我。 比如郭二，黄老邪，金子，石头这些依附我的各镇大哥，亦或者洪斌原来的下属，元宝需要卖飘飘，他还要仰仗着我的场子吃饭，以及不少弟兄们从老家拿的特产，等等。 想跟我巴结关系的人很多，有些人甚至是我素未谋面的，都会来到五区商会，打着熟人的名号，给我送上礼品。 我收到的礼品各式各样，应有具有，东西多到足足装了一个小箱货，我们村商店货架上的商品，或许都没有我收的礼多。 小弟们的新年奖金，礼品，是胖子着手操办的，都是有安排，人人平等的。 所以，这些收上来的东西，都让我送回了农村老家，任由我父母来安排，是送人，还是自己家吃，就算是卖掉，我也不会插手过问。 回到家中已经是临近晚饭时间。 在我的家门口，停了两台老旧摩托车，一台是我爸的，另一台不是，应该是有人拜访。 走进家门，父母正在屋里侃侃而谈，来拜访我父母的人，我也认识，不是别人，正是我三叔一家。 “爸妈，三叔三婶你们也在呢。” 走进屋内，我热情的打着招呼。 三叔三婶对我不错，从来没嫌弃过我们家穷，我们两家相处一直非常融洽。 “小秋回来了，刚才你妈给我看了一下库房，你今年光收的礼，就那老些，哎呀妈呀，快赶上超市了，咱俩老李家，终于有大出息的人啦，嘿嘿嘿嘿。” 我三婶见我回来，立刻站起身，满面真诚，热情地迎向我。 “大侄，快坐，儿子赶紧给你哥洗点水果去，那水果是我镇上买的，都是好水果。”我二叔招呼着我的同时，还不忘向我堂弟李彦林交代。 “哥，你炕上坐，二大爷刚烧的炕，可热乎喽。”李彦林满面春光，相比于我上次见到他，变化很大。 成熟了不少，也干净利索了许多。 李彦林的工作是我给办的，我在三叔三婶的眼中，可是香饽饽，他们对待我，异常的热情。 热情的仿佛，我是这家的客人，来到了他们家一样。 “彦林，不用忙活，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利不？”我站在炕沿边，脱下外套的同时，开口问道。 当初这份工作是马副县帮忙安排的，如今马副县没了，我有些担忧李彦林会被欺负。 树倒猢狲散，马副县死了，那些人就不会在顾忌马副县的面子，自然马副县安排进来的人，也失去了保护。 表现好点，惹人喜欢还行，若是之前仗着马副县关系嚣张一点的，失去让别人忌惮的资本，肯定要受到排挤。 “挺顺利的，我们老大还说要提拔我呢。”李彦林自豪的说道。 闻言，我满意的点了点头，李彦林这孩子不像我那狗仗人势的堂哥，他为人谦和，办事再细心些，是一个讨领导喜欢的性子。 “彦林不错嘛，表现的挺出色啊，没给咱们老李家丢人哈。” 坐在炕头上，我调侃味道的夸赞，目光环视一圈，也引起三叔三婶附和的笑声。 “主要还是拖小秋你的福。”我三婶借坡下驴的拍了一个马屁。 摆了摆手，都是一家人，他们这种一直拍马屁，反倒让我不耐烦。 “我只是给彦林一个发展的平台，能够被提拔，还是彦林自己努力，有本事。” 我说的是实话，我只给了李彦林一个平台，以前马副县在，或许他们领导看在马副县的面子，会对他重点提拔，从而在马副县面前邀功。 现如今马副县没了，李彦林就没有名义靠山，他能得到赏识，完全是靠他自己的努力。 “不是的哥，我能得到提拔，还是靠您的关系，这次放假我们领导还想让我搭桥，他想请你吃饭呢。 哥，你啥时候有时间，能跟我们领导吃个饭不，他等着我回信呢。”李彦林挠了挠头，有些羞愧的说着。 听到李彦林的言辞，我有些疑惑，不解。 不过，很快就能明白过来。 我而今的名声，在横河也算是响当当一号人物，入驻五区商会后，我的名声彻底打响！ 从之前的横河吕布，一跃成为洪斌，洪氏集团的继承人，接管横河县北的江湖大哥。 这些消息，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他们不清楚，但在江湖中，体制内，已经流传开了。 想来，李彦林的领导，也想巴结我这位新兴起的江湖大哥。 第五百四十五章 大年三十 体制内，与江湖是相辅相成的。 江湖大哥能够崛起，在体制内，绝对有关系。 江湖大哥想要坐稳，就需要体制内高层领导为他开绿色通道，帮他平事，让他可以安安稳稳的游走在法律之外。 而体制内的人，想要搞钱，江湖人的供奉，是最容易获得，也是风险最小的。 受贿，远比贪污的风险要小很多。 我之前与马副县有关系，马副县意外死亡后，我不仅没在横河沉沦，反而势头更盛。 换做任何人，胡思乱想之下，都会认为我有更强大的背景。 所以，李彦林的领导，想跟我搞好关系，也是有道理的。 “儿子，现在可以呀，连彦林的领导都要请你吃饭啦?混的风生水起啊。”我爸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意味深长的说道。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他还是担心我做些不正经的生意。 “我哥在我们县，可是风云人物，很有派头的，商界大老板级别呢，哈哈哈哈。”李彦林的目光充满崇拜之色，对我咧嘴一笑。 他还算聪明，知道我的身份不能暴露，也没有多嘴。 “爸，上次不跟你说够过吗，市里有大老板挺看好我的，给的我资源，其实我也只是表面风光，算是城里大老板在横河的门面，城里都管我这种工作，叫代理人。” 我胡诌八咧的糊弄着我爸，我说我是大老板他不一定信，就算信，也一定会认为我走歪路。 所以我把自己描述成一个高级打工仔，这他还是会信的。 “那也不错，又挣钱，又挣面子的。”我爸呵呵一笑，算是宽慰了心。 “出去闯，就比在家待着强，那咱家小秋十六岁出门，这才闯几年啊，就成了，成了那个什么大城市的管..管理员了.....”我三婶夸赞着。 但话到她嘴里，就好像变了味道，尤其是管理员，一下将我从公司总裁的身份，说成了仓库管理员的感觉。 “妈，那是代理人，不是管理员啊。”李彦林提醒道。 “奥，对对对，哈哈哈，是代理人，代理人.....” 晚饭过后，三叔三婶一家便告辞离开。 帮着我妈将碗筷收拾好，我爸拉着我，来到了仓房。 以前空唠唠，只会摆放农用工具的仓房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品，堆积如山。 这些，都是别人送我的礼品。 我爸指着仓库大门旁，木板架上的一小堆单独存放的礼品对我说：“这些，都是昨天你大爷和你大娘亲自送过来。” 我爸的声音平静，隐约中，有些感慨的味道。 大爷大娘，给我家送礼，这是从我记事起，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头一回。 至于原因，也是想巴结我们家，巴结我，为他的儿子某一条路。 上一次，我一个电话，让我堂哥从体制内的岗位直接被开除，他们见识到了我的本事，自然会想乞求我的原谅，让我给他儿子从新弄一个工作。 其实，给李彦东办工作这件事，这几个月里，我爸在电话中，试探性的提过几次，都被我拒绝了。 我们家艰苦的时候，他作为大哥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奚落我们。 而今，我混出头了，又舔着脸凑上来，这种人真的让你恶心。 “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哼，黄鼠狼给鸡拜年呀。”我不屑的嘟囔了一句。 “哎，这些年你大爷一家，是做的过份了些，但毕竟还是一家人，我和你三叔小的时候，上学挨欺负，都是你大爷出的头，念在旧情，念在你爷爷奶奶的份上，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我爸目光至始至终停滞在那些礼品上，他没有看我。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莫名其妙觉得，他在说起我大爷这件事中，言辞是征询的，语气和表现中，似乎有点惧怕我的意思。 这让我的心，剧烈一颤。 “行，爸，听你的。”从口袋中拿出烟盒，我递给我爸一支，帮他点燃后，又给我自己点了一根。 无论在外面我混的多好，在这个家，我爸永远是我的领导者，孝顺，孝之外，也要顺从我爸的想法。 只要我父母能开心，他们的决定，我会支持。 “明天你大爷一家，还有你三叔一家都会来咱们家过年，到时候你别撂脸子，听见没？ 还有你大哥的工作，能帮就帮一把，都是一家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爸吸了一口烟后，将我大爷一家送的礼品，整齐的摆放到那一堆礼品箱中，他之前特意留出来，单独摆放一个位置，就是为了给我看。 “明白，领导，你是一家之主，你说啥是啥，哈哈哈哈。” 我调侃的将一只手搭在我爸的肩膀上，做出亲密的举动。 深深吸了一口香烟，我多想问上一句：爸，你拿他们当家人，他们可拿你和三叔当过亲人？ 可是我不能说，有些事，大家内心都明白，不要戳穿的好，就算不明白，蒙在鼓里能快乐的话，一直蒙在鼓里也是好的。 ........ 次日，二零零零年，腊月二十九。 早上，我还蒙在被窝中，呼呼大睡时，一道呼唤声将我叫醒。 “儿子，大年三十的，你怎么还睡懒觉，赶紧起来了！一会来人串门，看你这德性，你不嫌丢人，我和你爸还嫌丢人呢。” 我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擀面杖，故作出气势汹汹的样子叫我起床。 今年没有腊月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但东北人有一个习惯，无论过年那天到底是不是三十，我们都习惯管这一天，叫大年三十。 听见我妈的呼唤，感受到顺着房门被推开后，从走廊呼呼灌入的冷风，我不禁将脑又缩了缩：“知道了妈，我这就起，快关门，冻死了。” “赶紧的。” ‘砰’ 房门关上，我将头从被子中探了出来。 依稀能感受到，冷空气的流动，在我鼻尖飘过。 后背处，是火炕的温度，因为早上做饭烧火的原因，即便隔了两层褥子，也是热乎乎的，甚至有些烫人。 第五百四十六章 同村 当我掀起被子后，后背依旧是火热的感觉，前胸，被冷风吹过，变成一片冰冷。 东北的农村人都知道，冬天时，衣裤放置一晚上，第二天醒来，想穿的时候，在房间内冻了一夜，一定的冰凉的。 而我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我妈叠好，放在了褥子下，提前捂热乎了。 暖呼呼的，穿起来极其舒适。 穿好衣服，将被褥叠好，塞进炕头上的柜子里，随后穿鞋下了地。 大屋里，我妈已经做好了饭菜，摆在了饭桌上，就等我开饭了。 在吃饭的时候，院子外，传来了走动声，透过窗户，我看见我大爷一家四口，提着东西，走了过来。 ‘咯吱’ 房门被拉开，我妈率先迎了过去。 “哎呦，大哥大嫂，你说你们来过年，还拿什么东西啊，仓房里小秋的朋友送来那老些，都吃不过来，快进屋，彦东，小媛，屋里坐。” 我妈还是一如既然，热情的招呼着，我爸和我妈，属于那种不记仇的人。 他们只会记得别人的好，很少在意别人有没有欺负过他们。 “弟妹，大过年的，我们哪能空着手来呀，也没买啥，就买了些猪爪子，牛肉啥的，晚上吃，哎呀，你们吃饭呢，快去吃吧，咱都一家人，那么客气干啥。” “大哥，大嫂，你们吃饭了没，一起过来吃，我去给你们拿碗筷。” “不用，弟妹，我们吃完饭来的，这些东西我先放外屋地了奥。” 相比于上一次见我大爷一家人，他们好像会说人话，也会办人事了，态度谦卑许多，不再是嚣张跋扈，趾高气昂。 我一直头不抬眼不挣的低头吃着饭，对于他们的到来，仿若未闻。 直到我大爷走进来，主动给我打了声招呼：“彦秋，吃饭呢，呵呵呵。” “嗯。”我抬起头，应了一声。 昨天晚上我爸嘱咐过我，不要摆脸子，我爸的话要听。 于是，我挤出一抹笑容，随意的说道：“大爷，你们吃了没，没吃一起吃点。” 我刚才都听到，他们吃过了饭，我也只是随口的谦让一句而已，没话找话。 至于我的堂哥李彦东，还有我的嫂子小媛，就站在门口，表情谄媚，还有些忐忑。 “二叔，彦秋，新年好。” 跟我爸和我打过招呼，李彦东也不再出言，目光时不时的瞟向我，很忌惮的样子。 “儿子，你大爷，还有你哥都来了，你也跟他们说一下吧，省的你大爷还挺惦记这个事呢。” 我爸明白我大爷几人的意思，他想让我表个态。 这件事我也答应了我爸，况且李彦东一家也在县里住，我在县城当大哥的消息，早晚会传到他们耳朵里。 我事情做的太绝，也难免他们在听说我混江湖后，将消息传到我父母耳中，以我不干正经生意来奚落我父母。 所以，他这个忙我会办，给我爸一个面子，也为以后可能发生的不必要麻烦做铺垫。 “说什么？” 我疑惑的看向我爸，装出疑惑不解的表情。 帮我会帮的，不过，我就要吊吊他们的胃口。 让他们在忐忑不安和焦虑中，度过这个愉快的新年，也算给予他们些许小小的惩罚吧。 被我反问，我爸明显一愣。 看到我爸这副模样，我忍俊不禁的一笑，不等他再次开口，我放下了碗筷：“我再考虑考虑，先出去了，我去串串门。” 说着，我提上鞋，与我大爷他们擦肩而过后，走进小屋穿上棉袄，就出了家门。 看见我大爷和李彦东那铁青的脸色，就让突然有种小人得志的喜悦。 从仓房，随意的拎了很多礼品，装进后备箱。 都是同村住着，有些关系好的，送送礼，走动走动关系，也给我父母长脸。 包括我二姨在内的几个亲戚，还有我们村的村长我都去送了礼，聊上几句天。 当初王鹏就是村长给我介绍的朋友，这是一份恩情，咱不能忘。 送完一圈，已经是中午了，最后一个，我送的是杨宇家。 车停在杨宇家炸串店门口。 走下车，街道上，一个个同村街坊，都热情的跟我招呼着，我也一一点头，热情回应，没有去装腔作势，摆出大老板的架势。 在我停下车后，杨宇就从炸串店走了出来。 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半大小子，年纪最大的看起来，也就和杨宇年纪相仿，十七八岁。 小一点的，可能也就十岁左右。 都是一个村里长大的，除了那两个小崽子外，其他的人，我也都认识。 “秋哥。” “秋哥。” 在杨宇的带头下，一群人纷纷跟我打着招呼。 “嗯，你们几个小子，去，后备箱有东西，搬屋里去。” 在我的交代声下，杨宇领着几个小弟，把我拿的东西，都搬进了屋里。 坐在屋里，杨宇的父亲，热情的招待着我，和他聊了几句，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万块钱，在杨宇父亲的推迟下，塞到了他的手中。 “彦秋，这钱我可不能要啊，太多了，这算哪门子的事。” “杨叔，这不是我给你的钱，是杨宇挣的钱，他平时帮我出了不少的力，但他不是能管住钱的人，所以他的钱我一直留着，就等着过年交到你的手中。” 杨宇是我手下的悍勇大将，在很多关键时刻，他的办事手段，给我充足了面子。 对我更是忠心耿耿，唯命是从，一万块钱给到他的手中，不多。 同样作为最早一批跟在我手下的头马，秦昊，马震，张磊，于新盛等横河八枭，又或者是刚刚兴起，由蒋志楠，二子爷，吴晟，罗峥四兄弟组成的横河四帅。 这些人和杨宇一样，都是我的得力干将，他们得到的，却远比杨宇要多。 他们或多或少，负责着我手下的生意，赚着比杨宇多很多的钱，成为了明面上场子的负责人，成了手下有弟兄的大哥。 只有杨宇，还是最初的样子，有需要办事的大场面，我会叫上他，没有事的时候，他就在场子里呆着，无所事事。 第五百四十七章 吊胃口 我也想给他生意，但他经管不了，他没有做生意的脑子，甚至我连钱都不会给他太多，这家伙不是一个能把控钱的人，有点钱，太能嘚瑟，早晚要出事。 所以，我把钱给了他的父亲，这是他跟我混，为我出力应得的，也算他孝敬他父母的钱。 等到杨宇到了合适的年纪，结婚，彩礼，买房，这些事情，我这个当大哥的，也会帮他操办。 又与杨宇父亲闲聊了几句后，我走到杨宇他们所待的小屋，准备打声招呼就离开。 而杨宇却叫住了我。 “秋哥。” “怎么了？”我回头看向他问道。 看的出来，他是有事要找我，在杨宇身旁，两个和他同龄的少年，就紧贴在杨宇的身边。 这两个少年我都认识，一位叫刘永心，他家就住在我家斜对面。 另一位叫杨兆龙，我记得小时候，他总跟在我和几个同村的同学身后玩，我印象很深刻，他有一个弟弟，比他小八九岁的样子，叫杨兆虎。 每次杨兆龙跟我们玩一小会的时候，他妈就会火急火燎的喊他回家看弟弟，特别搞笑。 想来，这次杨宇叫住我，应该跟杨兆龙和刘永心有关。 “秋哥，兆龙和永心也不想在家种地，想跟着咱们混，过完年就让他们跟我混呗。”杨宇大包大揽的说着，已经为这两个人安排好了去处。 那口气，似乎他叫住我，不是在征询我的意见，而只是在通知我一声。 收小弟，对于我而言，是一见稀疏平常的事情，不少手下小弟，都会叫上自己的朋友跟我混。 我手下的横河八枭，横河四帅，也会收小弟。 这件事，我不会过问，也不会管。 但杨宇收的这两位不同，他们是我们村的人，我不想让村里人知道我是混江湖的，我怕传进我父母的耳中。 “杨宇，你乱些说什么了？我交代你的话，都忘了吗？”我声音转冷，质问道。 在此之前，我就跟杨宇说过，回到家就说我们在外面做生意，不要将江湖的事情，告诉别人。 而今看来，他似乎都说出去了！ “秋哥，我，我没忘，你放心，我没跟别人说，我就跟永心和兆龙说了，别人都不知道，这俩是自家兄弟，他们不会乱讲的。” 杨宇对我保证道。 “嗯？”我冷哼一声，目光瞥了杨兆龙和刘永心一眼。 看的出来，杨宇的确是没打算告诉别人，因为这个房间内，现在只有他们三个，其他小孩，都走了。 在我目光的逼视下，刘永心机灵的会意，连忙保证道：“秋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乱说，也什么都不知道。” “秋哥，我也不会跟别人说。”杨兆龙慢半拍的附和。 “嗯。” 在喉咙间发出一声应答后，我开口说道：“大家都是同村的，丑话我先说在面前，你们也好好考虑考虑。 江湖，不好混，杨宇今年就住了好几个月的医院，砍人和被砍，都是正常的，你们要想好。 你们考虑一下，愿意混，到时候就跟杨宇走，不愿意混，管好嘴巴就行。” 丢下这句话后，我转身离开了。 后来，这两个小子，的确加入了我们，不过我相对看好的刘永心在几天后的一次办事中，吓破了胆子，回家种地去了。 而杨兆龙却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成为我手下，如同横河八枭一样，得力的左膀右臂。 ........ 回到家中，这一整天，我都对于李彦东工作的事情，闭口不提，仿佛什么都发生过一般。 在我的淡定自如，以及我三叔三婶的滔滔不绝，连番炫耀下，我大爷一家人的脸，各色各样，难堪至极。 曾经，我们家，和三叔家，那是我大爷他们连正眼都不会瞧一下的。 如今，他们引以为豪的小***活，被我比的一文不值。 我大哥李彦东体制内的工作，也被李彦林顶替。 这一下午，我三婶那张破锣般的嘴，就没停过，叽哩哗啦说起来没完。 但她话中的内容，车轱辘转圈，只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变了花样的夸我，夸我的同时还不忘讽刺。 大概的话，是这样说的：“哎呦，你看咱们小秋，是老李家的出息人啊，在横河混的风生水起，官方的人物都要看咱们小秋的脸色行事。 最主要，咱们小秋有了大本事，还想着我们这些穷亲戚。 不像有些人呐，有点本事就目中无人，装大尾巴狼，好像谁都欠他家似的。” 我三婶口中的第二件事，是关于李彦林的。 大概的话，她是这样说的：“多亏了小秋，俺们家彦林在民政局那是被重点提拔的对象，领导都说了，过完年就给俺家彦林升官，以后说不定，我家彦林也能混个主任啥的呢。 不像某些人呐，干了那么多年还是小喽啰兵，最后还被组织给刷掉开除啦，啧啧.....” 我三婶的话，可谓是句句诛心，每一句，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插在我大爷一家的心脏之上。 这种话，我大爷一家整整听了一下午。 我大爷的表情，是又羞又愧，还不停挤着尴尬的笑容。 我大娘和李彦东的脸色难堪，几乎是把他们的不悦都写在了脸上。 至于我嫂子小媛，不厌其烦的躲开了，跟在我妈的屁股后面，忙活来，忙活去。 我爸和我三叔偶尔劝上一句，我三婶也会听，但用不了多一会，只要她看家我大爷一家脸色缓和，她就会提一遍这些事。 对于我三婶的讽刺，一向一点口头亏不愿意吃的大娘和堂哥，却连个屁都没有放。 全部强忍着，默默的听着，偶尔憋不住想要反驳几句，也会被我大爷严令呵止。 之所以他们选择忍气吞声，原因很简单，他们怕惹我不开心！ 我也乐意见得这家人吃鳖，看他们坐立不安，心痒难耐，偶尔想开口跟我说几句话，又被我三婶抢过话题。 看着他们的无奈表现，我爸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儿子，你大爷等一天了，你就给哥准信，能不能动动关系，在县里在帮你大哥找份工作。” 第五百四十八章 答应 我爸已经把话提出来了，并且态度很明确，想让我给一个说法。 我知道，其实除了我大爷一家在这一天里忐忑万分，我爸也为此事而焦急。 今天是大年三十，看在过年的份上，看在我爸的面子，我收起了戏谑的心态。 正当我准备开口，给我爸一定明确答复时，我三婶抢先开了口。 “李彦东那么有本事让他自己找去工作呗，上次他不是很嚣张吗？他不是很有本事吗？ 那么牛气，怎么还要乞求我们家小秋呢？我要是他们母子，我可不好意思舔着脸开口呀，啧啧啧......” 正当我大爷一家四口，眼巴巴等待我回复时，我三婶的风凉话，在这等关键时刻，成功惹怒了我大娘。 我大娘的脸上，恐慌神色一闪而过，她担心我三婶的话，引起我之前的回忆，怕我三婶的挑拨离间会成功。 “哎，我说老三媳妇，你咋说话呢，你这人砸咋这么损呀，挑拨离间那在这。 又没求你家，你装什么呀，又忘了你家当初是怎么求我儿子，想让我儿子给你家孩子安排工作的时候了？ 再者说，你家彦林的工作不还是求彦秋帮忙办的吗？你有啥本事在这逼吃两列的。” “大嫂，这我就要说道说道了.....” 眉头微微皱起，我从小最讨厌的就是两个老娘们的争吵，强词夺理，不讲逻辑，声音还特别尖锐。 每次听到这种声音，我浑身都会起一层鸡皮疙瘩，就仿佛有无数个小猫，在用指甲抓挠黑板一般。 见两个女人又要吵起来，我爸一脸惆怅，无奈的连忙叫停：“好啦好啦，大嫂，弟妹，都别吵了，都是一家人，你们吵什么呀。” 因为我的缘故，我爸在这个大家庭内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已经超越我大爷，成为老李家最权威的。 所以，我爸的劝说声，还是让她们两个人的声音小了些。 只不过，我爸向来是老好人的形象，语气也不够硬，两个女人虽然忌惮，但也没闭嘴。 她们声音小了，心里不服气，要面子，嘴巴都还在嘟嘟囔囔没完没了。 “咳。” 见状，我轻咳一声。 见我准备说话，两个女人，这才愤愤不平的闭上了嘴巴。 从柜子上，拿起烟盒，我抽出一根，刚刚叼在嘴上，李彦东敏捷迅速的凑到了我的身边。 “彦秋，我来。” 谄媚一笑，李彦东伸出了手，将打火机凑到烟头上，帮我点燃。 吸了一口烟，我抬眼看向了李彦东。 此时的他，就如同一条哈巴狗一般，笑容下，还发出‘哈，哈’的声音，似喘气，似笑声。 卑微的模样，让我想起宫廷剧中的太监，皇上面前卑微如犬，下人面前猖狂似魔，我觉得，我这个堂哥，在古代一定能当好一个太监。 “你想找一份什么工作？”我语气平淡的味道。 还不等李彦东回话，我大娘抢先一步，提出要求：“小秋，你看能不能给你堂哥办到县委大院去上班呀。” 目光从李彦东脸上转移，我轻瞥了我大娘一眼。 这老家伙，还真是厚颜无耻，我就是客气一句，真提要求啊。 在我大娘话音刚落，未落之际，我大爷扯了扯她手臂，狠狠瞪了我大娘一眼后，笑呵呵的说：“小秋啊，你小哥去哪工作都一样，只要在县城有个编制就行，没啥要求。” 我大爷相比于他这位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婆，要机灵的多。 我既然答应了给李彦东安排工作，我爸也出了面，就一定会安排一个差不多点的，不会刻意刁难。 他这番话，在将主动权交给的同时，还巧妙的提出了他的要求，在县城，有编制。 远比我大娘蹬鼻子上脸的那番话让人舒服的多。 “嗯。” 应了一声，我再次将目光看向李彦东，等待他的答复。 “我...我只要不回民政局就行，丢不起那脸，其他都无所谓。” 的确，他若是从回民政局，脸面根本挂不住。 他是之前被我刻意安排踢掉的，局内，很多人都清楚他得罪了人，就算他再回去，同事们的闲言碎语能淹死人不说。 领导也会在他与李彦林之间做出衡量，他会被死死的李彦林压一头。 以李彦东的好胜心，被他曾经瞧不上眼的堂弟李彦林地职位压着，心里肯定不平衡。 既然他要求提出来了，我自然也会满足。 而且马副县死了，我在县里哪有什么人脉了，唯一能给他安排的部门，只有警方，那是王鹏的天下。 “县警局怎么样？”弹了弹烟灰，我问道。 闻言，李彦东，我大爷，我大娘，包括我嫂子小媛的脸上，同时出现了惊喜之色。 “好，那太好了，我靠，这是真的吗？小秋，你可别糊弄我哈。” “太行了，警员呀。” “这是好地方啊。” 几个人点头如捣蒜，能进警局，相比于在民政局，即便职位一样，也是升职了，工作性质有提升。 尤其是在外人眼中，谁家里能有个警察，太威风了。 “那你们等消息吧，过段时间有名额，我去安排。” 现在王鹏的处境还在关键时刻，等过段时间，一切尘埃落定，我才能开口麻烦王鹏。 “好好好，那就麻烦了小秋。” “老二，你有小秋这儿子，真是有福分啊。” “要说小秋能赚大钱，瞧瞧这肚量，这在古代一定是宰相，宰相肚里能撑船嘛，哈哈哈。” 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我大爷一家忐忑一天的心，终于平稳，脸上也浮现了笑容。 全部开始各忙各的，女人们去包饺子，做饭。 几个男人摆上了麻将，打起了牌。 死气沉沉一天的氛围，终于迎来了新年的欢快。 ......... 春节，在阖家欢乐的喜庆中，悄悄度过。 大年初三的时候，闫妮妮来到了农村，拜访了我的父母。 冬天的时候，我父母去市里住过一段时间，父母和闫妮妮都见过面。 闫妮妮的到来，让我父母惊喜万分，热情招待，也让我的亲戚们，羡慕不已。 第五百四十九章 惹事的杨宇 我曾不止一次提过杨宇的脾气秉性。 他是一个狠人，下手残忍，无所畏惧，他对于法律，对于人命没有概念。 或许是我的境界不够，参悟不透杨宇的升华，生命，对于杨宇而言，不分贵贱，不分种类。 在他眼中，人与，猫狗鸡鸭是一类的，相处好的，他对待猫狗会像对待好朋友一般。 有仇的人，他动起刀子来，也如同去砍一只鸡鸭。 他是一个莽撞到疯狂的人，他的思想无法用正常人来衡量，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执念，有自己的小聪明。 但他一切的自以为是，都是愚蠢的抉择。 同时，他是一位仗义的人，仗义到对于孙雷的仇，他一直念念不忘。 仗义到宁愿违背我的指令，宁可冒着被我驱赶回家的风险，也要为孙雷报仇，哪怕我再三警告！ 二零零零年二月十九号，农历正月十五，元宵节。 哪吒团伙，在县南一直有他们的生意，尽管毛豆入狱，哪吒远走他乡，到了广东发展。 但他们在县南的生意，老虎也没有动。 哪吒的生意，是由毛豆的老弟，宏杰负责看管。 在毛豆入狱的几年里，宏杰兢兢业业将他大哥的生意，尽心尽力的经营着，翘首以盼他大哥归来那天，将生意交到他大哥的手中。 他的生意不多，主要的收入来源，是一家三层游戏厅，这家游戏厅的位置特别好，就在县南新富源商场拐角最大的门市房内，名为七天游戏城。 七天游戏城，一共是三层，这三层饱含了我们县年轻人们主要娱乐活动。 一楼台球厅，二楼游戏厅，三楼旱冰场。 在哪吒和毛豆归来之前，我曾一度认为，这家游戏城的主人是老虎，这么赚钱的生意，也理应由老虎这位县南一把大哥来做。 可老虎没有碰，甚至他都没有去开其他游戏厅来挤兑生意。 我想，老虎是忌惮哪吒，如不是哪吒做这个生意，其余的人敢碰，早就被乱刀砍残废了。 我不清楚，杨宇是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他了解到了七天游戏城的老板，就是他夜以继日都想办掉的仇人，那个废了他铁兄弟一条腿的幕后主使，毛豆。 我的话，他并非没完全听进去，至少，他听进去了一句，那句：这里是公共场所，众目睽睽之下，你自私的行为，会害死所有人的。 这句话，杨宇铭记于心，于是他打消了冲进游戏城，在众目睽睽之下报仇的想法，聪明的等待在游戏城的门口，伺机而动。 就像那一晚，他埋伏去砍大春时一样。 相比于那一晚，这一次的杨宇，不再是孤身寡人，他有了自己的帮手小弟，那两个同村的年轻人。 刘永心，杨兆龙。 “兄弟们，那小子不仅废了孙雷的腿，他还是秋哥的头号敌人之一，咱哥仨只要给他弄死弄残废喽，以后你们也能像我，像昊哥一样，成为一方大哥的！” 这是事后刘永心跟我说的，他说，当时的他们，的确被杨宇这番话打动了。 一夜成名，一夜暴富，是每一个人的梦想，而当晚，他们天真的认为，梦想的大门，已经为他们敞开，只要跨过毛豆这块绊脚石，他们就能成为威名赫赫的一方大哥。 当我问起，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在正月十五那天动手时，刘永心的回答是：我们喝了些酒，杨宇突然心血来潮，我和杨兆龙根本劝不听。 没错，杨宇就是一根筋，想一出是一出的一个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突发奇想，从不会为一件事提前做出准备，也没有逻辑可言。 正月十五，傍晚九点多。 那个时间段，我在市区，与闫妮妮共度春宵。 距离我几十公里外的横河县，三个人蹲守在七天游戏厅的对面客运站大院。 新富源商场是县南的商业核心位置，也是我们县最大的商业广场，横河县的汽车客运站就在新富源商场的右侧。 恰好，七天游戏城就在新富源商场右侧拐角的门市房，门市房的大门，正对着就是客运站大院。 杨宇三人，就躲在客运站大院的胡同里。 在蹲守之前，杨兆龙和刘永心曾以滑旱冰，打台球的名义，进去打探了一番，确定毛豆就在游戏厅内。 三个人从九点多等待了接近两个小时。 大雪寒天，三个年轻人蹲守在黑夜之中，寒风早已经吹透了他们的棉袄棉裤，透过毛衣线衣直刺骨髓。 手脚冻到麻木，双手交叉缩进衣服袖口，脚下不停原地踏着小碎步，想通过运动暖和身体，却又无济于事。 刘永心曾多次提过离开，想着改日做足准备再报仇的想法，却都遭到了杨宇的怒斥和反驳。 正当刘永心与杨兆龙都有些招架不住寒冷，一个劲哆嗦，打冷颤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 焦急的忍耐之中，左盼右盼，终于，道路对面，新富源商场七天游戏城的大门再次打开。 这一次，出现在三人视线中的，不再是来往的顾客，而是他们等候多时的猎物，毛豆！ 跟随毛豆走出来的，一共有五个人，算上毛豆是六个。 对方人手是杨宇的两倍，这让初出茅庐的刘永心和杨兆龙开始忐忑，他们害怕了。 他们怕的不是对方，他们怕杨宇，他们怕杨宇会不明智的在明知对方人多的情况下，还会出手，那样无疑是自投死路。 好在，或许是上天安排，也可能是命中注定。 毛豆一行六人，走出游戏城门口后，毛豆与他们交代了些什么，便分道扬镳。 “走啦大哥。” “嗯，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正事要办。” 几人分开，跟毛豆身边的，只剩下一个个子不高，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与杨宇几人相仿的小胖子。 更为巧合的是，分开的四人走向了新富源商场的左侧，与毛豆背道而驰。 而毛豆两个人，却过了道，朝着客运站侧身的居民楼方向走去。 一切的一切，都给了杨宇足够的机会。 毛豆过道的那一刻起，今天，他已经在劫难逃！ 第五百五十章 狩猎 埋伏多时的狮子，眼看猎物的一步步逼近，狮子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泛着绿光的眸子，贪婪的盯准了猎物的每一个动作。 直到当猎物从他们身前几米处路过，将背后留给狮子时，狩猎的时间，终于到了。 平日里暴躁，冲动的杨宇，一反常态，机灵的选择了偷袭。 他凶戾地盯着毫无察觉的毛豆从他眼前路过时，他的嘴角，浮现了一抹残忍嗜血的邪笑。 那个笑容，让距离他最近的刘永心感到由心而生的恐惧，让他原本就冻到即将失去知觉的双腿，软了下来，险些栽到在地。 在刘永心的忐忑不安，惊惧万分的目光注视下，杨宇大手一挥，敞开了厚实的棉袄。 仿若即将横跨三军，取敌将首级的先锋大将一般，右手握着一把刀背如指粗，刀刃比纸薄的剁骨杀猪刀。 左手一甩，厚重的棉袄，被他高高抛起，在半空中画出一个美丽的弧线，如同公孙离的花伞一般，悠然缓慢的飘落。 下一瞬间，杨宇如同一头饥饿的狩猎凶兽，双眼血红的扑向了他的猎物！ 杨宇的果断出手，不仅打了毛豆一个措手不及，也出乎了同他而来的杨兆龙与刘永心的意料。 杨宇的一马当先，并未起到带头作用。 跟在杨宇身后的，不是久经江湖的混混，只是两个初出茅庐的半大小子而已。 大战来临之际，刘永心犹豫了，他怕了。 他从怀中拿出他精挑细选的开山刀，几个小时前信誓旦旦的豪言壮语在脑海中迅速飘过：‘宇哥，我就选这把刀，看我到时候怎么给那逼养的嘎拉哈卸下来的，啊哈哈哈。’ 在等候冰雪中的两个小时里，他曾无数次憧憬过他办毛豆的场景，和办掉毛豆后，得到我的重点提拔，成为像秦昊，蒋志楠那样牛逼轰轰的大哥。 可是，当一切摆在他的眼前，当看到杨宇手握寒光闪闪的剁骨刀，冲向毛豆两人的那一刻，他怕了。 他怕砍了人，警察会抓他，他怕他严苛的父母知道这件事。 他努力的想控制住自己发软，打颤的双腿，但他的腿，却仿佛灌了铅一般，不听使唤。 就在刘永心犹豫不决，内心挣扎万分的下一刻，一道黑影，从他的身边，一掠而过。 他多年的同伴，他的好兄弟，大龙，杨兆龙左手拿钢管，右手拿刺刀，虽落后杨宇四五步远，却紧跟其后。 杨兆龙挑选的是一把管杀，一把杀人利器。 江湖中，很少会有人使用这种武器，因为这种武器出场，就是奔着人命去的。 我们当地有一句话，形容这把刀：管杀，不管埋。 秦昊，以及五星镇死去的大哥，皮球，他们就喜欢用这种武器。 管杀，是焊接而成了，挑选一根长长钢管，从中间锯断。 一半钢管的一头焊上用角钢板磨成的锋利刀刃，另一头焊接上螺丝帽，而锯断的另一半钢管焊接上螺丝。 用的时候，把螺丝拧进螺丝帽里。 拼接上就是一把一米多长的大杀器，拆卸下来，就是一根钢管和一把砍刺刀。 杨兆龙选的就是管杀，但杨宇的出手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来不及拼接。 ‘哒’ ‘哒’ ‘哒’ 鞋子踩踏雪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元宵节午夜，格外的刺耳。 在杨兆龙冲出去的同时，毛豆两个人已经听闻到后背处，急促的脚步声。 人，即便能警惕的察觉到危险，但还会跟随条件反射的本能，做出动作。 已经察觉到危险来临的毛豆两人，没有在第一时间窜逃，而是本能的转过半边身，回头看向了声音来源的方向。 这一眼，险些惊掉毛豆的三魂七魄。 一向从容不迫的江湖大哥，毛豆，在杨宇的面前，再次露出了不可抑制的恐惧。 “小杂种，老子要你的命！” 嘶吼声，从杨宇的喉咙中发出。 月光映射下，寒芒，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半圆，杨宇以前冲之势，剁出了他这晚的第一刀。 出手及杀招，这是杨宇的一贯风格。 这一刀，是冲着毛豆脑袋去的，所以这一刀，杨宇举的特别高。 小指头粗的宽背剁骨刀，这一刀若是真的砍在毛豆的脑袋上，毛豆必定当场毙命。 刀举的高，下落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些，而且杨宇是竖劈，不是横砍。 横砍的躲避幅度要大，而躲避竖劈，只要偏头，移步，就能轻松的躲掉要害部位。 杨宇刀落下来的一瞬间，毛豆本能反应的身体一歪。 刀卷起呼啸的风，在毛豆耳边擦过。 “啊！” 刀劈偏了，没有达到杨宇想象中的结果，却也深深的嵌入了毛豆的肩膀骨内。 剧烈的疼痛，让毛豆的身体忍不住的痉挛，他双膝一软，跪在了杨宇的面前，整个人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只有口中的痛呼声，能证明毛豆的生命气息。 血花溅射，惨嚎凄厉，眼前的残忍场面，彻底吓破了刘永心的胆。 ‘当啷’ 他手中的开山刀掉落在地，腿一软，也跌坐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他痴痴的看着面前的一幕慕，不知所措。 毛豆被砍的同时，他身旁的小胖子，也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反应。 在杨宇刚刚拨出刀，向已经跪在地上，失去抵抗力的毛豆砍出第二刀时，小胖子情急之下，一脚扫在了毛豆的前胸上，将毛豆跪地的姿势，向后踢翻在地上，顺着冰滑的雪地，出溜出近一米远。 杨宇的第二刀是横砍，他轮圆了胳膊，目标，就是毛豆的脖颈。 这一脚，成功救下了毛豆的命，也让杨宇的第二刀落了空。 随后，小胖子一个大踏步，贴近了杨宇的身体，死死的抱住了杨宇的身体，嘴中拼命的大喊：“杀人啦，来人啊！” 他知道，这里是游戏城的门口，他只要喊的足够大声，游戏城内的人，刚刚分开的同伴，就能听见。 那样，他的大哥，就会得救。 只要游戏城内的兄弟出来，面前这个疯子，就算在狠，也杀不了他大哥！ 第五百五十一章 跑路 杨宇一刀落空，又被按住了拿刀的手，他早已经失去理智的凶横，被完全激发！ 杨宇在打架的时候，他是个疯子，真正的疯子。 小胖子拼尽全力力气去控制着杨宇的双手，而杨宇，却选择了一个不道德的方式进行还击。 他张开嘴，一口咬向了小胖子的鼻子！ “呜！” 一声凄厉的惨嚎声，仿若既然踏出地狱之门的恶鬼，令人毛骨悚然。 血肉模糊的场面，让吓破胆，刚刚爬起身的刘永心再次瘫软在地。 吃痛之下，小胖子本能的松开紧紧抱住杨宇的手，低垂着脑袋，鲜血夹在着黏糊糊的鼻液从他双手的指缝中流出。 “曹他吗的，那是大哥！” “你吗的！” 大骂声，从道对面，百米外，灯火通明的游戏城门口，传出。 一道道人影，挤破脑袋的从门口冲了出来。 但杨宇却好似毫无察觉，他冷视着弯着身，双手捂向鼻子的小胖子。 眼中闪烁着滔天杀意。 ‘呸’ 杨宇口中吐出一口血物后，他举起了刀。 这一刀若是砍在已经失去判断力，埋下头的小胖子身上，小胖子是必死无疑的。 因为杨宇动了杀心，他今天就是奔着杀人来的，谁挡了他的路，他就要杀谁！ “宇哥，快跑吧。” 就在杨宇刚刚举起刀时，一只脚飞踢而来，将小胖子踉跄的踹出了几米。 这一脚是杨兆龙的一脚。 这一脚，不仅救了小胖子一名，也同样救了他和杨宇的命！ 刘永心在毛豆小弟冲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爬了起来，踉踉跄跄，仓皇的逃了。 在杨兆龙的强拉硬拽下，杨宇也跟着他一同跑路。 至于毛豆的小弟，他们没敢追，小胖子与毛豆的伤，让他们恐惧，他们不敢去挑衅杨宇这位亡命之徒！ 出来混，混的是面子，混的是钱。 人都是怕死的，就算今天毛豆的人手再多，也没有几个敢去为难，追杀那位出手即杀招的杨宇！ ........ 我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十六的凌晨一点。 失眠一直困扰着我，此时，我正在客厅内，看着一档电视剧。 与兰娜住在一起的几个月，我养成了和她相同的习惯，就是在看剧的时候，喜欢吃些东西，喝点啤酒。 ‘噗’ 杠杆原理的作用下，筷子撬开瓶盖，啤酒沫在晃动下，快速溢出。 我忙不迭的拿起酒瓶，用嘴巴含住酒瓶口，让啤酒沫溢进口腔中。 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很容易呛到。 习惯就是习惯，已经养成了，条件反射下，本能做出的反应。 铃铃铃..... 茶几上，手机铃声响起。 我喝了一口啤酒，拿起手机，目光斜瞟一眼来电显示后，我接起了电话。 “喂，胖子，这么晚咋滴啦？”我随意的问道。 “彦秋，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你做好心理准备。”胖子语气沉重，语速却是缓慢和平常的。 “怎么了？这么严肃？”我反问道。 胖子不是一个严肃的人，他的严肃，多半是发生了大事，这种事，一定是超出他能控制和解决的范围。 将手中的啤酒放下，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声音关掉，我默默等待胖子的答复。 “出事了，杨宇给毛豆办了！” 胖子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在我的脑海中炸响。 前天，王鹏还特意警告我，严打还未过去，让我再消停一段时间。 正直元宵节的夜晚，杨宇却给毛豆办了！ 这无疑是在挑衅我们横河的警方啊。 “人怎么样？死了吗？”我急迫的反问道。 杨宇的手段，我知道，年前他单凭一个啤酒瓶，就险些弄死毛豆。 这一次，杨宇做足了准备，他是抱着必杀心去办的事。 只要毛豆能落在他的手中，十有八九，是要丧命的。 “没有，人没死。” 听到胖子的回答，我悬在半空中的心，才落下一大截。 我从未将毛豆当成我的敌人，他还不配。 我的敌人是他的大哥，哪吒。 是刘野，是老虎，他的生与死，左右不了大局走势。 所以，他不能死，他死了，在官方上，我就有麻烦。 他不死，大家都是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毛豆和哪吒就不会报警。 “人没死就行，杨宇人呢？”长舒一口气，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刚刚叼在嘴上准备点燃时，胖子的下一句话，却让我拿着打火机的手，停滞在嘴边。 “杨宇我已经安排跑路了，有人报了警。” 严打期间，警方就等着枪打出头鸟，王鹏位置还没定下来，夏东就等着抓我把柄。 这个时候，杨宇出了乱子，惊动了警方，要有大麻烦上身了！ 忐忑的情绪之下，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你吗的杨宇，真能给老子找茬！ 好在，胖子已经安排好了跑路，希望能跑的掉吧。 “我知道了，我现在给王鹏打个电话。” “好。” 挂断电话，我翻找到王鹏的联系方式。 在拨出的前一刻，我犹豫了，点燃香烟，我在考虑要不要惊动王鹏。 就算将这个消息告知他，他也肯定不会插手进来。 目光呆滞的看着无声电视，直到一根烟燃尽，我拍了拍身上，沙发上掉落的烟灰，按下了拨通键。 这个时间段，王鹏一定是睡觉了，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在电话刚刚响起几声后，他接通了。 “鹏哥，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打扰你睡觉了吧。”我无奈的叹息一声，开口说道。 “呵呵呵。”谁知，王鹏却发出了一道莫名的轻笑：“手下人不老实，又惹祸了吧。” “鹏哥，你都知道了呀。” 我释然一笑，严打期间，元宵节，出现重大伤害案，这种特殊时期，一定会惊动王鹏的。 杨宇犯的重刑罪，如果深追究，杨宇的罪行，还要加一条杀人未遂。 “嗯。” 王鹏应了一声，没在开口。 电话中的他，和电话外的我，都陷入了沉默。 挣扎了几秒，我这才试探的开了口：“这件事，能操作吗？” 第五百五十二章 ‘仗义’的刘永心 “这件事，能操作吗？” 在我的询问声下，王鹏半晌没有作答。 我知道，这件事很为难他，可我还想要问一问，就算不能操作，我心里也有个底，彻底死了心，我好做最坏的安排。 等待答案揭晓的时间，是那般的漫长，漫长到时间似乎定格。 电视机中的画面，也似乎开了慢动作。 ‘扑通’‘扑通’ 隐约间，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跳的铿锵有力，却舒缓绵长。 “先让他出去躲几天吧，等一切稳定下来再说。”王鹏平淡，缓慢的说道。 王鹏已经表了态，话说的很委婉，但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这个忙，目前而言，是指望不上他的。 而今，胖子已经给杨宇安排了跑路，接下来的事，只能顺从天意了。 原本就失眠，现在又出现这种摞乱的破事，让我更加无法入睡。 穿好衣服，我决定亲自去一趟横河。 有些事情，不是电话中三言两句能解释清楚的，只有去到横河，了解到真实情况，才能更好的应对。 今年的雪，要比往年更大，路面的积雪，也很厚。 驾驶车辆赶到五区商会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秋哥。” “秋哥来了。” 今晚发生了事情，不少小弟也跟着他们各自的大哥，等候在灯火通明的五区商会。 “嗯。” 面对他们纷纷跟我打着招呼，我轻轻点头，表示回应。 径直上了二楼，推开了我的办公室房门。 此刻的办公室里，胖子，蒋志楠，吴晟，二子爷，王琦这几个在横河县的核心成员，都在等待着我的到来。 胖子坐在办公桌前的老板椅上，其余几个人，或站，或坐的待在沙发旁。 在胖子的面前，还站着一个人，不断的向胖子交代着事情。 他青涩稚嫩的脸冻的如同红苹果一般，脸上还挂着泪痕。 这个人我再熟悉不过，几天前，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势必要帮我打出一片天。 认识他，比认识在座各位每一位兄弟都要早，细算起来，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这个人就是我的同村，那两位杨宇收的手下之一，刘永心。 当看到刘永心的时候，我有些诧异，大步走过去，急躁的情绪，让我的语气，带有质问的味道：“他怎么没走？” 我知道，杨宇这次报仇是带着刘永心和杨兆龙两个人的，而今杨宇和杨兆龙跑路了，却把刘永心落下了。 难道胖子要让刘永心坐牢顶罪不成? 短暂的错愕，让我没有仔细分析其中原因，我只知道，刘永心不跑，就要坐牢。 这个才跟了我几天的同村兄弟，好日子没享受，却要蹲牢房，我心里过意不去。 邻里邻居住着，他家里也没办法交代。 “秋哥。” 听到我的声音，几个人纷纷跟我打招呼，而我却无暇理会。 走到胖子的面前，我等待他给我一个回复。 “警方压根没通缉他。”胖子表情怪异，哭笑不得。 “怎么回事？”微微一怔，我诧异的反问道。 都是一同去办事的人，他刘永心又不是主席的孙子，他凭什么不被通缉？ 但胖子又绝不是分不清场合，无的放矢的人，他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因为压根就没人看见他。”胖子无奈的回复道。 眉头紧紧皱起，我仿佛走进了迷雾，分不清方向。 迷茫转瞬即逝，冷厉的目光，陡然转向刘永心，我冷声问道：“说说，怎么回事？给老子仔仔细细的说！” “秋哥，是...是这样，呜，是杨宇....” 在我的呵斥声下，刘永心一边哭泣着，一边低声讲述起过程。 “大老爷们的，哭个屁，给我憋回去。” 看着如此懦弱的刘永心，他那被我呵斥后，如同孩童一般，抽啼颤抖的声音，让我又气，又想笑。 拿出两个烟，我并排叼在嘴上，点燃后，递给刘永心一根，语气缓和，平静的说道：“抽吧，抽完再说。” “你们几个先出去。” 冲着蒋志楠几个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刘永心还是太稚嫩了，这么多混混大哥们在场，他难免会紧张。 “得嘞。” 在蒋志楠，二子爷几个人走出去后，办公室内只剩下胖子，我，刘永心三个人。 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刘永心坐。 “情绪缓和了没？”我微笑着问道。 “嗯。”刘永心点头。 “说说吧。” “秋哥，今天晚上，宇哥拉着我们........” 接下来，刘永心从事情的开始，到结束，一五一十非常详细的讲述了今晚发生的一切。 “秋哥，我和杨兆龙都劝宇哥了，根本劝不动，他说我们不去，他自己也会去，那我们总不能把宇哥自己抛下吧.....” 说到最后那句时，刘永心的声调尽显没底气。 他在出发的时候，的确没抛弃杨宇，但是事情发生的过程，他却抛弃了。 杨宇和杨兆龙都冲了出去，而他，还是躲在那个胡同拐角，纹丝未动。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惊恐，忐忑的看着杨宇办事的全过程。 如同过路人，从未出现在‘战场’之中。 以至于，毛豆的手下，在赶出来时，都未曾看见刘永心的身影。 除了我们内部人之外，包括被砍的毛豆和小胖子，以及毛豆团伙，亦或者是警方，都认为这场凶案是杨宇与杨兆龙两个人共同犯下的，他们甚至不了解那晚刘永心的存在。 所以，刘永心不用跑，也没人会去抓他。 “刘永心，你还挺仗义的哈，好一个不抛弃，不放弃呀。” 我玩味的讽刺一笑，脸色的笑容，极度冷峻。 他这是什么行为？ 逃兵啊！ 在战场上，是要被枪毙的逃兵。 就算放在江湖，虽不算江湖禁忌，也是令人不齿的行为。 “秋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是腿软的很，太吓人了，你都没看见，宇哥，宇哥他都把那个人的鼻子给咬掉了.......” 刘永心的眼泪再次溢满了整个眼眶，随着他的眨眼，泪水夺眶而出，顺着鼻翼两侧流下。 第五百五十三章 你不是一个拿刀的人 杨宇的凶残，当凭借刘永心的描述，和我对杨宇的了解，就足够脑补出当时的场面。 刘永心和杨兆龙初出茅庐，是从来没动过刀的两个孩子，能跟上杨宇的步伐，那是勇士，是天生的悍猛之士。 躲在背后，不敢动手，不敢上，逃跑的，才是正常人性。 刘永心的胆怯，他不敢上，他逃跑，都无可厚非，他只是做了正常人，在大难临头之际，都会做出的决策，仅此而已。 所以，我不会为难刘永心，更何况我们还是同村。 同时，我也不可能再收留一个逃兵。 “好啦，别哭了，我能理解你，杨宇这家伙，确实太虎了。”胖子递过去一张纸给刘永心，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接过纸，擦拭着眼泪和鼻涕的同时，眼神畏惧和胆怯的，时不时瞟向我。 我表情淡漠，吸了两口烟后，我平静的说道：“永心，明天你就回家吧，你不适合走这条路，回到农村，这些事要烂在肚子里，但凡你敢吐露半句，今天的毛豆，就是你的下场！你听到没？” 我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后，不再看刘永心。 他的身体却仿佛石化一般，僵硬在原地，纹丝不动，任由眼泪流下。 将目光看向胖子，我交代道：“胖子，给他拿一千块钱，明天安排车给他送回家。” “好。”一向老好人形象的胖子，没有帮腔。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他的手包，从中数出一千块钱，递给了刘永心：“拿着吧，出来一趟，别空着手回家。” 刘永心身体猛然一颤，抬起胳膊，沾满雪痕污渍的衣袖在脸上一蹭，擦去他脸上的泪。 “秋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扑通’一声，刘永心跪倒在我的面前，乞求着我，想要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起来，站起来说。” 我抽着烟，目光俯视着他，用相对平和的声音，说道。 “秋哥，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我保证下一次再也不退缩了，好不好。” 刘永心依旧倔强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秋哥，我真的想跟你混，我不想回家种地.....” 面对刘永心的乞求，我毫不动容。 临阵脱逃，本来就犯了忌讳，其实念在他是初犯，我能给他机会的。 不过，刘永心不同。 他和我是一个村的，如今杨宇和杨兆龙都出事了，我可不想他再乱了事。 而且，刘永心家，就住在我家的斜对门，他家里人和我父母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 刘永心出了事，传出点不好的消息，影响两家关系。 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早日将他遣送回家的好。 就算退一万步说，他刘永心的胆量，不适合混江湖。 “刘永心，我再说一遍，给我起来！”我不耐烦的呵斥道。 在我冷厉的目光注视下，他慌了神，从地上怕了起来：“秋哥.....” 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我挥手打断。 “刘永心，你记住了，你不是一个拿得起刀的人，还是回你家，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好！” 我一字一句，语气决绝，不容置疑。 丢在这句话后，我将烟头掐没在烟灰缸内，面向门口的方向：“我和胖子还有事要谈，不用我请你出去吧。” 刘永心木讷的点了点头，身体没动。 胖子何等聪明，他直接将钱塞进了刘永心的口袋中，搂着他的肩膀：“永心啊，你们秋哥也是为你好，这条路不好混的，以后见血的事，还多着呢。 时间也不早了，抓紧回去休息吧。” 半推半就之下，刘永心被推向了门口的方向。 “记住了，管住嘴。” 待到刘永心走出门后，我递给胖子一根烟，惆怅的再次给自己点燃了一根。 “胖子，杨宇和杨兆龙被你安排到哪里了？” 杨宇这个案件，属于被抓典型的出头鸟。 这一次，官方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懈怠，也不会将此案子定性为江湖上的斗殴事件。 所以，我很担心。 夏东巴不得将这件事捅破天，杨宇这件事，一定是典型的恶性伤害案。 “我让毕勇成开车将他们连夜送往了省城高速路口，到那里我有朋友会接应，送他们去内蒙。” 听着胖子的安排，我吸了一口烟，默默点头。 逃，是现在唯一的出路。 其实，最好的逃亡路线是出国，去距离我们一江之隔的俄罗斯。 只要出了国，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 现在是冬天，江水结冰，冻穿三尺，人和车走在上面，完全没问题。 但是，这叫偷渡。 而且偷渡的国家，不是缅甸，越南，老挝这种狗不理的地方，而是俄罗斯。 若是有计划的，提前联系中间人，花些钱，对方大兵可以通融。 有钱能使鬼推磨，万年不变的道理。 可杨宇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根本来不及沟通。 若是现在贸然偷渡，迎接杨宇二人的只有锣鼓喧天的一颗颗子弹。 “唉，杨宇这傻子......” 长叹一声，提起杨宇，我甚至连骂他的兴致都没有。 当大哥的，该做的都未到位了，至于接下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杨宇，杨兆龙，你们的家人，我会照顾好的。 “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去我家住吧。”胖子疲倦的倚靠在沙发上，偏着头，目光望向我。 胖子家在横河有一个二层小楼，我去过很多次，装修豪华，丝毫不比市里的酒店差。 胖子命好，从小出身富贵，娇生惯养长大的他，对于居住环境是十分挑剔的。 所以无论是横河的房子，还是市里的房子，他家的装修，都极为精致。 “不去啦，我是想睡觉的，可不想听声。”我玩笑的调侃道。 “走吧，家里就咱哥俩，小玉和珠珠还要过段时间才回来。”胖子无奈的说道。 胖子的确改变了许多，若是以前的胖子，没有女人陪伴，早就心痒难耐，到处沾花惹草了。 自从有了这两位女朋友后，他真的消停了不少。 “那行吧，我得替珠珠和小玉看着点你，要不你小子可不省心呐，哈哈哈哈。” 第五百五十四章 找上门 昨天夜里，警笛声响了一晚，直到凌晨五点多，我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铃铃铃.... 上午，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如同催命铃铛一般，响个不停，听的我心烦意乱。 将头埋进被子里，试图阻断铃声的吵闹。 朦胧之中，下一刻，我却惊慌失措的惊醒了过来。 杨宇一直没有消息，他还在逃亡的路上，这通电话会不会与他相关。 这一念头，在大脑中闪电般的掠过，我整个人如同触电般惊醒，连忙起身，顺着声音的来源，我迅速的寻找到手机。 揉了揉眼睛，当看清来电显示后，有一种莫名的失望。 接起电话，因为电话打扰了我的睡眠，来电人又不是让我紧绷神经的号码，我的语气略微有些不耐烦：“喂，妈，这么早干啥呀？” 听到我的声音，电话那边长舒一口，问道：“彦秋，你在哪了？” “在家睡觉呢呗，咋了？这么大早就给我打电话。”我从新传进被窝，问道。 “没事，问问你，咱们村子昨天半夜来警察了，听说是抓个犯人，在村里都传开了，你爸担心你又惹事了，让我打通电话问问。” 农村就是这样，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上一次我被通缉的事，让村里人叨咕了大半年，这次过年回去，还有人议论我，说我的钱不是好道来的，都是违法的钱。 只不过，我没必要跟他们计较。 “妈就是问问，你睡吧。”我妈宽慰的跟我说完之后，还不忘小声的跟旁边人嘀咕一句：“我就说咱儿子不能惹祸吧。” 我妈跟我爸说的那句，在电话中，我听的一清二楚，我妈的语气中是自豪和自信。 这种语气态度，让我心绪复杂。 您儿子能惹祸，只不过，没被抓到而已。 “放心吧，跟我没关系。”我敷衍的推脱着。 这件事，只是跟我没有直接关系，但却间接关系，警方进村子要抓的人，肯定是杨宇与杨兆龙，这一次，警方很认真。 又和我爸聊了几句，让他们老两口都放宽心后，这才挂断电话。 转辗反侧，杨宇的事情一直压在心头，我也没心思睡懒觉，索性起床。 胖子还在睡觉，洗漱穿戴后，找一个包子铺随意的吃了一顿早饭。 刚刚上车，准备回五区商会，却接到了王鹏的电话。 电话内容很简单，今天王鹏要去市里开会，这次会议事关重大，不仅关系到接下来江湖的变动，同时，也与我息息相关。 王鹏是否能胜任局长一职，将决定我接下来在横河发展的方向。 如果夏东胜任，那横河的大哥，几乎就与我缘分不多了。 跟我讲述了一下他的事情后，他交代我去派出所做个笔录，关于元宵节杨宇砍毛豆这件事。 提前做个笔录，到时候是推脱的证据，况且我真的有不在场证明，他给我安排人做笔录，总比夏东的人找我，要省时省力的多。 于是我也没推脱，先去做了一个笔录后，才回到五区商会。 ........ 独自一人，坐在五区商会的办公室内，等待王鹏的电话。 今天的会议，对我与王鹏至关重要。 我很想找祝英哲帮忙，可我却没办法张嘴求他，也没有等价的条件跟他置换。 王鹏的地位，在祝英哲，与张老板相比，是眼中是不值一提的。 闫家也不会给一个县局的面子。 静静的抽着香烟，我无所事事的发呆着，脑海中思考了很多东西，但当我从呆滞的走神中醒悟过来时，又什么都记不清。 咚咚咚.... 正当我走神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将手中的半截香烟掐没在烟灰缸内，我开口说道：“进。” 推门而进的五区商会美女招待员。 洪斌被办，但是五区商会还在，生意同样还在进行，自然员工还要上班，即便我入驻进来，也不会差几个员工的工资。 “李总，楼下有人找您。”招待员恭敬说道。 “谁？” “是县南的黄总。” 黄总？我诧异的思索着，在县南哪位姓黄。 见我面露迟疑，招待员继续道：“黄总的外号，叫老虎。” “哦。” 我知道老虎姓黄。 人们更习惯叫他老虎哥，包括我在内，所以，短暂的仓促，让我想不起这位人物的真实姓名。 提到老虎时，这才恍然大悟。 站起身，我朝着门口走去，亲自迎接。 我们是敌人，但他也是一方大哥，也是我江湖内的前辈，面子上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足的。 只是我想不通，老虎为什么会突然找到我的门上。 我与他已经成为僵局，他手下的几员大将被办，包括大春在内，都与我有直接关系，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 不过，对于即将面对的事情，也无需多想，等我见到老虎的面，一切都将揭晓。 跟着招待员身后，我满面春风般，迎下了楼。 人还未至，我热情的声音伴随着招牌的假笑传了出去：“哎呦，老虎哥好久不见啊，今天怎么有雅兴到我这里来了呢，哈哈哈哈。” 老虎穿了一件貂皮，将他臃肿的曲线完美衬托，在那通体黝黑的貂毛上，沾染了稀疏的细雪。 老虎还是之前的老虎，无任何的改变。 他一个人站在门口，在他的身后没有小弟。 他的表情平淡，没有丝毫的做作，甚至，对于我的虚情假意，还带着些鄙夷。 “小秋，哦...不，应该叫秋哥了，秋哥这个门，真不好登啊，哼呵呵。”老虎满脸戏谑的四处打量了一番。 洪斌的时代，五区商会的门，或许他都登不进来。 呵呵一笑，我面向两个招待员，故作训斥的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办事的，老虎哥是我的贵客，哪能让他站着门口等呢，下次不允许了奥。” “是，李总。” 两个招待员低着头，应道。 “老虎哥，找我有事吧？上楼谈吧。”说着，我就要率先一步，迈步上楼。 而老虎却叫住了我：“不用，就在这说吧。” 收起迈上楼梯的脚步，目光直视老虎，我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能在门口，当着两个普通人面前谈的事，自然会很简洁，甚至只是通知我。 所以，他说在门口谈时，我的脸色也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 “秋哥，你挺有种的吗？在这个时间段还敢办毛豆，呵呵呵。” 老虎先是讥讽的轻笑一声后，继续道：“那一刀砍断了毛豆的一根筋，现在接上了，以后，抬起来也没正常人的灵活，那条胳膊就算是报废了。” 微微点头，我不屑的看着老虎一笑，有些嚣张，有些狂傲的问道：“所以呢？” 杨宇是奔着弄死毛豆去的，如今他只是废了一条手而已。 第五百五十五章 传话 我要是毛豆，我应该很庆幸才对，至少，他保住了命。 想到此，我冷哼一声：“哪吒应该庆幸，他只是废了一条胳膊，至少，他还活着。” 我的语气，意味深长，毛豆办了孙雷，其实我的本意就是办残废，甚至是弄死他。 若非胡少卿的变动，让整个横河，乃至我们市都陷入了严打扫黑风暴之中。 如若不然，我早就会对毛豆下手，甚至聚龙大饭店那晚，我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令人将他拖到荒野之处。 王鹏也好，魏局也罢，都不如夏东难缠。 至少，我有魏局的把柄。 “哈哈哈哈哈。”面对我不屑态度，老虎突然大笑了起来，像一个神经病一样。 他仿佛如同看笑话一般，盯了我几秒后，他的笑容收敛，声音渐渐转冷：“所以，哪吒要我给你稍一句话，等他忙完手里的事情，他要你一条胳膊。” 这一瞬，我脸上的不屑，僵硬在脸上两秒后，彻底消失。 对于哪吒，我有深刻的影响，即使只见了那一面。 他是一个人物，真正的大人物，他可以如此嚣张的说要我一条胳膊作为毛豆的补偿，我就相信，他早晚会来找我的。 想起那一晚他的冷漠和平静，我是打心里有些忌惮这号人物。 不过，忌惮归忌惮，并不代表我就怕了他哪吒。 他哪吒难道不是娘生爹养的？ 他哪吒难道是金刚铁甲之躯不成？刀枪不入不成？ 既然他让我忌惮，老子有机会，也会第一时间办了他！ 阴沉的面孔，在我强忍住心底的复杂情绪后，我淡然了笑了笑。 看着老虎已经转身推开门，准备离去的背景，我笑着摇了摇头，叫住了他：“老虎。” “嗯？” 老虎回过头，疑惑不解的看向我。 抬起手，隔空对老虎的头轻轻点了点，我淡漠的说：“转告哪吒，他敢动，他先死！” 听到我这句话后，老虎表情变了又变。 丢在这句话，我没在理会他，转身踏上了前往二楼的楼梯。 哪吒既然要办我，我自然也不能留着他。 哪吒没开玩笑，我也同样认真，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就要查哪吒的行踪。 孙雷已经成了瘸子，我手下最有才能的他，不能再出手。 如此一来，想要调查跟踪哪吒的住址和行踪，对我而言，将是一件烦恼的事情。 胖子有一句话说得好。 当大哥，做领导，规划好路线，做好每一个决策就足够了。 剩下的细节，步骤，和如何执行，那是手底下人该想的问题。 我的决策就是要办哪吒，现在的目标，是调查好哪吒的行踪。 至于怎么找到哪吒，怎么去查，那是手下人的事情了。 想通这一点后，我拨通了蒋志楠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一连响了半分钟，对方才迷迷糊糊的接通。 “喂，秋哥，我睡觉呢刚听见。”昨天晚上他们回去的时候，也是凌晨四点多了。 我从昨天到现在，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 “有点事找你们，一会你和二子爷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我吩咐道。 “行，秋哥，你可真有精神，也不困的吗？” 面对蒋志楠的询问，我淡淡的回了一句：“没心情睡。” 说完这句后，我挂断了电话。 大概半个小时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蒋志楠那张困意十足，吊儿郎当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 “秋哥，哎呦，困死我了。” 蒋志楠哈欠连连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二子爷与他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收拾的干净整洁，精神状态也不错。 “秋哥，你找我哈。” 二子爷走到我的面前，打着招呼。 “嗯，老二，你也坐吧。” 在横河四帅中，能算上他们四个中大哥的人，是蒋志楠，别看他吊儿郎当的，但他们四个从小在一起时，他就是大哥。 毕竟家庭背景雄厚，蒋志楠他爹，不管他，就给钱，走到哪里大多数都是蒋志楠请客，自然也就成了几个人说话地位最高的。 叫上蒋志楠是因为他是横河四帅的老大，这些事，我需要通知到他。 其实，我真正想找的人，是二子爷。 他是横河四帅中最聪明的那个，调查哪吒这件事，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二子爷的聪明和细心，我认为他是最能完成好这件事的人。 “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个事，需要你们来办。”我抽出一根烟，一边点烟，一边说道。 “有啥事，秋哥你吩咐就是，保证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蒋志楠也从我的放在桌子上的烟盒内抽出一根，大大咧咧的说着。 “这件事，很重要，我要办哪吒。”我直言说道。 目光环视两个人，我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蒋志楠抽了一口烟，表情稀疏平常，很是无所谓的样：“秋哥，你说办，那就办他，上次我看他就挺能装逼，留个大光头，还修个剑眉，傻老帽。” 蒋志楠的废话，我直接仿若未闻。 目光转向二子爷，相比于蒋志楠的随意，二子爷的眉头却微微蹙起。 感受到我目光的注视后，他眉头舒展开，尴尬一笑，似乎想说什么。 “老二，有话你就直说。”我拿起的手，略微抬了抬，示意他有话可以直说。 “咳咳。”在我的示意下，二子爷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秋哥，我觉得哪吒这个人不简单，单凭毛豆被杨宇用啤酒瓶打，和让南方人下跪这两件事上，就能看出来他这个人，懂得隐忍，城府深，遇事从容不迫，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物。” 二子爷说的一切，我都明白，他不想让我招惹哪吒。 微微点燃，还不待我开口，蒋志楠极为不屑的撇了撇嘴：“毛豆让我杨宇办了，还有啥不好惹的，咱不办他，他也早晚的得办咱们，什么瘠吧人物，胡少卿他吗的还是人物呢，该死也不耽误。” 蒋志楠的无心之语，却说在了我的心窝里。 老鼠不好惹，老狗不好惹，左军也不好惹，就连小黄毛也不是我当初能招惹起的。 但当我惹恼了他们，面对他们，办了他们，实际上，他们也没什么不同，顶多浪费手脚而已。 “志楠说的对，哪吒已经放话要我一条胳膊，哪吒，必须要办。”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将二子爷没有插话的意思，我继续道：“叫你们过来就一件事，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调查到哪吒的住址。”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蒋志楠拍着胸脯，对我保证道。 “好。”二子爷也附和的应道。 事件交代下去，至于他们用什么样的办法，去调查，与我无关。 我要的是结果，我会给他们提供他们需要的一切帮助。 “一个星期的时间，能做到吗？”弹了弹烟灰，翘起二郎腿，我问道。 时间，一定要规定好。 “一个星期也太长了，我觉得有个两三天就差不多了。” 听到蒋志楠的话，二子爷白了他一眼，对我笑道：“秋哥，哪吒这人一定特别谨慎，一个星期，应该没问题。” “好，那我等你们消息。” 哪吒最近一段时间，并不在横河，而是在市区。 我与哪吒这回结怨以深，我与他的仇怨，不仅是彼此双方那么简单。 官方也在注意此事，上午做笔录的时候，那个警员就特意提醒过我，话说的很委婉。 意思我明白，那就是他们官方在关注我与哪吒。 无论我与哪吒哪一方出事，对方，一定会被严格调查的，所谓的严格调查，就跟定罪差不多了。 但这个出事，是有限度的。 地区限制，我只要不在横河办哪吒。 只要不出人命，横河警方，就管不进来，夏东再想刁难我，也没办法乱插手。 之所以选在哪吒的家，而不是其他地方。 原因很简单，第一，相比于公共场合，他家中，更方便办事。 杨宇选择办毛豆的地方，也是深更半夜，最后，还是被游戏厅内的玩客报了警。 严打期间，稳妥起见，在家里办哪吒，就靠谱。 第二点，哪吒是一方大哥，他就是去市里谈生意，做买卖，身边可能是一堆小弟。 在外面办事，很容易将办事，最后搞成了火拼，无疑是自找麻烦。 所以，找到哪吒的落脚所，像办大春那样办了哪吒，最稳妥，也最安全。 孙雷虽然腿脚不便，但开锁，完全不耽误。 只要有孙雷的出手，我们可以顺利的进入哪吒的家中，即便他有通天的本领，也只是被办的命。 第五百五十六章 消息 下午四点，我接到了来自王鹏的电话。 他已经从市局回来了，邀请我见面谈。 县警局附近的一家小饭店内，我与王鹏相对而坐，沟通着关于今天会议的内容，以及接下来的形势。 这家小饭馆并不大，环境简陋，甚至是有些肮脏，我也不知为何，王鹏会选择在这里吃饭，谈事。 这里，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 来这里吃饭的，一般都是农民工，力工，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劳动人民。 整个小饭馆内，简陋到没有单独的厨房，几张破烂的餐桌上，残留着凝固发黑的油脂。 整个狭小的空间内，散发着油腻而刺鼻，让我隐隐有些想呕吐的地沟油味道。 一股股灰白色的烟雾，从老板那简陋的灶台上窜出。 老板那黑乎乎的手掌，正抓着一把我也认不清是什么东西的调料，洒在锅里。 然后，在我的注视下，他那刚刚抓完调料的手，用力的在腰间已经看不清颜色，污渍脏到发亮的围裙上用力的一蹭，随后翻炒出锅。 “来喽，你们两个的炒饭好喽。” 老板端着两个用塑料袋套住的碗，放在了我与王鹏的身前。 我严重怀疑，他那藏污纳垢的指甲，已经碰触到了碗里的饭。 四点的冬天，已经傍黑了，通过橘黄色的灯光，那碗泛着一层油光的炒饭，让我还未入口，就已经感到了饱腹感。 “尝尝，味道还行的，哈哈哈。” 王鹏笑盈盈的递给我一双筷子，示意我吃。 接过这双有些黏手的筷子，看着碗里油光锃亮的炒饭，想起老板做饭的过程，以及那黝黑发光的围裙，我是真的无法下咽。 人是会变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穷小子李彦秋了，吃惯了山珍海味，习惯了高档餐厅，如今让我吃这种毫不卫生的东西，我难以下咽。 此时，王鹏已经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将炒饭送进嘴中。 王鹏都吃了，我还能犹豫什么，我还能拒绝？ 他找我来吃饭，我若是一口不动，那岂不是驳了王鹏的面子。 我不认为我与王鹏的关系，达到了与胖子和陆凯这种地步。 若是陆凯和胖子叫我吃这种饭，我肯定是连讽刺再谩骂的将碗推到一旁，拉起他们换一个餐厅，可王鹏不同。 端起碗，我也学着王鹏，开始吃了起来。 刚一入口，一股油腻中伴随一点腥味的异样味道，充斥进我整个口腔。 这一口，就险些让我当初吐了出来。 我承认，我的口味确实随着生活富裕变的越来越刁，但我毕竟是农村苦日子里长大的孩子。 我吃过很多难吃的东西，但这碗饭，是真的难以下咽。 如果你们品尝过荤油的味道，就应该体会过荤油的腻，以及那种细细密密，难以言表的味道。 这碗饭，就堪比一碗荤油。 或许是每个人的口味不懂，我在强忍着，靠着桌子上的几瓣大蒜的辛辣味道掩盖下，吞下几口。 当我吃了小半碗，放下碗筷时，王鹏已经吃完了。 他从兜里拿出纸，擦了擦嘴后，又抽出两根香烟，递给我一支，自己点燃一支后，他吸了一口烟，笑盈盈的问道：“小秋，这饭，好吃吗？” “太腻了，我有点接受不了这个味。”我如实回答道。 即便我吃了蒜，依旧掩盖不住嘴中的油腻味。 “嗯，但是你看他们，吃的多香呀。” 顺着王鹏的目光，我同样看向了门口位置，几个农民工模样，有男有女，黝黑的皮肤在常年风吹日晒下，已经让我无法从他们的外表来分析他们的年龄。 岁月这把利刃，在他们的脸上，划出道道印痕。 冻伤发裂的手，此时正端着一碗炒饭，狼吞虎咽的吃着。 这碗让我难以下咽的饭，在他们的口中，却好似人间美味。 在那些男人面前，还摆着一杯二两小烧白酒，一碗炒饭，一杯散装白酒，就能让这些朴素人民的脸上，布满幸福的笑容。 “哎，这就是命运啊.....” 王鹏长叹一声，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这才谈论起今天的正事：“市里的调令下来了，我与夏冬职位不变，市里从隔壁县级市调来一位，升任横河正局。” 当听到王鹏未能如愿升任正局，我心中五味杂陈，失落，自责，还有庆幸。 失落是因为王鹏胜任，对于我未来江湖大哥路，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可他落选了。 自责是因为如果我拉下脸去求祝英哲，或许，王鹏还有机会。 至于庆幸，我庆幸王鹏落选的同时，夏冬也没能胜任，至少，我还有机会。 “上面也有上面的顾虑吧，毕竟你这一年升的太快了，总要沉淀，过度过度。”我安慰的说道。 短短一年的时间，王鹏已经从一个小镇的派出所所长，一路高升到横河县副局，其中虽有关系的运作，但也的确够突飞猛进了。 “其实我有机会，夏东也有机会，夏东都沉淀这么多年了，就在等这个机会，正常来讲，那个位置落不到我头上，也应该由夏东去做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王鹏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讲述着，他微眯起的眼神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这是上层领导的事了，至少夏东没能胜任，对我们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听到我的回答，王鹏摆了摆手，目光突然落在了我的脸上，似笑非笑的开口问道：“小秋，你知道这个决定，最后是谁敲定的吗？” “谁？”我本能的反问。 “你女朋友的姐夫，祝，英，哲。”王鹏一字一句，眼神中，仿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当听到祝英哲三个字时，我的心头，也不禁‘咯噔’一下。 他话中意思很明白，原本这个正局的位置，按照正常逻辑，会在他与夏东之间产生，变故的发生，是因为祝英哲的刻意为之。 这位空投局长，是祝英哲运作安排的。 至于祝英哲为什么这样做，王鹏所想，与我在听到祝英哲名字后的猜测，就不谋而合了。 只不过，我也不清楚，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这件事，归咎到底还是猜测，具体跟我有没有关联，还是未知。 “或许，新调来这位，只是一个过渡吧。”将手中的烟蒂丢在脏乱的地面上，我语气随意的说道。 “或许吧。” 王鹏不置可否的莞尔一笑，说起了第二件事：“我听说，双辽的警方，在303国道抓了两个我市的通缉犯，挺年轻的，我怀疑是你手底下的两个小娃子被抓了.....” 闻言，我大脑一阵嗡鸣，我担心了一天一宿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心中乞求着只是巧合，但真的是巧合吗？ 在王鹏提到双辽市以及303国道时，我就已经联想到了一切。 精神恍惚间，王鹏后面的话，再讲了一些什么，我都不清楚了。 杨宇，肯定是杨宇，没有巧合！ 胖子安排他们逃跑的路，就是去内蒙。 原计划是等杨宇他们到了内蒙古通辽市，有人接应，那边的人接到杨宇和杨兆龙，会带着他们去海拉尔，一个叫陈巴尔虎旗的地方。 而杨宇他们走的路，就是303国道，过了吉林双辽市，一百多公里，就到了内蒙古通辽。 时间节点，地理位置，我市两个青年，这三点碰到一起，已经不是巧合了。 他们被抓了，判刑是一定的，几年牢房，必不可免。 杨宇虽是自作自受，但他毕竟是我兄弟。 到时候我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代，杨兆龙才跟了我几天，没过上好日子，没赚到钱，还不算正式的江湖人，就被抓起来做大牢，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他们不是普通的小弟，而是我的同村，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邻居玩伴。 心力交瘁的感觉，让我整个人的状态，一落千丈，眉头紧紧皱起，无法放松！ 第五百五十七章 危机来临 半晌后，我从口袋中摸出一根香烟，自顾自的叼在嘴上点燃，又默默的抽了起来。 “小秋。” “小秋。” 在王鹏的连续呼唤下，我回过神。 目光看向王鹏，我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苦笑：“失态了，鹏哥，那两小子，应该就是他们了。” 这一抹笑，苦涩至极，连我自己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笑容中的惨淡。 “小秋，而今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王鹏的手指，用力的敲击着桌面，在他的敲击下，原本桌脚不齐的老旧餐桌，开始轻轻摇摆乱晃。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一定会烧在杨宇这个案子上，你要小心了，杨宇被抓，万一说漏了嘴，你未必能推卸掉责任。” 王鹏所言极是，他说的，也是我内心深处最担心的一点。 夏东一心想搞我，杨宇是硬汉，他不会出卖我，但刚刚跟了我几天的杨兆龙呢？ 我和他之间没有太多感情，我也没给他带来利益。 同床共枕的夫妻，在大难临头之际，都会互相出卖，更何况我与他。 他为了减刑，出卖我，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且，杨宇的脑子不好使，在夏东的刻意套话下，我不敢保证他不会中了圈套，将一些我的事情，交代出去。 眼下，如何给杨宇以及杨兆龙家里交代，是小事，如何保全自己，才是大事。 我的危机，即将到来了！ “鹏哥，杨宇的脑瓜你应该也有所了解，这家伙，即便不会出卖我，也禁不住套话，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王鹏的身上，只要这个案子，由他的人来负责审理，至少我还能摆脱嫌疑。 “不好办，我尽量让审讯进程更快一些，你也想一想，一旦这件事沾惹到你身上，该怎么解决吧，现在的形势，对你，对我，都不好。” 听到王鹏的回答，我心里大概也有数了。 而今，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实在不行，我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祝英哲的身上，整件事是否会与我有关，都是他一句话能解决的问题。 但那样，我会付出的代价，或许就是彻底与许老板分崩离析。 ....... 忐忑不安的度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我的出行更加谨慎，因为我要时刻担心着来自哪吒的报复。 其次，杨宇的事情，一直是我心中空悬的一颗大石头。 奇迹没有产生，王鹏口中那两个青年，确实是杨宇与杨兆龙，这两个人已经被双辽警方，转交到了横河警方的手中。 目前正在接受调查，就连新上任的宋局，也着手参与此事。 王鹏安排人，在第一时间，给杨宇和杨兆龙带了话，让他闭紧嘴巴，不要乱说，甚至可以闭口不言。 让我宽慰的是，王鹏说的话，他们两个人都听进去了，杨宇甚至将所有责任都拦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但调查结束之前，一切都存在着变数，我还不能彻底放松警惕。 关于杨宇和杨兆龙的家人，安抚问题，我将主要问题，交给了胖子来负责，我不方便出面太久。 内部人知道情况的，了解我是江湖大哥。 但在杨宇和杨兆龙的家人眼里，以及我父母的眼中，我也只是一个帮老板做事的打工仔。 这件事，由包装的更权威的‘老板’胖子出面，更为合适。 杨宇的性格，他们都了解。 在警局，杨宇大包大揽的将一切责任都归于他自己的身上，杨兆龙那是帮凶。 整件事在外人眼中，就是杨宇与别人发生的冲突，导致了这场悲剧，与我无关。 下午。 我还是因为此事，闻讯而来，赶到了五区商会。 原因是杨兆龙的父母，正在五区商会中闹事，吵着闹着要见我，无论胖子怎么说，都拿他们没办法。 甚至是扬言要去我家里找我父母理论，作为同村住的乡里乡亲，我自要亲自出面。 车子停在五区商会的门口，还未进入商会，就听到里面哭爹喊娘的吵闹声。 “李总。” 走进商会，美女接待员连忙起身，对我招呼着。 “他们来多久了？”我目光瞟了一眼楼梯口的位置，问道。 “从中午过来，已经两个多小时。”她一脸苦涩笑容，回答道。 “嗯，知道了。” 应了一声，我吩咐道：“叫吴晟过来，带几个人手来。” “是。” 以胖子的耐心和语气阐述能力，都劝不动杨兆龙的父母，多半这俩人是吃硬不吃软，如果沟通无果，迫不得已之下，也只能用威胁了。 交代过后，我径直走上了楼。 随着距离的拉近，吵闹声也越来越清晰。 “李彦秋怎么还没过来，草他大爷的，我家孩子就是他带坏了！” “我儿子那么好的孩子，这才几天呀，就要蹲大牢了，哎呀妈呀，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呀......” 办公室内，此起彼伏的哭嚎，催促，争吵，让我意识到，这是一件棘手的事。 大步走进办公室，我佯装出急匆匆的模样。 走进办公室，我连忙迎上了杨兆龙的父亲，杨成。 “杨叔，杨婶子，不好意思，我在市里来着，刚赶回来。” 听着我带有歉意的声音，杨成却没有丝毫的好脸色。 他一把拉开挡在他面前的小儿子杨兆虎，朝着我就扑了过来：“吗的，就是你害了我儿子，老子弄死你个小杂种，别人怕你，老子可不怕你！” 见杨成想要动手，我自然不可能站着让他打我，躲避之余，我连忙解释：“杨叔，你儿子这不能怪我，我也是好心，我给他找的可都是正经工作，又不是我指使他跑出去打架的！” 面对我推卸责任，杨成仿若未闻，挥舞着拳头，就要揍我。 “叔，你能不能理智点，你打人能解决问题呀！” 胖子连忙小跑了过来，拉住了杨成。 但杨成是多年的老农民，即便是夏冬季节，他也会出去打零工赚钱，常年出苦力，他这一身力气，可不是一身肥肉，虚胖的胖子，能拦住的。 在胖子的拉扯下，杨成挥出拳头，朝着我打了过来。 我不可能跟他动手，再不济，他除了是我长辈之外，还是杨兆龙的父亲，是我手下人的父亲，我不可能去对他们的家人动手。 抬起胳膊，我阻挡向杨成挥舞过来的拳头。 这一拳，狠狠的打在了手肘位置。 顿时间，一种酥麻的剧痛，传遍我整个手臂，整条手臂好像断裂一般疼痛。 他的力气，太大了。 杨兆龙的母亲看自己老公动手打人，打的人，还是在村里出了名，混成有钱人，成为大公司老总的我。 她心中，自然有顾虑，连忙跑上前，跟着胖子一起拉扯起杨成：“孩他爹，别打了，别打了，杨宇那孩子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这件事怨不得人家彦秋。” “呜呜呜呜呜，爸......”一旁，早已被眼前景象吓住的小孩，哭泣了起来，他走过来，学着他母亲一样，想要拦住他父亲。 “都别拦我，上次他就被通缉一回了，你们别以为这小子现在人模狗样的就是啥好饼。 老子早就说跟他混要出事，你们偏不信，这回好了吧，兆龙让他坑进监狱了，我今天必须打死他，这个害人的东西！” 第五百五十八章 澳门的朋友 “都他吗给老子松开！” 杨成叫骂着，推搡着他老婆和胖子，还要朝我冲过来。 但很明显，他已经有理智了，反应也不再像最初那般激烈。 晃了晃麻木疼痛的手臂，我冷声说道：“胖子，松开他，让他来打啊！” 我这句话，不仅让胖子错愕了一瞬，也吸引了杨成夫妇的目光。 四目相对，凶戾的目光直逼杨成，我冷冰冰的开口道：“你来打，你要是有本事，有关系救你儿子，你就过来打！” 我见过太多的风风雨雨，我都手上也沾满的鲜血，对于很多事情，看透了，见识过，经历过，气质，气场也会随之改变。 我亲手办大胜那一晚，那个无辜女人的目光，以及火烧后，我看到那个女人居然还在动时的一刹那，那种无边的恐惧，自责，愤怒，失控...... 那一段时间，我的人生都是灰暗的，那一段时间，也彻底改变了我。 从那以后，很多人说的气场，以及眼神，都改变了，不再像之前那般充满光彩，却黯淡漠然的令人恐惧。 与杨成对视的那一眼，我看不到我自己的眼神如何，但我知道，杨成怕了。 他怔怔的呆了片刻后，或许是为了挽回颜面，他一只手怒指我，吼道：“我儿子要是有事，老子一定让你偿命！” 可他吼声，不再像之前那般暴怒激烈，反而是在克制。 在对我吼完，也许是不解气，他将矛头看向了他的小儿子：“你以后要是学你哥那个败类东西出去跟人打架，老子亲手弄死你！吗了个比的，不争气的东西！” 小男孩杨兆虎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吴晟，罗峥领着几个兄弟，走了进来。 “秋哥。” 几个人不明所以，站在门口。 吴晟在跟我打过招呼后，目光不善的看向杨成：“就是你们几个在商会闹事啊？是不是！” 在吴晟呵问，以及身后几个小弟踏前的步伐，杨成多少也面露退缩之色。 心中有退缩，嘴上却犟的很，这是东北人的特性，死要面子活受罪：“咋滴，想打人啊，老子可不怕你们，我就说这些人就是群盲流子，迟早都要进监狱......” 虽然他嘴上倔强，目光却时不时的打量我，也在胖子和他老婆的拉扯下，半推半就的坐在了沙发上。 不等杨成说完，我连忙打断了他。 “吴晟，这是杨兆龙的父亲，不能无礼。”我先是对吴晟说道。 吴晟的震慑已经起到了，我不可能真的对杨成动手，只是施压。 制止了吴晟后，我走到杨成的身前，站在他面前一米处，此时我那条被他打上一拳的胳膊，还在不自觉的颤抖，酥麻和疼痛，仍然未消散。 “杨叔，我只跟你说两点，你好好考虑一下。 第一点，杨兆龙与杨宇，无论你信与不信，不是公司指使他们去砍的人，是他们个人行为，但是，作为同村大哥，他们是我领出来赚钱的，如今出了这码子事，我一定会负责到底，我会用我一切人脉和力量，去捞他们.....” 还不待我说完，杨成瞥了瞥嘴：“就你能有什么.......” “你听我说完！” 语气陡然转冷，我呵止了他的插话。 “你听彦秋说，这孩子说的没错。”杨成老婆拉扯着杨成，也示意他闭嘴。 见杨成彻底消停后，我再次说道：“第二点，因为杨兆龙是在工作期间出现了这码事，他的工资，每个月我们照样发放，会交给你们手里。 但前提是，无论这件事办理的结果如何，你们不能再来商会以及我家去闹，否则，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杨宇和杨兆龙作为我的兄弟，他们的父母，我要帮他们照顾好，每个月千元工资对我而言只是九牛一毛，但对于一个普通家庭同样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这也算是一种对杨宇和杨兆龙的交代。 “曹，你他吗能有那好心，你就是怕我们来闹事，我告诉你.......” 面对杨成油盐不进的反驳，我吸了一口烟，冷哼一声，声音突然拔高，盖过了杨成的反驳：“杨叔，你自己考虑，选择权在你手里，好好考虑奥，我能向公司给你争取的就这么多，机会错过了，别怪我没给你！” 丢下这句话后，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剩下的事情，胖子会办好，而且我敢笃定，杨成一定会听劝，他没有选择。 “老杨，你快别犟犟了，人家彦秋多仗义，还向公司申请了福利，杨宇那孩子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孩子犯了虎劲啥事干不出来呀......人家彦秋都够仁至义尽了，咱们应该感谢人家才对.......” 身后是杨兆龙妈妈的劝说，而我已经走下了楼梯，接下来的一切，他们会配合的。 铃铃铃.... 坐在车里，等待车辆水温升高的过程，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拿起手机，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不仅号码陌生，就连号段，也并非是我市的号段。 接起电话，一道温柔可人，嗲嗲的女声，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哈喽，是李彦秋吗?” 声音很嗲，绝不是北方人，更像是我在澳门时，那边女孩子的声音，酥酥麻麻的，说起普通话也不标准。 “嗯，你哪位？”我狐疑的问道。 “你不记得了吗？在澳门的时候，你可答应过我的，等我去北方要领我看雪的呀。” 我的记忆力很好，当她提起看雪这件事时，我就想起了，她是那个在澳门主动跟我搭讪的‘站街’女。 其实，抛开职业不说，这个女孩还是很不错的，情商高，会聊天，爱笑，不得不再提一下，技术也是真的好，如果她们的职业也能考证的话，一定是特级技师。 “你是，薇薇？” 我记得，她的名字叫什么薇薇，具体时间太久，有些想不清了。 “是薇薇安啦。” 她笑着强调后，继续道：“你答应我看雪的事情，还作不作数呀？” 我一直搞不懂，她为什么会给我打这通电话。 毕竟，我只是他千百位客户中的一员，而我又不算是什么大款，能去澳门赌博的外地人，哪一个都不会差钱，根本不值得她时隔一年还会惦记着我。 至于看雪，当初也只不过是聊到家乡时的一句客套话而已，我从来没当真，我想，她也是当成了一句玩笑。 “作数，当然作数。”我玩笑似的又答应了下来。 在澳门和她相处那几个小时里，我们除了亲密接触外，也聊了很多，尤其是她穿着高跟鞋耐心的陪我走了好远，在我无助的时刻，陪我谈了心。 远走他乡，逃亡在澳门，能有一个人，陪你聊聊天，聊一些你没办法对熟人讲的内幕事，聊聊自己的压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所以，我没有挂断她的电话，从某种程度讲，若不是亲密接触过，也算是一个朋友吧。 “好哒，那你晚上九点半，记得去机场接我，我还有半个小时就登机了呦。”薇薇安甜甜的笑声，却让我整个人都懵了。 这家伙，不会来真的吧！ 我压根不会认为，她会那么远，从澳门来到东北，只为了看雪，但她的语气，却那般的认真。 “你，你没开玩笑吧？”我惊疑不定的问道。 “没有呀，我真的买了机票准备去看雪的，不欢迎吗？哈哈。”薇薇安笑着调侃道。 “欢迎，那行，我晚上去接你。” 之前我跟她说提起过我的城市，并答应等她来玩，会领她去看雪。 人家信以为真，如今，我也只能兑现承诺。 自然，我也只是兑现承诺。 在我最落寞的时候，至少她给过我温暖，虽然那份温暖是用钱换来的。 “一言为定哦。” “嗯。” 挂断电话，我坐在车里，思考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闫妮妮。 毕竟是女性朋友过来找我，思来想去，为了省下麻烦，还是闭口不言的好，毕竟我与薇薇安发生过关系，即便是在我与闫妮妮确认关系之前。 反正我今天只是将薇薇安安妥妥，见一面，吃个饭，至于看雪，我明天安排几个闲人陪她玩就好，比如胖子女朋友刚刚回来，还有兰娜，陆凯刚刚出院，她累了那么久，也该放松放松。 就让这几个女生一起玩。 尽地主之谊就足够了，她是来看雪的，又不是来看我的，我和她也没有太多的交情。 而且，我本来就很忙，没有闲心去陪她玩。 万一让闫妮妮知道，我带着别的女生出去看雪，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多麻烦呀！ 第五百五十九章 截 这几天出行，一直以来我都会叫上两车弟兄，以防万一。 哪吒扬言要办我，这不是恐吓。 但这次，我是独自前来的，原因很简单，第一点，我是从家出发的，等到弟兄们过来，会耽误一些时间，第二点，因为舆论的力量是可怕的，我怕那群小弟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了闫妮妮的耳朵里，那可是一件麻烦事。 况且，这几天里，我一直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但为了保守起见，我还是换了一台车，没有开我常用的凌志，而是开着张老板送我的那台奥迪a6l。 晚上九点半，我准时等候在机场。 我们市的机场很小，只要薇薇安从机场出来，我就一定能看到她。 大概十几分钟后，开始陆陆续续有旅客从机场内走出来，很快，我看到了薇薇安的身影。 时隔近一年，她还是那般靓丽耀眼，一身穿着，完全走在了时尚的前沿。 她穿着一身蓝色的裙子，以及一件单薄的白色外套，高跟鞋上，一对洁白的大长腿，展露着。 每每有行人路过，目光都会在她的身上停滞很长时间，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被美貌吸引，还是觉得薇薇安脑子有病。 要知道，这是零下几十度的东北，不是澳门，她这身单薄的穿搭，会冻死人的。 此时她一只手拎着行李箱，另一手拿着手机，拨打着电话。 也就是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铃.... 接起电话的同时，我走下了车。 “你对面。” 我率先说道，举起手，对着她的方向挥了挥后，快步走向了她。 “嗨，好久不见。” 当我走去过后，薇薇安放下了行李箱，张开双手，轻轻的抱了一下我。 好友相见，这应该是一种礼仪，毕竟她只是轻轻的抱了一下，就松开了手。 “冷了吧，这里是东北，又不是南方。” “这已经是人家最厚实的衣服啦。” 看她被冻到身体微微发颤的模样，我不禁笑了笑，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随后，拎起她的行李箱，走上了车。 她在澳门生活，我肯定不会领她去吃西餐，日料这些东西。 第一次来东北，一定要吃特色。 所以，我请她吃的铁锅炖，又点了几个特色的东北菜，锅包肉，酸菜血肠等等。 她似乎很喜欢东北的美食，还扬言要在这里常住。 饭桌上，我们聊了很多，从彼此的生活情况，感情问题，再到澳门回归的国家大事，澳门回归后，给她们生活带来的便利等等..... 一直聊到将近十二点，饭店打洋，我们才离开。 车停在桥北区七号公馆酒店门口，房间我早已经预定好了，帮她开好房卡后，我将行李箱拿到电梯口，交到了她的手中。 至于选在桥北，还是为了避嫌，市区是许老板的地盘，眼线太多了。 “你不上去坐一会吗？”薇薇安冲我抛来一个挑逗的眉眼，手，还轻轻的在我下巴上挑了一下。 她真的很会撩人，说句实话，那一刻，我心动了。 我内心里，是真的很想上去坐一下，交流交流彼此的感情，加深一下彼此的影响。 闫妮妮很美，比薇薇安还要美，但是，家花没有野花香，这的确是真的，主食吃多了，也会想吃一些垃圾食品，这很正常，男人嘛。 但是我不能上去，之前单身无所谓，但如今我和闫妮妮在一起，我就要对她保持忠贞。 “不去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醒了给我打电话，我安排人领你去旅游。”我拒绝了她。 “你明天不陪我吗？”她反问道。 “最近事情比较多，好多事都等着我处理呢。”我回答道。 “好吧。”她神情有些失落。 “嗯，上去吧。” “那好吧，要是想过来的话，随后欢迎哦，哈哈哈。”毫不避讳的对我发出邀请后，她拎着行李箱，上了电梯。 电梯缓缓关闭，那张俊俏的脸，也消失在我的视线。 我与她之间，虽然认识的时间很长了，满打满算，也就见过两次面，接触了几个小时。 我可不相信自己有魅力会让一个饱经风霜，阅人无数的女人，在短短几个小时爱上我，那不可能，我有自知之明。 作为朋友，我的地主之谊已经做到了，她在我们市的行程和消费，我都已经安排妥当。 从酒店走出来，驾驶车辆，我朝着家的方向，赶了回去。 薇薇安只是我人生的一个过客，我压根没有多想。 让我烦恼的，还是杨宇的事。 我给薇薇安开的酒店在桥北区，而我家在城西。 虽然是两个区，但距离并不远，七八公里左右，走通江大道，没有红绿灯，跨过桥，几分钟就到了。 我很少去桥北区，因为那里是金老板的地盘，而在我思想中，我认为我是许老板的人，去到桥北区，就是越界了。 所以，对于桥北的地形，我并不熟悉，好在有指示牌。 ‘嗖’ 正当我行驶在跨铁路大桥时，一台两厢小富康，从我车旁飞驰而过，速度很快。 “呵呵呵，这小比玩意，跑的还挺快。” 左手操控方向盘，右手抽着烟，我吊儿郎当的打趣道。 那个年代，满大街跑的车，几乎都是三厢车，不像现在高尔夫，福克斯，奥迪a3这些两厢车满街跑。 所以看到一台两厢小富康，就觉得很别扭，很小巧的感觉。 正当我自顾自调侃一句时，那台富康突然变道，跑到了我前面，形成了故意别车。 并且，他踩下了刹车，想要给我别停的架势。 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我也完全没有准备，条件反射下，我本能的踩下了刹车。 ‘吱’ 伴随着一阵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我的车，又朝前窜出几米‘砰’的一声，撞在的富康车的背箱上。 一阵剧烈的晃动，我的头，也磕在了方向盘上，好在我提前用手护住了脸，这才没啥大碍。 手指掉落的烟头，却在我牛仔裤上，留下一个烫洞。 “曹你吗的，要死啊！” 我怒吼一声，暴怒的情绪，让我一时间失去了判断力的理智，狂按了一下喇叭，我条件反射的想下车打人。 手，还没等触碰到门把手，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已经有两台面包车，急促的朝着我的车，飞驰而来。 而我的前往，那台富康，那小小的两厢车上，已经走下来四个人，三个人的手中拿着锋利的杀猪刀，另外那一人的手里，是一把锯断了的火铳！ 这一瞬间，我意识到大事不妙，我被人盯上了！ 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 第五百六十章 逃亡 因为撞击，那台富康车已经被我撞出去了，它并非紧紧贴在我的车头上，我与它距离有三四米元。 连忙调整好状态，我一脚油门踩下，就准备冲过去，撞开阻拦我道路的一切。 ‘嗖’‘砰’ 就在我的奥迪车刚刚行驶发动，向左侧绕行时，一台面包车，在急刹车后，重重的撞在了奥迪车的左侧车头上。 紧接着，另一台面包车停在了我的右侧，将我左右两侧的道路，牢牢挡死。 ‘唰’ 面包车独有的车门滑轮声响起，一道道人影，从车内蜂拥而下。 “吗的！” 如果被这些人围剿，我只有死路一条！ 怒骂一声，左手方向盘朝左侧继续打了一圈，右手的档位直接挂到倒挡。 现在我唯一的出路，就是后退。 一切全部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短短十几秒。 好在，张老板送我的这台奥迪a6l性能很高，发动机在一阵轰鸣声下，快速的向后窜去。 其中一个小混混的身体刚刚从面包车后方绕过来，错不及防之下，被我的车位，撞翻在地。 不顾一切，我的手，紧忙操控方向盘调整方向。 ‘砰’ 而就在我的车，刚刚向好后窜出的一刹那，眼前火光一闪，我整个前风挡玻璃，就裂开变成了细细密密的炸纹。 好在这种防爆玻璃材质不会直接爆炸开，里面像是有一层黏胶般，防止了玻璃四溅。 此刻的我，已经顾虑不了那么多了。 视线在左右两个后视镜上来回审视，我将马力加大，整台车如同箭矢一般，朝着桥北区的方向，疾驰倒退。 逃！ 这是我眼下的唯一信念，也是我唯一的生存机会。 如果我落到了这些人的手里，那么我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这些人一定是哪吒的人，我不相信他们带着杀猪刀，带着枪，这种要命的武器，在大桥上生死追击的堵截我，只为了断我一条手臂。 被抓到，我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砰’ 又是一声火铳的枪响，但这一次，我距离他们已经远了，火铳的杀伤范围并不远，所以，他这一枪，也打歪了。 我开始疾驰的向后倒退，好在，现在已经是午夜。 桥上没有什么车，我的一路，都是畅通无阻的，即便是倒车，我也可以放肆的加大马力。 透过车窗，我看到率先掉头的，是那台刚刚堵在我右侧的面包车。 他们并不打算放弃，这是要追杀到底的节奏。 吗的！ 他们就不怕警察吗？严打时期还没过呢！ “老子要能活，就让你们都死！”我愤怒失控的大骂一声。 我走的这座桥，是通往我家最近的桥，也是从桥北通向市区三座桥中，最偏僻的桥。 过了这座桥就是城西区的通江大道，我的房子是我市的高档小区，自然是当时最流行的观江楼。 而通江大道，这一条路，还直通南江区，是一条宽敞，但偏僻的路。 二零二二年的今天，通江大道成为我市的核心主干道，但在零零年的时候，那里没有高楼大厦，周围还是还未拆迁的农村。 当车子即将倒到桥头路口的时候，我猛的踩下刹车，将方向盘向右打舵。 车子在一阵刹车声下，如同飘逸一般，车头调向了左侧道路，方便我继续前进跑路。 我完全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车技，支撑我能够利用倒车逃走。 但是刚才火铳的一枪，打碎了我的风挡玻璃，那种细细密密，乳白色的玻璃渣子，完全遮挡了我的视线。 连续挥舞着拳头，狠狠的砸向碎玻璃，试图在上面砸出一个洞。 刺痛遍布整个拳头，玻璃划破肌肤，但却无济于事。 透过副驾驶玻璃，那台面包车，已经距离我越来越近。 情急之下，我没办法做出最佳正确的选择，将车子挂上前进挡，降下车窗，我猛踩油门，朝着另一条路逃去。 将脑袋从主驾驶车窗伸出去，我只能依靠着这种方式来看清路线。 好在，这是一台自动挡的车，否则，我此时姿势连档把都够不到。 正所谓，慌不择路。 因为我的视线有限，所以我选择在第一个路口左转。 这个决定的根本想法，只在刹那之间，我觉得，在左转弯的过程，我能看清全部的路况，这样我心里也有个数。 但这个决定，却险些害了我的命！ 我只不过是刚刚进城没多久的乡下人，更不了解陌生桥北的路况。 因为天黑和情绪紧张，完全没注意到左转后，前方正在施工拆迁的标识。 直到车辆的远光灯，照射在施工围栏的反光板时，那瞬间亮起的刺眼光芒，才让我清晰认知到，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绝路！ 目光左右打量，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进入了一个城中村。 并且这个村子的住户早已搬空，死寂沉沉的，只有那围栏后，吊塔和挖掘机的运作声响。 此时，开车逃亡的几率，已经渺茫。 两边的乡间小路，坑洼狭窄，道路的两边是沟渠，有一个不慎，掉进沟里，我今天就必死无疑。 拉开车门，我决定下车跑路。 车子的目标太大，很难甩开他们。 况且，相比于汽车操控，我对于自己的双腿，更有信心和把握。 将车子停在狭小的路口，挡住了道路，我不开车，也不会让他们的车子过去。 他们想追我，势必也要跑步前进。 好在，我开的是奥迪。 面包车的性能，照比这台奥迪，还差的太远。 我已经拔下钥匙，走下驾驶室，朝着无尽黑夜跑去时，那台面包车才刚刚拐过弯来。 距离我足足有五六十米远，这个距离，足够我跑出一段路，只要我融入在黑暗中，他们再想追我，没那么容易。 ‘砰’ 正当我刚刚迈出脚步，一道枪声震慑住我的步伐。 ‘当啷’ 面包车是行驶中的，开枪的人，也并非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兵，所以这一枪打偏了，并且偏的很离谱。 但这一枪的威慑力，让我停顿的短短一两秒的时间。 他们的车，在这一两秒内，已经快速逼近！ 我借用汽车性能争取的优势，正在逐渐缩小。 跑！ 被枪击中，是死！ 若是不跑，坐以待毙，也是死！ 所以，冒着被击中的风险，跑，是我唯一生存的可能。 心中懊悔着自己的疏忽，如果在换车之前，将凌志车座椅下方的手枪一起带上，我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至少，有还击的资本。 懊恼归懊恼，脚步却不能停歇。 紧咬牙关，我不再顾及身后的面包车，以及车上的人，枪口是否对准了我。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砰！’ “砰！” 连续两道枪声再次响起，好在，对方的枪法属实差劲。 虽然其中一颗子弹，打在了我附近围墙的红砖上，红砖碎片溅到了我的身上。 索性，没有对我照成伤害。 迅速的钻进一个胡同，借着月光，我开始了狂奔。 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找到通向市区大道的路，离开这偏僻的城中村。 只有进了市区，有人住的地方，就算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一直追杀我。 他们手里有枪，我不敢一条路跑到头，只能见胡同就钻，这样才有彻底甩掉他们的机会。 不知道绕了多少个胡同，我也跑的有些气喘吁吁，紧绷的情绪刚刚松懈。 却听到了不远处的喊叫声：“你们几个去左边追，还有你们，去前面追，剩下人跟着我，快！” 草！ 追的真他吗快！ 心中暗骂一声，但对面人多势众，分头行动。 我却已经迷失的方向，并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再这样逃下去，早晚会被堵截。 跑，不是办法，一个不慎，很容易撞头！ 第五百六十一章 生死一线 目光环视一圈，我决定翻墙进入一户人家的院子里躲避。 从小生活在农村，翻栅栏，对于我而言，还是小菜一碟。 快速的翻过栅栏，身体一跃之下，稳稳的落在了院中。 “唔！” 可就在我刚刚落地的瞬间，左脚脚掌传来一阵剧痛，让我不禁闷沉的低哼出声。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我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好在，声音不大。 脚底的剧痛，和出声瞬间的神经紧张，竟让我在零下几十度的寒冷天气中，渗出了一身汗。 借助月光，低头看去，在我的脚旁，除了一层不算厚的积雪外，是几根长长的木梁。 这种木梁，是农村建房时，房梁常用的木材，在木梁之上，钉满了根根大铁钉。 其中一根长钉，贯穿了鞋底，刺进了我的脚掌。 紧咬着牙齿，让自己尽量不要出声，双手紧紧扶住木制栅栏，左腿猛的用力一抬，刺骨难言的痛，在那一瞬，让我神智恍惚不清醒。 牙齿，被我咬的咯吱作响。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正有血液，从脚底被刺出的钉眼中流出，浸湿了我的袜子，粘稠而温暖。 ‘哒，哒，哒....’ “呼呼，那小子跑哪去了，草他吗的，这他吗的能让他跑了！” 气喘吁吁的谩骂声，伴随着踩踏雪地独有的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我所在的这条路，赶了过来。 我根本跑不掉的，尤其是现在还受了伤。 本想着藏进院里，但我只要移动脚步，难免会发出声音，我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当然，他们也肯定会听到我的脚步。 所以我不能动，我只能呆在原地。 可这是栅栏，不是围墙，栅栏之间，是有缝隙的，如果我就这样傻站着，等他们走近，就一定会看见我。 紧咬牙关，我狠下心来，做出了此刻唯一能救我命的举动。 蹲下身，我缓慢，小心翼翼的趴蝮了下去。 趴在了黑夜下的雪珂里，趴在了那布满铁钉的木板上。 冰凉的雪，麻木了我的全身，细雪顺着我衣领的缝隙，灌了进去。 那种雪的冰冷，再到触碰肌肤后融化成水，湿透我衣衫的瘙痒，让人难以忍受。 为了不发出丝毫的动静，我不敢用双手却撑住木梁，我怕它晃动发出声音，只能用身体去贴合木梁。 一根根铁钉，顶在我的身上，那种无法形容的痛，让我觉得自己仿若被万箭穿心。 好在，这是冬天，我厚实的衣物，让老化的铁钉无法刺入我的身体。 在上面趴蝮的每一秒钟，对我而言都是煎熬的，有那么一刹那，我甚至希望他们能早点到来，哪怕是发现了我，对我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在我煎熬的翘首以盼之下，跑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的心跳，仿佛也跟上了他们跑步的节奏一般跳动。 怦！怦！怦！ 顺着两个栅栏之间的缝隙看去，四个人脚步放缓，左顾右盼的打量着。 “呼，他吗的跑哪去了！” “没往这边来吧。” “小君你个废物东西，告诉你开快点，他吗的人家倒车你都追不上，真不知道老大怎么看上你这个囊货的！” “哥，人家开的是奥迪呀，咱这除了喇叭不响，其他哪都响破面包子，我油门踩油箱里也追不上啊！” “少瘠吧废话，赶紧找人！” 几人谈话间，开始继续朝着我所在的这条道路追来，或许是累了，他们的脚步已经放缓。 ‘哒，哒，哒。’ 看着几人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心脏跳动的更加快速，甚至于，连呼吸，我都不敢多喘一口。 我怕呼吸时喘出的哈气，引起他们的注意。 三步！ 两步！ 一步！ 终于，四个人抵达了我的面前，我与他们的距离，仅仅隔着一个栅栏。 只要他们的头偏向左侧，再低下头仔细观察，就能看见栅栏后的我。 一步！ 两步！ 好在，现在是深夜，好在城中村里没有安装路灯，好在我还能忍住，没有发出任何的异响。 所以，我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吗的，这要是让李彦秋那狗杂种跑了，回去老大责怪下来可咋办呀？” “应该没事，咱们这次又不是空手而归，至少还有点收获。” 耳畔清晰地传来几人的闲聊，看着他们从我身旁路过，朝着远方走出，我却丝毫不敢松懈。 铃铃铃......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如同地狱恶鬼的咆哮在寂静的夜晚呼啸而起。 一瞬间，我的冷汗就打透了整个后背衣衫，心中大惊之余，甚至将拨打电话的人，全家都问候了一遍。 本能之下，我的手，快速的伸向了自己的裤兜摸向了手机，头，扭过去，紧紧的盯着四个人的动向。 ‘咯吱’ 在我做出行动的瞬间，身下的木梁，也发出了轻微的响动，但我完全顾忌不了那些！ 完了！ 一切全完了！ 就在我绝望之际，我的手摸到了裤兜。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并没有感受到手机的震动。 诧异之中，视线内，其中领头模样的混混从他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了手机。 “喂，咋滴了？” “什么！这么快！.....好好好！” 看见他接通电话，我心中不禁再次一阵咒骂，这个狗娘养的，早不来电话，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要吓死老子啊！ 劫后余生的庆幸之余，我的警惕并未放松。 因为刚刚我在掏手机的动作时，身下的木梁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声音不大，但我却不敢肯定，他们会不会听到。 屏住呼吸，我忐忑不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四个人，查看他们的动向。 让我胆战心惊，险些魂飞魄散的是，四个人中，其中一个人的目光，居然停滞在了我的位置上！ 那个人，就是被骂的小君。 他似乎看见我了！ 这一瞬间，我好像被死神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我不知所措，一动不敢动。 脚底板的疼痛，雪的冰冷，铁钉是刺感，全部消散，占领我全身每一个细胞的，只有恐惧与忐忑。 “走，快走，警察来了！” 一道命令的急促呵斥声，从接起电话那位混混的口中喊出。 “什么？警察这么快就过来了，曹！” “少他吗废话，赶紧撤！” 说着，那三个人迈开步伐，就要跑，只有小君，还在看着我的方向。 “哥....” 他已经开口，声音有些稚嫩，年纪应该不大，只是我眼中的小喽啰。 可就是一个我平时正眼都不会去瞧的小喽啰，却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让我恐惧。 因为黑夜，他没有看清我，也认不准栅栏后的雪珂里，躺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还是其他东西。 如若不然，他早就叫喊出声了。 还不待他想心中想法阐述，那个首领模样的混混就打断了他： “小君，心思你吗比呢，不跑等着蹲笆篱子呀！曹你吗的！” “哦。” 或许是因为害怕被判刑，蹲笆篱子，也可能是看到自己的同伴纷纷跑远，这位叫小君的人，也跟着逃走了。 可他在逃跑的过程，还在时不时的回头，张望我这边。 怔怔的盯着他们渐行渐远，直到最后消失在我的视线后，我这才长舒一口气，艰难的从地面爬了起来。 脚底，还是一阵剧痛，衣服内灌进了雪，双手也冻到麻木。 不知不觉中，左脚湿漉漉的，血液不仅浸透了我的袜子，鞋垫，还顺着那被铁钉扎穿的小洞中，流淌而出。 刚刚我左脚的位置，那片雪，已经染成了一片红！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两点 望着天际的圆月，倍感凄厉，无助。 惆怅和孤独，让我情绪低落，落寞。 蹑手蹑脚的朝着小院内走去，我还不敢跑，我怕再次遇见他们。 我要继续躲藏着，直至我认为安全为止。 破烂的拆迁房内，早已搬空，整个房间凌乱不堪，长时间无人居住，整个屋子内，遍布灰尘。 无力的倚靠在墙边，我瘫软的坐在炕上。 从兜里掏出手机和香烟，将手机丢在一旁，我打开那早已挤压变形，还残留雪化后，沾染水渍的烟盒。 烟盒内，七八根香烟，东倒歪斜的散乱倚靠在烟盒内。 将香烟全部倒出，从中挑了一根品相最好的，却也被压弯，一些烟丝从烟管内，散落了出来。 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后，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感受着宁静的几秒钟。 寒冷和疼痛，包裹我的全身，这根烟，却让我感受到短短几秒的惬意。 缓缓吐出烟雾，疲倦的睁开双眼。 拿起手机，思虑良久，我拨通了秦昊的电话。 “喂，秋哥，这么晚，有什么指示？” 生死一线中逃亡，当听到电话那边秦昊的熟悉声音，我倍感亲切。 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我有气无力的虚弱说道：“昊子，带些兄弟来桥北区，走通江大道，下了桥右转，有一片拆迁村，到里面来接我。” “好。” “可能会有警察，切记，不要带任何的家伙！” 郑重其事的叮嘱一句后，我挂断了电话。 “唉。” 长叹一声，我叼着烟，嘴角不禁苦涩一笑。 其实，我第一个电话，是想打给闫妮妮的。 死神的边缘走一遭，劫后余生，我最想看到的人是闫妮妮。 刚刚就差一点，我或许这一生，都看不见她了。 而且，她来接我，风险最小，无论是遇到警察，还是哪吒的人，她们都不会去动闫妮妮。 思来想去下，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于其说，怕她担心，实际上，更多的是不想麻烦她。 麻烦，这是一个疏远，生涩的词汇。 这个词，运用到我对闫妮妮微妙的感情而言，又恰到好处..... “秋哥。” “秋哥。”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我疲惫的耷拉着脑袋，隐隐有些睡意时。 院落外，传来秦昊的呼唤。 “屋里。”我大声应道。 浑身的冰冷，手脚麻木，忍着脚底的疼痛，我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扶着墙，缓慢朝门外走去。 秦昊的办事效率还不错，凭借我给他提供零零散散的几个参照物，就成功找到了我所隐秘的藏身之处。 在两个小弟的搀扶下，我坐进了面包车内。 车内很暖和，圆筒状，像洗衣机排水管的两个暖风口，正在呼呼吹着热气。 一瞬间，我有一种从地狱来到天堂般的梦幻感觉。 从寒冷，到暖和，巨大的温差变化，让我的手脚，如同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一样瘙痒难耐。 车子直接开到了距离最近的医院，在急诊室，大夫为我处理好伤口，又打了一阵破伤风。 离开医院，已经是凌晨三点多，距离我出事，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秦昊将我送回了家，而他，还要负责托回我那台奥迪车，以及所产生的一些琐碎事情。 ....... 在家里修养了几天，这几天里，一切事情我都交给了胖子和秦昊处理。 生意场上，胖子比我要强。 现在而言，内部的事情，能交出去，我就不会多管，眼下，有太多事情，压在我的头上，我却毫无头绪。 在我出事的第三天，王鹏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中，他一共跟我阐明了两点事情。 第一点，是关于横河乃至我们市警方的决策，因为是跨世纪的千禧年，他们内部也在改革调整一些东西。 外加新年已过，胡少卿风波也渐渐被人民淡忘，所以，关于严打问题，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口号喊的是将扫黑除恶进行到底，其实，已经没有人在深究和操办这些事。 官方的严打结束，江湖势力，这些生活在社会阴暗角度的人们，又开始蠢蠢欲动，开始新一轮的灯红酒绿，地盘争斗。 第二点，是关于杨宇的。 杨宇和杨兆龙都会被判刑，板上钉钉的事情，我早就有心理准备，至于最终会判刑几年，没到法院那一步，一切都还能运作。 令我一直担忧的是，他们会不会将我供出去，夏东在岗这么多年，他想搞我，就一定会对杨宇和杨兆龙用手段。 杨宇不聪明，太稚嫩。 杨兆龙，又刚刚跟我混，未经世事的他，关在那种地方，早就恐惧的全盘托出了。 好在，一切都是我的多虑。 ‘彦秋，你的这两位兄弟，都是硬腿，半句话没透露。’ 这句话，是当时王鹏在电话里跟我说起的。 听到这句话时，我心头一暖，莫名的感动和自责。 说实话，杨宇我了解，他不会出卖我，让我意外的是，杨兆龙竟然也没多说半句。 患难见真情，到了入狱的危难关头，杨兆龙在这个时候能挺我，等他出狱后，那就是我李彦秋的兄弟，只要我不倒，我保他和杨宇荣华富贵！ 杨宇的事情，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 我现在满脑子里想的事情，都是关于哪吒，刘野，老虎，夏东，毛豆这些人的。 严打结束，他们将是我的敌人。 尤其是哪吒，上一次，他是直接奔着要我命来的。 险些让我横死在市区的跨铁路大桥上。 最让我恐惧的，是我前段时间内，压根就没发现有人跟踪我，可他却能抓到空子，在我唯一疏忽的一天，袭击我。 这证明什么？ 证明他安插一直眼睛，一直注视着我，而我劝毫不察觉。 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啊！ 我这几天一直躲在家里，除了那根长钉的确给我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让我腿脚不便外，还有一点，我是在躲他。 点燃一根香烟，我将双腿搭在茶几，懒散的倚靠在沙发上。 思来想去，我拨通了蒋志楠的电话。 交代他们调查哪吒住址这件事，我给他们五天时间，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却还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 对方将我的行踪了解的了如指掌，而哪吒在我眼里，还是一团迷雾。 嘟嘟嘟.... 吐出烟雾后，弹了弹烟灰。 铃声响了许久，对方才姗姗来迟的接通。 “喂，秋哥。” 听到蒋志楠迷迷糊糊，朦胧的声音，我心头不由一阵恼火。 声音也冷了下来：“蒋志楠，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日期，是不是都过了啊！” 在我冰冷的声音下，电话那头，蒋志楠声音一抖，连忙回道：“秋哥，哪吒那老小子太谨慎了，我们调查了好几天，连个人毛都没查到。 好不容易那天找到了哪吒，结果这小子不走寻常路，从后门溜了，他吗的！” 听到蒋志楠义愤填膺，还带着抱怨的成分，让我又气又想笑，这他吗还让他委屈上了呢！ “你跟老二在一起吗？”我吸了一口烟，平静下语气，问道。 蒋志楠性格逞强，无论这件事的难度到底有多大，他都会义无反顾的答应下来，然后绞心脑汁的解决。 这种要强的性格有利有弊，利，就是他真的会用心，拼劲全力去办这个事。 弊，就是很有可能因为他的逞强，浪费了我的时间和机会。 二子爷则不然，他能放下脸面，为大局着想。 这件事好办就是好办，不好办就是不好办，他能说出来。 所以，我要跟二子爷沟通。 “在呢，二子爷在那屋，等下我叫他。”蒋志楠应了一声后，电话那边是一阵脚步声，随后是他和二子爷的沟通。 大概几十秒后，二子爷接过了电话。 “秋哥。” “老二，交代你们这件事，难度很大吧？”我问道。 “嗯，哪吒出行特别的谨慎，我们跟了几次，都跟丢了，有一次还差点被发现。”二子爷回答道。 “你觉得继续跟下去，还有意义吗？”我继续问道。 “嗯.....” 二子爷沉吟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机会总会有的，只不过时间会很长，如果一味的跟下去，我认为，意义不大。 这几天里，我也再想其他办法，可是哪吒这老狐狸，实在太狡猾了。” 听闻二子爷的讲述，我将两只间已经燃尽的烟头眼前，从新再点燃了一只。 深吸一口烟，我交代道： “调查哪吒的事，先放一放，都回横河吧，严打结束了，横河或许要乱。” 既然找不到哪吒的位置，那就不要再找了。 他哪吒有本事让别人找不到位置，我李彦秋就没本事隐藏好自己吗？ 只要我再谨慎一些，他哪吒未必还能再寻到我的第二次。 至于我与他之间的争斗，那就是横河江湖上，一较高下，等到那个时候，他自然会暴露目标。 第五百六十三章 邀请 老虎与哪吒，已经抱团。 洪斌还未出院，看他那架势，其实还得再躺个两三个月。 但凭我一个人的实力，想要对付老虎都是一件难事，而今又多出来一个哪吒。 哪吒的到来，给了老虎底气，也让龙坤忌惮。 所以，当务之急，是拉一个盟友进来，和我共同抵抗。 老虎、哪吒，占据县南。 而县北，剩余的两位大哥，那就是我与刘野，我不得安宁，也要拉刘野下这趟浑水。 这等时刻，他还想要独善其身，不现实了。 拿起手机，我拨通刘野的电话。 嘟嘟嘟.... “小秋。”电话接通，在那边，刘野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 “野哥，最近忙啥呢，好久没见到你了。”我像是老朋友一般，虚伪的招呼着。 “你现在是大忙人，我这等闲之辈，见不见也罢，哈哈哈哈。”刘野哈哈一笑，玩笑的语气中，带有讽刺的味道。 “野哥说笑了，你要是等闲之辈，那我就连平庸都算不上啦，哈哈。” 我附和着回了一句后，再次说道：“咱哥俩好久不见了，晚上有时间没，一起喝点呀。” 面对我的邀请，刘野并未表现出一点意外情绪。 在我刚刚发出邀请后，他就答应了下来：“行，那也别去外面吃了，这世道挺乱的。 这样，我让你嫂子做点菜，来家吃，咱们兄弟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没来家里坐过呢吧，哈哈哈。” 可当我听到要去他家里吃饭时，我的眉头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他家，那是私人场所，不必饭店。 在他家，他有动我的机会，但是在饭店，他不敢。 “行，没问题。” 不过，我却毫不迟疑的应了下来。 刘野有办我的动机，但我不认为会是现在，如果我死了，他一定会牵扯到官方的麻烦，就算王鹏觉得我没价值放任不管，胖子，闫妮妮也会追究到底。 其次，以目前横河的局势，我若是垮掉，他刘野也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哪吒和老虎搞垮。 他敢跟洪斌翻脸，是因为胡少卿，而不是他自身实力。 他没有洪斌的实力，如若不然，他也不会一直隐忍到现在。 他跟我一样，都是投机者，我们都在赌，在拼一个横河大哥的位置。 “那就六点，到时候我让陆凯去五区商会接你。”刘野安排道。 “好。” 如果陆凯也去的话，那我就可以将心放在肚子里。 我和陆凯是兄弟，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相信他不会帮着刘野办我。 ...... 下午，五点四十，陆凯来到五区商会。 “不错了，你们哥俩这是把整个洪斌集团都给占了啊，哈哈哈。” 陆凯走进办公室时，我正与胖子喝着茶。 见陆凯进来，胖子哈哈一笑：“哈哈哈，咋样，给你留个办公室，明天也来这吧，哈哈哈。” “我看行。” 我也附和着胖子的玩笑。 但我知道，或许这一生，陆凯都无法坐进我与胖子的办公室。 “呵呵呵，你这，啧啧，不太行啊。” 陆凯四处打量了一圈办公室内的环境，咂了咂舌：“真搞得像个企业家办公室似的，咱就是混混，坐着也不舒服，烫屁股呦。” “他吗的，胖子，你把裤子脱了，让他看看你屁股烫没烫坏。” 在一声声玩笑下，我们三个人，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那个纯粹，真挚的兄弟时代。 时过境迁，回想起来，我们三兄弟已经好久没聚到一起，像今天这般互相开着玩笑。 短暂的玩笑过后，陆凯看了一眼时间，说：“彦秋，时间不早了，野哥还在家等着咱俩呢，走吧。” “行。” 这是我第一次去刘野的家中，第一次去家里做客，自然不能空手，这是最基本的礼仪。 所以，我也让胖子准备了礼品，就放在了凌志车的后备箱。 因为哪吒那次截杀，我现在出门更加谨慎，明里暗里，都要有小弟的护送。 咚咚咚.... 敲响刘野家的房门，为我们开门的人，是刘野那还未成亲，却似乎与和尚有渊源的女人，罗茜。 她穿的很随意，白色的睡衣外，还挂着一个围裙。 今天的她，没有化妆，淡去化妆品的掩盖，素颜的她，清纯可人的外表下，却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风韵。 “茜姐。” “嫂子。” 我的称呼是嫂子，而陆凯却称呼她为茜姐，不过，这都很正常，毕竟还没有成亲，我这声嫂子其实才叫的有些早。 “小秋，小凯，你们来啦。” 罗茜打开房门后，并未我们拿上了拖鞋。 “小秋，也不是外人，人来就行，还拿什么东西呀。” “一点心意。”冲着罗茜微微一笑。 换上了拖鞋，走进刘野家。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刘野的家中，没什么特别的，房子很大，装修的也不错，以刘野的财力，住这样的房子，再正常不过。 偌大的客厅内，摆放起一个大餐桌，上面摆好了各式各样的菜肴。 刘野坐在沙发，将一本书放在茶几上，面向我，招呼着：“小秋，第一次来家里，随意点就好。” 罗茜在这时也开口说道：“是呀，你们先坐，我还有两道菜，马上做好。” “行，嫂子，不急。” 应了一声，我将棉袄脱下，搭在沙发上，笑着坐在了刘野的身边，就好像是普通朋友见面一样，打趣着：“可以啊野哥，深藏不露呀，还看书呢。” 大部分混混，都是家里没钱，走投无路，才选择了混江湖。 我是这样，陆凯是，刘野、洪斌，老虎，我们都是这样。 像胡少卿这种人混江湖的，是少之又少，只是个例。 而我们这种混混，都有一个共同点，没文化。 大字认不全几个，让我们看书，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跟戚瑶在一起那会，她让我看过书，谆谆教诲的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而我在看了几页书后，拖着已经困倦的精神，对她说了这样一句：学海无涯，回头是岸。 对于我这种混混来说，安眠药都未必能让我犯困，但是书可以！ 我一直认为，刘野与我们是一路人。 闲暇的时间，只能靠打牌，喝酒，玩，来度过时间。 所以，刘野看书，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野哥一直都有看书的习惯。”陆凯在一旁解释道。 这句话，打消了我心里残留的一丝，认为刘野做作的想法。 第五百六十四章 我的奋斗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有时候静下心来看看书，陶冶情操的同时，也能学到一些东西，哈哈哈。” 刘野莞尔一笑，像一位老前辈在教诲他的晚辈。 这一刻，我越发觉得刘野这个人不简单。 深藏不露，每一次见到他，我总是能发现他的不同之处。 这个人，真的不简单！ 看着刘野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认为，他比洪斌，比老虎更适合做大哥。 若不是老虎与洪斌赶上好时机，出道早一些，可能，横河的江湖，早就姓刘了吧！ “野哥有境界，我们这些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小混子比不了啊，哈哈哈哈。”我顺着话题，溜缝说着。 “正好，你第一次来家里坐客，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这本书送给你，你拿回去好好看。” 刘野将茶几上，他刚刚看的那本书，推到了我的面前，再次开口：“这本书很有意义的，这是当年胡少爷送我的，现在，我将它转赠给你。” 胡少爷送的！ 刘野口中的胡少爷，并非是胡少卿。 少爷这个称号，是当年胡家老五，胡少锋的外号，一晃，距离胡少锋之死，已经过去将近九年了。 胡少锋也曾在横河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在他的时候，凶名和社会影响力，甚至超过了当年统治整个横河的胡二爷。 而他在混江湖之前，他是一个学生，好像还是一个有文化的大学生。 那个年代的大学生，要比如今烂大街的大学生，含金量高很多。 我很好奇，胡少锋会给送刘野一本什么样的书。 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本书，如今刘野又转赠到我的手中。 目光第一次的投向桌面上，那本平平无奇的书籍时，我的视线便被书籍的名字，以及书籍的作者，深深吸引，无法自拔。 “这本书的少爷最喜欢的东西，这本书，不仅诠释书的作者，也概况了少爷短暂的一生。 或许，若非是这本书，若非是崇拜书的作者，胡少爷，应该还能坐下来，跟咱们一起喝酒，唉。” 话说到这里时，刘野顿了顿，他垂下了头，用一种很低很低的声音，像似喃喃自语，继续说：“江湖人都戏称我为刘特勒，其实，胡少锋才应该享受这个外号。 胡特勒，哼哼，他的命就注定与他崇拜的人，崇拜的党一样，疯狂而短暂，哈哈哈哈。” 耳畔，是刘野带有回忆的笑声。 但这声笑中，我却丝毫没听出笑意，反而是一抹伤感和惋惜。 没错，当刘野说出那段话时，我的确在里面咀嚼到伤感的味道。 我曾见识过刘野的老谋深算，见过他的阴狠毒辣，见过他的暴怒，也见过他的隐忍。 可我，从未在他的身上，感到过哪怕一丁点的伤感情绪，从来没有。 江湖人都说，刘野这个人，是喂不熟的狼，是势利小人，为了达到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的出卖所有人。 就如最初的和尚，如今的洪斌。 我一度认为，他的感情，早上他那破烂不堪的原生家庭，童年记忆中，就以消磨殆尽。 现在，我在刘野的语气中，却感受到他对胡少锋的感情，这不是伪装，也没必要伪装，胡家已经灭门了。 我想不通，当初刘野是洪斌的人啊，洪斌与胡少锋是对立，为何刘野会为胡少锋而缅怀，胡少锋又为何会将自己心爱的书送给刘野呢？ 这一点，引人深思，不过，也没有去思考的必要，过去的，都过去了。 眼前，率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书籍的名字：《我的奋斗》 看到书名的一刹那，我以为这是一本励志小说。 当我看到书籍的作者时，我更加确定了，这就是一本励志书。 不同的是，它不是小说，而是一个时代的见证物，是牵扯到一国崛起，甚至是牵扯到全世界历史的见证品。 它的作者，名为：阿道夫，希特勒，出版社：南洋出版社。 我听说过很多关于胡少锋的事迹，他的的确确是一个狠人，甚至说，关于这个人的评价，用疯子，神经病，更为合适。 让他恶名传遍整个横河的那件事，就是他亲手对一位学校的支教老师，与一个普通的小贩，这两个普通人，使用了木桩刑这种残忍的刑罚手段。 木桩刑，这是一个将人类的残忍性，发挥到极致的一种酷刑。 它的残忍程度，甚至不亚于凌迟。 而这两位普普通通的百姓，从未得罪过胡少锋，他们只跟胡少卿在见过一面，胡少卿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们一眼。 二者的关系，是最普通的陌生人，偶遇在一家旅馆，没有冲突，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让他们遭受如此酷刑，险些丧命的原因是，因为这个老师，与这位小商贩是恋人关系。 普通恋人，出如旅馆合情合理，但他们两个，都是男性！ 深受书籍的影响，胡少卿在某些思维上，如同那本书的人物，那个组织一样，残忍暴戾，偏激的令人不耻。 他们认为，同性，是一种肮脏，违反生命原则，是一种浪费，是一种罪恶。 纳粹，屠杀最多的，除了尤太，就是同性恋。 深陷其中的胡少锋，也将这一理念‘发扬光大’。 在那个夜晚，他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对这两位真心相爱的男人，进行了宣判和制裁！ 最初听到这个故事时，我觉得这是扯淡，是江湖人对于死去地胡少锋的一种污蔑。 而今，听到刘野的喃喃自语，和眼前的这本书时，我相信了这个故事。 拿起这本书，我随意的翻了几页，笑着对刘野道：“谢了野哥，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书，我回家可要好好看看。” 这本书，回家后，我的确认真的去看了。 我想看看，究竟是一本什么样的书，有什么魔力，能够让胡少锋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能够让刘野都夸赞其精妙之处。 不过，或许是我学识有限，或许是我无法真正的走进他们的世界，或许是我愚笨吧。 我不会对这本传乎其神的书做任何评价，甚至连欣赏都谈不上。 因为我根本看不懂，我学历有限，真本书对我而言，很乱，乱到有些词句，在我看来是不通顺的，也屡不清他所表达的含义。 “吃饭啦，快，入座吧。” 笑谈中，罗茜已经做好了满桌子饭菜，站在餐桌前，招呼着我们。 “饿了吧，来，上桌。” 罗茜的手艺很不错，而且人家出过国，留过洋，除了中餐外，她还做了一些外国菜。 若非上一次我见她与和尚勾三搭四，在我的印象里，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应该是一个合格且完美的妻子。 人美，做事有眼力见，懂分寸，做饭，家务还是一把能手，她做的饭，有一种高档餐厅的感觉，不仅色香味俱全，还会精致的摆盘。 只可惜，自从参见过和尚的生日后，她在我眼里，就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 无论我与刘野的关系如何，她在与刘野恋爱期间，与和尚暧昧举止，就让我不耻。 贞操，是一个女人的基本。 那晚，刘野能让陆凯去办和尚，估计也是发现了此事。 至于他们为什么还能如胶似漆的在一起，好似没隔阂一般，我就不清楚了。 刘野等了她那么多年，或许这就叫大爱吧。 反正，如果我的女人背着我出去暧昧不清，无论她是谁，我都不会原谅！ 第五百六十五章 牵扯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学着和那些大人物一样，不会在饭局进行中谈论正事。 整顿饭，我们一直在闲谈着往事，以那本书为引，谈论着以前的横河，谈论到了胡少锋。 这顿饭，我们都没有多喝酒，像是一顿普通的家庭聚餐一般。 不劝酒，喝好为止。 直到临近九点，我们都已经吃饱喝足，刘野放在了筷子，分别给我与陆凯递了一根烟后，他对着罗茜说道：“茜茜，方便的话，下楼帮我买一包羚羊，挺怀念的。” 廉价的羚羊，算是我们那批贫困烟民的口粮，我师父和我，以及没成为大哥之前的刘野，都抽这个。 “好的。”罗茜微笑应答，披上外套，走出了家门。 支开罗茜，我知道，接下来该聊聊正事了。 陆凯不是外人，他是刘野团伙的核心成员，二号人物。 反观刘野对罗茜，是有防备的。 防备是对的，刘野的防备，让我想起了半年前，她似乎还曾偷听过我与刘野的谈话。 “小秋，这次过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没有外人，别拐弯抹角，外面挺冷的，别让你嫂子等太久，哈哈哈。” 刘野吸了一口烟后，直接将烟灰弹在他面前桌面上的一堆碎骨中。 他直接摊牌了，我也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深吸一口烟，我盯着桌面上的某一道菜，略有所思的说道：“野哥，哪吒与老虎联合想要称霸横河，我觉得，我们若是不团结，早晚会被瓜分蚕食掉的，实话实说，我想跟你谈合作。” 我将我此次前来的目的，简单叙述出来。 我有很大的把握，刘野会跟我合作。 相比于老虎/哪吒，我更好对付一些，如果他在这个时候选择袖手旁观，我败了，那么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啧。” 刘野砸了咂嘴，眉毛微微挑起，目光却从我的脸上转移看向了陆凯：“小凯，这件事，你怎么看？” “嗯.....” 陆凯略加思索后，给出了回答：“大哥，我认为彦秋说的很有道理，虽然说，现在哪吒和老虎的矛头，因为毛豆事件，指向了彦秋。 但我认为，毛豆事件的背后，不是报仇，而是吞并。 彦秋的实力我了解，他才混了一年，虽然他继承了洪斌的衣钵，可洪斌已经金盆洗手了，他手里掌握着大部分项目，就算失去彦秋，他同样可以和任何人合作。 洪斌绝不会冒着风险，再去掺和进江湖。 彦秋不是哪吒、老虎这些老牌大哥的对手，哪吒这次归来，也就是想趁着横河的乱子，收割横河的天下。 人家已经占据了县南，一旦彦秋垮台了，他们在县北唯一叫得上名号的敌人，只有我们！” 陆凯分析的头头是道，现实，也的确如此。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讲，刘野都不可能拒绝我的提议，我若是垮台，对他，没有好处。 “嗯，有道理。” 刘野听完陆凯的分析，点了点头。 他没有思索，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我，将烟头从嘴边拿下，烟雾缓缓从他口中飘出后，他郑重其事的说道：“小秋，合作的事，免谈！” 他最后的两个字，说的斩钉截铁。 一瞬间，我原本自信满满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诧异的眼睛眨了又眨。 在我看来，无论出于任何角度着想，只要刘野还想在横河混下去，还想做横河的大哥，他就没理由会拒绝我。 刘野不是郭二那种甘于平庸，知足常乐的人. 刘野有他的野心，年前，我坐在他的车，一同探望陆凯那次，他的野心就展露无遗。 他是一个疯狂赌徒，他说了，他的生命已经没有值得在乎的东西了，他将用他的生命，去拼横河县北大哥的位置。 思来想去，我认为刘野拒绝我的原因，并非是他不想跟我联手，而是我给的筹码不够。 “野哥，你也说了，嫂子在外面等着，也挺冷，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什么条件，你说说看。 但你应该明白一点，对于横河大哥位置的争夺，我是势在必得的，这一点，我不可能做出让步。 否则，我还不如直接撤出横河，那样更稳妥。” 我担心刘野会让我拿出县北的场子作为条件，所以，我提前堵住了他的嘴。 任何动摇我在横河根基的条件，我都不会答应。 如果为了合作，让我自己陷入劣势，那与拱手让位没有不同。 命运，永远不能掌握在别人手里，底线，不容动摇。 听到我的坦白，刘野只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他再次回绝了我：“小秋，我不会跟你合作的，这趟浑水，我不想掺和，牵扯太大啦，哪吒，不是我能惹起的人物。” 刘野这番话，让我觉得莫名其妙，里面疑点重重，似乎有内幕，有阴谋。 微微眯起眼睛，我点燃一根香烟，目光盯着打火机里升腾的火焰，开口道：“强龙不压低头，哪吒的势力都在广东，没什么可怕的。 野哥，哪吒交给我来办，怎么样？” 我与哪吒是敌人，有机会，我一定会办掉他。 “你？哼哼。”刘野轻蔑一笑，再次拿起筷子，夹菜吃了起来。 面对刘野的不屑，我不怒不恼，吸了一口烟，说：“我的背后，可还站着源帮，他一个在外面混了十年的大哥，在广东我惹不起，但在横河以及市区，他不一定行！” 当我提到源帮时，刘野的筷子顿了顿。 ‘啪嗒’ 筷子落下，他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角的油，不屑的哼唧着：“小小的源帮，蚂蚁装大象罢了。” 闻言，我瞪大着眼睛，很是气愤。 源帮是我的底牌，它是我一手创建的，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现在，我引以为傲的孩子，却被贬低的一文不值，心中，难免会有愤怒。 我的势力，不仅管辖横河下属四镇，如今继承洪斌衣钵，更是占了县北大半江山。 李猛，这一年的发展，彻底的垄断了南江区。 在我眼中的源帮，甚至是强于老虎和他刘野，可他，竟然如此的轻视我！ “小秋，你不用不服气，先不说哪吒在广东的势力。 如今在市区，他已经与桥北的金老板达成合作，就你们那个小小源帮，蜗居在南江区那鸟不拉屎的荒野地带，你拿什么和人家斗？” 闻言，我身体一怔。 刚才愤怒的情绪消散不见，一种凝重与压抑，浮现在心头。 桥北区，金老板！ 别看市区江湖，他只占了一个桥北区，但那毕竟也是与许老板齐名的大哥。 许金两大集团，多年的明争暗斗，却僵持不下。 世人都说，许老板将金老板压制到不敢踏出桥北区寸步，许老板是我市江湖当之无愧的头把交椅大哥。 实即呢？ 金老板半步未出，许老板的手，也没能伸进桥北区呀！ 依我看来，这两位大佬，势力不相上下，都在养精蓄锐，等待一个一举拿下对方的机会。 刘野说的没错，相比于金老板，我还太弱小。 但这一切，又如何呢？ 事情关系到金老板，那么许老板就一定会帮我出面，上层的事情，不用我担心的。 可能此时，许老板比我还要操心。 “他有金老板，我背后，还站着龙坤和许老板，我们不是没有机会呀？野哥。” 我试图做最后一次挣扎。 许老板与金老板那个层面，有他们的抉择和方式。 还未上升到那一层面的争斗，他们也不会干涉，所以，在我们这个层面上，我需要刘野这个盟友。 “你都说了，许老板和龙坤，是你李彦秋，背后的人，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万一金老板拿横河开刀，他只要不对付你，许老板就不会出手，那么我，只是待宰的羔羊！” 刘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已经不耐烦了。 我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想得到他的支持，不可能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江湖人的方式 我能理解刘野的想法，站在他的角度，全面的从新剖析问题，他所做出的选择，是正确的。 刘野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若事情的走向，发展到金老板借哪吒与老虎之手，踏出桥北区的第一步。 横河，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横河名义上不是许老板的地盘，金老板只要不做的太明显，只要不动我这位许老板的名义小弟，那么，大概率许老板不会出头。 我有许老板保驾护航，他没有，只要刘野与我联合，哪吒一定会先拿他开刀，再来吞并县北。 刘野拒绝了我，孤家寡人面对横河两位老牌大哥。 哎，看来，我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哪吒的确对我展开了攻势，他的手伸向了县北。 试图彻底的毁灭我。 不过，不是兵刃相向的血战。 而是恶性的商业竞争，是从根基上，搞垮我。 我接手的生意，是龅牙的ktv，洗浴，发廊这些带有颜色服务项目的生意。 哪吒和老虎没有去抢占刘野的赌场，戴山河的果蔬市场，和洪斌的酒厂，酒店等生意。 他们只针对我的场子，搞起了价格战。 坐在五区商会的办公室沙发上，正对面，胖子愁眉苦脸的皱着眉，嘴角叼着一颗烟，烟雾从烟头上，渺渺升起，却不见他吸一口。 “曹，你他吗上香呢？抽不抽，不抽就赶紧掐了吧。” 我笑骂着，将烟灰缸朝他面前推了过去，那根烟从点燃就被踏叼在嘴角，烟灰都掉在了衣服上，他却浑然不知。 我的动作，打断了沉思中的胖子，他吸了一口烟后，将嘴角的烟头拿下，弹了下烟灰，长叹一声：“哎~他吗的哪吒，不讲究呀，这是要断咱们财路！” 在生意场上，我很少见到胖子面露难色，哪吒的操作，的确给胖子造成了困扰。 但价格战，这种小儿科的把戏，怎么会让胖子如此为难？我们也不差钱！ “不就是降价吗？打价格战谁不会啊，咱们又不缺钱。”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冲胖子挑了挑眉，开起玩笑，试图活跃一下低迷的气氛：“你老爹那么有钱，实在不行，让他投点资呀，哈哈哈哈。” 听过我的玩笑，胖子苦笑一声，又摇了摇头，他再次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掐没在烟灰缸内，道：“不是价格战那么简单的，再继续下去，咱们的场子，要被挤兑黄的。” 自从县南老虎的ktv，发廊，洗浴生意打出了低价后，我们的生意业绩的确有显著的下滑趋势。 生意的事情，我很少操心，我认为这些，胖子都能轻易的摆平，对于其中内幕细节，我始终没过问。 听闻胖子沉重的言辞，”我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口询问：“怎么说？ “哪吒不仅在价格上打出了优势，而且，他在广东东莞那边有生意，很大的生意，你知不知道，东莞那是什么地方？” 面对胖子的询问，我摇了摇头，东莞，不就是一个城市吗？还能是什么地方？ “南东莞，北长春，听说过没？莞式服务听说过没？”胖子连续的反问道。 我依旧摇了摇头，那个时候没有智能手机，消息还是很闭塞的。 我没有去过东莞，也没去过长春，至于什么莞式服务，闻所未闻。 “嗯.....就这么跟你解释吧，你去过澳门对吧。”胖子抽出一根烟，点燃。 “嗯。”我点了点头，澳门我去过，并且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澳门的日子，当时对我而言，是煎熬。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很美好。 “现在，哪吒从东莞调过来了一批会‘莞式’的小姐，就相当于，在咱们县，开了一家澳门桑拿房，你现在明白了没？” “明白了。” 提起澳门的洗浴文化，我还挺流连忘返的。 如果能将澳门的桑拿房开在内陆，一定是老色鬼们的福音，嫖客们，甚至会挤破脑袋，争相恐后的进去消费。 胖子的比喻，让我彻底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新鲜的玩法，一些新鲜的外地姑娘，这对于横河颜色行业的‘客人’们，简直就是福利呀。 试问，同样的价钱，你会吃学校门口简陋的小汉堡店，还是会去吃之前从未品尝过的肯德基，麦当劳这种国外大品牌呢？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或许有个例人，就喜欢小汉堡店的风味，但大多数人，一定选择肯德基。 况且，哪吒已经将‘肯德基’的价格，降到比小汉堡店还便宜。 这已经不是价格战的问题，这种竞争是不公平的，他们的‘产品’质量，以及新颖的东西，完全要胜于我们。 “而且，我听说哪吒最近又搞来很多淘汰小汽车，专门为了接送县北去他们场子消费的顾客。” 胖子嘴角的烟头，忽明忽暗，烟雾中掺杂着胖子沧桑的音调。 听到此，我的脸色，也逐渐阴沉了下去。 眯起眼睛，我的牙齿，不自觉的咬住了烟蒂。 哪吒这是准备彻底击垮我们。 我们横河县，零五年之前，都很少见出租车的。 常用的出租工具，是三蹦子，一种三轮车。 这种车，到了晚上，几乎见不到，也没有昼夜班之说。 司机白天拉完活，晚上就会休息。 所以到了晚上，交通等同于瘫痪。 因为交通不便利，县南和县北，虽是一县，但依旧是独立的生活和经济体系。 像我们这种夜场的客户，你让他们步行，或者骑车横跨大桥，不远几公里，走半个多小时路程，去一趟县南体会快活。 一次两次可以，时间长了，体验过了，也就淡了。 虽然县南的技术好，姑娘好，但县北离家近，方便。 所以，最开始我知道这件事很严重，会对我们造成经济损失，但一切都是时间问题。 而今却不同。 哪吒车接车送，解决了客户出行的大问题，那就完全可以将我们按在地下摩擦！ 紧皱着眉头，如果事态继续发展下去，我们的场子离倒闭，也就不远了。 思来想去，我开口问道：“胖子，有办法解决吗？” 生意场的竞争，我不懂，如果胖子都没有办法在生意场上击败哪吒，我只能另寻他路。 “想要从生意上竞争，就要提升质量。 啧啧....人家哪吒在东莞混了这么多年，有根深蒂固的资本，他调人过来，只是一句话的问题。 可咱们，短时间内，或许没办法办到呀.....”胖子颇为无奈。 默默点了点头。 左手在脸上用力的搓了搓，我将右手两指间的香烟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内，沉声说道：“胖子，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来解决！” 终究到底，我不是商人，我是混江湖的社会人。 生意人，有生意人的办法，江湖人，同样有江湖人的手段。 既然生意上没办法解决，那就用江湖的手段来解决！ 第五百六十七章 龙坤的任务 在我与胖子谈完的第二天，龙坤主动给我打来的电话，并邀请我去龙鼎大酒店去谈事。 下午一点，我准时来到龙鼎大酒店。 办公室内，在沏好茶后，女秘书主动退了出去，只有我与龙坤，相对而坐。 目光落在龙坤偌大鱼缸上，我疑惑的问道：“坤哥，鱼呢？” 此刻的鱼缸内只能下几条小鱼，那条金龙鱼，已经不见了。 “别他吗提了，没养几天就死了，吗的！”龙坤叼着烟，骂骂咧咧道。 我憋着笑，龙坤的性子，就不适合养鱼，他喜欢的东西，永远都是紧跟圈子的。 估计，这金龙鱼死了，足够他在那些上层人士的圈子里，当作话题，聊好久了。 和龙坤闲聊几句后，他提起了这次找我过来的目的。 “小秋，这次叫你来，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办一下。”龙坤抿了一口茶说道。 “坤哥，有事吩咐就行。” “是这样，后天在西岗市场会举办一次展销会......” 接下来，龙坤将整件事情的始末，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讲述给我听。 西岗市场，是我市最大的批发市场，无论是本市的商贩，还是周边县，镇的商贩，西岗市场，都是他们进货的主要供货源。 其庞大的利益体量，在那个年代，也是要按亿为单位，来计算。 而这家批发市场的主人，自然是国家。 这家批发市场的主要供货商，就是我市的江湖大哥，许万生，许老板。 而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市的批发市场，开展了展销会，所谓的展销会，就是全国各地的经销商，带着各自的产品，来到我展销会进行预销售。 国家作为担保，预销售结束，各地的经销商，在按照销售单，开始安排物流发货。 展销会的开展，对于进货的平民小商贩们，是巨大的利好。 因为这些外地商人的产品，少去了层层二级经销商的扒皮，不仅价格低廉，产品质量也更好。 可展销会的开展，却破坏了当地的平衡，对于本地的那群二级经销商而言，就是一种毁灭的打击。 相当于断了他们的财路。 小商贩们都去展销会买货，他们的货，就卖不出去。 许老板，作为本地经销商的共货源，他的利益，也因为展销会的开展，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不仅如此，这次展销会的经营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来自桥北区的老对头，金老板。 金老板在生意上，触碰到许老板的利益，其中不乏挑衅的味道。 西岗批发市场是国家的，展销会，也是经过批准的。 自然，批发市场方面，一定会为了经济和国家利益，给予许老板的提醒。 所以，针对展销会，许老板，以及许老板手下的人都不方便插手，而我，也就成了许老板在西岗批发市场，指向金老板的枪。 “无论如何，想尽任何办法，这次展销会不能让他成功展开，那群外地佬，必须要撵出去。”龙坤郑重的交代。 “明白，这件事我一定办好！” 我一口答应，毫不迟疑。 若是没与刘野吃那顿饭，若是不知道哪吒的合伙人是金老板，我肯定不愿意掺和进金许之争，虽然我的不情愿没有任何作用。 但如今我得知了，哪吒是跟金老板合作的。 我很乐意当这把枪，我也想掺和进这次的争斗，只有参与进来，与许老板紧紧的绑在一起，我们才能同仇敌忾，他也会更尽心尽力的帮我争取横河。 “后天中午十一点，展销会开始，你们八点到西岗，我会让人配合你们，展销会会提前半个小时让小商贩们进场，所以，开始的前一个小时，就要把事情办妥，把那群外地的经销商撵走！” “好。”我点了点头。 “这件事不会让你白忙活，许老板说了，你那两个小弟，他会找人帮你运作。”龙坤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闻言，我心头一喜。 杨宇和杨兆龙的量刑标准，已经有了眉目，听王鹏说，大概在七年左右。 表象良好，运作一番，七年的时间，能在狱中攒到的工分，足够减刑两年，也就是说，大概率杨宇两人要蹲五年牢房。 而今，有了许老板的允诺，这件事或许会有转机。 许老板能允诺，就不会是空穴来风的画大饼，他一定能运作，判刑是一定的，但绝对能减少刑期。 在牢房的日子，是煎熬的，我体会过那里的生活，哪怕减刑一年，也值得。 “那就麻烦坤哥和许老板了。” 应允下龙坤，接下来，是如何安排人手问题。 龙坤口中的想尽任何办法，这个办法，只有一个，动刀子。 若是单纯的生意竞争，难道还会需要我的出手？ 我是江湖人，又不是企业家。 至于谁去动这个刀，对我而言，是一个难题。 许老板都不愿去惹的麻烦，让我去惹，其中风险，不言而喻。 在这等紧要关头，我不能亲自在西岗批发市场这种国家做生意的地方动手。 万一我被抓进去了，哪怕只是一个月，都够哪吒完全将我蚕食掉。 这个风险我不会去冒。 我的第一想法，是让蒋志楠、二子爷、吴晟、罗铮，他们横河四帅带人去搞。 蒋志楠的父亲是法院的大佬，就算出了问题，以上一次他父亲所展现的态度而言，绝对会捞蒋志楠。 这个想法多少有些卑鄙，这是在算计自己的兄弟。 但，我手底下，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好在，我还有一天的时间，我能细致的想想，这件事，该如何安排。 下午三点多，我接到了一个外地号码。 是薇薇安。 这段时间她在我们市的所有花销，都是我承担的，已尽地主之谊。 只不过我个人比较忙碌，自从那一晚后，再没有去见过她。 她曾给我打了几个电话，也都被我婉言相拒。 “喂，秋哥，你在忙吗？”薇薇安嗲嗲的声音，让我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嗯，忙呢，怎么了？”我问道。 “忙，忙，忙，你这个大忙人，又再想着拒绝我吧，哼哼。 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就要回去啦，感谢你这段时间的招待，我想请你吃个饭，给个面子？”薇薇安发出了她的邀请。 对于她的邀请，我有些为难，也不想去。 可她用明天就要走的借口来邀请，我再不露面，确实不仗义。 见到我的迟疑，薇薇安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再次传来：“哈哈哈，放心啦，不只是我们两个，我还叫上了兰娜姐，珠珠，小玉他们，你也把女朋友一起叫过来呗，放心哒，我不会乱说哦。” 年前陆凯重伤，兰娜悉心照顾，那段时间，兰娜心疲力竭，受了不少的苦。 我想着薇薇安正好过来旅游，需要人陪，兰娜刚好也需要散散心，就出资，安排她们，包括胖子的两个女朋友一起旅游。 这段时间，她们几个女生也相处的很好。 薇薇安不是骄纵的人，她很谦和，也见过很多世面。 她会分享一些女孩之间的新颖给兰娜她们，很快，她们就打成了一片，成为了好友。 只是闫妮妮，她还从我见过。 略加思索，我点头答应：“好，那我定饭店。” “不用，我在这里白吃白喝这么多天啦，这回我请你们，我已经订好了饭店，一会发你短信，晚上见，拜！” 挂断电话，我将晚上吃饭的消息，以及薇薇安的事情，都告诉了闫妮妮。 今天晚上的饭局，我们三兄弟都会到场，陆凯与兰娜，胖子与珠珠，小玉都会到场。 我若是不叫闫妮妮，那我的女伴就成为了薇薇安，这不免引人生疑。 万一传进闫妮妮的耳朵里，不误会都难。 “哎呦，你什么时候在澳门有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闫妮妮笑盈盈的问道。 “嗯....她之前在一家商店了工作，我总去买烟，就认识了，有一次我忘带钱，还是她替我付的账，就这样就成朋友喽。” 我信口开河的编着瞎话。 反正，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将与薇薇安相识的真正原因说出来。 “哈哈哈，朋友从远方来你也不好好招待，既然还让人家情况，晚上我来安排吧。” 闫妮妮在生意上是一个精明的人，感情上，她很单纯，对于我，也有十分的信任。 有时候，我真觉得愧对她这份信任。 “晚上我去接你，其他事情，再议呗。” 第五百六十八章 跟踪者 晚餐，是薇薇安请客的。 闫妮妮想买单，也被薇薇安拦了下来，说是以表对我们的谢意，她在吃饭之前就已经付过押金了。 这顿饭的气氛很好，几个女人在一起，有源源不断的话题。 闫妮妮与薇薇安之间，也没有我想象中的火药味，反而详谈甚欢。 所有人都吃的很开心，唯一两个情绪不算高涨的人，就是胖子与我。 胖子之所以不开心，是因为哪吒的打压，让我们在短时间内失去了大量的客户，业绩成陡坡式下滑。 他一直在为那件事烦恼，提不起兴致。 而我，表面上还能嘻嘻哈哈的笑着，偶尔开上几句玩笑，实际上，整场饭局，我都如坐针毡。 闫妮妮是我的女朋友，薇薇安算是曾经的一个情人吧，虽然是金钱交易的，毕竟也发生了关系。 我总是怕薇薇安说漏嘴，每每她看向我，聊起我的时候。 或是闫妮妮问到澳门与我的事情时，都会让我情不自禁的冒出冷汗。 好在，我和薇薇安的关系，没有暴露。 她非常配合地将我编造的谎言完美的圆上了，毕竟还一顿夸赞我和闫妮妮很般配，她曾在我的口中，听过闫妮妮是一个善解人意的美女之类的话，哄的闫妮妮很开心。 “薇薇，下次有时间，欢迎再来东北做客，这次来，彦秋都没告诉我，直到今晚我才得知消息。”闫妮妮温婉的笑容，与薇薇安，兰娜等几个女孩，并肩同行，宛如好姐妹。 “秋哥知道你忙。我从小出生在南方，没见过雪，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雪，没想到还能认识你们这些好姐妹，是我的幸运。 有机会的话，欢迎姐妹们随时来澳门玩，自从澳门回归后，出入大陆很方便哒。”薇薇安邀请道。 “好哒。” “好的呢，我一直想去澳门和香港逛逛，听说那里是购物的天堂哎。” 我们三兄弟走在几个女人的后面，无奈的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聊天。 突然，陆凯眉头一皱，目光瞥向了门口，在门口一个餐桌前扫过，他顿了顿，不过很快，他又收回了目光，彷如安然无恙。 我的本意，是想调侃几句这些女人们，所以我的头，是偏向陆凯和胖子的。 陆凯的表情和举止，恰巧被我收入眼底，于是乎，我开口问道：“凯子，怎么了？” 面对我的询问，陆凯淡淡一笑，又摇了摇头：“没事，看错了。” 闻言，我也没多想，目光又在陆凯刚才望向的地方扫了一眼。 此时此刻，那个餐桌的人，目光也看向了我们，在与我视线接触的一刹那，他连忙偏移了目光，并低下了头。 这种偏移，是一种本能的畏缩和恐惧，是一种掩耳盗铃的心态表现。 就好像你在偷窥一个美女洗澡，突然这个美女抬起头，和你对视在一起。 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做贼心虚的，连忙收回目光，除非是大流氓，才会去吹口哨。 不仅如此，我们吃饭的地方，是一所高档餐厅。 那个人，穿着却比较朴素，不像是能随随便便在这种地方吃饭消费的人。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不假，可他，在这种餐厅，只有他一个人在吃饭，种种行为表现，串联在一切，难免不让我猜疑。 目光只是在那人的身上停留一瞬，我装出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继续有说有笑的走了餐厅。 我的人，早已经等候在门口。 薇薇安明天就要回澳门，我们三兄弟和各自的女朋友也难得聚齐，所以，我们决定去第二场继续嗨皮。 我与闫妮妮，坐在同一辆车，薇薇安则去跟兰娜挤在一起，这段时间和兰娜的相处多，她们两个的关系最好。 而且，这两个人，是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 薇薇安的职业，我不过多提，也不会瞧不起，这个社会，就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而且听她说，她攒了不少钱，准备从澳门搬回大陆，在珠海开一家奶茶店。 兰娜呢，她是一个老千。 两个人都是靠自己的努力赚钱，也都是从社会底层爬起，无依无靠的闯出一片天。 他们不同于闫妮妮，闫妮妮是出生就是巅峰，即便她不努力，好吃懒做，每天吃喝玩乐，她的一生也不会因为物质而烦恼。 至于珠珠和小玉，他们两个有学历，也没在社会上待过太久，毕业不久，就被胖子这个土豪给拿下了。 坐在车上，看着陆凯，胖子的车，已经缓缓驶出，我却叫停了开车的小弟。 目光盯着饭店门口，我对副驾驶的横河八枭老六王琦吩咐道：“王琦，一会有一个穿深绿色棉马甲，土黄色鞋子的小瘦子会从饭店里出来，给我跟紧他，有机会就抓住。” “知道了大哥。” 听过我的吩咐后，王琦下了车，而我的车子，也缓缓驶出了停车场。 我总感觉那个人有问题，陆凯诧异和迟疑的目光，那个人的躲闪，都让我心生猜忌。 我肯定，那个人陆凯绝对认识，只是他不说。 不过，我不敢确定的一点，就是他的目标是谁，是我？还是陆凯？亦或者是哪位？ 那都无所谓了，因为我确定，他的目标，是我们一行人中的某一位，就足够了！ 离开餐厅后，我们的第二场，就是歌舞厅。 在东北，无论是普通民众，还是各界人物，消遣的流程都大致相同，只不过有钱人玩的更花一些。 第一步，吃饭喝酒。 第二步，唱歌跳舞。 第三步，洗澡按摩。 通常第三步就结束了，如果饿了的话，再去吃顿夜宵。 无论是蹦迪，还是唱歌，我都没有兴趣，所以整场，我都在默默的喝着啤酒，目光在所有客人的身上来回打量，遇到辣妹就看几眼，遇不到就继续寻找。 到了夜场，胖子反而像换了一个人般，活跃了起来，之前的愁容一扫而空，玩的不亦乐乎。 玩是人的天性，闫妮妮也不例外，只是平时碍于身份，要摆架子。 喝了些酒，此时的闫妮妮已经融入到了集体活动中，玩的非常嗨。 坐在沙发上，只有我与陆凯，肩靠肩而坐。 时而看到几个美女，扭着屁股挺着胸脯路过，互相会相视一望，露出猥琐笑容后，举起酒瓶，狂饮一口。 我们三兄弟，早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穷小子，臭吊丝。 最近看到了一个网络热句，特别符合曾经我们三个。 一群男人一包烟，一提寡妇乐半天。 这句话，就是我们兄弟三人的当时幸福状态，无忧无虑，随便一件小事都会让我们捧腹大笑，乐翻天。 现在我们都有钱了，混起来了，但已经物是人非，很难找到曾经的感觉。 偶尔，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还是会找到些从前的影子。 铃铃铃..... 桌面上，我的手机屏幕亮起光芒，发出一阵震动。 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号码，是王琦。 看来，跟踪的事情，有了结果。 “出去接个电话。” 冲着陆凯示意一下，我接起电话，走出了喧闹的歌舞厅。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站在灯红酒绿的街道上，霓虹灯打在我的身上，看着周围暧昧的男女，我冷峻的面庞，显得格格不入。 “秋哥，人抓到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原来如此 “在哪了？”我问道。 “就在你对面的面包车上。” 目光朝着街道另一侧眺望，此刻，两台金杯面包车停在那里，前面的一台车窗降下，王琦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冲我挥舞着。 “把车开到拐角的胡同里，我现在过来。”吩咐一句后，我挂断电话。 面包车驶进胡同内，我点燃一根香烟，闲庭若步的走向了那个胡同。 当我走进去时，两台面包车上的弟兄们，都已经走下了车，围成一个半圈式包围圈。 包围圈内，是一个男人胆怯的质问：“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样无缘无故抓我，我可要报警的。” “报警，来呀，你试试看！” “你他吗的，胆子挺肥呀，还敢威胁我们！” 胡同内熙熙攘攘。 胡同口处，一个站街女，远远观望，看着热闹。 “看什么呢，很好看吗？”路过站街女身边声，我含笑问道。 “好像是要打人，他们可凶了。”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站街女本能的回复一句后，顿了顿，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下，笑眯眯的说:"怎么？哥，要进来玩玩吗？不贵，就二十。” 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以及她摆骚弄姿的挑逗，就让我感觉一阵反胃。 她那脸皮上的胭脂粉，估计比我家墙面上的大白都厚。 “要拉客去别的地方，这里，我要用一下。” 从口袋中，拿出一张五十的钞票，递到她的手中，打发道。 “您是跟他们一伙的吧，得嘞大哥，我这就走。” 她毫不客气的借过钱，喜笑颜开的将钱塞进兜里，远远走开了。 走到人群中，此刻，王琦他们已经将饭店那位引起我注意的男人围在中间。 男人畏畏缩缩的靠着墙，低着头，不敢言语。 “王琦，办的不错。” 一直以来，我对于王琦的印象，照比其他横河八枭差一些，就是因为那次饭桌上他捧秦昊，对我却不够尊重，被我牢记在心。 虽然他办事效率一直不错，我也只是让他跟在秦昊身边，没有给他安排像马震，张磊那种场子，让他当大哥。 不过这次事，他能按照我的吩咐，没出任何岔子的完成，让我很满意。 “大哥交代的事，那必须完成呀，嘿嘿。”王琦谄媚一笑。 将烟叼在嘴上，我伸出手，拽住混混的头发，将他的头，拉了起来：“说说，谁派你跟踪我的？” 我冷声呵问。 我不确定他是否跟踪我，但总要诈一下，万一诈出了消息呢。 况且，上一次我被哪吒算计，我就怀疑是有人跟踪我，没准就是他。 “大哥，我没有跟踪你呀，你是不是误会了。”小混混死不承认。 “哦，这样呀。” 吸了一口烟，我将烟雾吐在他的脸上，狞笑一声。 “咳咳，真的大哥，我没骗你，你肯定认错人了，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卖鱼小贩子。”他被我呛的干咳两声，继续编着瞎话。 “小贩子，嗯，很好。” 松开拽住他头发的手，我后退两步，冲着身后的弟兄又挥了挥手。 “曹你吗的，还不老实是吧。” “你吗的！” 会意后的弟兄们，一拥而上，对着小混混展开了敲打脚踢。 “哎呦，啊，哥别打了，求求你了哥，我真的没有跟踪你们啊.......” 小混混蜷缩在地上，用手护住头，哀嚎着，却仍不松口。 足足打了将近一分钟，小混混的哀嚎声，也渐渐变小，最后消失。 “停。” 我淡淡的吩咐一声，待到弟兄们散开，我看着蜷缩在地上装死的混混，蹲下身，吸掉两指间的最后一口烟。 我偏头看向王琦等兄弟打趣道：“他好像晕了哈。” 与此同时，我手中的烟头，直接朝着他紧闭的眼皮，按了下去：“很能装吗?”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双手撑地，直接转过头，将脸，扑向了地面的雪堆里。 “呦，不装死了，现在能说说看了吗？”我冷冷一笑，再次抓起他的头发，将他的脸，从雪地里，提了起来。 “大哥，我真不知道你再说些什么，我没跟踪你呀，哥。”小混混依旧不愿承认。 “那你在跟踪谁？我的耐心有限，我建议你讲实话给我听。”轻轻拍了拍他脸上沾染的浮雪，我微笑着说道。 “大哥，我真的没有跟踪，真的没有，冤枉啊......” 听着他的狡辩，我嘴角的微笑逐渐扩大了些，莫名其妙的还发出两声似冷哼，似轻笑的声音。 我不清楚我此时的表情究竟是怎样，我只知道，他似乎更加恐惧了，身体还像后缩了缩。 嘴里喃喃自语的解释:"大哥，我真的没骗你，我发誓，我要是骗你，我不得好死！" 说实话，他矢口否认的样子，让我隐隐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不过，这都无所谓，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反正人我们已经打了，就算真如他所说那样，他只是一个小贩，也无所谓。 一个小贩而已，别说只是打了他，就算办了他，也掀不起波浪。 站起身，我不再看他。 迈开步子，我对着身旁的王琦吩咐道：“把他的衣服扒光，双腿打断，扔到山里！” 既然他不肯说，我也没有兴致再去探索答案。 知道了又如何，无论他是不是跟踪我，亦或者是谁派他跟踪我，我就算知道了答案，除了谨慎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吩咐完之后，我头也不回的朝着胡同外走去，声音依旧回荡在整个小巷： “方向，我不会杀你，至于这大冷寒天，你生是死，能不能爬回市区，爬到有人的地方，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我还想最后一次诈一次他。 身后，王琦带着人已经按照我的吩咐开始动手，我听见有人打开了面包车的后备箱，随后就是一阵‘叮当’的钢铁碰撞声。 小弟们开始拿家伙了。 “大哥，大哥我说，我都说......” 就在我即将走出胡同时，小混混终于害怕了，他声音颤抖且急迫的叫着我。 我没有回头理会，继续向前走，只是脚步放缓了一点。 “大哥，哥，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求求你别杀我.....”说到尾声时，他的声音中出现了更咽。 脚步顿了顿，我回过身：“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谁要杀你了？” “是呀，打折双腿又死不了人，你可别血口喷人。” “就算死，也是被冻死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对吧。”王琦和几个小弟，也在一旁附和。 我没有移动脚步，远远的看着他，等待他给出答案。 “大哥，大哥，那个，我没有跟踪你，我跟踪的是陆凯。” 听到他的回答，我眉头微微一皱，他跟踪的人是陆凯。 那似乎有一点合情合理，毕竟陆凯似乎也发现了他，并且认识他，而且在看到他后，陆凯整个人即便到了歌舞厅，都有一种强颜欢笑的模样。 “说实话！”我冷声呵斥道。 “真的，大哥，我说的就是实话，我跟踪的真是陆凯！” 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我刚才只是为了诈他一下，当他说出跟踪的人是陆凯时，我就已经信了，只是想确认一番。 将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后，烟雾伴随着声音缓缓飘出：“谁派你跟踪陆凯的？” “是....是....是雷哥。” 小混混犹豫再三后，说出了这样一个名字。 他的迟疑，像是在准备编瞎话，又像是在犹豫不绝的内心抗争，但当我听到雷哥这个名号时，我恍惚间，看透了一切。 “放他走吧。” 我选择了相信他，相比于跟踪我，他跟踪陆凯，更合情合理。 大雷是刘野的得力手下，他跟了刘野多年，如今刘野却全力扶持着陆凯。 大雷与陆凯在刘野麾下，早就形成了两个势力，大雷觊觎陆凯，调查陆凯，甚至是想办陆凯，都在情理之中。 而陆凯也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整个晚上，他才会状态不佳。 第五百七十章 金子与石头 从接起王琦的电话，到从回歌舞厅，前前后后不过十分钟左右。 舞池内，胖子，闫妮妮，小玉，珠珠，兰娜一行人玩的不亦乐乎。 回到卡座，陆凯叼着烟，正在与一旁的薇薇安闲聊着。 “咋不去玩了呢？”我看向薇薇安，询问道。 “咋，咋滴啦，哈哈哈。”薇薇安先是像模像样，用她那嗲嗲的南方口音，效仿我的东北话后，哈哈一笑：“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会，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呢？” “刚才接个电话。” 坐在两个人的中间，和两个人碰杯喝了几口酒，闲扯了几句。 聊了一会，薇薇安又被几个女生拉过去玩了。 面向陆凯，我搂住他的肩膀，试探的问道：“凯子，看你情绪不太好啊，咋滴了？有心事呀，哈哈哈。” 我故作轻松的调侃。 刚才小混混的事情，毕竟关系到我兄弟陆凯的安危，被人跟踪，不是一件好事，大雷图摸不轨。 我感觉陆凯是看到了那个混混，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他一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面对我的询问，陆凯肩膀抖动了一下，略做迟疑，开口道：“没事，只是不习惯这种热闹的环境。” “奥奥，这样呀。” 我应了一声，也不卖关子：“刚才出了饭店，我的人发现有人跟踪咱们。 现在已经给那人抓起来了，刚才接电话就是处理这件事，你猜，那个人是谁派来的？” “谁？” 陆凯表现平静，可我搂住他的胳膊，分明能感受到他此时肌肉的紧绷。 “是大雷。” 放下胳膊，我自顾自的点燃一根烟。 “你确定？他怎么说的？” 突然，陆凯猛的转过头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语气质问。 他有些过激的反应，着实也给我吓了一跳，不过，看着他沉重的表情，我笑了。 “嗯，是跟踪你的，以后出门小心点吧，你现在在刘野手下风头过剩，遭人嫉妒啦。” 我吸了一口烟，云淡风轻的将我收集到的消息，如实告知了陆凯。 闻言，陆凯张着嘴巴，怔怔的看着我。 五颜六色的闪光灯时而扫过他的脸庞，我看见，他的眼神恍惚不定，情绪复杂，似乎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巴。 他没有回答，拿起桌面上的一瓶酒，一饮而尽。 陆凯是什么样的人，我再了解不过，他没有想称大哥的野心，对待刘野，是真心实意的，他很感恩刘野，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在我与刘野之间，选择刘野。 同样，他对待刘野的每一位头马，手下的每一位兄弟，也都当哥们相处。 人有嫉妒心，因为他地位的突飞猛进，导致大雷与他之间有隔阂，这点，他心知肚明。 但当他得知大雷派人跟踪他，对他图谋不轨时，难免会失望。 “凯子，江湖亦是如此，涉及到利益，没几个人是真心的，都是翻脸无情。” 瘫靠在沙发上，与陆凯紧紧挨着，我吸了一口烟，继续说：“还是那句话，虽然咱俩立场不同，但是胖子咱们三个，永远是兄弟，有事，你吱声。” “嗯，知道了。”陆凯的声音很低沉，在音乐的喧嚣下，就如同虫鸣一般。 “说什么呢？大点声，曹。”一把将他搂向了我，我将耳朵凑了过去。 “彦秋，我说，我知道了。”陆凯的话，依旧有气无力般，其中包含着莫名的情绪。 “行了，不提那些事，来来来，喝酒，今天老子喝死你，来漩一个，哈哈哈哈......” ....... 次日一早，我将薇薇安送去机场后，直接开往了张家镇。 经过昨天的思考，我想到了两个人，他们可以帮我办西岗批发市场事情。 而且是不二人选。 甚至比蒋志楠四兄弟还要适合。 这两个人就是金子，石头。 他们曾是宋天刚的手下，如今是张家镇名义上的两位大哥，各自掌握着张家镇江湖的半壁江山。 他们依附在我的麾下，碍于我的面子，他们还能相处的妥当一些，互相虽有吞并对方之意，但只有暗斗，没有明争。 因为，他们不敢得罪我，我掌控着两个人的生杀大权。 上午十一点，我的车停在张家镇一家饭店门口。 走进包厢，金子与石头，这两位曾经宋天刚手下的头号小弟，已经各坐其位，等候多时。 “秋哥。” “老大。” 见到我带人走进包厢后，他们纷纷起身，跟我打着招呼。 包厢内，除了金子与石头外，还有他们的各自的几个得力兄弟。 气氛有些压抑，双方表情都很难看，应该是刚刚经历过一次剑拔弩张的争执，或是冷嘲热讽。 坐在主位上，金子和石头一左一右，坐在我的身旁。 蒋志楠和吴晟几人，则坐在靠门口的位置。 “通知服务员，可以走菜了。”石头冲着他站在门口的小弟吩咐一声。 很快，一道道丰盛的菜肴，依次摆放在玻璃转台上。 趁着走菜的工夫，我点燃了一根香烟，翘起二郎腿，很随意的说道：“这次将两位聚在一起，是有件事想请二位帮个忙。” 话说到一半，我停顿了下来，抽着烟，等待二人的表态。 石头不及金子那般沉稳，也没有太深的城府，但这个人的优点是，嘴好，很会讨好人，不管三七二一，啥都敢说，啥都敢答应。 “秋哥，什么帮不帮的，你是大哥，只要你吩咐，刀上火海，我石头在所不辞。”石头答应的毫不犹豫，没有任何的迟疑。 他回答的爽快，甚至都不曾想过，我让他办的事情会有什么样的严重结果。 但我知道，他这么快的回答，也是在跟金子较劲。 回答我之后，他挑衅的目光，就一直盯着金子，扬起下巴，十分挑衅。 石头已经答应下来，他金子，就因为没有退路可言。 “老大，您吩咐就行，我一定尽心尽力。”金子语气平淡，没有石头那般的豪言壮语。 金子，相比石头，有城府，也更机灵。 但我，并不喜欢他的聪明。 “金子，瞧你那不情不愿的样子，是不是不愿意帮秋哥做事呀。” 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在石头的身边响起，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人，是石头的一个手下。 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我声音转冷，笑着说道：“既然你愿意，不如这件事就交给你一个人来办，如何呀？” 今天，我是找金子与石头谈话，他作为一个小弟，能上桌吃饭，已经是我的宽容。 这里不是谈判，而是我在吩咐任务，他一个弟中弟，没有插嘴的份！ 听出我言语中的冷意，石头狠狠的瞥了他身旁的小弟一眼，连忙笑着打起圆场：“秋哥，这到底是什么事呀？还劳烦您亲自大驾过来。” 石头岔开话题，那个小弟也羞愧的低下了头，我这才收回目光。 “是关于市里西岗批发市场的事情，不急，先吃饭，吃完饭再说。”我透露一点消息，故意吊着他们的胃口。 而我，拿起筷子，示意了他们可以动筷后，我毫不客气的吃了一起来：“吃吧。” 看着金子与石头那种想要开口，却又默默憋下去，不吭声的模样，心中觉得特别好笑。 曾几何时，那些大人物们在饭局上就这样吊着我的胃口，让我如坐针毡般，揣测他们的想法，让我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 如今，风水轮流转，换做我为主角，成为了掌控大局的主导者。 所有人都要等着我，看我脸色，等我吃完。 这种感觉，特别爽！ 第五百七十一章 纷争 饭桌上，我谈论着其他事情，关于西岗批发市场的事情，只字未提，他们想问，又不敢。 直到一个小时后，我吃的差不多了，擦了擦嘴，点燃一根香烟。 “西岗批发市场的展销会听过没？”吸了一口烟，我饶有兴趣的目光扫过两人。 “嗯，听过。” “知道，办的不错，我有些货，就是在展销会进的，可比市里那**商们卖的便宜多喽。” 听完两个人的回答后，我直言说道，不给他们多余的反应时间：“明天市里开展销会，我要你们把那群外地供货商赶出去，让展销会开不成！” 听闻我所言，两个人一脸错愕。 尤其是石头，他茫然的看着我，脸上似乎有还种一抹愤愤不平，反问道：“秋哥，这展销会挺好的啊，造福造民呐。” 闻言，我一阵无语。 “蠢货。”反倒是金子冷冷的哼了一声，语气中，充满对于石头的不屑。 “老大，展销会是国家开办的，咱们贸然去闹，会不会风险太大了些。”金子将手中的半支香烟掐灭，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深吸一口烟，目光看着桌子的某一处。 风险自然大，否则我手下那么多得力小弟，也不会让他们两个去办。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样说。 “展销会是国家的，风险自然会有，江湖打打杀杀，哪一天没有风险呀，怕，也不会走上这条江湖路，对吧，哈哈哈。” 故作高深的口吻，铺垫一句后，我继续说：“西岗批发市场的供货商是许老板，如今展销会触及了他的利益，也等于间接的断掉本地二级经销商的活路。 并且，展销会承办人是金老板，他是许老板的敌人，终究到底，这是一场江湖之争。 只要你们能将这群外地佬赶出去，让金老板的手，伸不进西港批发市场，上面的事，自然用不着你们来操心。” 以许老板的关系，明天，展销会里即便展开了争斗，只要不死人，事情就一定能压下去。 即便死了人，事情，也肯定有解决的方法。 许老板手眼通天，只要事情办好，将外地佬赶走，擦屁股的事，他肯定会摆平。 若是事情摆不起，许老板大概率就不会插手，那么，金子和石头就要摊上事，所以，办好这件事，是唯一的机会。 办不好的风险，我不会承担。 这一次，石头没有一口答应，他的眼珠转了转，思考着其中的关键。 “老大，这件事不好办呀，我听说过金老板，他也不是普通人的，得罪了他，估计我们.....” 金子面露难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金子的问题，是他们两个都较为关心的事情。 面对两个人目光的注视，我轻轻点了点头：“嗯，所以嘛，我给你们考虑的机会。 金老板还不至于为难你们两个小混混，同样，你们有选择，去与不去随意。” 我面容和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弹了弹烟灰，看着两人还在迟疑，顿了一下，我继续道：“这次过来，一共有两件事，这只是其一。” 我的话，再次将两个思索打断，他们狐疑的看着我，等待我继续说下去。 “第二件事，关于张家镇的，我决定，你们张家镇，名义上，只有一个大哥，会更好。 省得被别人背后嚼舌根，说我李彦秋手底下的人，分崩离析，一个镇子两个大哥，这不好听的，是不是呀，哈哈哈哈哈。” 玩味的笑容下，是我卑鄙的面孔，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他们。 西岗批发市场这件事过后，在张家镇，我只会扶持一个大哥，另一位，要么消失，要么臣服。 至于我会扶持谁，那就要看，在西岗批发市场这件事里，谁的表现，更好一些！ 坐直身体，我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内，等待两人的答复。 “秋哥，我都说了，只要是你交代的事情，刀上火海，在所不辞。 我不管什么金老板、许老板，你让我办谁，我就办谁。” 第一个表态的人，依旧是石头，他豪言壮语的应下。 这一次，金子也不再迟疑，争先恐后的表达他的忠心：“老大，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 “好，好。” 满意的微笑点头，我做最后的安排：“明天早上七点半，在西岗批发市场等我。” “是。” 龙坤安排的时间是八点，提前半个小时，是为了交代一下。 这一次，我只会远远看着，蒋志楠四兄弟也会带人在一旁观望，他们不会动手，除非迫不得已。 整个过程，我就要金子和石头来解决。 我就是明告诉他们，我在拿他们两个当枪使！ 不过，那又如何？他们反抗不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所做，所想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乖乖顺从，把命运交给我，是他们唯一生存的机会！ ....... 次日。 早上八点半，我站在偌大的西岗批发市场内。 展销会，在市场的正中间，搭建起的临时商铺已经建好。 那些外地的商人们，正在临时摊位上，摆放着他们的产品，等待迎接两个半小时后的盛大会场。 这群外地商人们的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在他们看来，只要忙活完今天，他们都会赚的盆满钵满。 只可惜，他们美好的向往，要落空了。 相比于这群外地商人的喜笑颜开。 临时搭建的商铺外围，那么本地经销商们，脸色却难堪到了极致，一个个愁眉苦脸，冷着眼，不停交头接耳，对着那群外地商人指指点点。 甚至有些人，还会跑过去，恶语相向。 在他们的脸上，有掩饰不住对于那些外地人的仇恨。 常言道，断人财路，就如同杀人父母。 而这群外地人的出现，就相对于断了本地经销商的财路，抢走了他们的客户，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龙坤派了一个叫塔三的人，来配合我们工作。 动手的事情，我们来负责，至于其他的安排，由塔三在那边指挥。 塔三是许老板在西岗批发市场，供货经营的负责人，到时候他会去挑事谈判，我的人伺机而动，配合就好。 站在一个摊位前，我点燃一根香烟，兴致勃勃的看着不足十米外，塔三，金子，石头等人。 “秋哥，他们能行吗？”一旁，蒋志楠紧了紧怀，问道。 “应该没问题，不行你们再上呗。”我轻笑一声，回答道。 这次事件，关系到金子与石头两人的未来，他们和他们手下的弟兄，一定会竭尽全力。 “来，来，来，你们这群外地佬们，把你们的东西，都给老子搬走，今天这个展销会，你们开不了！” 塔三吆喝着，手臂抬起，手指环视一周，命令着，态度十分嚣张。 “你干嘛滴呀，你说开不了，就开不了?”其中一个刺头，放下手中的东西，态度蛮狠。 塔三的举动，也等于断了他们的财路，这群外地商人自然也不乐意。 但大部分人，身在他乡，都不敢出头。 “吗了个八的，干嘛滴？就干你的！” 石头是一个跋扈，急于求成，急于表现的人，我给他们的命令，就是辅佐塔三，配合塔三。 他见塔三下达命令后，这个外地佬既然敢反驳，顿时，石头就怒了。 他直接跑到那位刚才出言不逊的外地商人摊位前，一脚将外地佬刚刚摆放的货物摊踹翻。 ‘轰隆隆’ 摊位桌，连带着货物翻了一地。 “曹你吗的，让你滚，听不见是吧！” ‘啪’ 石头踹翻摊位后，一只手抓住外地佬的衣领，抬手又是一个耳光扇在了那位商人的脸上：“麻了个比，让你滚听不见吗？哪来的，给老子滚回哪去！” 第五百七十二章 叛徒 “打人啦，有没有人管管呀，救命呀！” 外地商贩被石头扇了一巴掌后，竟然直接躺在地下，耍起无赖：“哎呀，我不行了，我心脏病呐，哎呦喂.....” 见状，我嘴角微微抽动一下，这他妈还有碰瓷的！ “草你吗，捅死你信不信！”石头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丝毫不在乎到底是装病，还是真的心脏病。 抬起脚，就朝着外地商贩的脑袋上，狠狠踹去。 出人意料的是，石头的脚，直接治疗了外地商人的心脏病，那人痛嚎着，连滚带爬朝着人群快速的窜了过去。 “哎，你怎么能打人呢？我们可是你们批发市场请来的客人呀。” “太暴力了，太黑暗了。” “这要是没人管管，我们以后可不会再来了，损失的可是批发市场的利益！” “来人呀，杀人啦！” 周围，那群外地商贩，纷纷叫嚷着，指责着，却没人敢上前帮忙。 他们只是普通的商人，而且身处异地他乡，在我们市没有根基，他们怕引火烧身。 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小孩子都懂，更何况，那么算不上强龙，在我们眼里，只是一群小卡拉米。 “都愣着干吗比呢，赶紧都给老子滚出西岗批发市场，以后再敢进来，老子都捅死你们！” 石头率先动了手，紧接着，石头的小弟们，也纷纷冲上前，效仿着他们的大哥，开始打砸摊位。 对着外地商贩大吼大骂。 他们的举动，虽然引起了外地商贩仇视，同样掀起了本地商贩的叫好。 那群本地人也围拢了过来，不停呐喊着：“干的好，打死这群外地佬。” “给他们赶出去，他们就是强盗！” “外地佬，滚出去，滚出去！” 相比于石头一伙人的轰动，反观，金子一行人，依旧矗立在塔三的身后，不为所动。 金子是稳重的人，其实，石头及他手下的举动，是鲁莽行为，这群商贩的背后还有人，只有当着这群商贩的面，搞垮商贩背后的人，他们才不敢再来。 金钱利益的驱使下，只要外地商贩背后的人不倒，这群商人就敢冒险继续做生意。 所以，打砸摊位，打骂这群小卡拉米，只能起到震慑作用。 “停，停，都住手，住手，三哥，你这是干啥呀？有啥话，好好商量呗。” 就在这时，几道人影，从西岗批发市场内部办公区的方向匆匆而来。 见到这些人，那群外地商人一窝蜂的围了过去，连连诉苦：“孙经理，你看看他们啊，翻天啦，我们的货啊，一会展销会可咋办呐。” “孙经理，你得为我们做主呀，我们是奔着你们展销会才来的。” “孙经理，你今天要给我们个说法，不然我们以后不来了！” 周围外地商人，口音各异，叽叽喳喳的围绕在展销会负责人孙经理的身边，孙经理只能附和着，陪着笑：“各位放心，我一定能解决，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老孙，今天这个展销会，你们开不成，让他们滚西岗，大家也是老朋友，我不想做太绝！”塔三一步迈出，咄咄逼人的命令着。 “三哥，有事咱们好好谈，和气生财嘛，咱们都是一家人，牛哥和许老板认识这么多年了，别伤了和气，先让我们把展销会.......” 孙经理，一脸谄媚的笑容，但还不待他把话说完，塔三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打断了孙经理。 “哼，老孙啊，你们也知道阿牛与许老板是多年深交呀，那他阿牛有生意，怎么给桥北的金子军做，断许老板的财路，他阿牛忘恩负义呀！” 塔三冷声呵斥，抬了抬手，继续道：“老孙，现在让这群外地佬滚蛋，否则，他们能不能走出去，我就不敢保证了！大家私交都不错，别让我翻脸！” “塔三，做事别太绝！我们也不是......”孙经理态度也阴沉了下来，不过，他试图还想再争取一下。 “老孙，和谈看来没希望了，那还跟他们谈个毛线球呀！” 突然，一道冷笑，由远及近，打断了孙经理的争取，他手里拎着明晃晃的砍刀，目的，已经不加掩饰。 当看到这个人时，我眼睛微微眯起，心里变得沉重和恐慌。 一旁的蒋志楠几人，也开口嘀咕道：“这不是哪吒的那个小弟吗？” 没错，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是当初在饭店，被打的哪吒小弟，那个叫星仔的南方人。 哪吒的人也在！ 刘野说哪吒在与桥北的金老板合作，看来，这西岗批发市场，就是合作的项目之一。 目光谨慎的四处打量，我在寻找哪吒的踪迹，我想知道，这一切是巧合，还是算计，这周围，还有没有哪吒的人！ 气氛，在星仔一行人走出来的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对方似乎早有准备，孙经理只是谈和的，谈不和，星仔他们，就是武力解决麻烦的。 西岗批发市场，毕竟是公共场合，双方上面虽有人罩着，却也不敢大规模的械斗。 我们的人不多，算上蒋志楠他们，才二十几个。 同样，对方的人和我们相差无几。 但四五十人的械斗，也是一场规模性的争斗，一旦打起来，打红眼，很容易摊上事。 “塔三，我们也并非没有准备，给个面子，今天的事就放一放，等回头展销会开完，我让牛哥亲自去与许老板解释，好不好呀？” 孙经理明显是生意人，他依旧不依不舍，想试图用和解的方式，圆满结束这场风波。 毕竟，双方只要打起来，就会闹的一片狼藉，会闹得沸沸扬扬，严重影响展销会的进展。 “好，你，妈！” 塔三一字一句的否决掉，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扰乱这场展销会，自然寸步不让。 见到塔三强硬的态度，孙老板还想说些什么，但一旁的星仔，已经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废话个鸡毛，弄他！” 双方之战，一触即发！ “砍死他们！” 急于表现的石头大喊一声，第一个迎战，有了两位大哥的带领，场面一瞬间就混乱了起来。 “秋哥，我们上不上？”蒋志楠在我身旁，迫不及待的问。 “等等看。” 我们不上，星仔他们的人数，就会占优势。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我要等，我需要先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哪吒那边不会再有人上。 金子与石头只是我的枪，如果对方还有埋伏，明哲保身是前提，我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这两把枪。 “砍死这群小麻皮！” “弄死他们！” “干他们呀，打呀，打走这群外地佬！” 一声声不同的叫骂，呐喊，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打砸，撞击声，此起彼伏。 我的目光，四处打量，观察着周围情况，试图去寻找，看穿一切，却一无所获，没有发现任何阴谋的痕迹。 “秋哥，快看！” 突然，二子爷的低呼声，叫住了我。 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我的脸色，顿时冷如寒霜！ “上！” 一声低沉的大吼，从我的喉咙中迸出。 在不远处的争斗中，石头手持一把砍刀，死死的碾压着星仔，在星仔的身上，砍出了道道血痕。 石头人典型的东北人，东北人的身高，普遍要比南方人高一些。 仗着身高臂长优势，以及骁勇的性格，石头等人，甚至以少战多，却不落下风。 可此时，石头的背后去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手中的开山斧，已经劈砍在了石头的后背。 这一斧，划开了石头的棉服、毛衣、线衣，在他的背后，开了一条几十公分长的狰狞血口。 而这个人背后捅刀子的人，竟然是金子！ 这个叛徒！ 可当我看到金子背叛时，我没有过多的愤怒，方才的吼声也只不过是情急之下的紧张。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血斗，看着金子的背叛，石头被砍翻，我出奇的冷静，除了担忧胜败的忐忑外，没有其他异样的情绪。 发现这一点的我，甚至为此感到不解和疑惑。 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 从兜里摸出一根香烟点燃，我想，今天哪吒的人，能够到场，主要的原因，也是这个叛徒泄的密，他已经投奔了哪吒！ 第五百七十三章 结束 “啊！” 石头一声凄厉下，他的身体被一只大脚踹在后腰，整个人失重般向前扑去，翻到在地上。 这种混乱场合，只要倒下，就是刀俎鱼肉，没有再翻身的机会。 “金子，你他吗着红鞋！” 吴晟大骂一声，挥舞着砍刀，砍向了金子。 “兄弟们，砍的时候注意点，有自己人，哈哈哈.....”星仔大笑着，手中的刀，不停的朝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石头，挥砍下去，这是要砍死人的节奏：“曹你吗，你很狂，很牛逼吗?” 我虽然一直利用石头，但在金子背叛之后，石头却让我莫名的感到亲切。 只要他不死！以后的张家镇，我让他稳坐大哥位！ 就在我远远旁观，为石头捏一把冷汗的同时，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星仔的面前！ 他个子不高，身体瘦削，平时里默默无闻，属于那种踹十脚，都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 他常在我身边，我却总将他遗忘。 他就仿若一个幽灵般，引不起人的注意，就连我这个大哥，在平时都很少注意到他。 一直以来，我给我的印象，或许只是横河四帅中的附加品。 相比于蒋志楠的英勇，吴晟的霸道，二子爷的聪慧，这个叫罗铮的小伙子，是那般的平平无奇。 可他今天一出手，不仅惊艳到了我，更是让全场所有人都慌了神，愣在了当场！ 他穿梭人群，如同下潜的幽灵，飘浮到星仔的面前。 幽灵的现身，往往是收割生命，需要血与命作为代价！ 所有人都未曾察觉，包括星仔本人都没有发现，或许整个现场上百人，只有我无意间，探查到了这位幽灵的浮现。 在罗铮浮出‘水面’的那一刻，一把锋利的尖刀，闪着寒芒，迎面刺进了星仔的面门上，仿若一个华丽怪样的装饰品，刺穿星仔那条如沟壑般的法令纹，镶嵌在他的鼻翼右侧。 血液，顺着星仔的脸，如开了阀门一样，倾泻而下。 这一刀，这个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手里的香烟一颤，掉落在地上，就连我，都被罗铮的出手震惊到了！ “啊！妈呀！” 一声万分凄凉，带着颤音的嚎叫，震人心魄。 声音尖锐无比，就像受到惊吓的女人。 “啊！” 整个西岗批发市场，每一位，无论是混混，还是商贩，他们的动作都停滞了，目光整齐如一的看向了惨嚎的来源处。 见到了罗铮狰狞的面孔，以及星仔脸上恐怖的场景。 “杀人啦！” “啊！” 一声声惊叫，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罗铮出手的杀伐果断，狠辣无情震慑。 气氛，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很多人其实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只是他们不知所措，不清楚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市场里的伙计们，这群外地佬，在抢你们的钱，掠夺你们生存的资本，侵占你们多年努力的成果，还在等什么，跟我们一起赶走这群外地佬！”我声嘶力竭的呐喊，渲染气氛，试图唤醒所有本地商贩的共敌心。 罗铮这一刀，只是唬人，他这一刀震慑了众人，却要不了星仔的命。 也不能彻底扭转逆局，金子叛变，对方的人数，是远超过我们的。 只要他们反应过来，我们这些人，依旧很难达到最终的目的。 只有借助群众的力量。 我们是为他们出头的，他们才是被抢夺利益的人，他们心中有恨，他们更想赶走这群外地佬。 我的话，成功唤醒这群人。 “对，赶走他们，要不咱们的日子就没法过下去了！”其中一位卖冷鲜的汉子，抄起了扁担，朝着孙经理这群试图阻难我们的人，冲了过去。 从众心理，是人之本性。 其他，这群商贩们早就蠢蠢欲动，只是缺乏一个领头羊。 见到自己的同伴冲了上去，一位头围绿色围巾，脸蛋通红的妇女，拿起一把剁菜的刀，也跟了上去：“老张大哥，俺也来，外地佬，俺跟你们拼啦。” 一个女人都愿意为了生意，去拼搏，去拼命！ 本就爱面子的东北爷们，自然也不能落下，如果不上，以后都得被市场的其他人笑话死，笑他们连个老娘们都不如。 于是乎，心中积怨许久的本地经销商们，拿起了各式各样的工具，敢打敢拼的，就朝着金子，星仔这些人扑了上去。 不敢打混混，还好面子，想插一手的人，矛头就对准了那群外地商人。 一时间，场面走向失控，但胜利的天秤，已经倾斜向我们。 再次点燃一根香烟，从始至终，我都站在原地，远远的眺望着眼前‘绚丽’的风景。 没一会，我的香烟还未燃灭，一声声警笛，呼啸而来。 “撤！” “快跑！” “警察来啦！” 在场所有人，包括混混，以及那些商人们，在听到警笛响起后，如同见到猫的耗子一般，一哄而散，四处逃窜...... ...... 官方方面，许老板早就打点交代过，警察们，也只是走个过场。 他们的警笛呼啸，却知道我们所有人都逃出了西岗批发市场，这群人才姗姗来迟。 坐在车里，我给龙坤拨通电话，将整件事情事无巨细的告知了他。 听完我的描述，龙坤应了一声：“小秋，展销会应该开不成了，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你管了，我来安排。” 挂断电话，我派人将石头等伤员被送进了医院。 西岗批发市场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我再插手，正好，我也倒出空来，去办另一件事。 金子是一个聪明人，他的举动，对我而言是背叛。 但对他而言，是他的机会。 因为在他与石头之间的表现，和他们两个人的性格而言，作为大哥，我更想扶持不太聪明，更容易控制的石头。 但他今天居然敢把背叛摆在明面上，就证明，他一定会有准备。 他投奔了哪吒，并且将我的行动告知哪吒，这些事情串联在一切，应该不会是短短一个晚上能完成的事情。 他与哪吒，决不会是昨天才勾结到一起的，至少，他们两个人早就有联系。 他能选择背叛我，就会想到如何应对我的怒火，他应该对于整件事，都会有提前的布局和准备。 所以，我现在要赶回横河县，并且将秦昊从市区叫了回来。 我有预感，金子的背叛，一定会带来一场变故。 铃铃铃..... 车子在开往横河县的路上，我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这位朋友已经很久没再给我通过话了。 “秋哥，忙着呢？”和尚的语气中，带着盈盈笑意。 在接起电话的时候，我已经推测到了一些东西。 金子背叛，和尚罕见的电话，这两点很容易联想到一起。 和尚是老虎的人，而老虎现在与哪吒穿一条裤子，所以，大概率金子投奔的人，其实是和尚。 哪吒远去广东十余年，毛豆在之前也入了监狱，宋天刚在位的时候，都未必能攀附上哪吒和毛豆，更何况他一个小弟呢？ 第五百七十四章 摆场 “和尚，打这通电话来，是跟张家镇的金子有关系吧？” 望着窗外的过往云烟，我平静的问道。 “怪不得太子都能被你蒙骗，秋哥聪明啊，我打来电话就是通知你一件事，张家镇我要了，你手下那个石头，转告他一声，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回来了！”和尚语气嚣张。 和尚不是一个嚣张的人，他能表现的如此狂妄，这证明他有十足的底气。 “呵呵呵，谁给你撑的腰呀，让你这般硬气，不是老虎吧，哪吒？”我凝声问道。 “没错，就是三哥。”面对我的询问，和尚也不加掩饰。 “秋哥，今天早上，市里西岗批发市场展销会的事，是你办的对吧。 咱们哥俩也算有过交情，有句话，我想提醒你一下，能跑的话，赶紧跑吧，三哥与金老板的势力，远不是你能比拟的。 你坏了人家的好事，人家会要你命的！” 和尚的声音中，并非是纯粹的提醒，其中我还听到了一抹狡诈和讥讽：“当朋友的，能给你的提醒就这些，至于你听不听，随你意吧。” “哼哼，上次他就想办我，不也让我逃了吗？我不觉得哪吒，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冷哼一声，自从毛豆被砍，我就已经成了哪吒的敌人，他一直有办我的心思。 我要是怕他哪吒弄死我，那我就不会去和他闹翻脸，更不会去掺和展销会，大家都是一个脑袋，他哪吒又不是三头六臂、刀枪不入！ “乾坤未定，鹿死谁手，还是一个未知数！他李老三，未必就钢筋铁骨，刀枪不入！” “呵呵。”面对我势必与哪吒一分雌雄的豪言壮语，电话那边，和尚的回答，却是一道极为不屑和鄙夷的冷笑：“你好自为之吧。” “和尚。” 在和尚准备挂断电话之前，我叫住了他的名字。 再度陷入沉默，我在思索和决定一件事。 “嗯？怎么了？”和尚疑惑反问。 从扶手箱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点燃，我深深吸了一口。 气氛，在诡异安静了两秒后，我缓缓开口，敲下了这个决定。 “转达哪吒一声，晚上十点，在横河跨河大桥，我要跟他摆场，他要是不敢来，就要让滚回他的广东！ 我要是输了，以后我退出江湖，横河我不参合了。” 冷声留下这句后，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县南通往县北的这座大桥，长达一公里，因为远离城区，地段广阔，这座桥成为了县南和县北争斗，摆场码人的约架地点。 很多江湖混混，就是在这座大桥上，打出的名声。 这座桥，见证了横河无数大哥的崛起和衰落，它下面的横河水，也浸泡过无数具江湖人逝去的梦想与躯体。 只不过，近年来，老虎，洪斌表面祥和，横河江湖风平浪静，已经很少有人再去摆场打架了。 而今天，我要在那里，与哪吒摆场。 我要跟他比比，谁的弟兄多，谁的势力，更大一些！ 我知道，哪吒准备对我动手了，而且十分认真，毫不留情的动杀手。 我或许在他的眼中，算不上真正的敌人，但我一定是他路上的一块绊脚石，他想给我踢开，今天晚上的摆场，刚好是一个机会。 降下车窗，吸掉最后一口烟，将烟头顺着车窗丢了出去。 “秋哥，用不用我把人都调回来？晚上一举把哪吒这条老狗弄死！”主驾驶上，蒋志楠开着车，脸上浮现一抹凶狠。 这段时间，我们横河的场子，已经被哪吒从东莞调来的‘莞式服务’打压的岌岌可危，生意惨淡无比。 外加上一次哪吒派人半路截杀我，这两件事，让这些兄弟们，对哪吒怀恨在心。 哪吒，是我们所有人眼中，最大的敌人。 “秋哥，你说哪吒本人会来吗？”二子爷思虑片刻后，开口问道。 嘴角掀起一抹笑容，我轻笑一声：“我不管他会不会去，反正，我不会去！” 其实，找哪吒摆场，只是我的调虎离山之计。 我不会去摆场，哪吒与老虎，每一位都是响当当的江湖大哥，老虎在横河鸠占县南多年，无论是人力，财力，都要强于我。 哪吒，在广东混的风生水起，他的能耐，让他归来后，老虎以他首位，甚至与市区桥北的金子军金老板都有合作。 他的背景和势力，深不可测。 我在哪吒的面前，只不过是一个可笑的跳梁小丑，是一个小人物罢了。 跟他摆场码人，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不会自大到那种程度，认为自己有与哪吒一较高低的资本。 更不是傻子，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不会去跟他摆场。 面对强者，我只能玩阴的。 今天晚上十点，我的人会出动，但绝不是摆场，而是去张家镇和五星镇。 我要让和尚付出代价，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我要让金子明白，背叛的代价！ ........ 下午，我将市里的弟兄们，调回到横河，佯装出做足准备，蓄势待发的伪装。 期间，和尚又给我回了一通电话，电话的内容只有一个，哪吒应下了我的摆场要求。 我在横河和市区的弟兄我不会动用，我们会一直在横河，做烟雾弹，迷惑哪吒一行人。 至于张家镇与五星镇，我另有安排。 源帮是一个集体，我不方便，抽不出身的事情，李猛会去帮我办。 他会去五星镇，至于张家镇，石头住院，他的得力手下会与我们里应外合，马震与秦昊，会协助去办张家镇，除此之外，小二爷与罗铮，也被我派了过去。 张家镇有小二爷，秦昊的坐镇，五星镇有李猛，他们几个办事，我可以稳坐钓鱼台，把心放在肚子里。 一个小小的张家镇，只有金子镇守，这一次，我要金子的命！ 整个下午，我都坐在五区商会的办公室内，秘密安排这今晚所有的事情，包括王鹏那边，我也通了电话。 “吃饭了。” 安排好一切，胖子刚好从隔壁的饭店，打包了一些菜回来。 坐在沙发上，将茶几收拾干净，我，胖子，蒋志楠与吴晟，四个人，围绕着茶几，开始吃饭。 为了让哪吒和老虎他们放松警惕，我所有弟兄甚至连车都没有动，全部人手就在附近的餐馆里吃饭。 铃铃铃..... 饭吃到一半，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我有些狐疑，有些不解。 打来电话的人，是我市里的一位朋友，他是市里有名号的大哥。 认识他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弟中弟，刚刚有些自己的小势力。 认识这一年来，我们接触不多，但逢年过节我会去给他送礼，偶尔也会约出来吃吃饭，聊聊天。 于其说他是我的朋友，实际上，他是源帮的朋友。 生意方面，我们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但是他有一个亲弟弟，近一年在南江区做了不少的生意，都是与李猛合作的。 他这位弟弟，就是当年与我们争雄南江区，若非他哥哥出面，险些被我办残废的小刀。 自从那件事后，我们与小刀化干戈为玉帛，外加他与李猛的亲密合作，我们经常会在一起喝酒，自然也成为了朋友。 而给我打来电话的这位朋友，就是桥北区，金老板的手下，人送外号，太监！ 第五百七十五章 太监的电话 近一年，我们之间接触的较少，但是他们与李猛接触的比较多，南江区的生意，名义上是小刀的，但太监和小刀是亲兄弟，小刀只不过是掩人耳目。 真正背后的大手，一直由太监操纵。 李猛能在南江区迅速扩建势力，同样离不开太监的背后支持。 太监借助南江区暗度陈仓，这一点，在那一晚洗脚城，我们就达成了共识。 所以，与其说他现在是在与李猛合作，更准确的讲，他在与整个源帮合作。 只不过，负责与他对接的人不是我。 放下手中的筷子，接起电话，我起身走进洪斌的办公室。 洪斌这间办公室我们一直没有人使用。 将它空闲出来，以表示对洪斌这位老大哥的尊重。 “喂，善南哥，今天怎么有心情给我打电话呢？” 接起电话，我笑呵呵的跟太监打着招呼，太监本名朴善南，他和金老板一样，都是朝鲜民族。 看到太监给我打来电话的那一刻，我就联想到这通电话的目的。 太监是桥北金老板的人，今早我破坏了金老板的好事，让他在西岗批发市场的展销会中断。 中午，我又与金老板的合作伙伴，哪吒进行摆场。 他作为金老板的头马手下，又是我李彦秋的朋友，这通电话，一定与这两件事相关。 “小秋，听说今晚你要跟李老三摆场？”太监那种阴阳人的怪腔怪调，刺耳的传进我的耳中。 虽然，我与太监接触时间已经不短，但每每听到他这种宦官的声音，还是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嗯，哪吒从东莞调来的小姐，已经将我横河的生意死死碾压，如今又抢夺张家镇，觊觎我手底下的几个镇子，这是想把我往绝路去逼。 善南哥，我也有弟兄要养活，找哪吒摆场，此举，我也是迫于无奈呀。” 我将自己的处境一五一十的讲述给太监听。 现在是冬天，深山积雪，我手底下最大的红利，木材采伐项目早就停工了。 目前我主要的收入，就是靠四个镇子的分红，以及横河生意，与市区的赌场。 现如今，横河的生意岌岌可危，已经是亏损的状态。 和尚抢夺了张家镇，这明显有觊觎我其他几镇的野心，单凭市区的赌场，还要给闫丹丹分红，根本就养活不了手下的兄弟。 长期如此，没有金钱的支持，我所努力的一切，我的江湖势力，都要土崩瓦解。 实际上，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若不是木材生意给我攒足了丰厚的现金流，此刻的我，一定焦头烂额。 我之所以向太监诉苦，并非想得到让他帮助，而是希望他不要多管闲事。 对待哪吒，我有自己的安排。 我不在乎钱，现在我手里有钱，我在乎的是势力、是地盘，我要霸占整个横河江湖，我的每一个布局和安排，都是在为了横河大哥之位做努力。 许老板与金老板已经开展了尘封已久的争斗。 多年来，金老板蜗居桥北，势力寸步未出。 哪吒刚归来，他们就敢把手伸进西岗批发市场。 哪吒这次归来，一直在市区，就证明，他的主要目的是与金老板合作，是市里的江湖。 并非横河这种弹丸之地。 哪吒归来，金老板出手，许老板也一定会做出其他还击。 哪吒把主要精力放在市区方面，市区有许老板对付他们，未必他哪吒就不会焦头烂额，许老板绝不是好惹的！ 一场江湖争斗，可能会在市区，硝烟四起。 我所做的一切，在他们眼中，只是小儿科，我也不过是一个小人物。 但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反抗。 我不喜欢把命运寄托到别人的手中，所以当初我拒绝了祝英哲，我不愿意去赌张老板的态度。 跟哪吒的争斗，我是在赌，不过这场赌博，我是操局人之一，牌在我手里，我敢赌！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太监略加思索后，平淡的说：“我也是听李猛说起你要跟哪吒摆场，小秋，这次摆场，你占不到优势，听我一句劝，算了吧。” 太监后面的好言奉劝，我充耳未闻，我的注意力，全部定格在第一句上。 居然是李猛将摆场的消息告知了太监，我就纳闷，太监就算耳目再灵通，哪吒也不会将这种事情，告知给他。 i但是，李猛为什么会告诉太监？ 他有没有将我的全部计划，都一并告知呢？ 我的计划除了几个内部人外，无人知晓。 就连我手下的弟兄们，他们等候在五区商会和各个场子，都在为今晚的摆场，做着准备，他们都蒙在鼓里。 若是李猛将消息告知了太监，我的一切盘算，都要落空。 我不可能去冒险，消息万一走漏到哪吒的耳中，我去五星镇和张家镇办事的弟兄们，一定会损失惨重。 愣怔片刻，我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大脑。 李猛绝不会出卖我，若是他将真正计划告知了太监，太监也不会用这番言辞跟我讲话。 至于为何会传进他的耳中，应该是从小刀那边传出的。 刚才与李猛通电话时，我似乎听到了小刀的声音，想来，刚刚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善南哥，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啦。”我委婉的拒绝了太监的好意。 “行吧，我就知道你牛性子，不会听我的。” 话音到此，太监顿了顿。 看来，劝说我，并不是他这通电话的本意，他还有其他事情想跟我讲。 “哪吒是金老板的合作人，你们源帮是我的合作人，算是为了一己私欲吧，所以，我想给你提个建议。 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江湖人的手段，也不单单依靠刀子，官方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助力，他们远比刀子更简洁省事。 做江湖生意，要学会变通，那些东莞人，想想办法下点猛料，总能够搞定的。” 太监这一番话中，透露着巨大的信息储备量。 听的我心惊胆战，也为我原本固执的思维，打开了新的一片天地。 首先，他的第一句话，就表明了关系和态度。 哪吒是金老板的合作人，源帮是他的合作人。 在哪吒与源帮之间，这句话充分代表的他的立场，不仅如此，在这句话中，他用的金老板，不是大哥。 而且，我的直觉和感观，让我从这句话中，咀嚼出一种异样的味道，从其中，感觉到他的野心，虽然不明显。 其次，太监这番话也彻底点醒了我。 在此之前，我们一直想的，是如何从生意上，用生意人竞争的手段对付哪吒，解除危机。 结果，是我们败了。 后来，我决定用江湖人刀子，来解决这场生意纷争，但要承受巨大的风险，我也未必是哪吒和老虎的对手。 如今，太监却提点了一个新办法给我。 那就是通过官方的力量。 洗浴，ktv，发廊，只要是涉黄，就是违法行为。 警察去查违法行为，这是最正当不过的行为，这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算不上以权谋私。 这一切，都在王鹏的能力范围内。 “明白了，多谢善南哥提醒。”太监的提醒，的确让我打开了新思路，这个想法，是突破危机的关键。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没想通。 我们在官方有人，哪吒在官方也有人，王鹏前脚抓进去，人或许后脚就放了出来。 若是故意针对，肯定会引起王鹏他们局，内部的挣乱。 “嗯，晚上小心点，别让人弄了奥。 还有，记住要下猛料，你的机会不多的。” 太监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下猛料！ 太监反复强调这个词！ 突然，我恍然大悟。 这个猛料，就是在东莞女人身上做文章，例如栽赃陷害，飘飘之类的，只要用心专研，在这个方面，很容易搞出事情。 只要事情闹的够大，王鹏抓着不放，哪吒背后的人，绝对不会去保护几个‘卖身’女。 唯一的难题，是哪吒可以源源不断从东莞调人过来。 不过，这些女人，是来赚钱的，又不是来坐牢的，只要把风声弄大，警戒线拉好，就算哪吒开出天价，那些女人未必还敢过来啊！ 第五百七十六章 马上到 挂断太监电话后，我独自抽了一根香烟，将刚才所有的想法整理缕清后，我将胖子叫到了洪斌的这间办公室内。 “怎么了？彦秋，这饭还没吃完呢，火急火燎的.....”胖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又点燃了一根香烟，一脸不情愿。 胖子是一个吃货，而吃货，最讨厌别人在他吃饭的时候，打断他们享用美味。 “我有个想法，想跟你谈谈，我觉得可以解决目前咱们生意上的危机。”吸了一口烟，我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冲胖子挑了挑眉。 胖子是生意人，在生意方面，他比我精通的多，如今，我却有新的办法解决胖子搞不懂的生意危机，心里自然不免得意，也想在这位生意天才面前装一下。 “你该不会想把那些场子都砸了，让那些东莞女无落脚之地吧。”胖子嘴角扯了扯，随意的调侃说道。 在他看来，我能想出解决生意上的麻烦，只有武力。 “不不不，肤浅，你把我想的太肤浅了。”伸出食指，我对他晃了晃，继续道：“胖子，不是哥们说你，你好歹也是首富的儿子，格局就不能打开点吗？ 不要被你狭窄的思维给固化了，人，得学会变通，明白吧。” 我十分挑衅意味的对着他一笑，看着他无语并且费解的古怪样子，我很想笑。 “少卖关子，再不说我回去吃饭了。”胖子白了我一眼，起身做出要走的架势，嘴里还低声嘀咕着：“又不是鼓动出什么鬼点子，没劲....” “啧....你看你，做生意怎么耐不住性子呢？” 我走到他的身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又将他按回在座椅上：“胖子，‘卖身’这可是违法的行为呀，违法的东西，官方可不允许存在的哦。” 压低声音，我用一种玩味的口气，缓缓说道。 胖子何等聪明，略加思索，就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 他顿了顿，偏仰起头，眉头微微皱起：“这...办法到是一个办法，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又不是重罪，挺多拘留几天。 王鹏那边总不能刻意针对哪吒吧，目的太过明显，场面上，哪吒又不是没人，听说夏东和新来的局长，与哪吒都关系匪浅。” 胖子说出了他心中的顾虑。 事实上，胖子想到的这个结论，在挂断太监电话后，我也想到了，太监这位市里的老‘江湖’大哥，也给了我明确的提点。 “具体怎么操作，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大体框架我给你了，剩下你自己想办法。” 重重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我摆出一副言传身教的高人模样，笑道：“切记，要下猛料，机会只有一次，要下猛料，至于是用飘飘，还是其他方法，我不管，不是重罪，你想办法搞出重罪。 我要的结果，是让东莞女人不敢踏进横河半步，让他们对横河，望而却步！” 所谓一句惊醒梦中人，胖子很快就明白了我话中内涵。 “损呀，咱就是说，做损，还得你是呀，哈哈哈哈。”胖子哈哈大笑，但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此刻，他非常认可了我的观点。 我相信，以胖子的才智，一定会以点概面，举一反三的将这件事，完美的延伸下去。 太监的电话，并没有影响我对于今晚事情的进展。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间，即将到达约定的时间。 而我们所有人，也都驾驶着车辆，五六台面包车，外加两台轿车，浩浩荡荡的朝着横河跨河大桥驶去。 过场，还是要走的， 只不过，这场仗，我不会打。 我做的一切，还是在掩人耳目，为李猛与秦昊他们打掩护，不让对方起疑心。 九点五十，我的车停止在跨河大桥的桥头。 ‘唰’ ‘唰’ 一道道面包车独有的车门滑道的响起，一个个弟兄，从面包车上快速下车。 打开车门，我叼着烟，悠悠走下车。 看了看身后的弟兄们后，又将目光投向了桥的对岸。 大概五分钟后，一道道雪白的灯光，仿若黑夜中，明亮的天际线一般，逐渐逼近。 对方的车子，在距离我们百米处停下，横停在大桥中间。 从十余台各式各样的汽车内，走下来上百人，这些人的手上，每一位都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 黑压压，乌央乌央，如同即将落地的乌云般，朝着我们笼罩而来。 双方车辆的灯光，仿若舞台的照射灯。 而我们，则是站在舞台中间，即将表演的舞者。 哪吒没有来，他是大哥，甚至是可以与市区金老板齐名的大哥，所以，他是不屑于与我这种小人物碰面的。 那样，会有失他的身份。 哪吒在横河的代表人，毛豆，重伤未愈，还在医院里修养，也没有出面。 参见这次摆场的，是我们横河县南的大哥，老虎。 至于哪吒方面，也出了人，这几个人我还很熟悉。 正是那一晚，在市区大桥堵截，追杀我的一伙人。 这些人中，我唯一能叫出名字的人，就是那位年纪看起来比我还要小几岁，一脸青涩的小君。 那一晚，他似乎发现了我，好在他的大哥并没有关注他，只顾着躲警察，否则，我或许早就不在人世间了。 “李彦秋，你小子他吗命挺大呀，那天晚上让你跑了，但你今天，未必就再有那天的好运气了！” 小君的大哥，声音戏谑，迈着八字步，十分嘚瑟和嚣张朝着我的方向走来，手里的刀平举于胸前，直指我。 “哼，不是我命大，你是脑瘫和怯懦，你那个叫小君的弟弟都发现了我，你非要逃，这没得办法。” 我十分不屑的讥讽。 烟头，被我远远弹出，在黑夜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最后如同烟花般，在黑夜的地面上火花四溅而开。 听闻我的讥讽，那名混混拿刀的手颤了颤，他没有回答我的讥讽，只是冷哼一声，试图用凶狠的言语，转移他那天的耻辱：“那，今天就要你的命！” 看见他的反应，想来，那晚他们离开，或许他回去之后，细细回忆，也发现了我的端倪。 只不过事情都过去了，时间不能倒流，他也只能敷衍而过。 “我的命就在这里，你看你有本事来拿吗？呵呵呵。” 冷冷一笑，我不再理会小混混，而是冲着老虎说道：“老虎，你好歹也是县南的江湖大哥，怎么混到给哪吒当狗去了？ 正好，青林镇的老狗逃窜他乡，这个外号，就给你继承吧，你也叫老狗，怎么样啊哈哈哈！” 我肆无忌惮的嘲讽着。 我与哪吒和老虎，本来就是宿敌，完全不用顾忌自己的失言，会不会得罪他们。 “李彦秋，就带这些人来？你是来摆场的吗？嗯？”老虎不以为然，目光眺望我的身后，似乎在揣测我的用意。 确实，相比于对方上百人的阵仗，我们这边的几十人，多多少少有些寒酸。 “别急，我的人，马上就到！” 第五百七十七章 尘埃挣扎 冲着他们背后的县南方向扬了扬下巴，我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身体懒散的倚靠在凌志车头，手轻轻拍打机器盖。 相比于我的懒散随意，老虎一行人朝着我们逼近的脚步，却直接僵硬在原地。 纷纷回过头，朝着身后县南方向望去。 向来沉稳的老虎，以及哪吒方面的混混头子，都露出了凝重和惊恐。 他们害怕落入我的包围圈，如果被我的人前后夹击，团团围住，他们今晚除了殊死抵抗，就没有逃生的机会了。 其实，我也想过通过包围的形势来对付今晚的摆场。 只要我调足人手，将源帮的力量发挥出来，这百余人，我们是完全可以碾压的。 不过，那样的架，打赢了又如何。 这么大规模的械斗，老虎等人背水一战，很容易出人命，而且绝不会是一条两条人命这般简单。 一旦出了多条人命大案，我和老虎这些主事人都跑不掉。 就算杀了老虎，又能如何？相比于惹上官方麻烦，杀了老虎是得不偿失。 老虎早已经不是我真正的敌人。 就算没出人命，没能引起官方的注意，除了让对方负伤，我们还能得到什么？得到的只有办掉老虎的一个机会。 而老虎，早就不是我的头号的敌人，只要哪吒倒下，弹指之间，龙坤和许老板就能帮我灭了老虎。 江湖的打杀，从不是意气用事的莽撞，而是利益竞争的手段。 每一次动刀子，都要给我换来价值，否则，宁可忍气吞声，我也不会擅自乱动。 “你的人，在哪了？” 老虎眺望身后一番，并无所获，他这才发现，是被我戏耍了，声音逐渐冷厉。 “傻鼻！” 身旁，蒋志楠极度不屑的吐了一口痰。 他的举动和谩骂，更是将对方的人手，气的快要爆炸。 小君的那位大哥，愤怒的情绪更是溢于言表，他大骂一声，提着刀叫要冲过来：“曹他吗的，给我弄死他们！” 看着他们情绪激动，愤怒和叫嚣的模样，我莞尔一笑。 食指竖立在嘴边，做出禁声的动作：“嘘，你们听，我的人来啦！” “少他吗唬老子！”小君的大哥怒喝一声。 于此同时，一阵阵警笛声，由远及近，呼啸着从四面八方，朝着跨河大桥方向逼近。 他们冲杀的脚步停滞，瞬间慌了神。 “李彦秋，你他吗的不守规矩！”老虎呵骂一声，大手一挥：“撤！” 聚众斗殴，手持管制刀具，即便现在没打起来，没出事，但被抓进去，也是要做笔录，甚至被拘留。 “走不掉了，我说的，你们背后，也有我的人。” 轻蔑笑着，我的下巴扬了扬，冲着老虎他们身后的方向。 这一次，他们的身后不再是空无一物，一道道闪着红蓝灯光的汽车，夹在的刺耳尖锐的鸣笛，由小到大，由远及近。 “所有人，放下凶器，双手抱头！” 一个个全副武装，手持枪械的人民公仆，将我们团团包围！ 老虎的人手，与我的人手，统统被带回了警局，去做笔录。 报警是我安排的，王鹏手下处理的。 我与的弟兄们，手里和车中，都没有搜到管制刀具。 随便编了一个借口，我们便被放了。 至于老虎一行人，他们不仅拿了刀，哪吒那位小弟的腰间还搜到了手枪。 并且，在一台捷达车的后备箱中，还缴获到了一把锯断的火铳，和三把铁砂猎枪。 一旦涉及到枪支，他们那边的案件就升级了。 后来，老虎即便找了人，还被羁押了四十八个小时，那些参与这次斗殴的小弟，羁押时间各异，但大部分都是一两天就放出来了。 至于枪械问题，有人顶了罪，那几个顶包的人肯定会判刑，却保证了老虎他们的安然无恙。 让我意外的是，小君的大哥，那个身上携带手枪的混混，没有判刑，他只是被拘留了十五天，就放了出来。 因为他的枪，是学校发令枪改装的，对于这种枪，算不算枪械是存在争议的。 哪吒找了关系，枪被没收，交了罚款，人也就出来了。 ....... 做完笔录，走出派出所时，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 小弟们，早已经在派出所门口等候，有的坐在车里，有的站在寒风黑夜中抽着烟。 我是主事人，自然我做的笔录时间要更长一些，而且我还与里面的警员聊了会天，耽误了一些时间。 “大哥。” “大哥。” 见我出来，小弟们纷纷招呼着。 “嗯，都上车吧。” 挥了挥手，我径直坐进了凌志的右后座，主驾驶上，吴晟开着车，缓缓驶离了派出所。 “李猛和秦昊那边有消息了吗？”降下车窗，点燃一根香烟，我问道。 “嗯，事情都办妥了，一切顺利，金子那个狗杂种也被抓住了。”蒋志楠兴致冲冲的回复道，对于金子被抓，他很激动，很是大快人心的样。 的确，金子今早的叛变，险些让我们的计划落空。 差点毁了我的江湖人生。 一旦西岗批发市场的事办砸，许老板利益损失，又在那种公共场所动了刀，我会惹上一身的麻烦，也会失让我去许老板的信任！ 而且，他犯了江湖大忌，背叛兄弟，着了红鞋。 “人，现在在呢？”我冷声问道。 今晚，我要让他为他的愚蠢决定付出代价，也给石头一个交代。 “他们在张家镇了，我们现在要过去吗？”蒋志楠扭过身体，脸上浮现一抹激动和迫切。 “嗯，让秦昊把人带去石场后山，我们去那里汇合。”我吩咐道。 胖子石场的后山，那里是办人的绝佳地点。 那个位置，荒凉无人，是一片坟茔地。 整片山区，除了国道外，只有胖子的石场还任有人烟气息。 并且，因为开采需求，需要安装雷管开山等等，所以通往后山的山路，已经被石场工人清理过积雪，车子也能开上去。 “好。” 蒋志楠应了一声，掏出电话，去执行我的命令。 瘫软的倚靠在座椅上，午夜寒风顺着半开的车窗吹进，吹乱我的头发，也吹开了烟头上的烟灰。 片片细小的灰烬碎片，在车内飘扬，如同白雪落下。 人生的选择，就如同这燃尽的香烟灰尘，点燃了，也就不能再复原。 做出了选择，就没有退路可走。 我把身家性命全部压在了许老板的身上，他与金老板和哪吒的较量，将决定我的未来，这就是我的选择。 我作为他在横河的防线，但愿，他不会让我失望。 顺着车窗，将半截香烟丢出车外，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车辆的行进，与时间的流逝。 这一年多的时间，我变了很多，成熟了，也苍老了。 得到了金钱，却仿佛失去了一切。 相比于同龄人的年轻澎湃，我更像是一颗遍布岁月腐蚀痕迹的朽木，对于任何该属于我这个年纪的朝气事物，极为厌倦。 没有任何兴趣爱好，我的闲暇时间，只会瘫软在任何舒适的地方发呆，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我就不会站着。 现在的我，除了忙碌时间外，更像一个被寒霜打过的茄子。 不再会去打球，也不再赌博、打游戏机，每天的脑子里，全部都是江湖事，生意事，这些事情让我开始阴郁，恐慌。 让我彻底沉沦，变得麻木不仁。 我时常在想，相比于同龄人，甚至绝大部分年长我的人，我已经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巨大财富。 我有钱，有势力，有面子，可我为什么没有他们快乐呢？ 我活的很累，筋疲力尽却又周而复始。 我活的很孤独，即便在外人眼中，无数的人围绕着我，枕边还有一个绝色天香的美人，我的生活，应该是人间极乐，可我依旧孤独到煎熬！ 知足者常乐。 我的欲望，却是一个无底洞，它促使着我在深渊道路越走越深，无法停滞。 人嘛，无论是否努力，生命都在流逝。 走错路，既然无法回头，就一直走下去，我要用短暂的时间，去做更有价值的事情，哪怕是成为人们眼中的恶魔，哪怕最终会如同这支香烟，化为灰烬、散落尘埃，我仍不悔！ 第五百七十八章 办人 当我们的车抵达石场后山时，三台车，整齐的停成一排。 泛着橘黄色的灯光照耀下，十几个人，围拢在前方的一片空地。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当看到他们所站的位置，我不禁想起了当年办老狗时的画面。 当年，我就是在这片空地办的老狗。 这或许就是睹物思人吧。 走下车，看着空地延绵到山下的山间小路，当初，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就在这条路上，哭着、喊着、狂奔着，乞求我不要伤害他的爸爸。 也是在这条小路上，我欺骗了一个年幼的小女孩，成为了她幼小心灵中的恶人。 我想，她应该还记恨着我，记恨我这位答应过不会伤害她爸爸，却食言的坏叔叔！ ‘呼呼~’ 冬季的山风，穿透衣物，直刺骨髓，让我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呼啸的风声，就像地狱使者的招呼，令人毛骨悚然。 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我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但这一瞬的我，荒谬的认为，这是一阵阴风。 来自阴间的召唤，是一旁那些坟墓内关押的亡灵的呐喊，哭嚎，以及围观的喝彩。 “秋哥。” “老大来了。” “大哥。” 手下人见到我过来，纷纷让开了路。 二子爷走到我身边，指着雪珂中的一摊黑褐色物体，开口问道：“秋哥，人抓来了，怎么处理？” 此时，二子爷稚嫩的面孔，两个颧骨处，冻出一片高原红，就像新婚夜晚被掀盖帘的新娘。 他那厚厚的眼镜片上，在每次呼吸的哈气作用下，起了一层寒霜。 “干得不错，接下来......” 我的话还没说完，偏头看向二子爷的目光，却无意间瞟到了他的身后。 浑身一个激灵，目光被深深吸引，就连说到一半的话，也戛然而止了。 这座后山上，是一片坟茔地。 此时，我的目光，正死死盯着一块老化褪色的墓碑，六个大字鹤立在中心：王大将军之墓。 在这六个字的右下角，有三个小字：王立夺。 我也不清楚这个王立夺是墓主，还是立碑人。 办老狗的时候，我就发现过这个墓碑，当时我十分好奇，究竟是何人，能用上大将军这种字眼，还曾戏谑的想过，这个墓是不是古代残留的历史，墓中会不会有至宝古董。 时过境迁，再次见到这块墓碑时，却让我有一种荒凉惨淡的痛楚。 它，是我成长之路的见证者。 “秋哥，看什么呢？”二子爷的目光，随着我一同疑惑的看去。 恍惚只在一瞬间，回过神来，我惨淡一笑，自顾自摇了摇头：“没什么。” 目光再次转向雪珂中那一摊黑物。 此刻，那摊黑物已经被两个小弟从雪堆中架起了起来。 哦！ 这是个人，是背叛我的金子。 他浑身沾染了白雪，几个呼吸的时间，白雪与他身上的血水融为一体，像是挂在他身上的红色草莓冰沙，不过，我想那个味道，一定不是甜的。 金子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头发被水和冰黏成一缕一缕的，卷在一起，还冒着热气，很像理发店里，那些做烫染的大妈。 发紫的嘴唇，向外翻翻着，露出满口血红的牙齿。 可他的目光，很犀利，争锋相对的盯着我的位置。 “曹你吗，你个狗叛徒！” 蒋志楠在我与二子爷沟通的工夫，已经窜到了金子身边，一脚踹在了金子的胸膛上。 这一脚的力气很大，就连搀扶金子的两个小弟，都险些踉跄的摔倒。 蒋志楠不敢擅作主张的杀金子，他也未必有杀人的胆量。 当初，他跟我的时候，是一根他剁人都不敢的校园盲流，这些天来，他成长了。 这并不代表他敢杀人。 砍人是混混的基本守则，但杀人，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除了杨宇那种疯子，正常人，不被逼到绝路，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敢下杀手。 我国人民，从小根深蒂固的思想教育，让我们懂得生命的可贵，以及法律的威严。 蒋志楠没有罢手，一拳又一拳，一脚接着一脚的殴打着金子。 金子，就仿若一个泄气的皮球，随意的被人捏咕，却未曾吭哧一声。 闲庭信步的走到蒋志楠身边，伸出手拉了拉他要挥舞的胳膊，淡淡说道：“行了，停手吧。” 在停到我的命令后，蒋志楠停下了手中的动手，但仍不解气的又踹了金子一脚：“秋哥，就这种杂种，就应该一刀宰了他。” 我没有回答蒋志楠的泄愤之语，将他拉到身后，我站在金子的面前。 用审视，冷漠的目光，俯视着他。 两个小弟再次想要将他从地上架起。 “让他跪着！”我平静的吩咐道。 “是。”两个小弟应了一声，让已经被打到几近昏厥的金子，摆出跪拜的姿势。 “金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漠视态度，仿若一代君王，正在俯视叛党臣子一般。 在我眼中，现在的他，只是万千蝼蚁中的一员，我想要捏死他，只是抬抬手的事情。 而我现在还能给他沟通，是在怜悯他，是他的荣幸，也是一种强者的玩味之心。 我很享受这种感觉，我拥有掌控一个人生死的权力，这让我骄傲和志得意满。 金子带死不活的慢慢扬起他低垂耷拉的头颅，惨白无血色的脸，像一具尸体般，嘴角处，挂着长长一条血液和唾液的混合物。 那样子，狰狞无比。 他双眼上瞥着，注视着我，在他的疲倦的目光中，我依旧看到了不服！ 一个跪在我面前，我随时可以剥夺他生命的蝼蚁，居然用这种目光看我，这让我方才的骄傲与得意烟消云散。 此刻，他应该跪在面前，不停作揖，乞求着我的原谅，忏悔他的错误，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可他竟然不服！ 一种愤怒的情绪在我心口熊熊燃烧，我戏谑的态度，也逐渐冷厉下来。 他拼尽全力，痛的龇牙咧嘴，却还是抬起了胳膊，将嘴角那抹溢出的混合物擦拭干净，随后，他嘴角一扯，对我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可他的笑，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嘲讽。 我恨不得现在就结束这个蝼蚁的生命。 好奇心却驱使着我，想看看，他到底在笑什么，莫非他真的不怕死，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成？ “笑什么？”我漠然的俯视着他。 “呵呵呵，我笑你不会杀我，咳咳咳.....”金子狞笑一声，笑声伴随着咳，在这午夜十分的坟地，是那般的瘆人。 他的声音已经变了样，不再是朝气勃勃的青年小伙。 更像一个被扼住了喉咙的干瘪老头，凄凉且无畏。 我不明白他哪来的自信，认定我不会杀他。 同时，更好奇他这份自信的来源。 从口袋中掏出一根香烟，叼在嘴边，左手抓住敞开的棉服，用其挡住寒风，右手滑动打火机的转轮，将头埋在敞开的棉服遮盖下，将香烟点燃。 深吸一口烟，我饶有兴致的问道：“呵，说说看，我为什么不会杀你？” 第五百七十九章 疯子 金子今天险些坏了我的计划，因为他的叛变和泄密。 差一点，改写了我的命运，甚至是改变了整个市区江湖的格局。 西岗展现会顺利开展，金老板与哪吒将会彻底打开许老板江湖版图的缺口，他们的手，也将顺利的伸进许老板的地盘之中。 好在，一切都因为罗铮的凶狠，以及本地商贩的同仇敌忾，而死里逃生。 金子犯了江湖必杀的大忌，现在又落到了我的手中，于情于理，无论为了给弟兄们警示，还是给许老板与石头交代，金子他都必须死！ 这是背叛我的代价！ 王华曾经也是我的好兄弟，也曾为我出生入死，可他背叛了我，他的下场如何？ 我若是放过金子，我甚至无耻的觉得，我会愧对王华，因为我没有一视同仁的做到公平公正。 更何况，金子在我眼里，只是一条哈巴狗，我想踢开，就能随时踢开，想给口饭，他就有一口吃的。 一条哈巴狗而已，若不是我的怜悯，办宋天刚的那一晚，我就不会留他！ 但今天，这条哈巴狗却不知感恩的反咬了我一口，这样我很气愤。 将烟雾缓缓吐出，今天我倒是想看一看，他能说出什么样的结论，认定我不会杀他。 他能有什么条件，来赎回他的狗命！ 金子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清晰的看见，从他肿胀的牙龈内，还在不断的溢出鲜血，浸红他的牙齿，一部分咽进喉咙，一部分顺着嘴角流出。 “我有能送老虎进监狱的证据，我用来他换我一条命，不过分吧？”金子将即将溢出的血吸进嘴中，保持着笑容。 满口红牙，样子狰狞，就像现代丧尸片中的丧尸一样。 微微沉吟，手指摸蹭着下巴，我淡淡说道：“你想用老虎的命运，还换你的命，仅此而已吗？” 他手里有老虎入狱的证据，这一点，他没必要说谎，我也相信。 五镇曾经是老虎的五镇，金子的大哥，宋天刚，曾经就是跟老虎混的，他们也帮老虎办过事，只有是有心人，留一些证据，绝对有可能。 “对，我的要求不过分，你放过我，我把证据给你，从此我消失在横河，不会再出现！” 金子态度认真，表情自信，他似乎早有准备，所以，他在挨打时，或是到面对我后，都可以保持淡定自若。 因为他笃定他手中的证据，可以救他一命。 他赌的没错，这件事对我而言，放过他，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第一，我拿到老虎的证据，可以直接将老虎送进牢房之中。 第二，少杀一个人，我良心的谴责，也能减少一些，等我百年之后，即便上不了天堂，我下了地狱后，等待我的敌人也能少一个。 杀死一只蝼蚁，和放过一只蝼蚁，没有不同，皆在我一念之间。 现在的金子，就如同当年的老狗一样，我放了他，他远走他乡，也不会对我造成任何的影响。 “秋哥，我就要一条命就足够了，有了这个证据，你对付哪吒和老虎的阻力，会大大减少！” 金子呲着满口血红的牙齿，声音虚弱，却依旧梗着脖子，仰起头，目光直直盯着我的眼睛。 “哈哈哈哈......” 我放肆的哈哈大笑，微微弯下腰，手，拍了拍金子的肩膀：“你呀，你呀....金子，我还真是小巧你了，好，很好......” 此刻，我的情绪有些复杂，也很纠结。 见我哈哈大笑，金子的情绪也缓和了些，脑袋又虚弱无力的微微低垂下去，他已经认定我不会杀他，会跟他达成这场对我百利无一害的交易。 吸掉最后一口烟，将烟蒂丢进雪珂中。 ‘嘶~’ 微弱的火焰与水的碰撞融化声，却在这一刻，无比的刺耳。 场面诡异的安静，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做出任何的小动作，都在等着我的答复。 就连一向吵闹的蒋志楠，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没错，绊倒老虎对我们眼下的巨大利好，是所有人都能看透的。 “怎么样，这个买卖，很划算吧？” 我微微一笑，偏头看向一旁的蒋志楠。 “嗯，虽然这个狗杂种很该死，但为了大局着想，秋哥，还是放过他吧。”蒋志楠极度不情愿的开口。 能够从蒋志楠的口中，听到放过一个敌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他也是为大局而考虑。 我没有回答蒋志楠，掏出烟盒，这一次，我将两根烟并排叼在嘴上，点燃。 自己抽了一根，拿起另一根已经点燃好的香烟，我蹲下身，将它塞进了金子的嘴中。 他的头，再次微微扬起，眼神中，终于闪烁出异样的激动情绪。 我知道了，之前他表现的一切淡定，都是伪装，他心里也害怕。 可我居然没看出来他的伪装，还一度真的认为，他是真的不怕死，是真的自信。 四目相对，一秒、两秒。 在第三秒的时候，我收回了目光，对着他笑了笑，右手将嘴边的香烟拿下，又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抽吧，抽吧，抽完这根烟好上路。” 我的声音很平静，语气中，除了一丝丝戏谑外，毫无任何情绪，就连我的声音，也不大。 可就是这一句微弱平常的话，却让气氛沉寂，时间凝固。 我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笑容。 反观金子，他那种激动的情绪，却在冷漠中出现愤怒，他怔怔的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又或许是想确认我话中真是含义，他装作无知，声音干哑撕裂：“什么路？” 在他开口的一瞬间，他叼在的整根香烟掉在了地上。 看着那长长一截还未燃烧过半，就掉进雪珂中，无法继续使用的香烟，我觉得很可惜，很浪费。 就仿佛像金子的生命一般，原本他还有发光的时刻，他还不到三十，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如今却要了结在这片荒凉的冬季深山，彻底抹去了他世间的一切。 从今天后，这个世界，再无张家镇金子。 “背叛，就该受到惩罚，任何条件都不行！ 金子，黄泉路上，好走！” 抽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我站直身体。 在起身的一瞬间，我看到他所有的伪装，他装出的淡定，自信，全部土崩瓦解，他终于在我面前，展现出他的真实。 眼泪，从他的眼眶中，如同潮水般涌出，一阵阵难以控制的更咽声，从他的喉咙中迸发出来。 “秋，秋哥，我有老虎的证据，能让..他入狱的证据，你放我一马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会横河，消失...在你的视线中，好不好.....” 短短一句话，在他更咽到无法自控的声音中，硬生生说了近一分钟。 我俯视着他，没有打断，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烦。 我静静的听完他的乞求后，这才再次露出高贵王权般志得意满的笑容。 “人嘛，愚笨和低微是常态，这并不可怕。 可怕的，也会要命的，是自视过高和自作聪明，而你，这两点都占了，哎，下辈子注意吧！” 我摆出一副高人模样，对着金子谆谆教诲，贪婪的享受着胜利者的骄傲。 甚至，在我做出杀掉金子这个决定，以及说出这番话时，我心里都没有太多波澜。 我变了。 真的变了，我那颗善良仁慈的心，早已经在无数个布满鲜血的夜晚，消磨殆尽，化为乌有。 我已经开始为了利益而漠视生命，变得麻木不仁。 甚至在这种时刻，面对既然逝去的生命，面对这位不算朋友的朋友会倒在我的刀口下，我在悲悯之中，咀嚼更多的是戏谑味道。 现在的我，眼里只有利益，权力，为了这两样东西，我会不折手段，我可以牺牲很多人，撇去很多道德上的限制。 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成为了一个魔鬼，一个疯子。 在这一晚之前，我还一度认为，我是曾经的李彦秋，所以我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会怕我，见到我会紧张，现在，我明白了！ 因为，我已经成为了一位合格的大哥，令人敬佩和畏惧的江湖大哥！ 第五百八十章 不了了之 “秋哥，我......” 金子绝望着，一下子瘫软趴蝮在雪地之中，若非是在他的喉咙中还会发出绝望的更咽，我会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秋哥，他虽然该死，但最终也没酿成大祸，再者说，咱们只要拿到了关于老虎的证据，用它来威胁老虎，场子里现在的危机，一定能解决的。” 蒋志楠上前一步，居然破天荒，反常的开始为金子求情。 我知道，他是在为场子的生意，为了我们这个团伙着想。 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金子一定要办！ 这是我给所有人的交代，我需要给许老板一个解释，虽然事情办成了，但终究是在失败的边缘走过一遭。 在许老板的眼中，金子的背叛是我用人的不当，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失责，这一次是好运，下一次许老板再安排任务，他难道不会顾及吗？ 其次，我还要给石头一个交代。 也要杀鸡儆猴，做给所有人看，也让所有依附在我手底下的混混，吸取一次惨痛的教训，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瞥了一眼蒋志楠，我抬了抬手，冷声打断了他：“你不用再多讲，他不死，我有愧今天跟我拼打拼杀的兄弟。 因为他的背叛，差点让那些信任我的人，付出血与命的代价，其这中就包括你们在内！ 所以，他今天必须死！”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一瞬间，全场，噤若寒蝉，气氛陷入了冰点，我这番话就是在讲述给在场所有的弟兄听，也是在用金子的命，给所有人一个忠告！ 尤其是你，蒋志楠！ 我还有告诉你，我才是这里的大哥，我的命令是这里的天！ 沉默的气氛只持续了短短的一两秒，吴晟也走了过来：“大哥，我觉得.....” 吴晟刚刚开口，便被一旁的二子爷拉住，二子爷冲着他一个劲的摇头劝阻。 其实，这些人中，或许唯一能了解我，想通我一切的人，只有身旁这位稚嫩的眼睛少年。 蒋志楠的劝说是有道理的，目前，我们场子的危机来源是因为哪吒从东莞调来了女人们。 而这些女人，就在老虎的场子内‘干活’，只要威胁老虎，让老虎不给这些女人提供庇护和平台，或许就能解决眼下的难题。 但仔细想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老虎不是吃素的，我拿到了他的证据，他难道就会任我指挥，听我安排吗？ 肯定不会，他会想方设法的逃避责任，亦或者狗急跳墙，对我展开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狂。 而且，要知道，现在的县南，表面上还是老虎的县南，但实际上，老虎已经成为哪吒手下的一条狗，只能任人摆布。 哪吒不会允许停止生意输送和对我们的打压，就算老虎方面不顾一切，特立独行的中断了，只要那些女人还在，资源根基就没动摇。 随便找几个房子，摆几张小床，她们就能上岗工作。 想要通过威胁老虎来缓解生意压力，治标不治本。 倘若真给老虎逼急眼了，老虎或是跑路了，或者坐牢了，对我也未必是好事。 老虎不在，哪吒会让毛豆立即接手老虎的一切。 哪吒有这个能力，钱，就是买通人心的好手段，他们甚至不用一兵一卒就能收买原本就偏向他们的老虎集团。 我们，这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虽然说，有老虎的把柄，会在某位程度上限制老虎，只要不过分，他会配合。 但现在，他不是我最大的敌人，我也不需要去琢磨一个傀儡。 若是金子有能让哪吒坐牢的证据，我会毫不犹豫的放了他，老虎的证据，不行！ 不再理会任何人，我吸了一口烟，缓缓迈开脚步。 吐出烟雾，看着它飘散于空中，我仰望半轮明月，在走过矗立在黑夜中，如同冰冷雕塑的秦昊身边时，我顿了顿脚步，低沉的开口：“秦昊，办事吧！” 杨宇不在，唯一能下得去杀手，杀过人的，只有秦昊。 当初办皮球时，就是他下的手！ 身旁，秦昊微微颔首，手伸向后腰间，将我送给他的那把手枪掏出，大步走向金子。 ‘咔嚓’ 子弹上膛声在这寂静的深夜中，敲响了一次美妙的音律，清脆的宛如鹰鸣。 鬼使神差的走到王大将军墓前，我弯腰鞠躬一拜，蹲下身，点燃三根香烟插在墓碑前固化的雪珂中，轻轻拍打着墓碑上的浮雪。 “看看吧，人世间就这么短暂，无论身前高官俸禄还是惨不忍睹，死去了，一切都带不走，你是将军他是地痞，但是人死了，哎，不过都一样吧。” 我喃喃自语般，对着这块墓碑，叙述沟通着我的感慨，或许它能听得到吧。 因为，风大了！ 荒芜之地，漆黑深夜，林立的墓碑，一座座丘陵般的风头。 呼啸而过，来回盘旋的寒风，以及身后那十几位悄静无声的人们，每一个因素，都加剧了氛围的诡异。 机动车的嗡鸣，男人低迷的哭泣，更显凄凉！ ‘砰！’ 枪声，打破了最后的沉寂。 枪鸣，悠悠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之间，像是动人心魄的旋律，却彻底磨灭了那声哭泣... ‘呜呜~’ 风声，替代了男人的呜咽，夹在着一股血腥气味，飘进我的鼻腔。 扶着墓碑，抖着发麻的双腿，我缓缓站起身。 将墓碑上方最后的一丝落雪拂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摇头苦笑：“哎，人啊，短暂的一生，终究是要永久的长眠呵呵....” 转身，目光眺望向那片空地，泛着橘黄色的车灯照射下，像是给金子开了一场独角戏的演绎。 让他成为目光挪转不开的聚光焦点。 我看不到他的脸，他还保住跪姿，头已经插进了深雪之中。 一滩扇形溅射的血痕，星星点点的散落在他一旁，为他的生命，画上一个美妙的背景图。 这具彻底长眠的尸体，更像是一个谢幕的舞者，吻别他深爱的舞台，这是一幅艺术品，始终刻画在我的脑海之中。 目光，最终在金子的身上定格了最后一刻，我深吸一口气，迈动步伐，踩踏着绵软细雪，走回了车里。 “撤。” 坐在车里，我疲惫的看着窗外一道道人影走过，看着他们脸上各色各异的表情，却无一例外，里面包含着厌恶，对待那位也曾风光的张家镇大哥的厌恶。 或许，等我沦落到金子下场的那一天，这群人曾经恭维，谄媚的笑脸，也会出现那抹厌恶和嫌弃。 人走茶凉和树倒猢狲散，这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 金子死在了寒风冬季的夜晚，他的尸体被我派人丢在了老虎公司的门口。 金子投奔了老虎，他的尸体就瘫软的躺在老虎公司的门前，这是我给老虎的警告，也是赤裸裸的挑衅。 我与老虎，哪吒通过这次摆场彻底闹翻了，毫无缓和余地。 金子的尸体，这，就是我的战书！ 我，李彦秋向横河两位老牌大哥的宣战！ 同时，也是在给许老板一个交代，让他明白，我李彦秋对于背叛者的处罚，我李彦秋，是他值得信任的得力干将！ 也让医院中的石头，放宽心。 金子死在午夜，在他死去的凌晨，横河飘起了雪。 直到早晨，老虎公司的工作人员上班，才发现这具尸体。 那时，金子被深深的埋在雪中，身体僵硬，紧紧的与地面粘连在一起，仿若一块冰雕。 老虎是一方江湖大哥，他的门脸招牌前，躺着一具被枪杀的尸体，无疑是给予老虎的一种莫大羞辱。 这件事，很快在横河江湖传来，成为热点新闻，甚至传到了市区，闹的沸沸扬扬。 而当时的老虎，还在拘留所内接受调查，两件事联合在一起，更让整件事，闹的满城风雨。 只不过，一切的风风雨雨，都局限在江湖内。 事情，并没有打扰到普通民众的正常生活，自然不会造成恶劣的影响。 相比于太子将猛子悬挂于市场门头那件事，简直不值一提。 官方甚至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也对此没有任何深究。 金子死了，死的毫无价值，他在这个世间，没有留下任何，也没有人帮他出头！ 唯独一对农村老夫妻，号称是金子的父母在找过几次派出所，也闹过几次。 可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农民，在这个惨无人道的社会，卑微的如同蝼蚁。 普通民众的力量，微乎其微，有人会可怜他们这对穷苦夫妻的丧子之痛，却没有人会怜悯他们混江湖的儿子！ 金子的死，终将是以不了了之而收场！ 第五百八十一章 解决危机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出乎我意料的是，哪吒与老虎都没有报复我，就连和尚五星镇的场子，被李猛几乎砸成了废墟，也没人吭一声。 后来我才知道，我能安然无恙，不被报复的原因，是他们无暇跟我这个小人物计较。 西岗批发市场的展销会没能成功继续举办下去，这给哪吒和金老板都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而许老板，向来不是任人欺凌的主，否则他也可能白手起家，做不到我市江湖公认第一大哥的位置。 西岗批发市场事件过后，许老板开始了反击，他手下包括龙坤，青山，土牛，小鬼等一众头马手下，纷纷在各个领域，对金老板与哪吒展开了回击。 许老板的雷霆手段，一时间让金老板与哪吒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心情搭理我这位小角色！ 而这，也给了我一次彻底逆转横河局面的机会。 今晚，在与胖子经过一段时间的商议和琢磨后，我们开始了反击，来解决生意上被东莞女人带来的危机。 经过无数次的推敲，最终选择用飘飘作为切入点。 这是最直接，也是最便捷的方法。 经过蒋志楠等弟兄的切身调查，发现这群东莞小姐都有一个职业习惯。 她们很专业，每一位在出台时，都会手拎小箱子，里面装满各式各样，如冰块，果冻，糖等等一系列专业‘莞式作案工具’ 而这个小箱子，就给了我们机会。 从元宝那里搞到大量的飘飘，分给从市里调来地陌生脸孔的弟兄们。 利用这些弟兄们携带飘飘，然后去老虎的场子享乐，趁东莞小姐不注意时，将飘飘塞进她们的随身都会携带的工具箱内。 飘飘这个东西，是按克计算的，克数不同，星期不同。 我们搞的都少，一小包就十几克，二十克左右，她们是无辜的，是利益的牺牲品，只要搞进监狱就行，我与她们有仇，没必要给她们搞成重刑犯。 飘飘，是用学生笔记本撕下的一页纸，或是面巾纸包裹。 小小的，比指甲盖能大一点的正方形纸块，塞进偌大的工具箱里，如同石沉大海，无心之人，根本无法察觉。 坐在五区商会的办公室内，看着蒋志楠带弟兄们满载而归的淫笑，我不由调侃道：“怎么样？挺舒服吧，哈哈哈哈哈。” “秋哥，人家那帮娘们，的确会玩，给我整的酥酥痒痒的，别提多得劲了，有机会你也体验体验去，保证给你不一样的感觉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闻言，我笑而不语。 这都是我玩过的东西，薇薇安在澳门的时候就让我体验过。 相比于这种服务，澳门的桑拿，才是让人回味无穷的体验。 想到此，我心中突然还升起一种得意，暗自对着蒋志楠投去嘲讽的目光，心中暗道：‘都是哥哥玩过的东西，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 蒋志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口干舌燥的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继续玩笑的道：“哎，秋哥，估计你没有体验的机会了，老二正在配合鹏哥那边的行动，已经落网不少了，以后咱们县城的老爷们们，可无福消受啦。” 说到这里的时候，蒋志楠似乎还觉得有些惋惜。 “有些东西，体验过，就足够了。 享乐多了，习惯后，再美好的事物也会变得平淡。”我抽了一口烟，淡淡的说道。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二子爷才归来，在他身后，还跟着王鹏。 “都先出去吧。”我挥了挥手，示意办公室内的小弟们出去后。 我与王鹏二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鹏哥，事情怎么样了？”我给王鹏递了一支烟，问道。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我就猜到了结果。 不过，我更想知道，这群人的后果是什么，我们所做的一切，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人已经抓的差不多了，足足抓了近百人。”王鹏吸着烟，翘起二郎腿得意的道。 “那，这群人最终的结果呢？”我问道。 “这些人统统是外地人，携带飘飘，她们说她们被冤枉，或者是自己吸，你觉得我会信吗？”我王鹏冷冷一笑。 “奥奥。”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王鹏是准备将他们定一个贩卖飘飘的罪，而且被抓获这么多人，一定是一起大案，都要被判刑。 只要在我们县城到的沸沸扬扬，以后东莞那边的女人在敢来，听说她们的老前辈在这边入狱判刑，估计会吓得连夜逃回东莞。 哪吒打压我们的手段，也会随之土崩瓦解。 虽然我的目的达成了，此刻，我却有一个更贪心的想法，尤然心生。 “鹏哥，这些人都在老虎的场子出的事，还都是哪吒从东莞调来的，能不能从这里面做一些文章出来？” 我坐直身体，目光迫切的等待着王鹏的答复。 上一次，夏东在我们场子里抓到元宝的人贩卖飘飘，结果元宝的手下判了三年刑期。 若不是关键时刻蒋志楠的父亲出马，胖子和蒋志楠估计现在还在拘留所里蹲着呢。 夏东能用这种方式对付我，而今，如此好的机会，王鹏也可以用这种手段对付老虎和哪吒。 只要调查，就能查到证据是哪吒从东莞调来的人，这样，我认为很有机会可以给老虎定一个容纳他人贩卖飘飘这样的罪名。 至于哪吒，组织卖身罪，走私飘飘罪，说不定可以借这个机会，一举拿下老虎和哪吒这两位大敌。 到时候，整个横河县，还不是我一家独大！ 想到这里，我嘴角的笑容，都不禁逐渐扩大了些。 在我迫切的目光注视下，王鹏眉头微皱，摇了摇头：“小秋，哪吒不简单，而且，整件事的手段不光明，太贪心的话，会适得其反。 一旦牵扯到哪吒的这个利益团体，这件事就不是我能把控的了，你能明白吗？” 听闻此言，我心中难免会有失落，美梦，被击碎了。 确实，我刚才的想法，是有些可笑的异想天开！ 这群东莞女人含冤入狱，首先她们是外地人，其次，这些人本来就从事是违法行为。 最主要的，最关键的是，整个案子，是王鹏在亲手操办。 若是一旦涉及到哪吒，老虎这种大人物，案件必将升级，到时候案件脱离了王鹏的掌控，事情本质的确是我的栽赃陷害，换做其他官方领导调查，有很大可能，这个案子会被推翻。 到时候，说不定会查到我的头上！ 人要知足，这件事已经达到了我所预期的结果，就该满足和庆幸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报复 今晚，我很开心。 一直梗在我们心头的一块巨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这样一个胜利的夜晚，自然少不了把酒言欢，痛快畅饮一番。 王鹏拒绝了我的邀请，时间已经是深夜，他明天还有处理案子，跟我在办公室内聊完，便匆匆离开了。 胖子在市区最豪华的ktv订了包厢，我们几个核心成员，秦昊，蒋志楠，吴晟，二子爷，罗铮，包括李猛等等，在那里一直嗨到凌晨三点多。 逐渐对于普通生活，吃喝玩乐，感到毫无兴趣的我，也玩了一个畅快淋漓。 还唱了几首经典老歌，虽然唱的一般，但捧臭脚的多，尤其是那些坐台小妹都夸我唱的好，慢慢的，也就在歌曲上，迷失了自我。 我发现不是我性格变得孤僻，而是我的压力太大，压的我喘不过气，所以才会对曾经我喜好的一切，产生了厌恶。 因为，我认为那些东西只会浪费我的时间。 心中的一颗大石落下后，目前，至少生意上的绊脚石已经全部清扫干净，我也可以好好的放松一晚。 剩下江湖上的事情，等放松完今晚，再去思虑吧。 和新鲜的女人相处，总会产生过盛的荷尔蒙分泌，这一晚，在群花盛开的围拢下，暧昧不清的灯红酒绿声音中，所有人都玩的很开心。 走出ktv，我的嗓子因为唱歌干嚎，已经沙哑。 有两个坐台女想跟我走，被我无情的拒绝了，陪着我喝酒唱歌可以，再过分的不行，这点理智我还是有的。 “秋哥，你就让她们陪你呗，你看她那样，已经迫不及待需要你去满足啦，哈哈哈哈。”李猛左拥右抱，手还很不老实的伸进其中一个女人的衣领内，不停的揉捏着什么。 “不行的，领别的女人开房，这要是让妮妮知道，不得拿刀剁了我呀，呵呵呵.....”我手指抬了抬，有些醉意的冲李猛摇了摇手指。 我说过，背叛闫妮妮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这是底线问题。 “哪个成功的男人不沾花惹草呀，男人嘛，这都正常，你一个横河的一把大哥，还怕媳妇，传出去多让人笑话啊，是不是呀，哈哈哈。” 李猛已经喝醉了，今晚他被灌了不少的酒，醉醺醺的，还不忘调侃我。 我摆了摆手，指着他身后两个没喝酒的小弟，吩咐道：“猛哥喝醉了，你们几个一定要安全给猛哥送到酒店，听见没？” “听见了秋哥！”两个人应道。 又寒暄闲扯了几句，在几个坐台女挽留声，和失落的目光下，我坐上了车。 车，缓缓驶离ktv。 今晚我也喝多了酒，头晕晕的，在车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秋哥，秋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呼唤声音下，我被一个叫董京忠的小弟叫醒。 董京忠当年是王华的手下，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那忠厚老实的笑容，就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后来，又经过几次事件，他和他的表弟李双江让我感受到了他们对我的忠诚不二，我也将这两位留在了我的身边。 蒋志楠，胖子，吴晟他们都喝了酒，纷纷回去休息，是董京忠开车给我送回来的。 不知道自己眯了多久，从ktv到我家的路程，最多二十分钟。 但眯这一小会，我的酒，却醒了不少。 “嗯，好。” 应了一声，我拉开车门，走下了车。 寒风吹过，带走了我半醉的酒意，晃了晃脑袋，我迈开步子，朝单元门走去。 主驾驶位置，董京忠连忙下了车，跑到我身边搀扶着我，帮我拉开单元门。 “董忠，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我自己上楼就行。”我摆了摆手，走进单元门后，对他交代道。 “没事的大哥，蒋总交代过，一定要让我安全给您送进家里，嘿嘿嘿。”董京忠憨厚的笑着，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一起进了电梯间。 ‘叮’ 电梯在到达我所在的楼层停下，董京忠率先走出，一手挡住电梯门，极为恭敬。 “行啦，我到家了，你也快回去吧。” 将钥匙插进门锁内，我对着董京忠招呼着。 “嗯。” 董京忠应了一声，就在他刚刚准备转身进入电梯，而我也准备拉开家门时，‘呯’的一声，消防通道的楼梯间铁门被人从里面猛的推开。 因为喝醉了酒，外加人性的本能，我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本能促使着我放下原本开门的动作，偏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想要一探究竟。 而这一眼，差点吓得我魂飞魄散！ 七八个男人，手里拎着家伙，冲了出来，目标直奔我。 我看到，这其中就有小君的那位大哥，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 更没想到，我晚上刚刚对他生意上的打压采取还击，他的报复，这么快就来临了！ 楼梯间，距离电梯口和我家，仅仅三四米的距离，所以，还没等我们反映过来时，我的身体，就如同炮弹般，被人狠狠的撞在了刚刚打开一条缝隙的房门上。 房门‘咚’的一声关闭，它的关闭，也是我希望之门的关闭。 “啊！” 我只感觉整个人像是被压扁了一样，左侧胯骨的位置，刚好撞击在门把手的位置，我的钥匙还插在上门。 整个胯骨撕心裂肺的疼，让我不禁痛呼出声！ “放开我大哥，你们这群狗杂种！”董京忠被两个壮汉死死按在地上，脸憋的通红，却还在使劲浑身解数挣扎着。 董京忠只是一个小角色，他的挣扎，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反应。 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叼着烟走到我面前，抓起了我头发，将我的头提了起来。 他没有跟我说话，而是瞥向了一旁小君的大哥，语气不屑的问道：“强子，他就是李彦秋吗？” 这时，我才知道，小君的那个哥，就强子。 “李彦秋，曹你吗的，这次你他吗死定了！”强子没有理会青年，抬手一巴掌直接抽在我的脸上，叫骂着：“你不是很能耍阴招吗？你吗的，这回老子让你上阴间！” 叫骂的同时，他挥舞着拳头，一拳又一拳朝着我肚子打去。 其中一拳还砸在了我胃的位置，一阵痉挛般的痛，疼得我一阵差点当场吐出来！ 胃里翻江倒海，胯骨和肚子的疼，让我忍不住的颤抖。 脸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感觉！ 多少个日夜，我都不曾被人如此对待，自从我当了大哥，都是我打别人，还鲜有人来办我！ 这可能就是因果报应吧。 “行了，老大让把人带到滨江岛，别让大哥等咱们！” 将强子越打越凶，高瘦青年见状，一把将他薅开，出言呵止。 高瘦青年的地位似乎要比强子高，至少那群人，明显会更尊重瘦高青年一些。 “明哥，这个小杂种，我一会要亲手弄死他！” 强子停了手，却依然不解气。 “看老大安排吧。” 那位叫明哥的瘦高男人白了强子一眼，挥了挥手：“把人带走！” 在他们的押送下，我和董京忠都被压进了车。 滨江岛，位于我市南江区下的一个公园。 市里规划发展，未来南江区会是新城区，建筑高楼大厦，成为富人区。 所以，绿环和环境必须要搞好，滨江岛位于南江区滨江公园中，所谓滨江自然临江。 市里在滨江公园范围的阳丹江里，通过砂石填充了一个人工小岛出来，在上面建设一些旅游，绿化等景观。 而这个岛，就是滨江岛。 那里远离居住区，白天虽然热闹非凡，但是晚上，荒无人烟，是办人的绝佳地点。 这一路上，我的酒已经彻底醒了！ 我知道自己完了，我给哪吒惹了这么多麻烦，他不会放过我的。 可是我没有气馁，我在想着如何解救自己，思考的专注，以至于我忘却了身上疼。 恍惚间，当我再次从那种半梦半醒的神离思索状态中醒悟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拽下了车！ 第五百八十三章 兄弟，走好 现在还是冬季，江水还未开化，冰封百里，唯独一处，冰水飘荡，那是人为凿出的水渠，是冬泳爱好者的天堂！ 看着一望无际的黑夜，感受着肆无忌惮的寒风。 这一刻，我仿佛体会到了金子的感受。 风水轮流转，善恶终有果，报应来了！ 或许我的宿命也将如此，短暂的一生，终究是要永久的长眠！ 我没有看到哪吒的身影，那些人将我与董京忠拽下车，瘫坐在地上。 双手已经被麻绳死死勒住，没有任何反抗的空间。 “老大还没到呢？”强子紧了紧衣服，眺望远方。 “嗯。”明哥抽了一口烟，点了点头。 见哪吒没到，强子一脸邪笑，转身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冷冷的注视着他，我知道，这小子对我有怨气！ 但此刻的我，已经成为了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李彦秋，你那天不是很狂吗？啊！现在跪下来给我道歉，乞求我的原谅，我还能考虑让你一会死的痛快点，怎么样啊，哈哈哈！” 强子居高临下，一脸戏谑的表情，仿佛他已经掌控了我的生命。 我很讨厌他现在的目光，因为，我才应该是那个主导者，掌控别人生命的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嚣！”我轻哼一声，撇了撇嘴，极度不屑的哼道。 他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一只蝼蚁，毛豆那个级别的大哥，我都不太放在眼中，更何况眼前这位连狗都算不上的家伙！ 就算是死，我也死的比他更高傲。 “曹你吗的！” 他似乎被我的轻蔑给激怒了，他或许从来没想过，我一个将死之人，也敢出言不逊。 就仿若那天，金子对我表现出的自信满满一样。 强子抬腿一脚，直接踹在了我的脸上，巨力之下，我仰面被踹翻进在地。 “别打我大哥，你个狗杂种，你不得好死！” 身旁，董京忠站起身，朝着强子冲了过去，他用头直接撞在了强子的肚子上。 毫无提防的强子，直接被董京忠这一撞，直接撞了一个跟头，摔翻在地。 而对方，似乎从来没有重视过我身边一脸憨厚像，毫不起眼的乡下小青年。 甚至于，他们用来捆绑董京忠的绳索，都没有绑的太紧。 董京忠挣脱了麻绳，连忙跑到我的身边，将我扶起：“大哥，你快跑！”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就连我都没反应过来，被脸被踹了一脚，整个脑袋晕晕的，我甚至连跑都忘记了！ 怔怔的站在原地，又茫然的晃了晃脑袋，这时我才从眩晕中反应过来。 此刻，对方的人手已经反应了过来，那个叫明哥的瘦高青年，第一个朝我们冲了过来，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 而董京忠却没有逃亡的意思，他推着我，对我又喊了一句：“秋哥，你快跑呀！” 他语气焦急，目光中带着泪光，他恐惧的眼眸，却十分决绝。 我本能的朝着江面上跑了几步，却发现董京忠没有动，他没有跟我一起跑。 这一刻，我慌了。 “一起走！”我声音干涩，嘶哑。 手腕被捆绑在一起，我想跑回去，用双手拉董京忠的衣角，却又够不到。 视线中，董京忠奋不顾身，朝着明哥迎了过去。 “董忠，回来！” 这道声音是从我的喉咙中发出，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我想要平静全部的力气去喊，去呵止他！ 但发出的声音，是那般的诡异，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悄无声息.... 喉咙处，就像卡了一个石头般，甚至让我无法呼吸。 我停下了脚步，没有跑，我想去追，去救董京忠。 我承认，这一年来，我李彦秋变了很多，我对待敌人心狠手辣，为了利益，也同样可以算计自己的兄弟！ 我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利益主义者！ 但现在! 面对一个对我忠心耿耿，毕恭毕敬的兄弟，他为了救我，甚至愿意赴死时，我忍不下心来抛弃他！ 理智告诉我，跑是唯一的生路，也是最正确的选择，可我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无法再寸动分毫！ 一股水汽，涌进了我的双眼，我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这不是用文字能表达出来的，更难以通过文字，来体会到我的酸涩和苦楚。 在推开我的一刹那，我似乎听到了董京忠喉咙中的更咽，以及越来越大的哭泣。 他今年才二十，还是个半大孩子，他还有大好的青春没有享受，他家里还有父母亲人等着他结婚生子。 他在这个世间，还有太多太多的遗憾..... 他想享受一切美好，他留恋一切他所拥有和珍惜的...... 他或许有生存的机会，哪吒的目标，不是他！ 可他在这个时候，却为了我，毅然决然的迎接恐惧，迎接死亡！ “秋哥，你快走.....” 董京忠更咽的声音，却在下一刻，彻底终止。 我呆滞的目光注视下，董京忠与瘦高男人距离迅速拉近，他没有一丝的犹豫，用身体扑向了瘦高男人，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用他全身来阻止着瘦高男人的步伐。 瘦高男人没有动，他低下头，复杂的目光看了董京忠一眼。 没有任何留情，下一刻，他手中的寒芒，径直刺入了董京忠的身体！ 鲜血，在他拔出刀的那一瞬间，溅射而出。 ‘噗’ 瘦高男人没有停手，又是一刀，再次刺入了董京忠的身体！ “不！” 双眼血红，我愤恨的瞪着眼前的一切，浑身汗毛倒立，我发誓，若果我能活下去，我要杀光他们所有人！ 所有人！ 三刀，这位叫明哥的瘦高男人，一共扎了董京忠三刀！ 短短的几秒，仅仅用了三刀，他就结束了这条鲜活的生命！杀死了我的兄弟！ 直到董京忠的身体，如同一摊烂泥把，从他的身上滑了下去，瘫软在他脚下后，他才停止了手中的刀！ 血，从已经瘫软在地，失去生机的董京忠体内不断流出，顺着微微倾斜的坡度，蔓延而下。 将白雪凝结的地面，染成一滩血红。 也染红了瘦高男人的全身！ 董京忠死了！ 他是为我而死，即便已经失去的生机，他的双手，还做着环抱瘦高男人的姿势，他在用他死去的躯体，为我阻挡敌人的步伐！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更咽，我承认我怕死，但是对于死，我早有准备。 我的泪，是在为我的兄弟而哭！ 董京忠！ 兄弟！ 你是我永远的兄弟！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再次上涌，整个世界都仿佛在天旋地转，我终于抑制不住那种呕吐感，身体一弯，直接吐了出来...... 我没有跑，我已经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机会，现在根本跑不掉了。 我的义气，让我没办法忍下心来逃，可能，距离一个真正的大哥，我还不够格，还远远不够。 可是，我不后悔！ 我内心已经足够煎熬了，太多的人都压在我心口，我不想再多一笔债，我不想让我怀着愧疚，让他成为我的无法解开的心结！ 明哥没有动，但是其余几个混混已经冲了上来，将我按在雪地里，让我无法寸动分毫。 目光停滞在董京忠的身上，眼泪顺着鼻梁骨流淌... 兄弟，慢点走，哥，一会就来陪你！ 第五百八十四章 生与死 “曹你吗，敢撞老子！”强子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踢在那俱还残留体温的躯体上。 可那俱躯体却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我目眦欲裂，冰冷的目光，盯着强子，也看着那个瘦高男人。 我没有吭声，愤怒的情绪，让我无法言语。 这一刻的，好像是恍惚的，也好像是清醒的，我能听到我的喉咙中，有莫名其妙的声音发出，又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想跑，你咋不跑呀！你吗....” 强子见董京忠毫无反应，又冲到了我的面前，也许是被我漠然凶戾的目光吓到，他在与我对视的一刹，怔了一下，到嘴边的话，也噎了回去。 转瞬后，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似乎想挽回面子，更加愤怒的大骂了一句：“你瞅你吗比丫！”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他再次抬起了腿，那双黑色棉靴在我眼前快速放大。 ‘咚’ 他这一脚直接踢在我的侧脸上，我整个人都侧翻摔在地上。 脑袋重重的磕在雪地上，一阵发闷的剧痛和眩晕，让我眼冒金星。 ‘波’ 除此之外，我的左耳内，似乎有一声气泡的爆破声，随后，是一阵嗡嗡的杂音。 再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了我的左耳之中。 那种感觉很奇妙，我的右耳能听见，左耳却失聪了，我成了一个一只耳的聋子！ 强子并不打算停手，他奔着我又冲了过来，抬起脚，不断的朝着我身上踢着。 直到瘦高男人的呵止，他才停下动作：“别打了，老大他们到了！” 认真浑身难忍的痛，我抬眼看去。 远处，两道雪白的车灯照了过来，刺眼的灯光让我睁不开眼睛，只能跟着条件反射把眼睛眯起。 很快，车子停下，我听到了哪吒的声音。 几道脚步朝着我，走了过来。 ‘嚓’ ‘嚓’ ‘嚓’ 皮靴踩在雪地中，发出清脆的声音，缓慢又急迫，缓慢地是他的脚步，急迫地是我心中的催命符。 “李彦秋，我们又见面了！” 面前，一道庞大的黑影，如同落地的乌云将我笼罩。 顺着大头皮靴向上看去，哪吒那独特的光头和浓厚修剪过的剑眉，映入我的眼帘。 这是我与哪吒第二次见面，此刻的他，在我眼里是如此的伟岸，不可触及。 在这一刻，我感觉我就是一只蝼蚁，匍匐在这位大神的脚下！ 惨然一笑，我不清楚自己的表情有多难看，但一定很狰狞，狰狞到让面前这位大神都皱起了浓茂的剑眉。 “呵呵呵，哪吒，你今后走夜路也最好注意点，我今天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我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间挤出来的一样。 我知道，我是一个失败者，我的话，是苍白无力的。 可或许，只有这样的威胁，才能让我心里对于死亡的恐惧有所安慰吧。 不然怎么办？ 求饶吗？ 求饶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如果今天是我抓到了他哪吒，那么他的下场也只有死，同样，我落在他的手里，他也不可能会放过我！ “呵呵呵呵。” 哪吒淡淡摇头一笑，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后，他指着不远处冻结成冰的阳丹江：“小子，那里，就是你的归属。”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江面上，有一排长长的，人为凿出来的长渠。 此刻，两个混混正搬运着什么东西，走向了那条冰河水渠。 定睛细看，好像是一个装狗的铁笼。 那片水渠，是冬泳爱好者的天堂，如今，那里却要成为我的殉葬之处！ 深吸两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目光从冰渠挪开，又看了董京忠两眼，我这才收回目光。 “哪吒，给我搞一根烟。”我抬起头，正视这哪吒。 哪吒没有搭话，再次掏出一根烟，点燃后，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贪婪的吸着烟，这，应该是我在人世间抽的最后一支烟吧。 芙蓉王，好熟悉的味道啊！ 哪吒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淡淡的笑道：“抽吧，抽完这支烟就该上路了！” 猛的抬起眼睛，我目光咄咄的盯着哪吒！ 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就在半个月前，那个荒凉的山间，在王大将军的墓碑前，我曾对着金子说过同样的话！ 报应，我的报应来了！ 压抑在我心中许久的梦魇，从地底深渊钻出，仿若猛涨的参天大树，将我笼罩在无尽黑暗之中！ 香烟，顺着我的嘴巴掉落，我万分恐慌的将身体向后挪去！ 这一刻的哪吒，已经不再是哪吒！ 在我眼中，他是金子，是猛子，是皮球，是老鼠，是王华，是老狗，是老狗可爱的女儿，是大胜，是大胜的那位被火焰焚烧至死的马子.... 他们是我心里的魔，是我手下的魂，是来讨债索命的鬼！ 我用尽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才埋葬在心底的恶，在这一刻冒出头来，拷住了我的手脚，扼住了我的喉咙，牵扯我的头发。 崩溃的情绪，让我的眼泪在仿若泉水一般溢出，不可遏制的流！ “不...不...不要！” 恐惧，彻底击垮了我的神经，我不怕死，我怕死后，在地狱里那些活着的人对我诅咒，那些死去的人在里面等候！ 我不敢面对他们！ 哪怕想起他们的样子，我都会不寒而栗。 “开始吧。” 哪吒淡漠的声音在我右耳边响起。 随后，我神游般，惊恐中，被人架了起来，塞进了那个狗笼里！ ‘咣当’ 狗笼铁门被紧紧的锁上，我的双手死死抓住触感冰凉的牢笼，绝望和贪婪的想要将这世间最后的美好，定格在眼中！ 我看到了远处灯光无限的城市，看到了宽阔的阳丹江，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黄泉路上却先我一步的兄弟，看到了哪吒平静的脸，闪着灯光的车，和车前一道急促朝哪吒走去的黑影！ 也看到了家的方向！ 浸猪笼，这种刑罚，让我感到恐惧。 而恐惧的来源，不是死亡本身，是善恶因果！ 一年前的省城，我对待熊月，对到那所谓的十三太保，用的就是浸猪笼的方式，将他们浸泡在冰霜掺杂的松花江！ 如今，我却也要以这种方式死去！ “李彦秋，你个狗杂种，去死了！” 强子的呵骂，代表了所有被我伤害过的人的意愿，我知道，那些人都想让我死，即便他们是谄媚的，是苦苦哀求。 铁质狗笼，在几个男人的推动下，失重般的掉落进冰河之中。 ‘扑通’ 一瞬间，冰冷的江水贯穿我的全身，无尽的黑暗和窒息感，却让我无比的清醒！ 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才知道死亡的可怕！ 不，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才发现，死亡，也不过于此！ 在那一瞬间，我觉得死亡对于我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如果没有那些顾虑，我还真巴不得现在就死去！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我的父母，我不敢想他们在得知我死亡的消息，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会是多么的悲痛！ 他们会不会如同金子父母那般，无助的蹲坐在派出所的门前，乞求着那些吃公粮的家伙，来帮我伸冤！ 我善良慈祥的母亲。 我严厉正直的父亲。 儿子，对不起人们.....儿子，来生再孝顺你们，务必别为我伤心..... 在岸上含住的那一口气，再也憋不下去了，我知道，今天的我，没有生存的机会。 不再挣扎，我将嘴里残留在世间最后一口空气吐掉，月光之下，我似乎看到了黑暗中，被我吐出的气泡‘咕噜’‘咕噜’还蛮有趣的。 我要死了吧，是的，马上了，我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抽离一般，身体也不再由我掌控。 我遗憾的是闫妮妮，往后余生，你要幸福。 虽然我挺讨厌那个叫杨文翰的家伙，但不得不说，那天在会展中心看到他们一同出入时，还真有一点郎才女貌的般配，我也能看出来他眼中对你的爱慕，门当户对，哎... 戚瑶，好好生活.....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是短短的几秒吧。 寒冷渐渐褪去，意识逐渐模糊，我似乎感觉了温暖，看到了橘黄色的光，看到那间包含我所有幸福时刻的小平房，看到了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 第五百八十五章 救赎 ‘噗’ 水花四溅，下一刻，一阵寒冷的江风，瞬间吹醒了我所有的茫然。 “咳咳咳....”卡在气管的水，让我忍不住一阵的咳。 身体不断的抖动着，牙齿也打着颤，我开始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哪吒没有杀我，我被拉上了岸。 身上的衣服，紧紧贴合在皮肤上，脸颊和发梢的水渍，结成冰，仿佛是锋利的刀，刮着我的肌肤。 ‘咯吱’ 牢笼打开，我被人从里面扯住出来，他们还好心的解开了绑在我手腕上，已经冻成木棍般的麻绳。 我仿若一摊烂泥，瘫软的倚靠着铁笼，我感觉，我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已经被冻僵，失去了知觉。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近了我的身边，矗立在我的眼前。 抬动僵硬的身体，我看到，站在我面前，俯视我这位，光头，剑眉，正是哪吒。 他微微弯身，抬起的手，抵在了我的下巴上，挑起了我的头，表情依旧淡漠没任何感情，语气却是异常的阴冷：“李彦秋，善南的面子我只给一次，你的命，自己好好珍惜！” 听到哪吒冰冷的声音，我木讷的点了点下巴。 这时，我也看清了哪吒身边的人，他是太监！ 在我被推进江水中，最后看到的那道熟悉的黑影，就是他！ 是太监救了我！ 对呀，哪吒是金老板的合作伙伴，他们之间在市里往来密切，得知我的消息不难。 而我和源帮，是太监的生意朋友，他不会见死不救。 他救了我，我由心的感激，我欠他一条命！ 但此刻为止，我还没有从浸入江水深渊中的麻木中缓过神来，一切的一切，对于我来说，是如此的不真实。 我甚至搞不清自己的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亡。 这里，是现实？还是虚幻！ 眼前，人影晃动，我呆滞的目光看到哪吒转身准备走，刚刚迈出一步，却又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 他似乎想到了一件有趣的往事，戏谑的笑了。 “对了，我让老虎给你带过话，要你一只胳膊，现在，该兑现了！” 说罢，他挥了挥手，两个小弟冲上前来，将几乎已经冻成冰雕的我，按倒在地。 在我被按到的前一刻，我缓过神来，想要挣扎。 但身体早已麻木无力，无论自己想怎么反抗，身体却不停使唤的瘫软无力着。 ‘咔’ ‘咔’ 在他们将我按翻在地时，我听到一阵清脆的破冰声，这些声音，从我身上各处不约而同的响着。 那是我身上衣物被水浸泡后，冻僵成冰又被破裂的声音。 我敢肯定，我身上的每一件衣物，包括内裤，脱下来，绝对能僵硬到在地面上立住！ 目光停滞在太监的身体，我想乞求他的帮助。 四目相对，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想再帮我求情的意思。 那一刻，我有些绝望，有些愤恨。 但无论那一刻的我如何作想，但事后从拾理智，回想起来，太监已经做到份了，他没办法再去开口。 他的面子，哪吒给过了，所以我保住了一条命！ 而哪吒没有选择用刀子来废我的胳膊，也是看在太监的情面，如果太监再开口劝阻的话，那就是自讨没趣！ 脸贴在冰冷的雪地，却感受不到任何冰冷，我早就被冻透了，冻到对于温度，失去了知觉。 左手手腕被哪吒抓着，高高扬起。 下一刻，我看到他抬起了他的右脚，朝着我被反抓，高高抬起的手肘关节处狠狠踩了下去！ ‘咔嚓’ 一道清脆的声响，在我右耳边盘旋，因为我的左耳，已经失聪。 “啊！” 剧烈的断骨之痛，让我压制许久的怒，从喉咙着喷了出去！ 软绵绵，扭曲变形的手臂，被哪吒如同垃圾般丢掉。 眼前一阵发黑，所有景象和声音，彻底的消失在了我的世界之中......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离开的滨江小岛，我只知道，那一晚是太监救了我。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场景，已经不再是那个让我绝望、恐惧、愤怒、悲痛欲绝的寒冬黑夜中的滨江小岛。 也没有那位如同死神般的光头男人。 整个房间都是洁白的，如同月光般一尘不染。 斜阳照在被褥上，将我的双腿都烤的暖洋洋的。 脑袋晕乎乎的，身体，却十分的寒冷，仿佛现在的我，还泡在那条冰冷的阳丹江中。 身旁，一道惊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秋，你醒啦，太好了！”悦耳如银铃般的声音，很是开心和激动，是闫妮妮。 偏过头去，我看到闫妮妮亲切开心的笑。 我已经死过一次，经历过一次生死，在生死边缘中，走过一遭后，才发现现实的美好。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闫妮妮，我要与她永别在人世间，但她的脸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庆幸更多一些吧。 房间内，除了闫妮妮外，还站了好多的人，秦昊，胖子，蒋志楠，二子爷，吴晟，马震，张磊等等..... 死里逃生后，再次看到这些熟悉的脸庞，我倍感亲切。 “彦秋，感觉怎么样呀？”胖子走上前来，关切的询问道。 他的声音很小，我只能微微侧着脑袋，去用右耳来听，这才能听清他所说的一切。 默默点了点头，我的脑袋还是天旋地转的，他们在我眼睛是谍影重重的，每个人都好似会七十二变，有几个分身一般。 “董....咳咳咳....” 干枯的声音，从我的喉咙中迸出，每咳一下，就感觉喉咙快要被撕裂一般。 “先别说话，喝点水。” 闫妮妮从一旁的柜子上，端起水壶将水杯倒上热水，又贴心的兑了一些凉水进去。 胖子也不闲着，连忙将病床摇了起来，让我保持斜靠的姿势。 强忍着喉咙的痛，我努力咽下一口水后，这才能从发出一些声音。 “董京忠呢？”我干哑的声音，十分低沉和怪异。 听到我的询问，几个人面面相觑后，还是胖子无奈的叹息一声，率先开了口：“人已经去了，现在被他父母领回了农村老家，落叶终要归根嘛。” 缓缓闭上眼见，忍着心头的痛，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胖子，董京忠一定要厚葬，给他父母先拿十万块钱。” 即便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却还是难以控制的颤抖。 董京忠的事情，先交给胖子去办，等我出了院，还要亲自去他家里。 他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恩人，我永远忘不了他标志性的憨厚笑容。 更忘不了他为我奋不顾身时，那一声声更咽、哭泣，却异常决绝的步伐。 “好，等下我就安排。”胖子点头应下。 “正好，所有人都在，我警告你们，所有人都不能找哪吒报仇。”目光环视众人，我郑重的说道。 昨晚，我彻底见识到了哪吒的恐怖，和这位横河老牌大哥的手段！ 第五百八十六章 合格的大哥 哪吒能在广东闯出他的一片天，他走到哪里都能当大哥，这是有道理的，他是一个合格的大哥，从他在饭店让星仔给我下跪哪一刻，我就意识到了！ 好在，当初办小刀时，我留下情面，并且搭上了太监这条人脉，还跟他达成了合作。 否则，昨天我一定会死。 也好在，哪吒是大哥，是真正有实力的大哥，是许万生，金子军那个级别的大哥。 他从来没将我这个所谓的‘新起之秀’放在眼里，不然，我也死定了。 在昨天落入冰冷江水，临近死亡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所拼搏的一切名利，在生命面前一文不值。 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我不想让我的小弟们再去以身犯险，我不想让他们去得罪哪吒! 我怕他们像董京忠一样离我而去的同时，我也怕哪吒再将矛头针对向我。 太监的面子，他给了，只要我不调皮捣蛋，哪吒在未摆平许老板之前，就不会再抽出手来对付我。 如何我的小弟去寻仇，去报复，那么下一次，他一定会要了我的命！ 昨晚，哪吒那宏伟的身影，已经让我意识到了他的恐怖，他的神圣而不可侵犯。 我害怕了，真的怕他了！ 没有百分百铲除他的机会，我不会再与他扯上一点关系。 “秋哥，这仇不能就这么算了呀。” “是呀，董京忠的仇咱们得报，昨天他差点就要了你的命啊！” “大哥，一个哪吒而言，他未必就刀枪不入呀！” 听着周围弟兄们群情激奋，我却越发的烦躁和愤怒，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他们骂的狗血喷头！ 可是我没有力气。 脑袋一阵阵眩晕，虽然盖了被子，整个身体却冷如寒冰，左手虽然打上了石膏钢板，但并不妨碍它的痛！ 胃部还一阵翻江倒海，想吐。 种种不适，让我只能紧紧皱着眉头，狰狞着面庞，却一句话不想再说。 “秋哥这件事你不方便出面，我来办，保证不牵扯到你.....”蒋志楠的声音，格外刺耳的我右耳边回荡。 这句话，彻底将我惹怒了！ 他什么意思？ 在说我胆小怕事吗？ 说我不敢与哪吒为敌吗？ 我是大哥，我的话，他全当放屁了是吧！ 不牵扯我？哼哼！ 用力的抬起右手，我努力瞪大双眼，冷冷的盯向了蒋志楠，手指一摇三摆的指向他，低沉的吼声，从嗓子中迸发而出：“要不，这个大哥给你来当啊！” 这句话，是从我牙缝中挤出来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发声！ 一瞬间，场面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开口。 长舒一口气，右手无力的掉落在床边，这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右手打的吊瓶，因为我的用力，整根留置针从血管内挣脱出来，鲜血顺着血管裂口缓缓流出。 “好啦，你们秋哥这么决定，一定要他的道理，你们先出去吧，秋哥刚醒，还需要休息。”闫妮妮站出来，安慰了他们几句，便将所有人劝了出去。 在所有人走后，我缓缓闭上眼睛，又昏睡了过去。 被丢进冰冷的江水中，又在寒风中冻了接近半个小时，让我患上了重度的感冒，以及各种炎症的并发症。 手臂的骨折伤势不严重，但这次的感冒却险些要了我的命。 接连发了四天的高烧，退烧针打上就退烧，拔下来没一会又烧了上去。 后来又烧成了肺炎，扁桃体炎，一连折腾了一个礼拜，我的病情才好转。 这几天一直是闫妮妮陪伴着我，照顾着我。 她推掉了所有工作的安排，就连家也不回了，像兰娜陪伴陆凯住院时那样，十分贴心。 虽然有时候会毛手毛脚，但她已经做到了事无巨细。 在我住院的第七天，病情已经好转多了，马上就能出院了。 这一天中午，龙坤来医院探望了我。 那时候，我刚刚吃完中午饭，龙坤便推门而进。 “哈哈哈，小秋啊，早就听说你住院了，老哥才来看你，可别挑理呀，哈哈哈。” 龙坤人还未到，豪迈的声音就从门口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龙坤那极具个性的郎笑，每每听起来，都会感到特别亲切。 “哈哈，那我必须得挑理呀。”我开了一句玩笑。 看到龙坤双手还领着礼品，我不禁打趣的问道：“这是给我买的啥呀？营养品呀？” “嗯呢，补肾益精，嘎嘎滴，哈哈哈。”龙坤大笑着，将东西随意的放在一旁。 他这口无遮拦的话，却让一旁的闫妮妮瞬间羞红了脸。 “哎呀，妮妮姐也在呢，呵呵，你看我这......”龙坤挠了挠头，一脸尴尬表情。 “嗯，看来坤哥平时不少补呀，很了解的样子呢。”闫妮妮瞥了龙坤一眼，调侃道。 闫妮妮一句话给龙坤怼到哑口无言，只能尴尬的笑着：“呵呵呵，还行，还行。” 闫妮妮和龙坤相识时间远比我要早，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不错. 我第一次帮龙坤办事，与闫妮妮从一面之缘的陌路人，发展成如今的关系，就是因为那次龙坤让我去闫妮妮那里取钱，送二十万给洪斌。 也是从那次之后，我与闫妮妮的关系，才逐渐一点点的发展。 闲聊了几句后，闫妮妮找了一个借口，便离开了房间，她是在为我与龙坤创造独处空间。 龙坤这次过来找我，也有事情要讲。 因为左手不便，在龙坤的帮助下，他给我点燃了一支香烟。 “小秋，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哎，没想到西岗批发市场事件后的报复，险些害你丧了命，当哥的，对不住你呀。” 龙坤吸了口烟，在他一向堆满笑容的脸上，罕见出现了一抹神伤。 我与龙坤一直是兄友弟恭，彼此间，也有远超普通朋友的感情。 “坤哥，就算没西岗批发市场的事情，他也得报复我，我把他从东莞调来的女人都送进了监狱，还以摆场为借口算计了他，报复是一定的。 是我得意忘形，疏忽大意啦。” 我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若不是我的疏忽，或许董京忠也不会死。 “对面有心算计，防不胜防的。” 龙坤安慰了我一句，他弹了弹烟灰，继续做出如无其事的闲聊模样：“听说你有个小弟丧命当场，小秋，你命蛮大的，哪吒针对的人是你，你却能死里逃生，有福之人啊。” 闻言，我神经突然紧绷到了一起。 我以为他所有的表现都是真情流露，原来，其中还是掺杂着一丝丝的虚伪。 这话，分明不是安慰，而是质问。 在他质问我，为什么会从哪吒的手中死里逃生！ 哪吒为什么会放过我！ 可我要怎么回答呢？ 难道说我是跑掉的？在哪吒多名兄弟抓捕下，跑，怎么可能会跑的掉？ 就算在董京忠扑向对方的一瞬间，我就毫不犹豫的开始跑，我可能会有跑掉的希望，但希望也十分渺茫。 因为我的双手被麻绳紧紧栓在一起的，肢体上的控制，一定会对我逃跑的速度造成一定的影响。 而且对方人多，还有车，我跑掉的机会很渺茫。 难不成要实话实说，将我与太监的关系如实奉出？ 这绝对不行，跟太监的合作，是源帮的秘密，我绝不会泄露。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我会被怀疑，被打压，甚至源帮义字堂的李猛，也要跟着遭殃。 南江区归根结底还是许老板的地盘，李猛因为与我的关系，被默许在那偏僻如村庄的新区称大。 可若是被龙坤，被许氏集团的人知道他勾结太监，那么李猛将成为许金之争的牺牲品。 现在许老板与金老板打了水深火热，我们牵扯到金老板手下大将的事情暴露，绝不是有利的消息。 吸了一口烟，我敷衍的胡诌乱扯：“哎，可能是我那死去的兄弟庇护吧，他想让我给他报仇。” 第五百八十七章 浑水 “坤哥，你知道吗？我经历了一次死亡，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才明白，什么金钱名利，统统狗屁不如，活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要不是还有仇没报，还有好多事情没做，我都想金盆洗手啦。” 这段话，是我发自内心的。 若不是我身处的位置不上不下，身后有那么多弟兄靠着我生存。 闫家又对我苛刻至极，还有董京忠的仇没报，不然，我觉得退出江湖，安安稳稳的和家人生活，挺好的。 在那晚的滨江岛内，我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洪斌的感触，也明白洪斌为何能如此洒脱的退出江湖。 在生命面前，其他，不值一文。 听到我敷衍的回答，龙坤笑而不语，就那样盯着我看，盯着我笑。 笑的我背脊发寒，我只能故作平静的抽着烟，佯装没注意到他的目光，自顾自的感慨。 我总感觉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但只要他不摆在明面上提出来，我自然不可能自曝。 我得沉住气。 气氛在沉默了片刻后，龙坤呵呵一笑：“我一把老骨头都没吱声，你年纪轻轻的，就想着退休啦，哈哈哈。” 龙坤略带调侃意味的言语，让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看来，他不打算继续追着那个问题继续深究下去。 “对了，这次过来，还有两件好消息要告诉你。”龙坤将手中的香烟掐没，一副神秘兮兮的样。 “什么好消息？”我追问道。 西岗批发市场我帮许老板办成了，作为回报，他答应过我，要帮我给杨宇和杨兆龙找关系，想来是这件事有结果了。 “和杨宇有关系？” 面对我的再次询问，龙坤点了点头：“聪明，其中一件，就是关于杨宇的，经过运作，杨宇的量刑标准是三年，杨兆龙是两年。” 三年刑期不长，正常判他七八年也不为过。 杨宇是顶风作案，还在元宵节夜里。 这是被抓住当典型严打的结果。 刑期是三年，到时候在监狱里找找关系，只要他在里面不调皮捣蛋，还能继续减刑。 “嗯，这些事多谢坤哥和许老板了。” 我真诚的道了声谢后，再次追问：“那第二件呢？” “去年许老板答应你的事情已经落实了，拆迁工程，差不多下个礼拜就能开始了，让你的人做准备吧。” “好，好，我一会就安排。” 闻言，我一阵大喜，连连点头。 拆迁项目这是一笔大生意，有拆迁工程顶着，我就有源源不断的收入和资金。 相比于拆迁项目，横河的几个小场子简直不值一提，只要场子不跨，即便哪吒再对我们进行打压，我也不会去翻脸。 对待哪吒这位敌人，我已经意识到我与他之间的差距，短时间内，我也不想再与他发生冲突。 除非，我能一次要了他的命，否则，我不会招惹他。 事情聊完后，龙坤就走了。 在他走之后，我给胖子打了一个电话，将拆迁的消息告诉的他，让他去做准备。 呆在横河这段时间，已经给胖子委屈坏了，横河的生意，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生意。 跟木材生意，拆迁项目相比，差得太远。 胖子一心想做大生意，想成为他父亲那样的商界大鳄。 拆迁项目，刚好给了他一次大展宏图的机会！ 我一共在医院里住了八天，待到烧退了，肺炎也康复了，整个人没什么大碍后，就办理了出院。 至于骨折这种伤，没什么太大影响，打上石膏板，回家静养就行。 我的左耳，依旧听不见声音，医生说是听骨链断了，需要手术，但被我拒绝了。 手术还需要休养，而我们市的医疗条件不够，需要去省城做手术。 我现在最不能耽搁的就是时间。 我的时间可以闲置，但不能耽搁，我怕意外事件会随时发生，我要时刻做足准备。 反正右耳还好使，听声音并不耽误，不过，以后谁要跟我说悄悄话，必须到我的右侧！ 出院后，我又在家里休养了三天。 第四天才来到了横河的五区商会。 坐在办公室内，一只手吊着石膏，十分不便。 从烟盒中摸出一根香烟，二子爷立马凑上打火机帮我点燃。 吸了一口烟，偏头看向沙发上的蒋志楠，我微微一笑：“志楠，最近，没惹祸吧？” 这些人中，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蒋志楠。 我怕他任性，去找哪吒报仇。 哪吒的仇要报，但现在还不是时机，我需要一次机会，一次能要哪吒命的机会，在机会来临之前，我不想再得罪他，更不想被他惦记。 “放心吧秋哥，没有。”蒋志楠懒散的倚靠在沙发上，也给他自己点上一根。 他似乎对于我不敢对哪吒下手，心生了芥蒂，以为我是胆小怕事。 或许，这不仅是他的想法，也是大部分小弟的想法。 “嗯，那就好。” 我点了点头，也不跟他计较。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什么事了没有？”住院这段时间，我算是给自己放了一个假，对于江湖上的事，概不过问。 所以，我特意将秦昊安排到横河，让他主持江湖上的大局，他在弟兄们心中有足够的威信，而且，秦昊永远会听从我的安排。 无论我的安排是否违背他的意愿，他都会一声不吭的遵循。 目前江湖上，能够对我产生威胁的人，只有老虎、哪吒团伙。 对于哪吒，我不会去惹。 我还特意叮嘱过秦昊，就算哪吒对我们进行打压，能忍一定要忍。 我相信，哪吒也不会太过分，毕竟要给太监的面子。 所以，我住院那段时间内，也没听说过江湖上发生什么事情，至于生意上，许老板答应给的拆迁项目，胖子已经开始做预备工作了。 只要拆迁项目做好，横河的生意，只要不亏损，能养活手下的弟兄们，短时间内，我也不会再去争夺。 “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洪老大出院了，前天还来五区商会问起过你，说是找你有事。” 二子爷挠了挠脸颊说道。 听到洪斌出院了，我其实挺为他开心的。 在医院里住了几个月，终于算是熬过了那段痛苦的日子，从出院那一刻起，他也不再是横河的江湖老大，他从获新生了。 “他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我吸了一口烟，问道。 “没说。”二子爷摇了摇头。 思索片刻，我想洪斌找我，应该是谈论生意上的事情。 戴山河的事，还没处理，他手里的资源，还归宿洪斌的商会，他却强行霸占着。 正好，趁着与哪吒保持距离的时间，我倒出空来，收拾一下县北的内患。 他那个嘴贱的手下，以及戴山河本人，我都办掉。 不仅仅是戴山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连刘野也办掉。 经历过一次生死，我懂得了珍惜，更明白舍弃。 舍弃我的顾虑，舍弃所谓的义气，舍弃他对我的赏识恩情，这些想法，只会枷锁我，限制我。 我与刘野之间势必会有正面冲突的一天，我所顾及的旧情迟早会土崩瓦解，还不如趁着他没有防备之前，找机会解决掉他。 刘野何等心机的人，我跟他相处过，我懂他。 他远比老虎这种货色要难缠的多，阴坏阴坏的，保不齐哪天会背地捅我刀子。 他之所以拒绝我的联盟，就是想坐山观虎斗，他知道哪吒的狠，他想让我以身犯险去淌第一淌浑水！ 第五百八十八章 硬气 下午，在我的电话邀约下，洪斌来到了五区商会。 还是那台象征着横河一把大哥的虎头奔，但车子的主人，已经不再是横河的一把大哥，而是一位曾经风光过，如今退隐的富豪。 洪斌是这家商会的老板，那些人都认识洪斌，自然没有人敢拦。 我与洪斌在他的办公室内相对而坐。 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一年多年，他就坐在这个位置。 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刚刚从拘留所被放出来的小老千，来给他送龙坤的二十万。 熟悉的布置，熟悉的人，还有墙面上那熟悉的黑白照片。 洪斌、龅牙、金勇、和尚、刘野、戴山河。 短短一年时间，照片上的一切已经物是人非，照片上的人叛变的叛变，死的死！ 曾几何时，辉煌无比的洪斌集团，已经支离破碎。 拿起茶壶，亲自为洪斌倒上一杯茶，我开口道：“斌哥，看你气色不错，背上的伤，已经痊愈了吧。” “嗯，没什么大碍了。” 洪斌手指轻敲桌面，这是一种喝茶的礼仪。 放下茶壶，端起茶杯我轻抿一口，朋友间谈笑的问：“斌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江湖上的事，我不会再掺和了。 孩子还小，把他们供到大学，到时候领着你嫂子，到处走走，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年轻的时候光顾着打拼了，陪伴家人的时间太少，下半生，把家庭经营好，我就满足啦。” 洪斌抿了一口茶，在他的脸上，我已经看不到从前的老谋深算，他看向我的目光中，也不再那种令我极为不适的意味深长，他似乎整个人的升华了，提起老婆孩子时，眼里满是憧憬和希望。 换做以前，我一定会揣测他话中的真假，是否是迷雾弹，想让我放松警惕。 以前的我，压根不会相信像洪斌这种江湖大哥，会被挫折击垮。 但经过滨江岛那次生死一线，我彻底体会到洪斌的心情，如果我达到他那般成就，有一个稳定的家庭，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退出江湖。 可我不行，我爱的人与我差距太大，我不想给她压力，不想让她因为我，与父母亲人闹别扭，我想得到闫家的认可。 而且，我现在的处境，也不允许我金盆洗手。 退出，只会让所有人瞧不起我，戳我的脊梁骨。 “是呀，钱这东西永远的赚不完，够花就行，赚再到又有什么用呀，家人才是一辈子的财富。”我淡淡一笑。 洪斌这些年来，赚了很多的钱，这些钱只要他不去赌博，不胡乱投资，绝对够他挥霍一生。 而且，他每个月还有源源不断的进账，生意方面暂且不提，包括五区商会和大酒店在内，他在横河的商铺就有几十间，光是每年收的租金，他都花不完。 他是真正意义上达到了财务自由。 “我以前就是太贪心了，总想着去争、去抢，不然，也不至于今天这个下场，哎.....” 洪斌点燃一根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所叹息的，是他的父母，以及兄弟的命。 胡少卿那次的疯狂，除了在外物上对洪斌的打击外，也在洪斌的内心，留下一条不可修复的创痕。 缓缓吐出烟雾，洪斌再次开口：“小秋，这次找你，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助。” “斌哥，您吩咐就是。” 听到洪斌有事求我，我弹烟灰的手指一顿，抬起头看向他。 “毛豆你应该认识吧？”洪斌问道。 “这件事跟他有关？” 身体微微一怔，我不咸不淡的开口追问，心里却变得急切。 毛豆是哪吒的人，而哪吒，是我现在万万不想招惹的人。 我听说毛豆在几天前已经出院了，难不成他刚刚出院就惹上了洪斌？ 还是说，这两个人之前就产生了过节，现在毛豆找上洪斌的麻烦？ 不应该呀，洪斌已经退出江湖，就算过往有恩怨，现在的洪斌绝不是哪吒利益的绊脚石。 无论什么恩怨，也该化解了。 哪吒和毛豆，还不至于愚蠢到为了江湖恩怨，去惹一个退隐江湖，毫无威胁的老牌江湖大哥。 虽然洪斌金盆洗手，洪氏集团支离破碎，但洪斌也绝不好惹，他这些年来屹立不倒，他一定有他的人脉，根基，和底牌。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曾经名满江湖，独霸一方的江湖老大。 “毛豆，前几天去找了铁蛋，想要我们把客运站和火车站的扒手撤了。 我退了江湖，这些事我不好再插手，但总不能看着曾经的弟兄受欺负吧，所以，我想让你帮个忙。” 洪斌无奈的摊了摊手，一脸惆怅。 我能理解他，洪斌起家就是靠偷。 他在工厂走投无路，走上了扒手这条路，后来杀了压榨他们的扒手头子，在扒手中称了老大，那里是他江湖之路的起源。 而铁蛋是最早跟在他身边的一批弟兄。 铁蛋跟着洪斌的时候，洪斌只是刚刚杀完人，在拘留所被放出来的穷小子。 那时候，还没有刘野，龅牙，金勇，戴山河，合适这几号人物的出现。 据说，洪斌杀完人能被判无罪释放，就是铁蛋带着那些扒手们为洪斌做的证，才判的正当防卫。 洪斌的今天，铁蛋也算是功臣。 现如今老弟兄有难，而洪斌本人已经宣布退出江湖，决不能再插手。 既然退出江湖，就不能再管江湖事，这是规矩。 若是洪斌再次插手，那么，洪斌就等于刚刚爬上岸，又被拉下水，江湖上的人，还会揪着他不放，一旦有些风吹草动，他仍然会成为被针对的对象。 所以，他想到了我，是继承了他的衣钵，就应该帮他办事。 理应我来办这件事！ 默默的抽了几口烟，我却思虑着如何拒绝。 “斌哥，这样，我先倒出几个场子让铁蛋经营，总得给弟兄们搞个营生做，至于毛豆，他关系到哪吒。 您和哪吒相处的时间更长，应该比我更了解哪吒这个人，滨江岛的事，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若是一个月前，我一定会立马应允洪斌，甚至在毛豆出院就找了他的茬，但现在不行。 现在，我只能让步，我可不想再有人为我赴死，我同样更不想死。 “跻身江湖路，便是薄命人，小秋，哥不是为难你。 现如今，人家已经欺负到了头上，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明白。 哪吒前段时间找过我，他想让我把所有生意转给他，并且给我开出了一笔不菲的价格，这个价格，远超我这些生意的价值，你能明白吗？” 洪斌将手中的烟头掐灭，他目光咄咄逼人的看着我，眼神中，除了一抹凶戾之外，再次出现了那种让我胆战心惊的意味深长。 这一刻，他似乎又成为了县北的大哥！又成为了那个心狠手辣的江湖老大！ 紧紧皱着眉，洪斌的话，我自然听的明白。 哪吒这是想要接手洪斌的场子，接手洪斌的地位，他想毫不费力的将我撵出横河，他要独霸整个横河江湖！ “那你拒绝了他？”我条件反射，问出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如果洪斌同意了，他今天也绝不会来找我。 “哼，呵呵，他哪吒想在我这里拿走一针一线都是痴心妄想！” 洪斌极为不屑的冷哼一声，又摸出一根香烟，点燃。 吸了一口，他夹烟的手，指了指窗外：“这里，是横河县，是我们的家乡，是根，哪个人愿意背井离乡外出闯荡呀？” 洪斌玩味的目光，在我脸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侵略着。 我明白，他话中背井离乡之人，指的是哪吒。 “知道，哪吒为什么去广东发展吗？”洪斌眸子饱含轻蔑，在轻蔑的目光下，却是如同利刃般的凶戾。 我摇了摇头，静待洪斌的答案。 哪吒去广东的原因，在江湖上众说纷纭，有人说哪吒杀了人，逃走的。 有人说，哪吒是看好了广东的发展前景，想去广东大展拳脚。 总之，什么样的说法都有，我也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洪斌弹了弹烟灰，侵略性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 “那是因为，他在横河混不下去！他是被我洪斌，像条野狗一样，赶出去的！” 第五百八十九章 顶撞 “那是因为，他在横河混不下去！他是被我洪斌，像条野狗一样，赶出去的！” 洪斌一字一顿，那一瞬间，他身上的戾气，磅礴而发，大开大合，让我浑身汗毛都不由倒竖起来！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万万没想到，当年哪吒独闯广东，居然是被洪斌撵出去的！ 哪吒在我心中的形象，那是与市区许万生，金子军两位大哥对等的，他的地位，在我看来要高出洪斌、老虎这些人一个级别。 我怎么也想不到，当年的洪斌，有如此大的能耐，将哪吒赶出了横河。 惊讶过后，我也渐渐明白了一切。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经洪斌站在权力的巅峰，将哪吒如野狗般撵出了横河。 十年过去，洪斌遭受变故，算是家道中落，而哪吒，却大摇大摆，耀武扬威，意气风发的从回横河，试图吞并整个横河。 洪斌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他手里的生意，就是砸了，也不可能卖给曾经一个在他面前如狗般的角色！ 这是他尊严的底线！ “斌哥，我知道你将衣钵传给我，是看好我，但哪吒，不是十年前的哪吒，现在还不是机会，我不能跟他翻脸......” 忍着心中对自己的不耻，我羞愧的低下头，看着左臂上的石膏板，愤懑的说出了这段不知廉耻的话。 哪吒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弟兄，还以极为羞辱的手段，给我浸了狗笼，掰断了我的胳膊。 这些天来，每每有人低声说话，我都要侧着头，用右耳去努力听的滋味，让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哪吒，杀了那个瘦高男人，杀了强子，杀了哪吒团伙所有人！ 可现在，我却不知廉耻的表达了我对哪吒的惧怕。 没办法！ 还不是机会，我和哪吒之间的差距太大，我不想无谓的牺牲。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要忍，我要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彻底击垮哪吒，要他命的机会！ 在我回答过后，这个房间内再度陷入沉默。 良久，我缓缓的抬起头，看了洪斌一眼，发现他的目光，至始至终停滞在我的身上。 四目相对，我想，他应该对我十分失望，可我不能跟他解释，对哪吒的恨，在办他之前，我不能向任何人表达！ 洪斌的目光中，无忧无虑，不含任何情绪波动，只有那种冷人胆寒，仿若看穿一切的意味深长。 “扶持你，是我不想让县北的江湖，落到外人手中，但更不想让他落入哪吒的囊中，你更不要自视过高。 听说戴山河最近跟毛豆走的很近，我的生意不可能落在哪吒的手中，他的手伸进县北，你守不住，我只能将生意转给定安市的太子，让别人来守，到时候别怪老哥不给你机会。 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打算，我等你一个回复。” 洪斌收回目光，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怔怔的瘫坐在沙发上，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哪吒紧逼的步伐，已经将我逼迫上绝路。 县南已经被哪吒鸠占鹊巢，老虎只是一个傀儡，如同，他的手，又伸向了县北，开始吞噬洪斌之前的势力。 一旦他将戴山河这个沙比收服，以刘野的性子，无论在他心中愿不愿意，表面上，一定会顺着趋势，为了不免引火烧身而靠拢哪吒。 到时候，整个横河县，我是哪吒唯一的眼中钉。 而我这颗钉子，将会轻而易举的被拔出，到时候，都不用他来拔我，我或许自己就会滚蛋。 洪斌绝不愿意看到县北被他曾经的手下败将征服，但现在，横河内，他唯一的希望，我，已经表象出颓势。 他想要阻断哪吒的野心，太子，是最合适的人选，太子有实力，也有底气跟哪吒磕。 洪斌将生意给我，算是传位，他还是老大哥，而且我是横河本县出来的混混。 但是他将生意让给太子，让太子这位外县人当大哥，这对于我们横河江湖来说，是一件耻辱的事情。 他作为横河老牌大哥，不愿意让横河承受这份耻辱，但若是哪吒争霸，耻辱的，就是他洪斌本人。 所以，洪斌给我三天时间考虑，我的回答，将决定他的选择！ 右手扶着红木沙发的扶手，我站起身，准备送别洪斌时，他的脚步也停顿了的下来。 “对了，听铁蛋说，毛豆是和一位叫小莫的小弟一起找他谈判的，毛豆想让小莫接手铁蛋的营生，这个小莫你应该也熟悉吧，呵呵。” 洪斌意味深长的笑声，在我右耳耳畔悠悠回荡。 我刚刚挤出的笑容，和迈出的脚步，猛的停滞下来。 小莫，他是亲手弄残孙雷的罪魁祸首，我曾经发誓要给孙雷报仇，势必要办了的人。 如今，他回来了！ 他大摇大摆的回来了，并且还要抢占洪斌的生意。 哪吒此举，分明是在打我的脸，把我的脸打的拍拍作响。 可我怎么办？ 继续隐忍下去吗？那我该如何跟手下人交代？ 杨宇因此而入狱，我却在得知伤害孙雷凶手的具体位置，继续保持不作为，装没看见吗？ 还是应了弟兄们的心愿，再一次跟哪吒翻脸呢？ 我不知所措。 “哦，我认识。”我故作平静的回答道。 现在，对于小莫，我还无法下定决断，纠结万分！ ‘咚’ 突然，办公室的门，猛的被人从外面推开。 目光望去，我看到蒋志楠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洪老大，秋哥。”在他身后，二子爷满脸尴尬，一边对着我们笑着招呼，一边拉扯着蒋志楠：“出来，你干什么，蒋志楠！” 眉头微微蹙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老二，你别拉我！” 蒋志楠一把甩开二子爷的拉扯，目光咄咄逼人，语气义愤填膺：“秋哥，是不是办孙雷的那个小莫回来了！” 我知道，这个不省心的家伙，又要出头了！ 最近，他可是越来越过分！ “嗯。”算是肯定的冷哼，从我鼻腔中发出。 “我去办了他，他吗的，哪吒这群狗杂种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老子现在就去弄死他们！”蒋志楠满脸怒不可遏，说着，他还当着洪斌的面，逼着我下决定：“秋哥，你给句准话，小莫，咱们办不办！” “哈哈哈，小秋呀，你手底下，都是猛将啊。”洪斌哈哈大笑，语气玩味的拍了拍蒋志楠的肩膀，他率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小伙子，有发展。” 洪斌这段话哪里是夸奖，分明是讽刺。 今天我的人，算是被蒋志楠丢尽了，连一个手下都管不好，我这个大哥，在洪斌的眼中，已经不称职了。 面容逐渐冰冷，我大步走到蒋志楠的面前，抬手一个耳光直接抽在了他的脸上。 ‘啪’ “蒋志楠，你刚刚是在质问我吗？”声音冰冷，我怒声呵斥。 在挨了我这一耳光后，蒋志楠的泪，瞬间溢满了他的眼眶，他仰着下巴，努力不让泪水落下，却一声不吭。 那表情，像是蒙受了巨大的冤屈一般。 第五百九十章 当面反驳 “说话！你是不是在质问我！”我再次呵斥！ “不是。”蒋志楠摇了摇头，不情不愿的吐出了两个字。 二子爷呆呆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他没有劝说的意思，也不想打圆场，因为这件事情的本质，就是蒋志楠不对。 无论如何，他作为小弟，不应该当着外人的面，反驳我这位大哥。 门外，洪斌下楼梯的声音已经消失。 点燃一根香烟，我走到窗边低头看去。 此时，洪斌已经走出了五区商会，坐进了他那台虎头奔的主驾驶。 我脸上的愤怒，也随着他的离去，而渐渐消退。 刚才我表现的愤怒，以及那一巴掌，小部分是发自内心，大部分是做作，做给洪斌看，我是这里的大哥，突然被小弟顶撞，我为了维持我的形象，必须要对蒋志楠加以惩戒。 坐在沙发上，我夹烟的右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目光上瞟，停留在蒋志楠的脸上：“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坐吧。” 这时，我已经把怒火压制下来，语气轻柔，温和。 蒋志楠的性格，绝对的吃软不吃硬，所以，对待他这种人要哄，否则他一定会给我惹出乱子。 正应了当年刘野的那句，有些时候，当大哥的更加身不由己。 即使做出的决定，还要考虑手下人的想法，顾忌他们的态度，让他们心满意足。 大哥是被小弟们捧出来了，有人捧是大哥，没人捧，什么都不行。 所以，当大哥，也不容易。 见我态度突然的转变，蒋志楠微微一怔，呆在原地，茫然的看着我。 他或许以为，我还会对他大发雷霆，结果，我却是这种温和的转变，如同京剧变脸一般，换了一副新态度。 “秋哥让你坐下。” 二子爷脸上浮现一抹轻松的笑容，用手轻轻推了推蒋志楠，再次给他提醒。 “老二，你也坐吧，你们是我最信任的兄弟，有些事，我有必要跟你们说一下了。”露出和蔼的笑容，我示意他们两个人都坐下。 事情的发展，即将挣脱我的掌控，这段时间，蒋志楠的表现，已经充分展示了他对我的不满意。 如果今天不给蒋志楠一个合理解释，他一定是我的内患。 面对这个内患，我还只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他，不是普通的小弟。 他是胖子的堂弟，更重要的是，他的父亲是我市法律方面的大官员，是我惹不起的大人物。 待到两个都坐在后，我将香烟叼在嘴上，用唯一还能行动的右手，分别为两个人倒了一杯茶。 “秋哥，我来吧。”二子爷见状，连忙起身，伸出双手，想要接过茶壶。 “不用。” 我自顾自的倒着茶，拒绝了二子爷的好意。 嘴边，燃烧升起的烟雾，熏的我睁不开眼，只能微微眯起。 倒好茶后，我立马将嘴边的香烟拿下，又轻轻的揉了揉眼睛，这才开口：“我知道，你们对于我的一再忍让，心里有不满对吧，认为我李彦秋贪生怕死，怕了他哪吒，不敢跟他哪吒去争，，不敢跟弟兄们报仇，对吧？” 面对我接连的询问，二子爷率先开口否认：“哪能呀，秋哥你做出任何决定，肯定是有道理的，只不过我们没站到您的高度，我们......” 可还不待二子爷的话说完，蒋志楠一口将茶杯中的水喝净，茶杯拍在桌子上，极为不服气的道：“对，秋哥，你说的没错。 我就不明白了，哪吒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他杀了董京忠，而今废了孙雷的凶手又回到了横河，咱们为什么还要忍！ 咱们混江湖时，就已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怕死的话，还莫不如回老家种地算了！” 二子爷刚刚端起茶杯的手，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尽管他一个劲在给蒋志楠使眼色，示意他住嘴，也无济于事。 直到蒋志楠将所有的话说完，二子爷才面色煞白的看向了我。 微笑着听完蒋志楠所说的一切，心中古井无波，对于他心中的怨气，我早就猜到了。 虽然他这番话，针对性很强，尤其是最后那句回家种地，就是暗指我，讽刺我。 无所谓。 今天他能把话直接的挑明，把心中所有的想法毫无顾忌的说出，至少证明，他心中还认我这位大哥。 敢于谏言的才是忠诚，阿谀奉承，一味溜须拍马的人，那是小人。 面容依旧保持和善的笑容，将两指见的半截香烟掐没在烟灰缸内，我整个人懒散的倚靠在沙发上，毫不避讳的承认：“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怕哪吒，你没经历过我那晚的经历，你就不知道死亡的感受，也体会不到阳丹江水的冰冷。” 说到这里时，我顿了顿，能够明显看出蒋志楠脸上的不屑，和二子爷的为难。 蒋志楠刚要开口，我轻轻抬起手，示意他闭嘴。 随后，我继续道：“刚才我和洪斌的谈话，你在门口都听到了是吧，当年洪斌能把哪吒赶出横河，洪斌够硬气吧。 但如今，这么硬气的大哥，在经历生死后，都果断选择了金盆洗手，而我未尝不可呢？你们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应该了解，我兜里的钱，足够我安稳的过一生了，我怕死，我大可以退出这片江湖。 可是我没有像洪斌一样选择安稳，我还在这个位置，苟延残喘的被哪吒步步紧逼，受这个窝囊气，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最后一句话，我加重了语气，锋利的目光，直视蒋志楠。 他显然被我问懵了，开始思索起来。 我没有给他思索的时间，直接将答案说了出来。 “因为，我始终铭记着董京忠那一晚的死，他是为我而死，我的命是他救回来的！” 我死死咬着牙，每每提起董京忠，我都会想起那道哽咽，哭泣的声音，和奋不顾身的脚步。 我会想起瘦高男人下刀时的冷漠，和那张狰狞的脸。 长舒一口气，再次将翻腾的情绪压制下来，我平静的道：“哪吒很强，他有碾死我们的能力，不要惹他，我不想看到我的兄弟离我而去，不想让董京忠的惨剧再次上演，明白吗？” 听完我的讲述，蒋志楠已经红了眼：“秋哥，那弟兄们的仇，就不报了吗？你都说，董京忠他救了你的命，你就不给他报仇吗？他在九泉之下.....” ‘呯’ 一拳砸在实木沙发上，我冷声打断了他：“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还不是时机，明白吗？” 蒋志楠还想辩驳，一旁的二子爷却立马拉住了蒋志楠，抢先一步道：“明白的秋哥，你放心，我们不会添乱子的。” 有二子爷这句话，我也算放下心来。 二子爷的聪慧，和处事的圆滑，让他在他们四兄弟中，有着极高的话语权。 二子爷是一个强者，而他强的地方，除了他的聪明外，还在于他的不争，他不会跟任何蒋志楠，吴晟，罗铮三人去争夺什么，一直都是一个和事老的角色。 所以，我只要让二子爷搞懂我心中所想，至于蒋志楠，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能说通。 站起身，我朝着门外走去，当走到门口时，我停顿下脚步。 “胖子那边需要帮忙，老二，你和志楠今后就去市里，帮胖子忙活吧。”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决定将蒋志楠调走，他留在横河，会是我的阻碍。 留下这句话后，我知道蒋志楠一定会反驳，为了堵住他的嘴，我选择了眼不见心不烦，不再停顿，迈步走下楼，躲开了这个麻烦。 至于剩下的事，二子爷就摆平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找麻烦 二子爷没让我失望。 当天晚上，二子爷就带着蒋志楠回到了市区，去到了胖子身边，辅佐胖子办拆迁的生意。 拆迁生意是我的根基，只要这个生意做好，我就有屹立不倒的本钱。 对于横河，与哪吒，在经过一晚上的思考，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一个无可奈何的决定。 横河这颗棋子，为了大局着想，该割舍掉，就一定要割舍。 任何一位下棋人，无论多高明，都不可能一子不损的获得胜利。 哪吒在滨江岛那晚过后，处处对我挤压，不仅手伸进了县北，还让伤害孙雷的罪魁祸首来到了横河。 他不仅仅是为了羞辱我，他是在逼我，逼我跟他翻脸，跟他再次闹翻，逼着我动手！ 只要我先动了手，再次招惹到他，太监的面子，他就不用再给了。 他可以再次对我痛下杀手，那样一来，无论是谁，都保不住我的命！ 我现在没有资本抗衡哪吒，我就要忍。 当年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才迎来了翻盘的机会，而我深处逆局，未尝不可卧薪尝胆，隐忍到一次机会的到来呢？ 抱着最坏的打算，我在第三天的下午，打电话确认洪斌位置后，前往了他所在的酒厂。 关于洪斌，我还是想再争取一下，我想让他跟我一同隐忍，我想让他再相信我一次，即便对此我没有把握，他大概率会拒绝我。 但在答案没敲定之前，总不能提前气馁。 车子刚刚停在酒厂门口，我就听到厂子里面，一阵喧哗。 “洪老大，大势已去，你也别不识时务，别到时候落个人财两空，你再醒悟过来，可就不赶趟了！” 这道声音我十分熟悉。 透过车窗，目光看到站在厂区办公楼门口的‘熊瞎子’时，我眉头微皱。 黑，矮，胖，穿个貂，不是戴山河，还能是谁呢？ 看来，这段时间里，洪斌也在承受这巨大的外界压力。 这些人不会对洪斌下手，但天天这么纠缠，就足够让人心烦了！ “罗铮，叫着兄弟，下车。” 命令一声，我拉开车门，率先朝着院里走去。 为了我自身安全着想，每次出行，我都会带一批兄弟，来保护我的安全。 现如今，二子爷和蒋志楠被我调到了市区，吴晟自然要担起管理场子的重任。 而上一次，在西岗批发市场，罗铮的英勇表现，出手的狠辣决绝，让我越发欣赏这位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家伙。 把他留在我身边保护我，关键时刻，绝对能起到大用！ 走进院中，距离戴山河一行人十几米处，我停下了脚步。 “叫什么呢，你们怎么比院子里的狗还吵呀！” 我毫不顾忌的暗讽着，别看戴山河与毛豆来往密切，但他不是毛豆，也不是哪吒手下的人，我没必要惯着他的毛病。 在我肆无忌惮的嘲讽下，戴山河一众人纷纷回过头，齐齐的将目光看向了我。 “李彦秋，你他吗的，还嘚瑟呢，裤兜里的尿擦干净了，又忘记自己是谁了？”戴山河转过头来，微微一怔后，面容不善的讽刺着。 在戴山河的身边，那位嘴贱的小弟也在。 我记得他，他叫扬子。 “就你这逼样还要当大哥，听说那晚在市里的滨江岛，都被三哥吓尿裤兜子了，啧啧，我要是你啊，都得找个地缝转进去，怎么还好意思腆着比脸回来呢！” 扬子嘴贱的毛病，还是一如既往，他附和着戴山河，对我进行言语上的讥讽。 就在这时，洪斌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极为不耐烦的瞪了一眼戴山河：“怎么还不滚？” 面对洪斌的冰冷目光，戴山河浑身一颤，他跟在洪斌这边多年，比任何人都了解洪斌，洪斌仅是这一个眼神，就让戴山河畏惧的垂下了脑袋。 “你个老东西，我大哥给你面子，叫你一声老大，你别他吗的给脸不要脸！”扬子趾高气昂，竟然直接将矛头针对向洪斌。 那一瞬间，我在洪斌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意，这种目光，若非手上沾染过几条人命，还真散发不出来这种戾气。 洪斌动怒了，他退隐了江湖，但不代表他就可以任人欺辱。 “小子，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听看！”洪斌一字一句的道。 被这种锋利的目光注视，扬子也胆怯的愣了愣神。 但东北人都有一个特性，爱面子，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面子是绝对不能丢的东西。 当着他这么多兄弟的面，被洪斌一个眼神吓退，这对于扬子来说，是一种耻辱，所以他咬着牙，准备再次开口。 那一刻我敢肯定，他只要再开口，洪斌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好啦，住口。” 就在扬子即将开口前，戴山河狠狠瞪了扬子一眼，随后，抬起头，目光却依旧不敢正视洪斌：“洪老大，你好好考虑一下，既然退出江湖，就做一个商人该做的事，别攥着不放。” “我们走。”说完，戴山河转身就要走。 “李彦秋，咋滴呀，带这么多人来想动手呀，信不信我也给你扔河里，让你尿裤子呀！” 扬子刚刚丢了脸，在看到我们一行人后，想在我这里，挽回他的尊严。 我冷冷一笑，今天，我必须整治一下他嘴贱的毛病！ “李彦秋，横河的路不好走，你可千万别摔跟头，会死的！”戴山河戏谑的瞥了我一眼，迈步朝门外走去。 “站住！”我冷声呵斥道。 “怎么滴？不让走呀？这光天化日之下，想对我们动手？”戴山河梗着脖。 “你们可以走，但他必须留下！”我手指扬子，不可置疑的道。 在我声音响起时，我手下的人，已经拎着家伙，将戴山河他们团团围住。 “你什么意思？”戴山河冷声质问。 “没什么意思，我早就说过，他嘴这么贱，我要给他缝上，今天天气不错，艳阳高照，适合做针线活，看得清晰呀，你说是吧，戴老大。” 我玩味的笑着。 扬子今天不仅骂了我，还顶撞辱骂了洪斌，洪斌将衣钵传我，名义上，他是我的老大哥，这个面子，我得帮他找回来。 哪吒和毛豆我惹不起，一个戴山河，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斌哥，场子里有针线吗？让人给我找一个呗。”我冲着不远处，站在办公楼门口的洪斌挥了挥手，大笑着道。 “心，我这就叫人找一找！”洪斌回以我一个欣慰的笑，转身走进了办公楼。 我带的人比戴山河要多，而且他们手里没家伙。 现在，他们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若非现在是白天，街道来往的行人比较多，我还真想办了戴山河他们！ “李彦秋，我现在和毛豆哥是合作伙伴，你敢动我，你就不怕三哥吗？”戴山河脸色阴沉，搬出哪吒来威胁我。 “不，不对。”伸出右手食指，我对着他晃了晃，玩味的开口：“三哥的人我自然不会动，但你不是三哥的人，这是其一。 第二，我说了，你可以走，这小崽子骂了我，我只找他。 三哥是明事理的人，我想，就算这事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也不会怪罪到我的身上。” 李老三，三哥，就是哪吒。 这一声声亲切的三哥叫出口，就连我自己都感觉到恶心和虚伪。 没办法，我必须向哪吒示弱，这就是江湖，太多的不得已，不情愿，只能埋藏在心底。 “李彦秋，你可想好了，今天你确定就要在这里跟我彻底翻脸？”戴山河阴沉着脸，语气极为沉重。 “翻脸，哼，你还有脸吗？”我冷冷一笑，手指向扬子，命令道：“把他给我抓起来，谁敢阻拦，就砍谁！” 第五百九十二章 缝 “你！” 被我毫不留情的驳了面子，戴山河脸色阴沉无比，食指指着我，咬牙切齿，却说不出其他话来。 “李彦秋你要做什么，你可别胡来，我们现在是哪吒大哥的人，你动我，哪吒大哥不会放过你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扬子见我来真的，脸上那种欠揍的鄙弃和高傲一扫而空，惊慌的往他弟兄们的身后躲去。 “长嘴敢惹事，你就要担着！”我冷哼一声，丝毫不为之动容。 今天，除非是哪吒或者毛豆在场求情，否则这个人，我必须要把他的贱嘴缝上！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罗铮手提一把剁骨砍刀，已经冲进了对方人群中。 我的其他弟兄，也涌了进去。 “干什么....” “松开手....” “别动！” 对面的人虽然推推搡搡，但除了嘴在极力的阻止外，面对我们手持刀刃，气势汹汹的弟兄，他们的身体，却很老实的装出软绵绵，弱不禁风，用不上力气的样，为罗铮抓住扬子，让开了一条路。 “大哥，救我啊，大哥！” 扬子被罗铮死死抓住手腕，朝着我的面前拉来，其余兄弟手中砍刀举起，指向戴山河一行人，防止他们的反抗。 “大哥.....” 扬子彻底慌了，他怕了，开始歇斯底里的呼喊着戴山河，等待戴山河为他出头。 戴山河明显是识时务的人，他知道他今天不可能打赢我们，所以他没动，他静静的站在原地，却出其意料的冷静。 他掏出一支烟点燃，说：“扬子，你放心，今天你受的苦，日后大哥给你报回来！” 我相信他所的话，他能得到洪斌的信任，成为一方大哥，他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我想，过了几天，如果被戴山河逮住机会，他会为扬子报仇。 可相比于哪吒，他只是一个小角色，他没有哪吒手眼通天的手段。 从我混江湖那天开始，就有那么多人想过办我，曾经的洪斌，刘野，老虎，毛豆等等，这些哪一位都想对我下手，相比之下，他戴山河，又算个什么东西！ 扬子绝望了，听到戴山河决绝的态度时，他的眼泪都飙了出来。 有些人，平日里越嚣张跋扈，遇到事却是那种最怂的，往往像罗铮这种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默默无闻的，关键时刻，才是硬家伙！ “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 扬子拼命的挣扎，不断的拍打，撕挠罗铮的手，试图逃离罗铮的手掌心。 不得不说，扬子的手指甲是够锋利的，我看见罗铮被他挠过的手，出现了几道血淋子。 “扬子，怎么跟个老娘们似的，还挠人呀，哈哈哈。”我抽着烟，调侃着。 但就在我调侃的话音刚落，罗铮的刀，就落在了扬子刚才挠他那只手上。 出手果决，甚至在出手之前，不声不响，就像一个幽灵般，连句话都没有。 “啊！” 扬子本能的抽回手，但罗铮的刀，还是在他的手上留下一条血口，惨叫声，如同杀猪般，从扬子的嘴中发出。 伤口并不深，他躲开的很及时，那深深凄厉的惨叫，显然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样。 与此同时，从办公楼内，走出了一个老头，他的手中还拿着针和线。 只不过，他手里的针线不是普通缝衣服的针线，而是缝麻袋那种又粗又糙的麻线绳和近三十公分长的麻袋粗针。 “洪总让我送的针线。”老头一拐一拐的走到我身边，将针线递给了我。 针和线因为长时间的不清洗，触感黏糊糊的，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酒糟味道。 冲着扬子轻蔑一笑，我扬了扬手中的针和线，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这张贱嘴还挺有福呢，这针，还自带酒精消毒呢，哈哈哈哈。” 我在嘲弄声中，扬子抬起头，随后，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向下瘫坐了下去，明显是被吓破了胆：“秋哥，秋哥，你是我亲哥，不，你是我亲爹啊，你可别乱来啊。” 扬子的嘴，再也不硬气了，就那副怂人相，我都怀疑他是怎么成为戴山河手下亲信的，估计，不是家里有亲戚，就是靠他那张会舔人的嘴。 “给我牢牢的按住他。” 在我的命令声下，几个弟兄走上前，将扬子的四肢，躯干以及头，都牢牢的固定住。 “啊，不要，秋，秋哥.....” 他惶恐的看着我手中的针线，额头与鼻尖上，大颗大颗的冷汗溢出。 “秋哥，我来吧。”罗铮看我左手打着石膏，不方便，他主动伸出手，想要从我手里接过针线。 “把针和线给我穿好，我亲自来！” 将手中的针线递给罗铮，让他帮我把针线穿在一起。 扬子这张贱嘴不仅三番五次对我进行言语讽刺，谩骂。 今天，他甚至肆无忌惮的辱骂了洪斌，这位他曾经老大，属于是欺师灭祖的行为。 我今天，就要当着洪斌的面，替洪斌把这个面子找回来。 “秋哥..我错了，我以后嘴再也不贱了，秋哥.......老大，老大救我呀！” 在扬子惊惧万分的目光和哀求声和呼唤中，罗铮将穿好的针线递到了我的手中。 “把他的嘴也给我捏住了。” 接过针线，看着罗铮穿好的针线，还细心的打了一个死结，我满意的晃了晃手腕。 在我的命令下，罗铮一只手扣在扬子的头顶，另一只托住他的下巴，让他的下颌骨紧紧闭合在一起，无法张开。 另一个小弟，双手捏住扬子那对薄唇，将它挤到堆起，向外翻的样，特别像一个嘟嘴生气的孩子。 “嗯，嗯.....” 扬子不停的晃动，挣扎着全身，因为嘴巴是闭垄的，无论他心里想说的是什么，发出的声音，也只有‘嗯嗯’的喉咙声。 “戴山河，你我也算是同门兄弟，你的小弟，既然你教育不好，那我就不客气啦。”极为挑衅的冲着戴山河挑了挑眉，语气戏谑。 在我的刻意挑衅下，这时的戴山河，居然异常的冷静，他的目光只是在我脸上瞟了一眼，就回转到扬子的身上，自顾自的抽烟，没有任何举动。 没有见到他大跳如雷的激动，心里有些失望，目光瞟了一眼酒厂办公楼的方向。 门口，除了送针线的老头，空无一人，但在办公楼的三楼办公室窗前，我看见了洪斌的身影。 拿针线的右手，也不迟疑，不再废话，径直朝着扬子的上嘴唇，由上至下的扎了进去! 针头扎在嘴唇皮肤上的感觉，是一种软绵绵的，像是用手指在戳水袋。 尤其是针头因为老旧，针尖很钝，那种戳水袋的感觉更加明显。 钝刀子杀人，这是一种折磨，钝针也一样。 折磨的不仅是肉体的痛苦，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心灵的恐惧。 在一个人明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坏结果时，往往这个人的希望结果快速发生，这也是为何有些人在死之前，想要一个痛快。 钝刀子和钝针，伤害肉体的同时，更多的是在摧残一个人内心。 在扬子绝望无助的眼泪下，我手上的力度加大，针，一点点的刺进他的嘴唇，一个个细密的小血珠，从针孔边挤出！ 第五百九十三章 教训 ‘噗’ 下一刻，手中的针，像是破壳的蛋，贯穿扬子整个上唇！ 针卡到一半时，我松开了手。 看着面前的景象，看着卡在扬子上唇间，不断摆动的长针，我的心中没有怜悯，手段有些残忍，可更多的感触，似乎是在欣赏一幅艺术品！ 我变了，从阳丹江水中爬出来，在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后，我发现我变得越发陌生，让我自己的觉得陌生！ 停顿了一秒，我的手，抓向刺穿他嘴唇的另一端，带血的针头位置。 手猛的向下一拉，又高高举起。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钢针从扬子的嘴唇中穿出，一截麻线绳在我的拉扯下，不断的从他的唇中穿过，像经历了一次流水线的染织般，从原本的灰黄色，沾染了丝丝血红。 “啊~嗯...” 我不知扬子此刻有多痛，他的痛呼，却爆发出超人的潜力，竟然挣脱了罗铮按压下颚的束缚。 痛呼中刚刚冒出，紧接着，他的下巴又被罗铮用更大的力，挤了回去！ “扬子，这个世界离不开因果报应，你嘴贱辱骂我，辱骂斌哥这是因，所以，你应该承受恶果！” 我没有停手，手中的针，再次朝着他的下唇扎去。 我虽然出身农村，但从来没有碰过针线活，那些都是母亲做的。 即便到了师父家，也是师娘在弄，倒不是师娘良心发现，她只是怕我的手艺不好，缝的不美观。 现在，我正在凭借记忆中，母亲缝补衣物时的样子，一下，又一下的完成我人生中第一次的缝纫。 这短短的几针，我近乎缝纫了五分钟，这才在罗铮的帮助下，为扬子这张贱嘴，系了一个美丽的蝴蝶结！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大大的太阳照在身上，即便是冬天，也给我照出了满额头的汗。 放开手中的针，将手上的血，用力的在扬子的衣服上蹭了蹭，这才满意的打量起这件艺术品。 微微一笑，我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左右晃了晃脖子，缓解刚刚低头带来的颈椎酸楚。 “戴山河，过来，来看看哥们这手艺活咋样，评价评价，来，哈哈哈！”我极为挑衅的冲戴山河招了招手，大笑着，示意他过来看。 此刻的扬子，他的嘴就像没有牙齿的老太太一样，被麻线拉成一道道邹巴巴的纹路。 一个七扭八歪的蝴蝶结罩在他的嘴唇上，蝴蝶结下，一条条错综复杂的麻线牢牢缝纫了他的嘴，不断的血珠，从针孔位置溢出。 扬子的样子或许很恐怖，因为场面，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的脸上有笑容，包括我的手下们。 几个小弟甚至不忍的转过头去，但只有我，觉得他的样，很搞笑。 搞笑的就像一个小丑，可是，小丑真的搞笑吗？或许只有我这种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清晰地将事物的内在和外表分别开来看。 扬子的样子，是搞笑的，这是事物的外表，他每一个表情和嘴上的蝴蝶结都是搞笑的因素。 这件事的内在，确实黑暗，残忍，甚至是变态，但这些因素，已经沉入在我那颗，早已被阳丹江水冻结的心中。 “李彦秋，你的目的达到了，人，我现在可以带走了？”戴山河紧皱着眉，声音冰冷的质问道。 “当然，我这个人，恩怨分明！” 轻笑一声，我挥了挥手，冲着弟兄们命令道：“放人吧。” 失去束缚的扬子，一瞬间瘫软的坐在地上，他眼中无神，浑身不停的颤抖着，像一个被囚禁在黑暗深渊中的孩子。 戴山河走了，在扶起扬子的时候，他给我留下了一句话：“李彦秋，你给我看清楚他的样子，总有一天，我会将它复制在你的脸上！” 对于戴山河的威胁，我紧紧是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 这话若是哪吒跟我讲，我会恐惧到彻夜难眠，可他戴山河，痴人说梦吧！ ...... 坐进洪斌所在的酒厂办公室内，他和善的笑着，为我倒上一杯茶。 “呵呵呵，小秋呀，没想到你下手，够狠的嘛。” 接过茶杯，我将茶杯端在手中，义愤填膺的道：“这种人，不仅嘴贱，还目无规距，以下犯上顶撞老大哥，就得狠狠的治。” 这句话，我说的看似随意，其实在讲给洪斌听，让他明白，我今天不惜和戴山河正面翻脸，主要原因是为了他出头。 “墙倒众人推，现在的世道呀，唉~” 洪斌摇头长叹，端起茶杯抿了几小口后，放下茶杯，继续说道：“聊聊吧，你今后是怎么打算的？刚刚一口一个三哥，叫的很是殷勤嘛，哈哈哈哈。” 轻笑一声，洪斌话有所指，不过，语气不是失望，而是一种淡淡的好奇。 我与哪吒的仇，他是知道了。 一年的相处，洪斌也了解我，他知道，我李彦秋是个有骨气的人，就算不敢跟哪吒翻脸，也决不可能会讨好我的仇人。 我没有急于回复洪斌，吹了吹从茶杯中升腾而起的热气，慢慢的抿一口，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哪吒呢，短时间内，我不会跟他翻脸，说实话，滨江岛丹阳江的那一晚过后，我就不想，也不敢再成为哪吒的敌人。 接下来再横河，若是哪吒不赶尽杀绝，我就苟延残喘的活着，若是他步步紧逼，最坏的打算，我会退出横河。” 我的语气十分淡然，没有言辞中所诉的无奈，非常的随意和轻松。 “哦？” 洪斌闻言，轻疑一声，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那种惊疑不定和意味深长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一番，他说：“短时间不翻脸，那么，长时间，会有多长呢？” 洪斌听懂了我话中的关键，也辨别了语句中的虚虚实实。 “不一定呀，看机会什么时候到来吧。”长长舒了一口气，右手在口袋中摸出香烟，我递给洪斌一根，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所以，你今天找我，就想告诉我，你准备退出横河，就这些吗？” 洪斌挠了挠眼眉，所有情绪回归平静，淡淡的问。 “嗯，这是我的打算。” 说到这里，我吸了一口烟，待到烟雾从口中吐处后，我这才说起，我今天找他的第二件事：“斌哥，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洪斌疑惑的问。 “我想请您把手里的生意让给我，至于钱，等我市里拆迁项目下工程款后，就打给您。” 弹了弹烟灰，我坐正身姿，十分认真且郑重的说道。 洪斌眉头微微皱起，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我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你在赌吗？赌输的代价，对你而言，太大了。” “对，我就是要赌。” 洪斌说的没错，我要赌一次，就赌未来横河江湖，我要押上我全部身价去赌。 买下洪斌整个县北的项目，即便这些项目中，不包含酒厂和酒店，但这对我而言，依旧是我无法承担的金额。 我仅仅积累了一年，这一年，上天恩赐，给了我木材生意，让我一夜暴富。 但我毕竟只积累的一年，我赚到的钱，无法买下洪斌所有的生意，就算拆迁项目竣工分红，也未必够。 我赌上了我全部身价，赢了，我将成为名正言顺的县北大哥，输了，我会输掉一切。 如果我输了，哪吒占据了县北，那时，我已经和哪吒闹翻了脸，我被赶出县北，他不会收购我的场子，他会从新开设新场，来挤兑我的生意。 在江湖手段和官方干涉的双重打压下，我收购洪斌的生意，只会一个个的倒闭。 到时候，我就亏了一个血本无归！ 太子财大气粗，有资本，有势力，背靠大集团，甚至完全可以以他背后公司的名义收购。 他不怕输，他背后的集团势力太大，哪吒未必得罪的起，或者说，得罪太子的代价，相比于回报的利益而言，不成正比！ 所以，若是太子收购了洪斌的场子，县南和县北将再次陷入一片祥和。